(一)流失的原因冬天,又干又操。有一天在街上拨打一个电话,电话那头还没有接通,我等着,里面的音乐丝毫没有吸引力,但也得听着。然后就看到在一个牌子。是什么牌子我回忆半天也记不起来,可能是公交站的广告牌。上面贴着四个字母,分得很开,不大。电话还没有接通,于是我念出那四个字母,f-u-c-k,一个很干很操的冬天。我在广州快三年了,到明年三月份,正好三年,应该要厌倦了,但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了这种厌倦,在潜意识里面的,可我不想深入挖掘。宁愿将原因归到这个城市头上,不为别的,求个心安理得。城市,很乱,天气很糟,吃得,不爽。能找出一堆理由。所以我没什么依依不舍的心情。天气很热的时候,住在附近的几位同事,约着去不远的一个楼顶去烧烤喝酒,其中一位带着老婆,另外俩人光着棍儿去。去了好多次,哪里的啤酒妹都认识我了,一见到我就高兴坏了。因为我总是买她的青岛啤酒,而另外一个高妹一开始还过来竞争,让我们买喜力还是力加来着。结果我们都拒绝了,我说,支持国货!但主要原因是青岛啤酒的那位姑娘长得要好看多了。那段时间正好是那位老婆在广州找到工作不久,在广发做客服,开始一段时间正培训,所以这是个话题。恭喜恭喜,我们都恭喜她,然后听她讲讲客服培训的见闻。她说了一些有趣的,比如再难看的姑娘都有男朋友之类的,也有些没什么意思的。我们担心她会遇到猫吞了sim那样的客户,她说不用担心,这种客户他们可以挂电话的。我们担心这种工作太枯燥,一天下来老跟人说话,累。她说,不用担心,她看到有些做到很高境界的客服。可以一边接电话,一边玩纸牌游戏。唔,后来我觉得我也快到那种境界了。前几天的一个下午,我也接到一个电话。正在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写ppt吧,些什么忘了,反正最近写多了。手机震动着,屏幕上显示"倪萍",这是东莞的一位客户,以前做忠诚度研究的时候,咱们联系过。我大概猜到她找我是什么事情。早上旁边的一位同事问我问题,离网预警是你管么?我回答,不归我管。他说,东莞的倪萍问离网预警的事情。我没有回答,不想揽这事儿,虽然东莞的需求是归我管的。可她还是找上我,真够郁闷的。我不记得倪萍长什么样,但肯定是见过。我拿起耳机,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
"喂,你好,是刘先生吧,我是东莞的倪萍...以前咱们还联系过呢..."
我知道联系过,手机上都存着她的名字呢。可我懒得客套,只是嗯啊了几声,继续写我的ppt。
她继续问,"请问你们以前那个离网预警模型是你负责吧?"我没有说不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模型是谁负责,只是嗯了一下。
她说,"我们想知道你们提供的离网客户主要的离网原因,这样客服可以...."
"哦,前段时间不是已经生成了每个客户的前三个离网原因,并且发布名单了吗?"我在ppt上写了几行字。
"是啊,应该就是我手头上拿到的这份名单,但还有问题,这些原因看不明白啊,都是什么意思。"在几周前,确实东莞提了这个需求,那时我就找不到离网预警模型的负责人,听说其他地市也搞过类似的,要每个客户的离网原因,就让同事按照别的地市的方式给出了名单。于是我说,"我给你解释一下吧。我们现在对每个客户给出前三个原因。原因,就是用输入变量表示。"我没有打开相关的文档,还是对着ppt,老实说我也没有什么文档。但上次听同事说过这三个字段是什么意思,差不多理解了,张口就来。我想再多说一些,比如怎么找到这几个原因。但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的,奇怪,这三个变量是怎么得到的呢?"可是现在你们只是给出原因的名称,也没有给出具体的值,也没有给出原因的解释。你们能不能给出每个原因,变量,超过多少值的时候才有影响,可以吗?"她的提问开始复杂起来,我的脑袋转不过弯来了,想想她刚才说的是什么,还是放下手头的ppt,开始专心应付她。
"要给出每个变量的值..."咦,我想,为什么我们当初没有给出每个变量的值?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应答却毫不含糊,"因为现在针对每个客户都要提供前三个最大的原因,而这些原因都不一定一样的,要是放在名单里面的话,会有很多字段,看不清楚的..."我觉得这个理由很烂,但似乎她并不纠缠这个问题。
"那么能不能给出每个原因的阀值之类的东西呢?""哦,那不行!",我有些明白她想要什么,于是振奋起来,"我们用的是一种逻...四体克回归模型。"我试图将这个模型的名字说的复杂点,反而有些口齿不清了。"它是综合很多变量在一起的,最后得出一个公式的,都不能孤立看单个变量的。我们一开始输入的几百个变量,最后公式可能用到七八个变量来打分。"她迟疑了一会儿,"你们就不能一个变量一个变量地看吗?""不能。"这点我倒是理直气壮,我指望她听了以后就挂了电话,而我,则继续那份ppt。可我想的太天真,她似乎也是有些放弃,但还不完全死心,准备要对我这个嫩鸡再切几刀。"那么这些变量都是什么意思,我们一线的人员可看不懂这些。比如非博彩日本地通话时长,非漫游日间通话时长,都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你说慢点..."我对她说的变量有些陌生。这个离网预警模型是我们项目组三年前搞的,那时候我还不在这里,没有参与。当时,项目花了大力气,还有香港人过来一起搞。后来,我看过模型设计文档,觉得设计的很奇怪。头一年的时候,我没底气吱声,认为它做的就是对的,但第二年就觉得不能那么干,有问题。比如变量缺乏实际业务含义,变量考虑没有分层等等。第三年,也就是今年的时候,我才懒得管呢。我们也没有计划优化、解析这个模型,我当然也不会去操心这个。但事情坏在,不少地市的客户还挺看重这个模型,实用性比较高的,所以得到不少关注。今年就不止一次听到这样一个问题----到底哪些因素导致离网的啊?没有任何解答。在让倪萍慢点说的时候,我开始琢磨如何用词,"非博彩日本地通话时长...就是指一个月里面不是博彩日的月均通话时长。非漫游日间通话时长,就是本地日间的通话时长..."这个问题问得好奇怪,这字面上不是写的清清楚楚么。但我的解释也挺可笑,只是将字面意思翻译了一下。"不好意思,那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前面一个指的是主叫,后面一个是被叫...?"
"哦,不是不是。非博彩日就是去掉博彩日那几天以外的通话。博彩日是哪一天?我不知道,可以再查查,但理解起来如此。"毫无疑问,这些变量从字面上都很容易理解的。但我心里也在犯虚。什么玩意儿,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开始抱怨当初设计模型的人,非博彩日的通话时长这位离网客户影响很大,是不是隐含着这位客户就是赌徒呢?这跟离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去回答这个问题,再继续下去,问题恐怕复杂。而倪萍,似乎也被我绕晕了。只好说,"你们有没有这些变量的详细说明,发给我看看吧。"我回忆了一下,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份文档。如果说有的话,也只能是设计文档里面有一堆变量列表,但肯定没有很贴近业务层面的说明。但我也想结束这次谈话,所以信心十足地说,"好,我马上找一份发给你。"这个承诺很容易兑现,最不济就拿那份设计文档凑数,管她看不看得懂呢。但,我还是期望能够有一些比较贴近业务的说明文档,于是问老陈。记得以前老陈曾经维护过这个模型。他摇摇头,我一点都不失望,这只是验证了心中一个判断。除了他,其实听说今年还做过一阵子模型优化,可以在问问,也许乔峰知道,他现在似乎在负责挖掘的工。他坐在我后头隔了一排的位子。我转过头,叫了一声,"乔博。"他是位博士,正牌博士,所以我们都叫他乔博。他抬起头,答应了一声,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他很幽默,"怎么了,韶关又要找我麻烦了?"
我说,"不是。"然后愣住了,他一打岔,我忘记找他什么事。待续...
蹲在门口的桌子上,居高临下。。。。。
没事还可以将手放到裤-裆里,都没人看见。。。。。
呵呵。。。。
期待下午。。。。
(四)上帝是存在的我就住在花果山下,背临着雕塑公园,要说起来,空气是很清新的,但其实也不是那么清新。每天早晨,沿着斜坡慢慢上山,用不到十分钟。这条道,夏天的时候有那种幽绿幽绿的感觉,到了冬天,则有些灰绿灰绿的。有一次,根据这个场景,设计了一期杂志
On 12月11日, 下午2时04分, Qing <happys...@gmail.com> wrote:
> (六)搭配
>
> 千寻在山上的机会并不多,我希望她总是在山上啊,每次早晨进了这个仓库,眼光总是落在后面,看有没有她的身影,却经常失望。但也只是一个希望,如果她要经常在这-里,恐怕也会烦的,如此的自我安慰一番。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因为工作上的关系而发生关系,她总是刁难我,我注视她的一颦一笑,却都是那样可爱。我对小丫说,我-还是喜欢千寻。
>
> 她刚来TD没几个月,是今年春夏时节,那段时期来了不少人。听说着要有几位女性加入项目组了,当传说这个消息时,大家都像是饥渴的老鼠看到了奶油蛋糕。可后来不-久,只见到一位新人,很是奇怪。一问之下,原来是早先预备来这里的一位,叫千寻的,被派到cmp项目组去了,经常在深圳呆着。
>
> "还有一位呢?什么叫yy的。"我只是看了名字的英文简称,像是叫"莹莹"或者"圆圆"的。
> "你说的是姚远远吧?"
> "可能是。"
> "他是男的。"
> "我靠。"我未免有些失望。
>
> 其实,这种失望心情很莫名其妙,就算来了女性,你又能怎样?什么都不能干,搞办公室恋情?代价不小。去跟人家调情,人家也未必搭理你,就算搭理你,也恐怕是因为-工作关系,不好意思让你难堪,给你面子而已。因此,有什么好失望的。
>
> 但这就是男人的心理,多来个女人总是好的,哪怕往往是很糟糕的,不如不来的结果,不见棺材不落泪。
>
>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非常精辟,如果你将这当作玩笑话,肯定是没有一些切身体会,也许正是荷尔蒙起的作用吧。女人就得有女人味,男人得有男人味。我是这么-想的。其实曾经也有过几位女性同事,可惜我都没什么机会合作,我有时候也经常摆出一副不太愿意跟女性同事合作的态度,而内心里却极其渴望。难道是因为不屑?前些-天萧太后在一次饭局上给我评论了一句,你有些大男子主义。这话让我很惊诧,从来都没觉得的。但现在想起来,也许是因为没有站在女性立场来看。
>
> 比如去年对瑛姑的事情,她刚来就加入了应用组,负责数据业务一摊子事情。应用组除了负责一些分析需求,还有一项重大任务是帮助客户写材料。那次下来一个什么破材-料,我看了半天实在跟我们分析工作没啥关系,就跟柳絮说,"得了,随便找个人写吧。"他说,"你看谁合适?"我看了看周围,"瑛姑挺合适。"于是这活儿被派给她-了。那段时期是柳絮刚刚接手萧太后的班,萧太后第一次隐退,从项目经理变成总监,柳絮原来作为应用组的头,顶了萧太后。
>
> 在第一萧太后时期,我跟柳絮的话不多。他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跟客户关系处的不错,干事情属于目的型的。我和他多是工作关系,他领了任务,分派到我,我完成,很简-单。就具体某些需求的具体思路上面,各有争执。不过等他做了项目经理,发现大家的关系反而近了。因为他喜欢叫应用组的几位一起喝酒,瑛姑当然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新来的行政助理,tintin。看得顺眼的都拉上。
>
> 如果我只是暗地里将不相干的工作扔给瑛姑,到也没什么。但那一次柳絮聚集大家出去吃饭的时候,发生了可能被怀疑是大男子主义的事情。
>
> 那种饭局上我有个习惯,一是喝酒,二是说话。俗话说,言多必失,果然如此。那天大家喝着酒,瑛姑撒娇,说,"那个好难写哦!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还是不喝了,保持-清醒吧。"当时我还没有喝多少呢,可已经把不住嘴,说,"嗨,你那东西太弱智了,没人愿意写。"对面柳絮朝我尴尬的笑着,我愣了半天。他说,"德华,你说错话了-啊,罚酒罚酒。"我也意识到说错了,有些得意忘形。后来还想用言语去掩饰,不过好像并没有挽回什么。也许这就是萧太后说的大男子主义的体现吧,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除此之外到没想起什么,但如果她是男的,我恐怕说得更直接。要说大男人,我反倒对于柳絮跟鹏举有点怀疑,有一次,瑛姑写了一份看起来很糟糕的ppt,拿去给-鹏举说,柳絮也在,俩人看了半天,似笑非笑。"还不错,嗯,挺好。"柳絮也说,"确实不错!"。奶奶的,我当时在旁边也在想,这俩人真无耻,现在对着美女就要求-这么低。但也不好说,我现在记起来,当时我也点着头,"不错!"。嗨,看来男人都是一个德性,没事儿要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但除此之外,恐怕三个男人的心里-还是有些差异的。
>
> 鹏举想,我靠,这么垃圾,但这位较小的姑娘,还是不要说太重了。
> 柳絮想,还好,鹏举没批评。
> 我想,最好以后让她多写点...
>
> 三个卑鄙的男人。
>
> 瑛姑,你要听名字觉得挺大,是为大婶吧。其实不然,她不算大,挺年轻的,长得还不错,皮肤白净,身材不高,却也不算矮小。王小丫刚看到她的时候,对我说,"哎呀-,华仔,来了个很年轻的妹妹,刚毕业的吧!"我说,"看女人不要只是看大概好不好,要看眼角。"瑛姑的眼角如果细看,是有皱纹的,而且眼睛下面有一些淡淡的黑眼-圈,恐怕是疲惫留下的。我断定她已然不小。后来了解到,确实是工作好几年的了。
>
> 其实想想,在那时之所以口不择言,伤害了这位姑娘的自尊,但还是比较直接地反映了内心对这姑娘的感觉。总体上我对她的感觉并不好。"挺装的。"不止一次,我对小-丫说我的评论。
>
> 她到这个项目组第一天,就正好赶上跟我们一起去368开会。两点钟开始,四点钟会议就结束了。时间挺早,于是柳絮就说,待会儿去喝酒去吧。当时除了柳絮,有郭靖-、瑛姑和我,四个人。我和郭靖欣然同意,说就去中大附近找个地儿。问瑛姑,她似乎也没啥事儿,却犹豫了好一会儿。说家里有事,先回去。我看这是假话,恐怕还是有-所提防。毕竟第一天上班,这三个家伙,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这个项目组,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不小心被灌醉了,接下来的事情...不堪设想。她不去,我们没有勉强,自-己去喝了,找了个重庆馆子,打电话把小猪跟王小丫都叫来,他们下班才到。
>
> 喝到十一点多,除了小猪总是不停唠叨他们cmp那点破事,其他几位都不太愿意聊工作的事情。这种场合,女人总是不可缺少的话题,自然就引到项目组的几位。我说我-不喜欢瑛姑,相比之下,我更喜欢tintin。
>
> Tintin,项目的行政助理,我跟她在工作上也没什么联系,她主要工作是帮柳絮做一些文档管理、行政事务的事情,我没什么要让她干的。在仓库里面,坐在最后一-排的电脑屏幕后面,看不到她的人。之前我很少注意她,不过觉得她很可爱。白白净净,带着副眼镜。四月份项目组去珠海玩的时候认识了她,而别的有些人早就认识她了-,我算晚的。她真的很小,八十年代末期的。萧太后对她的评价是,第一眼没觉得怎么样,但越看越好看,属于耐看的那种。第一次听到这话儿,我信了。但后来,我听到-萧太后对项目组里面好几位几位女同事都是这样的评价,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对女人都一样的评价,或者就是按照她这个标准招进来的。
>
> 那晚喝酒喝到半中腰。我对其他人说我喜欢tintin。这话有什么,我只是将自己的喜好说出来,可他们起哄。柳絮有没有鼓动我不知道。小丫,小猪和郭靖,都是不-断地鼓动我将tintin叫出来喝酒。我说我没她电话。柳絮说,我有。给我tintin的电话,我拨了过去,通了。
>
> "tintin啊,我是刘德华。"
> "你好。"
> "出来喝酒不?这边挺热闹的。"
> 她呵呵笑了,挺好听的声音,说,"太晚了吧,改天吧。"
> "还早啊,要不过去接你。"
> "算了,都快十点了吧...下次吧。"
> "那明天我请你吃饭好吗?"
> "好啊。"
>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在山上吗?
> "不在,在office。"
> "明天给你电话。拜拜。"
> "拜拜。"
>
> 挂了电话,我看了其他几位几眼,没说话。小猪问,怎么样。我说,晚上她是不出来了,不过明天我单独请她吃饭。看来有谱,我发现我真是喜欢tintin。接下来喝-了多少就不知道了。印象里面,就是小猪和小丫在不停跟我说他们的泡妞秘诀。小猪说,一定要经常发一些温情的短信,早上发一条睡得怎么样,精神好不好。中午发吃的-怎么样,晚上得发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情。我说,你的意思是烦死她?小丫也乐呵呵跟我说秘诀,我说你就别跟我来这套了,你不才刚找到老婆吗?大家都喝了不少,有些-醉意。郭靖,不见踪影。柳絮,在外头打电话,已经好久了。小猪和小丫拉着我说话。
>
> 第二天我约tintin吃了饭,这顿饭吃的...不咸不淡,聊了不少时间,但总觉得缺少点什么激情。后来,我经常用qq跟她聊天。平时我很少用qq的,还不是为-了她,每次都能看到她在线,而且qq的标题都在不停变化。我问,为什么总是变来变去的?她说,八零后都这风格,表达心情嘛。啊,我很感叹,我确实是老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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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上帝是存在的我就住在花果山下,背临着雕塑公园,要说起来,空气是很清新的,但其实也不是那么清新。每天早晨,沿着斜坡慢慢上山,用不到十分钟。这条道,夏天的时候有那种幽绿幽绿的感觉,到了冬天,则有些灰绿灰绿的。有一次,根据这个场景,设计了一期杂志封面,也是幽绿幽绿的。幽绿幽绿,说出这种形容词好像很有意境,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吧。不竟然,有一些其他一些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东西。比如来往的汽车、狗屎、死耗子、还有腐烂的无花果,被踩的稀巴烂,地上斑斑地点,有些粘脚,空气中有股甜腻腻的味道。狗屎,那是去雕塑公园去散步的狗留下的。死耗子,是被来往的汽车给压扁的,或者是给路边人撒的老鼠药给毒死的。前些天,我就看到在路边,人行走的区域,死了一只很小的耗子。再过些天,尸体还在,不过已经明显被踩过,肯定是人踩的。到了晚上的时候,这条也没有任何路灯,黑漆漆的。有一位女同事,新来不久,为了上班方便,就在山上找了个房子租。有一次,叫她去喝酒,她还犹豫着,说那条道太黑了,不敢走。我说待会儿送你上来。她笑笑,说算了,还是不去,不安全。也不知道她是害怕那条道呢,还是害怕我。后来终于有一次周末的,我在山上打完球,约了一起打球的同事去吃晚饭,她也在办公室里,就叫她一起,她答应了。不过吃完饭以后,我并没有送她走那条黑道,而是建议她走另外一边的电梯,那边要热闹一点,对她应该较小危险。另外一条道需要穿过住宅楼到达山顶,先乘坐电梯,到八楼,然后再走一段曲折的楼梯。更多的人是从这边走,比我那条道轻松一点。早晨我走自己那条道,中午下山就经常走电梯道。在广州这几年,我一直都住在附近,就是为了离上班的地方近点,最远的一次,也不过离这儿三站地,打车也就是起步价,已经换了有...四个住处。这一代有个特点,就是黑人多。第一天到广州的时候,就被镇住。在出租车上,一到小北,哇,从来没有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黑人,以为是到了非洲城。后来更加领略,街上随时迎面走了几位黑人兄弟,高达健硕,穿着嘻哈。在公交车上,能听到俩黑人高谈阔论,虽然听不懂,但他们确实旁若无人的。小区里面,还没有变成丰乳肥臀的黑人妇女,穿着长袍,牵着屁大的黑孩子。在电梯里面也能经常碰到,那时就得忍受一下他们身上浓烈的香水味。有几次,还看到几位系着红领巾的小黑孩子,在跟黄伙伴们追逐嬉闹。若干年后,在那些国家的文献当中,会记载着广州的非洲街,也许叫做刚果街。后来我问了周围一些居民,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黑人?有人告诉我,是因为在小北有贸易城,这些黑人都是来做生意的。原来如此,原来他们都是搞国际贸易的,相当于中国以前的倒爷吧。
我没怎么跟黑人打过交道,毕竟人种不一样,语言也不通,习性也不一样。黑人之间见了面,经常握握手,有的是大拇指向上相互握着,有的是拇指向内,握住,然后拉进靠靠肩膀。仅有的几次对话,几乎都是黑人主动找我,他们确实还是热情一点。有一次,应该是四五月份的时候了,一个周末,我在小北附近的肯德基看书,《人生的枷锁》。已经看了一大半,这是毛姆写的,有些半自传性质的小说----一个瘸子的愤青人生。愤青,我听到前几天有人对我用了这个词,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愤青。
人生的枷锁,呵呵~~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毛姆的小说,毛姆小说我书架上有一套,在不得不跟原来男朋友分手的时候,他深情款款送我的。新来的,也作分析,但是说实话,更喜欢看这样的文字。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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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lory and The Dream,Buried in The Life......
(十一)寻找孤独并非千寻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为什么呆在广州。"去年中秋的晚上,小猪也说过,只是语气有所差别。千寻多半是一种好奇的询问,而小猪,则是质问。"你为什么呆在广州呢?"他喝醉了,"广州并不需要你,你走吧,你走吧。"我说,"你喝醉了。"。
已经是凌晨三点,酒吧的工作人员已经多次来劝我们结束,柳絮已经刚刚在旁边的花丛里吐过一阵子,小猪趴在桌子上睡了片刻刚醒来,继续喝。旁边还有两位姑娘,一位已经一声不吭,在发呆,另一位眼神迷离,看着我们说话,不时插一两句,"我这个人..."。那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赶我走。我笑了,我以为自己很清醒,但也许已经不清醒,以上都是一种被替换的记忆。但我现在还能记得住当时回答的那句话,"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我呆在这里就是让自己高兴,你喝醉了。"
为什么还在这里?广州。我一直没有将这里当作固定的居所,也许是喜欢过一种漂泊的生活,不想在一个地方久留,不想有什么束缚。甚至是一种排斥,听不懂本地的方言,更加不会说。对那种固定的东西,有一些畏惧。当妙玉第一次打开她家房门,我惊叹了一句,"真是个温暖的家。"可多半,那是一种语含讥讽的嘲笑,温暖,不,我宁愿选择孤独。孤独,带来了冰冷的快感。冷风吹过,四周一望无际,没有任何阻挡,你可以大声嚎叫,尽情欢笑,带着眼泪歇斯底里地狂笑。没有任何东西来阻碍你,一种孤独感。有时候,它会让你浑身发抖,不由缩缩肩膀,抵御寒冷。有时候,可以敞开胸襟,让冷风吹过胸膛,享受刺痛的快慰。
去年夏天在农讲所住了一阵子。一个如往常般的晚上,下了班回去,吃过饭,便沿着中山四路散步,穿过北京路那片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五月花的门前,痴男怨女在表演生离死别。没有停顿,继续往前,走进人民公园。那里是另一派景色。踢毽子、跳舞、轮滑、羽毛球、遛狗、唱歌...老少中青,猫狗同台。站在广场中间,四周都是人,一位全副武装的轮滑少年从我跟前转了个弯,划出生涩弧线。我没有停顿,在人群中慢慢前行。一个年轻女孩跟一个小弟弟在打羽毛球,都不怎么会打,很吃力。路过小弟弟的时候,还有点距离,背后的女孩将羽毛球打到我的方向,落在我头上。我回头看了看,那个女孩出奇的漂亮,她吐吐舌头表示歉意。小弟弟过来,在我身边拾起球,"唔好意思。"我摇摇头,继续前行。前面是人民公园的中心亭子,侧面,人们围成了一圈,几位中年男女拿着麦克风在唱戏,我伸头瞅了一会儿,听不懂,走了。穿过亭子,另一边没有大块场地,打羽毛球的少了,遛狗的多。很多的人和狗。一只大狗追着一只小狗,在屁股后面,用鼻子嗅着,小狗一会儿就跑开,大狗追上去。小狗不跑了,累了,或者是前戏结束了。旁边的人们在聊着天,一边呵呵地看着这两条狗寻欢。小狗站着不动弹,大狗围着它转几个圈,停在小狗后面,爪子搭上小狗背部,半立了身子,露出直挺如红缨枪样的阴茎,准备朝小狗屁股刺进去。旁边,一位中年男子猛地一跺脚,一声呵斥,俩狗被吓得跑开了。我继续前行,走了十几步,后面传来叫嚷声,其中还有那位中年男子的叫声,回头看看,原来那条大狗已经得逞,扒在小狗身上,屁股在节奏抽动,开始嘿咻嘿咻地活塞运动,旁边几位人类的呵斥声,也没能让他停止,直到开始踢他,他才下来。演出结束了,我想。转身离开。看到一张空椅子,坐上去歇会儿,白天的阳光留在椅子上的温度还没有散去,汤屁股。我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有的往左,有的往右。隔壁不远处的椅子上,一位妇女正用很奇怪的姿势睡觉,旁若无人。那晚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月亮,但肯定抬头看了。注视着自己的花裤衩看了半天,突然觉得很冷。我哭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走中山四路,选择了一条幽静黑暗的路回去。很寂寞吗?我想着刚才,挺丢人的。你不是挺喜欢孤独吗?怎么了?我确实喜欢孤独。有一阵子,我特别喜欢去麓湖,骑车去。在麓湖,特别是环湖道的其中一截,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一种湿润感,包围全身,沁人心脾。我骑着车,唱着歌,在脚踏上站立着,躬起背,让风从颈后的衣领穿过背心,好凉爽。可惜路程很短,再往前,就是接近白云山的那条车来车往的道,烟尘漫天。在那里,我掉了个头,往回走。往回,来到刚刚经过的一座桥,一边是麓湖湖面,另一边是尚有灯光的高尔夫球场。习惯坐在湖面这边的栏杆,看着夜晚黑色的麓湖,对面树林的倒影将湖面分成不同的深浅。树林的上方,是环市路上几座有灯光的大厦。坐一会儿,会听会儿歌,偶尔会觉得再美妙的歌都是噪音,不如就那样坐着。曾经对慧娴和妙玉都说过这种感觉,"很舒服。"也带她们来过这里体验。但两个人在这里,就没了那种美妙感觉。一种孤独感。是孤独感,是它让我准备离开的?但也许并非如此,因为即便离开了这里,那种孤独感也不会消失,那是内心的感觉,跟外界关系不大。三月八号,我要离开广州。这个决定已经作出很长时间,我等着那一天,在厌烦的时候,会很期待。但我就是要等到那一天,只是为了凑一个整数。另外,在此之前,还能够为这种离去找到一种合理的的解释。先有决定,后有原因,人们总是如此。我有些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但肯定是今年里面的事情。以前,我知道自己不会总呆在广州,但什么时候离开并没有决定。有人问,"怎么,常驻广州了?"我回答,"不是,暂时的。"孤独、厌倦、家庭。我能够找出这些原因,但都是在念头之后蹦出来的。那个原始的念头是怎么产生的呢?现在想着,似乎就那样产生了。第一次明确说出来这个念头,还是午餐时间,跟郭靖或是小丫,在珍珍意粉屋。我说,我要回去。郭靖还是小丫回答?嗯,应该是郭靖。他问,回哪儿?我说,回合肥。他说,是啊,儿子也大了。可我当时并没有考虑儿子。也并没有说"回家",只是说"回去"。郭靖给了我一个理由。但我回答,"是啊。"
再往前回溯,也许是在看完《刀锋》以后,第一次真正地在内心起了这个念头。在广州追寻什么,你到底要追寻什么。快乐?那时我已经将快乐主义当作信条,并准备给儿子灌输。通往快乐之路只有一个途径,就是释放本我,我想这么说。可行动起来,那些束缚竟然无处不在。需要生活,需要工作,需要金钱,需要事业,需要朋友,需要爱情,需要婚姻,需要小孩...而快乐,竟然排不上号,这?妄称什么快乐主义,你根本无法抛开你的束缚。在这些束缚当中,总是要做个儿子的样子,去孝顺父母,还得做个老爸的样子,成家立业。你总是有是非判断,这是好的,那是坏的。你总是有期望,要实现某个目标,要挣够多少钱。你能抛开那些束缚吗?追求快乐,释放本我。这话说起来太简单,那些束缚的东西无处不在,可是行动呢?这些话说出来,实在是太...太理想主义了,我想。所以,我不敢跟别人说。
随后的周末,我跟妙玉提了一次,"我想走了。"她问,"去哪儿?"我说,"离开这里。"她说,"想儿子了吧?"我没回答是或否,这是举起《刀锋》,"看了这本书,我更想回去。"她只是看了封皮,合上,扔到一边。但那时并没有决定,直到跟郭靖提了出来的时候。在那之后,最需要的就是理由,很多理由,却没什么满意的。偶尔一瞬间的空灵,会想到,其实,这仅仅是一次释放而已,并没什么。因为你觉得有束缚,觉得不爽,就决定要离开,这是你的自由,真正的自由。而再去寻找什么理由,要不是欺骗别人,要不就是安慰自己。自由并不是那样容易获得,因为在那段期间,我总是在想一些不那么自由的问题,回去?回去干什么去?回去靠什么生活?你看,这还是束缚。我以为这仅仅是一时的冲动,也许过阵子就淡了,等着它淡去,可它竟然越来越强烈。一天,我从skype上约了萧太后,"好久没聊天了,找个时间聊聊。","好啊,我请你吃饭。","就在雕塑公园绿岛吧。"我并没有说聊什么。萧太后现在虽然已经不执政,不怎么上山,但过段时间还是在一起吃吃饭,聊天,经常去的就是雕塑公园绿岛。所以,这一次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次主要跟你说个事儿。"我开门见山,"明年春天的时候我想撤退了。""哦,找到哪家了?",她好像是有心理准备,没什么惊讶,也许当我约她的时候,她已经有所察觉,女人的直觉总是敏锐的。"没找哪家,先回家呆着。""回家干什么呢?"
"回家...先将自己的生活水平降低一些,要求不要太高,什么都不想干。""也好,儿子也不小了,需要爸爸在身边。"...
"我不知道,也许需要想想自己到底追求什么东西吧。""你认为你追求什么呢?""最近倒是一直将快乐作为一种追求。""什么是快乐呢?我以前总看不到女儿,现在经常跟她在一起,我就很快乐。比如学习了一种新的知识,很有充实感,那就很快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快乐是什么样子,但我死心塌地地信奉另一种快乐,"我想快乐只有一种途径,就是释放本我,不要去讲什么道德、良心、责任之类的,能够突破这个,会很快乐。"
"..."
"也许快乐不算是一种追求吧,但人的一生,最好得是追求一种永远追求不到的东西。比如我们这个行当,项目目标是可以追求到的,但人们'如何做决策'的原理,是难以追求到的,可能一辈子都追求不到。"这个例子举的很奇怪,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一些词汇从嘴里面蹦出来。"...追求得不到的?那岂不是很累,追求不到,就会对自己要求太高。""不是那样子的。追求不到,就不需要去关注结果,而去关注人生的过程。反正最后人都是死,而在这个过程里面,快乐就好了。""哦,我理解错了你的意思,你这么说我也能理解。""呵呵,其实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就怕回去之后呆不住了,又得出来混。""有时候我感觉你活在真空里一样。"
...
除了这些,再聊些其他的。而在这之后,念头算是定下来。预备着国庆回家宣布一下,相信家里人听到这个消息会高兴一阵子的,至于以后真的能不能高兴的起来,就不敢保证了。国庆前,萧太后还找了个机会问,"我们要成立个咨询团队,想让你来牵头,有没有兴趣。"可惜,念头已经定下来了。家里人会高兴一阵子的,我记得当初我打电话说,"我要结婚了。"他们就很高兴。此前,每次回家,他们总是说,找个机会回去,找个公司上班,钱挣少点无所谓,一家人在一起开心就好。我不回答。我在家很少说话,以前一天下来能够讲十句话就不错了,很少是主动讲话的。现在,只是跟儿子一起的时候,话多一些。所以,我在家绝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以至于,我姐听说我要回去之后,说,"他天天呆在家里,不是更不说话了,闷出病怎么办。"这还不是对我说的,是我妈后来告诉我的。
在家人面前,我无话可说。这是一个真实的人吗?我不敢确定,一个人在完全放松的状况下会是真实的,但我不能确定自己在家里面是松弛的一个人,虽然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人们总是带着各种面具,以为自己是一个真实的人,其实还有一层面皮。在父母面前,在朱朱面前,在儿子面前,在同事面前,在客户面前,在千寻面前,在妙玉面前...在父母面前,我是一个压抑的,沉默寡言的,内向的人。在朱朱面前,我是一个注重事业,看清感情的工作狂。在儿子面前,我是个疯疯癫癫的人。在同事面前,比如应用组,我是话痨,谈吐风趣喜欢喝酒的豪爽派。在客户面前,我成了一个衣冠楚楚的专家,高谈阔论,"嗯,这个事情我们一般不这么做...",在千寻面前,我是一个嬉皮笑脸,没什么责任感的老油条。在妙玉面前,我被看成是有些撒旦倾向的老家伙。
都是面具,还是其中有真实的一个?只要有束缚,就有面具,面具是用来抵挡那些束缚的手段。而且,这些面具总是保持着一贯性,一旦带上,你就难以摘去。
我到宁愿在妙玉面前的那个人是一个真实的人。是否真实,可能只有一个判断----是否有外界的压力束缚困扰着。
你觉得应该要孝敬父母,你觉得应该要获得客户的信任,你觉得应该要让儿子高兴,你觉得应该要让自己幽默风趣,你觉得应该信仰上帝...这些"应该",就是束缚。
撇开这些束缚,这是面具存在的原因,去探察这些些面具的共同点,竟然能发现一个----孤独。
http://groups.google.com/group/ttnn/browse_thread/thread/6995033de29735d0
(十二)漂浮的自由"我看你一点都不自由。"是的,我不自由。孤独、快乐、自由,终于走到一块儿。
从他们那儿,我找到了个共同点----都是自己跟自己的事情,与外界无关,至少是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跟外界直接接触,那就失去其含义,而变成一种经过伪装的东西。孤独是保持自己的内心,与外界的压力隔绝,即便存在哪些压力,也无法触摸内心,无论是别人的爱意、社会道德谴责,或是朋友的循循善诱,都将隔绝,那是一种纯粹的孤独感。快乐,是自己突破自己的一种快感,就是那一霎那,自己想做的却被束缚无法做的,却做了,无论做不做得到,仅仅就是去做了,那就是快乐,冲破自我的束缚,纯粹的快乐。自由,同样是自己跟自己斗争的事情,跟快乐几乎是相似的,即便外界给你最大的不自由,精神束缚、肉体束缚,可是你仍然可以自由地跟自己斗争。你想,我要吃那块糖。一个声音说,吃糖完了牙疼,于是你没吃。你是自由的。而有个声音说,那不是你的,你"不应该"吃。你停止了这个念头,于是失去了自由。可是你还是伸出手去,剥了它,放到嘴里。即便在你伸手那一刻,被人阻止,但那是你已经是自由的,纯粹的自由。保持内心的孤独、快乐、自由,抛开那些长久以来围绕在身边,这个社会加在你身上的重重束缚。责任、宗教、信仰、道德、良心...去他妈的!
那些可都是"好"的东西啊,被这个社会所认同。从小,就被教育要做"好"人。确实,要生存,必须学会遵守这个社会的规约,但付出的代价,就是束缚自己为代价的。但"好"的行为,确实可以得到一种认同感,这对生存在这个世界至关重要,可那几乎可以被看作是生存技巧的东西,一种互惠互利。额外的,也许需要思考一下,"好"的东西为什么是必然的,"坏"的东西为什么就是不应该的,是否可以不要某些"好"的行为?为了生存,需要为别人考虑,需要遵守规则。可其实根本上,人都是得为自己考虑,自私,一个很不好听的词。这偏偏在从小的教育中被掩盖,直到长大发现人人都是如此的时候,还坚持说着这种无稽之谈。人都愿意被看作是"好人",在小孩眼里,好坏的界限更加明显。当他们已经明显区分好坏的时候,那就是他已经被束缚了。当听到花无缺指着街边破损的栏杆说,"那是不自觉的人干的。",我开心地笑着,笑他鹦鹉学舌还挺快的。但也许,那破损,仅仅是一个不开心的人发泄的结果。如今,被当成了一个道德说教工具。我宁愿别人评价我是个混蛋。当说有人评价你是一个好人的时候,比如阿秋在留给我的最后一张纸条上所写的,很让人沮丧。"刘大哥,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想当好人,我不愿意讲道德,不愿意讲责任,不愿意谈爱情...去他妈的。上山的时候,手里攥着喝完牛奶的空盒子,先要往后看看,没人,然后扔进旁边的树丛中。我有了一种羞耻感,竟然回头了,这是一种束缚。马路对着大家谈工作责任,飞林的福音,面对喜欢的女人我还犹豫如何说出口,持续地保持沉默,那都是一种束缚。如果我能看到这种束缚给我带来好处,宁愿虚伪地去交换,可是,当那交换发生,也失去了自由。家庭是一种责任,一种被社会看得很重的大责任。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个词,"家",不大喜欢用"回家"这个词,不愿意建立家庭。若干年前,我曾经跟朱朱分过一次手,那还是在北京的时候。一天晚上,我们躺在床上,聊着天,如往常般。不知怎么就聊到家这个话题上,气氛有些僵硬。"我不喜欢家。"我得出一个结论,也许朱朱是想结婚了。"家有什么不好的,都说温暖的家。""我不知道,反正就是讨厌。"我不想谈,"你以后别再提这个词了,你是不是想结婚了,你要想结婚,就找个人结婚去。"
"你...你恐怕并不是讨厌这个词吧。"
"怎么,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风小小的缘故?""哼,哼,随你这么说",我转过身子,脸冲着墙壁。过了一会儿,她说,"你是不是想分手。"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以前有过一个约定,不要轻易说出"分手"这个词,她竟然说出来了。"分手就分手。"我迟疑了一会儿,也不甘示弱。一夜无话,第二天,她走了,我也走了。我去了大西北,走了二十多天。后来,家里人有时旁敲侧击。"你怎么考虑结婚的事情?""没想过。""总是要想的。""不一定。""结婚有什么不好的,结了婚更稳定,对你工作事业也有好处啊。""有什么好处?""没有后顾之忧啊。""我现在也没有。""人家都结啊。""人家是人家。"
...
"结婚?我不晓得为什么有结婚的必要,人家结是他们遵守社会准则,我没想明白之前,为什么要遵守它。""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不知道。"不过没等我想明白,我就已经结婚了,因为妥协了。结吧,结吧,结了其他人都高兴。家里人问这类话算少的,多少跟我的沉默寡言有关系,所以即便他们想问什么,也不太有机会开口。这个一个抵制这些家庭责任的面具,已经带了很多年。在合肥,大家话都不多,吃饭的时候安静吃饭。在安庆,家人话多些,我只有听着,除非问到必须回答的份上,回答一句。他们说的是他们的想法,我不想跟他们去争辩,也不想去说我的想法。这也是面具的一部分。国庆跟他们说了明年的计划,他们挺高兴。"这下好了,回来是对地嘛。回来找个工作,也不比外面差。"我没说什么,他们又问,"你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我说,"没什么打算,不想上班。","不上班?不上班干什么呢?","再说。"但总体上,他们高兴多于担心。上次休假回去,呆了四天,最后一天,等着下午的航班去广州。小鱼儿早上不愿去幼儿园,我以为是装病,也乐得带着他出去玩了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没吃,去睡觉了,看样子确实有点不舒服。我跟爸妈吃午饭,喝酒。一贯地,我喝啤酒,我爸喝白的。两个男性面对面坐着,我妈坐在侧面。很安静地喝酒,吃菜,吃饭。"这次安庆说了什么可是地啊?"我妈突然问。"什么?"我抬起头,有些惊诧,她怎么看出来的。是我昨天回合肥没给那边电话?但这也是常有的事啊!"没说什么啊。""你怎么好像不大高兴样的,从回来以后。""哦,是他们太罗嗦了吧。"
是啊,在安庆的时候,岳父岳母唠唠叨叨,特别是岳母,说个不停,我的脑袋都快炸裂。翻来覆去就是那些,你要注意身体唉~你要找个工作唉~合肥还是好些唉~气候也要好些唉~女伢也要水灵些唉~你要高兴点唉~不能亏待自己唉~你要听我们的话唉~你要孝敬父母唉~小鱼儿花无缺不要你操心唉~你可听到了噻~~说得我头疼。我一句话都没说,偶尔点点头表示赞同。岳父还好,话不算多,一两句而已。花无缺要在的话还好,我可以跟他说话打打岔,可那天是星期一,他去幼儿园了,下午回合肥,连岳父也说道起来,"你回来的事情还是自己把握,你那一行我们也不懂。不过..."好吧,我听着,尽量将注意力放到电视上去。可岳母也从厨房出来,靠在门口听了会儿,也说起来,"你还是要找个工作啊~电信局能不能进啊~那里也不错啊~"我终于站起身来,他们以为我要发表什么言论。我说,"你们少说点吧。"岳母说了声,"这伢子。"回去厨房了。
"叨,他们讲还不是为了你好。"妈妈说。"我知道是为了我好,可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他们讲的也是对的噢,讲的不对,你也要交流噢。""我跟你们讲什么呢?讲了你们恐怕也不能理解。""你不讲怎么知道我们不能理解哩?"我爸放下酒杯,急了。"你们怎么理解?你们现在有你们的想法,已经固定了,也不会改变了。我的想法,恐怕你们也没法接受。所以,我的事情你们就别管就行了。""我们能不管吗?我们也急哦。""我都不急。""你倒是给我们说说你的想法噻。"
"我的想法..."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想法,"我回来并不是为了小鱼儿和花无缺,但可能也是为了他们,不过我不想为了他们,我是为了自己回来的。"我急于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但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是你儿子哦,你能不管吗?""我没说不管,我只是说,人都应当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包括自己的儿子。""那我们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可我不想那样。我是什么样,就给他们看到什么样。我不想教他们去追求什么,我只是他们身边环境的一部分而已。""那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教育。""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他们也许并没什么影响力。""你追求的是什么?""...我追求的是快乐。"
"可是我发现你一点都不快乐啊。""你怎么知道。""你天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说。快乐,就是一家人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噢。""那是你认为的快乐,我不是这么认为。""你认为的快乐是什么呢?""就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突破自己。"我避免使用一些很怪异的词,不好表达。"世界上哪有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当然没有绝对的,只是个人自己内心的。""但是你有对两个小孩的责任啊,对我们也有责任啊。""我知道这个,可是要明确地说,我不喜欢这些责任,虽然我会去承担。这是现实中的我,但我本意就是不喜欢责任的。这是两码事。人都是自私的。""我们对你,对小鱼儿,都是无私的哦。""你们也是自私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么说多伤我们的心啊。"我爸脸上有些愤怒,我妈眼睛有些湿润。"我说的自私不是你们常说的那种自私。每个人干什么不都是为了自己考虑吗?让儿子有出息,是为了自己脸上有光。助人为乐,你看,还不是通过帮助别人达到自己快乐的目的。还有那些自我牺牲的,别看外表是一种无私奉献,其实他们从这种牺牲当中得到让自己崇高的快感,即便不是这样地,有的人喜欢自虐,那也是为了自己快乐。人怎么各式各样,还不都总都是为了自己。"
"..."
这时候,小鱼儿从里屋走出来,揉着眼睛看我们。我妈过去问他,是不是声音大了点,他点点头,"爸爸和爷爷在讲东西嘛,你再睡一下,我把门关起来。"小鱼儿又去睡觉了。我们再喝了点酒,各自喝各人的,菜已经凉了。
"其实,这么说说不也是挺好的嘛。虽然我们不能完全理解你,但也可以讨论一下嘛。""其实你说你不能理解我到还好,你以前都是装作一副挺开明的样子,好像都理解,但其实你根本就不认同我的做法。""我...怎么能说我不理解呢?"我爸辩解着。"其实你心里根本就不是那么想的啊,还不如说出真实的想法呢。""那我怎么办,你的想法我确实很多不能认同,但我是你父亲哦,就算不理解,我只能支持你的决定。我也是这样子,就算我不能理解,但也许你是对的哩。我现在想起来,就是以前说你说少了。"
"..."他说的有道理,我无话可说。
"我感到好奇呢,你这个观点,这个信仰是从那儿来的呢?"我宁愿他说观点,而不是信仰,这不是信仰。"追求快乐啊,从古希腊就有了。不过也许那时候跟我刚才说的有些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套从哪里来,逐步形成的,但人们总是需要一种理由,需要一种已经存在的理论。"你为什么要跟人家不一样呢?"我妈站着,在喝水。"为什么要跟人家一样呢?""大多数人肯定都是对的哦。""谁说的,还有句话,'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我整了整衣服,很得意,有个现成的理由反驳。看向爸爸,他是知道这句话的。他笑着,摇摇头。要说辩论,我家里人肯定说不过我,可我就是不愿意说啊。谈话看来结束了,我恢复了沉默,离开了餐桌。过一会儿,小鱼儿醒了,跟他玩耍玩耍。再一会儿,妈妈给我下了饺子,当作晚餐,吃完后,他们仨送我下楼坐上出租车,去了机场。"没见过你这样不负责任的。""我看你一点都不自由。"对于第一句话,可以当作是夸奖,有些对不住这句话的是难以做到。而后一句,千寻说的对。但自由还是要区分肉体和灵魂。肉体的灵魂,现在确实不算自由,比如按时上班,就是一种被约束的不自由。但其实更加重要的是灵魂的不自由,你不想干什么,却不得不去干。为什么呢?也许你根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让客户高兴,或者是让项目顺利完成,或者就是为了逃避其他事情。那都是不自由。而离开这呆了三年的地方,跟三年前来到这里一样,在肉体上,恐怕也并不能有什么自由。真正的自由,随时随地,只需要心灵的释放,去做那些不敢做,自己阻止自己的事情。自由,就是自己跟自己对着干。下午的辩论让我有些意犹未尽,"快乐是自己的事情",更加清晰。在候机大厅,给妙玉发了短信,这个晚上我突然想看电影。"在干嘛""吃饭,你到了吗""没 晚上请我看电影吧""什么电影,怎么又是我请""管什么电影 你还欠我一部""你几点到""八点多吧""好,到时候电话"三月八日,快了。而自由,却若隐若现,漂浮着。<完>
听着好像闹革命的......
On Fri, 19 Dec 2008 14:33:53 +0800, Jiangtang Hu <jiang...@gmail.com>
wrote:
> 提议1:《上山·下山·干》...
On Dec 22, 1:52 am, "Steven" <tanhm1...@gmail.com> wrote:
> 为何不叫“山花果”,草根文化,呵呵
>
> 2008-12-22
>
> Steven
>
> 发件人: Jiangtang Hu
> 发送时间: 2008-12-22 09:51:09
> 收件人: tt...@googlegroups.com
> 抄送:
> 主题: Re: 花果山
>
> -老刘咋就这么能写昵?
> -“刘大哥,你是一个好人”,……
>
> ----- Original Message -----
> From: Qing
> To: tt...@googlegroups.com
> Sent: 2008年12月22日 9:45
> Subject: Re: 花果山
>
> 做了个全文PDF,未修订版本....
>
> 附件或链接:
>
> http://groups.google.com/group/ttnn/web/huaguoshan.pdf
>
> 2008/12/19 <mail.leo...@gmail.com>
>
> 听着好像闹革命的......
> On Fri, 19 Dec 2008 14:33:53 +0800, Jiangtang Hu <jiangtan...@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