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身后拒用青天白日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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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3, 2008, 6:56:50 AM9/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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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身后拒用青天白日旗


     夫人汤国梨说:“太炎先生为辛亥革命胜利,为五色旗的诞生,出过力,坐过牢,而没有为国民党旗效过什么劳,因而用五色绸为他结爻,最为恰当。”
     ●傅国涌
     特立独行的“章疯子”
     章太炎是一介书生,一个传统的读书人,一个特立独行的学问中人。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踏上反清之路。也正因为如此,到了1913年8月,他才会冒 险入京,结果被幽禁将近三年,他仍严词拒绝为袁世凯称帝上表劝进以换得人身的自由。
      “时危挺剑入长安,流血先争五步看。”这是他当时写下的诗句,其实他手中哪里有什么剑,有的不过是一支笔,和书生的天真、骨气,正如他写给负责看管他 的宪兵副司令陆建章信中所言,他在旁人纷纷逃避南下之时反其道而行,仅仅是因为:“余本光复前驱,中华民国由我创造,不忍其覆亡,故来相视耳。”
     他被软禁在北京,每天都要写大字“袁贼”、“袁贼”,他在墙壁、窗纸上都写了这两个字。有时也写“袁棍”。他喝酒时,吃花生米,一面去掉花生 蒂,大骂:“杀了‘袁皇帝’的头!”
      关于他“以大勋章作扇坠,临总统府之门,大垢袁世凯的包藏祸心”,当时的《申报》有过公开的报道:有一天穿蓝布长衫的章太炎手拿团扇一柄,团扇下面系 着大勋章,脚上穿了一双破官靴,在总统府院子里疯言疯语,大骂袁世凯,大闹不休。《时报》的题目就叫《章炳麟大闹总统府》。
     这是他一生中继“苏报案”拒绝逃走、“风吹枷锁满城香”之后又一个经典镜头,章太炎的形象也由此而永远鲜活。
     章太炎被软禁,对汤国梨打击可想而知,她连忙派人到故乡余杭和族人商量营救办法。结果带回来的消息你们猜是什么:“族中已决定将他开除出族。”
      袁世凯还千方百计诱迫她也进北京,为了达到长期软禁章太炎的目的,他想把章的家眷接过去。所以,常常有自称章门人或至友来看她,或者问通讯情况,或者 表示愿代递秘密文件,貌似殷勤。她和章太炎结婚不久,并不认识他的门人、至友,也没秘密文件要寄。《大共和日报》、《神州日报》几个人多次来找她,说章先 生已得到当局谅解,还要出任要职,车马洋房都已准备就绪,先生也乐于接受,当局必须要家属到京,才能成事,所以望夫人早日成行。袁世凯之所以要她北上,就 是要断了章太炎南归的念头,而且掩盖了自己软禁章太炎的恶名。而且她参加过革命,又和陈英士有同乡之谊,袁对她也并不放心。
     既然北上无 益,反而可能中了袁的计算。她坚持不北上。每次写信给章太炎,她总是劝他不要以家属为念。两人在三年中书信往还不断,她多次写诗寄托相思,安慰丈夫。为了 生计,她先后到湖州陈英士等人家里当家庭教师。汤夫人给袁世凯写了一封信,措辞得体,不亢不卑,说到自己与章太炎的结合,她有八个字:
     “结褵一年,誓共百岁。”
      袁世凯先是把章太炎软禁在共和党党部的一间小屋里,再移到龙泉寺,后来又转到钱粮胡同。到龙泉寺的第二天派长子克定亲自送被褥来,都是当时最好的锦 缎,他不见。而且把这些东西烧了、扔了。章太炎经常发脾气,骂人,砸碎器物,扬言要放火烧房子,还几次绝食抗议。原来是袁给宪兵头子陆建章下了保护章太炎 的手条,共八条,很细致:
     一、饮食起居用款多少不计;
     二、说经讲学文字,不禁传抄,关于时局文字,不得外传,设法销毁;
     三、毁物骂人,听其自便,毁后再买;
     四、出入人等,严禁挑拨之徒;
     五、哪个人与他关系密切,又不妨碍政府的,任其来往;
     六、早晚必派人巡视,防止出意外;
     七、求见者必须持许可证;
     八、保护全权完全交给你。
     陆建章说自己奉了袁世凯的命令,无论先生的性情如何乖僻,都必须敬护他。否则我们连黄巾军都比不上了。“章太炎就是当今的郑康成,当年黄巾军过 郑公乡避开。”
     另有一种说法,袁世凯也想过要把他杀了,陆建章劝说:“太炎先生不可得罪,用处甚大,他日太炎先生一篇文章,可少用数师兵马也。”
      第三个版本是幕僚阮忠劝说袁世凯,武则天读了骆宾王的檄文还赞叹是个人才,燕王朱棣挨了方孝儒的骂,也不想杀方。章太炎的文章学术,不可多得,无罪加 以杀戮,公的智谋难道还不如武则天、燕王吗?袁世凯听了哈哈一笑,自我解嘲:“他一个疯子,我何必与之认真。”不久,又将章太炎迁居到钱粮胡同。他不想担 杀士的恶名。所以,无论章太炎怎么闹,都不杀他,容许他和家人通信,通信虽然要经过检查,但他写的家书中骂袁世凯没有奸雄气象,不过是腐败官僚的头头。说 袁连曹操都比不上。这样的信居然都通过了。袁还容许他讲学,学生最多的时候有上百人。
     后来汤夫人将章太炎那三年中写的家书印了一本,共 84封,只有二封给三女儿,82封是写给她的,都写得情致缠绵,古板的国学大师原来也是多情种子。袁世凯死后,他终于回到上海,受到盛大欢迎。他们夫妇回 余杭老家扫墓,在杭州也受到盛大欢迎。把他开除出族的章氏族人纷纷前来道贺,汤依然以礼相待。1916年元宵节,吃晚饭时,他夹起一个汤圆对陪同他的长 女、小女和长女婿等人说:“汤圆又称元宵,元宵者,袁消也。”
     然后把汤圆吞下去。没有多久,袁世凯就报销了。袁说他是一个疯子,在民国初年,他确实有一个“章疯子”的绰号。
     其实章疯子并不疯,只是特立独行罢了。
      毋庸讳言,章太炎也有缺点,有士大夫式的习气,比如好名,喜欢恭维,爱随意臧否人物,事事要挑剔等。辛亥革命期间,他一度被“意气用事”的一些少年包 围。受梁启超之命多次拜访过章太炎的盛觉先在写给梁的信中说,听说章太炎左右几个人,嚣张浮华,专事阿谀,以为太炎奇货可居,挟章太炎而自重,而章太炎似 乎为他们所蒙蔽,并不知情。
     鲁迅回忆,民国元年,章太炎先生在北京,好发议论,而且毫无顾忌地褒贬。常常被贬的一群人于是给他起了一个绰号,曰“章疯子”。他的疯子之名由 此而来。
     生活中的“疯子”很有趣
      章太炎平时心思放在学问上,生活上有点弱智。早年在东吴大学教书,住在一间租来的小屋,早出晚归,回家时常常忘记自己的门,走到邻居家去了,还不知 道。他喜欢穿奇装异服,招摇过市,“苏报案”时穿的那件衣服不僧不俗,有点像袈裟。章太炎纪念馆还保存着一件夏天穿的背心,是竹子编的,夏天穿了凉快。他 以大勋章作扇坠,大骂袁世凯,也被一些人看作“疯子”。早在日本黄兴就曾经称他是“疯子”。民国初年有“三大疯子”之说,都是国学大师,一个是章太炎,一 个是刘师培,另外一个是章门大弟子,被称作“黄疯子”的黄侃。
     章太炎的一生维新、革命,亲自参与创建了亚洲第一个共和国,又亲眼看到所 谓的民国只不过是军阀们的装饰品,从袁世凯到蒋介石,政治舞台上大大小小的军阀走马灯一样上演着一出出武戏。他的晚年,湖南军阀赵恒惕请他去“主考县 官”,孙传芳请他“主持授壶”,吴佩孚想要请他当“总参赞”。鲁迅说他“既离民众,渐入颓唐……但也不过白圭之玷,并非晚节不终”。
     终 其一生他还是一个做学问的人,他把毕生精力献给了波澜壮阔的革命运动和源远流长的民族文化。五四时期,北大那些有名的教授,大多出自他的门下,如黄侃、钱 玄同、朱希祖、沈兼士、马幼渔、周作人、沈兼士、刘文典,还有兼职的鲁迅等人。章太炎曾经对人说,他门下有五大弟子,可以比太平天国的诸王,黄侃是天王, 汪东是东王,朱希祖是西王,吴承仕是北王,钱玄同是翼王。合称“章门五王”,只是缺了一个南王。有人问章太炎为什么封钱玄同为翼王?章回答:因为他常常喜 欢造反,闹独立。原来钱后来成了今文学派,章还是古文学派。五大弟子个个国学深湛,名重一时。
     直到他晚年还在苏州办“章氏国学讲习会”,讲小学、经学、史学、诸子和文学,还专门讲过《尚书》、《说文》等。他每次讲完一门课,学生就会将听 讲记录整理出来,他因为精力不逮,付印前不能亲自审校,所以他坚决不同意在听课记录上署名。
      当章太炎滔滔不绝的时候,总是烟不离手,一支接一支,袅袅如缕,每当手边的烟吸完了,他就会大声地喊:“老李,取烟来!”他的嗜好就是抽烟,常常一支 还没完,还有一寸,他又点一支,三四个小时接连抽烟,晚年也是,抽的是当时上海流行的美丽牌,偶尔抽白金龙,就是珍品了。他给人写字一般不受钱,而是收香 烟,所以绵绵不绝。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儿子七八岁时,看见父亲常常为人写字,就贴了一张纸:写一副对联皮球一个,条幅一张,火车头一个(玩具)。别看他幼 稚,问的话,让客人惊讶,比如他会问他爸爸:“商务印书馆的百衲本二十四史还没有出齐吗?”
     章太炎写字常常是钟鼎文,很古雅的,写字的时候,他喜欢一个人。有时汤夫人站在后面,说某个字写得不佳。他会回头笑笑:“你不懂得写字啰!”其 实汤不仅诗好文好,而且字也写得端秀,更重要的是深深理解章太炎。
     用五色绸为他结爻的原因
     民国之前,章太炎和孙中山的分歧就已经很明显了。民国之后,陈英士不仅安排刺杀陶成章,对章太炎的攻击也没有停止过。
      1912年3月的一天,章太炎收到一封来自南京临时政府的匿名电报,内容是说章太炎主张建都北京,有功于袁世凯,袁要给他教育总长或最高顾问之职,请 他速进京陛见云云。章太炎诘问南京政府,孙中山有回复。后经电报局查实,发电时“确有内务部印信”。同盟会内部有人说章太炎反对同盟会,还要暗杀他。章太 炎每当想起陶成章被杀后,黄兴马上致电陈英士保护他,不免有些激动。
     从1912年5月到6月,孙中山的忠实追随者、以激进著名的戴天仇 (季陶)不断地在《民权报》对章太炎破口大骂,从《哀章炳麟》、《该死的章炳麟》、《杀》、《章炳麟非人》、《水性杨花之人妖》这些题目就不难想见其内 容。其中认定章太炎最大的罪过就是“运动各界排斥同盟会”、在袁世凯面前“力诋孙、黄”、要求取消南京留守府等,所以指责章“阿权”、“朝东暮西”、“伪 诈百出”。
     史学家张玉法先生分析:“章炳麟所以组统一党与同盟会抗,是起于对南京临时政府权力结构的不满,而武昌革命爆发后,同盟会人 对光复会的打击与冷落,亦早已促使章炳麟的离心。”张继回忆:“旧同盟会因政见之不同,已分数派,加入民社者有之,加入统一党者有之……因陶焕卿(成章) 光复会之关系,浙江亦与武汉接近,而疏南京。”大致上合乎事实。
因 为民国初年复杂的政治斗争中,亲密同伴陶成章被暗杀,章太炎终生都骂蒋介石是杀人凶手。1927年6月,国民党上海特别市党部发出“通缉著名学阀章炳麟” 令,1928年11月,又呈请国民党中央通缉他。当然蒋介石没有这么傻,把一个对自己权力没有威胁的章太炎抓起来。
      当章氏国学讲习会开办不久,国民党中央委员丁惟汾前来苏州代表国民党中央慰问章太炎,他们曾是同盟会的老友。这是老蒋要拉拢元老,收买人心。丁临走时 留信一封,里面夹了万元支票一张,说是给他治病用的。章太炎是不肯接受蒋的钱的。那怎么办呢?如果拒绝,会让蒋难堪,也会惹祸。这时,汤国梨想到了一个两 全其美的办法———
     我们明天登个报,声明将这一万元用于国学讲习会,作为助学金。凡是困难学生都可以享受免费的教育。
     章太炎为此拍案叫妙。第二天,他们登报声明,国民党中央送的医疗费全部作为助学金。这样就巧妙地应付过去了。
      1936年6月,在日本即将大举侵略中国前夕,章太炎留下“设有异族入主中夏,世世子孙毋食其官禄”的遗嘱黯然离世。他死后,按照他故乡余杭的风俗, 要在棺材内用绸覆盖,并将绸子打成结,叫做结爻。一般都用一种颜色的绸子。非常理解他的夫人汤国梨却买了五种颜色的绸子,红、黄、蓝、白、黑。她将这五种 颜色按五色旗的顺序排列在棺内,就是用五色绸为章太炎结爻。
     她说:“太炎先生为辛亥革命胜利,为五色旗的诞生,出过力,坐过牢,而没有 为国民党旗效过什么劳,因而用五色绸为他结爻,最为恰当。”当时,国民党当局有意为章太炎举行国葬,国民政府发布了一个“国葬章太炎令”,其实没有下葬, 灵柩一直停在苏州家中的园子里。所谓国葬令只是一纸空文。如果当时真的国葬,那就必须用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用五色旗当然要得罪蒋。
     章太炎有个心愿,想埋骨在南屏山下,与抗清名将张煌言(张苍水)的墓为邻,他仰慕张煌言,曾经说过:“生不同辰,死当邻穴”。他在那篇有名的 《支那亡国二百四十二年纪念会书》中就重点提到了张煌言。

wang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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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4, 2008, 7:34:17 AM9/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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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容忍比自由更重要”这句话是其糊涂的表现。他自从保障人权同盟那时候起,
就有很多糊涂言行。比如,“一个政府要存在,自然不能不制裁一切推翻政府或反
抗政府的行动” [1] 这种极其恶劣的专制主义的话,和如今中共国的谎言洗脑不约
而同。

[1] 宋庆龄将胡适开除出中国民权保障同盟· 环翠档案网· 再现历史· 史海拾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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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胡适公开发表文章指责执委会:“这不是保障民权,这是对一个政府要求革
命的自由权”,并说“一个政府要存在,自然不能不制裁一切推翻政府或反抗政府的
行动。 ...
www.hcda.gov.cn/news/shownews.asp?newsid=48

huanglei wrote:
> 最近掌故八卦的帖子多起来了
> 今天开始看《胡适之先生晚年谈话录》,谈话录从1958年12月5日开始,至1962年2
> 月24日胡适去世止,短短3年多时间,编著者胡颂平如侍者般陪伴着晚年的胡适
> 之,视其为孔子。今天读了一小半,最可见的是胡适晚年提出的"容忍比自由更重要"
> 推荐一下这本书

wang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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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4, 2008, 9:13:40 AM9/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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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容忍”是自由的必要内容。比如,反政府人士发表言论攻击政府,政府不
去迫害,不存在容忍的问题。政府根本无利权去阻止别人发言。

恰恰相当多的时候,“容忍”是专制主义的政治学里的名词,比如唐太宗对魏征,就
叫做“容忍”。他完全可以选择不容忍,把魏征砍了。事实上他好多次都试图这么做。

“容忍”具有宗教上的意义。因为人都是有限的,许多时候,人都会犯错误。比如,
在大街上,一个小孩子偷了你买给自己孩子的玩具,你可以不容忍,把他扭送警
察,也可以容忍他的错误,对他进行劝诫。人再怎么成熟,也依然会犯类似孩子的
错误,因为人不是神。所以,宽容对待别人的错误,也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

而且在判断是非的时候,人都可能犯错,因此“容忍”“宽容”也就非常重要,就是
说,以最消极的方式去对错误进行判断。这也是无罪推定的宗教基础。只有当我们
有无法回避的证据证明一个人有罪的时候,才可以认定其有罪。

而这一切,都是在“自由”的基础上才可能有意义的,因此我坚决地认为,“自由比
容忍更重要”。容忍不是自由主义,而是道德修养,属于宗教伦理的范畴。而自由
主义是法学,政治学范畴。

容忍,在另一方面,也不一定对自由有帮助。比如,无原则的容忍的话,绥靖恶势
力,则恰恰是践踏自由的帮凶。

huanglei wrote:
> 胡适的"容忍比自由更重要",并不是立里说的这个容忍
> 其出处:http://www.tecn.cn/data/detail.php?id=3894
> 这个容忍和自由还是一家人


wangh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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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4, 2008, 9:33:40 AM9/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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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由”比“容忍”更重要?因为自由决定了谁有利权考虑是否“容忍”,容忍到
何等程度;
而“容忍”与否,完全是“自由”范围内的利权,放弃了,或者不去坚决主张的,才可
以叫做容忍。
如果是你本来就没有的利权,谈不上“容忍”。

比如,隔壁王二喜欢留长发,你讨厌看男人留长发,但是你没有去强迫他把长发剪
掉,这不叫做“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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