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的殞落 ──悼念《人間雜誌》老戰友李文吉 -- 關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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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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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jan. 10. 1:16:092013. 01.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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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的殞落 ──悼念《人間雜誌》老戰友李文吉
  • 2013-01-10 01:28
  • 中國時報
  • 【關曉榮】
 ▲前《人間雜誌》編輯、紀實攝影家李文吉。(攝影/關立衡)

 ▲前《人間雜誌》編輯、紀實攝影家李文吉。(攝影/關立衡)

 ▲1985年,台北縣洲後村被拆除後,無家可歸的農民。(攝影/李文吉)

 ▲1985年,台北縣洲後村被拆除後,無家可歸的農民。(攝影/李文吉)

 ▲1986年,南投民間鄉濁水溪畔啞巴村大同農場,家徒四壁的老榮民家。(攝影/李文吉)

 ▲1986年,南投民間鄉濁水溪畔啞巴村大同農場,家徒四壁的老榮民家。(攝影/李文吉)

 ▲1988年,小成衣廠女工的午餐。(攝影/李文吉)

 ▲1988年,小成衣廠女工的午餐。(攝影/李文吉)

     「去年11月27日,新店溪畔晨跑回來,接近中午時分,女兒來了電話:「李文吉過世了!許孟祥沒有你的手機號碼,先打給我。」接通了孟祥的手機,孟祥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說話時也還不清楚這意外發生的實況,但突如其來的厄耗,已經使孟祥飲泣成聲,我卻腦子一片空洞,茫然無措不能明白它的涵意。眼前只見近來長跑的新店溪畔,11月裡鋪地如雲的灰白芒花,蒼蒼茫茫、無語問天。」

     《人間》紀實攝影老戰友

     回想2003年夏天,接到文吉的電話,大陳(陳映真)要我到「人間出版社」商議成立「人間學社」的相關事宜。老戰友和新朋友,開了許多會,雖不免七手八腳忙中有錯,卻也像模像樣。為了學社所需的募款,可以組織的名義開立合法的收據,按照民間社團申請登記的相關規定,備妥齊全的文件提出申請。想不到,折騰超過一年的審批期限,申請案竟無疾而終。當時,文吉還在「人間出版社」跟著大陳架設「人間網」,著手將《人間雜誌》逐期數位化上網的重要工程,已經完成了四期上網的進度。也在大陳因解決長年的債務負荷,「人間出版社」搬離潮州街,文吉的工作也就此停擺,生計無著。於今回想,還記得「人間學社」籌備之初,大陳多次叮嚀不要向老朋友募款,而我在募款方面的無能,就連預定由文吉擔任學社秘書長一職的微薄月薪都沒著落,「人間學社」被迫擱置。

     文吉猝逝前,大約有三年之久沒能見面。卻在今年9月23日保釣運動街頭、10月21日林書揚先生告別式、10月27日台北馬場町五○年代白色恐怖政治受難人「秋祭」、11月17日林書揚先生追思會,連續四次見到文吉。每一次他都神情嚴肅沉默不語,跑上跑下跟前跟後專心於拍照工作。特別在林書揚先生告別式裡,考慮到陳映真創辦的「人間出版社」易手於與大陳多年奮鬥心血無關的學者,「人間網」被關停、「人間思想與創作叢刊」被停刊的情勢下,我以《人間雜誌》沒有其他人能夠取代的名義行告別禮,在現場忙著拍照的老戰友文吉停止了拍照,加入「人間雜誌」行禮的行列。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文吉在11月17日工作中的身影還那麼清晰的10天後,傳來老戰友在工作岡位上猝逝的厄耗。

     用鏡頭為弱勢者發聲

     多日茫然漫無頭緒的追想,只得到一個答案,我與文吉的戰友交往中,從來沒有一句話討論過攝影。儘管如此,內心深處總是有個聲音,要我給文吉寫點東西留作紀念。許多年前,因教學的需要,曾經收全了《人間雜誌》各期,後來有學生借去,幾番流轉後全集已有缺遺。雜誌各期數位化的檔案,也因「人間網」關停而沒了蹤影。想回頭重新閱讀文吉的作品,短期內無法實現。這才想起今年七月出刊的《人籟》雜誌,刊登了文吉和我有關攝影工作的訪談稿。文吉的篇幅刊出了三張《人間》時期的照片,更珍貴的是在訪談中由林佳禾拍下的文吉的照相。文吉的談話,劈頭第一句:「當初會進入(人間)工作,其實是衝著陳映真這三個字。」在一篇陳映真創辦《人間雜誌》的訪談稿裡,大陳有如下的說明:

     「宗旨二:(人間)雜誌是從社會弱小者的立場去看台灣的生活、歷史、自然環境和命運。」

     「不是從艱澀的理論,而是從生動的影像表達和文字表達來認識台灣。我的主張是,思想要清楚。」

     什麼樣的思想要清楚?大陳說:「在這塊血腥的土地上,美國進來了,美國的意識形態也進來了。自由主義、民主、議會政治、個人主義、個人自由等等。蔣介石跟美國勾結,台灣成為美國與蘇聯──中國大陸冷戰的最前線。這種冷戰前線,不止是冷戰對峙,還進行了文化對峙。所以台灣的留學體制也好,台灣的美國新聞處也好,或者台灣和美國之間非常綿密的留學生政策、基金會政策、人員交換等等,幾十年來為台灣培養了一代又一代親美的精英分子。親美的意識形態,反共的意識形態,反中國的意識形態,儘管政權更替,但本質未變。」

     在我與文吉同期刊出的訪談裡提到:「在戒嚴體制的控管下,文學與藝術給予我們這一代青年一種『寵幸』的特權;也就是說,只要不碰觸統治者的底線,在芸芸眾生中,你可以成為一個小說家、一個詩人。不過這種寵幸的特權,同樣也能成為對特權的反叛,所以才會出現陳映真這樣的社會主義者與(人間)雜誌。」

     文化冷戰的嚴峻後果

     前些年讀到一本名為WHO PAID THE PIPER?THE CIA AND THE CULTURAL COLD WAR,中譯《文化冷戰與中央情報局》。作者:(英)Frances Stonor Sauders。該書原著出版於1999年,中譯本由國際文化出版公司於2002年出版。出版說明裡有這麼一段:

     「美國為了遏制蘇聯向西擴張,抵制共產主義對西方的影響,發動了長達數十年的冷戰,這已是大家都熟知的事實。不過,一般的論述都偏重於政治、軍事領域,較少涉及文化藝術領域,而本書恰恰將注意力集中在這個領域。通過作者詳盡論述,讀者會看到美國為進行這場特殊的戰爭,耗費了多少金錢,網羅了多少人才,費了多少心計進行策劃和組織,涉及多少不同的文化藝術種類,又有多少世界名流捲入其中。透過這些怵目驚心的論述,讀者不難體會到意識形態的對立和衝突確實根深蒂固。」

     該書原作者的前言摘錄如下:

     「在冷戰高潮中,美國政府投下巨資在西歐執行一次祕密的文化宣傳計劃,其目的就是無中生有。這項計劃是美國的情報間諜機構中央情報局在極端祕密的狀態下執行的。執行這項計劃的主體是文化自由代表大會(Congress for Cultural Freedom),自1950年至1967年,負責人是中央情報局特工邁克爾.喬斯爾森(Michael Josselson)。」

     「在最輝煌的時候,文化自由代表大會在35個國家設有辦事處,僱用員工數十人,出版20多種名聲頗大的刊物,舉辦各種藝術展覽,擁有一家提供新聞紀錄片和故事片的服務公司,組織高水平的國際會議,並為音樂家和畫家頒獎,為他們提供公演和展覽的機會,以此作為對他們的鼓勵,其任務就是讓西歐的知識分子不再熱中於馬克斯主義和共產主義,轉而從思想上接受有利於(美國方式)的觀點。」

     「這支隊伍是美國進行冷戰的祕密武器,廣泛的散布在文化領域之中。在戰後的歐洲,作家、詩人、藝術家、歷史學家、科學家、評論家,無論他們喜歡不喜歡,知情不知情,其中絕大多數人都多多少少與這一隱蔽事業有著某種連繫。」

     「如果我們把冷戰界定為思想戰,那麼這場戰爭就具有一個龐大的文化武器庫,所藏的武器是刊物、圖書、會議、研討會、美術展覽、音樂曾、授獎等等。」

     「凡是接受中央情報局津貼的個人和機構,都被要求成為這場範圍廣泛的宣傳運動的一個組成部分,成為宣傳運動的一分子。在這裡,宣傳一詞的定義是,(任何以影響特定群體的思想和行動為目的的新聞、專題討論或有組織的努力和運動)均可稱為宣傳工作。這種努力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心理戰。」

     「這裡(心理戰)的定義是這樣的:一個國家有計劃地利用宣傳或非戰的活動來溝通思想、交流情況,以求影響外國群體的觀點、感情和行為,其目的是有助於國家達到其既定目標,均可稱為心理戰。進一步又為(最有效的宣傳)下了這樣一個定義:宣傳對象按照你所指定的方向走,而他卻以為這個方向是他自己選定的。這些定義在政府文件中隨處可見,白紙黑字,是無可爭辯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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