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殷海光...收於陳映真...阿肥即將出版《台北之春:六十年代的章回人文誌》三卷90萬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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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 ch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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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28, 2023, 2:14:35 AM1/2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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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賀新釐 春回大地 廣報親友 共襄盛舉
各位臉友請盡力幫忙請友好預購 -- 萬謝!!
自序
二O一一年夏天,年紀將近七十的我,知道了陳映真中風了五年迄沒有復原,五年來一個字都沒有寫,一句話也沒有說,希望他再次提筆應該已經沒有可能。
有鑑於此,我警覺到自己竟然成為替當年歷史做見證的不二人選,似乎責無旁貸地要有所補白,對當年同伴以及陳映真本人之踐行軌跡、生身境遇、政治取向和思想內涵⋯⋯向世人有所交代。特別由於他們沒有來得及對吾輩之時代有所反省或評說,我體認到書寫那個年代成為了我個人有生之年不得不向社會負責的歷史任務。
在這個同時,我立刻感覺到必須面對 --多少年來朋友們勸喻以及學生們敦促的-- 希望我寫「回憶錄」的要求。對此,我一直覺得自己微不足道,實在不值得浪費筆墨,雅不欲增添世人的認知負擔,或對別人的心靈有所須索,是故一直無意為之。
然而,在開始追溯當年身在其中的歲月與其中社會文化的種種後,於一再的思慮中,我歷歷在目地重遇一個一個故人,見到他們的種種行止、思維與困頓;更切身的感受到和他們相處時的義憤、掙扎,以及突圍的熱切與創意,在在心中無以平復。
如此這般,我竟然對當前人們的無知與無感深深感到納悶,至於到了胸中塊壘不得不吐的程度。因此之故,我在不得不為的自我療癒之病識感提點下,開始執筆。
執筆其結果是十年當中寫了二百多篇章回,接近九十萬字,為六十年代我們那個「台北之春」的歷史事實,寫下了意猶未盡的回顧;這也就是我著手《六十年代「台北之春」人文誌》的寫作緣起。
事緣六零年代初島內殺戮稍止,特務集團在國民政府要求國際認受性之際,不得不有所緩和及收斂,統治方式由高壓整肅,轉入以蔣經國及其政工主導的文政宰控之中,大氣候畢竟日漸轉變。
在世界各地反越戰及反官僚主義的遙感下,台灣的文化場也從潛伏性的冬眠中甦生,漸至茁芽冒出凍土;文學、戲劇、音樂、美術、舞蹈的各層面皆見推陳出新的浪潮,旨向於以一九六八年全球學生運動為指標的「文化春啟」,各處在在匯聚於類「布拉格之春」前的緩緩巨流之中。
在台灣,這時期的風起雲湧之種種,及至於最終慘朝遭極權當局暴力摧殘。今天看來,那個年代實在無愧於一個「台北之春」年代的稱號。這個狂飆的年歲維持到一九六八年「台灣民主聯盟」案大整肅以後,「台北之春」卒在白色恐怖下被「人工流產」及至失聲;然而,「台北之春」蔓延於地下的根莖,並未被剷除殆盡。約莫十年之內,他們又以鄉土文學運動以及論戰等等形式再次萌芽。
本文集將完整交代「台北之春」的林林總總,演敍直到一九六八年六月「台灣民主聯盟」案大搜捕,「台北之春」年代之人、地、時、事、物、思⋯⋯戛然而止前的一系列故事。
本創作是一個以我(丘延亮)真實結識人物為主角的人文誌追想撰述,聚焦於六零年代「台北之春」中諸般文藝活動與人文倡議,書寫其間多元多樣聲光之種種。針對一個立體面相、多義不居的生活界,記錄其中的人、情、事、智、欲、行、因、果等界面的點點滴滴,藉由歷史現場的畫面,其有笑有淚的再現,還我貼身之人、事、物,以有血有肉、散發體溫與脾味的「人」的面目。
我期望這一個非虛構的回溯,能有助於針對當前吾人對台灣文化進向的認知與內涵,提供有歷史體溫及人文厚度的參照與思考。
回溯從我初中時期與教育體制對抗,到高中退學,轉學三育書院,揆之當年我年少得天獨厚,1961年隨三育書院友人到屏東縣瑪家鄉山上的部落,當時看見文化雕樑和石板刻繪被拆卸當材燒、當地板,痛心異常,驚惶失措之餘苦悶無狀,遂在無地自容下,狼狽地逃下山!
接著在1962-1968年期間,在台大、師大、藝專各科系遊走聽課,從交友結伴到參加各項活動,遂有緣結識從事「台北之春」建構的人物,親炙其各項創建與「文鬥」,親身參與各式人物、事件、思辯的互動,眼見義怒、不滿、抗爭的火苗,進而側身有關「台北之春」的各項倡議與「實驗」,充實了我的青春歲月與人生,也從中認受了我少年基進的心智及人民性的踐行。
質言之,《六十年代『台北之春』人文誌》要為「文化之春」時期的風起雲湧之種種留下見證,申明那個年代實在無愧於一個「台北之春」的稱號。
在對一個早先「春啟」的時代意義有所認識下,進一步再現「台北之春」的現場,書寫其一掃五零年代的退縮與蕭瑟氛圍,代之以憤怒的覺知與斗膽表訴的多重舞台及宣示,闡述它「文化政治」的異議及創發的自信。
這樣的歷史,當不屬於史學家獨白或機械考證定版的單聲調歷史,它毋寧是一種用生命勾動生命,用感動震盪感動,藉由同行者彼此對時勢與生命脈動所投注的關注與熱情,召喚出一種用生命敘說的歷史。這樣的歷史,也是一種藉著「傳」與「說」連接的生命實踐「故事」,以他來銜接及承繼生存意義的踐行,嘗試把前人的經驗放回到我人的心智與身體裡面,再產生一次次直接而具體的撼動、或蛻變。
本文集的章回書寫都支撐在身歷、回憶與反省這三個鼎足而立的軸線上,但在照顧到這些向度的同時,每每有不同倚重的隱現;完稿後的幾經爬梳、治理,而今整編在名為親役.輕憶和清議的三大卷冊中,每卷九章,各七十餘回,分輯了各三十萬字上下,總共九十餘萬字。
相信如此提綱挈領不但有助出書,更利於讀者在眉目清晰下展讀,這方面尤其得多謝主編團隊的勞作與見地。
我自中研院民族所退休後,意外地被所方拒絕循例聘為兼任研究員,不得不自費租用辦公室及維持助理協助研究及寫作;所幸自二O一八年起連續三年獲得了國藝會給予寫作計劃補助,部份解決了維持之困難,特此要向我的長年助理巫宛蓉,苦勞網辦公室同仁以及國藝會誌謝。
「台北之春」題記
「春天」(Spring)作為一個政治用語,最早是指一八四八年在歐洲各國所爆發的革命,被稱為 Spring of Nations,也稱的「人民之春光時刻」(Springtime of the People)。一八四八年後,「春天」(Spring)這個政治用語被多次被冠在描述文化抗爭的史誌上面 : 嘗有一九六八年的「布拉格之春」、一九六七至七一O年代的「克羅埃西亞之春」、一九七O年代末期的「北京之春」、二O一O年底開始的阿拉伯之春(阿拉伯語:الثورات العربية‎),至今猶見春風吹又生的捲土重來之勢。
我在書寫的追憶過程中體認到,親歷著六O年代台北的我們這一群人,也正是處在鎮壓前的文化春天之中。為要交代那時代社會、以及當年我們置身其中的歷史質地與形構,我決定以「台北之春」之名揚旌那個時代,視直面「台北之春」的種種為吾輩振衣再戰的召喚!
台北之春—六十年代的章回人文誌(預購) | 唐山書店官方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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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丘延亮出版社:唐山出版社出版日期:2023年6月定價︰2000元


On Thursday, January 26, 2023 at 08:52:03 PM GMT+8, jsfeng <feng.j...@gmail.com> wrote:


《台北之春:六十年代的章回人文誌》三卷90萬言...
丘延亮教授(阿肥)自序(在後)
振衣再戰的召喚  

NT$1500
 NT$2000唐山出版社2023年6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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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延亮教授自序【緣起】

    2011年夏天,年紀將近70的我,知道了陳映真中風了五年迄沒有復原,五年來一個字都沒有寫,一句話也沒有說。希望他再次提筆應該已經沒有可能。

    有鑑於此,我警覺到自己竟然成為替當年歷史做見證的不二人選,似乎責無旁貸地要有所補白,對當年同伴以及陳映真本人之踐行軌跡、生身境遇、政治取向和思想內涵一一向世人有所交代。特別由於他們沒有來得及對吾輩之時代有所反省或評說,我體認到書寫那個年代成為了我個人有生之年不得不向社會負責的歷史任務。

    然而,在開始追溯當年身在其中的歲月與其中社會文化的種種後,於一再的思慮中,我歷歷在目地重遇一個一個故人,見到他們的種種行止、思維與困頓;更切身的感受到和他們相處時的義憤、掙扎,以及突圍的熱切與創意,在在心中無以平復。

    這十年當中寫了200多篇章回,接近九十萬字,為六十年代我們那個「台北之春」的歷史事實,寫下了意猶未盡的回顧;這也就是我著手《台北之春—六十年代的章回人文誌》寫作的緣起。(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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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d ch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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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30, 2023, 10:33:54 AM1/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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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peng Liu
幫丘老師(阿肥)新書第二卷寫的序言。還要增補,先貼目前的。
《台北之春》第二卷題名「輕憶」,其實一點也不輕。
這一卷很大部份是以阿肥的母親鄧麗楞(1916-1959)為活水源泉,更精確地說是以阿肥對於母親的孺慕之情,作為生產性的驅動力,層層帶出了對於母親的家世、家庭、動亂世代的人生、教育、處世、師友交遊、文化藝術活動之種種的追記與追念,同時也是對於自己一生思想行止之探本溯源與省思。透過大時代勾勒母親,更透過母親舖陳自己生長於其中的世界歷史。種種細緻而龐大的書寫,既是架構於晚清以迄1930年代萬國中的中國近現代史上,短暫過渡於香港,又緊密連接著台灣1940-60之間的時代巨流與伏流;同時也編織於生命中不時流露的身體與情慾的收放張力中。故事的表情令人肅然起敬,有時則坦誠到令人害羞,是歷練挫傷未曾隨波逐流的赤子。
阿肥的憶親之作是關於「理解」之用情至深的勞作。理解自己,理解母親,理解時代與歷史。這場追憶的書寫幾乎是在斷垣殘壁之廢墟上的重建。因為「媽媽幾乎從來不提她的家世」,書中還寫到令人驚心動魄甚至感覺殘忍的一幕。媽媽一直在抽屜裡牢牢鎖著她「不教任何人看見」的幾大冊筆記,小阿肥不但從未得見,而且親手燒了。緣於媽媽生病住院回家後的一天,在輪椅上厲聲命令十四歳的小阿肥點燃火柴,任憑小阿肥跪地哀求與試圖伸手到火裡搶救,小阿肥終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點燃的火,將媽媽的親手筆記燒成灰燼,哭泣著「現在你的一個字我都沒有了!」媽媽對小阿肥安慰的許諾是,以後有機會再寫,「寫多一些生命中的美善,少一些積鬱和悲悽。」老阿肥則徹底洞悉「是誰許諾了誰呢?」「它許諾的毋寧是一段段殘破的記憶與不堪的魅影,迷霧中有如冰山的水面下那些不欲人知的生之挫傷與情之創痛,包括那層層疊疊的、連骨肉都不讓分擔的不堪與無告。」阿肥的書寫,或許源自面對多重失落窮盡生命力氣而無法完結的哀悼之工,一針一線,上窮碧落下黄泉,「靠了追憶、傳說,甚至於神話中的片斷及軼聞,從事有如拼圖般的比對與重構」,他考出了媽媽的家世,大時代裡的思想音樂與文學,並為自己與時代中左傾的理想主義追本溯源。活生生的歷史之筆,寫出了媽媽生命之美善,也沒有辜負那構成美善的積鬱與悲悽;坦蕩蕩的剖析之筆,寫出了母子之情,也沒有埋沒那肌膚之親裡複雜的愛欲依戀與創痛。
阿肥的憶親之作裡充滿了「被時代淹沒了的遺聞與軼事」,好多名流之士,以阿肥母親客廳沙龍中的常客或稀客或影子而出現。歷史中的「自梳女」, 曾以「蘭姐」出現於30年代阿肥香港家中。我懷念的台大中文系性情中人張敬老師,竟也是阿肥媽媽的摯友。阿肥筆下50年代台北「媽媽的客廳」令人耳目一新,迥異於現代文學中人們熟悉的30、40年代冰心、錢鍾書等譏諷之「太太的客廳」那般虛浮情調。阿肥說媽媽「從來都還像個不畢業的大學女生,從不間斷地學這學那,從法文、吉他、到中西繪畫、文學研讀及寫作」,而媽媽的客廳有主婦學習家政的聯誼聚會,也有專題座談,虞君質、李辰冬都曾參與;更有音樂盛宴,有大學生的參與,是「擴充視野、提升感知水平」的場合。較阿肥年長八歲的陳映真當年也曾是媽媽客廳中的文青「小朋友」。
媽媽是阿肥「最早見到的一個左派」,一個「愛鄉主義左派,一個生計意識濃厚的理財精明家,卻又是一個不斷發夢的理想主義者及主張教育主義的後天派」,阿肥透過媽媽而點繪的30年代上海,絕不同於現下學界歌詠不息的聲光化電摩登上海,而是「新興工人抗爭的據點」,「中國而後社會革命潮流的匯聚之地」,是國際左翼的一環,更是媽媽少女大學生時在街頭喊口號與演街頭劇的熱血都會。
媽媽的左翼實踐細微地具現於她的日常教育中。小阿肥滿心期待一個媽媽所應許的「超過一百人做的蛋糕」,生日當天收到的卻是一個三吋迷你蛋糕。小阿肥幾乎崩潰了。媽媽卻要他看見,這個三吋的小蛋糕包含了多少人的心思與勞作。農夫種麥磨成麵粉、農夫及家人照顧麥子成長、田地也是一代代的勞作與保育才有新麥子長出。更包括養雞的雞農,以及雞飼料的勞作者,還有種甘蔗加工為糖的勞動,養牛製牛奶的流汗等等等。小阿肥終於在這個三吋小蛋糕裡,懂得了百人的勞動汗水與淚水。也因為這個重視心智與體力勞動的母親,阿肥洗衣服、縫衣褲被單、打毛線等這些「女紅」都要學著做,還要學琴吹笛學繪畫,差點學了芭蕾舞,可惜小阿肥沒聽媽媽的話,否則我們會看到跳芭蕾舞的阿肥。
媽媽的書房是小阿肥的啟蒙求知與心靈滋養之地。小阿肥在這裡接觸了《魯迅全集》、舊俄翻譯小說,以及30年代新文學作品。透過媽媽的書房以及媽媽的床邊故事,阿肥追溯了幾多知識或思想脈絡。如藉著夏丏尊譯的阿米契斯《愛的教育》,「重溫童稚之年的溫婉若催眠曲的枕邊故事」,而在溫馨的回憶中,阿肥卻在此刻同時憶起香港時期媽媽的「潑婦罵街」。為了怒斥警察欺負年邁小販,媽媽夥同老婦動粗口!當小阿肥告訴媽媽,老師說講粗口是不好的,媽媽卻說「粗口看誰在講,什麼時候講⋯⋯不講,扮斯文不是更壞嗎?」「就是要講粗口,粗口是被欺負的人討公道的武器!」媽媽也會為了小阿肥週記抄了雙十特刊上「戰無不勝」、「雄姿英發」等陳腔濫調而大發雷霆,要小阿肥自己用左手拿著戒尺痛打寫字的右手,要他「絕對不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絕對不寫連自己都感覺不到的東西。」
阿肥從小與徒飾虛文的正規學校體制格格不入,終於成了比吳祥輝還早十年的「拒絕聯考的小子」。高一從師大附中輟學,曾到新店七張的三育書院高中部二年,至1962年離開,而後以約四年的時間在台大師大藝專等校旁聽。以前我印象最深刻的中輟生是恩格斯,不過他輟學原因是父命難違,父親要他輟學經商,此後沒有大學學歷,唯到柏林大學旁聽課程,當時還寫出〈一個旁聽生的日記〉消化並評論講堂裡的思想。沒想到阿肥也曾是中輟生,輟學原因則是求真的理想主義性格無法見容於威權的體制管理。阿肥頗用了一些篇幅描述了可能少有人熟悉的60年代台灣三育書院這個特殊的教育與生存空間,一個阿肥稱之為「移殖的時空」。這時已是媽媽去世之後阿肥戴孝期間,在此阿肥也有了更多獨自沈潛的時刻,認識了原住民朋友,開啟了人類學的初體驗。阿肥在這個脈絡裡,再次回溯了與母親共享的知識資源。那是舊俄文學。在與「多餘者」、「虛無主義者」與「到民間去」的心領神會中,透過一系列屠格湼夫小說再次與當年的母親遙相對話。
「輕憶」其重無比,太多的線索值得再訪。丘老師囑我為第二卷寫序,對習慣寫論文的人來說,寫序似乎比寫論文難。我只能略表一些心得,更多的精彩在丘老師的書中,猶待開採。
台北之春-六十年代的章回人文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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