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 抗战之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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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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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10, 2009, 8:22:54 PM3/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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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责(上)


书籍介绍:

  70多年前开始的14年的抗日战争,你还记得吗?
  喜峰口、1.28淞沪、卢沟桥、析口、8.13淞沪、台儿庄、武汉,这些你们还记得吗?
  平型关、百团大战、敌后游击战,你们还记得吗?
  无数的万人坑、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你们还记得吗?
  无耻的慰安所,你们还记得吗?
  细菌武器、化学武器,你们还记得吗?
  万山岭战役、上高战役,这些你们听说过吗?
  无数的中华儿女,全世界的炎黄子孙,为了重铸自鸦片战争开始逐步丧失的民族自尊,抛头颅、撒热血,用血肉之躯阻挡侵略者的钢铁;这些你们又记得多少?
  本文就是以一群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国人为角色,试图去演绎在那场民族独立战争中,每一个不愿做亡国奴的中国人所尽的抗战之责。
本书纯属虚构,故事发生在平行世界的未来幻想,请勿与现实挂钩


------章节内容开始-------

创造动机 创作动机—提前写的后记之一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765

  这部小说从今年四月开始写,到现在已经有将近八个月的时间了。断断续续的,也没有怎么认真的构思。
  写作的动机主要还是看了各个网站上很多的YY和玄幻作品,感觉很幼稚,也很可笑。当然这只是就我这个年龄层来讲的。
  我一直想在网上找一篇关于抗日战争的小说,尤其是国民政府的抗战内容的小说。小时候看的《平原游击队》《铁道游击队》等等等等,都是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装的故事,后来上学,就在想国民政府的抗战呢?
  面对凶残的日本鬼子,只有中国人和日本人的区别,没有国民党、共产党的区别。每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无一不在用自己的方式抗击着日本人的侵略。
  军统在抗战之初的极短时间内,损失了大约2/3强的力量,在侵越者面前,他们都是民族的英雄和民族的脊梁。可惜到目前为止,在大陆没有一本书介绍他们的。
  日本人有靖国神社,我们呢?我们只有无名烈士纪念碑(人民英雄纪念碑),只有各地被压迫、被屠杀的历史展示。
  我想我写的这部小说,应该是很幼稚的,毕竟这东西应该由专业人士来写。只不过我希望看过这本书的人,不要忘记历史,不要忘记那些在侵略者面前英勇不屈的中国人。想想吧,在解放战争时期,共产党的领导们对于国民党将领,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他们在抗日战争中流过血,对中华民族作出过贡献。”
  那些将领如此,那些参加过抗日的普通人呢?谁还记得他们呢?
  就把这本书献给那些在伟大、壮烈的抗日战争中用不同手段抵抗侵略的普通人吧。
  题外话:现在美国人就要到我公司进行反倾销核查了,我已经彻底没时间了。大约到春节后才能恢复正常。
  想想从今年五月到现在,不要说休息星期天,就是晚上还常常加班。能写出这么多字,自己都觉得意外。
  小说谁想转载谁都可以转载,只要不是用于牟利就行了。





创造动机 创作动机—提前写的后记之二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058

  我是含着热泪写完的医院这部分的。在我的心目中,刘西、王树心他们是真正的民族英雄,虽然他们曾经当过汉奸,可是活生生的事实教育了他们,“苟且偷安”带给他们的,只能是更大的屈辱和下贱!
  有读者问“为什么第41章叫‘浴火重生’?”我想那一章里,刘西等几个人烧掉《汉奸证》,在火光里,几个曾经当过汉奸的经历也随之被燃烧殆尽。从火光烧起的那一瞬间,他们已经成为真正的中国人了。“浴火重生”指的是这个
  现在网上常有一种论调,就是共产党的天下,是共产党趁着国民党和日寇血战时,钻了空子,是日寇大量消灭了国军的精锐,使得在内战时,国军处处落后挨打,最后丢了大陆。
  我从来不讳言我就是一个中国共产党党员,我为我现在所处的祖国的强大而自豪!
  中国的抗战,从1931年到1945年,整整有14个年头,请问7.7卢沟桥之前,国民党在那里?当国军进行战略撤退,那些广大敌占区的抗日军民,又有谁真真关心过?
  说实话,国民党不是不真心抗战,蒋委员长不是不尽心抗战,可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人民的潜力,他只知道正面抵抗,只知道国际援助,只想着外国列强什么时候会来中国调停!
  难道放着广大的敌后区人民的抗日激情不管?什么叫民心可用?历史在这里已经给了共产党一个机会,而同时这个机会是国民党自己放弃的。
  我仇恨日本人,但是我也理解新中国为什么放弃对日战争赔款。
  想想犹太人,他们在美国有强大的政治、经济后盾,没有哪怕一点的后顾之忧。所以他们可以放手抓捕纳粹,并且可以时时提醒每一个犹太人要有危机意识。
  可是新中国呢?
  我想除了中国人,整个地球没有一个国家想看到中国的重新强大!可是面对当时满目疮痍的国家,极度贫困的人民,异常险恶的国际环境,我们的领导人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毅力提出放弃对日战争赔款的决定!
  我想,我们敬爱的总理,在对日本说出这些话时,心里也一定在流血吧!
  为了中国的国际环境,我们付出了太多,也放弃了太多。包括对广大抗日英烈的颂扬!
  刘西、王树心他们的个人行为,最后只能是死亡的结局。因为他们本身是一个弱小的个体,面对凶恶的日寇,中国人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战胜之!
  上传完这一部分,已经是清明将近了。让我们在祭祀先人的时候,也为那些英烈们到一杯酒吧!
  伟大的抗日战争万岁!
  伟大的中华民族万岁!
  英勇的抗日英烈们,永垂不朽!
  向光荣的抗日将士们,致敬!
  2004年3月21日





创造动机 创作动机—提前写的后记之三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2339

  
  写到第八十八章,《抗战之责》的第三部分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原本以为七十八章就可以算结束,可是随着后面的内容,竟然要到本章才结束。其实关键是我不留存货,写一章发一章,提纲看着挺短,写着写着就长了。
  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起点的管理员做的封面。
  我还要感谢那些读者。从推荐数看,我知道有那么一批坚定的支持者。
  说实话,我写这样的题材,真的是诚惶诚恐。我的这部小说进入起点VIP,就是让自己努力去写,用心去写这部小说,它在起点的所有稿费,都将被捐出来,交给中国的抗日战争纪念活动。
  有些读者可能没有看到《创作动机—提前写的后记之二》,在问作者是不是台湾人啊。我在这里再次明确地告诉大家,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
  我理解这些读者,或许象这样的直接描写抗日战争时期,以一个普通的旧中国警察为代表的普通抗日者的小说非常少的缘故吧。
  我总觉得我们的教育和宣传有个误区,就是解放战争的内容宣传得太多,抗日战争和抗美援朝的宣传太少。
  解放战争是伟大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而我,是深深地爱着这个国家,以及代表这个国家的政权的。
  有人会问,中国共产党现在那么腐败,你为什么还会这么说?我的理由很简单,六千多万中国共产党员,腐败的比例是极少的,况且两件事让我坚定地相信它并且加入了这个组织。
  一件事是1945年党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和1981年《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在这两个文献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执政党,毫不隐藏自己的缺点和错误的伟大胸怀。这些是公开资料,可以在网上查找。
  另一件事,就是改革开放。有哪个执政党会如此地把自己的执政体制进行改革呢?
  所以我看到了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和前途,所以我热爱这个党和他所代表的中国。
  但是,我们经历的抗日战争呢?
  我不否认新中国成立以后,关于抗日战争宣传的误导性,但是我表示理解,毕竟那带有太多的历史特有的背景。试问,又用那个政党不宣传自己的?
  只是现在,我觉得应该大声呼吁,应该全面介绍中国的抗日战争历史了,让更多的人知道,伟大的抗日战争,是我们包括海外华人在内的全民族空前团结的一次抵抗侵略者的战争!为什么是空前团结的呢?要知道,那时的各个党政军首脑,一般都四十岁左右了,他们年轻的时候,正是中国反抗帝国主义殖民统治的高潮,那个年轻人没有热血?所以他们面对凶恶的日本禽兽,并不想象满清的军队那样,一触即溃,而是英勇地上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弥补武器的劣势!
  想想吧,就是因为这样,多少海外华人放弃优越的生活,来到这随时可以丢掉性命的烽火前线?
  所以我认为,抗日战争,是一次民族力的重新凝聚,而抗战胜利六年后的抗美援朝战争,则是中国人民重新屹立在世界东方的开始!
  所以,在本书中,我并没有共产党或者国民党的立场,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的立场,用一个普通中国人的目光,去看待期间发生的国民党、共产党的抗日事迹以及他们之间的摩擦。
  说道国共抗日战争期间的摩擦,不管现在怎么看,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会对这种摩擦痛心疾首。也许这就是普通人和政治家的区别。
  不要带着国民党、共产党谁是抗战主力,谁消灭的日本人多这样的观点去看待抗战时期的两党,抗日战争又不是过家家,体育竞赛,而是用各自合适的法子去斗争,去发展。
  又:在起点见一书评:“混黑社会的确实比一般人更爱国,他们是行动派愤青......”
  我心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从一些具体的事件看,这话好像很对,可是这话用在本书应该是不合适的。
  抗日战争从1931年算起,打了整整14年,中国人民死难2000多万人。这里面有无辜者,也有杀敌的烈士,这些人里面有几个“混黑社会的”?
  中国的抗战,毫无疑问,是一部不断唤起民族自尊心的历史,是一部不屈不饶的民族抗争史,全中国乃自全世界的华人,各个阶层,不同的职业,除了汉奸,又有谁没有投身其中?
  本书只是想通过几个主角,去反映这段历史,却被一些读者理解成这样,身为中国人,身为一个作者,又有谁能体会我此时打出这段文字时郁闷的心情?
  我毫不客气地讲,说出这个话的人,只能用两个字评论:“无知”!
  2004年12月25日,窗外城里的各大酒店、商场灯红酒绿,都在庆祝本属于基督的“圣诞节”,说来可笑,新中国缔造者之一,毛泽东主席也是今天的诞辰,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现在的中国,越来越强大,现在的日本,也越来越狂妄,现在的台独分子,同样也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可是那些正在过“圣诞节”的年轻人们,又有谁去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谁又想起过将近七十年前的那场民族尊严之战?又有谁去祝福过现在驻守在祖国各地的边防官兵?还有谁去想过,关心过中西部还处于贫困的家庭?
  每当我写下这些文字,我的鼻子就是酸酸的。
  近七十年前,无数的中华优秀儿女,为了民族的自由和尊严,尽到了自己作为中国人的责任;近七十年后,依然有无数的中华优秀儿女,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正在尽自己作为中国人的责任!
  抗战之责!
  蒋委员长其他先不说,这话说得真是精辟!我倒想起建国初期和文革结束,关于《义勇军进行曲》是否适合作为国歌的争论来。
  毛泽东主席和邓小平同志,异口同声地说道:“里面的那句‘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写得好,随时提醒我们的同志奋发图强”。
  是的,抗战,那是我们的民族尊严,抗战之责,就是我们的民族精神!
   写于第八十八章结束





创造动机 创作动机—提前写的后记之四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3088

  终于写完了抗日战争战略防御阶段的故事。
  说起抗战,就不能不提毛泽东主席的经典文著《论持久战》。没有看过的读者,我强烈推荐去看看。不要以为是一部所谓的政治方面的著作,这可是一场经典的演讲文章!别的不多说,当年蒋介石兵败大陆时,在成都举办了十余期的“敌后游击战”培训班(也就是解放以后国内大规模土匪暴动的骨干人员培训班),发的其中一本教材,就是这部书。
  对比着看,整个抗日战争,基本上就是按照《论持久战》里面描述的进程轨道运行的。要知道,主席的这本著作,是在38年五月末,在抗战一周年时,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上的讲演。那时,他老人家估计也没有料到抗战还要进行整整7年吧。
  “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古老而深刻的话语,是那么的浅显明白。又是那么的难以做到!可以说整个抗战,国共双方对待抗战的态度,已经为以后的历史进程打下了伏笔。
  为什么共产党对于国民党军队的宣传,是“消极”而不是“不抵抗”?对国民党高层,是“不抵抗”而不是“消极”?大家可以去认真品味一下这里面的奥妙。就个人而言,我认为这个结论非常精辟。因为整个抗战,从31年9.18到45年8.15,我们当时的政府,他对日的态度,就是想讲和,这样的想法,除了定义为“不抵抗”,还能定义为什么?而对于侵略者的进攻,就是被动防守,这样的被动,除了定义为“消极”,还能定义为什么?
  我们必须承认,整个抗战,以国民党军队为主的中国军队的官兵们,是真心抗战的,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支撑着中国最后的堡垒,他们是可歌可泣的英雄,是不愧于“中国人”这个称呼的,是我们应该永远纪念的英烈。
  可是国民政府上层呢?他们和官兵的心是一条心吗?
  那么共产党呢?共产党武装,先不说东北抗联的艰苦,以37年为例,八路军(4.6万人)新四军(1.03万人)以当时仅仅是两个国军军级编制,六万人不到的力量,却分散成小部队,深入敌占区,放手发动群众,以合适的方式,主动去打击日寇。面对给养短缺等极为恶劣的生存环境,他们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和高超的斗争手段才能既保存自己,又发展自己。
  主动的战斗、艰苦的环境,高超的斗争技巧,丰富的理论知识,无一不是显示出共产党比国民党的优越性。
  中国的民众看问题喜欢看结果,海外的华侨看问题也是这样。当初陈嘉庚那一条被誉为“古往今来第一提案”的“敌未出国门前言和即汉奸”,就是对国民政府抗战的态度的不满。
  国统区中国的民众,海外的华侨,他们看到了什么?是士兵的大量死亡却换来国土的一片片沦丧;沦陷区的民众呢?看到的是军队抛弃他们,政府抛弃他们!
  这个时候共产党勇敢地站出来,深入敌后开展斗争,建立抗日根据地。所谓的“抗日根据地”,就是在收复的国土上建立政权!
  如此人心向背,对于抗战胜利后的历史进程意味着什么呢?
  肖彦梁等人,在沦陷区,以一个普通人的朴素的观点去对抗侵略者,他们的所见所为,他们的观点,莫不沿着一个没有任何政治敏感的普通人进行的。
  小说写到这里,发现自己原先的写作思路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本只是想写一个“侠客”式的人物抵抗日寇的故事,却这么也无法避开抗战进入第二、第三阶段以后,国民政府的那些“亲者痛仇者快”的愚蠢举动。
  人心是有向背的。我同样无法避开这个问题,当然笔下人物也无法避开所要面对的问题。到41年,蒋介石应该是已经看到了历史正在逐步收回赋予自己对整个中国抗日战争的领导权和导向权并且把这个权力转移给了共产党。我甚至可以理解当初他下令围剿新四军的“皖南事变”,是何等的孤独一掷与绝望!又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我们来看看蒋介石败退台湾后的总结:
  败走台湾,痛定思痛,蒋介石检讨着自己在大陆失败的原因。蒋介石说:“我们在进攻中兵力四处分散,而共军则能随时集中主力,伺机突袭,将我各个击破。”蒋介石认为:“我们并不是被共军打倒的,是我们自己打倒自己!”他总结失败原因:①内部不能精诚团结,因之予对手以分化挑拨的可乘之机。②违反国父遗教,大家不以服务为目的,而以夺取为目的。③丧失了革命的党德,不能以个人自由与能力,贡献于革命大业。④丧失了民族的自信心,不知道民族道德力量和民族精神的伟大。
  蒋介石反思了自己的军队,总结了高级将领们的七大缺点:①本位主义;②包办主义;③大而无当,粗制滥造;④含糊笼统,不求正确;⑤因循苟且,得过且过;⑥迟疑犹豫,徘徊他顾;⑦主观自大,固步自封。
  蒋介石又总结了国民党的散漫、腐朽:党内不能团结一致,派系分歧,利害磨擦,违反党纪,败坏党德,以致整个的党形成一片散沙。
  1949年8月5日,美国《白皮书》的发表,激怒了蒋介石,因为《白皮书》用相当多的篇幅批评蒋介石的无能!美国国务卿艾奇逊“目中无蒋”,把国民党的惨败,归为“其领袖不能应变,其军队丧失斗志,其政府不为人民所支持”。
  (以上蒋介石的总结采自http://www.ylch.net/sihaigoucen/wen/04_jiangsiwangcao/17.htm
  所以,我理解的“抗战之责”,是有两层意思,第一,面对侵略者,不屈服,不投降,坚决斗争,哪怕以生命为代价;第二,建立富强、独立、自由、民主的国家。
  只有这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人的“责任”!
  写到这里,忽然在想是不是这本书也应该结束了?站在当时一个普通中国人的立场,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描述当他面对以下情况时的心情:
  1939年初,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蒋介石说,他的“抗战到底”的“底”就是“要恢复七七事变 以前的原状”。并且确立“溶共、防共、限共、反共”方针。
  40年初,汪伪政权成立。
  40年8月,八路军百团大战拉开序幕。
  41年皖南事变。
  41年正式对日宣战,主要理由竟然不是“侵略中国”而是“冒犯了友邦”!
  (附宣战全文:“中国为酷爱和平之民族,过去四年余之神圣抗战,原期侵略者之日本于遭受实际之惩创后,终能反省。在此时期,各友邦亦极端忍耐,冀其悔祸,俾全太平洋之和平,得以维持。不料强暴成性之日本,执迷不悟,且更悍然向我英、美诸友邦开衅,扩大其战争侵略行动,甘为破坏全人类和平与正义之戎首,逞其侵略无厌之野心。举凡尊重信义之国家,咸属忍无可忍。兹特正式对日宣战,昭告中外,所有一切条约、协定、合同,有涉及中、日间之关系者,一律废止,特此布告。”)
  当八路军开展轰轰烈烈的大生产的时候,国民政府的高官却在花天酒地。
  我不知道肖彦梁他们那时的心情会怎么样,但我知道他们绝对不会满意这样的政府!或许昆仑关和远征军的胜利会给他们安慰,或许张自忠将军的杀身成仁会给他们以鼓励,可是,面对豫湘桂大溃退,他们又是怎么样的欲哭无泪!
  等等,等等。
  我到底该如何往下写?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业余作者啊!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一下子冒出本书应该结束的念头。我到底该不该结束?我很矛盾。在写完本章后的一整天时间里,我都在犹豫,甚至在上传文章的时候,情绪都在不定的波动之中。
  从2002年3月到现在,3年时间写了116章60多万字,我也觉得挺累。中途不知道有多少个时候想结束,甚至TJ,却每每让一种声音,一种力量所鼓舞!各位让我想一想吧。如果下周一(8.1建军节)没有按时更新,那我就不写了。
  感谢各位读者对本书的支持。
  写于《抗战之责》116章结束。





创造动机 创作动机之五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9-6 11:43:00 本章字数:2419

  《抗战之责》这本书,从2003年3月开始动笔,到今天写完,已经是整整3年时间。作为小说的初衷,一是自己的兴趣,二是想在以玄幻、架空为主流的网络文学中寻找一种新的内容存在。这些,在我前面的《动机》中已经做了说明。
  在当初决定动笔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了本书的读者群将会很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这里,我要对所有坚持支持本书的读者,说一声:“谢谢。”
  抗日战争是中华民族自信力、凝聚力重新汇集的时期,是中华民族重新屹立于世界的伟大开始。无数的中华优秀儿女为了这一伟大时刻,毫不犹豫地贡献出自己的青春和热血。
  说到抗战,现在网络上就说什么政治信仰,我想说的是,当先烈们牺牲的时候,他们除了对民族和国家的美好希望,他们还会考虑什么国共两党的纷争吗?
  原本是不想说这些的,既然有人说,那我也不得不说几句。
  这本书有读者认为结束得太突然,大约是认为书中关于医院、码头、宪兵队队长等内容没有一个完整的交待。
  实际上对于细菌部队,日军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除了出名的东北731部队,据侵华日军细菌战中国受害诉讼原告团团长王选在南京举行的“纳粹屠犹和南京大屠杀国际研讨会”上披露,侵华日军1932年至1945年期间曾经在中国设立了60个细菌部队及支队,残害了至少27万以上。这些部队的面目也是在近年猜逐渐得到披露的。
  关于码头,关于宪兵队,我不是作为重点来写,只是作为当时日军情略的一个缩影来写的,当然不会写得太详细。
  有读者说,抗战中,长江沿江城市的“治安是相当好的”,我想说的是,这恰好是对国民政府的一个绝妙讽刺。
  看看日军侵华地图,整个华东、东南、华南,日军就只占领了为数极少的几个城市,这些城市大多数是由伪军为主进行防守的。而在他们的周围,是人数众多的国军!8年来,这些国军干过什么收复失地的事情吗?没有。
  网上还有一种论调,列举出新四军的抗战“事迹”,妄图以新四军消灭的国军比日伪军多来强调新四军“不抗战,专打友军”。
  笑话!当年新四军成立后按蒋介石的命令,是不准其北上抗日的,只能龟缩在几十万国军的“保护之下”。当新四军组成北上支队,建立根据地抗日的时候,他和鬼子的接触点,要远远少于和国军的接触点,时刻面临着国军的背后一刀!面对这样的情形,新四军如何才能消灭的日伪军比国军多?
  从1931年开始的抗日战争,到1945年结束,整整14年的时间。毫无疑问,这是一场伟大的民族复兴战争,是争取民族独立与自由的战争,是中国近代以来第一次完整地取得反抗侵略的胜利。
  在这场战争中,对于普通的军人和老百姓来说,所谓的国共两党的分别是不存在的。在他们的眼里,谁真心抗日就拥护谁。本书就是试图通过小说中人物的思想和对话,真实地反应这一点。
  应该说,日本的对华侵略,是给了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政府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历史同时赋予了蒋介石前所未有的使命和荣誉。从共产党捐弃前嫌,完全接受国民政府的改编,从各地军阀完全听命于国民政府的调遣,都可以作证我上述的观点。
  可是,蒋介石却有意放弃这个使命和荣誉!
  从9。18以后马占山将军的抗日,到1。28十九路军的抗日,到1933年的长城抗日,蒋介石居然严令不得对上诉部队进行任何增援和补给,甚至做出日本人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情:派遣部队剿灭了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
  可以说,7。7事变以前蒋介石的所作所为已经显示出他根本无力承担历史赋予他的职责,已经为他日后的失败做出了伏笔。
  7.7事变后,蒋介石在庐山讲话中,就在那一句著名的“人不分老幼,地不分南北,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的话之前,居然还有“我们希望和平而不求苟安,准备应战而决不求战。我们知道全国抗战以后之局势,就只有牺牲到底,无丝毫侥幸求免之理。如果战端一开,”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要知道,中日战争已经开始6年了,日军已经开始全面的侵华战争,对于这段话,实在是非常让人难以理解。
  即便是在抗战中,蒋介石依旧妄图借用日军的手消灭他所谓的“杂牌”。当张自忠不计个人恩怨,全力协助庞柄勋防守临沂的事迹摆在前面,装备最低劣的川军死守藤县不退的光荣还摆在前面,蒋介石的两个嫡系部队却不战而逃,闹出了日军一个师团对抗国军12万人大获全胜的天大笑话,
  仍然是在台儿庄,当31师伤亡四分之三,当孙连仲发出“当兵的打光,当官的填进去,当官的填完,老子填进去”的悲壮时,精锐的汤恩伯军团竟然不服从战区司令长官部的调遣,一直在等蒋介石的命令。
  抗战军兴,在抗战中,蒋介石片面强调军队的抗日,故意避开甚至有意抑制民众的抗日热情,在武汉会战期间,毫无预警,毫无准备,就悍然掘开花园口,造成近百万人口的死亡,以至于在蒋介石去世,也一直没有主动承认是他下的命令。
  武汉会战以后,全国三分之二的国土沦丧,蒋介石可曾想到过一点点沦陷区的老百姓?没有!他和他的政党、政府完全抛弃了这些民众。
  所以,当他看到共产党毅然决然担当起这样的责任,看到共产党武装在人民的支持下快速壮大,心里是何等的惊慌;当他下令不断挑起国共两党的摩擦,以至于制造出骇人听闻的“皖南事变”,他的心里又是何等的绝望!
  所以,在解放战争中,人民解放军的主要兵源,竟然是国民党军队的解放兵!这些解放兵转变身份后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绝对是世界军事史上的一个伟大奇迹。
  所以,是历史最终选择了共产党,抛弃了国民党;是人民最终选择了共产党,抛弃了国民党。
  政治领袖之间的党派纷争,绝对不应该成为影响我们讴歌在抗战中英勇牺牲,壮烈殉国的广大的普通军人、军统成员、政府职员和老百姓,不管他们的政治信仰如何,他们始终是中华民族真正的不屈的脊梁。
  写于2006年9月3日,伟大的抗日战争第61个胜利纪念日。





资料 最是寂寞纪念日: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2272

  最是寂寞纪念日:中国抗战胜利纪念日无人知晓
  诺曼底登陆”60周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那是哪一天?很多人会告诉你:6月6日。又叫D日,最漫长的一天。各大网站和报刊纷纷开辟专栏,纪念这个日子,说它是伟大战略反攻的开始。如果再问你,欧洲胜利日是哪一天?不少人也能告诉你:英美法是5月8日,俄罗斯是5月9日。法国、俄罗斯等国每年都有隆重的庆典,这些国家刚刚举行的59周年纪念活动也被媒体广为报道。那么请问,与英美法俄一样为世界反法西斯斗争作出卓越贡献,并因而与它们一道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中国,我们的祖国,她的抗战胜利纪念日是哪一天呢?不少人只能猜了:8月15日。不对?那就是9月2日了?
  翻开无数的日历,上面有中国的各种节日,西方的诸多洋节,还有无数的世界某某日,但你就是找不到这个纪念日。这怎么行呢?很多人呼吁甚至联名写信,要求予以设立。但这个纪念日是存在的,1946年国民政府就曾设立过,1949年新中国的政务院也设立过,并于1951年作了修改后沿用至今。这个存在的纪念日是哪一天?笔者是一名重点中学的历史老师,问了所教高中6个班的学生和所在办公室的老师,结果无一人答对。
  这个纪念日是9月3日!“9·3抗战胜利纪念日”———翻开1999年国务院修订颁布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1949年制定,1951年修改),里面写得清清楚楚。《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列出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纪念日”等纪念日只有6个,中国共产党七一建党纪念日都没有列入,但关于抗日战争的纪念日却列有3个:“7·7抗战纪念日”、“9·3抗战胜利纪念日”、“9·18纪念日”。可见,对于抗日战争的纪念,国家是重视的。对于抗战胜利纪念日的确定,又特别慎重。1946年,国民政府以9月3日作为抗战胜利纪念日;1949年底,新中国政务院颁布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将8月15日作为抗战胜利纪念日,1951年进行了修改,重新将“抗战胜利纪念日”定在了每年的9月3日。1999年,国务院修订颁布的“办法”中沿用了这一修改后的纪念日。1945年8月14日,日本天皇颁布停战诏书,接受《波茨坦公告》;15日,天皇广播诏书;9月2日,日本政府代表正式签字无条件投降。徐永昌代表中国政府在日本投降书上签字确认。从程序上讲,这才是正式的投降,日本将中国视为世界四大强国之一,正式向中国投降。当时的国民政府于第二天下令举国庆祝3天,并从第二年开始以每年9月3日为抗战胜利纪念日。因此,历届中国政府将9月3日作为抗战胜利纪念日是严谨的。
  但在今天,这个纪念日是寂寞的。用百度的简体中文搜索“诺曼底登陆60周年”,有网页14900个,上万;“卫国战争纪念日”,有网页1110个,上千;“抗战胜利纪念日”,仅有910个网页,不足一千。《中国青年报》在网上作调查,得出“九成中国网民知道抗日战争是二战东方战线”的结论。笔者推断:知道“9·3抗战胜利纪念日”的恐怕不到一成。即使纪念抗日,人们说的更多的是“9·18纪念日”,是“7·7事变”日本的全面侵华,是南京大屠杀。
  而“抗战胜利纪念日”是最应该纪念的。与世界任何国家二战纪念日相比,它具有同样的纪念价值,彰显同样伟大的精神: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为捍卫自己的独立与尊严必将不屈奋斗;不管敌人是多么强大和残忍,只要团结坚持就一定能战胜;人民有能力赶走侵略者,有能力结束一切形式的压迫和奴役;作为世界民族的一员,在反抗侵略的同时,能付出巨大的牺牲去帮助需要帮助的其他民族;饱经侵略之苦、深知和平来之不易的民族,要做维护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而且,与任何西方国家二战纪念日相比,中国的“抗战胜利日”还具有特别的纪念价值:因为抗战,我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民族凝聚力;因为抗战,我们废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光复了台湾;因为抗战,我们从一个备受欺凌的弱国成长为世界承认的强国;因为抗战,我们从民族苦难走向了民族复兴。
  胡总5月4日在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在三十万同胞的白骨前,我只能说这些。我们的国家已经强大了,我们有能力捍卫国家的主权和领土。请相信国家和政府!
  还记得一战后的中国吗?我们作为战胜国高兴地参加了巴黎和会,列强却将德国的侵华权益转交给了日本。国内掀起了五四运动表示强烈的抗议,中国代表团拒绝签字,而列强根本不为所动。仅仅20多年后,同样是在欧洲,中国没有参加的波茨坦会议却发布了一个美中英三国联合签署的《波茨坦公告》,强调“开罗宣言之条件(即,日本在中国所窃取之领土,如东北、台湾、澎湖列岛等归还中华民国)必将实施”。这一切都是因为全民族抗战,我们用自己的团结与坚持,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最近,《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的若干意见》提出: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的主要任务是从增强爱国情感做起,弘扬和培育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伟大民族精神。实践中从哪里做起?从“9·3抗战胜利纪念日”做起。这个纪念日里,有着未成年人需要的太多东西:爱国情感,民族精神,团结理念,坚毅品质,自强意识……当他们经历过几个真正的“9·3抗战胜利纪念日”后,他们在唱国歌的时候才会有最深切的感受和感动。
  明年就是抗战胜利60周年了,请从今天开始,告诉每一个人:9月3日是抗战胜利纪念日,那里有我们的民族魂。
  本文转至铁血。





资料 资料一 关于国民党德式师(上)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8597

  关于本书涉及的一些内容的相关资料
  很久以前,在搜集资料时发现一张反映抗战时期的照片,上面是头戴着著名的德国M—35式钢盔的国军官兵战斗的场景,令我疑惑了很长时间,怎么国军会装备德式钢盔?随着时间的推移,对国军抗战研究的深入,终于知道,原来在20世纪30年代,中国和德国曾有过一段密切的军事合作,德国不仅向中国出售了大量武器装备,还向中国派出了军事顾问,协助中国建成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通常被称为德式师、德装师或德械师(本文一律称为德式师,下同),这支部队可以称为中国近现代史上无论装备、训练还是编制、战术诸方面现代化程度最高的部队,在抗战初期发挥了中流砥柱般的巨大作用,可惜有关这支部队的介绍似乎已经湮没在浩瀚的历史之中,留给后人的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
  笔者希望能将德式师的情况尽量做一份真实全面的介绍,由于种种原因,有关资料的搜集相当之难,因此疏漏错误在所难免,敬请指正。
  中德军事合作
  作为欧洲陆军强国的德国,历来就是一些在军事上相对比较落后国家的学习效仿对象,如日本明治维新时所建立的陆军几乎就是照搬普鲁士陆军全套军事思想、建设制度和制式操典。而中国很早就开始学习德国军事,清朝后期所建立的新军,就有着深深的德国军事影响的烙印。
  1927年,第一次国共合作全面破裂后,蒋介石的国民政府便迅速驱逐了苏联军事顾问,开始向德国寻求军事援助。德国适逢一战战败,根据凡尔赛条约的规定,只能拥有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大量职业军人被迫离开军队,这些除了军事知识以外对于其他领域知识、技术一无所知的军人,便成为各国(尤其是军事领域较为落后的国家)争相聘用的名师。但是,凡尔赛条约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德国公民在外国军队担任军事顾问,而德国军方则希望他们去外国担任军事顾问,以使这些退役人员能利用在国外军队服务的机会,获取最新发展的军事知识和技术,使德国军队不至于在军事学术方面出现断层,同时更含有希望这些人员在以后归国后能继续在德国军队中服务的深意,所以德国军方对这些人员远赴国外担任军事顾问是暗中鼓励与支持的。
  而蒋介石的国民政府早在1927年四一二事变之前就开始与德国军方接触,德国原则同意向中国派遣军事顾问,最初中国提出的顾问名单上是一批如冯·马肯森、鲁登道夫等在一战中声名显赫的人士,但是德国军方认为这些人名头太响亮,容易被发现,所以婉言拒绝,第一批来华的德国军事顾问是马克斯·鲍尔上校(马克斯·鲍尔虽然名不见经传,却曾在德国总参谋部供职,以其出色的军事才干深得总参谋长鲁登道夫的赏识)、斯图兹纳中尉和霍姆尔少尉三人,由此揭开了中德军事合作的蜜月之旅。
  1933年,希特勒在德国大选中获胜,出任德国总理。在中德军事合作领域,希特勒见蒋介石政府驱逐苏联顾问、与苏联交恶、发动四一二事变、围剿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等行动与其坚决反共的立场非常合拍,同时中国蕴藏的丰富自然资源(特别是如钨、锑等战略资源)和广阔的工业品市场,也正是德国复兴的重要便利条件,而且作为苏联的邻国,完全可以作为有效的牵制力量和共同反苏的政治盟友,加之他上台之后废除了凡尔赛条约的种种限制,因此来华德国军事顾问的级别与规模逐渐提高,原先带有遮掩耳目的私人性质而逐渐转为公开的官方援助。
  中德军事合作因此渐入高潮,不仅双方签署了《五年军事工业发展计划》,德国开始帮助中国建立军事工业,并在中国军事工业尚未建成前向中国提供军事装备,而且第四任德国军事总顾问前德国国防军总司令汉斯·冯·塞克特上将(他是历任德国军事总顾问中最受蒋介石器重,待遇最高、地位最高的,甚至可以以 “委员长委托人”的身份,代表蒋介石向国民党政府各部门首脑下达指令!)在协助中国整军建军方面,提交《陆军改革建议书》,提出了以有限的物力财力,首先建立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小型核心示范武装,再分批分期完成全国60个师的整编,他认为中国有这样60个师的精锐常备军就足以应付各种状况了,这就是国军30年代60个整编师方案的来源。
  整军方案
  在整军过程中,对各种不同编制的部队有着不同的名称,主要有整编师、调整师、整理师、新编师等四种称谓。
  根据塞克特的《陆军改革建议书》之方案,全国60个师称之为整编师。1935年下半年开始进行第一批10个师的整编计划,由于此时这10个师的德械装备尚未运抵中国,只得在编制体系和武器装备方面进行一些内部调整,故称调整师。在这10个师中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这支部队全部按照当时德国陆军步兵师的编制编成,与国军其他师级部队全不相同。
  整理师的概念最早提出,所谓整理师是根据1934年12月整军计划分批进行编组,未轮到编组部队根据1932年6月军委会颁布的《陆军师暂行编制表》的四团制师为标准进行整理,故名整理师。这种师编制为两旅四团,师直属骑兵1个连、炮兵1个团、工兵、通信、辎重各1个营、卫生队1个、特务连1个。
  1936年,军事委员会对整军方案作了进一步的规划,确立了减少大单位、充实小单位特别是充实团以下部队的战斗力以及人事、经费等方面的整军原则,根据这一规划整编的部队称为二十五年调整师(1936年即民国二十五年),初步计划年内完成20个师的整编。
  整编先从中央系和东北军中开始,中央系37个师共186个团,除正在围剿红军的一线部队外,其余部队一律改为四团制的整理师。各军师直属的骑兵、炮兵、工兵等兵种,则集中进行整训。预定中央系参与整军的135个团中先整编出18个四团制的整理师,再将其余63个团合编为32个团,在此基础上组建8个新编师,新编师基本上以2个整理团合并为1个团。
  东北军18个师54个团计划整军为10个整理师(由原来40个团组成)和2个新编师(由原来8个团组成)。
  整理师与新编师的差别在于,整理师的各级军官基本还是以原来的各级军官为基础,而新编师则完全打破原来的人事,由来自不同部队的各级军官进行混合编组,以彻底清除军队内部派系林立的现象,建立一支完全新型的国家军队。
  整军过程中,当时担任第五任德国军事顾问团团长的法肯豪斯对该计划提出了建议:各师应以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编制和装备为标准,如果暂时没有条件组建工兵营和通讯营的,可以先组建工兵连和通讯连;加强炮兵建设,各师应尽量配属一个辖3个炮兵营的炮兵团(山炮营、野炮营和105毫米榴弹炮营各1个);轻武器方面应统一武器制式,并在师建制里组建一个修械所负责武器的保养维护和修理。
  至1937年7月抗战爆发前,整军计划一共进行了两期,计20个师,第三期10个师正在进行之中。实际在已完成整军的20个师中,其接受德式装备和德国顾问的训练程度也各有不同,实际接受过德国顾问系统训练与指导的部队只有下述各师:第3师、第6师、第9师、第14师、第36师、第87师、第88师和教导总队,以及不属于正规军系统的税警总团。
  至1937年7月,国军中中央系共调整35个师、整理24个师,东北军调整10个师,运用调整方式而未完成的有5个师,另有粤军10个师、川军26个师、9个独立旅被整理。在中央系的30个师里,基本上都接受了一些德式装备,其中还有一些是全部实现了德式装备,并接受德国顾问的系统训练。以经过这样的整军而面貌一新的中央军,堪称为中国近代史上最现代化的陆军。在抗战初期,就是以这些经过整军的德式师担当起中流砥柱的作用,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当然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不少军事历史学家认为,如果抗战再晚一年爆发,将会有更多的中国军队接受先进的德式装备和德式战术思想训练,抗战局面至少说可以乐观很多。
  武器装备
  轻武器方面,德式师主要单兵武器是国造7.92毫米中正式或德制1924年式标准型毛瑟系列步枪,也就是K98k的前身。当然由于种种原因,在德式师里还有其他各式型号的步枪,如汉阳造等。
  德式师装备的轻机枪多是国造仿制捷克ZB26,也有少量的比利时和法国的轻机枪。但是德国陆军在二战中最为出名的MG—34轻机枪却没有采购装备,中国也没有仿制生产。轻机枪装备数量基本能达到每班一挺的标准。
  重机枪多采用仿制马克沁的二四式水冷式重机枪,该枪是根据1934年由德国兵工署向中国免费提供的马克沁重机枪全套制造图纸生产的,二四式马克沁重机枪与德国陆军装备的1908式重机枪稍有不同,确切地说应是1909式外销型号,采用250发帆布弹带供弹。一般情况下,重机枪的装备数量是每个步兵营建制里设有一个重机枪连,共3个排6挺。这一配置标准只相当于德国陆军标准步兵营的一半!
  德式师装备的手枪自然是名闻遐迩的驳壳枪,也叫盒子炮、快慢机或二十响,在很多电影和小说中经常可以见到的。其真正的名称应是7.63毫米毛瑟M1932型半自动手枪,欧洲多称为C96手炮。这种手枪在中国得到了广泛应用和极高的评价,很多军人莫不以得到一把驳壳枪为荣!当然,德式师装备的毛瑟手枪可不同其他部队里由中国兵工厂、修械所甚至私人制枪作坊仿制的,全都是正宗从德国进口的原装货。
  火炮是现代化军队所必不可缺的武器装备,可惜中国由于技术和财力所限,连号称最现代化的德式师在此方面与现代化军队的差距都是非常悬殊的。德式部队中,除了教导总队拥有自己独立的直属重炮部队,其他各德式师都没有师属重炮部队,就以装备最好的第36、第87、第88师为例,也只有1个师属炮兵营而已(在最初的计划中应是1个辖3个营的炮兵团)外加战防炮连和高射炮连各1个。炮兵营下辖3个榴弹炮连,每连装备4门德制75毫米克虏伯山炮(或75毫米博福斯山炮),全营共12门,战防炮连装备4门德制37毫米Pak35战防炮,高射炮连装备6门20毫米高射炮(高射炮型号较多,主要有瑞士的奥力根(Oerlikon)、丹麦的麦迪森(Madsen)、德国莱茵公司瑞士子公司的索罗通(Solothurn)等)。除了师属炮兵营外,每个步兵团还有迫击炮连和小炮连各1个,迫击炮连装备6门仿制法国81毫米布郎得(Brandt)迫击炮的20年式82毫米迫击炮,小炮连装备6门20毫米索罗通机关炮。
  为弥补炮火不足的缺陷,德国顾问建议将少量先进火炮集中编成独立炮兵旅或炮兵团,统一使用,由火力的集中调配,来达到支援作战的目的。为此组建了一些装备重炮的独立炮兵旅或炮兵团,如装备75毫米瑞典制L/14博福斯(Bofors)山炮的炮兵第2旅、装备75毫米德制L/29克虏伯(Krupp)野炮的炮兵第六旅。火炮性能最好当属装备24门150毫米德制L/32 sFH 18萊茵公司(Rheinmetall)重榴弹炮的炮兵第10团(1934年采购)和装备24门150毫米德制L/30 sFH 18 克虏伯重榴弹炮的炮兵第14团(1936年采购)。
  在法肯豪斯将军的强烈要求下,德式师在师通信营的建制内设立一个无线电通信排,配备15瓦无线电台,并在各步兵团团部建立一个配备5瓦无线电台的无线电通信班,构成了师团两级的无线电通信系统。
  个人装具
  中央系德式师的军装分三种,春秋为黄绿色驼绒夹衣常服,夏季为草绿色卡其布衫(又分长裤短裤两种),冬季为棉布。军官配呢军装和呢大衣,质地也就是被称作“甲种呢”的呈斜橫纹走向的呢质橫织布,军服式样基本就是中山装。
  头戴圆筒军常帽,也叫军小帽,据说其款式是根据欧洲滑雪小帽改进而来的,也有说是从土耳其的圆筒帽变化而来。军帽整体采用适合东方人头形的正圆筒形,而不是欧洲的椭圆形。在帽围上有折围式护面布,平时折叠起来用两颗铜扣连接在正面,必要时可以放下,遮住面部和后颈部,可以起到防寒、放风、防尘、隔音等作用。在护面布上缘到上帽沿之间镶有一颗直径2.8厘米的青天白日国徽。作战时,则戴德制M—35型钢盔,这也是德式师最明显的服装特征,钢盔上同样也镶有一颗青天白日国徽。据说中国德式师所佩带的M—35钢盔还是德国工厂里最早生产出来的一批,根据目前的资料,截止到1936年,中国总共从德国进口了31.5万顶M—35钢盔。
  因为中国军队的机动方式主要还是步行,绑腿可以有限减轻长途步行的疲劳,因此绑腿成为中国军队不可或缺的个人传统装具,德式师也不例外,打绑腿,士兵配发黑色胶底布鞋,军官配发皮鞋,高级军官配发高统皮靴。
  每个士兵标准个人装具包括弹带、水壶、干粮袋和防毒面具,弹带为帆布长条形,不同与德军的皮制弹包,通常是一条长弹带由肩上斜绕一周至腰间再绕一圈,最后以布条打结扎紧,可以携带20个子弹夹。也有少量采用两条短弹带或在胸前如X型交叉,或在两肩下如V型分叉,或在肩上腰上各一条。很遗憾,德式师没有配发二战中德军标志性的个人装具Y形背带。水壶一部分是从德国采购,一部分是由国内仿制,椭圆形木塞盖,肩背带。这与德军所采用的系在腰带上的金属盖水壶略有不同。干粮袋为方形,背带跨肩,也与德军系在腰带上不同。防毒面具是采购德国的1930式面具,也有部分仿制的,但与德军不同的是裝在帆布袋中,而非装在圆筒中。但是不少照片资料上可以看到德式师士兵携带的防毒面具是装在圆筒中,其实那是仿制法国的防毒面具圆筒容具,两者区别在于德军圆筒容具上是直向形增强条纹,而仿制法国的则是横向形增强条纹。
  编制序列
  德式师的编制主要有两大类,一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这是一支装备最齐全,训练最正规的精锐之师,1937年11月扩编为3旅6团的甲种师,总兵力达三万余人,其中3个团即第1、第3、第5团为全德式装备,另3个团(多为新兵)则在整训之中。
  基本编制如下:
  师直属炮兵营、骑兵营、工兵营、通信营、军士营、特务营、输送营各1个。
  师辖3个旅,旅辖2个团。
  以全德式装备的第1团为例:
  团直属榴弹炮连、战防炮连、通信连、输送连各1个。
  团辖3个步兵营
  步兵营辖3个步兵连(9挺轻机枪)、1个重机枪连(6挺重机枪)、1个迫击炮排(2门82毫米迫击炮)
  德式师的另一类是以第36师、第87师和第88师为代表的所谓新式中央军,基本编制如下:
  (一) 师直属部队:
  1个炮兵营:
  3个榴弹炮连(12门75毫米山炮)
  1个战防炮连(4门37毫米战防炮)
  1个高射炮连(4门20毫米高射炮)
  1个工兵营
  1个通信营 (2个有线通信连,1个无线通信排)
  1个辎重营
  1个特务营
  1个卫生队(平时为师医院)
  (二) 师辖2个步兵旅:
  旅辖2个步兵团:
  团直属部队:
  1个迫击炮连(6门83毫米迫击炮)
  1个小炮连(6门20毫米机关炮)
  1个通信连
  1个特务连
  团辖3个步兵营:
  步兵营直属部队:
  1个机炮连(6挺重机枪,2门82毫米迫击炮)
  营辖3个步兵连:
  连辖3个步兵排:
  排辖3个班(每排3挺轻机枪,30支步枪)
  (三) 师辖2个补充团:采用换装德式装备时淘汰下来的旧式装备。
  全师总兵力约1.4万人。
  附:
  教导总队各级主官:(组建于1931年1月,最初编制仅为由两个步兵营和炮兵连、工兵连、骑兵连、迫击炮连、特务连及通信连各一个组成的团级单位,人员主要是从教导第2师中抽调,主要用于德式步兵团编制和装备试验。1933年6月桂永清出任总队长后才扩编成师级单位)
  总队长桂永清,参谋长邱清泉。(1933年6月)
  第1旅周振强,参谋主任马连桂,辖第1团秦士铨、第2团谢承瑞;
  第2旅胡启儒,参谋主任廖耀湘,辖第3团李西开、第6团刘子淑;
  第3旅马威龙,辖第4团睢友兰、第5团马威龙。
  第36师各级主官:(1933年9月由87师和88师补充旅组成,1936年12月完成整编,1937年1月获颁军旗)
  师长宋希濂,副师长钟彬,参谋长向贤钜;
  第106旅陈瑞河,辖第212团顾葆裕、第213团李志鹏;
  第108旅杨光钰,辖第215团刘英、第216团胡家骥。
  第87师各级主官:(1931年12月由原国民警卫第1师改编,1936年12月完成整编,1937年1月获颁军旗)
  师长王敬久,副师长钱伦体,参谋长夏声;
  第259旅沈发藻,辖第517团刘曼天、第518团罗哲东;
  第261旅刘安祺,辖第521团陈颐鼎、第522团易安华。
  第88师各级主官:(1931年12月由原国民警卫第2师改编,1936年12月完成整编,1936年10月获颁军旗)
  师长孙元良,副师长冯圣法,参谋长陈素农;
  第262旅彭巩英,辖第523团吴求剑、第524团韩宪元;
  第264旅黄梅兴,辖第527团廖奇龄、第528团朱赤。
  军中翘楚
  即便是在接受德国顾问指导与训练的部队中,德国顾问的参与程度也有深浅轻重之分,有的师全师上下只有一名德国顾问!在所有部队中,接受德国顾问指导最多,德式装备最齐全,训练最充足的莫过于教导总队、第36师、第87师和第88师这四支部队了。
  教导总队,全称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导总队,顾名思义就是隶属于中央军官学校的教导部队,在国军中属于示范部队性质。中央军官学校前身就是名闻遐迩的黄埔军校,教导总队最早的前身可以追溯到曾在大革命时期东征和北伐中赫赫有名的黄埔学生军,黄埔军校是蒋介石走上事业顶峰的开始,所以蒋介石对黄埔军校历来是青睐有加,最先进的装备、最先进的战术训练、最先进的部队编制往往都是先由中央军校来进行实验,而中央军校也一直秉承建校以来的传统,维持着一支具有相当战斗力的团级步兵教导部队与若干连营级特种兵教导部队。
  1930年5月,中央军校正式组建了一支编制为两个旅六个团的教导第2师,这是早期中央军校教导部队的鼎盛时期。这个教导第2师几乎将中央军校的所有新锐武器都收入帐下,其所属特种兵包括两个炮兵团,也就是中央军校的两个教导炮兵团,再加上骑兵连、工兵连、辎重连、学兵营与战车队,可以称得上是虎贲满堂,在整个中央军之中,教导第2师的战斗力仅次于冯轶裴的教导第1师,而日后在抗战战场上威名远扬的第4师就是在教导第2师的基础上组建的。
  1931年1月在德国军事顾问的计划下,中央军校正式开始编组教导总队,最初编制为两个步兵营以及炮兵连、工兵连、骑兵连、迫击炮连、特务连和通信连。官兵主要从原教导第2师炮兵团、特务营、工兵连、骑兵连和军校警卫部队中抽调的精兵强将。这个团级教导部队主要进行德式步兵团的编制试验以及德式新武器的应用研究,是为了全面开展德式师建设而先行一步的试验性部队。总队长唐光霁少将,出身于西北军,毕业于著名的保定军校,之所以选择唐光霁,完全是因为他科班毕业,尤擅部队训练,而且北伐之后一直在中央军校任职。副总队长朱宗海,曾任教导第2师参谋处处长,原是中央军校的炮兵教官,他负责主持总队的参谋业务。所属两个步兵营主要用于编制试验,炮兵连装备德式75毫米卜福斯山炮,主要摸索德式装备的具体应用,工兵连配备了德式新型工兵器械,骑兵连则鸟枪换炮,改装摩托车。
  1932年3月朱宗海升任总队长,1932年9月保定军校6期毕业的高级教官章履和接任总队长。在此期间教导总队都只是纯示范性的实验部队。直到1933年6月桂永清出任总队长,情况才得以彻底改观。教导总队成为一支野战部队,副总队长周振强和张坤生,都是黄埔军校第1期,与桂永清是同学。总队司令部下设参谋处(主任温祖诠),副官处(主任张炳东),经理处(主任王汉英)。部队扩编为第1团,下辖步兵三个营,团直属炮兵连和通信连,团长由周振强兼任。总队直辖军士营、特务连、骑兵连、工兵连、通信军士连、军官教育队、卫生队、军乐排和汽车队。总队扩编后调防南京孝陵卫(现南京理工大学所在地),位于钟山南麓,国民政府强令搬迁了六个自然村,圈出一大片土地建成教导总队的大本营。
  1935年1月25日,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导总队举行授旗典礼,蒋介石亲自到场,并对全体官兵发表讲话。标志着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成为正式的战斗部队。
  1936年教导总队再次扩编,成为三团制的师级部队,并增设参谋长一职,由符昭鶱担任。下辖第1团(周振强)、第2团(胡启儒)、第3团(张坤生),总队直属军士营、炮兵营、骑兵营、工兵连、通讯连、特务连、高炮连、自动车队、卫生队、军官教育总队、军乐排、修械所,并被列为1935年第一期整训部队。
  1937年9月,教导总队一部参加淞沪会战。同年11月奉军政部命令扩为三个旅六个团制的甲种师。所属六个团中,三个团(第1、3、5团)已完全实现德式装备与编制。南京保卫战中教导总队损失惨重,余部退到汉口后进行整编,与戴嗣夏第46师合编重建为三个旅六个团制的第46师。
  铁卫禁军
  第36师、87师和88师是一脉相承的兄弟部队。在中央军里,既不是胡宗南第1军系统,也不是汤恩伯第13军系统,更不是陈诚的土木系,而是出自于蒋介石的警卫部队,标准的嫡系中的嫡系。
  1924年黄埔军校成立后,组建了军校卫兵队负责蒋介石校长的安全警卫与侍从。后来卫兵队扩编为特务营,北伐战争时期又在特务营的基础上扩编为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警卫团,作为蒋介石总司令的侍卫扈从部队。
  1927年民国政府定都南京,警卫团再次升格,扩编为首都警备师(所辖部队多达六个团)。就这样紧随着蒋介石的地位攀升,他的警卫部队也完成了从卫兵队、特务营、警卫团到警备师的四级跃升。此后,警卫部队编制又多有改动。1930年12月,警备师与军校教导第1师(师长冯轶裴,该师被公认为中央军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合并为警卫师,原警备师所属第1、2、5团改编为警卫第2旅,原教导第1师所属第1、2、3团改编为警卫第1旅,原警备师第3、4团改编为警卫师特务第1、第2团,原警备师所属第6团被裁撤,人员编入各部。此时的警卫师,下辖两个旅六个团,师直属两个特务团、一个炮兵团和其他一些特种部队,总兵力几乎相当于其他部队的两个师!师长冯轶裴,副师长俞济时。
  1931年3月,在整军中,这支编制庞大的警卫师被一分为二,拆分成两个两旅四团制的整编师,番号分别为警卫第1师和警卫第2师。
  1931年12月,蒋介石在内外压力下宣布下野,他的警卫部队自然也就失去了警卫师的荣耀头衔,警卫第1师和第2师分别改称第87师和第88师。
  第87师师长张治中,副师长王敬久,参谋长徐培根。
  第88师师长俞济时,副师长李延年,参谋长宣铁吾。
  而第36师与上述两师有着极深厚的渊源,1933年9月,正是在第87师和88师两个师的补充旅共四个团基础上,组建了第36师,师长宋希濂,副师长钟彬,参谋长向贤矩。
  由此可见,这三个师的前身都是蒋介石的警卫部队,一直是由蒋介石直接控制,部署在京畿重地,是最受蒋介石器重与信赖的部队,就如同是古时的禁卫亲军,因此最早接受德式装备和德式训练的美事,自然就无可争议地落到了这三个师的头上。
  这三个师接受德国顾问训练,最早可以追溯到1927年中央军校教导师时代,首任德国军事总顾问马克斯·鲍尔就对中央军校的两个教导师进行过系统的指导性训练,当教导第1师与警备师合编成警卫师后,德国军事顾问也就跟随教导第1师来到了警卫师。
  依照德国顾问的意见,这三个师和教导总队,都是作为国军新式整编的示范单位,不应轻易将其调上战场。但是,一二八淞沪事变、福建事变和对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这三个师都有参加,并担负重任。因此遭到了德国顾问的强烈不满,当时的顾问团团长乔治·魏泽尔就此向蒋介石表示了强烈抗议,并与蒋介石发生了争执与冲突,这三个师在德国顾问心目中的地位,从中也可见一斑。
  参加一二八淞沪抗战
  1932年1月28日,淞沪事变爆发,当时驻扎在上海的国军第十九路军奋起抗战。次日,国民政府外交部发表《对淞沪事变宣言》,表示“为执行中国主权应有之权利,不得不采取自己的手段,并对日本武装军队之攻击,当继续严予抵抗。”1月30日,蒋介石在南京主持召开紧急会议,决定迁都洛阳,改组军事委员会,并命令第十九路军全力防守上海,而德式师的第87师和88师负责南京防务。2月1日,国军再次调整京沪地区部队部署,第61师将江阴防务移交给第87师,开赴上海大场;第88师主力集结苏州,作为第十九路军预备队,另以一个团加强江阴要塞防御力量。
  2月中旬,日军第24混成旅团、第9师团等增援部队陆续抵达上海,鉴于日军增兵上海,十九路军势单力孤恐难持久,时任87师师长张治中向蒋介石主动请缨,得到蒋介石的批准。2月14日国民政府军政部长何应钦根据蒋介石的指示,将分驻京沪、京杭地区的第87、第88师组建成为第5军,由第87师师长张治中兼任军长,统一指挥第87师、第88师、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教导总队(此时总队长为唐光霁)和独立炮兵第1团山炮营等部开赴上海,加入第十九路军序列。此时的第5军汇集了第87师、第88师和教导总队,全部是德式部队,是中央军系统内的绝对王牌精锐!这样的嫡系精锐尽数投入,国民政府抗日之心可见一斑。
  第87师261旅在旅长宋希濂率领下首先从南京出发,并于14日当天正式接防上海蕴藻浜北岸胡家宅至吴淞西端曹家桥之线,第87师259旅也在旅长孙元良(台湾著名影星秦汉之父)率领下于15日进抵南翔。与此同时,第88师也从经沪杭线开到南翔附近集结待命。
  2月16日上午张治中率第5军军部从南京和平门登上火车出发,于当天到达南翔,开始部署所属部队接替十九路军防务。第5军在江湾北端经庙行镇沿蕴藻浜至吴淞西端之线展开,并以一部在狮子林炮台南北闸洞、川沙口、浏河口、杨林口、七丫口担任沿江警戒。其中第88师防御由江湾北端经庙行镇、周巷至蕴藻浜南岸之线,第87师担负胡家庄沿蕴藻浜北岸经曹家桥至吴淞西端之线,教导总队之一部警戒狮子林南北闸洞、川沙口、浏河口、杨林口、七丫口沿江一带,以上部署于18日接管完毕。张治中同时担任左翼军指挥官(第十九路军总指挥蔡廷锴任右翼军指挥官),第5军军部也由南翔前推至刘行镇。
  日军第24混成旅团从2月20日晨7时30分起,即在重炮和飞机支援下,向庙行猛攻,坚守庙行的第88师顽强抵抗,给予日军重大杀伤,阵地屹立不动。入晚之后,日军继续猛攻,战斗更加激烈,枪炮声竟夜不绝于耳。88师阵地工事在日军猛烈炮火轰击下大都被毁,但是官兵隐蔽于破损战壕内,沉着不动,直等日军步兵接近,才用手榴弹、步枪迎头痛击,继而以肉搏拼杀。就这样血战两昼夜,日军累次攻击均因死伤累累不支而退。
  22日晨,日军乘大雾弥漫突入庙行镇东面大小麦家宅88师264旅527团3营阵地,营长陈振新亲率部队反击,但在日军猛烈炮火拦阻下未能击退日军,陈振新战死于阵地,88师副师长李延年亲自督率264旅迅即投入全部预备队封堵缺口,战况殊为激烈,88师直属工兵营营长唐遁阵亡,264旅旅长钱伦体、副旅长黄梅兴都负了伤,仍未恢复战线,由于庙行阵地被突破,整个第5军战线都受到严重威胁,军长张治中亲率预备队教导总队主力(欠一个营)驰援,并令87师259旅孙元良旅长率部增援庙行;防守蕴藻浜北岸的87师261旅宋希濂旅长率该旅主力,由纪家桥渡河掖敌侧背;第88师也抽调部队对日军突破地区实施反冲击。右翼军十九路军得知庙行危急,也于9时许下令在江湾至蕴藻浜全线发起反击,第61师张炎副师长率第4、第5团由江湾西北的竹园墩出击,策应庙行守军。就这样,教导总队和87师259旅在庙行正面,261旅在左,61师两个团在右,对突入之敌形成三面夹击,经激战后日军除一小部残留在金家宅、大小麦家宅一带,继续负隅顽抗,主力仓皇败退。日军残部直至晚8时30分,才被完全肃清。这一天的庙行战斗,战况之惨烈为一二八事变开战以来所未见,仅88师就有正副旅长负伤,营长伤亡9人,连排长伤亡20余人,士兵伤亡逾两千。中外报纸一致认为这是淞沪抗战中我军最辉煌的战绩。26日,国民政府发电嘉勉:“自经22日庙行镇一役,我国我军声誉在国际上顿增十倍。连日各国舆论莫不称颂我军精勇无敌,而倭寇军誉则一落千丈也。望鼓励官兵,奋斗努力!”
  从25日起,日军改变战术,集中第9师团主力猛攻87师麦家宅阵地一点,至26日8时,日军经过100分钟的炮火准备后,向麦家宅阵地发起总攻,此时87师防御工事已全部被毁,守军伤亡惨重,因此阵地于11时失守。第十九路军立即调集61师和78师增援,以有力的反冲击将刚攻入阵地的日军逐退。
  2月29日,日军第二批援军第11师团抵达上海,日军兵力增加后即于3月1日在淞沪全线发起攻击,特别是第11师团一部于晨6时在我军战线侧后的浏河七丫口登陆。尽管国军统帅部早就指示应对浏河一线严加关注,并至少应部署三个团的部队。但是连日激战,前线各部伤亡均很惨重,在兵力部署上实在是捉襟见肘,因此在浏河绵延数十里一线,此时兵力只有教导总队的一个营和冯庸义勇军的一个连!日军登陆后,连陷浮桥、浏河镇等地,并向茜泾要隘猛扑,守军教导总队的一个连拼死力战,伤亡殆尽。张治中一面急调261旅两个团驰援,企图乘日军立足未稳时一鼓歼之,一面报告蒋光鼐总指挥派兵增援。
  261旅接到驰援命令后立即以521团、522团于9时许从顾家宅汽车站出发向浏河增援,但是只征集到汽车11辆,每次只能运送一个营。宋希濂旅长只好率先头部队521团第1营乘汽车出发,于正午12时到达浏河后,即令521团第1营唐德营长率部迅速向茜泾营前进,尽快占领茜泾营,掩护后续部队展开。第1营刚走到茜泾营南门附近,就遭到已占领茜泾营日军的射击,双方尖兵随即发生遭遇,由于距离极近,前哨部队之间展开的全是白刃肉搏。
  直到下午3时许,521团团长刘安棋才率第2营到达浏河。日军飞机对浏河车站进行狂轰滥炸,汽车和车站附近的民房全被炸毁,后续部队不得不徒步前进。增援速度大受影响。而此时茜泾营附近的战斗愈演愈烈,日军出动二十余架飞机低空飞行,对国军阵地实施密集轰炸,一时间落弹如雨,而浏河水域的日军军舰也以舰炮开火助战。4时许,日军主力向521团左翼迂回,而右翼教导总队的一个营已死伤殆尽。这样在茜泾营苦战的521团1营,就处于前、左、右三面受敌围攻的局面,加上日军海空火力轰击,伤亡过半。但全营官兵奋勇应战,甚至以残破之师几次冲入茜泾营镇内,与日军肉搏,终因日军火力灼烈,兵力又是众寡悬殊,未能得手。
  下午6时,521团第3营才赶到。宋希濂旅长命令第1营坚守现有阵地,阻敌前进,第2、3营迅速沿浏河南岸布防,等待522团到达后,再乘夜反击。一直到深夜11时,522团因路程过远,又是徒步行军还没有到达。我军仅以一营之众,在茜泾营抵抗数倍之敌,自中午至深夜,使敌人未再进寸步!此战中我军将士视死如归,前仆后继,使敌以一个师团之众止步于茜泾营,而不得越浏河半步。教导总队之一个营孤军死战,521团之仓卒应援,都抱必死的决心,以解全线被围之危。同时,正面我军各部均遭到优势之敌全面压迫,我军官兵奋勇迎战,伤亡甚大。下午3时,第78师阵地被日军突破,第5军右翼暴露,而预备队早已用尽,战线之空隙也无法补充,但是各部均竭力支持到天黑,才退守杨焕桥、水车头、谈家宅、孟家角一线。
  鉴于浏河一线局势危急,又再无部队增援,面对整个战线侧后的这一无法弥补的缺口,蒋光鼐总指挥不得已于当晚21时下令全线撤退。
  就在部队总撤退中,德式师也打出了威名:根据蒋光鼐总指挥的名利,第5军以一部在胡家庄、杨家行占领收容阵地,主力于本日午后11时向嘉定、太仓之线撤退,利用嘉定城、太仓城为据点,派出一部向罗店及浏河方面警戒。
  晚9时30分,张治中下达左翼军变换阵地的命令,命令第88师由马桥宅向嘉定城撤退,第87师259旅由唐桥向娄塘镇撤退,261旅及教导总队由浏河向太仓撤退,独立旅第1团向蓬阆镇撤退,第2团则在钱门塘集结,第78师156旅也向嘉定集结。各部队接令后,都按时分路撤退,陆续到达指定地点,第5军军部及直属部队也到达钱门塘镇。
  就在各部奉命向新阵地嘉定、太仓转进时,第87师259旅517团在葛隆镇附近的娄塘、朱家桥一带与日军开展了一二八淞沪抗战最惨烈的战斗。
  3月3日子夜1时许,517团由庙行行抵娄塘附近宿营,此地距离浏河仅十五华里,全团官兵迭经多日苦战,积疲未苏,征衣犹湿。忽然千余日军,自浏河猛扑而来,517团布置在娄塘镇、朱家桥、四竹桥的三个前哨连奋起抵抗。战斗打响后,日军兵力越来越多,其火炮也开始向国军阵地轰击。这三个前哨连所担负的警戒线达三千米之宽,且伤亡已超过三分之一,因此力量相当薄弱,三处前哨阵地均遭重围,但各部均死战不退,将来袭日军抑留在娄塘附近。激战一直持续到3日8时,日军主力约四千人赶到,开始向517团阵地发起全线攻击,并向国军右翼迂回。此时国军正在加紧构筑工事,匆促应战,兼之兵力终寡悬殊,日军竟突破前线阵地冲到朱家桥北岸517团团部门前,全团战线岌岌可危,就在此万分紧急关头,第1营第3连奋勇冲杀,将突入阵地之日军击退。
  10时许,第259旅旅长孙元良急赴517团团部指挥作战,督令所部必须顽强抵抗,张治中闻讯后一面急令驻蓬阆镇的独立旅第1团迅速增援,一面令位于太仓的261旅前出掩护259旅左翼,并令嘉定的88师固守嘉定城,屏障259旅的右翼。
  此时娄塘一线日军已增至七八千人,攻势一浪接一浪,而517团孤军力战,弹药已将告罄,中午过后,各阵地相继被日军突破,日军越娄塘镇连占附近各村落,兵锋直陷贺家村。在葛隆镇指挥作战的孙元良旅长,于15时,亲笔书信一封,命人急送张治中军长:517团现受日军包围,团长失踪。职拟在葛隆镇殉职。钱门塘将有危险,请军长火速转移。
  张治中接报后,马上打电话给孙元良,告诉他独立旅第1团即可到达,517团坚持到日落后即向葛隆镇撤退,在河川岸线占领阵地。16时,援军独立旅第1团终于到达葛隆,迅即控制最后抵抗线,并向前线增援。这时517团已到了最后时刻,朱家桥左翼也被日军突破,张世希团长率所部官兵抱必死之心向蒋家村拼死冲击,在日军机枪火力下,我军战士前仆后继,有进无退,杀声震野,势不可当。日军竟然挡不住这一支部队的决死冲击,向后退去,娄塘镇之危遂解。517团残部一直杀到外冈与88师会合,后经昆山转赴新阵地。
  娄塘一役,日军集中主力企图突破嘉定、太仓中间地区,直下铁路,截断国军退路。若不是517团奋勇死战,一旦日军趋葛隆,陷钱门,直下铁路,第5军和第十九路军的退路就全断了,那后果是不堪想象了。
  此役,517团第1营营长朱耀章身中七弹,壮烈殉国,还有阵亡军官包括两个连长、六个排长,士兵伤亡近千。
  3月3日下午,就在517团血战娄塘之时,第5军又接到蒋光鼐总指挥电令,后撤到陆家桥、石牌、白茆新市一线。第5军奉命撤退,第88师撤至常熟,87师261旅撤至白茆新市,259旅撤至石牌,军部进驻东塘墅,独立旅第2团及教导总队撤至东塘墅。3月5日各部先后到达指定地点,整顿部队,构筑工事准备再战。
  5月5日,上海休战协定签字,一二八淞沪抗日战役至此结束。5月7日国民政府命令第88师开驻武汉,第87师驻常熟,后调南京。
  第5军在淞沪抗战中,军官阵亡83人,伤242名,失踪26人;士兵阵亡1533人,伤2897人,失踪599人,合计阵亡1616人,伤3139人,失踪625人,伤亡总数高达5380人!——德国军事顾问为此痛心不已!
  福建事变与围剿红军
  1933年9月,刚组建还不到一个月的第36师即开江西抚州,作为北路军的预备队,参加对红军的第五次围剿。11月11日,红军红七军团向浒湾进攻时,在八角亭附近遭到由金溪县城、琅琚和浒湾出击之国民党军的夹击。红军红三军团驰援,36师也奉命增援,与红三军团在八角亭东南发生激战,红三军团遭受重大伤亡后被迫撤出战斗。
  刚刚结束与红军的作战,1933年11月李济深、蔡廷锴在福建组织“人民政府”,发表反蒋宣言,并派人与红军接洽,谈判停战和合作,史称福建事变。
  蒋介石分析形势后,决定立即从抽调嫡系部队入闽,讨伐福建“人民政府”和其武装力量第十九路军。
  德式师的第87师和88师,由南京、杭州地区经浙赣铁路开赴衢州,组成第四路军,在张治中的统一指挥下,由闽北向南攻击。而第36师则归卫立煌指挥的第五路军,在闽西的邵武、顺昌一带集结。
  第36师穿越闽西北苏区,在崇山峻岭的羊肠小道中连续行军二十天,于1934年1月10日到达邵武,休整两天后经洋口向延平进军。
  延平城位于闽江上游,是建溪、富屯溪、沙溪三江的会合点,江面水深流急,又多险滩暗礁。延平城东、南、北三方为三条河流环抱,西面则是高山峻岭,西的九峰山尤为险要。而且刘和鼎的第56师在此经营多年,在西面群山上修筑有大量坚固工事,天险加上坚固工事使延平成为易守难攻之地。因此蒋介石只要求36师相机攻击,以牵制敌军兵力,待正面攻击奏效后,再共同歼灭延平之敌。第36师师长宋希濂亲率各旅团营长对九峰山的地形及敌军阵地进行了详细的侦察,发现在九峰山的第四第五峰间,树木茂密,工事亦不坚固,便决定先以211团对第八、第九峰进行佯攻,而以全师老兵最多的第215团于夜间先隐蔽运动到九峰山麓,再利用树林逐步接近第四第五峰,发起突然攻击。
  1月20日第36师先集中炮火猛轰延平西北高地,第211团在飞机掩护下发起攻击,攻下了敌军阵地的几个支撑点。午后,211团以两个营的兵力猛攻第八、九两峰,诱使守军以为36师全力猛攻,便从右翼部队抽调兵力增援。正当第八、九峰战况正酣时,215团选择敌军防御薄弱之处突然发起攻击,仅遭微弱抵抗,不到十分钟就占领了第四第五峰。这一战果彻底动摇了守军的决心,其在九峰山一线的有组织抵抗很快瓦解。九峰山一失,延平守军自知屏障已矢,难以固守,遂于次日向中央军接洽投降。蒋介石知道36师的战绩后,亲笔写下嘉奖令,用飞机空投给36师,并于当晚通令全军嘉奖。
  36师在克复延平后即挥师向闽北重镇古田前进,与张治中指挥的第四路军会合,就这样三个精锐德式师在福建前线会师。张治中见古田城防坚固,为避免伤亡派人入城与劝降,守军见援兵无望,中央军兵力却在不断增加,而坚城延平失守对于守军打击甚重,于是同意投降,中央军因此兵不血刃而下古田。几乎同时,闽北另一重镇水口也被中央军攻占,福州门户洞开。而集结在闽南的中央军也正向仙游推进。福建人民政府和十九路军陷入了中央军四面包围。其首脑人物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黄琪翔、陈友仁等人,在大军压境的危急情况下仓皇由海路乘船逃往香港,仅由蔡廷锴率十九路军主力向泉州方面撤退。36师在追击中曾与十九路军后卫发生激战,216团团长王作霖阵亡。第36师师长宋希濂通过审问俘虏知道对阵的是十九路军第49师,其师长张炎在一二八淞沪抗战时是61师的副师长,曾一起并肩作战,交情颇深,便写信劝降。张炎随即回信,并附有致蒋介石南昌行营秘书长杨永泰的一份密码电报,原来张与中央早有联系。
  中央军占领福州后,蒋介石任命蒋鼎文为东路军总司令,节制所有在福建的部队,第87师担任了福州及闽东地区的警备任务,而第88师返回南京。
  而在泉州的十九路军残部已被团团包围,蔡廷锴见大势已去,只身离开部队。中央军每天派出飞机在泉州上空散发传单,告之中央军所在位置,说明十九路军已完全陷于重围之中,劝其派出代表接洽投降。同时中央军派83师参谋处长符昭骞前往泉州劝降。(符是广东人,与十九路军的一些中高级军官熟识),在军事和政治双重压力之下,再加上与中央早有联系的毛维寿、张炎等力主和平解决,最后,十九路军余部接受了中央提出的条件,各军照原番号缩编为师,所有师长团长均由中央另派人接任,原十九路军的军、师、团长由中央资遣出洋或依其志愿送入陆军大学或高级教育班学习。协议签署后,十九路军余部开出泉州到仙游、莆田一带整编。因十九路军中反蒋意识很强,蒋介石恐有不测,便密令嫡系部队36师采取突然行动收缴十九路军余部武器。随后,这些队伍便被陆续送到河南等地整训,营长以上的军官全部换成了中央军校出身的,这几个师也就逐渐中央化。在一二八淞沪抗战中英勇奋战的十九路军就此消亡。而曾与之并肩战斗在抗日第一线的德式师,竟然成为平定福建事变的急先锋,双方从昔日生死与共的袍泽变成干戈相向的对手,更是令人唏嘘不已。
  36师在此期间还参与了一件重大历史事件:枪决中共领袖瞿秋白。
  瞿秋白,1899年出生,江苏常州人,原名懋淼,号熊伯,后改号秋白。1920年访问苏联,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4年初,受中共中央的委派,参与同以孙中山为首的国民党建立革命统一战线的工作,并出席了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在中共第三次至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都当选为中央委员。1927年8月主持中共中央紧急会议(即著名的八七会议),当选为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书记。1928年7月,在中共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中央政治局委员。随后出席共产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当选为国际执行委员和主席团委员,并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1930年回国,同年9月,主持召开中共六届三中全会,停止了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在1931年1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上,受王明等人的无情打击,被解除中央领导职务。1933年赴中央苏区,任中央工农民主政府执行委员、人民教育委员。
  1934年10月,红军主力开始长征,身患重病的瞿秋白不能随军长征,被留在了瑞金。
  1935年初,苏区斗争形势更为险恶,瞿秋白病情加重,中央决定送他转道香港去上海就医。2月11日,瞿秋白、何叔衡、邓子恢及项英的妻子张亮一行从瑞金九堡附近动身,到达中共福建省委所在地汤屋后,中华苏维埃工农民主政府司法人民委员兼代内务人民委员梁柏台的妻子周月林也加入队伍,中共福建省委专门选调了二百余人组成护送队沿途保护。
  2月24日在福建长汀县濯田区水口镇小迳村附近,被当地地主武装发现,并立即报告了驻扎在当地的福建省保安十四团第二营,第二营随即对护送队发起攻击,战斗中护送队被击溃,何叔衡牺牲,邓子恢率少数人突出重围,行动不便的瞿秋白和张亮、周月林等人则被地主武装“义勇队”队员范金柱、赖忠顺发现俘获。瞿秋白谎称自己名叫林琪祥,是红军中的医生。张亮供称为周莲玉,是被红军“绑票”的,周月林供称为黄秀英,是红军护士。保安十四团团长钟绍葵得知被俘的“林琪祥”等人携有港钞、黄金,护送人员多数携带驳壳枪,认为林琪祥很可能是共产党“要人”,连夜对瞿秋白进行严刑拷打,但一无所获。
  2月26日瞿秋白被押解到上杭,囚禁于上杭县监狱,其真实身份一直没有暴露。直到4月10日,国军第8师俘虏中共福建省委书记万永诚之妻,才知道瞿秋白已经在濯田地区被俘。第8师师长陶峙岳立即电告国民党驻闽绥靖公署主任蒋鼎文。蒋鼎文随即电令驻防在长汀的第36师和管辖该地区的第二绥靖区对俘虏进行全面复核,保安第十四团根据36师的电令,于4月25日将林琪祥解送长汀36师师部,并将已经保释的张亮、周月林重新收押,解送第二绥靖区司令部驻地龙岩。张亮、周月林随即供称“林琪祥就是瞿秋白!” (张、周两人后又公开发表“反共悔过书”,于 1935年9月20日各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1937年10月2日提前获释。)
  5月9日瞿秋白被押解到长汀,关押在长汀中学里的第36师师部,36师参谋长向贤矩、军法处长吴淞涛、政训处长蒋先启等人对瞿秋白进行审讯,在叛徒郑大鹏(曾在苏区教育人民委员会工作)的指认下,瞿秋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在师长宋希濂的指示下,36师上下官兵对瞿秋白口称“瞿先生”,并给予了生活上的优待。6月2日,蒋介石从武昌行营密令蒋鼎文:“瞿匪秋白即在闽就地枪决,照相呈验。”由于中统特务王傲夫和陈建中还在做劝降工作,所以拖迟了行刑的时间。等王、陈劝降不成,,蒋鼎文、李默庵于6月15日、16日、17日连电催促36师迅速执行处决。
  6月18日,早晨8时,36师特务连连长向瞿秋白出示枪决命令,瞿秋白挥笔书写绝笔诗:“夕阳明灭乱山中,落叶寒泉听不穷。已忍伶俜十年事,心持半偈万缘空。”同时镇静地说:“人生有小休息,有大休息,今后我要大休息了。”9时20分,瞿秋白在36师政训处长蒋先启的陪伴下走出囚室,步行约2000米,来到位于长汀西门外罗汉岭下蛇王宫养济院右侧的一片草坪,一路上瞿秋白手挟香烟,顾盼自如,缓步而行,不时用俄语高唱《国际歌》,并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国革命胜利万岁”、“共产主义万岁”口号。到达刑场后,瞿秋白盘膝坐在草坪上,对刽子手微笑点头说:“此地很好!”饮弹洒血,从容就义,年仅三十六岁。
  当日中午,宋希濂向李默庵电告:“瞿匪秋白已于本日上午十时遵令执行枪决。除将该匪照片及处理经过各情另外呈报外,谨先电闻。职宋希濂叩。”下午,瞿秋白遗骸葬于罗汉岭盘龙岗。——宋希濂晚年的回忆中,对此事件深表愧疚。





资料 资料一 关于国民党德式师(下)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6806

  关于本书涉及的一些内容
  转贴。作者:光亭
  十日围攻
  七七事变后,上海的局势已是山雨欲来黑云压城。这时,原先驻扎京沪地区的德式师第5军中第87师在常熟、苏州,第88师在无锡、江阴,第36师则因西安事变已调往陕西,上海近郊周边地区只有江苏省保安团。因此7月13日,由何应钦主持的最高军事会议上,决定增兵上海,将在苏州的第2师补充旅(旅长钟松)调往上海。鉴于《淞沪停战协定》的中国军队不能进入上海市区及周边地区的限制,该旅随后改称独立第20旅,其第1团改称为宪兵第13团开赴松江,第2团则化装为保安团秘密进驻虹桥机场。又调江苏保安第2团接替浏河方面江防警戒,命保安第4团集结太仓。参加过一二八淞沪事变,1936年起就担任京沪军事指挥官的第5军军长张治中,早已对南京、上海地区抗战部署和作战计划进行过初步研究,并草拟了《上海围攻计划》,也于同日被任命为京沪警备军司令,全权负责京沪地区抗战军事行动。
  8月9日虹桥机场事件发生后,中日在上海已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当晚,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司令长谷川清即命令日本本土的第八战队、第一水雷战队、第一航空队、佐世保镇守府第一特别陆战队、吴港镇守府第二特别陆战队等部进入戒备状态,随时待命出发。次日上述部队登船前往上海,并于8月11日晚到达上海,使日军在上海的海军陆战队总兵力达到5000人,在黄浦江上的军舰达31艘,还有9艘军舰停泊在吴淞口外海。
  8月11日21时,蒋介石命令张治中率第87师、第88师于今晚向预定攻击出发阵地推进,准备对淞沪地区的日军展开围攻。根据这一命令,张治中立即向各部下达进军上海的命令:
  一、 87师一部进至吴淞,主力进至市中心区;
  二、 88师进至北站与江湾之间;
  三、 炮兵第10团第1营及炮兵第8团进至真如、大场;
  四、 独立第20旅在松江的一个团进至南翔;
  五、 炮兵第3团第2营及第56师由南京、嘉兴向上海兼程前进;
  六、 56师师长刘和鼎为江防指挥官,率领第56师及江苏保安第2、第4团担任东起宝山西至刘海沙的江防,主力控制于太仓附近。
  各部接到命令后立即开始行动,87师在江阴、苏州、常熟等地征集300多辆汽车,连夜开赴上海。87师在新式中央军整建计划中,曾作为机动作战摩托化运输的战术试验单位,多次进行过运用摩托化车辆实施远距离机动的训练,所以此次进军上海,87师能够迅速利用就地征集的车辆实施运输,组织有序行动迅捷,这也是中国军事史上首次进行的师级单位摩托化运输,88师则在无锡、苏州地区登上紧急征用的火车,直接铁运上海。
  8月12日,87师进入上海吴淞、江湾一带,88师到达真如、大场,装备德制150毫米重炮的炮兵第10团第1营在大场开设阵地,张治中的指挥部也从苏州到达南翔。至此,京沪警备军所属部队已进入预定攻击出发阵地。(上海市民见到这支部队的精良装备,即使是不谙军事的普通百姓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保安部队而是正规军,意味着中国已经彻底抛弃了当年的淞沪停战协定,不少团体、单位与个人纷纷前往劳军,极大激励了国军官兵的士气)
  同日,京沪警备司令部撤消,所属部队改称第9集团军,下辖第87师、第88师、第56师、独立第20旅、上海保安总团、炮兵第3、第8、第10团,仍由张治中任司令。张治中报告蒋介石,各部已展开完毕,准备于次日先发制敌开始攻击。蒋介石却由于驻沪各国领事团提出的24小时内不要发生战端的要求,指示张治中暂时取消13日攻击计划。张治中对此深为惋惜,在回忆录中认为这是错过了一举击溃日军在沪主力的良机。——如果真如张治中的计划于13日拂晓开始进攻,未必能收到出敌不意的效果。因为12日19时,驻沪日军陆战队司令大川内传七已下令部队全部进入阵地并进行战斗准备。
  8月13日9时15分,天通庵车站附近的中日两军已经在对峙的前线开始了小规模的直接冲突,88师262旅523团第1营打响了第一枪,八一三淞沪事变终于爆发了!整个13日,双方交火频发,但都只是小部队之间的零星对射,充其量是前哨战,真正的战斗还未开始。当晚,国民政府下令第9集团军于次日开始向虹口及杨树浦之日军开始全面攻击。
  8月14日,激奋人心的总攻终于开始了,上午中国空军大举出动支援,但是国军尚缺乏空地协同作战的经验,地面部队攻击准备尚未就绪,未能利用空军轰炸的有利时机发起攻击。15时,张治中下达总攻命令,18时炮兵开始火力准备,随后第88师对虹口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发起主攻,第87师则攻击沪江大学作为策应。激战在八字桥、持志大学、爱国女校沿线展开,战况殊为惨烈,88师264旅旅长黄梅兴在持志大学前沿被日军炮弹击中腹部当场阵亡,全旅伤亡近千,但是进展甚微。日军伤亡也相当惨重,仅在88师正面的第一、第三大队就阵亡中队长贵志金吾大尉以下106人,伤337人。当晚张治中下令暂停攻击。
  15和16日,我军为准备第二次总攻,暂时停止了全线进攻。只有87师为取得总攻的出发阵地而于16日凌晨1时向油漆公司、爱国女校等地日军发起攻击,多处突破日军防线,日军调来坦克以及预备队,才阻止了87师的凌厉攻势。但87师还是攻占了五州公墓、爱国女校等地。
  德国顾问根据几天来的战斗,认为我军伤亡大战果小的原因是攻击敌军最坚强的据点,以硬对硬,所以难以取得进展。因此必须改变战术,从敌人脆弱之处突破,割裂敌军战线之后再予以各个击破。遵循这一原则,88师指挥参谋人员和德国顾问一起研究制定了“铁拳计划”,挑选较有作战经验的精锐官兵组成突击队,配属各种近战武器,并有强大炮火掩护,力争一举突破日军防线,然后不顾一切持续深入突进,其目的不在于夺取敌据点和杀伤敌人,而是以持续不断的推进来破坏敌军阵地的稳定,造成不利于日军的态势,为主力部队大量歼敌创造条件。——这一战术思想正是日后德国在二战中大显神威的“闪击战”的精髓!
  8月17日清晨5时30分第二次总攻全面展开,88师的攻击目标,是日租界虬江路一线,88师先对目标区进行猛烈的炮击,接着步兵以机关炮和轻重机枪继续对突破点进行密集射击,虬江路沿线顿时成为一片火海,几乎所有建筑物均遭摧毁,突击队随即在火力掩护下,开始突击。同时师主力部队则对虹口日本海军司令部周边展开攻击,以策应突击队的攻击。87师则是猛攻日军海军俱乐部和海军操场,87师由于61师到达吴淞接替该师261旅的防务,使其能抽调生力军261旅521团作为突击的骨干力量,521团以两个轻装步兵营、一个37毫米战防炮连、一个工兵爆破队和通信班组成突击队(从突击队编成看,还是颇具多兵种合成的意味,而且是整个淞沪会战中惟一的一次使用工兵爆破队)。87师师部还特别要求突击队将攻击到达的街道门牌号码拆下,以为凭据。由于采取了新战术,我军攻势凌厉,进展十分顺利,连续消灭日军十余个地堡,压迫残敌集中在较大之据点,当日87师进展最远的一支队伍,已打到了黄浦江边!
  在88师对日本坟山、八字桥、法学院、虹口公园等地进攻中,双方反复争夺,伤亡甚重,仅在法学院一处,我军就付出牺牲一营之众的巨大代价。87师259旅第7、第8连接连攻占日军海军俱乐部、日海军操场,但对沪江大学、公大纱厂、引翔港镇的攻击,苦战终日也未得手。我军炮兵射击,命中率颇高,但因没有燃烧弹,无法彻底摧毁坚固目标。日军用坚固障碍物阻塞每一通道,并用装甲车作为活动碉堡,防御部署几乎无懈可击,导致突贯攻击最后还是不得不演变成对各点目标施行强攻,原先的意图没能得到彻底贯彻,因此虽然获得了不小战果,但还是失败了。这一仗极其惨烈,双方死伤至为惨重,虹口地区终日枪炮声不绝,浓烟蔽日!
  18日,中国政府接受英美法三国提出的上海作为中立区,中日双方军队撤出上海的建议,因此蒋介石命令张治中暂停攻击。但是日本拒绝了该建议,于是蒋介石于下午又下令恢复攻击。
  同日,36师已从西安星夜赶来,到达上海北郊的吴家宅地区。日军也在调兵遣将,从旅顺和日本本土紧急调来2400名海军陆战队,使其在上海的总兵力增至7000人。
  19日,87师261旅522团因61师接替原防,得以全团抽身而出投入对市区的攻击,该团作为87师的先锋,由北向南攻击日军杨树浦阵地,一举突入日军杨树浦防线,激战至下午17时许攻占唐山路、公平路交叉路口,前锋已攻入岳州路,并继续向百老汇路挺进。36师集中两个团从杨树浦北侧南下,从522团攻占的地区出发向保定路推进。日军当晚以坦克支援步兵对87师和36师进行多次反击,均被击退。
  20日凌晨1时,36师106旅继续向南攻击,于天明时分进至沙泾港、岳州路、昆明路一线,其左翼已与87师打通联系。张治中亲临江湾87师师部指挥作战,决心利用87师和36师突入杨树浦租界进至岳州路的有利态势,以主力向汇山码头突击,实现中央突破,切断日军左右两翼的联系,然后向两翼卷击。为此将刚从南京赶来的装甲团战车营的战车第1、第2连的六辆英制维克斯6吨轻型坦克配属生力军36师,以装备德制37毫米战防炮的教导营配属给87师,进一步加强其突击力。
  下午,张治中下令87师协同36师向当面之敌猛攻,力求直突汇山码头。同时令88师佯攻虹口,98师警戒沙泾港以西。
  36师师长宋希濂在新港开设师部,亲自指挥211团攻击沙泾港西岸之敌,215团和216团在战车第1连的配合下沿邓脱路和兆丰路向南猛攻,212团则沿舟山路攻击前进,掩护主攻方向侧翼。当夜24时36师开始主攻,作为前导的战车第1连奋勇冲杀,连破日军数道防线,但是步兵被日军密集火力所阻,未能及时跟进,结果坦克因失去步兵支援被日军击毁!后续步兵虽然失去坦克支援但依旧毫无踌躇猛攻不止。日军盘踞在道路两侧的高楼上,居高临下组成交叉密集火网,并以坦克、装甲车掩护步兵分队实施反扑。212团在舟山路华德路口遭到密集火力拦截,伤亡惨重,106旅长陈瑞河也在战斗中身负重伤。215团的攻击也同样难以前进,第2营营长李增阵亡。部队见正面攻击无法奏效,便迂回侧后的小巷,准备从高楼后面攀窗而上,结果日军坦克突然杀出,以炮火封锁了巷口,再以燃烧弹猛轰,300多官兵葬身火海!216团前赴后继冲过百老汇路,一直攻到汇山码头大门前,但是没有随伴炮火摧毁坚固的码头大铁门,而四周日军弹如雨下,稍有迟误便有大量伤亡,团长胡家骥身先士卒攀爬铁门,官兵相继跟进,但是攻入码头的部队立即遭到日军猛烈侧射火力压制,死伤枕籍,胡家骥左右随从死伤殆尽,胡家骥也身中五弹!眼见无法巩固战果,死伤又重(216团伤亡高达570人),216团只好退回引翔港,日军乘势反击,宋希濂紧急投入师预备队工兵营才稳定战线。
  21日就在第36师发动猛攻后,87师也开始攻击,战至午后先后攻占了精版印刷厂和康泰面粉厂,但是对日军在沪东最重要的据点公大纱厂却屡攻不下。
  同日,另一支德式部队中央军校教导总队也从南京抵达上海江湾地区。
  22日,双方依旧激战不止,但战线呈现胶着状态。
  23日3时,36师经过短暂调整以3辆坦克和3个步兵营再次向汇山码头发起攻击,此次步坦协同比昨日大有进步,坦克接连摧毁日军多处阵地,步兵以血肉之躯吸引纵深日军重机枪火力,掩护坦克突入敌阵将其摧毁。战至5时,再次冲入汇山码头,并肃清码头日军。但日军停泊在黄浦江上的军舰立即以舰炮猛轰,接着百老汇路两端日军在飞机支援下从两面反扑,国军坦克全部被毁,冲入码头的官兵死伤累累,一营之众仅数十人生还!被迫退回唐山路,此次突击功败垂成!
  但是几天来,国军各部的猛攻,已切断日军两翼,压迫其主力收缩至陆战队司令部和公大纱厂等几个孤立据点。杨树浦日军面对国军勇猛突击,惊恐之下竟纵火为障,百老汇路、公平路等地的大火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更有三批共约四五百人慌不择路逃至外白渡桥,向守卫租界的英军投降!缴械后被关押在外滩公园。
  8月23日,日军后续部队第3师团在川沙登陆,直接威胁到中国军队的侧后安全。因此八一三淞沪会战期间进攻日租界的战斗就此告一段落,从此后日军从守势转为攻势,战役态势也随之逆转。进攻日租界的战斗,中国军队投入以德式师为代表的精锐主力,鏖战整整十日,史称十日围攻。付出了巨大代价,最后却功败垂成,其中原因,除了日军拥有绝对优势的海空火力支援外,我军在作战初期未能集中优势兵力(前五日实际只有第87师和第88师两个师),也是重要因素。可以设想,要是在8月14日就一举投入四个师,结局必然大不一样。此外,德式师在战斗中所采取的闪击战术,比较适用于宽正面大纵深的野战战场,而不是高大坚固建筑物林立的狭窄市区。而且德式师在攻击坚固建筑为依托的市区时,火力薄弱的致命缺陷一展无遗(虽有装备150毫米的重榴弹炮,但是因为市区里缺乏有利的放列阵地只能部署在市郊的大场,因距离较命中精度太差,又没有使用燃烧弹,效果可想而知!),更令人不解的是,德式师居然没有想到使用爆破战术(国共战争期间,解放军攻克坚固设防的城市主要就是依靠爆破战术!),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淞沪会战是中国军事史上在近代励精图治,进行现代化建设以迎头赶上世界潮流的过程中,运用现代化程度最高的德式师精锐部队所进行的第一次三军立体协同作战,德式师在战役中所展现给世人的风采,令战场上的对手日军也赞叹不已,在日军战史上甚至将淞沪会战称为“德国式的战争”。
  十日市区围攻也是德式师战史上最为壮怀激烈的篇章,然而其最后功亏一篑实在令人扼腕!
  淞沪苦战
  8月23日后的淞沪第二阶段作战中,36师、87师、88师虽迭经苦战,伤亡惨重,但是依然坚持战斗在第一线,除以主力继续攻击市区的日军,还不时抽调部队对外围日军进行反击,以巩固防线。
  8月24日和25日夜,张治中从第36师和第87师各抽调两个团组成突击集团由第36师师长宋希濂统一指挥,向泗塘河一线日军出击。该两师在市区的四个团则退至租界交界地区固守。出击部队利用夜间连续组织攻击,以血肉之躯与日军舰炮与飞机的猛烈轰击相搏,伤亡甚重却无法歼灭当面之敌,与敌在泗塘河一线形成对峙。(教导总队中非德式装备的第2团于23日下午赶到泗塘河,但是在驰援途中就遭日军猛烈炮火拦截,还没参战就已蒙受了很大损失,实力大损,因此只打了一天全团伤亡就已过半,难以再战而退出战场休整。)
  8月27日,在市区的国军部队调整部署,第88师和独立第20旅一部为右翼退守闸北,第36师和独立第20旅另一部居中,退守引翔港与沪江大学以北,第87师和新到达的第61师为左翼,坚守吴淞。
  9月6日,日军为保证其在公大纱厂所建立的临时机场安全,以坦克一个小队、炮兵一个中队、步兵一个大队的兵力猛攻公大纱厂以北36师阵地,36师顽强抗击,击毙日军大队长饭田七郎。
  9月11日,月浦、杨行相继失守,德式师所坚守的江湾、庙行一线成为整个战线的突出部,态势极为不利,因此命令第9集团军主力撤至蕴藻浜、庙行、江湾、北站一线。
  9月21日,张治中调任大本营管理部部长,第9集团军司令由朱绍良担任,87师师长王敬久升任71军军长、88师师长孙元良升任72军军长,36师师长宋希濂升任78军军长,但是这三个军部队均无增加,都只编有一个师。
  9月26日又一支德式部队税警总团投入淞沪战场。该团甫到战地便接替第87师在蕴藻浜以南陈家行地区防务。10月2日日军第九师团、第三师团开始强渡蕴藻浜,激战两日之后,日军从侧翼突过蕴藻浜,税警总团阵地陷入三面受敌的险况,但仍抱必死之决心奋战不止。严家桥、曹家宅两地守军死伤殆尽后阵地始为日军所占,税警总团立即在友军配合下进行强力反冲击,乘日军立足未稳重又夺回两地。日军旋以炮火猛轰,继而投入步兵,税警总团与敌苦战不已,多次展开惨烈的白刃肉搏,严家桥的守军第二次全部牺牲后阵地才告易手。10月15日税警总团终因伤亡太重而被调至后方休整。
  10月24日至25日,第87师坚守冯宅、庙行、李家楼一线,正是日军主攻焦点所在,87师官兵浴血苦战,顶住了日军连续猛攻。26日黄昏,战线重要支撑点大场失守,致使庙行的87师、闸北的88师和江湾的36师侧后暴露,不得不向苏州河以南撤退。
  德式师退到苏州河以南时,因连日激战的巨大损耗,其战斗力已降至最低点,时任炮兵总指挥的邹作华少将就曾回忆到:“在江湾、闸北方面的部队经过三个月的浴血苦战,元气大损,36师、87师和88师都是筋疲力尽,差不多没有战斗力量了。”但是,德式师各部士气依旧高昂,当大场失守的消息传来,闸北的88师官兵无不悲愤敌忾,一接到死守闸北的命令,全师上下均为得到迎击日军效命疆场的机会而欢声雷动!
  国军沿苏州河以南仓促建立防线,36师、87师、88师和税警总团等德式部队均在其列。
  为掩护全军后撤,88师仍坚守闸北市区阵地,死守不退,给予日军重大杀伤,被日军称作“可恨之师”!目睹闸北之战的英国驻上海部队司令斯摩兰准将感叹到:“从来没有看见过比中国军队最后保卫闸北更壮烈的事了!”——88师自8月13日开战以来,一直就在闸北作战,最初是十日围攻,随着日军在宝山登陆后战役重心北移,88师对当面日军采取守势,形成对峙,直至10月27日撤离,足足坚守了两个半月,未失寸土。
  国军全线后撤时蒋介石曾打算让88师留守苏州河北岸,征求88师师长孙元良意见时,孙认为孤军死守毫无价值,最后只决定派一个团留守,实际上孙只命令524团团附谢晋元率该团第1营450余人,号称八百壮士,孤军死守苏州河北的四行仓库,从10月27日至31日夜血战四昼夜,抗击日军数十次攻击,毙敌两百余,最后奉命杀出重围退入公共租界,这一壮举更是大振军威国威,写下淞沪会战中最为激动人心的篇章!
  10月30日,日军向苏州河以南发动攻势,以税警总团所在的周家桥地区战斗最为激烈,税警总团接连击退日军七次强渡。但日军最终还是在猛烈炮火的弹幕射击掩护下渡过苏州河,税警总团总团长黄杰亲赴第一线指挥,双方在刘家宅反复争夺,阵地几度易手,每楼每屋都是经过激战。周家桥地区也成为整个淞沪会战中日军死伤最重的战场之一,最终刘家宅和周家桥两村因守军税警总团死伤惨重而失守,时任第4团团长的孙立人也身负重伤,身上共中13块弹片!次日36师赶来增援,与税警总团联手反击,鏖战终日,仍未能夺回刘家宅。
  11月3日,日军继续猛攻税警总团阵地,第5团团长丘之纪阵亡,全团官兵死伤过半。第4团随即投入战斗,以凌厉的反突击攻入刘家宅,但只夺回了南侧一半的民宅,日军据北侧民宅顽抗,双方在村内逐屋逐室争夺,战况极其惨烈。战至18时,税警总团终因伤亡太大而由36师接替周家桥一带的防务。
  11月5日,日军第10军(下辖第6、第18、第114师团及由第5师团第9旅团编成的国崎支队)在杭州湾登陆,淞沪地区的国军有陷入包围的危险,第三战区随即按照蒋介石的指示下令总撤退。由于命令传达手段落后,撤退命令到达部队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各级指挥部已很难掌握部队,撤退命令所规定的逐次掩护根本无法得到落实,形成了各自溃退的混乱局面。
  德式师主力凭借平素严格的训练和严明的军纪,尽管部队已经进行四五次补充,原先训练有素的中下级军官和士兵几乎损失大半,所余不及十之二三,但是其部队的军魂依旧,在此大混乱的局面下没有溃散,36师和88师于11月15日建制基本完整地撤至南京,87师于12月上旬从镇江撤回南京。
  保卫南京
  由于从淞沪战场撤退时,组织混乱,原先依托吴福线、澄锡线等预设国防工事进行逐次防御的计划全部落空,加之各部队在淞沪会战中损失惨重,撤退中又建制零落,战斗力大不如前,因此国民政府最初计划只使用不超过13个团的兵力在南京地区作象征性抵抗,主力继续后撤以保存有生力量。但是训练总监唐生智却力主死守,最后国民政府统帅部决定固守南京一至两个月,以唐生智为首都卫戍司令长官,指挥南京防御。
  11月20日,唐生智颁布戒严令,南京保卫战拉开序幕。此时保卫南京的部队骨干只有36师、88师和教导总队,而且各部都是刚从淞沪战场撤下,未及补充整顿,兵力严重不足,只得放弃坚守南京东南既设国防阵地的打算,在复廓阵地展开防御,因此防御纵深相当狭小。具体部署为:88师守备雨花台及南京城南,36师守备江山、幕府山及南京城北,教导总队守备紫金山及南京城东,宪兵部队守备清凉山。
  12月初,国民政府从第三战区和第七战区先后调集十一个师,加强南京防御力量。此时,南京卫戍区的总兵力才勉强达到十五个师,约十万人。其中德式师的精锐——第36师、第87师、第88师和教导总队都在其列,但是这些部队经过淞沪会战的损耗,有的进行过四五次兵员补充,接受过德式训练的精兵所剩无几,平均只占部队员额的20%至30%,总体战斗力与开战之初已不可同日而语,最多只及开战时的四五成而已。蒋介石希望德国能从中斡旋,特意改变将国军唯一的装甲部队——装甲兵团撤往湖南的计划,将装备17辆德制pzkpfw1-a型轻型坦克(即I式a型)的战车第3连留在南京。
  12月3日,日军开始全线向南京推进,南京保卫战正式开始,战至6日已陆续突破国军各部的警戒阵地,逼近南京外围。
  6日下午,日军第16师团先头部队已突入南京近郊的汤山镇,卫戍司令部即令36师抽出一个团前去阻截。
  7日,日军在猛烈炮火掩护下向南京外围第一线主阵地开始攻击。刚从镇江撤至南京的88师被迅即调往74军与66军结合部高桥门地区,36师以预备第2团配属战车连协同第66军、第41师向突入汤山镇的日军进行反击,但是日军后续部队已经到达,并抢先向66军、41师阵地猛攻,因此反击企图无法达成,预备第2团只得在东流以西抢占有利地形转入防御。
  8日,局势更为紧张,日军先后攻占汤山镇、淳化镇、靖江、镇江、宣城等外围要点。国军只得收缩兵力退守复廓阵地。由于撤退仓促,日军又衔尾紧追,一些复廓阵地尚未稳固即被日军突破。至9日拂晓,日军已进至麒麟门、苍波门、光华门、雨花台等地,并开始进行总攻城垣的准备。
  9日上午,突入光华门的日军第9师团开始攻击87师260旅在工兵学校的阵地,凭借灼烈火力支援于10时攻占工兵学校,进而日军坦克部队开始以坦克炮火力直接轰击城垣,甚至还有小股日军先头部队已突入城垣。卫戍司令部一面调预备队宪兵第2团增援,一面严令87师组织反击。87师副师长陈颐鼎指挥261旅和269旅各一部从通济门、天堂村向日军侧后反击,经过反复激战,终将光华门一线日军击退,重新夺回工兵学校。但仍有少数日军潜伏在光华门城门洞内。
  10日战况更为激烈,特别是在南京城东南,日军已扫清复廓阵地直扼城垣。卫戍司令部急调156师驰援,87师在得到援军后终于顶住日军猛攻。入夜后,156师选派精干人员坠城垣而下,将潜伏在光华门城门洞内日军残部肃清。
  而雨花台地区的88师正当日军进攻锋芒,遭到日军两个师团主力和坦克、飞机的协同猛攻,第一线工事全部毁于炮火,守军死伤甚重,被迫退守二线阵地。
  11日,日军第16师团猛攻紫金山地区,教导总队拼死坚守,血战终日未失寸土!日军见正面强攻不成,乃调第13师团山田支队从其右翼加入战斗,迂回攻击紫金山。
  雨花台一带激战犹酣,二线阵地工事也被日军炮火摧毁,守军且战且退,据守核心阵地继续战斗。日军第114师团直逼中华门,城垣及城楼均被日军炮火摧毁,少数日军乘势冲入城内,88师立即抽调部队迎击,几经苦战终将其逐出。
  日军第10军直属的国崎支队在攻占当涂后于11日渡过长江,沿江西进直扑浦口。国军统帅部见日军已突破长江,南京局势日趋危急,为避免守军尽墨,保存有生力量,蒋介石令顾祝同转告唐生智当晚撤退,但唐生智考虑自己曾力主坚守,现在又要突然撤退,怕背上骂名,要求最高统帅直接传达清楚后方才撤退,当晚蒋介石电令唐生智可相机撤退,唐生智这才开始制定撤退计划。
  12日,日军攻势更盛,雨花台核心阵地于10时许失守,守军88师264旅残部因后路中华门已被堵死,无法推入城内,只得在敌火力下沿护城河北进,结果死伤累累,残部于17时到达下关江边,乘坐88师自行控制的木船北渡长江撤至浦口。
  日军攻占雨花台后,占据中华门外的制高点,对中华门一带城垣威胁极大,88师262旅冒着弹雨死据城垣,力战不退。88师师长孙元良竟在此危急关头率师部直属队擅自撤向下关,企图步264旅残部后尘渡江,在挹江门被36师师长宋希濂所阻,乃重回中华门。中午时分,日军集中炮火猛轰中华门城垣,中华门西侧城垣轰然而倒,日军随即蜂拥而入,88师抵敌不住,开始退入城内,中华门附近居民也为逃避战火向城内奔逃,难民、溃军拥挤道路,市内秩序由此大乱!
  36师于14时接到卫戍司令部命令,在挹江门至下关一带戒严,严禁各部擅自渡江。而此时,日军第6师团已攻入中华门,第3师团等部也逼近中山门,守军在日军压迫纷纷后撤至乌龙山、紫金山一线,74军还曾准备在三汊河架设浮桥准备渡江,但被36师所阻。此时南京守军军心已经开始动摇。
  蒋介石虽电令唐生智可相机撤退,但出于政治考虑还希望能多坚守一段时间,因此于12日又致电唐生智“如南京能多守一日,则民众多加一份光荣;如能再守半月以上,则内外形势必一大变。”但是此令发出时,唐生智的撤退命令已经下达,朝令夕改只能增加指挥系统的混乱。
  17时,唐生智召开师以上将领会议,部署撤退行动,下发撤退命令及计划。其计划基本设想是各部均从正面突围,只有少部随卫戍司令部从下关渡江。但是书面命令下达后,唐生智又以口头形式命令第87师、第88师、第74军和教导总队如不能全部突围,可用轮渡过江,向滁州集结。唐生智这一口头命令本意是为了能更多保存战斗力最强的中央军嫡系精锐部队,也是为了给蒋介石一个交代。但是这样一来却使本来就已混乱的撤退更为混乱,上述各部自然不会向正面突围而选择从相对比较安全的下关渡江,而其友邻则不明就里,也跟着撤退。还有一些部队根本不按照规定时间开始撤退,有的会议刚一结束便开始撤退,有的甚至还未接到命令就已经自行开始撤退。在此之中,一些高级将领只是向所属部队打电话通知撤退,便不顾部队自己先行渡江,其中不乏德式师的指挥官,如原87师师长现71军军长王敬久、87师现任师长沈发藻会议结束后就没有回指挥部直接奔下关,教导总队队长桂永清回到指挥部将撤退事宜告之参谋长邱清泉后就脱离部队先行赶往下关,而教导总队第2旅旅长胡启儒不等会议结束就以先去下关与36师联系为由只用电话通知第3团团长代行旅长职责,自己先去了下关。
  在撤退命令下达前,已有不少溃兵拥至挹江门,而驻守该地的36师因没接到撤退命令,仍执行原先戒严的命令,甚至出现面对溃兵如潮开枪制止的情况。更是加剧了撤退的混乱程度。撤退命令一下,失去指挥的部队纷纷沿尚还安全的中山路向下关撤退,挹江门左右两个城门洞已被堵死,只有中间一门可以通行,大队人马蜂拥争过,不少人被践踏而亡,其中甚至有在光华门指挥部队勇拒日军的教导总队第1旅第2团团长谢承瑞!下关码头的局面更是混乱不堪,各部队争相抢夺船只,不少船只因超载而下沉,更有一些人见无船可渡,便利用门板等漂浮器材自制简易泅渡工具渡江,结果多葬身江心。
  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率司令部人员于12日晚从下关乘坐小火轮渡过长江,36师利用驻守挹江门控制小火轮的便利,在司令部过江后也乘坐小火轮渡江,因此损失不大。
  87师、88师和教导总队则没有36师那么幸运,大部没能渡过长江(留在城里的多成为南京大屠杀的冤魂),只有少数官兵历经辗转渡江归队。
  装备德制轻型坦克的战车第3连除3辆在战斗中损毁,其余全部在撤退中丢弃损失。
  最后终结
  教导总队从南京撤退之后,在武汉收容零散官兵,补充新兵,以储存在后方仓库的武器进行重新武装。1938年1月,军政部将在淞沪会战中损失惨重的湘军系统的第46师进行重新整编,将该师部分官兵并入第11师与第61师,以师部及所剩下的官兵与教导总队的残部合编成新的第46师。至此,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番号不复存在。
  合编之后的新第46师师长为原教导总队总队长桂永清,副师长李良荣(原航校特务团团长)和周振强(原教导总队副总队长)。第46师下辖第136旅、137旅和138旅,其中教导总队残部编成第138旅,由马威龙(原教导总队第3旅旅长)任旅长。2月桂永清升任第27军军长,师长遗缺由李良荣接任。
  1938年5月下旬第46师在27军建制内参加豫东作战,日军第14师团集中全力猛攻27军在杨固集、双塔集一带的防线,27军此时既无士气也无战力,阵地很快被日军突破,桂永清竟不思反击反而率部退向开封,只是命令配属作战的88师接替106师防守兰封,88师师长龙慕韩竟步桂永清后尘于5月23日擅自放弃兰封,使日军不费吹灰之力进占战略重地兰封。德式模范师竟如此表现,实在令人痛心疾首!蒋介石闻讯后严令48小时内必须收复兰封。国军71军、74军、64军和27军全力反击,血战两天后于27日收复兰封,激战中46师再无昔日的赫赫虎威,三个旅长一死两伤(教导总队改编而成的138旅旅长马威龙阵亡),团长伤亡各二名,营长阵亡九名,全师伤亡达5000余人,却毫无战绩可言,收复兰封及周围要地的功劳均归于71军和74军。因此战后88师长龙慕韩被处决,成为抗战中第一个被处决的嫡系将领,桂永清和李良荣均被免职,第27军番号撤销,第46师仅剩3000多人,曾经显赫一时威风八面的教导总队基本已难觅其踪。46师的残部随着胡宗南的第17军团西撤,随后顺理成章地被胡宗南整编。1938年11月胡宗南系统的黄祖勋出任师长,下辖第136旅和第138旅。1944年1月该师划归第57军,1945年2月华南地区国军整编,第57军被裁撤,第46师也随之遭到裁撤的命运,所部官兵补入第54军第8师。
  36师是参加南京保卫战的德式师中唯一建制完整的部队,但也因伤亡过重而调江西萍乡进行三个多月的休整补充。1938年5月豫东作战开始后即奉命参战,在开封地区作战中毙敌千余。1938年8月武汉会战中,36师终于不负厚望,创下了整个抗战期间最为辉煌的战功。
  9月1日,36师在富金山及800高地展开,与第3兵团其他各部一起构成战线阻击由合肥迂回武汉的日军第2军。
  9月3日,日军第13师团在飞机、坦克和炮兵掩护下突破了71军在新集子与石门口的警戒阵地后直扑由36师坚守的71军主阵地富金山。71军军长宋希濂就是36师的老师长,他深知富金山一线是整个战线的关键所在,一旦失守日军将长驱直入,乘36师的身后国军后续部队还在集结之中,还来不及组织有效防御之机直入武汉城下!因此可以说36师在富金山每坚持一天甚至一小时都是宝贵的!从当天上午10时,日军投入第26旅团主力,在24架飞机和全师团炮火支援下,向富金山猛攻不迭,均被凭险固守的36师击退。
  日军攻击富金山的兵力从最初的一个联队逐次增加到整整一个旅团又四个大队,在飞机重炮的陆空一体火力掩护下,连日猛攻,36师利用富金山有利地形拼死坚守,与日军反复拼杀,予敌重大杀伤,未失寸土!
  9月7日,日军第10师团攻占固始,并以一个联队的兵力南下攻击富金山以西的武庙集,严重威胁富金山阵地侧后。宋希濂立即将军预备队88师523团紧急调到日军南下必经之路的坳口塘设伏,予来犯之敌重创,迫其退回固始。而在富金山正面,日军后续部队第16师团已进至六安以西,第13师团解除了后顾之忧全力猛攻,从9日至10日,不分昼夜猛攻不止,36师浴血苦战,将日军的进攻尽数粉碎。日军第13师团从11日凌晨起,倾全力猛攻。战至9时许,从富金山与石门口的战线结合部突入,36师在师长陈瑞河的指挥下,抱必死之心进行逆袭,官兵奋勇拼杀,前赴后继,与日军白刃搏杀,战况殊为惨烈。36师迭经多日血战,虽得到88师一个团的增援,但在此死伤甚重的时候不过是杯水车薪,难以击退人数火力均占优势日军的如潮拥进,至下午16时,36师除富金山主峰制高点外,其余阵地全告失守。就在这样的紧急时刻,陈瑞河师长还是组织全师残部实施了最后一次强力反击,虽予日军极大杀伤,但36师所余兵员已不足千人,难以再战,因此宋希濂以61师从富金山右翼发起反击,抢占800高地至庙高寺一线,以掩护36师后撤,富金山至此方告易手。——36师坚守富金山九天九夜,以坚韧顽强的防御迟滞日军第2军的攻击,毙伤日军第13师团逾万人(其中第26旅团长沼田德重少将重伤,其所属四个联队长亡二伤二),为国军赢得了调整部署的宝贵时间,彻底粉碎了日军越过大别山迂回武汉的战役企图。因此9月14日蒋介石通电全国全军嘉奖:“……是则宋军陈师之壮绩,已获得超出之代价,尤其精神上足使敌确认我愈战愈强,抗战精神,历久弥增,令其气短。……”并号召全军学习36师的精神,“各奋英勇”,杀敌报国。宋希濂与陈瑞河双双获得华胄荣誉勋章。而德式师硕果仅存的36师此役从万余人锐减到800人,几乎损失殆尽,为德式师写下了最后的辉煌与荣光!36师里那些熬过了淞沪血战与南京保卫战的百战雄兵基本在富金山拼光了,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堪称中国历史上最接近现代化的德式师最后谢幕是如此的悲壮与辉煌,真正无愧于国家的栽培与重任!
  此后的36师、87师和88师的番号依旧出现在国军序列里,但是昔日那支装备着全副先进德式武器,德国军事顾问一手培养,接受了先进军事思想理念的精锐之师,抗战全面开始仅仅一年之后就消耗殆尽了,其中在淞沪会战中未能一举肃清市区日军,痛惜之一;在南京保卫战中因为决策失误而毫无价值地损失在溃退中,痛惜之二!如果这支精锐部队能保存下来,在以后的战争,尤其是野战之中与日军堂皇对战,必能予敌重创大振军心!
  尽管德式师的装备、训练、战术等综合战力在当时的中国军队里堪称翘楚,可是与世界各国相比还是有着较大的差距,充其量相当于德国的轻装步兵师。不过至少在落后的中国大地上还曾有过这样一支让人惊叹感慨的部队,已经能让我们在心底涌起一阵激昂,只是他们本可以创造出更为辉煌与光荣的战绩!
  我们更不能忘却德式师在抗战初期闻义赴难,朝命夕至,作战之中有进无退,有死无生,其报国之忠,陷阵之勇,牺牲之烈,丝毫无愧于中国最精锐之师的赫赫声威!
  附一:税警总团
  在国军德式部队中还有一支比较鲜为人知而又特殊的部队,那就是不属于军队系统而属于财政部的税警总团。1932年组建,共有6个团的编制,总兵力约2.5万人,也是德式装备(和德式师一样,步枪主要是德制1924年式标准型毛瑟系列枪,轻机枪多是从进口的捷克ZB26,重机枪则多为马克沁二四式水冷式重机枪,手枪自然是名闻遐迩的7.63毫米毛瑟M1932,甚至还配备有“卡登·罗伊德”超轻型坦克,所需资金均由财政部支出)。淞沪会战中,税警总团参加了蕴藻滨、苏州河以南防御等战斗,几乎伤亡殆尽而遭裁撤,余部被编为第40师,隶属于第三战区。
  原税警总团第4团团长孙立人从香港治伤回国后,以税警总团在淞沪会战中的5000伤愈伤员为基础组建财政部缉私总队,孙立人任队长,齐学启任参谋长。1939年缉私总队恢复税警总团番号,并在贵州都匀和四川五通桥等地重新进行整训,这一税警总团的名声要远比老税警总团响亮得多,人们印象中的税警总团就是指这支部队。总团长孙立人,副总团长齐学贤,参谋长何钧衡,下辖五个团又五个独立营以及直属特务团、学兵团等单位。
  1941年,税警总团第2、第3、第4团和直属队改编为陆军新编第38师(第1、第5团则被军统兼并,担负各地要害机关和部门的守卫部队),孙立人任师长,齐学启任副师长兼政治部主任,隶属于第66军建制。新38师成立后参加军政部校阅,其综合战斗力名列第一,立刻从丙种师提升为加强师,编入缅甸远征军。在印缅作战中最负盛誉的仁安羌解救被围英军就是新38师。后远征军失利后新38师撤入印度,接受美械装备与训练,并与新22师合编为新编第1军,也就是国军著名的五大王牌主力之一。抗战胜利后,又脱离新1军建制成为新编第7军的骨干,最后在1948年10月长春投诚。
  附二:36师、87师和88师的最后结局
  36师富金山一役后,先经襄阳、随县在大别山区进行整补,后随71军北上退往陕南,其后又移驻河南灵宝,休整达八个月之久,逐步恢复了元气。1940年3月李志鹏接替陈瑞河出任师长,率部开赴晋东南地区与日军周旋数月,首战即力克长治,有力掩护国军调整兵力部署。后至陕南豫西地区休整,继而南下入川,于1941年7月进驻西昌。1942年3月,36师奉命进入云南,作为远征军的后援,5月日军击败进入缅甸作战的中国远征军,并衔尾紧追撤回国的远征军。由于第66军不战而退,日军直入滇西,威胁昆明。此时36师刚刚抵达滇西祥云,立即征集车辆紧急开赴保山。36师到达怒江东岸的惠通桥地区后迅即索敌攻击,迅速肃清乘座橡皮舟艇渡过江的日军小部队,并构筑工事展开防御。日军因惠通桥被炸断,主力及重装备无法渡江,又见36师整军以待便放弃渡江东进的企图,在松山转入防御,双方形成对峙。
  1944年36师改隶第20集团军54军,参加了滇西反攻、强渡怒江、攻占腾冲等战斗。抗战胜利后36师先是在广东与解放军东江纵队多有交手,迭有胜绩。1946年改编为整编第36旅,旅长李志鹏,隶属于整编54师,投入华东战场,作为进攻胶东的主力,于1947年9月攻占平度。1947年12月初该旅106团及108团第1营在莱阳被歼,此役106团团长胡翼烜率部死守十数日,最后仅率17人突围,虽丧师失地,但该团以一团之孤军独拒解放军三个纵队的围攻,其顽强精神也为国军所少见,所以战后胡翼烜团长升任少将旅长。随后36旅重建106团。同月整编54师主力北调东北,36旅依旧留在山东,转隶整编45师,守备青岛。
  1948年11月,整编36旅恢复36师番号,师长胡翼烜,隶属50军(即原整编45师)。1949年6月从青岛登船南撤广东。1949年10月36师在广东阳江地区遭到解放军第43军的沉重打击,师长李成忠被俘。张国英接任师长率领余部撤至海南岛,旋即被撤裁。36师的辉煌历史至此彻底结束。
  87师和88师一直在71军的建制里,1942年5月因滇西告急,而被紧急调入云南,作为36师的后援迅速抵达怒江东岸,肃清渡江的小股日军后就地展开防御。
  1944年5月参加滇西反攻,经过激战攻占重镇龙陵,进而挥师南下,连下芒市、遮放、畹町,于1945年1月直入缅甸的芒友与驻印军胜利会师。
  87师与88师因在滇西反攻中牺牲巨大因此滇西战事刚一结束随即调回保山整补。此时正值日军发动豫湘桂作战,在广西地区连陷桂林、柳州、独山,贵阳告急,因此88师立即空运贵阳,迅速稳定了局势。在随后的广西局部反攻中,71军又作为主力之一参加反攻。日本投降后71军空运上海受降。
  1946年3月,87师和88师在71军建制里进入东北,先后参加了本溪、四平之战,随后即驻军四平。
  1947年5月,71军在北援怀德途中,在大黑林子地区遭到解放军歼灭性打击,88师几乎被全歼,87师也遭到重创。但是仅仅一个月后的6月,87师和88师再次显示了精锐主力的本色,作为四平防御的中坚(四平守军为87师全部、88师余部、13军54师两个团和六个保安团等部),顶住了解放军七个步兵师和两个炮兵团的猛攻,坚守四平十五天,直到援军到达。
  1947年12月,71军奉命留88师守四平,军部率主力87师和91师驰援沈阳。1948年2月,解放军猛攻四平,此时的88师已是经过两次歼灭性打击后又两次重建的部队,战斗力已不可同日而语,除师长彭锷率少数人逃脱外,几乎被全歼。1948年7月,彭锷在锦州地区重建88师,归新8军建制。
  1948年9月,刚刚重建的88师在锦州被全歼,师长黄徵被俘。
  1948年10月,87师在71军建制里编入廖耀湘的西进兵团,从沈阳驰援锦州,结果在辽西地区遭到覆没,师长黄炎被俘。至此,71军在东北全军覆没。
  1948年12月,原71军军长陈明仁(时任华中剿总副总司令、武汉警备司令兼第一兵团司令官)在长沙重建71军(下辖第87和第88师),军长熊新民(原71军副军长)。1949年8月,陈明仁和程潜宣布长沙起义,71军军部率第87师和88师脱离起义部队南下投奔白崇禧。
  1949年12月,进军广西的解放军西路军之39军于12月6日广西大塘圩地区截击并全歼87师,俘虏包括正副师长在内约4000人。12月8日,乘胜追击的解放军第39军又攻取上思,歼灭71军直属部队及88师一部,俘虏3000人。12月9日,解放军39军继续挥师南下,于那隆地区追歼71军军部及88师余部,军长熊新民被俘。至此重建的71军彻底覆没,87师与88师终于在广西边境地区灰飞烟灭。





资料 《花园口事件》(2003-70)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2560

  关于本书的一些资料
  转贴。 央视国际 2003年07月04日 09:27 (编导:魏振央)
  1938年4月,台儿庄大捷后,由于蒋介石错误判断形势,匆忙把他的20多万中央军调到了徐州战场,企图和日军在徐州决战。
  中国军队在徐州地区的大量集结,日军认为这正好是消灭中国军队主力的好机会。5月初,日军迅速集结10多个师团30多万人向徐州地区夹击。
  5月15日,日军在徐州的包围圈马上要形成时,蒋介石发现自己的主力部队有被包围在徐州的危险,就决定放弃徐州。这样,所谓的徐州会战刚开始就失败了。
  正在这时,日军土肥原14师团约二万人却强渡了黄河,他的目的是阻止一战区的援军增援徐州。这样土肥原师团在陇海线附近就形成了孤军深入之势。
  蒋介石他匆匆飞往郑州程潜第一战区指挥部,决定亲自指挥豫东战役。此时豫东中国军队有6个军, 6个军12万人包围土肥原1个师团2万人,程潜认为‘就是吃也能把土肥原吃掉’。
  5月23日,土肥原开始突围,并把进攻的重点放在了兰封。但守兰封的却偏偏是蒋介石的爱将,却又贪生怕死的桂永清。他只守了不到一天,兰封就失守了。
  土肥原跳出包围圈后,程潜不得不再次调兵布阵,围攻土肥原。
  战斗正激烈进行,据程潜预计,再有两三天的时间,就有全歼土肥原的可能,不料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守商丘的黄杰又逃跑了。
  蒋介石这两支嫡系部队有恃无恐,不听指挥,临阵脱逃,彻底打乱了程潜的战略部署,歼灭土肥原的宝贵战机就这样被两位逃跑将军葬送了。
  因蒋介石嫡系部队将领贪生怕死,中国军队前后共投入15万多人,没能消灭土肥原的2万人,连蒋介石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兰封战役是“战争史上一千古笑柄”。
  程潜刚一撤退,土肥原就重新占领了兰封,并立即向仅有50公里的开封进攻,开封失守已成定局。
  郑州岌岌可危。这么快被土肥原逼到城下,这是蒋介石根本没料到的。蒋介石决定孤注一掷,扒开黄河。6月3日,土肥原猛攻开封,蒋介石怕开封失陷,再扒黄河就来不及了,就急忙打电话命令程潜掘堤,并告诫他“要打破一切顾虑,坚决去干,克竞全功”,不要有任何的犹豫。
  国防大学教授徐焰:应该说(扒黄河阻挡日军)早就有想法,但下命令又是比较仓促的,决口的任务交给了守卫黄河的商震的部队,地点首先选在了中牟县境内大堤较薄的赵口,因赵口流沙太多,没能扒开。蒋介石知道赵口无望扒开后,就指示再换地点重新决堤。经过紧急协商,驻守在黄河附近的新八师初步把地点选定在赵口以西的花园口附近。
  6月9日凌晨,经过两天两夜不停的挖掘,几乎在距郑州30公里的中牟失守的同时,花园口也终于挖开了。
  花园口决口后,黄河水顺着贾鲁河迅速下泄。第二天,黄河中上游普降了一场暴雨,黄河水量猛增,花园口决口处被冲大,同时被淤塞的赵口也被大水冲开。赵口和花园口两股水流汇合后,贾鲁河开始外溢,漫溢的河水冲断了陇海铁路,浩浩荡荡向豫东南流去。
  土肥原14师团先头部队1500人、另一支日军16师团3000多人已经开始向郑州进犯,这时突然陷入了黄水的包围之中。
  日军被黄水阻隔后,就放弃了从平汉线进攻武汉的计划。他们退守到徐州后,南下到蚌埠,过淮河,再到合肥与日军其他部队会合,又开始从长江北岸进攻武汉。
  黄河改道,虽然为蒋介石争取了喘口气的时间,但到了1938年10月,花园口扒开后第4个月,武汉仍然失守。花园口决口终究没有挽救武汉失陷的命运。
  国防大学教授徐焰:事实上来讲,没有起到阻止敌人多长时间的作用,更何况我们的抗战是持久战,不在于多一天、多一个月,在持久战中,多这几天少几天,那个是并不无关大局的,但是保存自己国家的实力,保存人民的力量来讲,坚持长期抗战,这是根本。
  花园口决堤时,蒋介石以军事机密为借口严密封锁消息,没有通知老百姓疏散和迁移,黄水下来后,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老百姓突然陷入了一片汪洋之中。花园口决口,淹死和饿死的群众多达89万人,而日军伤亡只有1000多人,花园口决口造成了历史上人为的一次大灾难
  黄河水下泄后,西边一路沿颖河下泻淮河,东边一路沿涡河到安徽怀远流入淮河,黄,淮合流后涌入洪泽湖,淮河、洪泽湖沿岸立即变成了一片汪洋。这次洪灾,河南、安徽、江苏共计44县市被淹,受灾面积29000平方公里,受灾人口1000万以上。黄水所到之处,房倒屋塌,饥民遍野。这次洪灾,豫、皖、苏三省共有390万人背井离乡,他们一路乞讨,远的一直逃到陕西甘肃等省,从中原到西北,迤俪着一幅长长的饿殍图。
  南岳堤村民田方武:房也冲塌了,麦垛也冲完了,老百姓也没法住了,没法住了,那就有亲的投亲,有友的投友,该要饭去要饭。他没有啥了,他不去要饭?
  蒋介石为逃避责任,决定把这盆脏水泼到日军头上,他发动宣传机器,宣传是日军飞机炸毁了黄河大堤。日本人也不甘示弱,一口咬定是国民党军队自己扒开了黄河。双方一时陷入了一场道义的论战中。
  随着花园口口门越冲越大,下游故道逐渐干涸,黄河水全部从花园口下泄,黄河就彻底改道了。由于没有固定的河道,新黄河滚来滚去,这样在豫、苏、皖三省之间就形成了一个沼泽区,也就是黄泛区。黄泛区从花园口到淮河长约四百公里,宽10公里到50公里不等,最宽处可达80公里。
  1945年8月15日,日本终于投降。而此时的花园口也被扒开了7年多的时间,决口处已经由最初的4米多冲宽到一公里多长,远望已是茫茫一片。抗战刚一结束,蒋介石声称让泛区人民早日回家,做出了堵塞花园口,让黄河回归故道的决定。
  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到1947年3月15日,花园口堵口工程终于成功。历时8年零9个月,横冲直闯的黄河终于回归了故道。
  在大陆时,蒋介石从来不敢承认是自己下令扒开了花园口,后来台湾编写的“抗日战争史”承认了这件事,总算替蒋介石认领了这份历史旧账,但却极力为蒋介石辩解,说成是抗战的需要。不过,无论怎样辩解,“花园口”都是中原人民无法摆脱的噩梦,“花园口”“ 黄泛区”这两个词也成了蒋介石的终生大忌,从来不愿提及。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一)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9258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公允的说:抗日战争的胜利是中华民族共同的胜利。国共两党都为这场战争的胜利,为中华民族的兴亡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对在那场战争中牺牲的先辈,无论他属于何党何派,我们都不可作出任何不敬的言词。因他们的鲜血和生命奠定了今日中国复兴的基础。
  我开此栏只想纠正《一寸山河一寸血》中无视、扭曲、甚至篡改的历史。
  这些集子的开篇语说:
  不能无视、扭曲、甚至篡改过去。要真诚面对历史。
  此话说得很好,但却没有做到。
  片中凡是无视、扭曲、甚至篡改过去的地方,我将一一指正。
  请给我一定时间来完成它。
  第一集《卢沟桥的故事》
  开篇语:
  历史,
  是人类集团生命的活动行程。
  没有人能够自外于这一条来自太古的滚滚长河。
  但对当下而言,
  历史毕竟是属于过去的。
  所以,
  我们尽可以去开创未来、缔造未来,
  却不能无视、扭曲、甚至篡改过去。
  因为历史不论是对的、错的;
  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都已成为定局。
  真诚面对历史,当有助我们敞开心胸,以更宽阔的视野去面对未来。
  第二集《中日战争的源头》
  此集主要讲述:1868年起,日本励精图治,而中国在腐朽的清政府统治下,日益衰落。巨大的差异,引起日本窥视中国的狼子野心。
  第三集《民初乱局》
  此集中指 苏俄指使海军局代局长李之龙,阴谋诱押蒋介石赴俄。
  然而,陈公博在《苦笑录》中记录下此事的蹊跷之处。
  此事件的两位涉案人物:邓芝龙、欧阳格都未经审讯,而被放出。
  陈公博问邓芝龙怎么回事,邓说:是接到蒋介石秘书电话,将中山舰调进广州,二天后又调出。他也不知怎么回事。
  陈公博问欧阳格怎么回事,欧阳格说:是20日凌晨,接到蒋介石副官的传令,要立即逮捕邓芝龙的。
  反而蒋介石在此事变中,从共产党手中夺回海军军权,又从汪精卫那里夺得广州的政权。
  中山舰事件的两位涉案人物因未经审讯而被放出。因此没有任何可以确证的文件资料。
  然而在《民初乱局》中采纳没有任何实证的蒋系一说,显然不是严肃地真诚面对历史,而有篡改历史之嫌。
  在此,我只想问一句:蒋介石既已将此案涉及的两位人物抓获,为何不作个审讯笔录,判定邓芝龙、欧阳格两人之中谁真正有罪?还是都无罪,有罪的另有其人?
  (欧阳格在抗战期间,任海军江阴防区司令)
  此集还有隐瞒历史之弊!
  只说:蒋介石下令清党并逮捕共产党人。
  然而,仅仅是逮捕而已吗?为何不讲出真实的历史:数千共产党人的人头落地?!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
  片中谈到北伐军大破吴佩孚于汀泗桥,没有提到此役是由叶挺率领的共产党人组成的北伐先遣团所打。倒是在第四集提到叶挺的南昌暴乱。显然没有公正的展示历史。
  片中谈到蒋介石率军北上,出兵济南。遭日军袭击,国民政府派蔡公时交涉,却被杀害的五三惨案。蒋介石含痛忍辱绕道北上。
  然而,1949年,共军渡江进入南京时,同样发生了帝国主义列强干涉中国内政的一幕。
  当时英舰“紫石英”号炮击渡江共军,共军当时同样开炮还击,击伤英舰,迫使英舰停靠南京码头。英舰挟持一艘客轮才逃出长江。
  两党两军在同样遇到帝国主义列强武力干涉时,所采取的作法真有天壤之别。
  谁是中国新生的希望所在不是很清楚吗?
  第四集《危机与生机》
  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日本侵华,吞并东北的野心逐渐膨胀。
  第二部分:中国内战不已,蒋介石提出:“攘外必先安内”的由来。
  第三部分:918事变,日本占领东北的过程及中国依赖国际公理的困窘。
  “中国共产党于民国十年成立于上海。当初由于党员太少,必须借助国民党的组织与力量才能发展。所以像陈独秀、李大钊等人便向中山先生请求,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国民党原以加强革命力量为念,于1921年正式通过容共。没想到从此便埋下了内忧不断的祸根,而没有过过一天安宁的日子。中共从头便是以[靠行]的方式起家的。所以他们对借力使劲,制造矛盾,从中渔利的本事非常内行。”
  这段话足以证实国民党不敢正视历史,进而歪曲历史。共产党是由于党员太少,必须借助国民党的组织与力量才能发展吗?
  显然,历史不能证实这句话。1927年,中共由于国民党的大屠杀,损失了大量的干部,特别是那些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崭露头角的干部。又经历了从1927年起的多次围剿,然而中共却仍然发展起来了,原因是什么?简单一句[靠行]起家就能掩盖吗?
  中共不是[靠行],[靠行]者一旦失去依靠便要完蛋。中共是因为所提出的纲领、政策符合广大劳苦民众的需要,获得了占人口大多数的农民的支持,得以发展壮大的。
  陈独秀、李大钊等人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意味着仍然是共产党人,共产党保留是一个独立的政党。孙中山先生为什么会同意这个特殊的条件呢?
  国民党在组建之初,就是由多个团体组合而成,内部帮派林立。特别是辛亥革命后,各色人等涌入国民党,大多数人并非是真正的革命者,国民党有右倾化的趋势。而共产党则是组织严密的左翼政党。孙中山先生将共产党人引入国民党,就是希望平衡国民党内左、中、右的力量,同时也减轻中国两个革命政党可能的冲突。然而,1927年的屠共,使这两个政党彻底地丧失了互信,走向对立。也使孙中山先生的希望化为泡影。国民党之所以有今天,全拜1927年的屠共所赐。
  “中央从1930年底开始到31年7月,对中共进行了3次围剿。。。。1932年3月,蒋委员长复职,6月15日召开庐山会议,会中重申‘先安内后攘外’的政策,并制定了剿共的方针。”
  1931年918事变,日本已占据了中国的东北三省。1932年6月不敢收复失地,执意要打剿共的内战。当时中共在瑞金已提出放弃前嫌共同抗日的主张,蒋先生充耳不闻,真有“宁予倭寇不失家奴”的精神啊!
  “这个时候,来到延安的中共军队还不到一万人,但是他们和张学良来自关外的东北军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变化。此一变化改写了中国人的历史。”
  仅仅轻飘飘的一句“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变化”,就能掩盖这个“改写了中国人的历史”重大事件的根本原因吗?
  第五集《乾坤一变》
  1927——1937年,国家建设的黄金十年。
  “后来因为西安事变,而造成了整个局面[拖不下去]的窘境,于是一场不能打的仗,也就不得不打了。”
  在《剑桥中华民国史》中专门有关于这一时期成就的一章:国民党政权的成就。现将若干段落抄录如下:
  到1936年末,蒋介石已经巩固对全国较大地区的政治控制——中国本土18个省中,仅有7个保持基本自治——从而为一个可行的政治制度奠定了基础。然而,他为取得政治控制所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他坚决依靠武装力量,不仅使国家受到生命财产的重大损失,而且把这个政权的注意力从迫切需要社会、经济及政治的改革转移开去。
  1934年稻米收获量低于1931年收获量的34%;大豆几乎下降36%,小麦下降7%。棉花是当年唯一超过1931年水平的主要农作物。国民生产总值中,农业产值从1931年的244.3亿元下降至1934年的130.7亿元(时价)。这些数据在细节上不完全可靠,但是,当时目击者的报道证实了农村严重贫困,特别是在1934年和1935年。
  田弘茂在《国民党中国的政府与政治,1927—1937年》的第168页写到: 蒋介石在1935年的评估却能反映一般状况:
  “政府开支日见增高。每当计划出笼,新税又起。附加税常随需要加于正税之上,又创各项杂税。有时,[地方当局]随意逐户征集不明之税。税目繁多。民众税负沉重大受其苦。”
  “首先让我们看看当时国内的舆情。话说日军自从占领东北四省之后,又企图染指华北。先是拢络殷汝耕,成立冀东伪自治政府。1935年12月11日,中央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派宋哲元为委员长加以制衡,并受命与日方斡旋。但这件事被人误解,以为华北真的要步东北的后尘[特殊化]了。于是便引发了12.9和12.26两次大学潮。...学潮带动了全国澎湃汹涌的抗日浪潮。...这股浪潮,显然已非警察所能应付得了的了。这只是1935年底的事,我们已经有[很难拖下去]的深刻感受了。事实上,这种状况还拖了一年。到第二年的12.9,又爆发了一次学潮周年的街头运动。那回相去西安事变只有三天。”
  这种拖不下去的感受,是来源于日寇的步步蚕食呢?还是来源于民众的抗日情绪?
  “再看中共,....但和共军正面对峙的正是他所率领的子弟兵东北军。然而此刻的东北军,已经被那种长时间背井离乡的愁绪,磨光了他们的作战意志。”
  东北军并没有磨光了作战意志,而是只想战死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与红军死拼,当然不愿死在他们认为不值得拼命的地方而已。东北军瓦解以后,有相当多的士兵加入了八路军。
  1945年8月11日,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对以下部队发出进军东北的命令:
  “为了配合苏联红军进入中国境内作战,并准备接受日满伪军的投降,我命令:
  一、原东北军吕正操所部,由山西、绥远现地,向察哈尔、热河进发。
  二、原东北军张学思所部,由河北、察哈尔现地,向热河、辽宁进发。
  三、原东北军万毅所部,由山东、河北现地,向辽宁进发。
  四、现在河北、热河、辽宁边境之李运昌所部,即日向辽宁、吉林进发。”
  以上这四支部队都是东北军的底子,他们在敌后与日军整整拼杀了八年,终于打到了回家的日子。东北军的作战意志磨光了吗?
  “单看1935年11月紫罗镇(应为直罗镇)之役,(东北军57军两个师与红15军团发生遭遇战)论战力红军远不如国军,但一曲[松花江上]和[团结抗日]、[自己人不打自己人]的两句口号,却彻底击溃了东北军。这种情景,和张子房当年在九里山上[悲歌散楚]如出一辙。”
  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中共政治攻势的威力,也看到了人心所向、军心所向。顺其所向而立,逆其所向必败。
  从画面上看,明明写的是[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一寸》篡改为[自己人不打自己人]。
  须知[中国人不打中国人]的政治打击力度要比[自己人不打自己人]高得多,
  “紫罗镇一役,师长牛元峰、何立中以及他的参谋长裴焕彩自杀,两个师有八个团长,其中六个也自杀了,只逃回来一个,另一个名叫高福元的,被共军俘虏。连同其他被俘官兵五千余人,则受到了共军的[礼遇]和洗脑。洗脑的内容既无马列思想,也没有阶级斗争,只有一句话:[团结抗日,打回老家去!]。这些人后来被释放回来的时候,便成了东北军中,中共统战的尖兵。”
  说得真好哇!!!东北军人心中最挂念的是自己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儿女,日夜期盼的是打回老家去!这是军心所向,民心所向。凡符合国家、民族利益的政策,做法都是统战的利器,想人民所想,做人民所愿,就是被共党所“统战”。凡逆人民所想,拂人民所愿,危害国家、民族利益的,即为反共尖兵!
  只可惜了那些军官们,服从命令的准则与复国仇家恨的愿望发生了极大的冲突,在这沉重的精神压力下,他们只好选择自杀来解脱。
  关于西安事变能和平解决的原因,蒋永敬的分析是对的。
  当时中共、张学良等人均无能号令全国团结抗战的政治能量,而蒋先生的地位决定了他有这样的政治能量。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中共必须放弃与蒋介石算清血账的想法,而力主和平解决。这有点像辛亥革命武昌起义时,缺乏将领,起义士兵用枪逼着黎元洪当统领一样。黎元洪当时并无反清的想法,却当上了义军统领。
  在西安事变之前,中共已认识到当前最大的危机是“亡国”,国家民族的利益是抗日救亡。因而改变了对蒋介石的态度。以下见《国共两党谈判通史》92页。
  1936年4月9日,毛泽东、彭德怀在山西“东征”前线致电主持中央日常工作的张闻天.指出;“目前不应发布讨蒋令”,“我们的基本口号不是讨蒋令.而是抗日令”。
  1936年8月10日,中共中央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国共两党关系、统一战线问题。会议决定:放弃抗日必反蒋的口号,实行逼蒋抗口的方针.以推动蒋介石联共抗日.使国民党政府走向抗日道路。
  9月11日,中央书记处向党内发出《中央关于逼蒋抗日问题的指示》、指出:
  “目前中国人民的主要敌人.是日本帝国主义,所以把日本帝国主义与蒋介石同等看待是错误的,‘抗日反蒋’的口号,也是不适当的。”“在日本帝国主义继续进攻,全国民族革命运动继续发展的条件下,国民党中央军或其大部有参加抗日的可能。我们的总方针应是逼蒋抗日。”
  1935年底,蒋介石与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谈判后,便积极着手与中共取得联系。就在这时,他的亲信、南京政府驻苏使馆武官邓文仪提交了一份有关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王明在共产国际“七大”的发言摘要,使他了解到了中共关于建立反日统一战线的政策。因此,他立即指令邓文仪迅速返回莫斯科与王明进行接触。...邓文仪对王明说:蒋先生看到你在共产国际“七大”的发言及有关文章后,于是决定同中共谈判。接着,邓文仪按照蒋介石提的旨意提出了国共再次合作的三项条件:(略)
  1936年1月,国民党派出特使董健吾密赴延安,在西安受阻。张学良电询南京,核实他的使命后,派骑兵护送到中共所在地瓦窑堡。
  根据周恩来的建议、毛泽东、张闻天、彭德怀等经过研究后、于3月4日至电博古转董健吾,表示中共“愿与南京当局开始具体实际之谈判”.并提出谈判条件如下:
  “(一)停止一切内战,全国武装不分红白,一致抗日;
  (二)组织国防政府与抗日联军;
  (三)容许全国主力红军迅速集中河北、首先抵御日寇迈进;
  (四)释放政治犯.容许人民政治自由;
  (五)内政与经济上实行初步与必要的改革”。
  这是中共中央向南京政府当局第一次提出联合抗日的具体谈判条件。
  尽管董健吾的陕北之行极为机密,但仍为阎锡山所知晓。他致电责问宋子文.并认为这是南京联合共军打晋军。
  受蒋之命.陈果夫、陈立夫也指派其亲信曾养甫等寻找与中共联系的渠道。1935年11月,曾养甫找到他早年在天津北洋大学的同学湛小岑,简单明了地嘱托他“打通共产党关系”。
  1936年8月27日,张子华携带曾养甫的信及同国民党武汉电台联系的密码到达陕北。31日、周思来给曾养甫复信表示:“亟愿与贵方负责代表进行具体谈判。”同时商议:“倘兄及立夫先生能惠临敝土.则弟等愿负全责保兄等安全。万一有不便之处,则华阴之麓亦作为把晤之所。但弟身外出安全,须贵方代为策划。”9月1日,又给陈果夫、陈立夫写信,对他们联共抗日之举给予了赞许,信中写道:“黄君从金陵来,知养甫先生所策划者,正为贤者(指陈果夫、陈立夫)所主持。……敝党数年呼吁.得两先生为之振导,使两党重趋合作.困难转机,实在此一举”,希望他们向蒋介石“更进一言,立停军事行动,实行联俄联共,一致抗日”。
  这就是片中周思来给陈立夫一信的来历。
  9月20日,张子华带着周恩来的两封亲笔信,风尘仆仆赶到广州,一并交予曾养甫。27日,曾养甫约张子华商谈,说南京方面代表北上恐惹人注意,希望周恩来飞往香港或广州与之会谈。第二天,张子华将这一情况电告中共中央。10月8日,中共中央复电表示:周恩来可以飞住广州谈判,但国民党政府必须做到以下两点;
  (1)须坚持民族立场,立即准备抗战、万不可再作丧失领土主权之让步;
  (2)立即暂行停止进攻红军。
  曾养甫获悉来电后,立即办好了周恩来南来的护照,请张子华速送陕北、同时要他向中共转达国民党的四点承诺:“(1)苏维埃区域可以存在,(2)红军名义不要改联军,待遇与国军同;(3)共产党代表公开参加国民大会;(4)即派人具体谈判。”
  10月14日,张子华急速赶到西安,向叶剑英作了汇报。第二天.叶剑英将这些情况电告中共中央。中共中央从这四点承诺中认为国民党有些谈判诚意,又获悉蒋介石10月16日到西安的消息。于是要张子华与国民党交涉,请蒋介石派飞机到延安接周恩来到西安与蒋直接谈判。实际上.蒋介石此时不仅缺乏谈判诚意.而且还想重走军事”剿共”的老路,因而周蒋谈判未能实现。
  9月底,中共中央开始起草《国共两党抗日救国协定草案》。10月初、该草案正式形成。《草案》阐述了两党合作的必要性和合作的步骤、方法及组织形式等问题。实际上是中共中央初步确定的国共谈判方案。10月14日,潘汉年携带此文件及上述信件到达上海,就任“中共上海办事处”主任。10月22日、毛泽东致电潘汉 年,告知南京已同意他会见陈立夫。11月7日,毛泽东致电潘汉年,通知他以中共正式代表资格与陈立夫谈判。
  1936年11月10日,潘汉年与陈立夫、张冲在上海沧州饭店正式举行会谈。国民党方面的条件明显的是“收编”,潘汉年指出中共的立场是合作,决不是“收编”。谈判僵持。
  同时,中共中央对蒋介石国民党并不抱任何幻想,一方面作出适度让步,努力促成国共谈判;另一方面则决定以军事粉碎蒋军的进攻,迫使蒋介石真正回到谈判桌上来。1936年11月18日,红军一、二、四3个方面军领导人发布《关于粉碎蒋介石进攻的决战动员会》。21日,在彭德怀的指挥下,即取得山城堡战役的重大胜利,歼灭胡宗南部一个整旅又两个整团。粉碎了蒋介石围歼红军于西北地区的狂妄计划,对促成国共继续谈判和国内和平的实现起了重要作用。
  1936年11月16日,陈立夫邀请潘汉年到南京谈判,谈判仍无结果。11月22日,毛泽东、张闻天复电潘汉年通报了中央的策略:“从各方面造成停止进攻红军的运动,先酝酿,然后发动,一处发动,到处响应、以此迫蒋停止剿共,此是目前抗日统一战线的中心关键。”
  1936年12月12日,张学良、杨虎城发动了“西安事变”。事变当日.张、杨联名向全国发出通电,提出了抗日救国八项政治主张:
  (1)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各派共同负责救国,
  (2)停止一切内战;
  (3)立即释放上海被捕之爱国领袖;
  (4)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
  (5)开放民众爱国运动;
  (6)保障人民集会结社一切政治自由,
  (7)确实遵行总理遗嘱;
  (8)立即召开救国会议。
  充分表明张、杨完全是为了整个国家民族的前途,要求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才不得不发动此事变,“对介公为最后之诤谏,保其安全,促其反省”。
  为了进一步研究处理西安事变的方针。中共中央于12月19日召开了政治局会议。毛泽东在会上强调指出:“目前问题主要是抗日问题.不是对蒋个人的问题。”“我们主要是要消洱内战与不使内战延长。”张闻天在会上提出:“我们的方针应确定争取成为全国性的抗日,坚持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方针。”“我们应尽量争取时间,进行和平调解。”根据会议精神,中共中央在当天向党内发出的指示中,表明了解决西安事变的基本方针,即“坚决停正一切内战一致抗日的组织者与领导者的立场,反对新的内战,主张南京与西安间在团结抗日的基础上,和平解决。”
  12月22日,宋子文、宋美龄等飞抵西安。在宋氏兄妹的开导下、蒋介石权衡利害关系,开始采取合作态度。他委托宋氏兄妹作为他的全权代表与西安方面谈判,并暗示愿改组政府,三个月后召开救国会议,改组国民党,同意联俄联共。同时他提出,对于商定的条件,以“领袖人格”保证执行而不作书面签字。
  12月23日上午,南京方面与张学良、杨虎城、中国共产党三方面举行正式谈判。南京蒋方代表是宋子文。在基本8条谈妥后,周恩来于24日晚与蒋介石直接面谈。在《周恩来选集》73页中有以下记述:
  蒋介石向周恩来作了三点表示:
  (1)停止剿共,联红抗日,统一中国.受他指挥;
  (2)由宋子文、宋美龄、张学良全权代表他与中共解决一切;
  (3)他回南京后,周恩来可直接去谈判。
  1936年12月28日,毛泽东代表中共中央发表《关于蒋介石声明的声明》,针对蒋介石在12月26日发表的《对张杨的训词》,公布了蒋介石所允诺的条件。要求蒋介石不打折扣地实践诺言,真正做到“言必信,行必果”。
  1937年1月8日,中共中央和苏维埃中央政府发出《为号召和平停止内战通电》、坚决要求南京当局立刻下令停止军事行动,召开全国救国会议,使国内和平立即实现。通电指出:
  “蒋先生应挺身而出,制止祸国殃民之内战重新爆发。……因为蒋先生曾经担保中国内战不再发生,这次事变对于蒋先生之政治人格与其‘言必信,行必果’之格言,实为重大之试验。”
  “1936年12月26日,当委员长安全回到南京的时候,举国欢腾的热忱是令人感动的。自从1926年北伐以来,蒋委员长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全国团结力量的震撼!但是[先安内后攘外]的既定政策却因此而改变。”
  这个举国欢腾的热忱是因为蒋委员长安全回到南京呢?还是因为蒋接受了中共的主张“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呢?
  蒋委员长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全国团结力量的震撼,这个震撼所表达的意愿是什么?显然不是[先安内后攘外],而是“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二)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1626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第六集《最后关头》
  “1935年11月12日,他在国民党五全大会中发表著名的[最后关头]演说,同时提出:‘和平未到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亦决不轻言牺牲!’...这篇演说相比于23年,在[敌乎?友乎?]一文中,苦劝日本悬崖勒马的用心,虽然是一致的,但在态度上,则强硬多了。他强烈暗示日本,中国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篇讲话,使中共认识到蒋介石还是要抗日的。从此从政治口号中去掉了‘反蒋抗日’,变成了‘拥蒋抗日’。
  “田中内阁在他主持的[东方会议]中...所谓[田中奏折],.....从历史角度看,基本上就不存在其真伪的问题。重点是自从民国18年,南京的[时事月报]首先披露了这份文件,把日本千万言难尽的侵华阴谋,浓缩于[田中奏折]四个字之中,而成为激发当时国人同仇敌忾的传播利器。这一点,蔡智堪还是功不可没的。”
  “1932年,日本在东北成立伪[满州国]。第二年,由于国联拒绝承认,日本便退出了国联。1936年底,再退出与英美签定的[海军限备条约]。”
  7.7芦沟桥事变
  “219团全体将士,凭着简陋的武器和血肉之躯和敌人在小小的宛平城苦战了23天,他们以鲜血揭开了八年抗战的序幕。一吐九一八以来,积压在胸口的一团闷气。”
  “1937年7月17日,蒋委员长在庐山宣布:芦沟桥事变是我最后关头,我国坚持最低限度立场,但仍希望日本悬崖勒马,不要酿成大错。但日本不予理会战斗持续进行。”
  “1937年8月22日,军事委员会颁布命令,正式收编红军为国民革命军第8路军,后来改为第18集团军。...历经十年围剿的中共红军,从此换上了国军的制服,领取国军的粮饷和给养。”
  这3万人的粮饷在40年即停止发放。
  “如果说这是自1924年,中山先生容共以来,国共之间的第二度合作,是共赴国难的大势所趋。却也可以视之为国民党另一次灾难的开始。”
  话确实可以这么说。在国难面前,共产党摆脱了国民党的公开打压,由此获得了与国民党平等竞争的机会。在共赴国难的过程中,虽然国民党掌握着国家的政治、经济、军事等资源,共产党几乎要白手起家。但谁在抗日战争中表现得更好,谁就能获得人民更多的支持。
  若当时国民党能在国家危急关头,放弃一党之私。切实落实中山先生“平均地权”的国策;扶持民族资本,而不是摧残民族资本;实行民主政治,将所有爱国政治团体拉在自己周围。战后的竞争,谁胜谁负,实难预料。
  “南口一役,国军伤亡人数达一万五千余人。”
  平型关战斗
  “9月25日,我军分五路出击,其中第五路是林彪的115师。林部袭击了日军的一个辎重队,摧毁汽车80余辆,最后和友军共同攻占蔡家峪和小寨。28日,日军后援部队赶到,我军被迫后撤,放弃了平型关。”
  当时,郭宗汾的71师并未按作战计划准时出击,给日军留下了反扑的机会。气得督军续范亭将军要阎锡山查办,后来不了了之。
  郭宗汾部六个团于半夜出发,两纵队经涧头、迷回分进合击,不意遭到团城口、鹞子涧日军攻击。团城口、鹞子涧本为高桂滋师防守的一部,但高桂滋谎报军情,暗将团城口、鹞子涧弃守,而大本营并不知情。致使郭部仓促受敌,部队混乱,且被分割压缩于不利地形。
  后八路军携平型关之战的余威,攻击东泡池之敌。东泡池日军粟饭大佐只有两个大队,一千余人,大部分兵力正在团城口、鹞子涧向郭部攻击,在八路军的压迫下,日军经团城口突围而出。
  围歼战就在蔡家峪和小寨旁边打的,战前这两地并无日军,战中,从包围圈中突出的日军在这两处被八路军再次围歼。国军的当面之敌是东跑池的1000多日军,郭宗汾的71师没有向东跑池出击。
  “有关平型关之役,曾经服役守军杨爱源部队的周国煌说:‘这个18集团军,共军跟他接触的,就是在蔡家峪这个地方来周旋过。他是袭击他。因为有人说平型关大捷,事实上我们可以这样想,我们不说它真的假的,大捷不大捷。因为红军的作战啊,这个毛泽东有所谓战略的思想,他说:宁打运动战,绝不打阵地战。所以真正说是平型关的防守作战啊,共军并没有出力。运动战在外面周旋周旋,是在那一带,是有的。但是,那构不成什么大捷。’”
  “由此我们可以认定,平型关之役确实是一次成功的突击战,与中共大肆宣扬的[大捷],有一段蛮大的距离。但是,我们必须肯定,在那么艰苦的日子里,能有这么点好消息,对民心士气的影响。”
  25日晨,日军第5师团第21旅团第3大队及辎重部队1000余人,乘汽车100余辆,附辎重大车200余辆,被115师围于平型关地区。日军第5师师团长板垣征四郎得知所属部队将被围后,急令其在蔚县、涞源的第42旅团速向平型关增援,均被第115师独立团和骑兵营阻击于灵丘以北和以东地区。被围于小寨至老爷庙之间的日军,在6架飞机的掩护下,以密集队形再次猛攻老爷庙及其附近地区,企图杀出一条生路。由于敌我短兵相接,日军飞机也无能为力,其反扑复被第686团击退。随后,第686团集中全力,在第685团和第687团各一部配合下,全歼了被围日军。13时,战斗结束。当日黄昏,第343旅向东跑池一带日军出击,由于国民党军未按预定计划出击,致使歼灭东跑池日军的计划落空。
  此战,击毙日军精锐板垣师团第21旅团1000余人,击毁汽车100余辆,马车200辆,缴获轻重机枪20余挺,长短枪1000多支,及其他大批军用物资。这是中国军队第一次全歼日军,也是全国抗战以来所取得的第一个大胜利。粉碎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在抗战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此战还粉碎了“八路军不打阵地战”的鬼话。115师以3个团的兵力打围歼战,以师独立团和骑兵营在灵丘打阵地战阻击日军。运动战中的围歼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必需靠外围的阵地战来获得必须的时间。没有必要的阵地战,则不可能实现围歼战。
  正确的说,八路军是以运动战为主,阵地战为辅。阵地战是为运动战创造战机,赢得必要的时间才会使用,而且必须不惜代价的守得住才行。
  毛泽东的《论持久战》,被白崇禧浓缩为“以空间换时间,积小胜为大胜”。然而,以空间换时间,在两党的理解上却有很大的差距。在国民党这边,理解为节节抵抗的消极防御。而在共产党这边,则为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以大范围的机动,寻求有利的战机,积极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从作战指导思想上来看,中国军队在装备上处与劣势,节节抵抗式的作战,必然带来巨大的伤亡,而巨大的伤亡必然对士气产生消极影响。处与劣势的军队要保持士气不缒,必须要有胜利。而这胜利不是靠硬碰硬的死拼来获得,因为弱势军队是做不到的。胜利必须靠正确的战略战术来获取,也就是以地形,时间上的突然性等弥补装备上的劣势。在总体上,我方处于劣势,但我军则应依靠积极的机动,以局部的绝对优势来获得胜利。
  这两种战略战术的指导思想,谁更符合中国军队的实际状况,谁优谁劣,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平型关之围歼战进行中,担任阵地阻击战的杨成武独立团在灵丘以东腰站顽强阻敌援兵,毙伤300余人。在阻击任务完成后撤离。
  此战,八路军以3个团(4000余人)的兵力全歼日军1个步兵大队、一个辎重大队(1000余人)。日军极为顽强,全部拼死。另以1团加1营的兵力阻击日援军,毙伤300余人。
  反观国军,以6个团(约9000人)的兵力出击日军2个大队(1000多人),竟被反制。
  第七集《淞沪会战》上
  第八集《淞沪会战》下
  第九集《喋血长空》
  第十集《失去海岸线的勇士们》
  第十一集《南京保卫战》
  第十二集《南京大屠杀》
  第十三集《徐州会战》上
  第十四集《徐州会战》下
  在以上各集中,我看到了国军将士拼死杀敌,为国捐躯的战斗记述。我的外祖父(黄埔军校毕业)时任上尉连长,就是在淞沪会战中阵亡的。在那些身影中自然就有我外祖父的身影。
  然而,虽然将士忠勇、军心可用,却难掩指挥失当(徐州会战除外,那却是杂牌军的主功)。
  我不禁要问:从1931年918事变起到淞沪会战的7年间,日本亡我之心全国皆知,国府为这注定要发生的战争作了军事准备了吗?
  满片都在强调国军装备与日军相差悬殊,只好用士兵的血肉之躯与日军的战车火炮死拼。然而,国军的那些苏械师、德械师与日军的战力相差不远,它们都到那里去了?为何不见这些师的踪影?
  《一寸河山一寸血》是真实地讲述了历史?还是有所隐瞒?
  第十五集《大迁徙》
  从1931年918日军炮击沈阳北大营开始,一直到1945年8月抗日胜利为止。这十四年间,中国人历经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迁徙。此一行列之庞大,路程之遥远,地区之辽阔,时间之漫长,在人类史上都属罕见!这次大迁徙当在一千万人以上。
  然而,其中国军的黄河决堤,水淹三省制造的难民;以及河南由水旱蝗汤所制造的难民至少要占一半以上。
  小常识性错误:孙运璿谈到用骡子拉拖车运机器,而画面上出现的却是小毛驴。(通常拉车用马骡、不用驴骡。驴骡体形小,不耐长途重荷,主要用于乘骑)
  台北外双溪的故宫博物院存有一万六千箱古物,都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
  片中词:“青年永远都是一个国家的希望,在大迁徙的行列中,他们是最耀眼亮丽的一群,也是最克苦耐劳简朴可爱的一群。年轻人的可贵之处在于他们心头存有无尽的希望,只要有希望,什么环境都难不倒他们。在战火中他们相伴成长,完成学业。”
  第十六集《武汉会战》
  这里侨报记者马树礼所提到的“范长江”,当时是著名的新闻记者,后来任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社》社长。而马树礼后来任国民党中央党部秘书长,也是本片的制作者之一。
  此集指出日军兵分三路进攻武汉,中路由徐州沿淮河东逼武汉,东路出南京沿长江南岸,由南向北进攻武汉,北路从郑州沿平汉线由北向南攻击武汉。
  在谈到武汉附近的战略地形时,地图上将大别山脉画小了,将武汉以北画成了平原。实际上,大别山脉向西延伸至桐柏山区,大别山位于豫、鄂、皖三省交界地带,近东西延伸。西段主脊高度不大,多在800~1000m之间,东段主脊狭窄高峻,有一系列超1000m的陡峭山峰,就是地图上所画部分。平汉线在大别山脉的西段穿过,鄂豫交界的武胜关车站就在山区之中。武胜关附近山势险峻,为下鄂入豫的必经之处,咽喉要道。
  片中在解释黄河决堤的决策时说:“在当时对国军而言,这三个月可是要命的九十天。因为华北这一路日军,假如顺利的沿着平汉路南下,先驰得点攻陷武汉。那么从皖南强行军西奔的国军精锐部队,势将被安庆西上和武汉东下的两路敌人歼灭于大别山下与长江之滨”
  对于此句,我有不同意见。武胜关附近山势险峻,铁路、公路有几处穿山洞而过。以人力凿穿山洞之处,皆因为山势险峻,道路无法左右迂回之故。日军的坦克、装甲车在这种地形下使不上劲,若在山洞处的山顶及洞后布置重兵,极难正面突破。
  从东绕行,就要绕过大别山东段,从合肥再向南至长江北岸,与从徐州出发的日军走同一路线。
  从西绕行,则必须先向东北,走唐河,下枣阳,过随州,经孝感,西逼武汉。这一路,日军的最大困难就是补给。
  所以,北线进攻之敌的主要任务是牵制性作战,意图吃掉河南的国军部队。因为在河南平原上的国军部队被东、南、西三面高山阻隔,很难逃逸。其中邱清泉的战车部队在当年只有经武胜关的一条铁路,若被日机炸毁山洞,就无路可逃了。
  事实上,进攻武汉的主攻日军就是沿长江进攻的日军部队。绕过黄泛区的日军仍然是向西攻击到信阳为止,并未向南攻击退入山区的国军部队。
  武汉会战双方兵力为:国军117个师,总兵力达110余万人。日军九个师团,一个旅团,一个支队,35万余人左右,实际一线作战部队20余万人,战略预备队15万人。
  这一次吸取了南京的教训,先行要无关人员撤离。
  冈村宁次的106师团和波田支队从安庆到湖口打了一个月,应该说国军打得不错。然而老兵的回忆却是败笔。在德安,薛岳的倒八字阵,2个半月,歼敌101、106两个师团3万多人(在大陆的记载中是1万多人,按说伤亡达60%以上的部队,已经失去进攻能力,如何能在1个月后重占德安?)
  《武汉会战》歼敌10万7余人,国军伤亡达22.5万余人。比淞沪的3.6:1已大有进步了。
  这次战役,在大陆的记载稍有不同,但歼敌人数与伤亡人数是相符的。
  在这里,日军挖坦克履带上的泥浆稻草的画面在《长沙会战》中又出现一次。
  第十七集《战时文化》
  《热血歌》
  热血滔滔
  热血滔滔
  像江里的浪
  像海里的涛
  常在我心头翻搅
  只因为耻辱未雪
  愤恨难消
  四万万同胞啊
  洒着你的热血
  去除强暴
  《抗敌歌》
  中华锦绣江山
  谁是主人翁?
  我们四万万同胞
  强虏入寇逞凶暴
  快一致永久抗敌将仇报
  家可破
  国须保
  身可杀
  志不挠
  一心一力团结牢
  拼将头颅为国抛
  此歌让人热血沸腾。但是却很难上口。
  我试着唱了几次,感觉“强虏入寇逞凶暴,快一致永久抗敌将仇报”这两句很难将词句唱清晰。
  《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发出最後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保卫黄河》
  风在吼。
  马在叫。
  黄河在咆哮。
  黄河在咆哮。
  河西山冈万丈高。
  河东河北高梁熟了。
  万山丛中,
  抗日英雄真不少!
  青纱帐里,
  游击靳逞英豪!
  端起了土枪洋枪,
  挥动着大刀长矛,
  保卫家乡!
  保卫黄河!
  保卫华北!
  保卫全中国!
  《空军进行曲》
  尽瘁为空军
  抱国把志伸
  遨游昆仑上空
  俯看太平洋滨
  看五岳三江雄关要塞
  美丽的锦绣河山
  辉映着无敌的机群
  缅怀先烈
  莫辜负创业艰辛
  发扬光大有赖我空军之人
  同志们努力、努力
  矢勇矢勤
  国祚皇皇万世荣
  左看右看,不管怎么看。这首《空军进行曲》不像抗日战争歌曲,倒有点像日本皇军的空军歌曲。特别是“国祚皇皇万世荣”这句,若不加解释,恐怕多数人会认为出自日本。
  王珏回忆说:“我记得周恩来对我们讲过一句话,就是说,国民党不了解文艺的重要,也不晓得如何运用文艺,看我们的。这句话,老实讲的话,今天还在我的耳根子里头绕。”
  刨去那些攻击共产党的语言。我们可以看到,本片是如何用画面证实周恩来这句话的正确性。
  有一幅画面中,两个士兵在墙上写标语,写的是:...队是老百姓的队伍。
  各位,猜猜看,写标语的士兵属于谁的部队?
  在当时谁的部队是刻意要把自己宣扬成是老百姓的队伍?
  陶涤亚回忆道:当时一个最有名的街头剧叫:[放下你的鞭子]
  王珏回忆说:我记得有一次,好像是[放下你的鞭子],演员演得都不是演员了,那都是真情毕露了,演得让老百姓居然拿起扁担来,要去打那个演员。
  姜瑢也说:...[放下你的鞭子],这个我都演过。
  这个街头剧就是共产党文宣部门的杰作,该片在谈到抗战文艺时,着重谈到了[放下你的鞭子]这个街头剧。可见影响其深远。
  [放下你的鞭子]最早出现在山西,后来扩散到华北、山东、江浙。遍及沦陷区及周边战区,在重庆和西南地区禁演。
  王珏的回忆说老百姓居然拿起扁担来,要去打那个演员。其实还发生过台下的士兵开枪打死台上演地主的演员之事。
  该剧从剧情上看,持鞭打人者为地主,被打者为贫苦农民,剧中的政治诉求为:放下你的鞭子,不要打自己人,让我们一起打日本鬼子。
  其实,该剧还含有更深的政治隐寓。共产党一直以贫苦农民的代表自居,在苏区开展过打土豪分田地。而国民党是反对分田地的,被视为地主阶级的代表。因此,该剧造成的政治影响是使国民党军中那些贫苦农民出身的士兵不愿将枪口对着共产党。
  从本片将[放下你的鞭子]作为抗战时期的典型剧目提及来看。你不得不承认“国民党不了解文艺的重要”,共产党文宣工作的厉害。
  姜瑢:“那时候情绪非常的高啦,就是抗日的情绪是第一,所以因此大家对于物质方面一点都不在乎的啊。”
  片后,一群老太太看着歌稿,唱[大刀进行曲]。我不否认她们听过这首歌,但若说在当时,她们经常唱这首歌,我是决不相信的。因为,这首歌极易上口,我五音不全,会唱的歌没几个,但可以不用歌稿,将[大刀进行曲]完整的唱出来。
  补遗:
  [放下你的鞭子]作者
  吕骥
  1909年4月生,2002年1月逝世。湖南湘潭人。中共党员。
  1937年到延安,参加筹建鲁迅艺术学院。1945年到东北开展工作。新中国成立后,在中央音乐学院工作。创作了《放下你的鞭子》、《自由神》、《抗日军政大学校歌》、《开荒》、《大丹河》、《凤凰涅槃》、《祖国颂》等大量声乐作品。著有《民间音乐论文集》
  历任鲁迅艺术学院副院长,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名誉主席。
  最后以《五月的鲜花》歌词作为本节的结尾。
  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
  鲜花掩盖了志士的鲜血,
  为了挽救这垂危的民族,
  他们曾顽强的抗战不歇。
  如今的东北已沦亡了四年,
  我们天天在痛苦中熬煎,
  失掉自由更失掉了饭碗,
  屈辱地忍受那无情的皮鞭。
  敌人的铁蹄越过了长城,
  中原大地依然歌舞升平,
  “亲善睦邻”啊卑污的投降,
  忘掉了国家更忘掉了我们。
  再也忍不住这满腔的愤怒,
  我们期待着这一声怒吼,
  吼声惊起这不幸的一群,
  被压迫者一起挥动拳头!
  吼声惊起这不幸的一群,
  被压迫者一起挥动拳头!
  第十八集《烽火桃李劫》
  西南联大校歌
  万里长征,辞却了,五朝宫阙,
  暂驻足,衡山湘水,又成离别!
  绝彻移栽桢干质,
  九州遍洒黎元血。
  尽笳吹弦咏诵,
  在山城,情弥切....
  抗日军政大学校歌
  黄河之滨,
  集合着一群,
  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
  人类解放,
  救国的责任,
  全靠我们自己来担承。
  同学们,
  努力学习, 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我们的作风!
  同学们
  积极工作,
  艰苦奋斗英勇牺牲,我们的传统!
  像黄河之水,汹涌澎湃,
  把日寇驱逐于国土之东!
  向着新社会,
  前进!前进!
  我们是劳动者的先锋。
  片中说:在延安,中共的教育政策和中央是南辕北辙的。他们的抗大和鲁迅艺术学院,目的都在争取青年资源,为[革命]储才。自然谈不上什么自由学风了。但中共的包装做得很好,因此也吸引了不少年青人。
  中共的教育政策确实在为革命储才、为打到日本侵略者、建立新的中国储才。中共并非包装做得很好,而是做得实在。在抗日军政大学里,中共的重量级人物亲自任教师。毛泽东任抗大教育委员会主席兼政治委员,林彪任校长,刘伯承任副校长。
  抗日军政大学是什么类型的学校?
  抗日军政大学与黄埔军校、陆军大学属于同一类学校,所不同的是抗日军政大学不仅培养军事人材,也还要培养政治人材(政府官吏)。我不知道黄埔军校、陆军大学是不是有着与中央大学、西南联大同样的自由学风。
  至于延安鲁艺,那是一个艺术学院,若没有自由学风,那怎么能有抗战期间在全国独树一帜的版画?若有人收集抗战期间的版画,我敢说有80%左右出自延安鲁艺。鲁艺的学生编制小剧目也是最活跃的。
  片中的这种比较是不适当的,属于有意歪曲历史真像。
  西点军校的自由学风显然是比不上麻省理工,能证明西点军校的教育是扭曲的吗?
  如果要比,那也应当是军事院校对军事院校;艺术院校对艺术院校才是。
  本片既然谈教育。那我就补充一下延安的教育。
  这就涉及延安在抗战中的地位。
  延安作为八路军的后方,在抗战期间,没有向前线输送一粮一草,一枪一弹。延安输出的是人,是受过军事、政治教育的人,这些人构成了华北战场上对日作战的中坚力量。
  中国人民抗日军政大学(简称抗大)的前身是抗日红军大学。
  1936年6月创办于陕北瓦窑堡,“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形成,为适应培养全国范围的抗日干部的新任务,变将校名“红大”改为“抗大”,校址随党中央迁到延安。
  毛泽东为抗大制定的教育方针是“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朴素的工作作风,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毛泽东为抗大第三期同学会成立时的题词,《陕甘宁边区教育资料选编》。)
  抗大的校训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
  毛泽东等中共党的领导人经常到抗大去讲课,毛泽东的许多著名论著如:《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策略》、《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实践论.矛盾论》等都是给抗大学员的讲演。
  当时在抗大任教的还有很多著名的教授和学者,如艾思奇、何思敬、徐懋庸等。
  抗大的主要课程有政治课、文化课和军事技术课;教学的主要原则是“少而精”、“理论与实际并重”、“军事与政治并重”。
  除了学习外,学员们还积极参加生产建设,第三期的学员,不到半个月就开出了170多个窑洞,解决了全校近2000人的上课和住宿问题,还修出了一条三千米的“抗大公路”。1939年一年内,抗大学员开垦荒地一万七千余亩,生产粮食一百余万斤。
  (《战火中的大学》,人民教育出版社1982年版,40页)
  在陕甘宁边区影响较大的学校还有:
  培养行政干部、民运干部和文化工作干部的陕北公学;
  培养抗战艺术干部的鲁迅艺术学院;
  陕北公学合并而成的延安大学;
  培养医务人才的医科大学;
  培养军事人才的军政学院;
  培养民族干部的民族学院等。
  在晋察冀边区有抗战建国学院、白求恩卫生学校;
  从政治、经济、军事的立体空间来看华北战场的情形。共产党组织了各种民众团体,构成紧密的社会体系,抗日民主政府就像在这个体系中的根,源源不断地向作战的军队提供后勤保障。延安输出的人就是使这个构架得以高效运作的基础。
  延安在中国近代史上的重要地位在于,它是中国新生力量的源泉。
  下面我将毛泽东在抗大的一篇讲话摘录下来,也让台湾的网友认识一下抗大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学校,可以和黄埔军校比一比。
  ========================
  在抗大应当学习什么?
  (一九三八年四月九日)
  诸同学不避艰苦,从很远的地方,风尘跋涉,来此学习,这种精神,这种决心,是很好的。....你们在这里学习的时间很短,只有几个月,学不到很多的东西,不像别的大学可以学几多年,但你们可以学一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就是学一个宗旨,这个宗旨也就是全国的全中华民族的宗旨——抗日救国。这是我们学校的总的方针,也是全国人民的要求。具体地说,你们在这里应当学到以下几样东西:
  首先是学一个政治方向。政治方向可以有许多不同的方向,你们要学一个正确的政治方向,这就是要打日本、怎样打日本、为什么日本帝国主义一定能打倒的正确的政治方向。其次要学一个达到及完成这种政治方向的工作作风——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必得有这种作风才能达到及完成以上的政治方向。再次是要学点战略战术。抗大是军事学校,要学做一个军人,学点军事本领。.....总之,你们在这里要学到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加上灵活的战略战术。有了这三样东西,我们便能够最后战败敌人。这是第一。
  第二,你们在这里要学做干部。单是干部不能战胜敌人,没有干部也不能打败敌人。要干部去发动组织广大的人民,把成千成万的人民变为有组织的队伍;没有组织便没有力量要战胜日本帝国主义,没有这广大的有组织的队伍是不可能的。你们不论在前方后方都要发动民众、组织民众,从政治上从军事上去组织他们。.....你们要把握紧正确的政治方向,经过你们传播这政治方向于广大的人民,教育他们,组织他们。.....使他们都明了中国怎样而且一定能够打败敌人,使这个政治方向成为全国人民的政治方向。同时你们也要传播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使广大民众都能坚定地不动摇地与任何困难奋斗。.....你们要教育全国人民,使他们都不怕困难,而且能克服困难,这样一定能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你们更要以灵活的战略战术教育广大的民众,使他们都知道而且都会打日本。组织全国人民,训练全国人民,是要靠你们这些干部的。所以第二你们要学做干部。
  第三,你们还要下一种决心。你们从很远的地方辛辛苦苦地来延安学习,我看是已经有了决心的。什么决心呢?延安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你们来此一不为升官,二不为发财,那末远道来此,究竟为什么呢?无疑的是为了抗日救国,所以你们是有抗日救国的决心的。.....现在你们吃小米饭、爬清凉山的决心是有了,但你们将来还要去“拖牛尾巴”,抗日战争的征途上困难还很多,你们要下一个更大的决心——不怕任何艰苦向前迈进的决心!抗日战争是持久战,不是一年半载可以解决的,而且将来还要建设新的中国。.....你们要为中华民族的解放,为建设新中国而永不退缩,勇往直前,要坚决地为全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奋斗到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全国四万万五千万同胞,不是为了自己的家,而是为了四万万五千万同胞的家,牺牲一切。所以第一个决心是要牺牲升官,第二个决心是要牺牲发财,第三更要下一个牺牲自己生命的最后的决心!现在你们牺牲升官、发财及吃小米饭、爬清凉山的初步决心是有了,但没有最后的决心是不够的,你们更要有为四万万五千万同胞牺牲自己贡献生命的决心!
  当时的中央大学学生王作荣说:我们也知道哪些同学是共产党,哪些同学是同情共产党的。那么大家都很佩服的不得了,都说啊,这是左倾的、前进的人物。这些是共产党的份子。那么你要说是国民党的,大家就骂,都骂他们。这实在是一种偏见嘛。
  为什么在中央大学的学生中出现这种偏见呢?片中可没讲。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三)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7556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第十九集《中期抗战》
  1938年11月25日,军委会蒋委员长在南岳招开军事会议,他从战略与政略的观点,把对日战争划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始自卢沟桥、松沪、徐州、武汉会战到岳阳沦陷为止。而把将要面对的战事划为第二阶段。
  蒋中正充满信心的说:“第二期抗战,就是我们转守为攻,转败为胜的时期......”。他在会中指出:日军攻下武汉未能即刻发动对长沙与南昌攻势的原因的时候说:“这不是他们的战略上没有算到这一着,事实上是力量已用尽......由于这一事实可以证明敌人决不能消灭我们,而反证我们可以击溃敌人的侵略。”
  《论持久战》毛泽东 1938年5月26日
  中日战争既然是持久战,最后胜利又将是属于中国的,那末,就可以合理地设想,这种持久战,将具体地表现于三个阶段之中。第一个阶段,是敌之战略进攻、我之战略防御的时期。第二个阶段,是敌之战略保守、我之准备反攻的时期。第三个阶段,是我之战略反攻、敌之战略退却的时期。三个阶段的具体情况不能预断,但依目前条件来看,战争趋势中的某些大端是可以指出的。客观现实的行程将是异常丰富和曲折变化的,谁也不能造出一本中日战争的“流年”来;然而给战争趋势描画一个轮廓,却为战略指导所必需。
  第一阶段,现在还未完结。....这一阶段我所采取的战争形式,主要的是运动战,而以游击战和阵地战辅助之。阵地战虽在此阶段之第一期,由于国民党军事当局的主观错误把它放在主要地位,但从全阶段看,仍然是辅助的。...
  第二阶段,可以名之曰战略的相持阶段。第一阶段之末尾,由于敌之兵力不足和我之坚强抵抗,敌人将不得不决定在一定限度上的战略进攻终点,到达此终点以后,即停止其战略进攻,转入保守占领地的阶段。此阶段内,敌之企图是保守占领地,以组织伪政府的欺骗办法据之为己有,而从中国人民身上尽量搜括东西,但是在他的面前又遇着顽强的游击战争。游击战争在第一阶段中乘着敌后空虚将有一个普遍的发展,建立许多根据地,基本上威胁到敌人占领地的保守,因此第二阶段仍将有广大的战争。此阶段中我之作战形式主要的是游击战,而以运动战辅助之。...此阶段的战争是残酷的,地方将遇到严重的破 坏。但是游击战争能够胜利,做得好,可能使敌只能保守占领地三分之一左右的区域,三分之二左右仍然是我们的,这就是敌人的大失败,中国的大胜利。那时,整个敌人占领地将分为三种地区:
  第一种是敌人的根据地,
  第二种是游击战争的根据地,
  第三种是双方争夺的游击区。
  这个阶段的时间的长短,依敌我力量增减变化的程度如何及国际形势变动如何而定,大体上我们要准备付给较长的时间,要熬得过这段艰难的路程。这将是中国很痛苦的时期,经济困难和汉奸捣乱将是两个很大的问题。...这个第二阶段是整个战争的过渡阶段,也将是最困难的时期,然而它是转变的枢纽。中国将变为独立国,还是沦为殖民地,不决定于第一阶段大城市之是否丧失,而决定于第二阶段全民族努力的程度。如能坚持抗战,坚持统一战线和坚持持久战,中国将在此阶段中获得转弱为强的力量。中国抗战的三幕戏,这是第二幕。由于全体演员的努力,最精彩的结幕便能很好地演出来。
  第三阶段,是收复失地的反攻阶段。收复失地,主要地依靠中国自己在前阶段中准备着的和在本阶段中继续地生长着的力量。.....这个阶段,战争已不是战略防御,而将变为战略反攻了,在现象上,并将表现为战略进攻;已不是战略内线,而将逐渐地变为战略外线。直至打到鸭绿江边,才算结束了这个战争。第三阶段是持久战的最后阶段,所谓坚持战争到底,就是要走完这个阶段的全程。这个阶段我所采取的主要的战争形式仍将是运动战,但是阵地战将提到重要地位。
  这样看来,战争的长期性和随之而来的残酷性,是明显的。敌人不能整个地吞并中国,但是能够相当长期地占领中国的许多地方。中国也不能迅速地驱逐日本,但是大部分的土地将依然是中国的。最后是敌败我胜,但是必须经过一段艰难的路程。
  毛泽东先生在1936年7月16日与美国记者斯诺先生的谈话中指出:
  我们的战略方针,应该是使用我们的主力在很长的变动不定的战线上作战。中国军队要胜利,必须在广阔的战场上进行高度的运动战,迅速地前进和迅速地后退,迅速地集中和迅速地分散。这就是大规模的运动战,而不是深沟高垒、层层设防、专靠防御工事的阵地战。
  这并不是说要放弃一切重要的军事地点,对于这些地点,只要有利,就应配置阵地战。但是转换全局的战略方针,必然要是运动战。阵地战虽也必需,但是属于辅助性质的第二种的方针。在地理上,战场这样广大,我们作最有效的运动战,是可能的。
  如果我们集中兵力在一个狭小的阵地上作消耗战的抵抗,将使我军失掉地理上和经济组织上的有利条件,犯阿比西尼亚的错误。战争的前期,我们要避免一切大的决战,要先用运动战逐渐地破坏敌人军队的精神和战斗力。
  在战争的过程中,中国能俘虏许多的日本兵,夺取许多的武器弹药来武装自己;同时,争取外国的援助,使中国军队的装备逐渐加强起来。因此,中国能够在战争的后期从事阵地战,对于日本的占领地进行阵地的攻击。
  日本在中国抗战的长期消耗下,它的经济行将崩溃;在无数战争的消磨中,它的士气行将颓靡。中国方面,则抗战的潜伏力一天一天地奔腾高涨,大批的革命民众不断地倾注到前线去,为自由而战争。所有这些因素和其他的因素配合起来,就使我们能够对日本占领地的堡垒和根据地,作最后的致命的攻击,驱逐日本侵略军出中国。
  毛泽东先生在这里将抗日战争分为三个阶段:防御、相持、反攻。
  并指出:
  第一阶段应以大踏步的运动战为主,以游击战和阵地战辅助。
  这个战略无疑是正确的。在1946——1947年以得到了验证。可惜,国军以他的素质,无力实行这样的战略。
  第二阶段的作战形式主要的是游击战,而以运动战辅助。毛泽东先生说“要熬得过这段艰难的路程。这将是中国很痛苦的时期,经济困难和汉奸捣乱将是两个很大的问题。”
  第三阶段才是收复失地的反攻阶段。这个阶段所采取的主要的战争形式仍将是运动战,但是阵地战将提到重要地位。
  从战争阶段性的划分;每个阶段的战略原则、战术指导;以及即将遇到的严重困难、问题都作出了高瞻远瞩的论断。我们现在重读一遍《论持久战》,就会发现,历史的发展在许多方面与毛泽东的在抗战初期的论断有惊人的相似。这就是伟人光辉的地方,相形之下,蒋先生的光辉则要暗淡得多。
  在这里,我们还应看到一点。毛泽东所强调的战胜日本侵略的主要因素在于:“中国自己在前阶段中准备着的和在本阶段中继续地生长着的力量”。他看到了胜利的因素在于中国自己,是能依靠中国自己的力量战胜日本侵略者。这与国民党几乎依赖外国力量,不相信中国能独立取胜,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两国交战,所牵涉的层面至深且广。战斗的行为、现象,甚至阶段性结果,都只能说是冰山的一角。那么在水面下,那看不见的冰山,又隐藏了什么呢?现在,我们不妨从几个不同的层面,来看看国家在渡过初期抗战后的处境。”
  1。经济的困境。国府失去了沿海城市区和海关,收入减少了大半。但支出却大幅度增加了,首先是军费,要维持1400万人,其次是教育。
  2。再来看外交。“我们再从国际关系的角度来看。中日战争在国际间绝非是一个单独事件。... 我们都不断的努力着争取国际友人的同情与奥援。但这些努力所得来的只是令人寒心而已。”
  “英国,更不用说了。民国29年,竟听命日本,在我国海运港口尽失的状况之下,封锁了我对外交通的唯一管道——滇缅公路,达三月之久。回想抗战初期,我们为了争取一点点时间,每每要付出数以万条人命的代价。而现在,他们随随便便就把你卡死了,这种罔顾人命落井下石的绝事,只有高喊[人权]、[崇尚和平]的[先进]国家才做得出来。”
  “ 由此可见,在那段时间内,政府在外交上的处境实非孤立所能形容,因为我们还受尽了国际上的无情打击、戕害与扼杀。今天我们在此重提往事,无意去勾起什么新仇旧恨。只是希望後人能够记取这段历史的教训,体认国家积弱的悲哀。并看清现实国际社会互动的本质。我们该牢记的是∶本来,在西方的字典中就没有儒家所崇尚的[义]字的同义语。”
  这段话可以说是鲜血凝成的经验。
  3。政治
  “在如此恶劣的状况之下,我们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有勤修内政一途了。”
  4。军事
  第一战区,河南部分。司令官卫立煌
  第二战区,山西、陕西部分。司令官阎锡山
  第三战区,苏南、皖南、浙、闽。司令官顾祝同
  第四战区,两广。司令官张发奎
  第五战区,皖西、豫北、鄂南。司令官李宗仁
  第八战区,甘、宁、青、绥。司令官朱绍良
  第九战区,鄂南、湘、赣西。司令官薛岳
  第十战区,陕西部分。司令官蒋鼎文
  苏鲁战区,苏北、山东部分。司令官于学忠
  冀察战区,河北部分及察哈尔边区。司令官鹿钟麟
  这里面隐瞒了第六战区,第七战区。
  “在历史中,本来就没有独立的事件,因为它是交错接踵而来的。走入历史的森林,对一个现象而言,假如我们不能全盘的、综合的加以观察与衡量,就可能是真像残缺模糊,见树不见林了。如果你要刻意断章取义,那么整个历史便会因而被扭曲。”
  第二十集《风云诡谲》
  片中语∶因为,任何指数一旦跌落谷底,只要不崩溃则必然会有起色。置诸死地而未死,则显然还有生机。这便是当时中国的处境。
  这确实是当时中国的处境,若是小国,早就亡了。正是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日本吞不下,中国才有生机。
  本片主要谈了两件大事∶长沙大火及汪精卫叛国
  长沙大火。使两千多市民在睡梦中被火焰吞灭。
  长沙大火是国民党焦土政策的牺牲品。
  焦土政策的初宗是好的,但决不可滥用。防止物资资敌应是拆毁军需物资及可资敌的战略物资,需要放火烧居民的房屋、医院么?
  防止物资资敌,有两种战略∶焦土抗战和坚壁清野
  国民党在国统区实行焦土抗战,不能不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当时确有许多人支持。花园口决堤後,数百万民众哀嚎遍野,仍不能自省,乃至长沙大火。令人叹息。
  反观共产党在敌後控制区实行的是存粮于民、坚壁清野。发动民众将棉花运进山,粮食埋于地。拆毁铁路的轨道及枕木都抬走埋藏。这样,使战争资源,日寇取不到,而又能安定民心,为我所用。
  若当时,国民政府能疏散民众到广大乡村,并发动民众将铜铁等器物等可能资敌财物埋藏起来,改用陶瓦之器;将粮食分散于民众保管,并教以埋藏的技术。民众为保护自己的财产必当尽心竭力,又何至于要焚城之举?
  焦土抗战实乃双刃剑,能给敌产生一时的困难。但对己方而言,造成大量的难民,破坏了生产力的恢复,其伤害却是长远的。
  国民党之所以要实行焦土抗战,追其根本原因,实是不能充分相信民众,不能发动民众之故。国民党虽高喊∶全民抗战,却又害怕民众。实际却是叶公好龙。
  长沙大火的最高责任者,在大陆另有版本。
  《长沙大火的真相》 http://worldwar2.myrice.com/jiemi/dahuo.htm
  蒋介石从武汉撤退後到达衡阳,于11月7日到达长沙。此时的长沙,已成为日寇沿粤汉路南下进攻的目标。蒋介石亲自布置长沙撤退一事,对湖南省主席张治中等人说∶“敌人来了,你们长沙怎么办?”
  不等张治中回答,蒋介石又明确指示∶“还有什么可思索的,都用火烧掉,我们不能住,也不能叫敌人来住。┅┅不论粮食器材,凡不能带走的东西都用火烧掉。这是大家不可忘了的事。”蒋介石离开长沙後,11月12日委员长侍从室主任林蔚打电话给张治中,传达蒋介石关于在长沙实行“焦土政策”的决定。
  不久,张治中又接到蒋介石发出限1小时到达的密电,电文是∶“长沙如失陷,务将全城焚毁!望事前妥密准备,勿误!”
  根据蒋介石的指示,张治中布置长沙警备司令丰悌、省保安处长徐权负责执行。张主席说得很明确∶“须在我军自汩罗撤退後再下令开始行动。”而且还详细布置说,开始行动时,必须先发空袭警报,使居民躲避,等到再放紧急警报时,再开始行动。
  因此,蒋介石在长沙实行“焦土政策”虽说方式不当,但明确指出是“长沙如失陷”时行动;张治中是说在往北70余公里外的汩罗江防线被攻破、空袭警报、紧急警报时再行动。然而国民党军队的纪律、法制观念一向十分淡薄,具体执行者根本没有认真理解蒋、张指示的具体时间要求。
  酆悌之死,也另有一说。
  上海大屠杀时,周恩来被酆悌部下所捕。然而酆悌及部下几位团长都是黄埔毕业生,周恩来任过他们的老师。酆悌前去看望之时,发觉部下几位团长面有惊慌,但他仍然装作不知。同意由他们解押,以至放走周恩来。此事後来被戴笠密报蒋介石,因而蒋介石不再信任酆悌,由侍从室调任长沙警备司令。
  而周恩来在长沙大火後,受国府所命,调查长沙大火真像。周恩来在报告中极力为酆悌开脱,并将原稿交张治中叁酌。结果,周恩来开脱之为,适得其反,反促使蒋介石决心杀掉酆悌。而徐昆;文重孚则是冤枉为酆悌陪斩。
  第二十一集《烽烟再起》
  第二十二集《长沙会战》
  第二十三集《在北风中出击》
  民国28年底,全面总攻击的发起。一方面是长沙之役击退敌军所带来的信心,一方面也是成长于恶劣环境中的国军将领充分了解敌我当今状态的结果。
  昆仑关战役
  但这一战的意义却是非同小可的,因为它是淞沪以来,我军第一次在攻坚作战中得到了胜利。
  第二十四集《突出封锁线》
  第二十五集《火拼大江中游》
  枣宜会战。国军37个师,日军3个师团、2个支队,约10万人。军事委员会指示:避开日军进攻锋芒,以小股部队狙击迟滞,并分向山地退避,而后截其后路以消灭敌人。
  国军以四个集团军的兵力,包围枣阳之敌。5月30日,日军终于在重重包围中,向南杀出了一条血路,但是在黄龙垱和方家集,却遇上张自忠的部队。5月8日在新街接敌,9日北进峪山,11日圆部倾力围攻,连战五昼夜,直到16日,张将军身中数弹,为国捐躯。74师也都在南瓜店附近的十里长山,为国家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日第3师团还是13师团?)6月14日,宜昌陷落。
  在大陆,对张自忠将军的忠勇一直都有很高的评价。
  在《血铸中华》中关于这一役的记载
  http://cyc6.cycnet.com:8090/xuezhu/qhwar/c...d=2404&pageno=1
  ★主办:共青团中央 中国社科院
  1940年5月1日,日军第十三师团配战车20余辆、飞机40余架,由钟祥北进,向中国第三十三集团军阵地攻击。守军利用地形与敌激战。至8日,日军先后攻占长寿店、田家集、丰乐、张家集、新野。此时,第二十九集团军向敌之侧背猛击,第四十一军也堵击日军北进。在信阳方面,日军第三师团、第四十师之一部击退刘汝明第六十八军及池峰城第三十军各一部,攻陷明港、狮子桥及小林店,至7日,又攻陷桐柏、唐河县城,并向枣阳进发。第三十一、第二集团军和李仙洲的第九十二军分路向日军侧击、尾追,8日收复唐河,9日收复新野。在随县方面,敌第三十九、第六师团之一旅待两翼包围完成,于5月4日开始向第十一集团军阵地攻击,先后陷高城、安居。第十一集团军主力转移至枣阳附近。这时,唐县正面之敌大举进攻,并以战车由两翼包围。此时枣襄公路被切断,中国军队从枣阳突出包围圈,留一七三师师长钟毅持久抗敌,掩护主力向唐白河西岸转进。至8日,日军攻占随阳店、吴家店,并冲入枣阳,与第一七三师激战。该师寡不敌众,且战且退,节节抵抗。师长钟毅以下大部分在新野县境壮烈殉国,而主力部队却安全撤出日军大包围圈转入外线。5月10日,各路日军会师唐白河畔。此时外翼部队反将日军左右两翼压迫于中央地区,将敌大部反包围于襄东平原地区。第五战区也转入攻势,令第二、第三十一集团军与第九十二师由北向南,第三十三、第二十九集团军由南向北,第三十九、第七十五军由西向东进攻,并以第九十四军进出汉宜路,深入京山、皂市、应城、云梦攻击敌后方联络线,同时鄂东游击部队第七军占领平汉路上的鸡公山、李家寨与柳林车站各据点。至5月16日,第三十一集团军克服枣阳。此役毙伤敌2.5万人以上,缴获炮60余门,马2000余匹,战车70余辆,汽车400余辆,及其他战利品不计其数。其时,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为歼灭退却之敌,亲率总司令部特务营与七十四师主力,赶至南瓜店堵截,适敌大股转回,反攻枣阳并反击张自忠截击部队,张军因兵力薄弱,直到所部伤亡殆尽,张亦重伤阵亡。17日,日军再占枣阳。第五战区部队撤向唐白河西岸,于新野、唐河地区集结。日军重占枣阳后,于襄河东岸集中,拟进攻宜昌。此时由东北抽调第四师团接替襄河以东的防务,以第三、第三十九师团由襄阳、宜城分别渡河,6月上旬陷襄阳,继占南漳。日军第六、十三师团则在汉宜路由汨口、沙岸分渡襄河,与南下之敌会合,向中国军队进攻,连陷荆门、江陵,进迫宜昌。国民党军节节西退,溃不成军,14日放弃宜昌,改取外线态势,于宜昌、当阳、随县、枣阳以北地区布防,监视敌人。这次会战,日军虽占有宜昌,然而始终没有捕捉到中国军队的主力,也未能解除襄樊和大洪山地区对武汉的威胁。是役历时近两月,大小战斗500余次。中国军队在会战中达到了牵制和消耗敌人的目的。
  第二十六集《重庆精神》
  片中语:汪精卫出走的背景也许不单纯,但对抗战前途悲观,显然是其重要因素之一。老实说,当时作如是想的人绝不止汪精卫一个。因为,从科学的观点来评估,我们实在算不出决胜的因子何在?!但是,这个因子却实然的存在着。古人有道[时穷节乃见],这里的节,指的是一种气节。也就是我们今天要谈的[重庆精神]
  片中语:面对这一连串的横逆,一连串落井下石的打击,国民政府作出了坚决的回应:1940年9月6日明令重庆为战时陪都。
  本片将[重庆精神]解释成一种气节,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并将这种精神作为中华民族决胜的因子。
  不屈不挠确实是我们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精神。但是在重庆蒋先生领导的国府是否真的体现了我们民族的这样一种精神呢?
  战后从日本揭露出来的“桐工作计划”(1939年11月)、“钱工作计划”(1940年11月)无疑给了否定的回答,这两个计划都是在汪精卫刚投敌后发生的。同时也证实了当年中共对国民党政府降日的担心,并非无根无蒂、空穴来风。
  对应的中共也宣传“延安精神”。
  什么是延安精神?下面是中共宣传部门的说法:
  延安精神的内涵十分丰富,是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延安时期所培育起来的以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为中心内容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
  延安精神是延安时期共产党人的一种精神风貌、思想品格、道德情操和优良作风,也是中国无产阶级所特有的精神文明。
  延安精神的内在本质是共产主义的理想和道德,其思想基础是实事求是,其最鲜明的特征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而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是延安精神的灵魂,始终贯穿于其中。
  延安精神,是胸怀祖国,心想革命大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延安精神,是廉洁奉公,不为个人、家庭、亲友或狭隘集团谋私利的精神;
  延安精神,是与人民群众甘苦与共、艰苦奋斗、奋发图强的精神。
  在1937年11月27日毛泽东写给其表兄文运昌的信中,鲜明概括地反映出延安的革命精神。信中指出:“惟有合群奋斗,驱除日本帝国主义,才有生路。”我们这里“上自总司令下至伙夫,待遇相同,因为我们的党专为国家民族劳苦民众做事,牺牲个人私利,故人人平等,并无薪水。”(《毛泽东书信选集》,114页)
  延安精神最突出的就是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延安,吃的是小米,住的是窑洞,穿的是粗布,物质生活可谓菲薄。然而,有千千万万的热血青年,不少还是富家子弟,从豪华的大城市,如上海、北京等地,冒着生命危险,冲破层层封锁线,投奔延安,一个根本原因就是延安有真理,有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有坚强的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信念,有高尚的道德情操和新型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之,延安精神,是中国无产阶级所特有的精神文明。
  第二十七集《资源开发》
  片中语:在许多民生物资之中,粮食仍然是最重要的。据估计,后方14个省份的稻米生产,在战前占全国总产量的65%,照讲,战时应该够吃才对。但民国29年秋,重庆的米价却飞涨了两倍多,这一部分和当年欠收有关,但更大的原因是战争带给民众的不确定和不安全的心理影响,该卖的不卖,不该买的也买,于是[囤积应变],使市场形成了严重的供不应求的失调现象。加上奸商哄抬物价,后方经济的阵脚就更稳不住了。
  29年,政府采纳沈宗瀚的意见,实施[田赋徴实]办法。同时对有余粮的人,施行[给价徵购]
  不知为什么,本片没有谈抗战时期的经济“统制”政策。其实日本人对这个经济“统制”政策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因为它使得军心不散,维持了军队的战斗力。
  但我也注意到,国府就像一名蹩脚的武士,在挥舞“屠龙刀”杀敌的同时,也将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割下来。
  我就来谈一谈,田赋征实。
  何谓田赋征实?田赋(国家农业税)原来是以货币形式征收的,1940年,国府不愿收自己发行的法币,改以征收农产品(实物)。
  为何不收法币?原来法币贬值太快。以1937年法币l元的购买力为例,1938年底时约等于战前币值6角,1939年底的仅值战前币值2角8分,到1940年底时降至8分左右,“自此逐降到1943年底只值半分,到日本投降前夕的1945年8月,已只合值战前法币五毫”。
  在第十八集《烽火桃李劫》中,王作荣回忆到:毕业时,我的毕业证上注有欠政府多少钱,这笔钱我都还了。不过还时已经一文不值了。那么,不值到什么程度?假设:1937年1万法币可供3名大学生1天2餐吃一年,到了1945年,就只能供1人吃1餐饭了。
  经济“统制”、田赋征实其本意为防止物价飞涨,稳定供给。在抗战时期,确实保障了军队、政府官吏的供给,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凡粮价上涨,势必刺激工薪上涨的压力,工薪上涨就会带动物价普遍上涨,从而引发通货膨胀的恶性循环。然而国府并非用田赋征实平抑物价,反而对通货膨胀推波助澜。
  1941年,每一元农业税换征2石稻谷,1942年变为每元征收4石稻谷。当时国民党统治区流行的一首歌谣中就有:“市谷一石钱值万,如何官价只二千”的歌词。
  1941年国民党政府提出:“于征实之外,另行办理定价让购,每年参酌各省需要及当时粮价,分省核定征购数量、标准及价格,给付一部分现金,一部分粮食库券及储蓄券于秋收后随同田赋征实,一次征收。各省县级公粮,过去由县自摊派者.亦规定限度,随赋带征”。据粮食部的报告所说,是“近于摊派”。其付款方法是所谓“三七搭成”,即付给三成法币,七成粮食库券或法币储蓄券。粮食库券或法币储蓄券并不能在市场上流通,换句话说,粮食库券或法币储蓄券不能作为第二年的生产准备金。
  一方面,超低价征收,另一方面,剥夺第二年的生产准备金。如此一来,对农业生产的破坏性可想而知。
  田赋征实、征购、征借的“三征”政策,严重损害了农民的利益。三征政策实际上是对农民的掠夺政策,通过这种政策,国民政府从农民手中拿走了其收获物的一半以上。其被夺走的不仅是农民全部的剩余产品,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是维持他们自身生存需要的必需品。如1942年,在田赋较重的四川,每亩收获物的59.5%要被拿走;在湖南,被夺走的农产品占每亩产量的52.79%;云南被拿走的农产品也占到每亩的48%。通过三征,农村的粮食基本上被搜括殆尽。如此一来,虽然军粮、公教人员等非农业人口的用粮得到了保证,但劳动农民却要遭受忍饥挨饿的痛苦,绝大多数劳动农民只能以杂粮、野菜和草根树皮为生,饿死人的事情已是司空见惯。
  片中说,征收是对家有余粮的殷实户所实行。果真如此吗?当时大小地主都以政府增加田赋征实为借口,大肆向农民加租加押。1942年国民党政府行政院曾通令各省说:“耕地租凭契约订定缴纳实物或改缴实物仍不敷完粮者,得请求增加地租”,如果有“争议或佃户抗不交租,得向司法机关起诉”。公开鼓动地主阶级把钱租改为物租,并把赋税的负担转嫁于从事实际生产的农民。(《中国近代经济史》P501)
  不合理的田赋征实和征购额度,造成大量自耕农的破产,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同时由于余粮不足,大量青壮年离开土地投军(有粮吃),使得农业生产人口大幅减少。吃粮的人增加,种粮的人减少,势必第二年又要加重征实和征购额度。
  为什么我说:国府对通货膨胀推波助澜呢?国府以低价强购(统制政策的统购统销),而以8倍以上的价格出售。加上农业生产力的衰退,使粮食更成了稀缺之物,由此带动物价的飞涨。
  当时,法币是国家的统一货币。国统区的通货膨胀同时对沦陷区(汪伪政权)的经济产生重大杀伤力。当时,共产党控制区为了保护边区的经济稳定,被迫发行边币。我们知道发行货币本是国家行为,边币的发行,促使共产党开始考虑管理国家级政府所需的人材,并开始为之准备。
  就个人来说,如果有两种货币,一种天天贬值,而另一种稳定得多。显然,人们愿意接受稳定的货币。因此,边币在华北、山东等地大行其道。
  我们来看一看,当时共产党在它的控制区是如何稳定货币的,同样也是从粮食入手。
  为了鼓励粮食生产。共产党除了开荒、移民、修水利等经济措施外,最主要的是实行减租减息。减租减息的具体办法,在地租方面,一般都实行“二五”减租。不论公地私地,佃种地等,也不论是钱税制、物租制、活租制和死租制(铁板租),一律照战前租额减低25%,如群众要多减时,也可以根据情况或三七、或四六减。减租减息政策从1937年8月正式提出,但受到了地主们的阻扰,他们企图用自耕、出卖、分家等手段来威胁农民,或将租额提高,达到明减暗不减的目的。所以减租减息到了1942年才在各解放区普遍实行。
  通过减租减息使农村阶级关系和土地关系都发生了有利于广大贫苦农民的变化。据太行区15个村的调查,减租减息后,地主和富农的经济地位比之减租前显著下降。地主占有土地的比例,从1942年前的23%降到1944年的3.6%,每户平均占有的土地,由98.6亩降到42亩。贫雇农的经济地位则显著上升,平均每户占有的土地数都有增长,许多上升到中农地位,使中农的户数显著增加,由1942年占农户数的37.8%上升到1944年的55.2%,中农占有的土地则由1942年前的37%增到1944年的60%。(《中国近代经济史》P542 这里的中农就是自耕农)
  所以,当1946年,国民党挥舞着“倚天剑”、“屠龙刀”向共产党猛扑过来时,耀眼的铠甲里面裹的却是一副瘦骨嶙嶙的身驱,他的肉差不多已被自己割光了。反观共产党,手中只有三节棍,但藤甲里面却是一幅壮实的身躯。所以,第一年,共产党只能左闪右躲,第二年,国民党气喘嘘嘘,第三年,国民党连招架之力都难以为继了。
  所以,虽然他们的名气不如出生入死、效命疆场的军人那么响亮。甚至我们连究竟有多少[战士]在经济战线上奋斗都无法统计。但他们对整个民族的贡献,却将永志于抗日战争的青史之中。
  据国民政府行政院农村复兴委员会1934年前后出版的几省农村调查记载,农村捐税的名目各省都有几百种。
  又据天津《大公报》1932年统计,全国捐税的名目有1756种。例如,不种鸦片的有懒惰捐,“大小便有粪溺捐.娶妻的有新婚捐,死人有棺材捐(福建),扫地有垃圾捐,以及过路钱,交通税,五花八门,不一而足。”特别是强迫人民种鸦片和重抽鸦片捐税,对人民所进行的毒害和压榨极为残酷。各地军阀争相勒种鸦片。蒋介石为了夺取鸦片税的收入,大肆叫嚷禁烟,实行鸦片专卖,又大规模武装运销鸦片谋取暴利,禁烟的结果,变成了无形的推广种烟。据估计,1932年鸦片产区达17省,面积400万亩.年产鸦片2亿两,捐税在3.43亿元以上。”其他捐税的数量也都在不断增长。
  例如1928年特别是1931年后.地价和农产品的价格都在猛跌。而田赋的征收数额却在逐年增高。江苏武进1925年至1932年七八年间就增加了一倍。田赋附加税,袁世凯统治时还规定不得超过正税30%,但1933年江苏海门、如皋的田赋附加税竞超过正税的二十五六倍。。同时,有些地方还要进行预征。1935年四川的达县、重庆、海南等县均已征至1970——1981年。据统计,1930年至1933年蒋介石政府的税收在除债款外的财政收入中达95%。在蒋介石中央政府的税项收入中,关税、盐税、统税占有重要的地位,而且收入增长的很快,从1928年度的2.59亿元,增加到1936年度的10.57亿元。这三大税源同样被四大家族其及爪牙用来大饱私囊和发动内战。
  第三战区经济委员会1941年出版的《东南经济》4月号中说:“从后方到前方,从东南到西北,弥漫了‘暴发户争购田地’的气氛。后方的农村固然不必举例,凡关心报章的俯拾即是;就是前方的洞庭湖西岸的南县、华容,买田都很起劲,甚至连经手交易收取佣金的人也有成为财主的,由此可以证明地权变动的激增。”
  对国民党统治区土地的加速集中,中国农民银行的官员也曾披露说:自抗战以来,“原有不良之土地制度完全暴露其恶性现象,……如粮食囤积,土地兼并,农民困苦,地价上涨,…加上战时游资流入农村,兼并之风更盛,……卖地者,为受战时经济影响不能继续经营之半自耕农、小自耕农、及坐吃山空的小地主,购地者为因粮价上涨大发国难财者、土劣、富商大贾与满载而归的军人、政客及其他特权阶级等,由是土地逐渐趋于集中。”
  1944年广东省地政局局长高信在中国地政学会座谈会上承认;东江一带5亩以下自耕农.在抗战以来因生活高涨,无法维持,纷纷将土地抵押或出卖,去年(1943年)更抛弃土地逃荒,……现在广东占地万亩的地主却不在少数。又据广西桂林农村的典型调查,1936至1946十年之间,有80%左右的其雇农出卖了土地,这些土地有63%卖给了新兴地主和官僚,再据国民党农产促进委员会1944年对川、桂等11省114个县的调查,佃农半佃农的比重由1936年的57.7%,上升到1944年的62%。
  还可以从中国农民银行四川农村经济调查委员会1941年5月的调查报告和同年粮食部的施政报告得到说明。前一报告说:“万县一带谷租比例,主九佃一者有之,主八佃二者有之,主七佃三者有之,四区多为主七佃三,大概以主八佃二较为普遍”。
  粮食部的施政报告说:“农民终日辛苦所得,大部分要供给地主,这是最不公平的,就四川来说,成都附近一带,因为都江堰水利,田土甚为肥沃,农民所纳田租,最高的竞达收获量73%。其他各地大概要以60%归地主。最近七八个月以来,因为粮价飞涨的结果,四川地主所得,比以前增加了10余倍至20倍。……至农民方面,所得甚微,甚至有不够生活的,其影响生产,实非浅鲜。”
  农业生产陷入日益萎缩的境地。
  关于资金问题。首先,中贫农的农业再生产资金大半被重租重税所消耗。例如1945年4月13日的《云南日报》社论指出昆明附近各县的农民缴了租税后的情况说:“近年来秋收后能够有余粮供一家半年食用的、每村不及一半,过年后还能有存粮供—家3个月食用的,每村更不过数户而已。在此期间,还有种种与时俱至的负担源源而来,迫使农民将存粮出售。于是谷雨—至,连播种都成问题.更逞论日常供食用的米麦……农民自播种起至收获前,因缺乏资本——主要是种种食粮和肥料——被迫忍痛将未来的收成以较现在为尤低的价格预卖给人”。沉重的租税,加上生产成本的提高和高利贷的剥削,使农民更大量地丧失其农业再生产的资金,成为农业生产缩减的重要原因之一。
  据1945年8月19日中央社报导:‘除了部分兵役官员的敲诈和勒索以外,在每千名被征新兵中受虐待致死的竟达840人。”。结果,所有农村壮丁,以及—部分超过或不及役龄的农民全被弄的不能安居乐业。不仅应服兵役的,就是许多应当免去兵役的农民,也经常因为害怕没有保障而逃避抓兵。他们或去城市,或入山林,暂时逃生。兵役和抓丁的结果,造成农民劳力的枯竭。据1941年中山大学农业系在广东连县19个村的调查,所有离村的男子,有38.7%是出外当兵的。那19个村男子连老汉在内共1256人,离村的就达501人。仅一年中,离村成年男子即占总数39.9%。
  抗日根据地的农业经济政策
  第一,开垦荒地,扩大耕地向积。由丁日寇的破坏和天灾的侵袭,使解放区存在着很多荒地。如据晋西北1940年调查,耕地面积仅是战前的84%。;又如1939年大水灾,晋察冀边区被毁良田不下17万坝。而陕甘宁边区在1937年以前由于国民党军队的围攻及水旱灾荒,耕地面积缩小厂8431006亩,仅及全边区可耕地4000万亩的1/5强。因此,开垦荒地就成为解放区增加农业生产的一项十分重要的措施。
  为了提高农民群众开荒生产的积极性,各解放区民主政府颁布了鼓励开荒的优待政策。如陕曾宁边区《优待移难民垦荒条例》规定:“经移民、难民自力开垦或雇人开垦之公地,其土地所有权归移民或难民,并由县政府发给登记证.此项开垦之公地3年免收公粮,经开垦之私荒,依照地权条例,3年免纳地租。3年后依照租佃条例办理,地主不得任意收回土地。”
  又如晋绥边区政府的《开荒条例》规定:“开垦生荒3年内免征公粮,5年内免交地租;开熟荒免征公粮1年.免交地租3年;开河滩地免征公粮5年,5年至20年免交地租。例如1942年3月和9月先后公布的《淮北苏皖边区垦殖暂行条例》和《盐阜区垦荒条例》,规定贫苦农民开垦公荒3年(淮北)或5年(盐阜)免除赋税。开私荒承垦人,3年不交地租有永佃权。各解放区开荒工作都取得了巨大的成绩。在陕甘宁边区,1937至1942年6年开荒约300万亩,增产粗粮50万石。1943年不包括机关部队和秋开荒的开荒数为763276.8亩,1944年不包括机关部队开荒数达1054720亩。”晋察冀边区在抗战8年中,共开生荒393819.9亩,垦熟荒848937.56亩,修滩352446.4亩,加修梯田、改良碱地和平毁敌占沟墙.共在200万亩以上。”
  第二,兴修农利,扩大农田灌溉面积。“水利是农业的命脉”。
  边区抗日民主政府规定:“由早地变成水浇地的增产部分,3年免交公粮。靖边在1942年兴修了5000亩水浇地。全边区1942年新修水浇地27572亩。”在敌后解放区.为了鼓励群众兴修水利,各抗日民主政府也颁布了水利政策,因此.虽然战火连天,仍取得空前的成绩。例如在晋察冀边区在八年抗战中凿井22425眼,浇地125190亩,开新渠3961道,浇地727060亩;整旧渠2798道,浇地304146亩,再加上其他增挑杆蓄水汪等浇地110224亩,共浇地1265601亩。华中解放区的“水利建设成绩卓著”。例如苏北盐阜区在1943年冬1944年春两季5万人开浚的木丰、潭洋、鲁滨等8条河流,共长80里,平均宽3丈,深1.5丈,约23万余土方,受益田达14.5万亩。
  第三。农贷和各行各业的支援农业。为了扶植农业,在极端困难的战争年代里,解放区的民主政府对农业生产进行了尽可能的支援,发放了大量的低利或无利的贷款贷粮。以发展农业生产和调剂农村金融。为使农贷发挥更大的作用。
  《陕甘宁边区农业贷款章程》中规定:在农业生产、农村副业生产、农业供销和农田水利这4类农贷中以农业生产贷款为主,该贷款以勤劳贫苦农民为对象,农村副业贷款以具备生产条件的农户为对象;供销贷款一般以民办合作社为对象,供给农村必需品和运销剩余农产品的周转资金;农田水利贷款也要求经主管建设机关直接贷给生产的农民。不照章执行或转作不正当用途者,分别轻重给以处罚。这些规定说明抗日民主政府的农贷是为了帮助解放区的农业和国民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贷款的利率也低,长期年利1分,短期月利1厘,遇天灾人祸等意外事变,还可请主管机关减少或豁免偿还。在陕甘宁边区从1942至1946年经由建设厅和边区银行发放的农贷达9.9亿余万元。在晋冀鲁豫边区从1940至1945年5年中发放农贷共达134826万元。
  第四,提高农业技术,奖励生产和开展劳动英雄和模范工作者运动。各解放区抗日民主政府颁布了各项具体的法令政策。奖励开荒、奖励兴修水利、奖励植棉、奖励繁殖牲口、奖励劳动英雄以及奖励技术发明创造等等,又都召开了盛大的生产展览会和劳动英雄大会。增加生产力要依靠技术和劳动,当时处在落后的农村,不能不多依靠劳动效率的加强和劳动群众劳动积极性的增高。
  第五,调剂劳动力。除了前面谈到的劳动互助、各行各业和军队帮助等项办法外,陕甘宁边区和敌后解放区还采取了奖励移民,动员妇女、动员“二流子”参加生产和生产放假等项有助于劳动力调剂的办法。关于生产放假,毛泽东总结陕甘宁边区的经验指出:“边区某些家境困难的党政工作人员,应每年允许他们回家2次,每次若干天,从事家庭生产。边区的小学、中学,农忙时必须停课,让学生及本地教员回家帮助生产,这也是调剂劳动力之一法。
  解放区部队机关学校的生产自给运动,是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坚持持久抗战,争取抗战胜利的重要战略性措施.它是在解放区物质条件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进行的。当时陕甘宁边区和敌后各解放区都处于经济落后的广大农村。
  毛泽东指出:“由于是农村,由于是经常被敌人摧残的农村,由于是长期战争的农村,部队和机关就必须生产。由于是分散的游击战争,部队和机关也可能生产。在我们陕甘宁边区,则更由于部队和机关的人数和边区人口比较,所占比例数太大,如果不自己生产,则势将饿饭;如果取之于民太多,则人民负担不起,人民也势将饿饭。因此,我们决定开展大规模的生产运动。”这种生产运动,是在当时“特殊条件下的特殊产物”,“是完全合理并且完全必要的”。八路军新四军这支打仗的军队“要当两支用,一方面打仗,一方面生产。……我们的军队有了这两套本领,再加上做群众工作一项本领,那么,我们就可以克服困难,把日本帝国主义打垮。”
  1943年陕甘宁边区生产自给的总额达财政总支出的64%,取之于民的仅占36%。 1944年边区直属机关15个单位总收入占总开支的比例,平均占51.07%。中央直属机关21个机关,生产共值小米56650.58石,占总开支77%,除自给外。尚节余13236万元(边币)。部队的生产成绩最好,是年自给生产共生产:细粮10万石以上,除去自用部分外,交到粮食局的共86982石,其中部队占63178石,边区系统11982石,中直系统11456石。部队中又以三五九旅成绩最好,是年共生产细粮2万石,除自食外,还向政府交纳公粮,打破了“吃粮当兵”的旧传统,树立了自己动手,艰苦奋斗的新风尚。
  1943年11月29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招待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大会上赞扬是年边区部队机关学校的生产自给说,“边区的军队,今年凡有地的,做到每个战士平均种地18亩,吃的菜、肉、油,穿的棉衣.毛衣、鞋袜,住的窑洞、房屋,开会的大小礼堂,日用的桌椅板凳、纸张笔墨,烧的柴火、木炭、石炭,差不多一切都可以自己造、白己办。……我们的机关学校,今年也大进了一步、向政府领款只占经费的一小部分,由自己生产解决的占了绝大部分;去年还只自给蔬菜50%,今年就自给了100%;喂猪养羊大大增加了肉食;又开设了许多作坊生产日用品”。
  敌后解放区的部队机关生产运动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例如:晋察冀的北岳部队,据1944年11月的不完全统计,经营的土地达61756亩.可收粮1.5万大石以上。早熟作物,仅一、四两个分区和个别机关统计,已收获7.9万斤以上。蔬菜5、6、7三个月共收300万斤以上,其他副业、牧业等生产获利截至7月半已达1899万元个晋冀鲁豫的太行部队同年开荒88l 72.43亩:太岳部队开荒58052亩,产粮25409石,菜4031360斤。
  各解放区,经过减租减息、互助合作,大大激发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和提高了农业劳动生产力,农业生产在大生产运动中得到了迅速的发展。首先是耕地面积的扩大和粮食生产的大幅度增加。例如陕甘宁边区,抗战前耕地面积己缩小至843万余亩,到1945年又增至1521万亩.增长了79.4%。“而且有大量早地改成水田,从1940年到1944年就从23558亩增至4.1万余亩。边区的粮食产量1943年达到184万余担,除当年总消耗162万石外.可余20万招。1944年更达200万担,不仅不再需要吃购进粮,而且有余粮输出。在敌后各解放区也都有不同样度的增加。如晋察冀解放区,经抗战8年的水利建设.新成水田和受益田达2137433亩,仅此一项估计每年增产粮食百万石以上。晋绥和晋冀察冀的太行、太岳分别扩大耕地55、30和22.5万亩,分别增产粮食16万大石、30和11万石。
  J·贝尔登,《中国震撼世界》(纽约:每周评论出版社1970年版)第61页
  太岳地区在抗战的最后几年个,从日占区和国民党控制区收容了20万难民,太行收容了40一50万。贝尔登写道:
  ”河南国统区的100万饥民,渡过黄河来到边区(晋冀鲁豫边区)。据估计,原先十口之家者,其半数多已死在当地,活着的人结伴进入共产党地区以谋生计。”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四)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1814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第二十八集《游击战》
  这一集真是集谎言、隐瞒、歪曲事实之大成者。当然,片中有些语句也是诚实的,如:
  “游击队员在对日作战的过程中,居功厥伟是毋容置疑的。但是,他们的生活处境与作战条件,则又是所有国军部队中最为窳陋的。”
  “在抗战期间,游击战士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为整个战争所作的贡献,可以从这张表上看得出来,根据民国30年(1941年)的统计:日军在中国战场上配置的兵力,[治安]地区比作战部队多出了三个师团又20个独立旅(华北9个师团、12个旅,华东4个师团、4个旅,作战地区10个师团、4个旅),这就是游击部队在敌后发挥牵制作用的具体实证。在此时此地,我们仅以至诚,向那些有名的、无名的英雄们,致以无上的敬意。”
  隐瞒事实真像部分:(这些画面没有说明这些都是中共的武装游击队,反而在片后部诬蔑中共) 几个画面:
  1.在高梁地里行走的游击队员,头扎白手巾。典型的冀中平原装束。
  2.在湖泊中小船上的游击队员,头扎白手巾。这是白洋淀的雁翎队。
  3.从高梁秸杆中钻出的游击队员,
  4.对敌作战的民兵队。
  5.高梁地里头扎白手巾,正在射击的游击队员。
  6.锣敲过后,人们从地里、院子里拿起武器。头扎白手巾。
  7.拿起灶台,现出地道。
  8.片中埋地雷的镜头取自电影——地雷战。
  9.破坏交通,破坏铁路,切断补给线(百团大战中的破袭战)
  10.在砖窑内行动的武攻队员
  以上这些画面,分别取自于(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等反映中共领导人民抗日的影片。
  在游击战区的地图上:五台、太行、吕梁、太岳、都是共产党、八路军的根据地。后来增加的冀察(八路军)、鲁苏(鲁:八路军的泰山根据地;苏浙:新四军的根据地)也是中共军队的地域。
  然而,片中却说:“蒋委员长在南岳军事会议上明确地说:要以三分之一的国军,配备于敌军后方担任游击。事实上,当战事一开始,华北情势逐渐恶化的同时,军事委员会就已经令第一、第二、第五和第八等战区,分别在绥远、山西、豫北、鄂、皖等地据险建立基地,展开游击战了。”
  好家伙,这一下将所有中共军队的作战地域都划归国府名下了,在这些地域的中共战绩自然也归了蒋委员长。末了再骂一句:中共游而不击。篡改历史的恶劣程度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只是不好解释的是:为何抗战胜利之时,这些地区的县级政府全是共产党的?这些地区的军队也全是共产党的?以至到平津等地接受日军投降,需要从后方空运军队?
  只有中条山是国军的游击根据地。在1938年至1941年初的四年中,日军曾先后八次大举进攻中条山,企图打开这道黄河北岸的防线,向黄河以南进犯。日军的八次进攻都碰了个鼻青脸肿,惨败而回。1941年6月10日中条山失守。
  “七七之后,他们几经演变,而组成了东北抗日联军继续作战。直到战争结束,还保有十至十五万之多。其中以赵尚志、杨靖宇、周保中等人实力较为雄厚。可惜赵尚志和杨靖宇都在作战中壮烈殉国。只有他们英勇的故事还留存于白山黑水之间。”
  在片中提到了东北抗日联军,却隐瞒了东北抗日联军的主力都是共产党的部队。
  东北抗日联军共有11个军,人数最多时有4万多人,其中,第一、二、三、六、七等军是在反日游击队(中共满州特委领导)的基础上建立的;第四、五两军是在王德林的救国军、李杜的抗日自卫军余部的基础上建立的;第八、九、十、十一军是在义勇军余部和抗日山林队的基础上建立的。
  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的军长兼抗日联军总司令杨靖宇将军为中共党员。
  第一军于1932年7月,辽宁省磐石县成立,初时有8支步枪,3枝手枪,几十棵手榴弹。3/5是朝鲜族人,2/5为汉族人。
  1932年11月,中共满州特委派杨靖宇来,被推举为军长。杨靖宇任军长兼政委,宋铁岩任政治部主任。下辖3个师1个教导团,共3000余人。
  1936年3月,东北抗日联军第二军成立,王德泰任军长,魏拯民任政治委员,李学忠任政治部主任。下辖3个师1个教导团,共2000余人。
  1936年1月,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成立,赵尚志任军长,李兆麟任政治部主任。下辖10个师,共6000人。
  1936年9月,东北抗日联军第六军成立,夏云杰任军长,张寿篯任政治部主任(代)。下辖4个师,共1500人。
  1936年11月,东北抗日联军第七军成立,陈荣久任军长,崔石泉任参谋长。下辖3个师,共700余人。
  以上各部为中共满州特委所直辖(即在军中建有党组织),主官全为中共党员。非中共满州特委所直辖的部队如下:
  第四军,1936年3月编成,军长李延禄(吉林延吉人。16岁投入东北军,1931年入中国共产党。),政治部主任黄玉清,下辖3个师,共2000余人。
  第五军,1936年2月编成,军长周保中(1927年7月在武汉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副军长柴世荣,政治部主任胡仁,参谋长张建东,下辖2个师,共700余人。
  第八军,1936年9月编成,军长谢文东(投日叛变),副军长滕松柏,政治部主任刘曙华,参谋长于光世,下辖6个师,近1000人。
  第九军,1937年1月编成,军长李华堂,参谋长李向阳,下辖3个师,共800余人。
  第十军,1936年冬编成,军长汪雅臣(193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副军长张忠喜,政治部主任王维宇,下辖10个团,共700余人。
  汪雅臣是东北胡子出身,他的队伍是由反日山林队联合组成,汪雅臣在带领队伍与日伪作战的同时,发现在各种抗日队伍中,只有中共领导的东北人民革命军在斗争中越打越大,越打越强,也只有中国共产党抗日最坚决。他于1935年春,找到了中共珠河中心县委的负责人冯仲云等。汪对冯仲云说,我坚决接受中共的领导,你快把我的部队收编了吧,最好能把我们收编为你们第3军的一部,我跟你们一起抗日到底。冯仲云等经过认真考虑后答复他说:你还是回到五常南山那里去,我们把你的部队编为东北人民革命军的第8军,你看怎么样?汪雅臣说:你们说咋办就咋办吧,我相信共产党。
  1938年开始,日军调集巨大的兵力(70余万,其中围剿东北抗日联军第一军的兵力达30万人)对东北抗日联军进行“扫荡”,并在政治、经济等方面采取极端残酷的手段进行镇压和封锁。东北抗日联军的斗争进入艰苦的阶段,许多优秀将士先后牺牲,部队遭受严重的损失。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进一步加强了对东北的统治,抗日游击战争的形势更加恶化。为了保存实力,坚持斗争,中共满州特委决定把抗联缩编成一个旅,旅长周保中,副旅长李兆麟,下辖4个教导营和一个通讯营,全旅约1700余人,转入中苏边境地区进行整训和学习。
  以上来源《东北抗日联军纪念馆》 http://dbkl.china1840-1949.net.cn
  这里提到东北抗日联军的赵尚志(三路军)、杨靖宇(一路军)、周保中(二路军)
  我将这几位的简历整理如下:
  杨靖宇 :中共满州特委军委书记。
  生于河南确山。1923年到开封读书,期间曾参加爱国学生运动。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后回家乡从事农民运动,组建农民武装。1927年4月参与领导确山农民暴动。6月转入中国共产党。10月组织刘店农民秋收起义后,任农民革命军总指挥,领导开展游击战争。
  1932年秋奉命到南满,按照中国工农红军的经验整编、组建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十二军南满游击队并任政治委员。团结各路抗日武装,创建了以磐石红石砬子为中心的游击根据地。1933年9月起历任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一独立师师长兼政治委员、第一军军长兼政治委员、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总司令兼政治委员等职。在抗击日伪军讨伐的作战实践中,总结提出了"不击中敌人要害不打"、"对当地人民损害大不打"等"四不打"原则和"敌合我分,敌进我退,乘敌之虚,各个击破"的游击战术。
  1934年在瑞金召开的中华苏维埃第二次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执行委员,1940年1月在所部遭日伪军重兵围攻的险恶形势下,组织指挥部队分散突围。在得不到任何粮食补给的情况下,在冰雪山林中只身与敌周旋五昼夜。2月23日在吉林省濛江县三道崴子壮烈牺牲。遗体被日军割头剖腹,发现胃里只有棉絮、枯草和树皮。1946年东北民主联军通化支队被命名为"杨靖宇支队",濛江县改名为靖宇县,以资纪念。
  题外语:本片那几位自称游击战士的人,谈到当时的生活如何苦,可是没有一人提到吃草根、树皮。然而吃草根、树皮几乎是每一支中共游击队都发生过的事。
  赵尚志
  1925年2月,考入哈尔滨许公工业学校。
  1925年夏加入中国共产党。不久被派往黄埔军官学校第五期学习。
  1932年春,曾先后任全满反日总会党团书记,中共满洲省委军委书记。
  1936年6月,被任命为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但因错杀第十一军军长祁致中(山东曹县人,193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受到党内严重处分。
  1942年2月12日在战斗中身负重伤被俘,宁死不屈,壮烈牺牲。
  周保中(1902-1964),原名奚李元,字绍黄,白族,大理市湾桥村人。周保中是著名的东北抗日联军第二路总指挥,抗日民族英雄,优秀的共产主义战士。
  1917年2月,年仅15岁的周保中毅然从军,参加"靖国护法"战争.
  1922.11-1924年他在云南讲武堂学习军事。
  1926年他到广东参加著名的"北伐战争"。
  1927年3月,周保中担任程潜第六军五十六团副团长。
  于1927年7月在武汉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7年12月,他担任六军十八师副师长,在湘、浙、豫等省从事兵运和联络工作。
  1928年底,党派他到苏联莫斯科国际列宁学院学习。
  1941年"九.一八"事变后回国,赴东北参加抗联领导工作。
  从1932年1月到1946年的14年中 ,周保中作为东北抗联的著名军事指挥者和卓越领导人之一,沉重打击日本侵略者的嚣张气焰。他曾5次受重伤,有一次肚子被子弹打穿,肠子流出来,他忍痛用手把肠子塞进肚内,又继续战斗。他曾用刮刀刮去被子弹打烂的皮肉,在不用麻醉的情况下,让人用铁工钳子把子弹拔出来,惊得部下目瞪口呆。他以自己的英勇行为,身先士卒,赢得抗联将士对他的无比信赖和爱戴。
  在14年的抗日斗争中,周保中历任满洲省委委员、军委书记,绥宁反日同盟军军长、党委书记,抗联第二路军总指挥,吉东省委书记、东北抗联教导旅旅长,中共东北委员会委员、书记,东北人民自卫军总司令。
  1950年2月,任云南省军政委员会副主席,省政府副主席,中国人民解放军昆明市军事管制委员会副主任,中共云南省委委员、常委,省政府党组书记,省委统战部长,省民族事务委员会主任,云南大学校长等。
  1952年底,他调任西南军政委员会委员、政法委员会主任兼民政部部长。
  1954年后,周保中相继当选为第一届、第二届全国人大代表,被任命为国防委员会委员,1955年被授予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和一级解放勋章,1956年在中央"八大"上被选为中央候补委员,并担任全国政协一、二、三届常委,国家民族事物委员会委员。
  1964年2月22日,周保中将军逝世于北京,终年62岁。
  抗日女英雄赵一曼
  赵一曼,原名李坤泰。1905年生于四川省宜宾白杨嘴村。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7年赴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期间同陈达帮结婚。1928年她一人回国,于春节后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宁儿”,此后一直带着孩子在上海等地从事党的的秘密工作。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她遵照党的的指示到东北开展工作。
  1935年秋,赴珠河游击区工作,担任中共珠河中心县委委员、特派员和妇女会负责人,中共珠河区委书记。同年秋兼任抗联第三军一师二团政治委员。
  1935年11月15日在同日伪军作战中负重伤,22日被捕,被捕后第10天,被押到哈尔滨伪滨江省警务厅,敌人对其进行严刑审讯,她坚贞不屈,拒不吐实,因她伤处化脓严重,敌人不得不把她送进哈尔滨市立第一医院监视治疗,看守警察董宪勋,女护士韩勇义,都是有正义感的青年,她向他们讲述抗联战士的事迹,争取她们逐渐由同情,羡慕到决心参加抗联队伍,她伤势见好后,她们共同筹划逃离医院,奔赴抗日游击区, 经过周密准备,于1936年6月28日深夜,顺利地逃出哈尔滨, 29日上午7时,伪警务厅得知这一消息,当即跟踪追击,30日晨5时,伪骑警队在离抗联游击区不到20里的阿城县金家窝堡,追上了她们,3人被押回敌警务厅,1936年8月3日于珠河(今尚志)小门外刑场,英勇就义,年仅31岁。
  赵一曼的遗书
  宁儿:
  母亲对于你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遗憾的事情。
  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抗日的斗争,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
  母亲和你在生前是永远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希望你,宁儿啊!赶快成人,来安慰你地下的母亲!我最亲爱的孩子啊!母亲不用千言万语来教育你,就用实际来教育你。
  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为国而牺牲的!
  一九三六年八月二日
  你的母亲赵一曼于车中
  另外一封这样写道:
  亲爱的我的可怜孩子啊!……母亲死不足惜,……母亲死后,我的孩子要替代母亲继续斗争,自己壮大成人,来安慰九泉之下的母亲!……
  ……我的孩子自己好好学习,就是母亲最后的一线希望。
  一九三六年八月二日
  在临死前的你的母亲
  两份遗书字迹刚劲清秀(现陈列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抗日战争馆里)。赵一曼这字字千钧的绝笔浸透着中国共产党人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甘愿献出一切的共产主义精神和大无畏革命气概,表达了一个坚贞不屈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寄予的无限希望。
  《日本人记载的赵一曼被害经过》 http://adchina2000.51.net/cgi-bin/topic.cgi?forum=4&topic=22
  关于第二十八集《游击战》中的谎言
  片中语:“我们分别访问了战时曾在山区作战的前游击战士们。”——开始伪造历史了:
  浙东四明山游击区赵如琳:“中央已经退得远远啦,我们那个...浙江那个地方,换句话说没有国军部队,这都是叫地方部队。县政府嘛,县政府那有军队啊,没有的。只有警察。”
  1941年4月,中共浦东工委领导的抗日武装9000余人分7批渡过杭州湾,到达浙东三北(镇海、慈溪、余姚三县北部)地区。这些抗日武装南渡后,立即与浙江地下党一道,领导和依靠人民群众浴血奋战,打击日寇,逐渐建立起以四明山为中心的浙东抗日根据地。新四军浙东纵队司令员为何克希,是一位著名的将领。
  何克希(1906—1982) 四川峨眉县人。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5年曾在 峨眉县 组织武装暴动,后到上海从事党的秘密工作。抗日战争爆发后,在陈毅等领导下,深入江南 敌后开辟抗日根据地。历任江南抗日义勇军指挥部副总指挥,东路工作委员会副书记,新四军江南指挥部东路司令员,江南行政委员会主任兼地方保安司令员,新四军第六师副参谋长。1942年后任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司令员。解放战争时期,历任新四军兼山东军区第一纵队三旅 政委,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副司令员,第三野战军三十五军政委。建国初期,曾任华东军区 特种兵纵队政委、装甲兵司令员兼政委,南京军事学院装甲系主任。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后先后任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机械工业部部长助理,浙江省政协副主席,五届全国政协委 员。1982年12月17日因病去世。
  察哈尔五台山游击区 李修仁:“因为我们那个没有薪水拿,没有钱嘛,没有薪水也没有薪饷。就是吃老百姓的、喝老百姓的。那么贴个条子给这个村的村长,给我送500斤稻子或500斤面粉,或是武器。那时候在山西有鸦片,那时候日本人有种鸦片。要500斤烟土,烟土你知道就是鸦片啊。...就这样生活。”
  漏出马脚来了,那个年代五台山地区不产水稻,麦子也很稀少。过年时,能吃上一顿饺子的已是富裕户了。你一下要500斤稻子或500斤面粉,让村长从那儿变去?那个年代五台山区以高梁为主要粮食作物,李修仁居然想不到他顿顿吃的高梁。岂不奇怪?这只能说明李修仁是个冒牌货。
  海南五指山游击区 钟天作:“多数都是向敌人拿的啦,所以要打敌人的仓库。”
  很抱歉,1927年,共产党的红军就已经在五指山建立了琼崖支队,从此五指山区就牢牢地控制在共产党的手中。那时日寇还没发动918事变呢?1949年,琼崖支队配合李先念部登岛作战,将薛岳赶出海南岛。
  李修仁还谈到游击队用女孩子色诱日军,钻进炮楼侦察。
  这是一支什么部队?居然向村长要武器?要烟土?
  村长从那里获得武器?是花钱去买来还是杀鬼子夺来?你这游击队是干什么的?
  游击队歌里唱到: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送上前。李修仁居然连游击队的武器来源都不知道!
  进鬼子炮楼侦察,需要用女孩子色诱吗?女孩子进炮楼,必然是群狼宰羊,这是谁的战术?
  事实上,八路军、游击队要端鬼子炮楼,有许多种方法。
  鬼子住在炮楼里,要吃、要烧。这些需要全靠周围村庄的维持会供给。这就是可攻击的弱点。
  游击区的维持会长大多是两面人,有些甚至是共产党指派的。
  借节日劳军的名义,赶上活猪肥羊,挑上几坛烈酒,带着伙夫厨师。能不能进炮楼?
  借送粮草的机会,在粮草中藏上枪支,手榴弹,能不能进炮楼?
  用女孩子色诱,简直是天方奇谈!
  只能有一个结论:这个李修仁根本没打过游击战!
  鲁东崂山游击区 仇肇先:地雷自己做,(访问者:怎么做?)我们有专门会做地雷的。......用土药,铁渣子这个掺进去......
  中国的土火药掺进铁渣子,这样的地雷谁敢搬动?
  抗战期间,钢铁奇缺。除了正规兵工厂生产标准地雷外,游击队和民兵自制的地雷都是石雷、陶雷。有时甚至就在炸药包上堆放小碎石。这些土雷虽然在效能上不如标准地雷,却给了日本鬼子最大的困扰,因为工兵的探雷器对石雷、陶雷无效,反而被这些土雷所杀伤。
  这个仇肇先连上面的基本知识都不知道,居然能大言不惭地谈地雷战。
  这种伪造历史的做法实在是无耻!
  片中说:战时,陕西的延安是最大的游击基地之一,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共部队,从江西井岗山开始,便以游击起家。战前,他们的游击对象是国民党,战时的对象虽然转向日本人,但并没有放弃对国民党的攻击。
  片中在这里谈到了抗战期间的国共磨擦。双方都指责对方制造磨擦。那么,历史的真像是什么呢?
  这就涉及到国民党地方派系军队的供应问题。国府在授予那些地方派系军队主官的军权时,同时要授于某一地区的最高行政长官职权。这就是一份执照,允许他掌管地方财政收入,筹粮吃饷。有多少兵,就有多大的地盘,这就是那些新军阀为保有自己的军队,对日作战不力的原因。国民党抗战不力的污名就是他们给戴上的。国共磨擦的根源也在于此。
  为了消除异己,国府往往将在共区边缘的新军阀的委任区划到共产党控制区内。
  在共产党控制区,民众都被共产党组织起来,当地政权也控制在共产党手里。这些新军阀自然在这些地区筹不到粮,收不到款。若只有小部份地盘在共产党手里,不致威胁到他的生存,他们也不会挑起争斗。但若是大部分地盘在共产党手里,或随着民众的组织动员,他们筹粮吃饷、抓夫拉差困难起来,他们就坐不住了。他们自持有国府发的执照,向共产党要地盘,要清除共产党所建的组织、政权。国民党正巴不得这样,也从行政、军队方面给予支持。可是共产党却不怵那一套,于是只好刀枪下面见真章。
  所以,我们看到那些新军阀打鬼子不力,闻风而逃,而打共产党却很卖力,全是为了生存二字。
  鬼子少,无法长期占据他的地盘,鬼子走了,他只要还有军队,还可以回来继续筹粮吃饷。
  而一旦被共产党所控制,新军阀们就无法再回来继续筹粮吃饷了。所以,共产党才是他们真正的大敌。
  抗战期间,国共磨擦的原因在于——国民党的一石二鸟计,新军阀为生存而战。
  第二十八集《游击战》——皖南事变
  当年在第三战区担任宣传工作的马树礼回忆国军和中共新四军作战的一段往事说:.....要新四军撤退到长江以北?这一段话全是撒谎。
  千古奇冤
  江南一叶
  同室操戈
  相煎何急
  周恩来
  1.新四军的组成
  一九三七年十月二日,国民党政府军事委员会同意将分散在湖南、湖北、江西、福建.广东、河南、浙江、安徽等八省的十三个地区的红军游击队(1万2千余人)正式改编为“国民革命军陆军新编新四军”(简称“新四军”)
  这1万2千余人个个都有与国民党操家灭门之仇,国民党剿了两年都没剿灭掉。当中共派人上山通知他们接受改编时,有不少上山干部被他们当作“叛徒”冤杀,其中不少是弟杀兄、父杀子、妻杀夫的惨事。可以说这是一批共产党的铁杆兵,有多年作战经验的老兵。他们与国民党有深仇大恨,同样国民党也对他们恨之入骨。
  2、新四军的作战与根据地的扩大
  1938年4月,在国民党军队向西溃逃,武汉受敌威胁的紧要关头,新四军兵分两路,挥戈东进。其中江南部队在陈毅、粟裕等率领下,沿长江南岸向苏南挺进,于六月进到京沪地区,经过多次战斗,到同年十二月,初步建立了以茅山为中心的苏南抗日报据地;另一路江北部队在张云逸等率领下,沿长江北岸向皖东前进,于五月进入安徽的梁湖、无为、定远一带,建立了以藕塘为中心的江北抗日根据地。
  1939年春,东进游击支队向徐州挺进,到达永城、毫州、涡阳北部一带,连战皆捷,并在这个地区建立了抗日民主政权。同年八月,永城县长高雨亭率永城抗日武装千余人参加了东进游击支队,继而萧县抗战纵队在中共党员率领下也来参加;同年冬,胡晓初又率部千余人参加。东进游击支队因此扩大到七千多人,正式改名为新四军第六支队。在润阳、蒙城、萧县、宿县、变县、怀远、风台等地建立起抗日民主政权,对日寇形成极大威胁。从一九四O年开始,日寇调动重兵进行“扫荡”。在反“扫荡”战斗中,著名的有“四一战斗”与“六一战斗”。在“四一战斗”中,新四军击退了日伪二千余人的进攻,新四军第六支队一总队队长高雨亭英勇殉国。
  日寇集中驻扎在京沪线的兵力三万余人,于1939年4月21日分三路杀来。国民党第108师、第52师弃地而逃。新7师、第144师和第145师也不战而退。新四军得知敌人进攻的消息后,立即命令驻守在军部附近的第一团及直属队,向三里店、峨岭一带进军;命令驻守铜(陵)繁(吕)地区的部队,坚决阻击由狄港、铜陵进犯之敌;同时动员武装民众,配合部队作战,进行坚壁清野。当新四军增援南陵的部队进入左坑附近时,驻守南陵三里店、峨岭一带的国民党部队早巳逃之夭夭。新四军孤军奋战,在左坑前面山地及涂塘、父子岭一带,同有飞机掩护的敌人步兵三千余人、骑兵七百余人展开激烈战斗。经过两昼夜血战,始将敌寇击退,击毙击伤敌兵一千多名。残敌向何家湾溃退,又遭新四军另一部截击,全部被击溃。新四军驻守铜陵、繁吕的部队,与进犯之敌在天门外、中分村、方村一带展开激战,历时十四天。敌寇死伤惨重,向后溃退。致四月底,新四军及广大抗日民众终于取得了皖南第一次反“扫荡”的胜利。
  日寇于一九三九年九月上旬,集中一万多兵力,发动了对皖南的第二次“扫荡”。其目的一是巩固长江交通线,集中力量配合其对中国大后方进行战略进攻;二是乘秋收之机,掠夺一批粮食,以供军用。
  敌人主力分为两路发动进攻,其中的一路由铜陵深入,与新四军血战数日,死伤其多,残部向铜陵逃去;另一路由芜湖经黄墓渡,迅速、顺利地通过了国民党部队的防地——麻桥、南陵,攻下三里店,迫近左坑、汀潭一带后,遇到新四军一团的坚决抵抗。与日寇激战一昼夜,毙敌六百余,迫使残敌向晓林败退。叶挺随即率领部队追击,在枫坑口又毙敌数百,缴获轻机枪及其它军用品一批。此时,进攻的敌寇弹药耗尽,军心动摇;新四军部队乘胜追击,准备配合驻守径县县城的国民党部队.于大河边夹击这股逃敌。不料,国民党部队早已撤离径县县城,致使日寇得以安然渡过大河,逃入径县县城固守。新四军连夜追击,将县城包围,冲杀四次,重创敌寇。国民党战区司令顾祝同、上官云相此时却强令新四军部队停止追击,将径县县城交与国民党部队,致使残敌得以逃出重围。
  至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形成了长江以北,淮南路以东,淮河以北,开封以东,陇海路以南,大海以西的抗日游击区。并着手在一年以内改造成民主的抗日根据地。按照这一设想,新四军决定东进黄桥,建立根据地。
  3、黄桥保卫战(这就是马树礼所说:打死国军军长的一战)
  新四军苏北指挥部确定东进黄桥的方针之后,部队在扬(州)泰(州)地区休整了一周,随即于1940年7月25日出发,在7月26、27日通过口(岸)泰(兴)线上的寺港口、缪湾等李明扬、李长江防区。通过时,李部如约让路,并朝天鸣枪,新四军则佯作夺路而过的样子。韩德勤得知苏北新四军东进的消息,当即命令何克谦的保安第四旅由黄桥及其以南地区向北进攻,同时命令陈太运率税警总队自曲塘南下至北新街一带,企图实行南北夹击,消灭新四军东进部队于运动中。
  对此,新四军苏北部队采取了不同对策:在击溃陈太运的两个团并歼其一个多营以后,如数遣返了俘虏,主动地送还了部分枪支,警告他不要跟着韩德勤打内战,应该团结抗日;与此同时,新四军苏北指挥部以第二纵队占领黄桥以北及东北的蒋垛、育溪、营溪,以第一纵队占领般经,截断何克谦的退路,以第三纵队攻占黄桥及其以南地区。28日经过一夜激战,以上各部均胜利完成任务,于29日凌晨共歼国民党顽固派何克谦部主力近两千。在中共团结抗日的号召下,何克谦部两个团由陈宗保等率领于战后起义。
  以黄桥为中心的抗日民主根据地的建立,以及新四军部队的迅猛发展,韩德勤感到莫大威胁。于9月3日,编成左路军和右路军,向新四军发动进攻。与此同时,天长、六合的日寇以步兵一千五百余人,骑兵数百;在9月5日,攻陷了新四军在路东的中心区马集、竹铁集、舜山、半塔等地,与韩德勤遥相呼应。这次进攻很快被击退。
  韩德勤于是亲自指挥二十六个团共五万余兵力,于1940年10月3日,进攻黄桥地区的新四军苏北部队(作战人员为5000人,把机关、后勤、文宣部门算上共7000人)。新四军苏北部队决定以四分之三的兵力作为机动突击力量,仅以四分之一的兵力守卫黄桥。李明扬、李长江、陈太运及日军都密派人观战。
  10月3日,首先进入战斗的是韩德勤的嫡系主力翁达旅,3000人,一字长蛇,拉了9华里长。新四军主动出击,将翁达旅截为几段,经3小时,全歼翁达旅。与此同时,黄桥守军虽有较大伤亡,但仍挡住了韩德勤33师的进攻。
  10月4日夜,新四军完成对第89军的合围,首歼33师于小二房庄,总攻时,陶勇将黄桥守军中的伙夫、文员全部派上战场,于6日清晨,全歼第89军。军长李守维淹死在沟河中。这就是马树礼指责新四军打死的军长。韩德勤余部军心溃散而逃。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五)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9694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4、皖南事变
  1941年1月,新四军军部及直属部队九千余人,在奉命移防途中,于6日到达皖南茂林地区,突然遭到国民党顾祝同、上官云相指挥的七个师八万余人的包围和伏击。新四军血战数日,除千余人突围外,大部分壮烈牺牲。军长叶挺被非法扣留,副军长项英、参谋长周子昆、政治部主任袁国平等人遇害。达就是中国近代史上的“千古奇冤”——皖南事变。
  5、皖南事变前的国民党密件
  一九三九年国民党制定的五个机密文件摘录
  共党问题处置办法
  (分别密令各省党政军高级长官)
  党政方面
  (1)全国上下均应一致遭奉抗战建国纲领,以实行三民主义为最高原则,任何纠纷,皆当依照法令处理。
  (2)共党在各地不得假借名义,为任何公开或秘密之组织及民众运动,如经发现,即勒令解散,并予以应得之处分。
  (3)共党外围组织,如民族解放先锋队、西北青年救国联合会、工人救国会、农人救国会、妇女救国会、全国学生联合会等,应即严令取消,由中央指定机关接收训练。
  (4)共产党员非经中央特许,绝对不准服务于各部队、机关及军事性之学校、交通及产业机构中,上述各部门尤应严格防范共党潜入活动,发展其秘密组织。
  (5)个别共产党员在各地一般公私机关团体服务者,必须开列名单呈报中央,否则一经查觉,即以战时非法活动论罪。
  (6)共党应即停止违反本党政策之种种宣传及共产主义思想之传播与该党党章决议宣言实际活动情形之公布,关于“统一战线”、“新阶段”、“拉丁化运动”、“新启蒙运动”、 “民主政治问题”与“少数民族问题”等等宣传活动,即应取缔。
  (7)共党加办有报章、杂志、书店或印刷所等,均应依法办理立案登记等手续,并遵照法令之规定,报章、杂志不得载有违禁之文字或广告,书店不得发售违禁之书籍刊物,违则即行封闭。其他报章杂志如刊载有共党色彩之非法文字,亦应同予取缔。至出版事业收归国有国营时,共党所办之报章、杂志、书店及印刷所等,则一律不许继续存在。
  (8)对付共产党员之态度可分为两种,上层注重“理性之折服”,以“严正”对之,中下层则予以“事实上之教训”,以“严厉”对之,但对于思想不定之青年,则宜开诚感格,善为诱导,佼之悔悟。
  行政方面
  (1)绝对否认所谓“陕甘宁边区政府”之组织,中央决定认此为地方问题,授意各该省政府自动以种种必要手段恢复管辖权力。
  (2)共党在华北游击区内组织之地方政权,应即令移交冀察战区党政委员会分会。
  (3)教育与训练机关,必须绝对统一于中央, “陕北公学”与“抗大”应令停办,或归中央接收,至少其教员应由中央遣派,课程应请教部核定。
  (4)任何地方不得建立违犯本党立场及中央法令之经济制度。
  (5)根据重庆财政会议,战地省政府得发行以法币为基金之省纱及辅币(军用流通券),但各省发行之数量,应先呈准,不得滥印滥发,以防流弊。
  军事方面
  (1)加派有力部队,或忠实精干之游击干部前住冀、鲁,强本党在华北之武力,以限制共党之发展。
  (2)加派有力部队开入陕北,或陕北就地编组军队,以树立本党在该区内之武力,保障党政工作之推进。
  异党问题处理办法
  战地党政委员会公函
  案奉 委座办四次(二)代电节开: “办公厅转陈该会战党勒字一七六三号函暨附件均悉。查该会对异党问题处置办法所拟实施方案,尚妥。关于党政部分对晋冀察边区问题三四两项,仍应由该会会同中央各党务机关确实推行情由希查照迅速办理为盼。”等因,奉此,自应遵办,除分行外,相应抄同原方案函请 查照办理,并将办理情形随时见复为荷。
  此致
  中央社会部
  附 异党问题处理办法党政部分对晋冀察边区问题第三次第四次实施方案各一份
  主任委员 蒋个正
  民国二十八年十二月二十日
  敬礼
  1940年11月14日,国民党政府军令部根据蒋介石的命令,拟出《黄河以南剿灭共军作战计划》,规定第一步以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所部,于1941年1月底以前,肃清江南新四军。12月3日,何应钦在给军令部长徐水昌的亲笔函件中提议:“若江北异军(指新四军江北部队)竞敢攻击兴化,则第三战区应将江南新四军立予解决。”翌日,徐水昌即将何应钦的意见呈报蒋介石。将介石阅后照准。
  6、皖南事变前中共给叶挺、项英的电文
  (皖南事变中项英应负主要责任,项英自持中央所派,独断专行,又优柔寡断。迟迟不肯离开无战火的云岭,前出到江北。至有此败)
  毛泽东1940年12月26B给项英、周子昆、袁国平的电报。电报全文是:
  “你们在困难面前屡次来电请示方针,但中央还在一年以前即将方针给了你们,即向北发展,向敌后发展,你们却始终借故不执行。最近决定全部北移,至于如何北移,如何克服移动中的困难,要你们自己想办法,有决心。现虽一向向国民党抗议,并要求宽展期限,发给饷弹,但你们不要对国民党存任何幻想,不要靠国民党帮助你们任何东西,把可能帮助的东西只当作意外之事。你们要有决心有办法,冲破最黑暗最不利的环境,达到北移之目的。如有这种决心办法,则虽受损失,基本骨干们可保存,发展前途仍是光明的;如果犹豫动摇,自己无办法无决心,则在敌顽夹击下,你们是很危险的。全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你们这样迟疑犹豫、无办法无决心的。在移动中如遇国民党向你们攻击,你们要有自卫的准备与决心,这个方针也早己指示你们了。我们不明了你们要我们指示何项方针?究竟你们自己有没有方针?现在又提出拖或走的问题,究竟你们自己主张的是什么?主张拖还是主张走?似此毫无定见、毫无方向,将来你们要吃大亏的。”
  (《毛泽东军事文选》内部本第233页,解放军军事科学院1981年12月版)
  7、皖南事变后毛泽东的讲话
  “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⑸,反动派必然是搬起石头打他们自己的脚,那时我们就爱莫能助了。我们是珍重合作的,但必须他们也珍重合作。老实说,我们的让步是有限度的,我们让步的阶段已经完结了。他们已经杀了第一刀,这个伤痕是很深重的。他们如果还为前途着想,他们就应该自己出来医治这个伤痕。....
  至于重庆军委会发言人所说的那一篇,只好拿“自相矛盾”四个字批评它。既在重庆军委会的通令中说新四军“叛变”,又在发言人的谈话中说新四军的目的在于开到京、沪、杭三角地区创立根据地。就照他这样说吧,难道开到京、沪、杭三角地区算是“叛变”吗?愚蠢的重庆发言人没有想一想,究竟到那里去叛变谁呢?那里不是日本占领的地方吗?你们为什么不让它到那里去,要在皖南就消灭它呢?啊,是了,替日本帝国主义尽忠的人原来应该如此。于是七个师的聚歼计划出现了,于是一月十七日的命令发布了,于是叶挺交付审判了。但是我还要说重庆发言人是个蠢猪,他不打自招,向全国人民泄露了日本帝国主义的计划。
  ———————《中国共产党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发言人对新华社记者的谈话》——毛泽东
  宋庆龄等上书蒋介石
  蒋总裁暨中央执行委员监察委员诸同志:
  抗战进入第五年度,敌人失败之局已定,国际于我有利之势已成。今年已迫近最后胜利年,我国人白当坚信而共作决心以赶之。谁是日寇失败命运之决定,并非即我民族解放之最后完成,我之抗战尚未脱离危机,仍密经历更大之艰难困苦,则诚如总裁今年元旦所昭示。溯自我党前年临时大会确定抗战建国纲领以来,明示国策,为建国而抗战,亦为抗战而建国,实即指示最后胜利之机,系于国内种种适宜之设施与措置。如被沦陷区域之收复,被凌压人民之解放,三民主义之实现,国家民族独立自由和平地位之达到,均将以此为基点。然而最近则有讨伐共军之闻甚嚣尘上,中外视听,为之一变,国人既惶惶深忧兄弟阋墙之重见今日,友邦亦窃窃私议中国抗日之势难保持,倘不幸而构成剿共之事实,岂仅过去所历惨痛又将重演,实足使抗建已成之基础堕淤一日,而时势所趋又非苦比,则我国家民族以及我党之前途,将更有不堪设想者。
  夫共党问题,原为世界性之问题。世界之病态不除,此种势力组织必存在,我总理早已揭示其端。此种世界性组织,既由世界资本主义影响之所及而存在,即或以武力作一时之侥幸之解决,仍必复生滋长,决不能以人之加以消灭,已为无疑之问题,此一义也。我总理过去提携共产党共同努力于国民革命,伟谋远见,无待费言。是以总理临终时曾致书苏联其本旨外在联合苏联,而内在训示吾人应以国内和乎合作团结互助为重心,各同志对此当能念念不忘。今兹日寇欲沦亡我国于殖民地,日寇为我党之敌人,也正为共产党之敌人;敌人之死敌亦即为我之良友,则我党不宜以如何消灭共产党为决定政策之出发点,实亦毫无疑义此又一义也。今日之中国共产党既在我政府领导之下,则仲其发展所长为我党之他山,成抗战之干城,此正合于总理天下为公之怀抱,亦即切符总裁昭示国人发挥国家无限潜力之意旨。是则无得我党,有益国族,又更为目前迫切之要义也。
  且党派问题,决非处理共产党一党之问题,而为处理我党以外各抗日党派之一般原则。各党依法自由发表,本为民主国家当然之定则,而各党各派在同一革命日标下不互猜忌,尤为我国在抗建时所必要。我党领导革命以进予创行宪政权之所在,责无穷贷。今日大敌在外,内己一致,一切问题,在乎发展内容,而不拘泥形式,在乎统括大体,而不苛求枝节。设使有力于此无从运用以对外,迫而施之于内,以竞生存,在我为自孤其势,在人且将谓我领导无方,殊非我党诸同志之始愿。为期中国革命之完成,为保我党领导于不隳,要在示人以宽,感人以诚,动人以德,处人以信,我总裁及中央诸同志,知必已筹虑及之。
  更有进者:总裁屡次训话,敌人所欲我者,我当避免,敌人所不欲予我者,我当坚持。今日敌人既濒败境,惟欲我抗建实力之削弱,以至于消灭,于是惟欲我发动剿共以造成无限制之内战。而在我痛心敌人以战养战之阴谋,应从扶植沦陷区域各种抗日实力入手。力避敌人以华制华之毒计,当于保障国内绝不酿成分裂开端,盖已成为莫可争辩之关健。诚如此,国内前后种种磨擦事件,无因而生,敌人近来种种谣言攻势,不攻自破,总裁所病根过去敌人之挑拨离间商剖分裂政策,将永无实施机练,功罪之分,成败之界.至为显明,匪独国人所深知,抑亦敌友所均悉。
  我总理遗训,唤起民众,联合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至理昭垂,放今尤为切合,总裁所云: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抗日救国之责任,早已普及深入于国人之心,乃有胜利抗战,以进入第五年度。今年成为我国最艰辛最重大之一年,而剿共问题,恍若泊在眉睫,引起国人惶惑,招致友邦疑虑,又因以便利敌人之乘问抵隙,不得不有望于总裁暨中央请同志之毅然决然,进谋国内和平之巩固。窃以为镇守总理遗训,力行我党国策,撤消剿共部署,解决联共方案,发展各种抗日实力,保障各种抗日党派,一举手措足之劳,即可转定抗建基础,安如磐石,至于共产党所言所行,苟系有违国人公意,必不为国人所爱护,何须施以武力。如其有力可用.我党自应询国人公意,而加以爱护导之于有用之地,亦无所用其危疑。我党政策彰彰在人耳目,如何发扬广大,责任在我。几诸所陈,率秉爱国爱党之衷心,希垂察焉。
  宋庆龄 柳亚子 何香凝 彭泽民
  一月十二日
  陈嘉庚致国民参政会转国民党政府电
  国民参政会转中央政府钧鉴,全国军政长官全国同胞公鉴:
  去岁春间,庚以商侨总会主席名义,代表海外一千一百万华侨,率领慰劳团回国慰劳,并考察战时军政现象,民间情形,以及经济生产事业,语其大旨,不外面端:一则藉视祖国抗战实情如何,最后胜利有无把握;二则搜寻各种进步实证,携回宣传,鼓舞侨胞,加强捐汇,自春祖冬,阅时九月,西北高原,东南领海,足迹所经,几十五省,而耳目所及,士兵则艰难苦战,不顾死生,民众则勇跃效劳,不惜血汗,爱国精诚,真足使人感奋;惟政治不及军事,贪污尚尚据津,喷喷人言,亦无可诧,所幸领袖贤明,举国拥戴,强敌虽然末退,胜利确有可期。比及南归,据实报告。寸心本无爱憎,片言绝不杨柳。海外华侨,捐资救国,纯为热情所驱,不以有党而增,亦不以无党而减,推倒满清,朔赞民国,救济灾难,捐输教育,数十年如一日,千万人同此心,当地法令,共产党既不许潜藏,国民党又未能活动,百千人中,有党籍者,一二而已,多数华侨,成能明识大体,发扬正义,不分党派,爱护国家,抗战之韧,获得国共两党,统一对外,莫不勇跃欢呼。不意中途磨擦,谣琢续兴,遂至热望冰稍,义捐停缴,或者庆首理额,骇汗相告,庚总侨团,义难坐视,乃于回国期中,分说渝延两党领袖,垂涕而道,苦劝息争,用以顾全大局,蒋委员长表示优容,毛泽东先生托述拥戴,庚闻之良慰,且亦以此引告国人,期勿相惊伯有。乃南归末逾一月,危机又遍国中,位此敌焰犹张,国仇未雪,如复自为鹬蚌,势必利落渔人,民族惨祸,伊于胡底,华侨无党派立场,无利害私见,睹兹异象,弥切记忧。庚久处炎荒,字闻政治,人间名利,视者漠然,党派异同,更非所问,兹逢第二届参政会开幕,猥以愚拙,谬厕一员,爱举所怀,以告同感。尚祈一致主张,弭止内争,加强团结,抗建前途,实利赖之,天海非遥,愿闻明教。
  陈嘉庚叩歌(一九四一年二月新加坡发)
  上海各民众团体呼吁团结的快邮代电
  全国各报馆,转全国同胞,国民政府林主席,国民党蒋总裁.共产党毛泽东先生暨各党领袖,并参政会诸公钧鉴:据报载新四军以不遵令调防,致碍友军,已由第三战区顾司令长宫下令,以武力制裁,并由军事委员会命令,取消其番号。此事内幕究若如何,因电文简单,我上海民众,未能尽悉蕴底,窃以仅此抗敌不逞之际,忽有偌大不幸事件发生,政府或有难言之隐。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先哲明训,足资做惕。况新四军成立以来,转战大江南北,其卫国卫民之功绩,中外各报,迭有记载,事实惧在,均可复案,纵有误会,亦不难以政治手腕解决之,何至兵刃相见,而始同室操戈之讥。我上海民众现在各就本位,戮力抗建大业,聆此消息,不胜惶骇,心所谓危,碍难缄默;用特电陈,务析领袖诸公,念我祖宗血地,尚未收复,半数同胞,正陷水火,相忍为国,团结对外,并助全国同胞,一致呼吁,终止磨擦,消洱内战,抗建前途,实利赖之。
  ———————————————— 上海各界民众团体叩
  蒋介石密令顾祝同“解决”江南新四军的电文
  (一九四O年十二月十日)
  上饶顾长官祝同密
  (一)查苏北匪伪不断进攻韩部,为使该军江南部队,不致直接参加对韩部之攻击,应不准其由镇江北渡,只准其由江南原地北渡,或由该长官另予规定路线亦可。
  (二)该战区对江南匪部,应按照前定计划,妥为部署并准备,如发现江北匪伪竞敢进攻兴化,或至限期(本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该军们不遵命北渡,应立即将其解决,勿再宽容。
  (三)右二项仰即遵办具报为要。
  上官云相关于皖南新四军一部开始北移事致安徽省政府皖南行署电
  (一九四O年十二月十一日)
  急
  黄主任绍耿兄x x据五十军周参谋处长城先齐申电话报称:
  (一)据报虞申新四军军部人员及重要文件,陆续由云岭经繁昌路线北移渡江。
  (二)该军第一、二两支队之各一部队,亦陆续分由南陵、笛昌、铜陵路线北移渡江。现六里丁、何家湾附近尚有该军第三支队之一个营。
  (三)云岭附近该军所养之猪数百只均送与民众。
  (四)该军部队开动时对欢送之民众,称本军系服从中央命令开赴江北各等情,谨敬特闻。
  上官云相佳未远
  蒋介石密电国民党避免与日寇作战进行“剿抚”工作的命令
  长官李瑜真午年及副长宫孙子元酉嶂战电:
  顷奉委座色令一元电开:
  (一)查朱叶各部,尚未恪遵命令向黄河以北移动。
  (二)决强制执行之。
  (三)第三第五战区应并用军政党综合力量,迫其就范。
  (四)待须注意防止该部向江南山地及大别山或豫西流窜,影响大局。
  (五)务避免以大部队在前线致敌所乘,我军应以游击战要领避难就易,避实击虚,计出于万全,勿致牵动全局。
  (六)关于局部及剿抚进退诸机宜,统由各该长官负责处理为要计,拟定左列清剿部署如次:
  甲、方针:战区以重建豫、鄂、苏、皖边区党政,俾利抗战之目的,决以军政党综合力量,肃清辖区内之匪军。
  乙、匪军兵力及流窜区域:
  (1)平汉铁路以西匪首李先念兵力八千余,在京、钟、天、汉、河、应(城)、云、安、随、信一带,以应随边境之八字门、大山头为根据。
  (2)淮河以南匪首张云逸兵力约两万,在黄岗、活、防、无、庐、定、巢一带,以巢庐银屏山滁属万甫山为根据。
  (3)淮河以北匪首彭雪枫兵力约三万,在涡、蒙、灵、泅、永等县盘据。
  丙、清剿:
  (1)部署军队区分:子、鄂中区司令官王仲廉,辖新二军及独立十四十五两旅及鄂游击部队。丑、淮南区总司令李品仙,辖豫、鄂、院边区各部队,寅、淮北区总司令官汤思伯,所辖部队同委座铣午令一元电。卯、襄西区,总司令冯治安,所辖部队同前序列。
  (2)作战地境:鄂中区与淮南区间为正阳东北万里桥、驴河店(正阳东)、梅黄店、涟河以南沿平汉铁路之线,线上属鄂中区;淮北区与淮南鄂中两区间,为南阳赊旗店。河关、驻马店、夏店以东沿沙河、洪河、淮河之线,线上属鄂中淮南两区,鄂中区襄西区为衰河之线。
  丁、各指定部队应以武力肃清境内匪军势力,其就近之作战国军,需随时联系并派队协助之。
  戊、各地区匪军统限于丑月他日前肃清,其各地进行清剿情形,应随时具报。以上陈转报委座并分电各总司令外,仰即遵照实施为要。
  关于就地秘密处置被俘新四军主要人员电文
  第六、八区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党务指导专员办事处、各县县政府、执行委员会:极机密。
  查皖南叛军业已扫除,各地搜集残余反动分子,除查系被迫胁从应按照自首条例办理俾予自新之机外,其证据确凿之叛军主要人员,准予会同审讯,就地秘密处置后再行呈报。仰即遵照为受。
  安徽省政府皖南行署主任黄绍耿。
  安徽省执行委员会皖南办事处主任宋振渠。子留机印
  “他们口中所喊, 与心中所想并不一致. 这是有许多事实可以证明的.”
  我们必须承认,任何一个政党必有其私利。任何一个政党必有扩大自己力量或者说扩大自己势力范围的本能,任何一个政党必有获取政治领导权的目的。这个目的就是该党最大的私利。
  在这个政党扩大自己势力范围时,获取政治领导权的过程中,必然与其他政党发生冲突。
  如果冲突的各方都承认对方的目的是合法的,都能在法律范围内,双方共同遵守的规则下进行约束,那么这种冲突就表现为竞争。注意,竞争的前提是:承认对方的目的合法!
  如果任一方不认为对方的目的合法,因而对冲突的另一方使用武力。那么,有两种结局:1、对方被掐死;2、爆发战争。总之,一旦动用武力,其结果只有一个:某一方被灭掉。
  且不论对方的私利是否合理,首先动用武力的一方无疑是将本党的私利凌驾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因而,不惜促使内战爆发。
  在政党冲突中,只要他们口中所喊, 心中所想,手中所行,所谋求的私利不损害国家、民族这个最高利益,他们的政策、方针、措施与国家、民族的利益相一致。我们就应该认为是可以接受的。人民以各自的利益汇集成整个国家、民族的利益,他们将以不同的方式表述他们各自支持那一方,也就是承认那一方的私利是合理的,可以接受的。
  因此,站在某一政治派别的立场上,指责另一方谋求私利,只是一种无聊的言论。难道他们那一政治派别就没有自己的政治目的?就没有私利?他们真的就做到了“无私无欲”?
  其实,任何一个指责对方政党的言论,都是出自于自己的政治目的,也就包含了本党的私利。问题不在于有无党派私利,而在于其私利是否与国家、民族的利益相一致。
  孙中山先生提出的“天下为公”,毛泽东先生所说的“为人民服务”。其实都包含了一个道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就是本党的利益,本党的利益服从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在这个前提下才有本党的利益,那就是——执政。
  “他们口中所喊, 与心中所想并不一致. 这是有许多事实可以证明的.”
  共产党口中所喊, 与心中所想并不一致。确实有许多事实可以证明。
  共产党宣称:服从蒋委员长的领导,统一于国民政府之下进行抗战。
  可是做起来,确不是那么回事。为了扩大共党势力,并不服从蒋委员长的领导。
  其罪状有二:1、破坏全国军令之统一;2、破坏全国政令之统一。
  破坏全国军令之统一,以江南新四军做得最为明显。他们肆意突破蒋委员长给他们划定的抗战防区,竟然将部队打到了上海附近。
  在皖南事变前,新四军其实在暗中已分裂为两部。
  一部是以陈毅为首的江南指挥部、江北指挥部,破坏全国军令之统一,就是陈毅他们干的。他们四处出击,居然将下属的一部偷换旗号,以“江东抗日游击纵队”的番号,一路打进上海虹桥机场。连老百姓都知道他们其实就是新四军。陈毅居然敢问:有什么证据,可证明“江抗”是我的部队?当战区司令冷欣举证说:这支部队能打日本,军纪极好,足见是你的部队,必须招回防区。他们竟然抗令说:难道能打日本,军纪极好的就只有新四军吗?无视统一军令以此尤盛!
  另一部是以叶挺、项英为首的新四军军部。他们虽然一直固守于划定的防区内,但也有不服军令之举动。当日军进攻之初,国军奉命转进之时,竟敢违令,与日军迎头而上,将日军赶离他们的防区,蓄意羞辱友军。
  对于如此违令之“叛军”,蒋委员长英明决策,果断将其剿灭。只是首恶之陈毅所部历来不服军令,且在日占区,力有未逮。只得将尚能遵令的叶挺所部剿灭。
  查共党此类恶行,不胜枚举。
  破坏全国政令之统一,在共党所有辖区,都有施行。
  共党在国军能力未及之地,私建共党政权,虽使日汪政权不能控制,也使国府政令不能通达。
  罪行如下:
  私定“二五减租”之法,以减轻对农民之盘剥。然国府并未有此政令。此乃罪行之一。
  行“田亩累进税制”,暗行“平均地权”之实,致使富户田亩流失于劣农之手。此乃罪行之二。
  发行边币,使国府通货膨胀之战略决策不能及边区之地。此乃罪行之三。
  如此种种,以利民生之名,图控掌政权之私。致使劣民纷纷赤化,而危及国府之根基!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六)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8510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第二十九集《历史的血迹》
  “中国幅员广阔,山系绵亘交错,这些地理因素,形成了天然的国防屏障。也为游击部队提供了生存与落脚的基地。在抗战八年期间,出没在山区的这股武装力量,牵制了日军120万正规部队,使之动弹不得。这是日本军阀侵华之初始料未及的事。然而,中共同样运用了这些条件,在八年间成长茁壮,最后终于扳倒了国民政府。这也是国民党始料未及的事。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中共应该是抗战时期敌后游击战的最大赢家!我们承认,无论国民党也好,共产党也好,是凡游击战士在抗日战争中所付出的代价与其贡献都是值得肯定的。但单靠打游击,企图去赢取整个战争,则属不可能。因为游击战的属性本来是消极的骚扰、消耗与牵制。所以,两国交战,最后胜利仍然决定于主战场硬碰硬的阵地决战。这个道理应该是十分显现的。几十年来,中共不断宣传,对日抗战是八路军打游击赢来的。刻意模糊了国民政府在每一个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事实!更断章取义,声指民国24、5年间,蒋中正的[不能打]为[不肯打]、[不抗日]。这显然也是不公平的。事隔60多年,多少往事都已过去,许多变化也已成定局。今天的中共已经壮大到有足够的实力去面对历史。亦当有足够的勇气,把事实还给事实,让真象长白千秋。否则,我们将永远惭疚与不安。”
  说得很好!现在大陆的人也都知道了国军在抗日战争中为国英勇杀鬼子的事迹,也知道国军所打的几乎全部的战役,有相当多的书籍、电影出版发行。可是本片呢?有足够的勇气,把事实还给事实,让真象长白千秋吗?有中肯地评价共产党抗战功绩的地方吗?
  “在华北,日军控制的点线,多属城市和主要交通干道。对于这些地方,他们多以重兵镇守,加上外围的汪伪部队把风,老实说,可游之击是不是蛮有限的。但是对于同在边区山区打游击的国民政府部队,就不一样了。因为蚕食[自己人]要比打日本容易得多。所以,在敌后,国共之间的冲突不断,因而抵消了不少对日作战的功能。”
  在华北,日军控制的点线,多属城市和主要交通干道。那么,广大的农村呢?是谁控制着?
  当中共军队进入沦陷区时,在这个地区已经出现了众多的武装力量。不算投敌者,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坚决抗日的,其中有原东北军的余部(吕正操部、万毅部等)、有国府任命的(杨秀峰部)、也有当地共产党组织的武装;第二类,其目的是保家守土的,如回民大队。这类武装既不相信国民党,也不倾向共产党,可算中间力量;第三类,原土豪军阀的余部(如石友三部),这类武装全部靠向国民党,其目的是鱼肉百姓,打鬼子不力,抢地盘倒很上劲。国民党不抗日的印象就是他们造成的。
  随着敌后抗战形势的日益艰难,这三类武装也发生了变化。第一类武装全部选择投向共产党,接受八路军的统一指挥;第三类部队除少数撤到国统区外,大多数投向日寇,变成了汉奸部队。战后这类伪军重新被国民党收编,国民党以“曲线救国”脱了他们的汉奸罪。也就在老百姓心中坐实了——国民党不抗日的帽子。第三类中间力量也产生了分化,少数投日,多数仍坚持抗日的,认识到只有结成强大的力量,才能坚持抗战,而接受了八路军的统一指挥。因而整个敌后沦陷区,最终只剩下了八路军一支抗日武装力量在坚持对日作战。
  在上一集中,我们提到了中共的新四军和上官云相部队冲突的故事。在华北,这种情形更为严重。现在,我们来看看民国28年,发生在冀察战区的一段往事。这个战区包括河北、察哈尔和部分山西地带。一共分为五个游击区。在这里面,第一和第五是中共刘伯承部队的地盘,第二游击区是地方部队张荫梧的地盘,第三游击区是石友三的地盘,第四则是朱怀冰的地盘。石和朱原属西北军,以当时而言,算是亲中央的地方军。但仍不脱划地为王的草莽本色。所以,这三种背景不同的部队,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合]在一起的,而实质上则是各怀鬼胎,充分发挥[游击战术],算计自己人。象这年秋天,刘伯承就把朱怀冰的部队吃掉了,石友三深感唇亡齿寒,于是发动了对刘伯承的猛烈攻击。
  当年服役于石友三部队的李振武回忆他亲眼目睹的一段闹剧,他说:“石友三一火,你知道这一火可不要紧喔.....整个那么大河北的南半部包围了,缩小包围圈。一家伙缴枪了,缴谁枪呢?缴刘伯承。我们下了命令,光要枪、子弹,除了这以外什么都不准拿,身上不准搜身子,什么都不准拿。如果拿回来枪毙。这会你知道谁来了?刘伯承,国共合作嘛。刘伯承喊口号了:[石友三是民族救星]、[拥护石总司令抗战到底]。贴了满地都是标语,一边走一边喊,一路喊到这。石友三这个住的地方,一个大门,就在那儿上,石友三拉他进屋咧,进院咧,刘伯承他一回头还喊[石总司令是民族救星]、[拥护石总司令抗战到底]。他这样的,所以我看得清楚的很嘛。刘伯承什么样,我没大很看清楚,可是这是刘伯承,说是一个眼睛。就这样,没看清楚他是左眼还是右眼。真的这是真的。进去以后,交涉,好,枪给他,兵给他,还他,走了。这可还他了,还他以后不要紧,标语就换了,[石友三是汉奸]、[打倒石友三].....
  拜托,撒谎找个更能编故事的好不好。编得如此拙劣,让人恶心!
  当年50万中央军,围追堵截,尚不能将3万红军全部缴枪。石友三多大的能耐哟,能以两个军的兵力包围河北南部,将刘伯承的129师包围缴枪,岂不证明中央军全是草包饭桶。
  3万日军都作不到的事情,石友三作到了,可见石友三部队的作战能力也比日军高出很多。
  什么都不准拿,身上不准搜身子,多好的军纪呀!
  石友三这么骁勇善战,军纪有这么好,民众岂不额手称庆。蒋先生穷数十年之功,尚未找到能灭共的大将之材,若启用石将军,何愁共党不灭!?
  可是,国军为什么将这么骁勇善战,剿共栋梁给杀了呢?蒋先生是不是很愚蠢?
  石友三原属西北军,其人反复无常,号“倒戈将军”。1932年秋,石友三在日本特务湊幵一的保护下,從烟台乘船潜入天津,住进了日租界。在天津,石友三与日本特务頭子土肥原拉上关系。1937年7月抗战爆发后,任69军军长。1939年被蒋介石委任察哈尔省省长,这一地区正是八路军的晋察冀边区的一部分。1940年初,石友三派族弟石友信前往开封和日本驻军司令佐佐木签订互不侵犯、互通情报、互相协助的“共同防共协定”。1940年3、4月,石友三率69军进犯冀南八路军,遭八路军痛击,余部撤到山东曹县。1940年11月,石友三与日方商谈投日条件,被新八军军长高树勋查获。12月1日,石友三被高树勋密捕,当夜活埋于黄河岸边,其余部被高树勋收编。
  “这个故事可以说是当时中共打国民党的样板脚本,能屈能伸的多变本质。使中共在天高皇帝远的华北,有机会一步又一步的发展起来。” 就差一点要说中共勾结日本了。
  “国军以正规部队,在敌后从事游击战。事实上从战争一开始,便不断在进行着。民国28年的冬季攻势.....约当150个正规师的兵力(从事游击战).....由此可见,国军不仅在各主战场担当守土保国的重责大任,在敌后还投注了十分可观的兵力。
  百团过后,紧跟着受打击的是卫立煌的晋南中条山游击基地.....也是国军留在华北的最后基地。前此,日军曾七度来犯,都没有得逞。这次为了扫荡[八路军].....集合了华北的部队,共七个半师团,展开了第八度进攻中条山的[中原会战].....中条山脉位于山西南部,.....东接太行山,西连吕梁山脉,南枕黄河,(北为太岳)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因此,日军称之谓[华北盲肠]。我军计有16个师据险固守这块防地。”
  奇怪,这个华北的最后基地居然只有16个师,那134个师在敌后不需要基地?不需要休整补给的地方?还是说这134个师不在华北,而在华中、江南?想想看,134个师在华中、江南,近200万的兵力。再加上正面战场上的兵力,岂不有300万以上的兵力,南北夹击,华中武汉的日军(7个师团)岂不要压成粉末?
  “日军41师团从桑池、横岭关尖隘道突破,直杀到了桓曲。......我军有两位军长及六位旅长以上的将级军官为国牺牲。......一场战役下来,阵亡的将级军官竟达八位之多,.....由此我们可以看出游击战与阵地战付出代价不同的地方。”
  奇怪,中条山不是游击基地吗?为何不以游击战为主、辅以阵地战?在这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游击基地应该发挥游击战的特长才是。这段话居然影射国军的将领指挥无能,真是奇耻大辱!不过在阵亡的军长中,98军长武士敏多次与太岳山区的八路军协同作战。
  片中说:日军为了扫荡八路军,调集了七个半师团,展开了[中原会战]。显然,位于中条山北面太岳山的八路军总部也在被攻击之内。那么,攻击中条山的有多少兵力?
  “日军41师团从桑池、横岭关尖隘道突破,直杀到了桓曲,中条山被切成两段了。西路日军第37师团、16旅团,也穿越了80军和第3军在张店镇一带的防区向东推进。21师团则由东向西打。当日,济源不守。这个时候,桓曲的41师团左右开弓,分别于10日和12日与东西两军会师于五福涧和邵源。中条山守不住了。”
  显然,日军用了3个师团又1个旅团的兵力为主攻,41师团、37师团、21师团、16旅团,加上外围的36师团、33师团、9旅团、4旅团,共5个师团3个旅团的兵力约12万人。而国军16个师,26万余人,虽装备逊于日军但据有山地之险。那么,日军还有2个师团的兵力在干什么?显然,在进攻太岳山的八路军总部。国军丢失了中条山,八路军则守住了太岳山,而太岳山只有八路军贺龙的120师,另两个师是林彪的115师在山东,刘伯承的129师在冀中太行山。
  “百团的后遗祸患还没完,接着,日军开始在冀中、冀南、冀东、晋西北、太行、太岳以及山东等抗日根据地,展开了长达两年的[治安强化运动].....所谓“强化”,便是恶名昭彰的[三光政策]。......战时,在沦陷区内被日本人戕害的无辜老百姓,其人数很难估计。单就[百团]后的两年而言,大约在二百万人以上。”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共产党不该打[百团大战],以至招来日军的报复,给老百姓带来如此深重的灾难?
  是了,原来国军不愿打日本鬼子,是生怕给老百姓带来灾难,多么爱民如子啊。所以国军成建制的带枪携炮投向大日本皇军,那是为老百姓着想,让他们可以安宁的做皇军的顺民,享受皇道乐土。共产党打皇军,使百姓遭灾,真是十恶不赦!
  “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呢?大概就如同以上那几位亲历其事的日本退伍军人所说的那样吧!虽然,迄今日本当局仍然否认他们的野蛮行为。但总有人难以释怀他们双手曾经造下的罪孽。而在晚年,以文字记录下他们终生的梦魇。面对此一滩滩被遗忘了的历史血迹,我们只能祈求自己的子子孙孙不再流血!”
  对于中条山战役,周恩来在1945年4月30日的《论统一战线》中有一段话:...紧跟着有中条山战役,蒋介石怕中条山守不住,希望我们配合,但主要是试探我们还打不打日本,当然这完全是他的糊涂想法。我们表示配合作战,但是蒋介石又怕我们,不要我们过漳河之线,要限制我们作战,这就很难配合。他在中条山,我们在漳河北怎么样打呢?同时他又不给我们下作战命令,要我们自己打。我们要一点补充,他说,只要打,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我们打了,他又取消诺言,食言而肥。这是一次接触。....
  三十集《死亡工厂》731
  化天使成魔鬼,大概只有日本做得到。
  泯灭人性,做得最彻底的,也只有日本。
  纳粹的德国杀害了几百万的犹太人,但毕竟还是把犹太人当作和自己一样的同类——人,来处死。并且在战后有深切的痛悔,因为德国人始终还是把犹太人看作人,承认犹太人同样拥有人的权利,没有将杀人当作娱乐。
  面对那些将婴儿挑在枪尖,哈哈大笑的日本士兵,谁敢说他们心中还有一点点人性?!
  把人的生命视为草芥,将人的属性比为粪土。这就是日本文化中武士道精神反人类的精髓。只要这种武士道精神在日本残存,只要武士道精神的圣殿——靖国神社还存在,日本人就是人类社会中最危险的民族。
  第三十一集《苦撑待变》
  “中国人,就是这种状况之下,抗起了一场不得不打的民族战争。那么,我们的胜算究竟何在呢?当时中国的一位著名军事学者蒋百里说:中华民族大文化的妙处,就是同化的攻势,和武力的守势,我们取攻势用不着杀人,我们取守势,却能拼命。显然,蒋百里所说的致胜之道,是充分发挥民族特性,以无形的民族性,去对抗大炮飞机,进行一场现代化的战争。是后人难以想像的悬殊局面。但在当时,却鼓舞了全国民心。”
  “第二次长沙战役中,日方投入神田第6师团、丰岛第3师团、北野第4师团、第40师团。首战守军为杨森27集团军的欧震第4军、孙渡的58军。杨森和神田在大云山旁廝杀了10天,让薛岳有机会从四面八方调兵遣将投入战场。肖之楚26军、李玉堂10军、韩全朴72军、王耀武74军、夏楚中79军、陈沛37军、傅仲芳99军、邹洪的暂编第2军、杨汉域20军。这次长沙之役,显示出国军机动和应变能力已大为增强。顾祝同的3战区、李宗仁5战区、陈诚6战区展开牵制作战。日军首尾难顾,败退而走。”
  以国军的11个军对日寇的4个师团,这一战“显示出国军机动和应变能力已大为增强。”。
  “12月8日,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投下了一子险棋——奇袭珍珠港。苦撑了4年又6个月,中国在千辛万苦中终于等到了这一天,12月9日,中华民国对日本、德国、意大利正式宣战。”
  外援是必要的,但这只是加速中国胜利的重要因素,只是加速因子。但把外援看作中国获取胜利的主导因素却是绝对错误的。这种意识必然导致中国人无力挺直自己的腰杆,而致在对外关系中听命于人。
  我们必须认识到致使中国胜利的决定性因子,其实就在中国内部,那就是中国人不屈的精神。它需要一个政党作为初晶体来把这种精神凝聚成力量,在这股力量由小到大逐渐凝聚的过程中,必须有正确的决策引导,使这股力量坚固。当然,如果没有这个初晶体,中国就会出现元、清那样的局面。然而,中国有了这个初晶体!
  可惜,我们没有看到国民党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他的眼睛向外,看不到致使中国胜利的决定性因子。因而,他的一系列政治、经济、军事的错误决策,反而对这股力量的凝聚起了耗散作用。
  因而,这股力量凝聚到中共的周围。这是中国自己的内在力量,是中国走向新生的力量,它的生命力,它的坚韧性,决不是外来力量所能打碎。
  决定中华民族命运的不是外人,而是中国人自己!
  或许有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说:决定最终胜利的不是游击战,而是硬碰硬的大决战。
  那么,我要问:通过游击战,促使敌我双方力量彼消我长,能不能做到从游击战过渡到运动战?通过运动战,加速日军有生力量的消耗,而我方有生力量却能得到不断的补充,能不能最终达到大决战的条件?
  第三十二集《悲情、豪情》
  前段主讲日军在南太平洋的作战。
  第三次长沙战役(1941年12月14日)
  日军第十一军,第9旅团、第3师团、第6师团、第40师团、第1飞行团,另有1个支队,总共6万余人。比前两次的规模小得多,主要是为缓解华南日军的压力,进行牵制作战。
  国军围歼部队:58军、20军、99军、37军、78军、26军、10军、73军、4军、79军
  “长沙大捷是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所向披糜,甚至欧战开始以来,反侵略、反轴心同盟国家第一次扎扎实实的胜利。当时全球各大媒体争先报道此一捷讯,其中以伦敦每日电讯报的标题最为传神:际此远东阴雾密布中,唯长沙上空之云彩确见光辉夺目!”
  “1942,民国31年元月3日,中国战区统帅部成立,蒋委员长出任战区统帅。从此一刻开始,我国对日抗战也进入了决定性的第三阶段了。”
  我记得在前面某一集中,蒋先生在抗战初期一次军事会议上的讲话是将中国的抗战分为二个阶段。不知何故,这里却采用了毛泽东先生在抗战初期把中国抗战分为三个阶段(防御、相持、反攻)的说法。
  蒋先生与史迪威的矛盾。蒋维国指责史迪威用飞机暗算蒋介石,给蒋介石准备了一顶拉不开的降落伞。这可是大陆网友几乎没有听过的事。幸亏有一个神秘的电话救了蒋介石,但是,是谁打来的电话,至今仍是个谜。换句话说,这件事的真伪是无法证实的。
  将一个无法证实的事做为证据呈堂,而信誓旦旦,不知可否构成诬陷罪?请学法律的网友指点。
  《一寸河山一寸血》在这里是否违反了要“真诚面对历史,把事实还给事实”的初衷呢?
  用一个谣言来证实委员长与史迪威的紧张关系,《一寸河山一寸血》显然对这段历史没有持以严肃的态度。
  若有人认为这个谣言发端于蒋先生,这又如何澄清呢?
  第三十三集《一狼、二虎、[四强]》
  四强是指:美、英、苏、中
  一狼——苏联
  二虎——美、英
  “在那一段与狼共舞伴虎入眠的岁月中,中国人所遭受的辛酸、委屈、挫折、但又不能说的苦楚,在当时,甚至过后,都是鲜为人知的。蒋中正在这一段时期中的日记里写到:今而复知所谓同盟与互助皆为虚妄之言,美国亦不能外此例乎?幸而今日我国尚有一片土地、与相当兵力以图自存,而未为帝国主义者牺牲耳。”
  这一集主要回顾英缅战区的开辟,指英国人以一己之私,延误战局,造成了中国的巨大损失。顺便将史迪威很扁了一顿,说他将缅甸战场搞得一团乱。
  1941年8月,陈纳德的美国空军志愿队(飞虎队)建立。
  “也许因为陈纳德的表现,还是隶属系统。而引起了史迪威的不满,因此他不断施加压力,要撤消飞虎队的番号,毕赛尔甚至以不归并即不许作战相逼迫,使得志愿队只好于1942年7月4日宣告结束。”
  该片在此又说了谎言,伪造历史。事实是飞虎队重归美军陆军,为美军陆军中国战区的第十四航空队,对外仍称飞虎队,编制扩大和兵员供应更有保障。此前为志愿队,无论物资供应,人员补充都很困难,飞行员牺牲一个就少一个,而编为美军陆军第十四航空队后,所有供应大为改善。该片将这一事实隐瞒,让人误以为飞虎队的番号被撤消,志愿队被解散,为的是诬蔑史迪威。
  第三十四集《黎明前的黑暗》
  物资掠夺
  “战争行为,本来是经济社会的一大杀手。其破坏力之强,摧毁面之广,是成长于承平时代的后人难以想像的。这种影响对交战国双方并无二致。所以到1942年,也就是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后。中日双方都面临到了无以为继的严重危机。这个时候,彼此拼的好像已是持久的能力了。换句话说,谁撑的久谁便是赢家。不过就当时情势而言,可以说我们阶段性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为了求存,唯一的选择只有[拖],用我们幅员广大的土地,来换取时间拖垮敌人。至少,把他拖到同一个[立足点],同一个[起跑点],然后再来拼。这便是我们对日[持久抗战]的基本国策”
  好嘛,把毛泽东先生的《论持久战》中的观点,说成是对日[持久抗战]的基本国策。却把蒋先生放上画面,如此欺世盗名之举,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经过五年漫长的岁月,现在大家总算要扯平了。但此一结果毕竟不是最终目的,因为我们要的是赢。问题是,我们还熬得下去吗?我们还挥得出决胜的一击吗?照常理推断,其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因为我们已经山穷水尽了。”
  “形成战时经济金融状况恶化的原因太多,但最根本的还是来自战争,来自敌人。日本深知只要把我国经济搞垮,这场仗就不用打了。他们分别从物资掠夺、金融破坏和经济封锁三个方面一起下手,企图扼杀我国的生存命脉。老实说,任何一个国家被这三把刀卡在脖子上几无存活的机会可言。但在当时,日本虽然很确实的做到了以上三点,但中国人并为因此而弃械投降。由此可见,我们在经济战线上的搏斗是何等的惨烈了。”
  下文呢?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七)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0965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黎明前的黑暗
  我军重输新血。日军一号作战
  民国31年9月——33年6月
  时间跨度近两年。这一期间,中国国内灾害频繁,双方大战不多,表现出日军以物资掠夺为主的战争形式。特别是在日占区及其边缘,反复进行了残酷的扫荡。这些地区都是共产党的抗日根据地,所以这一时期,表现为共产党、八路军、新四军承担了主要对日作战的任务——扫荡与反扫荡。
  在这一时期,共产党一方面对日作战,一方面努力恢复经济生产、恢复民生。
  而在国统区方面,却没有抓住这有利时机,积极休养生息,恢复经济生产。土地兼并之风愈演愈烈,农业生产逐年下滑,以至通货膨胀之势非但不能遏制,反而飞速扩张。
  “有人认为,中国之对日抗战,所以能获得最后胜利。是拜美英等列强之[赐],是[西瓜往大的一边靠],而得到的结果。这话不仅不公平,而且对我国在孤军苦撑、血拼五年的岁月中,那些战死官兵的英灵与全国上下不屈不挠的意志,构成了莫大的诬蔑与不敬。试想,若不是我国坚决的抗战到底,在中国战场上,陷128万余日军于泥淖而无法抽身,美国在西太平洋战事的结果如何,就很难料想了。至少,他们将要付出更为惨重的代价。这笔帐,是不容一笔勾销的。”
  在这里,将中国远征军的损失怪罪于史迪威是不公正的。遵史迪威之命入印的孙立人部损失轻微,而遵蒋先生之命的杜聿明部在野人山损失过半,也是史迪威的过错吗?
  民国32年11月,常德战役。
  日军:39师团,58师团,13师团,3师团,116师团,68师团,另4个支队加1个伪军师以及直属部队,共6万余人。这么多的番号加在一起,才6万余人。可见日军已经捉襟见肘了。
  常德属6战区,国军有33集团军的59军、77军;29集团军的73军、44军;26集团军的32军、75军;10集团军的79军、66军;江防军的86军、30军、18军;战区直属部队74军、100军。(解说中说有14个军的兵力,可能有误)
  好家伙,足有13个军,近40万人。日军竟敢用6万人攻击,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其中:王耀武的74军,施中诚的100军是赫赫有名的国军精锐,罗广文的18军、池峰城的30军也是战功赫赫的部队。
  14日,日13师团突破10集团军、29集团军的防线,操73军、44军的背后,攻占桃源。日3师团攻击73军防线。日116师团、68师团穿越防线直扑常德。常德守军74军57师(精锐之师)以1万余人的兵力和两个师团的日军力拼苦斗,坚守血战11昼夜,全师官兵伤亡殆尽,突出重围时,只剩300余人。12月5日常德陷落。
  此时,日军13师团踞桃源,日116师团、68师团踞常德。国军18军、79军、73军、74军、100军、来自9战区的10军、99军和来自江西的58军对日军形成反包围。方先觉的第10军一马当先咬住日军,日军补给被切断,终于13日撤离战场。
  57师坚守11天,力战2个师团,造成对我方极为有利的战役事态。可叹国军8个军居然未能围歼日军之一部,战场内的国军反而没有来自9战区的第10军动作迅速。若说国军不能打,则显然不是事实,57师就是明证;若说能打,以8个军的兵力却不能围歼日军一部。真不知该说能打还是不能打。
  第三十五集《惊天泣鬼保衡阳》
  衡阳守军接收美军的火炮清单:
  37战防炮 9门
  75山炮 6门
  迫击炮 26门
  这几门炮可让鬼子吃到苦头了。死在这些炮口下的有:日第68师团的师团长佐久间为人中将、参谋长原氏真三朗大佐、第57旅团旅团长志摩原吉。
  “事实上,在第四次长沙会战时,即已呈现了至为严重的兵员缺额问题。加上精锐师南调支援滇缅战场,所以当时长沙守军的实力是难以与二、三次会战相比拟的。这至少是长沙失守的主要原因之一。”
  兵员缺额问题实际上并非因兵员补充不及时,国府为了保证兵员已抓得鸡飞狗跳了。兵员不足的原因主要是军官为了吃空饷,残酷地虐待士兵,以造成死亡或逃亡而致。
  日军投入10个师团,地面兵力达36.2万余人。
  中国军队用于参战的是第九战区的第30、第27、第1三个集团军,计10个军近30个师,加上1个工兵团、2个特务团、1个炮兵旅以及地方保安团等,共约40万人。
  “因为在长沙一役中,我军被绝对优势的来犯之敌[冲]散了”
  请注意:不是打散的,而是冲散的。冲散意味着战力并无大的损失,还可迅速复聚。若不能复聚,则表明军无斗志。
  “在一片混乱中,重建指挥系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指挥系统未受大的打击,各级主官损失不超过20%的情况下,各部的参谋军官可为补充,重建指挥系统应在十天半月内完成。若不能做到......
  “虽然王陵基和杨森的部队,在茶陵和醴陵这两条线上和敌人都有过激烈的战斗,但仍然挡不住日军锐利的攻势。衡阳终于被围了,国军这些部队从此便被隔绝于日军的包围圈之外,一直未能向守城部队伸出援手。而使衡阳形同一座孤城。”
  为何不能如台儿庄那样反包围?或在外围机动出击,如断敌补给等,以减小衡阳守军的压力?
  6月24日,第一次进攻,衡阳守军1万7千余人,日军68师团、116师团约3万多人。血战7天7夜,敌人尸横遍野。7月2日,日军后撤。7月11日,日军卷土重来。7月18日,日军再次停止进攻。横山勇不得不增调3个师团,这样进攻的日军为68师团、116师团、58师团、13师团、40师团,近11万人。在中国战史上这还是空前未有的事。8月3日,日军齐聚,发起总攻。8月8日,衡阳保卫战结束。
  是役,日军伤亡1万9千余人。衡阳被俘官兵仍有1万3千3百余人,阵亡4700余人。(这次赚了)
  纵观在整个防御日军“一号作战”中,国军打的毫无章法。
  1944年2月,国民政府统帅部召开了由第三、四、六、七、九等战区主要将领参加的第四次南岳军事会议。会上蒋介石首次提出了有关抗日战场战略反攻的初步构想,他说:“我们的抗战,经过这整整五年的奋斗牺牲,到今天已经到了一个新的转折点,就是第二期抗战已将结束,我军向敌反攻决战的阶段——第三期抗战开始的时候到了。”他论述说:“敌人在我国境内的不过六个军,而我们用以抗战的有一百二十个军,以二十个军来对付敌人一个军”,在数量上我方占有绝对优势。从战场态势来看,“以现在敌军正面之广,空隙之大,兵力之弱与士气之衰落,我们真的要打它那一点,就可以打它那一点”。所以,“今后的战局,敌我的形势已经完全转换过来了,在我们是处于主动的地位,处处要采取攻势,而敌寇则是处处受敌,被迫退守”。举行战略反攻的条件已经具备了,蒋说:“在今年五六月的时候,我们第一、三、四、五、六、七、九各战区一定要实行反攻。”由于“可能遭遇两种不同的情况”,所以,反攻作战“必须准备两种不同的方案”,一是准备抵挡日军可能发动的先行攻势,二是我方主动发起反攻。蒋介石提出,如果日军先发动攻击,则我军除以主力部队作正面抵抗外,每个战区都要抽调两个精锐的军按照预定目标,主动侧击敌后各大城市,作为战略反攻之先声,同时破坏敌人的攻势,使之首尾难顾。按照预定计划,第九战区将反攻武昌,第六战区反攻宜昌,第五战区反攻汉口。如果“敌不先来进犯,而我们到了五六月之间,准备完成之后,必须堂堂正正的实行反攻”。
  (文中所有引文,引自于《第四次南岳军事会议训词》,(蒋总统集),第1484--1485页。)
  按照蒋先生的战略部署,5月27日,日军发动长衡战役之时,国军也基本完成战略反攻的准备。即使九战区的反攻被日军先手打破,五战区、六战区的战略反攻也应按计划施行。呈现的战局应该是日军首尾不能兼顾,如何能在衡阳打出47天的攻坚战?难道蒋先生在南岳军事会议上讲了一通鬼话?
  再看长衡战役中,国军军事指挥的错误和无能,比比皆是。
  1、增援衡阳,畏缩不前
  当时集结在衡阳外围的国军共有8个军,总兵力10万以上,蒋介石虽严令其增援,副总参谋长白祟禧还曾亲赴桂林协调指挥,但各部仍畏缩不前。其中,只有六十二军战斗出色,打到衡阳南郊及西站,但在日军重兵攻击下,援军孤路作战,损失惨重,很快败归。
  8月7日,日军突入城内,守军展开激烈巷战,方先觉电蒋表示“职等誓以一死报党国,勉尽军人天职”。蒋复电:“援军明日必到衡阳城,决不延误”,并于当夜“三度向上帝祷告”。8日,衡阳终于失陷。若8日,国军在衡阳城外打响,使敌之一部处于前后夹击,守将方先觉当不至于率部向日军投降。
  应该说,坚守47天,为国军力争到扭转初期失利的宝贵时间。若能利用日军与第10军打得筋疲力尽之机,集中精锐突击,虽不能歼敌一部,但也使日军锐气大挫,不致以后日军进桂林,夺柳州如无人之境。
  2、战略战术错误
  衡阳之战,日军虽欲速决,却两度因弹尽而停,可见补给困难。第10军在第一阵时也打到弹尽,7月11日,日军再次进攻时,又有充足的弹药防御,显见能得到有力的空投补给。
  “打通南北大陆的作战,对日本人来说绝不是轻而易举的战斗。由于精锐部队被抽调到南方,在中国的日本军的战斗能力下降、兵力不足,依靠在日本内地和中国现地召集征兵,好不容易才弥补。更严重的问题是制空权被美国空军掌握着。因此,日本军的补给受到攻击,粮食,甚至武器、弹药、被服等都不足,常常被迫夜行军。”《中国抗日战争史》[日]石岛纪之 P129
  可见,日军的最大弱点就在补给困难。若在战略决策上攻击其弱点,应能有效的遏制其攻势。
  如何攻击日军的补给线?
  日军兵分三路,左翼第3、13师团自湖北祟阳南下,分为前后梯队沿幕阜山脉西側攻击;中路第60、116师团在湘北分6路强渡新墙河,右翼第40师团从华容、石首出动;穿越洞庭湖后登陆作战。显然,日军的补给线为粤汉铁路及相邻的公路。
  这条补给线在湖北的祟阳,穿过幕阜山脉。这一区域的三个县(祟阳、通城、通山)都是山岳地带,1000公尺以上的高山有10多座,是极好的游击战场。若能在长衡战役之初,将在武汉以东,进攻新四军李先念部的84军189师南下至祟阳、通城、通山,以游击战法,在此进行交通破袭战。
  随后,将在平江以西,幕阜山中段重聚的第27或第30集团军不向南,而向北,增援189师,控制祟阳。利用险峻的山势迟滞消耗日军,牵制长沙、岳阳一线的日军战役预备队(估计是34师团、39师团),夺回战役的主动权,为精锐的王耀武集团军创造有利战机,当属可能。
  当日军以第68师团、116师团、58师团、40师团、13师团围攻衡阳时,其东边是3师团拱卫,以第27(或30)集团军牵制;王耀武集团军及其他部队,在空中掩护下(当时,除衡阳外,其他机场尚在我手),则直扑西侧的日第40师团,不使靠近衡阳,因这个师团从水路而来,其重装备必然不多,且其后无第二梯队。若不能围阻40师团,则应战术机动,寻歼孤立的日军。以我之上、击敌之下。
  若能如此布署,即使五战区、六战区的战略反攻不能如期开始,也能使长衡战役形成均势,从而拖垮日军的进攻力量。若五战区、六战区的战略反攻能按期展开,则战场形势必将转为有利于我方。
  方先觉的第10军坚守衡阳47天,为何如此骁勇善战之将,从1949年到1968年,当了近20年的中将?
  第三十六集《无形战线》
  这一集主要讲战时情报工作.
  第三十七集《蒋夫人与战时妇女》
  全集长29分钟。由于有损坏,只能播放到26分钟。这26分钟,全是赞扬蒋夫人——宋美龄的。
  不可否认,蒋夫人在当年的抗战期间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但以此集的片名来说,并没有充分反映出当年中国妇女对抗日战争所作的重要贡献。
  有关抗战时期,国统区的妇女工作在《湖南妇女网》上可见全豹之一斑。( http://www.hnwomen.org.cn/lishihuimou/funvzhi/08d2pd4z.htm
  有关处于华北战场上,中国妇女对抗日战争所作出的功绩。如果你用“红嫂”一词去检索,你可以查到一大批“红嫂”。事实上,她们的事迹在无数妇女抗战的功绩中也只是沧海一粟,正是她们构成了人民子弟兵的母亲。如果说,古希腊神话中力大无穷的英雄安泰,是因为有大地这样一位赐予他力量的母亲,那么,共产党的军队之所以能够所向无敌,也是因为有一位始终与她血肉相连、赐予他智慧和力量的母亲,那就是人民。
  平邑县县志中有这样的记载:抗日战争中,全县9000多名青救会员和2万多名儿童团员,手持大刀、长矛,在路口、交通要道站岗放哨,盘查行人,传送情报;3万多名妇女,7000多名姊妹团员,碾米磨面,烙煎饼,送给养,日夜赶做军衣、鞋袜、慰问袋。郑家峪村妇救会袁广田,一个月就做成军鞋18双。在她带动下,全村一个月共做军鞋280双送往前线。
  八路军115师战史中对《陆房战斗》的记述中,也有当地妇女掩护救治八路军伤员的记载。
  陆房战斗是1939年5月11日八路军115师在山东泰西根据地打的一场突围战。日军8000余人,火炮100余门,将八路军115师师部及直属部队、辎重队、泰西地区机关、鲁西区政府机关等5000余人包围在陆房地区。我军作战部队为第686团2个营与师直特务营(共3个营的正规部队)、津浦支队(游击部队)、冀鲁边第7团(地方部队)。
  陆房村位于泰山西麓的丘陵地带,是肥城县安临站镇的一个村子,该村与周围10余个村子同处于一个山地丘陵盆地中,东西宽约5华里,南北长约10余华里。四面环山,西边是肥猪山,西北边是黄土岭,北边是凤凰山,东北边是东山岭(368米),东边是蛤蟆山、常山,东南边是望鲁山,南边是鸠山,西南边是岈山。这些山高低错落,是平地高约300~400米的石山。
  115师据山而守,与日寇激战一昼,于夜间在村民的带领下,走小路,乘黑分散突出重围。此战,日军伤亡1300余人,我军伤亡340余人。
  八路军突围后,日军对陆房地区的村民疯狂炮杀,烧毁民房数以百计,杀害无辜村民126人,妄图找出我军去向。陆房人民宁可家园被毁,亲人罹难,仍冒着生命危险掩护了八路军伤员78人,除5人因伤势过重牺牲外,其余伤愈后全部归队。许多妇女把八路军战士认作兄弟、丈夫,有6位老大娘把战士认作儿子,没有一个伤员被日寇抓走。
  “皖留”的故事
  1941年1月4日,对不满周岁的小“皖留”来说,是悲剧命运的开始。蒋介石为了实现他在抗战中削弱共产党的罪恶目的,命令新四军限时北渡长江。“皖留”的父母,一个在新四军民运科,一个在战地服务团,都将随部队北上。因形势吃紧,无法将嗷嗷待哺的女儿带走。那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夜晚,“皖留”的母亲最后一次来到老乡家,抱起“皖留”,使劲地亲吻,热泪噗噗地洒落在她又白又胖的小脸上。“妈妈对不起你,好好住在老妈妈家里,听话……”她拿出了相册、毯子、书籍和一些零用钱,对愣愣站着的乡亲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果我们还能回来,我一定来找你们,拜托了……”
  就在那天深夜,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发生了。九千将士,七千魂归青山……据回忆,当时驻守云岭的新四军军部撤走时,共有8个婴儿留在老乡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皖留”。收留“皖留”的老乡,为逃脱国军的搜索,东躲西藏,历尽煎熬。在漫长的岁月里,其他7个小“皖留”相继离开了人世,只有詹家的“皖留”幸存了下来。1949年云岭解放。“皖留”的养父母领着“皖留”四处寻找解放军战士,然而当年的新四军战士始终没有出现。
  詹家一次一次地跑宣城,跑芜湖,终于得知,“皖留”的生父叫孟星野,生母叫李辛渠。孟星野在战斗中已牺牲了,母亲则下落不明。……在南京军区卫岗干部子弟学校,“皖留”正式改名为孟烈。
  孟烈说:“1941年留下的8个‘皖留’,最后只剩下我一人,其中有多少心酸事啊。新四军离开云岭后,国民党反动派对云岭百姓十分残酷。一天,匪徒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说詹家藏匿了一个‘小共匪’,就把我爹抓起来,吊打了半夜,爹爹被打得死去好几次,却不肯说出半个字。娘把我藏在家中小阁楼里,让大哥守护着,自己出门一家一家地磕头,把膝盖也磨破了,让村里人担保。村里的父老乡亲联名做保:我确是詹家后代,这才保住了我,保住了新四军在云岭留下的一条小生命。”
  以下是几位“红嫂”的名单:
  明德英
  1942年冬天,侵华日军又一次对我沂蒙中心根据地发动了残酷的扫荡。这天中午,又聋又哑的农家妇女明德英抱着不满周岁的孩子出来晒太阳。突然,一位满身鲜血的八路军战士向她跑来,并示意鬼子在后面追,明德英急忙把战士拉进自家的团瓢,用被子把战士捂在了床上。鬼子走后,明德英发现那位战士又渴又累昏了过去,情急之下,她毅然挤出自己的乳汁喂到了战士的嘴里。
  后来,人们把这一故事搬上了舞台。从此,红嫂成了那个年代沂蒙妇女的缩影。在过去的那段岁月里,浩浩八百里沂蒙究竟有多少像明德英这样的红嫂呢,谁也无法做出精确的统计。仅1941年的那次反扫荡,河南艾山脚下的这几个小村庄的妇女们,就冒死救下了1300多八路军的伤员。
  祖秀莲
  1941年深秋的一天下午,为躲鬼子扫荡从山上刚刚回家的祖秀莲发现自己家门口躺着一个受了重伤的青年人。这人身上只穿一条短裤,裸露的身体上有数处枪伤和一处刀伤,由于流血太多,伤者已人事不醒。祖秀莲仔细辨认了一下,看面孔不是本地人,她从先前南山方向传来的几阵枪声判断,这肯定是自己的人,她用尽力气把伤员扶进了屋里。这位被祖秀莲救下的伤员是一位八路军,叫郭伍士,是八路军的侦察参谋。从此,祖秀莲大娘对郭伍士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精心为他治疗,千方百计为他调养身体。在当时自已几天忍饥受饿连粗粮都没得吃的情况下,祖秀莲求亲告友,借米借面,并用纺线换来的钱买些有营养的东西为伤员补养身子;就是自己几天水米不沾牙,也从未间断每天两次为伤员送去可口的饭菜。近一个月过去了,在祖秀莲大娘的精心护理调养下,伤员郭伍士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刚刚能战立起来,他决意告辞大娘找部队去。大娘理解他的心情,劝他不要着急,等她找到我们队伍的下落再放他走。后来终于打听到在夏蔚区的牛场子村附近有个八路军的地下医院。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祖秀莲约着张恒军(祖秀莲侄子)等几位家人抬着郭伍士,在夜幕的掩护下,将他护送到这家部队医院。郭伍士在这里得到进一步治疗,很快康复归队。以后,他随部队南征北战,屡立战功。
  赵建平
  在革命老区北京市密云县巨各庄镇,有一位从硝烟战火中走过来的传奇老人赵建平,她被当地人们亲切地称为“红嫂”。“红嫂”当年17岁加入共产党,担任村妇救会主任。在担任妇救会主任期间,带领妇女姐妹做了大量的工作,宣传抗日、监视敌人、传递信件、站岗放哨、除奸防特、护理伤员、做军衣军袜。
  公成美
  沂南县有个东北村,村里有个大娘叫公成美。
  年轻时,她是村里的“识字班”班长。她领着姐妹们推磨轧碾烙煎饼、送军粮、做军鞋、站岗放哨、当向导、埋地雷、抬担架、慰问伤员……没日没夜拼着命地干。
  1945年8月的一个晚上,区妇救会的朱翠兰对她说:“成美,又有新任务了。你们村这台戏能不能唱好,就看你这个主角怎么演了。”那时,成美和丈夫景会刚结婚一年多。景会是村青救会长。这次参军大动员,东北村又是模范村。全村参军11人,拉走了一个班,景会当了班长。
  这一走就是5年。她天天等啊,盼啊,直到全国解放以后。1950年9月8日,部队派人送来了景会的遗物。
  成美对来看望她的乡亲说:“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我虽然失去了亲爱的丈夫,但是我永远不后悔。因为,没有景会他们的牺牲,就没有今天的幸福。”
  蒙山母亲——王换于
  沂南县艾山乡的东辛庄。1939年,八路军山东纵队的指挥机关就设在了村里的于大娘家。这一年,于大娘五十多岁了,由于那时的封建传统,于大娘连个名字都没有,只知道自己的娘家姓王。后来常到于大娘家联系工作的山东省妇救会执行委员陈若克知道了这件事,就和于大娘啦家常,讲了许多妇女翻身做人的道理,并为于大娘起了个名字叫王换于。从此,王换于把自己看作党的人,把命运和八路军紧紧地拴在了一起,并把陈若克认做自己的干女儿。
  就是从那时侯起,王换于成了八路军的"蒙山母亲"。六十年沧桑岁月,王换于家的这个小屋,住过八路军的将领,收过八路军的孩子,存过八路军的给养,养过八路军的伤员,蒙山母亲以她蒙山一样深厚的母爱呵护着自己的八路“子女”。
  在山东省档案馆,至今这里还保存着一本《山东省联合大会会刊》,这是王换于大娘用生命保存下来的。这本《会刊》中记有1940年山东省战时工作推行委员会的人员名单。
  李杏阁(1900—1964)
  河北省安平县人。抗日战争时期,在极端困苦的条件下,曾先后救护七十三名八路军伤员。1944年被冀中军区授予“冀中子弟兵母亲”称号。194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9年出席第一次全国妇女代表大会。建国后,在家乡务农。曾任河北省妇联第三届执委。
  戎冠秀
  1896年生于平山县胡塔沟村,1938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从而开始了自己坚强而漫长的革命历程。带头送两个儿子参军,带领妇女支前,舍生忘死掩护八路军伤员……在戎妈\*\*\*\*生命里,共产党的事业融入了她的血液和骨髓。
  管爱振
  山东省平邑县柏林镇汪家坡,革命烈士王成启的遗孀管爱振——村里的乡亲都亲切地称呼她为“王大娘”。
  1941年10月,日本鬼子对沂蒙山革命根据地发动了铁壁合围的大扫荡,正是那场罪恶的战争,将灾难无情地降临到她——一个才不到30岁的普通农村妇女的头上。一天,她家藏着两名八路军伤员的事不知怎么竟然走露了风声,鬼子、汉奸来抓人,坚强的王家一家人面对日本鬼子丧心病狂的严刑拷打,硬是挺着没说一个字,伤员安然无恙,她的公公却被鬼子残酷地杀害了。
  孙玉兰
  孙玉兰老人家山江省郯城县重坊镇三村。抗日战争时期,她先后担任村妇救会长和12个村的联防妇女主任,带领当地妇女中踊跃支前。解放战争时期,她带领妇女拥军支前,动员了数以百计的青年军参战。在1946年冬天的鲁南战役中,她带领数百名妇女抢修沂河“火线桥” ,确保我军部队和炮车安全通过,被表彰为“铺路的先锋,架桥的英雄”。1947年国民党军队对沂蒙山区大举进攻时,她为救护一名解放军伤员,自己饿得下河捞水草生吃充饥,靠乞讨要来干粮喂伤员,直到送伤愈战士归队,成为沂蒙“红嫂”中的一员。
  32个名字
  那时老百姓的生活极其艰苦,部队没有后勤部,妇女宁可少吃少穿,也要保证军队的给养。据淮海战役部分资料统计,山东妇女交军鞋400万双,军袜110万双,军装46万套,干粮袋60多万条,面袋20多万条,口罩2万个,绑腿4.5万副,棉被4500床……400万双鞋。这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当时许多庄稼人的孩子,到娶媳妇时,也未必穿过一双新鞋。在沂蒙山区,新婚妇女拿出了自己的嫁妆,大嫂扯下了自己的头巾,许多人当再也找不出一点布料时,就撕下了自己正穿着的衣服大襟,来做鞋面布。
  参加孟良崮战役的人们,都知道“火线桥”的故事。
  战役打响前的那个夜晚,为保证我们的部队抢时间进逼孟良崮,艾山乡的32名妇女,硬是站在齐腰深的冰冷河水中,肩扛门板,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搭成人桥,让我们的大部队顺利通过。
  夜色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每个战士的心里都明白,脚下是他们的姐妹,他们是踏着亲人的肩膀走向战场的。
  一个小时过去了。当最后一名战士从她们肩上通过之后,她们都瘫倒在河岸边""的沙丘上了。一个军人划了根火柴照亮了她们的脸。然后把她们的名字一一记了下来。接着,迅速地向孟良崮前沿冲去。
  黎明时,孟良崮响起了轰轰的炮声。这时人们发现,从万粮庄到孟良崮的那条山路上,到处都刻着这32个妇女的名字。
  你还能记着我这个娘么
  1942年5月,沂水县王庄张志桂的女儿刚满月,便收养了八路军11团团长陈宏刚满三个月的女儿陈鲁生。孩子刚送来的时候,瘦得可怜,小胳膊还赶不上大人的手指粗。志桂看着鲁生黄黄的小脸儿,再看看自己的孩子,红润润的脸蛋,粗壮壮的小腿,想到鲁生的母亲打游击,整日奔波,出生入死,决心把鲁生喂养好。
  志桂带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两个奶,每人摊一个,谁也吃不饱。家里穷,买不起可以为孩子添食的东西。孩子饿得直哭。志桂想:鲁生身子弱,既然咱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把人家的孩子养好。
  于是,志桂总是先让鲁生先吃饱,才让自己的孩子吃。此后,鲁生不再哭叫了,瘦弱的小身子渐渐地胖了起来。而她自己的孩子却一点点地消瘦下去。
  小鲁生长到半岁,两个奶吃光了还不饱。志桂便咬咬牙,给自己的孩子断了奶。
  秋天,小鲁生快满周岁了,伴着志桂女儿越来越弱的啼哭声,会叫“爹”、“娘”了。
  但志桂的心却轻松不起来。听着女儿细弱无力的哭声,看着孩子渴望的眼神儿,她的心都快碎了。
  终于,志桂的女儿停止了哭喊,不到7个月的孩子,不幸夭折了。孩子已经停止了呼吸,可是,志桂还把她抱在怀里。她小心地把奶头放进孩子那干涸的、永远也不能再吸\*\*\*\*小嘴里,泣不成声地说:“孩子,再吃一口吧,娘对不起你呀!”
  小鲁生见妹妹要吃奶,一边叫着娘,一边抢奶:“娘,俺吃,娘,俺要吃……”志桂心如刀绞,一把将自己的女儿推给丈夫,抱着鲁生痛哭起来。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八)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1704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第三十八集《山穷水尽》
  “1944,民国33年,中日战争已经跨进第七个年头。这个时候对双方而言,都面临着山穷水尽的困境。”
  “虽然日军完成了[一号作战]的任务,打通了中国南北铁路纵贯线,但所付出的代价则是相当沉重的。在中国这一方面,所能做的,也只是在这条战线上,竭力去迟滞敌人的攻势,而无力进行有效的反击。”
  仗打了七年,国军的游击战姑且认为也打了七年,可是日军的脖子却伸得更长。国府穷七年之力,付出150个师的代价,却仍然没有学会游击战法,日军似乎不认为再将脖子伸向南宁,会被游击战之刃割伤。日军通过如此长的补给线,供给前线作战部队之需,也算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奇迹吧。似乎七年的游击战法,只教给了国军的幽灵部队。
  “因为当时中国的精锐部队与美援战略物资都被史迪威[锁]在缅甸。这些只是眼可见的战况,事实上中国的潜在危机,却远比看得见的局势来的严重。”
  “战争对经济社会的杀伤力是难以想象的,他对一个强盛富裕的国家已然如此,对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就更难言喻了。......对一个寅食卯粮的国家而言,我们拿什么去开发经济来养战?不幸的是,这一年其实还只是此一恶性循环的开始而已。后来情形越来越遭,政府被迫饮鸩止渴,只好以印钞票以济燃眉之急,终至酿成不可收拾的恶性通货膨胀。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从民国26年到33年,这7年间,货币发行量与物价上涨的情形。民国26年,法币总发行额为16亿元。27年增加了一倍,物价上涨64%。28年发行额为3.5倍,物价未见大幅波动。29年发行额增为5倍,物价却上扬了12倍。30年法币总发行额为开战之始的10倍,物价却上涨了27倍。31年发行额为21倍,物价高扬了70倍。32年发行额为47倍,物价飞涨到200倍。显然印钞票的速度一直跟不上物价上涨的脚步。到了民国33年,印钞机印出180倍的钞票来,但物价却狂飙到了2100倍。这种家谁当得下去?”
  “形成战时经济金融状况恶化的原因太多,但最根本的还是来自战争、来自敌人。......在土地一片的沦失,交通网路一段段被切的困境中,外援显然便成为我们的希望所寄。”
  “抗战期间我们的盟友美国,确实前前后后给了我们8亿多美元的[资助]。但这笔钱是怎么来的?怎么花的?怎么还的呢?”“黎东方说:美国给英国的租借法案物资29个Billion,等于290亿,给苏联的是9个Billion,90亿,给中华民国不到10亿,8亿6千万。这有一点不同呢,给英国的物资给苏联的物资,美国人负责任把东西送过来,至于怎么样来用这些物资,英国人自己当家,苏联人自己当家。给中国的物资,不交给中华民国政府,更不交给蒋介石,交给美国派来的那个史迪威将军。这个人他把柄这个物资拿去,他支配。他留下一大部分,留在印度,预备他自己打缅甸用。给中国的东西很少很少。钱在别人的口袋里,我们显然无权过问人家怎么花。但如此悬殊待遇,除了当时西方重欧轻亚政策之外,实际上还有一个国际阴谋在暗中操纵着。这个阴谋来自于一个叫做[太平洋学会]的学术机构。当时[太平洋学会]所提供的[资讯]对罗斯福总统的远东政策具相当的影响力。可是这个以[学术]为名的组织,却早为共产国际渗透了。1941年罗斯福给蒋委员长的[政治顾问]拉铁摩尔,便是由这个[学会]所推荐的,此君正是共产党的同路人。”
  [太平洋学会]臭名昭著,它实质上是为美国利益服务的。上面这个政治推论实在是浅薄无知,若照这种推论的思维方式,美国给苏联的援助比中国多得多,显然美国已被共产国际渗透了,美国是共产党的同路人。所以,用这种推论振振有词大肆宣传的人,若不是蠢蛋,便是有意愚民。
  “黎东方分析说:‘日本人同英国讲,你给我3个月的时间,我就可以解决中国问题了。英国人说好,你解决中国问题,我们在欧州就可以专心来对付德国。所以英国就做了日本人的帮凶。把我们从云南通缅甸的路切断。因此我们唯一的可以进口我们需要的物资的地方被割断了。’”
  这段话,似乎告诉我们:民国的经济崩溃,英国人应付很大的责任。
  单从这位黎东方大师的话来看,似乎日本是同盟国成员,中国与德国是轴心国成员。有日本人对付中国,英国也就放心了。黎东方大师心里显然知道事情并非这么简单,那么,这些话就带有明显的愚民色彩。
  “[黎东方说:]‘国内呢,有许多必需品是从外国来的就涨,这一涨,带动了整个的物价波动,这是第一次通货飞升。’”
  云南至缅甸的这条路,也是唯一的对外联系通道。是用来运军需物资?还是运民生物资?若运军需物资,则显然军需物资绝不会进入民生市场,如何能导致物价上涨?若用于运民生物资,那么,中国有哪一类民生物资必须依赖进口?是影响市场物价的重要因素?这段话完全是胡言乱语。
  “第二次物价波动,是在1942年,我们有了[盟友]之后的事。当时盟军的重型轰炸机必须以我国西南为基地,进行对日本的攻击。对中国而言,构筑飞机场便成了义不容辞的任务了。为此,中国老百姓就像蚂蚁一样,赤手空拳拼了命努力赶筑。不到一年光景,分别在大后方修筑了36座可供B-25甚至B-29那么大的飞机可以降落的飞机场。这项不可能的任务,确实写下了中国人不屈不挠精神的光辉历史。但没想到这番努力,也造成了雪上加霜的经济负担。....他不拿钱来,说这个帐以后再算,请你们中国自己垫钱。我们中国政府就只好垫钱啊,这个农民来做工要发工钱,也发得很少啊,可是几十万人的工钱就很多了。这个老百姓没有看过那么多钱啊,就到小街上吃馆子啦,吃面啦,阳春面啦、牛肉面啦,这个面馆都发了财呀。又想到对不起太太呀,买几尺洋花布给太太做一件新衣服啊。洋布也贵啦,这个是市场经济呀。这个小地方的物价涨了,带动了附近的大地方,就慢慢地带动了全国。”
  好家伙,小地方的物价上涨,能带动附近的城市,最终能带动全国的物价上涨。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经济理论。我总算明白国民党的政工宣传为什么那么烂,原来都是如黎东方之类的人物来做。
  “根据统计,如果以民国33年的币值来算的话,一个低阶军官的月饷,只能当民国26年的一块多钱,约战前的30分之1。一个大学教授的薪水,也只合20分之1。......但人的生存最低条件一旦受到威胁,此一基础便会松动,甚至瓦解。所谓[饥寒起盗心]、所谓[俸不养廉]、毕竟人总要活下去嘛。但更可怕的是,假如道德的一层基石稳不住,法律的围墙便会跟着崩塌,社会就难以收拾了。当时的情形正是如此。”
  “一个社会经过长期战争饥馑流离颠沛,老实说,健康的人已经所剩无多了。到了战争后期,抓来的兵是什么个样子呢?......陈泽润事件,其实只是战时役政问题的冰山之一角,像当时军队里[吃]空缺,已是普遍现象。那一个师长啊,吃2、3百人的饷,那是平常的事情。部队吃空缺,虽然让各级部队长[肥]了自己,但却瘦了整个战斗体。如此更严重的后果,是影响了战术与战略层次的战力评估,而造成了错误的判断与[莫名其妙]的失败结果。”
  “经济崩溃形成社会混乱,兵源缺乏,军队虚胖没有战斗力。这种现象看在中国友人陈纳德眼里,连他都觉得撑不下去了。1944,民国33年冬,中国已经山穷水尽了。”
  对五届十二中全会军事报告
  自民图三十二年九月至民国三十三年四月
  各部队住院各类病患者患病及死亡人数统计表
  32年7月至33年3月止
  病 类 患病人数 死亡人数 百分比
  传染病 40285 11401 33.07
  呼吸系统病 14947 3527 12.27
  消化系病 25728 7601 21.12
  循环系病 2253 723 1.85
  骨系病 1803 202 1.48
  神经系病 2485 539 2.04
  泌尿生殖系病 6249 1268 5.13
  感觉器病 5677 613 4.66
  皮肤系病 19147 1474 15.74
  其他 3216 113 2.64
  合计 121817 27461 100.00
  本片从经济、金融、兵员、战斗力等方面论述“中国已经山穷水尽了”。然而中国真的山穷水尽了吗?并非如此。如果说有人已经山穷水尽了,那也只是国民党统治的国民政府已经山穷水尽了。
  本片的分析用残缺、虚假的表面现象,去论证一个重大的结论,并有意隐瞒了最根本的因素,因而得出将一切责任推给外部世界的结论。这就是一个伪证,以逃避国民党由于反动政策所造成的责任。
  实际上引起经济崩溃的主要原因是:土地政策及过重的田赋造成农业生产大滑坡,继而滥发钞票引起的通货膨胀。
  当时的中国是一个极端贫困落后的农业国家,其表现为分散而落后的、自给自足的农业生产方式。由于这种经济结构,对外部世界的依赖却很小,因而对中国的抗战却是有利的,日军沿海封锁并不能对中国的农业生产产生影响,只能对获取重要的军需物资产生影响。
  粮食是一切民生经济的基础,粮食的短缺才是物价飞涨的主因。其实,当时长江以南及湖北的大部分地区还在国府手里,这一地区和四川盆地都是中国的粮仓。由于疯狂的土地兼并所带来的高额田租和无节制的税赋、兵员的索取,破坏了农业的再生产,使农业生产逐年下滑。手中无粮,人心惶惶。
  其次是人为的通货膨胀。为什么说是人为的呢?战时,国府实行了经济“统制”,这个政策的本意是通过合理的分配资源,以抑制物价、稳定经济。然而实行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比如:发放救灾赈济款,只发100元以上的大票子,然后在中央银行兑零时,扣去24元手续费(请见《白修德回忆录》)。这是什么?这就意味着昨天你的财产还有100元,今天就只有76元了。这里暗藏着疯狂掠夺民间财产的目的。还有光复后,对伪币的兑换率问题,顷刻之间造成大量民众的破产。这种疯狂掠夺的结果,造成了物价飞涨,同时也摧毁了各级军政人员的廉洁和忠诚。
  中国还没有山穷水尽,有何证据?看看共统区的情况,共统区(含游击区,这是从边币的使用范围来讲的)有8000万人口,占当时全国人口的五分之一。
  在《中国抗日战争史》([日]石岛纪之)中有下列记述:
  日本军的彻底的残酷的扫荡作战、经济封锁和国民党的包围封锁,使抗日根据地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状况。日本举的攻击使得许多根据地变为游击区、游击区变为日本占领区。结果,1941—1942年华北解放区的面积缩小了1/6、人口从4000万减少到2500万。八路军的兵力,从1940年的40万减少到30万。
  日本军的经济封锁和粮食掠夺、国民党的经济封锁再加上覆盖华北的严重的旱灾,沉重地打击了解放区的经济和财政。本来,陕甘宁边区的工业就不发达,包括日用杂贷在内的工业制品,几乎全部是外部运来的。日本军后方的山区根据地,对外部的依赖更强。因此,经济封锁给解放区带来极端的物资不足和物价上涨。在山区根据地,“敌人加强封锁的时候,主要的日用必需品的供给几乎全部断绝”。当地居民靠吃草根、树皮充饥,在条件比较好的陕甘宁边区“几乎没有穿的、没有食用油、没有纸张、没有蔬菜。战士们没有鞋子、袜子,勤务员们冬天也没有被子”。物资极端的不足引起陕甘宁边区1941年以后物价飞涨。
  与减租减息同时,在抗日根据地开展了大生产运动,它是1942年开始,1943年在各解放区普通展开的。大生产的目的是依靠在边区建立起自给自足的经济结构,来克服严峻的经济危机。
  以自力更生论为基础的大生产运动的特征,最明显地表现在军队、机关、学校进行自给生产运动,特别是在陕甘宁边区,军队一边进行大规模垦荒运动;一边建起纺织、制鞋、制粉等工厂。1943年,部队完全达到了自给。机关和学校,职员和学生也每天参加一定时间的生产活动。结果,陕甘宁边区1943年的财政收入中,公营生产收入占37%,对减少财政支出做出了很大贡献。
  由于农村的大生产运动,陕甘宁边区1941到1943年开垦200万亩荒地,从来没有种过棉花的边区,1942年种了9万亩的棉田。
  在工业方面,陕甘宁边区1943年也有很大的发展。例如公营、生产合作社和民营的:三者加在一起的纺织工厂,从1938年的7家发展到1943年的111家(公营23、合作社38、民营50)。年生产额也从1785匹急增到5.0968万匹,增加了约29倍。除轻工业以外,铁、小型机械、军需品、化学药品等重工业品也可以自给了。
  在当时边区经济的技术条件下,除了无限投入劳动力以外,没有用增大生产的办法。可以说自给经济的发展,缓和了通贷膨胀带来的生活条件下降。
  当然在战争的严峻条件下的生产运动,其作用是有限的,即使是在成果最大的陕甘宁边区。1944年,民众劳动达到每天12个小时,吃三顿杂粮,一年仅能得到一件棉衣的程度。在贫穷的山西省东南的太行地区,据说富农几乎吃不起小麦。但是,当时的中国,在战争状况下,没有出现大量的饿死人。民众勉强“可以糊口”,这也是“有史以来的奇迹”。中国共产党和解放区,依靠这种积极的经济斗争渡过了决定解放区命运的危机。
  当然,在当时日本人的资料也不完整。比如,他没有看到边区政府兴修水利,改造良田的举动;也没有看到安置灾民的行动。实际上,太岳地区在抗战的最后几年个,从日占区和国民党控制区收容了20万难民,太行收容了40—50万。贝尔登在他的《中国震撼世界》(纽约:每周评论出版社1970年版)第61页中写道:
  “河南国统区的100万饥民,渡过黄河来到边区(晋冀鲁豫边区)。据估计,原先十口之家者,其半数多已死在当地,活着的人结伴进入共产党地区以谋生计。”
  边区政府对这些灾民进行了移民安置,鼓励并协助生产自救。明令:谁开的荒地,就归谁所有。
  共产党通过一系列的政府行为,建立了一个较稳定的经济体系。同样也通过“统制配给”制度,却建立了一个廉洁的政府机构,这个制度比国民政府做得更彻底,所有军政人员一律不发薪奉,连一根香烟也是配给的。
  将共产党的作为与国民党的作为相比较,真可以说:从此决定了“中国之命运”。
  现在我们再来看看日军方面对1944年状况的描述:
  以下摘自《剿共方针》1944年华北方面军参谋部制定:P191
  中共军事力量的弱点,表现在不能大规模生产军需品,装备低劣,训练不足以及缺乏干部。而其游击战术,是以长期消耗战为目的的消极战术,是不能与我军正式作战的战术。......
  中共的特点是以卓越的政治工作、民众动员工作弥补其军事上的弱点,并以其拿手的政治工作对我方进行策动。
  中共的政治攻势,特别是从1942年夏季前后对我方的政治攻势逐渐活跃起来。从冬季出现了配合政治工作的新式的小规模袭击事件。同时开展整风运动及精兵简政工作,进行内部的改编和改革,以及开始总反攻的准备工作及宣传工作。
  在《华北治安战》下册(日本防卫厅 编)从 P440 之后,有如下描述:
  关于1944年秋的治安状况,方面军第一课高级参谋寒川吉益大佐回忆如下:
  在方面军占领的三个特别市,四百个县当中,治安良好的除三个特别市以外,只有七个县(占总数的1.4%)。有一百三十九个县(31.5%)差不多未部署兵力,不得不听任中共活动。还有相当于66.9%的二百九十五个县(包括华北政务委员会直辖行政区的四个县)属于中间地区。在该地区彼我势力浮动很大,行政力量大多不能充分贯彻执行。其中大部是以县城为中心,只将兵力分驻几个乡村,民心多倾向共产党。而1941年底治安地区为10%,准治安地区为40%,未治安地区为50%,恢复县行政机关的为92%(总数398县中的366县)。与此数字对比,治安状况恶化情况十分明显。
  1945年初,方面军的治安警备部队兵力为125个大队,约19万人(包括北特警十个大队,但骑兵、坦克部队及其他特种部队除外)(注:坦克第三师团)。这与大东亚战争前在数量上虽无太大差别,但占领地区扩大到河南省的大部分地区,而且在大东亚战争以前连续担任警备有经验的部队,不过只占半数。
  ..... 特别是以冀中地区为根据地的共军,改变了过去利用坑道的战术,于6月10日,一齐发动攻势,使警备津浦、石德线的独立混成第九旅团前线守备队遭到了严重损失。
  ......
  从“毛泽东的中日战争三个阶段论” ...来看,中共的所谓总反攻的战略阶段,虽与其当初预料的有很大的距离,但是现实的发展,在某些方面还是逐渐接近的。
  方面军直辖地区
  本地区周围的共军纠集各地武装团体,以进行总反攻的姿态逐渐向日军势力范围渗入。治安情况日益恶化。
  华北治安战的特点是,其作战对象为彼此互有矛盾的中共和重庆两方面,他们既属同一民族,而性格、素质、战术却各不相同。...... 从这一战争的现象方面可以看出以下各点:
  一、敌人的性质模糊不清
  .....尤其是中共势力,它和日军在长期训练中作为目标所描述的敌人,或者是迄今为止我们所接触过的敌人,无论在形式和本质上都完全不同。
  二、没有战线的战场
  在传统的正规战中,互相对峙的敌我战线是比较明显的。然而,在治安战期间的华北战场,敌我的势力范围犬牙交错,变化无常。有关敌人准确位置的情报,很不可靠,甚至在我方势力范围内部深处经常潜藏有敌人的军事力量。
  三、长期持续的战争
  .....这一战争,不是以往的持久战,也不是消耗战,而是一种独特的战争。
  四、新型的总体战争
  军事力量的优劣、军事行动的成败、并不直接连接于战局的这一事实,说明在军事以外的力量起了很大作用。这种兼有政治、经济工作、社会思潮等非军事力量的战争,有助于敌人的战斗意志和战斗力的发展,但是阻碍了我方战斗力的发挥。
  换言之,华北治安战的目的,实质上就是把华北、蒙疆当作完成大东亚战争的兵站基地而予以维持和发展,当地政权的稳定只不过是为了达到这一目标所不可缺少的一种手段而已。
  另一方面,共军与民众的关系,同以往的当政者不同。中共及其军队集中全力去了解民众,争取民心,不但日本,就连重庆方面也是远远不能相比的。正因为如此,尽管他们在数量方面处于劣势,却具有不容轻视的坚韧力量。就战略战术而言,其巧妙的作用,并不是由于他们学习了马列主义,而是他们在中国风土人情及历史的基础上,巧妙地利用民族主义而取得的。
  中共是有铁的纪律的党组织,以党为核心团结军、政、民进行所谓四位一体的活动。它一方面与重庆政府保持不即不离的关系,一方面自己结成“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以“抗日救国”的口号动员、引导民众,并以“民族联合政府理论”逐渐改造社会的政策,来掌握民心,从而不断扩大和加强了党的势力。它以“七分政治,三分军事”的方针,将抗日战变为政治战,在建设解放区的同时,鼓动民众广泛开展“游击队”活动。当然,这些措施并非所有民众都无条件赞同,但他们也万无一失地依靠强制力量来进行调整。尽管如此,所有这些作法都是适合其国家风土人情和民族性的。
  对于中共,只有排除任何妥协,必须从各方面都采取彻底的对抗政策。就中共的信念而言,他们是要一直战斗到日军完全从中国撤退为止的。
  另一方面,中共也大体上与我方同样划分为敌占区、中间地区、解放区,企图逐次扩大地盘。但其作法与我相反。他们首先进行政治战,组织群众,然后才行使武力。他们把治安战看作政治战,全力以赴进行政治工作。因此,其军事力量比之我方虽然处于劣势,却是逐步扩大了势力范围。
  第三十九集《最后的坚持》
  1944年12月初,从越南北上的日军和23军在绥渌会师,日军的[一号作战]到此[任务]达成。
  “中国的领土,沿着南北纵贯干道被切成了两半。.....但我军在短短9个月的时间内,竟然连失数十城的事实,则不禁令人要问:这到底是怎么了?根据统计,民国33年初,中国陆军部队应为320个步兵师,22个骑兵师,总数约在650万人左右。但事实上,这些部队多只是个番号而已。至于实际员额够不够4百万?谁都没有把握。”
  “更遭的是由于连年征战,伤亡太大,新兵体质已大不如前。根据何应钦民国32年的报告,当年征来的兵,10个人当中只有3个够得上最基本的健康标准。后来就把这3个送到远征军去,而把其余的留在国内。由此可以看出,当时我们是用什么兵来打仗了。”
  这是1944年5月20—26日,国民党五届十二中全会上作的报告。何应钦说:
  “自上年九月起,至本年三月底止,远征军已补充六万零四百三十二名,驻印军二万五千零一十四名。其他一般部队缺额补充,自上年七月起至本年三月底止,调拨补充团及壮丁,补充人数共计一、三三七、三八零名。”
  这就是说征兵总数为133万7千多人,其中远征军、驻印军补充兵员为8万5千余人,即远征军、驻印军补充兵员人数是征兵总数的百分之六点三(6.3%),而不是《一寸》中所说的30%。《一寸》公然篡改历史文献,在此又说了假话。
  那么,这一期间国军的战损数是多少呢?何应钦说:
  “自三十二年八月起,至三十三年四月底止,共计官兵负伤者四七、三八八人,阵亡者三二、四四八人。”
  也就是说,伤亡79826人。伤亡不足8万,补充133.7万,还说兵员不足?
  由于连年征战,兵员的合格率确实不高。何应钦在报告中说:合格率为33.7%。这就是说合格的兵员中有4/5补充到国内战场上,也就是36万人,是伤亡人数的4倍以上。还能说“由此可以看出,当时我们是用什么兵来打仗了。”吗?
  何应钦在1944年4月五届十二中全会军事报告中说:
  “自抗战起至三十三年四月底止,...合计伤亡失踪总数二、七六二、七九九员名。”
  在1945年5月六届全国代表大会军事报告中又说: “总计自抗战迄今,共征募壮丁一三、五五八、四九三名,...”
  这就是说:从1937年7月至1944年4月,国军伤亡276万余名。从1937年7月至1945年5月,征募壮丁1355万余名。考虑到1945年的兵员总额比1937年多200多万人,这里面有800多万人上什么地方去了呢?是否全死在征兵的路上?
  “滇西、缅北之战,从表面上看,是一连串光荣的胜利。但此一[光荣],是在我国对日作战最艰苦的时刻,投入了全部外援和最菁华的人力去堆砌起来的。我们看不出此一[光荣],在此时此刻对整个中国战场的意义何在?”
  是真的看不出滇缅战场的胜利对整个中国战场的意义吗?为了抹杀史迪威的功绩,又在这儿胡说八道了。
  滇缅战场的胜利意义在于重新打通这条国际运输线。前面我们已经看到驼峰空运代价太高,飞行员的损耗也太多。中国战区大反攻所需的战略物资仅靠驼峰空运是不行的。输送到中国的每五桶汽油,就有三桶消耗在飞航中;大战之前,燃油不足,机械化部队就无法作战。况且,大量的重装备难以空运。要迅速地将中国军队的装备美械化,为大反攻准备作战物资,必须打通滇缅公路。这是稍据常识的人都能理解的。
  若没有滇缅公路,雪峰山战役的那些美式重装备从何而来?那些整天在日军头上转的飞机的汽油又重何而来?这叫着:搁下筷子骂娘。
  罗斯福9月18日给蒋介石的电文:
  “阁下应立刻补充怒江方面之部队,并饬其加紧推进,同时,必须立即委任史迪威将军,授以全权,指挥中国全部军队,此步骤之实现,将更增美国援华的决心...该一援华计划如再延搁或犹豫,便将完全消失...”
  “回想抗战以来,我们千辛万苦所期盼的盟邦支援,撑到现在只落到了这么一句话,不禁令人唏嘘。”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罗斯福要来这样一份电报,全力支持与蒋闹僵了的史迪威呢?
  在《中国抗战秘闻》——白修德回忆录中有一段话,也许可以作为旁注:
  我在1942年第一次会见史迪威之日,也正是他在寻找原因之时,他开始领悟到这是可怕的命中注定。他的最大职责是要把中国军队训练成一支现代化的军队,使中国军队成为一支真正的作战力量。其后,他的战略职责便是:用这支现代化的军队去切断日本军队占领的缅甸防线,从而打破对中国的封锁;到最后,再组建—支更为强大的中国军队,加入太平洋联盟,实施对日本的总体反攻。这是一个军人的职责。一个世纪以来,许多传教士、顾问、教师等西方人一直想改造这个中央王国,但充其量只是对它有点干扰而已,而史迪威则不过是这个长队列里的最后一名队员。在史迪威第一次同我见面时,他开始领悟到的就是全部战争的最高水准是受制于政治的,在中国,没有政治的变革便不会出现有战斗力的军队。
  这个使命是单纯的,但却又是盘根错节的,最明显的,莫过于缺乏有效的政治。但事情尚不止于此——史迪威是如何被错误地引进到这种政治里,才是他倒霉的关键。如果中国士兵不能打仗,他要问个为什么。 “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将军们偷士兵的薪饷,士兵们吃不饱肚子;士兵们有病,士兵们营养不良,要使他们再进入临战状态,那就意味着要揭发出:是谁偷了他们的薪饷,为什么不能撤换或枪毙那些不称职的将军?中国政府为什么不能在危急关头使用共产党的部队?归根到底,两党都是抗日的嘛。为什么蒋介石不让他最精锐的20万部队去抗日而用来封锁中国共产党?这一切究竞是为什么?史迪威对此冥想了两年半的时间,依然对这些“为什么”不得其解。最终,问题总是出于政府。一支军队是一个社会及其信仰的外在表现,每支军队都在反映出派它出去打仗的那个政府的面貌,年复一年,渐渐使史迪威看明白了。中国那个得到美国承认的政府并没有发挥政府的职能。作为一个美国人;史迪威得出一个令人畏惧的结论:如果要使中国政府变得对美国有用的话,就必须更换,——即使不能这样,它的国家首领也必须靠边站。
  我现在清楚,我那时转向史迪威方面反对陈纳德,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史迪威的压力。那时候,我开始相信中国政府已完全丧失了统治能力。中国不仅是个供我们试验武器的发射台。它是一个实在的国家。它的本身和内部是辽阔的,神秘的,残酷的,在我们使用它的领土作为消灭日本的发射台的同时,同它的正在变化中的人民交朋友的目的是必要的。经过事后漫长的顿悟,我现在才算看清了史迪威的用心。他企图建立一个负责任的政府去处理一件使命,一件不是身穿军服的将军们所能完成的使命。
  是河南的大灾荒才使我从赞同陈纳德的立场上转变,转而赞成史迪威的意见。甚至就在那时,它就使我知道史迪威的使命是多么无望,他将见到他怎样的下场,然而灾荒直接给我的教育还远不止这些。它教我懂得了混乱和秩序,生存和死亡,在我心灵的烙印中,最深刻的莫过于河南的灾荒,直到今天仍栩栩如生。
  “蒋主席此时此地面临着,国家生存与民族尊严之间的痛苦抉择。9月24日蒋主席约见赫尔利,表明了他的基本态度:”
  “一、决不能变更三民主义民主政治,坐看共产党赤化中国。”
  “二、凡属损害中国主权之事决不容许。”
  “三、两国合作必需互尊人格,互守信义,在友好的空气中进行,不容含有丝毫强制,或出以强迫之手段。”
  很好!从蒋介石的这份谈话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蒋介石与史迪威的冲突结症究竟在什么地方!就在他的第一句,这是最关键的一条:“决不能变更三民主义民主政治,坐看共产党赤化中国。”这就证明了许多美英记者所言非虚,而《一寸》对这个事情的说法全部都是谎言。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九)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3152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史迪威只是一个军人,执行的是按美国利益作出的决策。正如罗斯福总统所说:中国最多的是人,应该让中国人使劲的打日本,以减少美国士兵的伤亡。所以史迪威要奖勤罚懒,要把美国军械发到最能打日本人的军队手里。在他看来,将美国军械发给那些不能打日本的军队是浪费美国人的钱。
  而蒋总统的想法是:让盟军替他打败日本人,然后,再用美国的军械消灭中国共产党。这样一来,两人的战略目标就完全没有相同的地方,所以才有那样激烈的冲突,所以才有五角大楼、罗斯福支持史迪威的举动。但是,史迪威不是政治家,而罗斯福是政治家。罗斯福考虑到了战后遏制共产主义的需要,因而只好牺牲史迪威。
  “赫尔利听过这番话,终夜不能成寐,天不亮就给罗斯福发出了电文...”
  需要注意的是,赫尔利给罗斯福的电文是在10月13日发的,这是在10月3日,美军参谋部降低了中国战区的作用后发出的。这时军事考虑已不重要了,它让位于政治考虑。而蒋介石对赫尔利讲这番话是9月24日,《一寸》中所谓“赫尔利夜不能寐”完全是鬼话,如果真的夜不能寐,为何要拖19天才给罗斯福复电?
  同样对于这件事情,石岛纪之在《中国抗日战争史》的第139页写道:
  但是,在这个决定性的时刻,美国军作出了进一步降低对日作战中中国作战的地位的决定。也就是说10月3日,美国综合参谋本部放弃了预想将要作出很大牺牲的台湾、厦门作战,决定了攻克吕宋岛战略以及绕过台湾向硫黄岛和冲绳前进的路线。结果,被指定支援太平洋战争的中国战场对于美国的作用,进一步下降。因此,美国政府得以优先考虑政治判断而后考虑军事判断。
  美军为何改变作战路线?显然国军的战斗能力已经被看成一文不值,美军只好自己干了。
  1944年12月2号日本军攻陷独山,重庆震动。日军入独山如入无人之境。29军孙元良带900多人在那拼死打了一仗。没有几天,收复独山。
  “...独有一座孤零零的纪念碑(独山抗日纪念碑),在黄昏里矗立着。过路人当不会知道,这里正是本世纪中叶,中国人扭转自己命运的转折点。也是迎向21世纪的001号里程碑”
  2000多日军,作战保障完全没有,却敢孤军深入296公里。说“日军入独山如入无人之境”,这句话好听吗?
  既然29军孙元良带900多人先期赶到,其主力部队应在第2天也能赶到。不能全歼该敌,让其退走。就能功勋卓著吗?
  把独山抗日纪念碑说成是“中国人扭转自己命运的转折点。也是迎向21世纪的001号里程碑”,实在是太过誉了。因为直到第二年8月15日之前,国军也没有发动战略反攻。独山之战只是一个防御战,其后的雪峰山战役也是一个成功的防御战。若论第一个胜利的防御战,则是第一次长沙战役。第一个全歼日军的战斗,则是平型关之战。第一个大规模的歼灭战应属台儿庄。独山之战是哪个第一都没捞上,就连最后一次也没捞上。
  把独山之战说成迎向21世纪的001号里程碑,实在是句笑话。
  对于那段扑朔迷离的时期,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日本人又是如何看的呢?
  石岛纪之在《中国抗日战争史》中写道:
  P127
  对此中国战场最高司令官蒋介石的参谋长并兼在华美军司令官史迪威将军,坚持夺回缅甸公路,并依靠由此而得到加强的中国陆军,来反击日本军。这本是美国陆军的构想,史迪威想实施这一计划,他为了在中国保持空军活动,认为“第一重要措施是拥有能够占领并保持航空基地的陆军”。史迪威的想法,引起了不愿意将国民政府军投入战场的蒋介石的反对,两者之间的关系从1942年中期开始逐渐恶化。
  北缅甸的反攻作战,是中国军第一次从正面进攻日本军并取得胜利的战役。参加这次战役的中国土兵具有“我们也能够打败日本兵”的信心,史迪成亲自向世界证明了他的信念“如果得到适当的指导,中国土兵可以与世界上任何军队匹敌。”
  P129
  所谓打通南北大陆交通线作战是指打通平汉线(北平至汉口)、粤汉线(武昌至广州)、湘桂线(衡阳至柳州)等各铁路——贯穿中国南北大陆的战役。日本军发动作战的目的,是歼灭中国西南部的空军基地,挫败美国空军空袭日本本上的企图;依靠打通中国南北的铁路,确保与南洋方面的陆上交通;挫败中国军的抗战意志这三点。日本军为了这次作战,动员了日中战争开始以来的最大兵力,即15个师团,兵力约50万余人。
  首先,日本军华北方面军的第十二军,1944年4月17日,渡过黄河,5月19日打通平汉线。随后,第十二军的主力西进,5月25日占领路阳(以上行动叫京汉作战,中国名叫豫中会战)。当时,驻守河南省的中国军是第一战区(司令官是蒋鼎文)的十八军,约30万人,拥有兵力是日本军的两倍,其中中坚力量是汤恩伯(第一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军队 是蒋介石嫡系的精锐部队。但是中国军除了守备洛阳的非嫡系部队奋起抵抗以外,其余都在日本军的进攻面前节节败退。
  随后日本军第十一军,5月27日,从洞庭湖东北岸的岳阳附近向长沙开始进攻。在这以前日本军进行过三次长沙作战,都是从正面攻击,因此遇到中国军的反击,不得不撤退。所以这次日本军采取从三方面包围长沙的战术 6月18日占领了长沙。失去长沙的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在长沙南边的战略据点衡阳,用坚固的阵地抵抗日本军的进攻。衡阳是粤汉线与湘桂线的连结点,也是美国空军的重要基地。衡阳的攻防战从6月26日开始,激战持续了一个月之久。8月8日守备衡阳的第十军(军长方先觉)向日本军投降,战斗结束。
  衡阳失陷后,中国军的抵抗迅速衰退。日本军第十一军在广东的第二十三军帮助下,占领了桂林和柳州,24日又占领南宁,12月10日,打通了通向法属印度的公路。另一方面,第十一军的一部分,12月3日占领了贵州省的独山.威胁着贵阳和重庆(以上称湘桂作战,中国名叫长衡会战和桂柳会战)。
  这样,可以说日本军取得了绝对的胜利。打通南北大陆的作战,对日本人来说绝不是轻而易举的战斗。由于精锐部队被抽调到南方,在中国的日本军的战斗能力下降、兵力不足,依靠在日本内地和中国现地召集征兵,好不容易才弥补。更严重的问题是制空权被美国空军掌握着。因此,日本军的补给受到攻击,粮食甚至武器、弹药、被服等都不足,常常被迫夜行军。虽然日本军的战斗能力如此大幅度下降,但中国军仍然惨败,是原因何在?
  第一个原因是:国民政府军的战斗意志显著下降,军队内部腐败。当时国民政府军的兵员,在战时状况下,总数约为650万人。正如前章所述,由于通货膨胀的迅速发展,士兵的军饷大幅度下降,这成为战斗意志下降的一个原因。将校们的腐败也是很显著的,在河南会战中,当时河南的中国军所有的七八百台军用卡车中,只有100台用于军事物资的运输,其余的都被将校们用于将自己的家属和财产转移到安全的后方西安。
  第二个原因是:蒋介石优先考虑政治的战略,影响了防卫战的有效执行。蒋介石为了保存自己的军事力量,把他的最好的军队撤出中国东部战线,把他所不喜欢的、属于军阀或民族主义的军队配置到前线。例如在衡阳奋战的薛岳是广东系的、与蒋介石不投机的人物。蒋介石还采取反共优先于抗日的政策。日本军向河南省进攻的时候,没有将包围陕甘宁边区的蒋嫡系的最精锐部队胡宗南(第八战区副司令)军派遣到河南去救援,只是在洛阳失陷后,出动了胡宗南部队的一小部分到前线去反击。
  第三个原因是:变为战场的地区,经常出现民众背叛国民党的现象。例如在7月,河南南部的农民7000多人,为反对国民政府军的征收,夺取了驻守在信阳西部的军队的武器。国民党派遣军队对此进行镇压,屠杀了5000多农民,国民党这种残酷行为成为导火线,农民暴动从河南省南部,扩延到湖北省北部,数万农民提出“反对不抗日的军队”等口号,组织了农民救国军,歼灭了屠杀农民的军队。这样,不受民众支持的军队其战败是必然的结果。
  这次大战败,给中国带来的损失是极大的。1944年4月到12月,国民政府军兵力的损失达到六七十万人;国民政府失去了河南、湖南、广西、广东、福建各省的大部分和贵州省的一部分。新沦为日本统治地区的民众有6000多万人,有许多难民背井离乡转移到国民党统治地区。日本侵略的扩大和国民政府的战败,给中国民众带来了极大的灾难。
  对于这场大惨败,当时在中国战地的英美记者看到了真实的原因,他们发出了大量的报道。使得美国国务院开始考虑与在延安的中共接触。美国记者西奥多.怀特(白修德)在《中国抗战秘闻》中记录了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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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4年10月22日,我来到了延安。
  时间,以其神奇的力量,使一切伟大的事件都获得澄清,使一切久远的事件去掉了繁文缛节,暴露了历史和决策的本来轨迹。我是以一个战地记者的身份到延安去的,去撰写一部关于政治和势力集团的报导。我在延安逗留了三周,那里正发生的事情是非同寻常的。一场革命正初具规模,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准备宣布它的出世,共产党领导人经过全国的筛选,正从地下状态云集延安,筹备其自1928年以来的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事情还不仅如此。在那几周里,由于蒋介石和史迪威的离异以及罗斯福和蒋介石的分歧而造成的直接灾难性后果,中国的共产党人正推备拟出一份完整的,也许是永久性的与美国结盟——军事上,经济上,政治上,——他们所希望,我们中的有些人也希望的方案,并准备把它坚持到未来的年月。如果这种延安气氛继续下来的话,或许就没有朝鲜战争,也没有越南战争了。
  那几周是美国的战争目的和中国革命共处的蜜月时期。蜜月的代理人,即联姻的牵线人,是美国一个年轻的外交宫:小约翰 巴顿·戴维斯。他在中国出生,父母都是传教士,刚刚三十六岁,能讲一口流利的汉语,一个轻巧自如,举止潇洒,善于词令的外交界正在上升的新星。他自己要单枪匹马地进行历史的探索。我希望对我亲密的老朋友约翰·戴维斯没有伤害地说,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也象那时的我一样对美国的政治天真烂漫;但他因为那年秋天在延安抒情诗般的日子,饱受的羞辱和谪贬之苦远远超过了我。
  戴维斯在抵达的那天深夜就和毛泽东、周思来还有红军总司令朱德进行了会晤。如果我们的军队在中国的沿海登陆,共产党能否给我们诸如以断铁路,动员农民之类的支持?这是一个合理的探询,但却是在一个混乱的时刻进行的。共产党对蒋介石和美国在史迪威问题上闹翻的事一清二楚,对国民党军队腐朽和溃败的情形甚至比谁都清楚。他们正着手建立一个独立的政府。他们所有的那些伟大的军事领导人,有的从地下状态,有的从游击抵抗区,有的靠徒步行军,纷纷回到延安,准备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这是16年以来的第一次!朱德、周恩来、毛泽东、刘少奇都长期居住延安,但林彪、彭德坏、陈毅、聂荣臻都是刚刚到达——他们是征服未来中国的著名元帅,建立一个一统天下的功臣。而戴维斯,来这里是要探讨军事合作的可能性,还有结盟的可能性!在那个大好时机里,戴维斯本来不应该出场。我也不应该。
  我们所看到的是一场革命,正历经磨难,由胚胎进入定形。我是唯一的新闻工作者,受着老朋友周恩来和老相识叶剑英的庇护,也受到了我和戴维斯抵达的事件而引起的虚假重要性的掩饰。此行的伟大目标是探讨美国和中国共产党人之间的结盟,我是作为该目标的一部分,受到接待的。
  时机以及牵线人约翰·戴维斯的出现确定了当时的气氛。
  时机的掌握就是共产党人对1944年一系列事件的洞察。他们比谁都清楚蒋介石在华东战场上的厄运。国民党的军队正在解体,日本人在所有的省份里如入无人之境,而共产党人却尾追着日本人,组织抵抗运动。不管什么地方陷入日本人之手,共产党就感到是他们采取行动,进行组织的机会——组织发展之快超过了共产党的预想。六个月里,蒋丧失了25万军队,而共产党的兵员每个星期都在增长。眼下,他们已在日本人的后方建立了不少于16块的政治——军事基地,每块都称作“解放区”。其中有些解放区已控制了好几块长200英里宽100英里的地盘。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国民党都对这些解放区望而却步。解放区里的唯一政府就是他们自己的政府。他们所考虑的头等政治大事就是怎样把这些“解放区”联成一片,建立一个“人民的政府”,一个真正控制着9000万人民并提供了保护的政府。正象他们所关注的,那个蒋介石的所谓“政府”己把它在华东的军队消耗完毕,而眼下只能在中国的西部,在美国的特别关照下苟延残喘。瞧,为了这一点,美国人,戴维斯和巴雷特都跑到延安来了,在探讨共产党分享美国友谊的诚意。所以,当这些当地政府的领导人在延安云集的时候,更为重要的军事长官们也随之而来,共商召开16年来的第一次代表大会,考虑成立一个共产党政府的可能性。此外,史迪威去职的事件也促使他们考虑这个正在诞生中的新政府是否应当同美国进行大量的交往。
  我在延安探索历史的时候,亲身了解到的事实之一就是:革命是知识分子创造的,并不是所有的知识分子都是革命者,但如果知识分子能把他们的理想和困扰普通百姓的东西结合起来,编织成器,就能把普通百姓引诱或罗致到一起成为一种革命动力。如果他们再聪明一点,向工人们和家庭们讲明道理,使这些朴实的人民认识到正束缚或正毁灭他们的东西是什么——那么,他们就能动员起人民去改变现实,去杀戮,去猎取,去牺牲,变得残忍,同时知识分子又总能给予纯朴的杀人者和恐怖主义者以道德上的赦免。
  然而,在延安,政治是至高无上的。延安,置于其它一切事情之上的,是一座生产思想的工厂。也许只有罗马的基督教革命或18世纪的法国和美国革命才把思想看得如此重要。也许在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过——如此有意识地察觉到,思想本身也象剧烈行动的发出者那样具有强大的力量。
  延安是一个正处于实验阶段的“自力更生”型的政府。没有人在美国的大学里接受过政治学的基础教育,他们就自己学会怎样去挑选合适的人选去管理另一部分人——或临时去学大量实施管理所需要的技艺。在一个山村里,怎样才能用纸印刷成书籍、传单和货币呢?他们正在靠自己学习掌握。那时候,点灯用的油都是传统地从果仁里榨出来的,一点燃,这些劣质油就在家庭自制的灯上噼噼啪啪响个不停。怎么办呢?怎么使这些油纯净些呢?怎样使铁融化制造枪支呢?怎样护理伤病员呢?总之,一句话,没有知识,怎样去进行革命,建立一个崭新的政府呢?这就是延安的主要功能:使这些人们在这抉根据地上循环往复地接受教育,教会他们用新的方法思考。那时的延安地区居住着4万人.1万2千人是当地的农民和商人,其余的就是党的人了——积极分子,领导人,官员,占压倒多数的还是学生.学生们的年龄都在十八岁至四十五岁之间,有的是逃离敌占区的城市或国统区的学校刚到达延安的青少年,有的是中等年纪,头发灰白的游击队指挥员。他们在接受文化课的补习,学习怎样用书面下达战斗命令。
  延安是—个学校社会——医生的,护士的,指挥员的,政治委员的,党的积极分子的,各类学校应有尽有。政治局的成员人人都分工负责某个领域的思想训练。
  在那几周里,以及在一年后的重庆我好几次见得到毛,但都是公式化的会见。他给我不可磨灭的印象是第一流的——一个会用枪来思考的人,他的思想能强迫历史朝着他的理想迈进。
  产生伟大历史力量的对话,在一开始就因为谈话自身的变化而被曲解是十分常见的事一一美国民主党人和中国共产主义者之间的对话就是这样一个在官方的首次接触时就遭到曲解的实例。中国方面的发言人是毛泽东,美国方面的发言人是帕特里克·赫尔利少将。毛是个天才,赫尔利是个\*\*\*\*。赫尔利于1944年11月的第一周抵达延安,开始了美国同中国共产党的谈判。这个谈判是被偶然事件拖离历史轨道的最明显的实例。
  赫尔利1944年11月7日抵达延安,抵达的第二天上午(陪同的中士速记员与会作记录)就同毛人其他领导人开始了会谈,出示了他和蒋介石以前共同拟定的条乱一个五点纲领。根据这个纲领,两党都矢志于团结,共产党将得到合法承认,在将来的某一天,共同努力,建立一个矢志于进步的政府——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要解散其军队.放弃他们的“解放区”政府(已经统治着8000万人民),他们的军队要听从军事委员会的改组。
  那天下午,毛作出了反应——是爆炸性的。他对国民党政权从上到下都作了谴责.指出,军事委员会没有什么权力,只是一个阉割军阀和地方部队将领的装饰性机构,其中只有一个位置留给共产党的部队是不够的,以此来让他放弃他那在中国首屈一指的部队及效率最高的政府显然是不能接受的。赫尔利说,这个协定将使你的一只脚迈进门里。毛说,如果你的双手被反绑在你背后,进去这个门里没有什么好处。赫尔利明智地提出建议.让共产党拟出一项自己认为是适当的解决条款,他将乐意洗耳恭听。那个下午,他们为这个谈判建议暂时中止了会谈。
  第二天:是11月9日,星期四下午,他们又进行了会谈。共产党拟出了他们的书面提议,措词之绝妙,使赫尔利一点也看不出他们的强硬企图。赫尔利兴高彩烈地说,共产党的建议确实挺好.但就是迈的步子还不算大。他想改天再作评论。
  赫尔利全然不懂。他不是知识分子出身,只是一个美国民间的那种漫画式的人物。但那天晚间在迪克西使团的窑洞里,他竟以美国最优秀的传统改写了共产党的建议——而对共产党说来,当他们在10日的上午见到赫尔利的修改稿时,一定会被那修改过的提议弄得眼花缭乱。
  在赫尔利的修改稿中,第一款便是团结:“中国政府”、“中国国民党”、“中国共产党”,都一致同意作为三种平等的力量,共同抗日。这几乎是一些辞不达意的话——仅在概念上就令人吃惊——意思是说中国的国民党政府(蒋的独裁政府)将被更新组织成为一个“全国性的联合政府”。在这个政府里,所有的党派一律平等。在这个联合政府之下,还将有一个“联合的全国车事委员会”,负责全国的军队共同对日作战;“从国外所得之供应将予以公平分配”,意思是美同将同时武装两党的军队。总之,经过赫尔利英国式的润色加工后,全文的基调完全是美国宪法和政治信仰的概念化翻版,既热情洋溢又让人翻译不出来。这个新的全国联合政府,赫尔利写道,将使人民获得“公正,信仰自由,新闻自由,言论自由、结社自由,请求政府改正冤案的权利,人身受到保护的权利和居住的权利。”赫尔利在使美国承担起建立一个新中国的义务,在使一个东方国家接受美国的人权法案。
  当然,赫尔利的这个协议最终成了一片废纸。国民党认为被出卖,决不可接受。协议不得执行,使共产党认为受了美国的欺骗。
  第四十集《天亮前后》
  “...接踵于经济的崩溃,跟着来的便是道德社会的解体。这种环境正好是共产主义滋生蔓延的温床。也为中共的扩张与壮大留下了宽广的空间。但承担此一恶果的,却是苦撑八年,力却强敌的国民政府。”
  可见国民党缺乏自省,只知怨天尤人。八年抗战,对中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然而中国不死,必然蕴涵着生机。中国象凤凰一样,要在浴火中重生。旧中国的政治、经济体制必然灭亡,取而代之的必然是在战争中发展健全起来的新的政治、经济体制。这个新的政治、经济体制便是中国新的生机,破壳而出的新生命力,将促使中国向世界强国迈进。
  经济的崩溃、道德社会的解体即是旧的政治、经济体制不能适应中国应对灾难的需要,行将灭亡的征兆。国民党不知调整,不能有效的应对灾难,不去变革以建立新的政治、经济体制,而是固守于旧的、行将灭亡的政治、经济体制。败亡则是必然的事。
  国民党只是到了台湾后,在几乎灭顶之灾时,才知变革,才得以生机再续。国民党的灾难还未消失,还将面临生存危机,是就此灭亡,还是浴火重生,脱胎换骨,重回中国国家级大党的地位,就要看国民党诸君在危机面前是如何应对的了。其实在政治这个世界里,也应了达尔文的那句话:适者生存。
  “在国际上,苏联不断扯国民政府的腿,本不足奇。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怂恿中共在国内战场扩大对国军的攻击,也属有形的叛乱。但更狠毒的则是渗透西方世界,进而左右美国政府高层的对华政策方向。像马歇尔、史汀生、罗斯福都深受第三国际:‘国民党并不积极抗日,他们争取外援的目的在于对付中共。’的宣传影响。因此在租借法案之下的援华物资,我们无法充分利用。两亿美元的黄金采购案,被耍了乌龙。以至抑制通货膨胀的最后希望落空。延安充分掌握了美国政府中这一股左倾的隐形力量,并利用史迪威与国民政府之间的矛盾,更嗾使他把存在印度的美援物资,去装备中共部队...”
  这些话好像不是经过脑子里说出来的。国民党是否积极抗日,那些派在国军各部队、战区的美军观察员看不到吗?美国政府高层决策判断的依据是来自苏联?还是来自他自己军队的观察员?莫不成这些美军观察员统统被中共蒙住了双眼?
  至于说到“怂恿中共在国内战场扩大对国军的攻击,也属有形的叛乱。”,那我们来看一个例子:
  平江惨案
  1939年6月12日,国民党驻湘鄂边第27集团军总司令部根据蒋介石的秘密命令派特务营一个连,突然包围了新四军驻湖南平江县嘉义镇的通讯处,并将新四军高级参谋涂正坤等当场枪杀。晚上,又将八路军少校副官罗梓铭、通讯处秘书吴渊、新四军司令部少校秘书曾金等6人活埋于平江县的黄金洞。通讯处财物被洗劫一空。
  这件事发生在皖南事变的半年前,新四军的一个通讯处,且在大后方深处,有多少人马?能进攻27集团军的部队?究竟是新四军通讯处攻击国军?还是国军攻击通讯处?
  究竟是谁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对于《一寸》,只能有一句话来评判,那就是:满口胡言!
  “盟军终于民国33年,夺回了沦失已久的制空权。这对日军来言,是极为不利的一项逆转。根据统计,从1944年11月到1945年8月,盟军利用中国大陆各机场,以长程重轰炸机轰炸日本本土的飞机高达一万七千五百余架次,投掷各式炸弹共7万吨。日本方面作过统计,单就东京一地而言,挨炸的弹药吨数,约为当年日机轰炸重庆的23倍。”
  湘西会战日军以失败告终,为日军在华的攻势作战画上了句号。
  1945年2月,雅尔塔密约。罗斯福与邱吉尔为了寻求战争快速结束,竟然答应斯大林的要求。背地里出卖了他们的盟友中华民国。
  1945年7月26日,波茨坦宣言。
  1945年8月6日,美国在广岛扔下第一颗原子弹。广岛死伤为20万1千余人。
  1945年8月9日,全县被收复。第二颗原子弹又投向长崎。苏军出兵东北。
  “虽然在战争中,日本人民同样受尽了痛苦煎熬,但当他们于1945年8月15日中午,亲耳听到裕仁的[终战诏书]的广播时,仍然忍不住热泪盈眶,匍匐跪倒在二重桥上。”
  “8月15日这一天,无论是对中国人、对日本人都是终生难忘、惊愕不已的一天。”
  第四十一集《激情过后》
  “1945年9月2日星期天,日本东京湾内麇集了包括9艘航空母舰在内的美英大小舰只达380艘之多,诚有舳舻千里之气概。中国受降代表徐永昌看在眼里,不禁兴起[50年前甲午之役果能一胜,我国海军今日不悉何似]的感慨。”
  “在米苏里舰上签完受降书后,徐永昌和他的随员转往东京,当时,目睹日本警察守岗如常,老百姓循规蹈矩、沉默肃静的景象。他对同行人员说:[吾人切不可有痛饮黄龙之想,因为一个战败国能有如此表现,其中兴是计日可待的!]这是在风光的受降日子里,一个中国高级将领内心的感受。显然徐永昌说对了。”
  “事实上日本从这一天开始,在美国的支持之下,便开始了战后重建的工作。而赢得胜利的中国,却又落入了另一场天翻地覆的战争渊藪。”
  “在激情过后,中国政府要面对的是比战时更为严酷的现实。[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路是坎坷与漫长的。”
  “现在,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当时的情形。1945,民国34年8月15日,日本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的同时,我们的国土所呈现的,是这样一幅支离破碎的局面,此时日本在华的总兵力仍有128万人左右,...总共210余万人。遣送这些人出境,是战后的一次繁重的工作。”
  “由此可以证实,在当时,我们对这些战败者的照顾,远比千里跋涉胜利还乡的军民们要好得多。”
  “战后,各交战国对于这场战争所带来的灾祸,曾经作了部分数据调查,以伤亡而言,根据统计,从民国26年7月7日开始,我国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中,伤亡将士的总数为340万余人,老百姓则为860万余人。但这些数据并不可靠,因为当时中国包装总公司兵籍户籍的制度未兴,取得准确的数据十分困难。”
  “但经过一场飞来横祸的中国老百姓,这个时候所能做的,只有收拾行囊重返破碎家园。在短暂的胜利激情之后,去面对另一个茫然。”
  “战后的许多国际法庭中,都将首要战犯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至于南京大屠杀的祸首谷寿夫,后来被引渡来华就地处决于雨花台。还有日军攻陷南京之前,从淞沪一带一路杀过来的野田和向井,当年他们以杀人为乐,今天也要轮到自己,经历面对被迫结束生命的恐惧了。但是这些人,就算被枪毙十次,对那么多枉死的冤魂又有何补呢?”
  “1945年8月15日,蒋委员长的[为抗战胜利告全国军民及世界人士书]中,对战后日本的态度十分明确,他说:‘我中国同胞须知[不念旧恶]及[与人为善]为我民族传统至高至贵的德性。我们一贯声言,只认日本黩武的军阀为敌,不以日本的人民为敌。今天敌军已被我们盟邦共同打倒了,我们当然要严密责惩他忠实执行所有的投降条件,但是我们并不要报复,更不可对敌国无辜人民加以侮辱,我们只有对他们为他的纳粹军阀所愚弄所压迫而表示怜悯,使他们自拔于错误与罪恶。’这几句话,充分表现了中华民族忠恕为怀的传统文化精神。”
  “后来,不知怎的,有人竟将[不念旧恶]及[与人为善],改成[不念旧恶]及[以德报怨]。从此,[以德报怨]竟成了我国战后对日的[基本态度]。既然以德报怨,那就表示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其实,这是很大的一个错误。”
  “[论语]有关[以德报怨]的记载,在宪问35章,原文为:或曰:[以德报怨,如何?] 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意思是:有人问孔子说:你认为[以德报怨]怎么样?孔子说:那你拿什么去报德呢?我认为我们要以正直的态度去对待和我们有仇怨的人,而以恩德去报答对我们有恩德的人。”
  “由此可见,所谓[以德报怨]事实上违反了我们中国人中庸行事的基本原则,也偏离了待人处世的正道。因此,任意将[与人为善]改成[以德报怨],等于陷一个国家元首于不义了。更何况,当时蒋中正确实是主张[以直报怨]的呢。”
  “需要大家注意的,赔偿已经开始,从1948年1月直到1945年9月,从日本运回中国22条船,招商局派去22条船运回中国3万多吨物资。...所以这个赔偿已经开始。后来因为我们中国国内的变动,内战的关系,因为国际间美苏的对立,冷战的开始,这样的话这赔偿才停了。”
  “1951年,开这个[旧金山和约],那个时候的苏联呢,气焰非常的嚣张。所以呢,美国为着防止苏联,同时要利用日本的过去工业的潜力,所以他要全力扶持日本。因此在[旧金山和约]里面,美国就放弃了对日本赔偿的要求。[旧金山和约]呢,我们中国并没有参加,因此到1952年,中华民国给日本签定和约的时候,那我们也放弃了对日本的赔偿。甚至到1972年,田中角荣这个日本首相到大陆去访问,他跟周恩来总理联合发表声明的时候,中国也...大陆也放弃了对日本的赔偿要求。这个可以说,当时对日赔偿要求的放弃,完全是在美国这方面,他为着整个世界分裂成两个集团,为对付苏联而引起来的。这个是主要的一个基本原因。”
  黎东方说:“蒋介石也冤枉的,他派的代表在日本,跟日本人拍桌子大闹要赔偿。是美国人后来通知蒋介石,美国政府叫蒋介石,不许要日本赔偿!以为我们需要把日本重新建设起来,抵抗苏联。你中国需要钱,将来我们美国给你。美国给了没有啊?后来直到韩战以后,美国才有美援。那些美援不是送给我们的,借的,照加利钱还的。总而言之,我们政府交到了美国政府,总算领教了不少。”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在大战中另一个轴心国家——德国,战后是如何对待犹太人的。”
  游芳悯说:“现在德国人战后,付给犹太人,大概据估计要超过600亿美金。就是残余的这些遗属,或者是德国过去登记有案的犹太家庭,被残害的,到目前为止,还要领德国政府每个月发给的津贴,大概是950块美金。每个犹太家庭的每个人,大概人数有17万人之多。所以这个钱呢,预计到了公元2000年的时候,大概要超过将近1000亿美金。所以德国人他晓得自己有错误,应该付出这些战争的代价。而日本人呢?他不但是不承认他侵略的罪行,反而一再篡改这个历史。”
  “所以我们现在要求啊,我们有责任,我们也应该要求回复那个赔偿嘛。”
  “...至少也有1000亿美元,因此,有人算过,假如中国坚持要日本人赔,那么当时日本全国就算倾其岁入所有,100年也赔不完。这么一来,他们可真的是永无翻身之日了。但是,又有谁还记得这码往事呢?今天,他们篡改教科书,否认侵略事实,他们有钱买下洛克菲勒广场,却不愿意偿还台籍军伕那么一点点小钱。除了摇头叹息,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从历史的宏观角度,来看中华这个民族是蛮可爱的,是可引以为荣的。...一千多年来,中国人深受儒家的影响。在儒家思想中,十分重视一个[人]的尊严。所以传统中国人是不轻易向人借钱的,万不得已借了,也必定会还,所谓言而有信。在战时,我们确实是在十万火急之下,才向盟国伸手的,但这些钱,不但每一分毫都还清了,而且还给过了头。”
  “有人认为中国人是靠老美的两颗原子弹赢得全局胜利的。我们不否认西太平洋战事逆转,对日本形成的压力和原子弹的致命一击,提前结束了对日战争。但是1945,民国34年春,事实上,我们第一梯次30个师的新军已经训练完毕。只要美国公公道道把[租借法案]该给我们的物资,及早拨给我们,中国人靠自己的力量,仍然有望收复失土。只是日本在往后战役中的伤亡,可能要比丧生于原子弹之下的人数高出数倍。照这么说,大和民族应该感激促使战争提前结束的原子弹才是。因为这一切,本来是他们自己惹出来的祸。”
  “抗战八年,中国人因为贫穷,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多少凌辱,但我们却未曾沦落到人穷志短、穷斯滥矣的地步。...有人说中日之战,[日本惨败,中国惨胜!] 其实不然,中国的胜利应是光荣的。因为,从表象上看,中国之[惨],打战争一开始便已存在了,而最后,我们赢得的是尊严。这正是当代人可以流传给世世代代子子孙孙的珍贵资产。”
  “为了取得此一胜利,中国人和他的强敌在八年中进行了22次会战,1117次中型战役,以及像[卢沟桥]那种规模的战斗达38931次。这不只是一个数字,而是真刀真枪要命的厮杀,在这些战役中,后人很难想像先人那种慷慨悲歌视死如归的情怀。甚至连他们的故事,都随着岁月的流失而远去了。今天留下来的,大概只剩下几柱碑记,在荒僻的野地里孤独的矗立着。好奇的观光客,就算很仔细唸完铭文,恐怕也无法想象,当年在这块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惊天动地的事迹。”





资料 《一寸》中篡改的历史(十完)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9570

  《一寸山河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转帖来自铁血论坛]
  Hcxy2000关于转贴前的话:
  很遗憾,因为小说的原因,在书评里已经有了关于国共两党在抗战时期贡献的争论。作者的观点很明确,在抗战的人群里,只有中国人,只有华夏儿女,没有政党之分!
  要抗战,必然需要自身的壮大,以毛泽东主席为首的共产党人抓住了机遇,也就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请时刻记住,是历史和人民选择了共产党人!
  这篇文章是作者在铁血论坛上看到的。里面绝大部分观点我是赞同的。这些观点,可以全面回答目前为国民党鸣冤的问题。
  基于以上理由,请准备再发关于这个争论内容的读者注意,如果你的观点已经在这个帖子里被反驳了,那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删除你的书评。
  再次说一遍,我是赞同的是这篇文章里面的绝大部分观点,而不是全部观点。
  本文来自铁血论坛,感谢转贴者安倚天
  第四十二集《 永恒的祷念 》
  “我们深知这一套影像记录片,对整个历史而言是相当寙陋的。但即使如此,它已是唯一比较完整的保存了,至少这里面也记录了我们[把历史还給历史,让真相长白千秋]的客观与诚意。”
  当不知历史真相的人们,听到这番话时,仿佛看到了一个诚实如斯的谦谦君子,对其所言深信不疑。
  但在了解当时历史真相的人而言,则如同看见了一幅厚颜无耻的骗子嘴脸。
  《一寸》做到了“不能无视、扭曲、甚至篡改过去。要真诚面对历史。把历史还給历史,让真相长白千秋”吗?
  没有!《一寸》打着“真诚面对历史”的旗号,做着篡改历史的勾当!
  《一寸》说:他们走遍了大陆、台湾,也到过日本、美国、俄罗斯。却偏偏有意篡改了许多历史事实。
  1、明明抗日战争中有两种不同性质的军队在对日作战,却偏偏抹去了八路军、新四军的抗战功绩。《一寸》秉承新四军是“叛军”的说法,剿灭即不存在。然而,历史事实是,新四军在敌后对日作战中壮大起来,以至抗战胜利时,国府还都南京都害怕。淮海战役吃掉国军50万大军就是新四军干的。
  2、以不实之词污蔑史迪威将军。不是公平地反映国民党、美国两方面的说法,执国民党一面之词,而伪称‘[太平洋学会]为共产国际所渗透’,虚构‘马歇尔、史汀生、罗斯福都深受第三国际的影响’。
  3、毫无根据地指责苏联支持中共攻击国军。实际上有许多历史文献(国民党的、中共的)都能证实国共摩擦是国民党首先挑起的。我将在下一贴在列出证据。
  4、有意掩盖了蒋委员长的一项伟大的历史功绩——曲线救国论。从日军的枪炮下保存了50多万国军,56名将军,22名国民党中央委员。蒋委员长派这些人替日军抵挡了八路军的进攻,让日军能腾出手来,有力地帮助日本人完成了‘一号作战’计划。
  至于《一寸》中囿于错误的历史观和思维方法,所作出的非客观叙述,也还情有可愿。况且,我在前面已一一指正,不必再说。
  影片的后续部分是对当年各大战场的巡礼。
  “然而我们仍要强调,对日抗战,确实是我华胄亘古以来,最庞大、最惨烈,也是最具决定性的一场民族战争。尔今尔后,无论中国人将要走向何方,都不影响此一关键之战的贡献与价值。”
  “我们当不忍心去扭曲已成事实的历史,更应让所有在此一役中流血流汗、忧心劳力的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应得的尊敬,与永恒的怀念。”
  补正一:
  从双方当时的文献来看,首先是国民党确立了反共的战略方针。因为,国民党发现:在1937、1938年,一年多的合作抗战中,虽然双方相互配合很好,但有一个隐忧。那就是共产党不肯如国民党所期望的那样打硬碰硬的阵地战,一直强调独立自主,敌后配合打运动战。这样打起来,国民党明显吃亏。
  国民党军装备不如日军,士兵的军事素质也差了一大截,各路军阀又不能同心同德,各打小算盘。这样打起来伤亡惨重,只得节节后退。
  而共军则不然,无固守一地的包袱,实施机动作战。常常趁日军无备之时,猛杀一刀,抽身就走。
  这样一来,蒋先生欲借日军之手削弱共军之力量的算盘也就落空了,相反,沦陷区愈大,共产党的活动范围也随之扩大,共军的军事力量在得到沦陷区民众的支持下也愈来愈强。
  蒋先生自然不能“坐看共产党赤化中国”。于是只好自己动手了。
  对比双方当时的文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国民党基于一贯的防共、反共立场,鼓动地方军阀首先向共产党打了第一枪。
  如鹿钟麟(原西北军)制造磨擦吃了亏以后,被老长官冯玉祥狠狠骂了一通,冯说:我让你打日本,要与共产党合作,你管那些反共的屁事干什么!鹿迫于蒋介石和冯玉祥两方的压力,左右都不是,只好辞去河北省主席一职了事。
  有关国共摩擦的历史文献摘录:
  =============================================================================================
  国民党部分:
  1939年1月,国民党在重庆召开了五届五中全会。这次会议决定了三件事:
  1、蒋介石在五中全会上,对于抗战到底的“底”作了规定。他说,抗战到底的“底”就是“要恢复‘七七’事变以前的原状。”蒋介石的讲话和日本政府的第三次《近卫声明》很相近,《近卫声明》中说:只要国民党政府承认满洲国,实行日满华三国经济合作。中日双方便可停战议和。蒋介石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亮出他的“底牌”,无异于以官方的身价、公开的名义回答日本的诱降。
  2、确定了依靠国际调停“和平”解决中日战争的方针。
  3、确立了反共的方针。国民党五中全会着重解决的问题是反共。蒋介石在会上作了“唤醒党魂、发扬党德与巩固党基”的报告,根据这个报告.会议确立了“溶共”、“限共”、“防共”的反共方针,通过了《整理党务决议案》;设立了防共委员会。
  会后,国民党中央组织部、国民党政府内政部、中央军委办公厅党政军机关。在蒋介石亲自领导下,制定了一系列反共文件。主要的有《共党问题处置办法》、《沦陷区防范共党活动草案》、《第八路军在华北陕北之自由行动应如何处置》、《异党问题处理办法》、《运用保甲组织防止异党活动办法》等。
  《共党问题处置办法》是国民党反共活动的总纲,该件共四节、三十一款、六十项。其中 :
  在“目前极待解决之问题”中,讲到陕甘宁边区,“绝对不能令其存在”;讲到晋察冀边区 “应遵令撤消”。
  在“一般取缔办法”中规定,军事方面“其军令、军政,应统一于中央”。
  在“党政方面”,“共党外围组织,如民族解放先锋队、西北青年救国联合会、工人救国会、农人救国会、妇女救国会、全国学生联合会,应即严令取消,由中央指导机关接受训练”。
  在行政方面,“‘陕北公学’与‘抗大’应令停办”。
  在军事方面,“加派有力部队,或忠实精干之游击干部前往冀、鲁,俾加强本党在华北之武力,以限制共党之发展。” ;“加派有力部队开入陕北,或陕北就地编组军队,以树立本党在该区内之武力,保障党政工作之推进。”
  “党政军各机关对付共党之态度,中央可示宽大,地方务须谨严,下级积极斗争。”
  “制裁共党活动,应尽量运用民众力量,党改机关避免直接出面,尤须避免党派斗争之痕迹。”
  看见了没有,国民党在1939年1月后,就作出了“加派有力部队开入陕北,或陕北就地编组军队,以树立本党在该区内之武力,保障党政工作之推进。”的决定。若共军不接受编组,那就怎么样呢?那就是共军攻击国军。
  按照国民党的逻辑:若强盗进了你家,你绝对不许反抗。你一旦反抗,那就是“以武力威胁他人的生命安全”,必须绳之以法。
  《沦陷区防范共党活动办法草案》是国民党对敌后根据地的反共政策。
  其引言中说:“查共产党在沦陷区之活动几较普通区为重视,为积极,以目前情势而论,大有失地愈多该党发展愈迅速之趋势。究其原因,一半由于日伪与本党之势力均多所不逮,一半即由于该党党政军在该区域内均能协同一致切实合作,故每至一地即如入无人之境,致令其组织活动日益坐大。”
  处置办法:
  (1)策动沦陷区本党忠实党员,打入共产党各级组织,从事内线工作,刺探其内情,并分化其力量。
  (2)策动本党党员及优秀青年,打入共产党所操纵之各种民众团体及游击部队起党团作用,分化其组织,并夺取其领导权。
  (3)策动全体党员,从事共产党活动防范之调查监视等工作,打破过去一般党员对共产党之放任态度。
  《第八路军在华北陕北之自由行动应如何处置》。在第一节“问题性质之认识”中说:
  “目前共产党势力,虽以华北陕北为根据,然其活动范围,则普及各地,而尤以华中各游击区为甚,故对第八路军在华北陕北自由活动之处置问题,实即对整个中国共产党活动之处置问题,如处置得当则共党活动之范围,或仅及于华北陕北,其他区域则无发展之余地;如处置失当,则第八路军将利用沦陷地方中央统治力量鞭长莫及之情势,扩大其自由活动之范围。结果中国抗战形成国民党失地,日本与共产党分地之局面,日本与共产党相反相成,本党统治之土地,将一失而不易复得。”
  在此,国民党将中国之土地视为党之私产。故有“中国抗战形成国民党失地,日本与共产党分地之局面,日本与共产党相反相成,本党统治之土地,将一失而不易复得。”之忧。而无‘无论国民党、共产党所控土地全是中国所控之土地’的念头。所以向中共收复国民党所失的土地势在必行。
  ========================================================
  在那一时期,中共的文献如何呢?
  《目前八路军在华北华中的方针》 (一九四○年四月一日)——中共中央及军委发给所属部队的电文
  朱彭,杨,刘邓,徐朱,陈罗,雪枫,胡服,项英陈毅:
  目前我在华北、华中之方针:
  (一)某方现在黄河以北及吕梁山脉集中大军,我之任务在于极力缓和之,避免一切刺激某方之言论行动。我军则谨守防线,深沟高垒,以备不虞,对其军事挑衅极力忍耐,不还一枪,多写诚恳坚定而无刺激性的函件、传单、标语,达到缓和其情绪,稳定我防线,使山西、河北两省归于平静局面之目的。非得中央同意,不得发生军事冲突。
  (二)某方现在鄂中、皖东、淮北三区大举进攻新四军,我新四军应坚决而有计划地进行自卫战争,其皖东、淮北两地,务须独力坚持三个月,以待援军到达,然后大举反攻。
  (三)我八路军有抽调足够力量南下华中增援新四军,打退反动进攻,消灭投降反共势力,建设新的伟大抗日根据地之任务。此根据地以淮河以北、淮南铁路以东、长江以北、大海以西为范围。其指挥人员与兵力配备由朱、彭统筹之。其到达时间,分为三期:第一期须有一个主力团,以急行军于一个月内外到达皖东;第二期为三四四旅,须于两个月内到达淮河附近;第三期须有相当大的兵力(不少于一万五千人),于三个月内外到达苏北扬州附近。一、二、三期兵力总数,共须四万至五万人,方能完成此紧急伟大任务。
  (四)我鲁南、胶东部队,须积极行动,消灭一切最反动的投降反共势力,扩大抗日根据地。惟须极力争取中间势力,对一切尚能与我合作抗日之部队及虽然不好但尚未向我进攻之部队,均须极力联络,不得侵犯其一人一枪。
  (五)无论华北、华中,一律依照中央迭次指令,采取政治上的攻势,号召一切友军反对内战,拥蒋讨汪,团结抗战。
  (六)总的目的,在于打退反动进攻,扩大抗日势力,克服投降危险,争取时局好转。
  (七)具体布置,各地依此总方针计划之。
  中央及军委
  四月一日
  《对中间派应采取的方针》 (一九四○年四月十二日)——中共中央及军委发给所属部队的电文
  陈罗,雪枫,胡服,并告朱彭(转左黄),徐朱,刘邓,项英:
  某方政策是推动各中间派向我们斗争,使其两败俱伤,并使我们得罪各中间派,陷我们于孤立。因此,我们对于陈、罗附近之于学忠,雪枫附近之何柱国、孙桐萱,先念附近之川军、桂军、西北军,胡服附近之桂军,必须采取如下方针:
  (一)直接派人或间接托人或公开寄信发传单,表示我们完全不愿意同他们磨擦,请他们顾全大局,保存友谊,以免两败俱伤,渔人得利,这种表示要继续不断。
  (二)当他们迫于某方命令向我进攻时,我应在不妨害自己根本利益条件下,先让一步,表示仁至义尽,并求得中途妥协,言归于好。
  (三)当他们不顾一切向我进攻妨碍我之根本利益时,我应对其一部分给以坚决打击作为警告,打后仍求得互相妥协。
  (四)只有中间派转变成了坚决的不可变化的顽固派,如同鹿钟麟、石友三之类,才采取完全决裂政策,坚决、彻底、干净、全部消灭之,这种政策的性质亦是对于其他中间派作警告,使其他中间派有所畏而不敢磨擦。
  以上方针的具体执行由你们依情况决定之,中央军对我进攻时亦须同样采取此方针。因为中央军各级官长中只有一部分军官及政训系统是顽固派,其他多是中间派,也有一部分进步派,决不能把中央军看成都是顽固派。
  中央书记处及军委
  四月十二日
  《利用一切机会对黄埔系军人进行统战工作》 (一九四○年十一月十六日)
  这次苏北事件中,税警团未参加反共战争,而该团干部大半都是黄埔生。过去华北与朱怀冰冲突时,其中一个师也未参加反共战争,而该师干部同样也有些黄埔生。我驻阎办事处主任王世英同志,能与该地中央军(胡宗南)的黄埔生高级干部进行了很好的统一战线工作。这一切证明,我党我军中过去把黄埔生看作一个笼统的反共集团的传统观念是错误的、有害的。在目前严重时局,急须改正此观念,利用一切机会与黄埔生军人进行统一战线工作,不要刺激他们,而应以民族至上的观念来打动他们,使他们不肯投降日寇,使他们对反共战争取中立或消极态度,这对挽回危局有重大意义。
  毛、朱、王
  铣
  《目前的国共关系和我们的策略》 (一九四一年二月十四日)——毛泽东给周恩来的电文
  恩来同志:
  各电均悉。
  (一)估计是一致的。反共不会变,高潮可能下降,“剿共”可能停顿(只说可能)。
  (二)只要此次高潮下降,“剿共”停顿,将来再发动高潮,再举行“剿共”就困难了(除非投降),故目前是时局转变关头。
  (三)敌必向蒋进攻,某君估计是对的,利用日蒋矛盾仍是我们政策中心。
  (四)但对蒋让步则危险(如你所说),目前是迫蒋对我让步时期,非我对蒋让步时期,熬过目前一关,就好办了。
  (五)蒋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受内外责难之甚,我亦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获得如此广大的群众(国内外)。
  (六)蒋不会对敌举行反攻,他的主意仍是保存实力。但日本向蒋进攻的可能甚大,蒋亦不得不被迫应战,实力仍不能保存。
  (七)目前国共是僵局,但时间不会久,敌大举进攻之日,即僵局变化之时(但如敌不进攻则僵局会继续)。
  (八)只有那时,蒋表示对我和缓,我才可以表示和缓,但目前非其时。目前让僵局存在正是有利,愈僵愈于我有利,愈于蒋不利。
  (九)目前的僵仅政治上僵(国共关系上僵),军事上在我并不僵,因我并未去打他。
  (十)如蒋再令汤集团攻淮北,是他自造僵局,将来敌军再一击,他失败更大。如蒋不再打淮北则目前就可解消他自己的军事僵局,仅剩一个政治僵局,蒋如聪明,应如此做。
  (十一)我之政治攻势(十二条)压倒了蒋之攻势(皓电、齐电、皖南事变、十七日命令、限期北移、纪律命令、华中进攻等等),我之攻势已收成效,还会有成效的。
  (十二)我们目的不在蒋承认十二条或十二条之一部分,他是不会承认的(当然对党内外群众都不应如此说,仍是要求蒋承认),而在于以攻势打退攻势。
  (十三)目前形势是有了变化的,一月十七日以前他是进攻的,我是防御的,十七日以后反过来了,他已处于防御地位,我之最大胜利在此。
  (十四)只有军事攻势才会妨碍蒋之抗日,才是极错误政策。政治攻势反是,只会迫蒋抗日,不会妨蒋抗日。故军事守势政治攻势八个字是完全正确的,二者相反正是相成。
  (十五)对于国共关系,军事守势政治攻势也只会拉拢国共,不会破裂国共,对于一个强力进攻者把他打到防御地位,使他不能再进攻了,国共暂时缓和的可能性就有了。
  (十六)用蒋介石的手破了一条缺口的国共关系,只有用我们的手才能缝好,我们的手即政治攻势,即十二条,除此再无别的妙法。
  (十七)以上各点请向某君解释,并问他的意见如何。
  (十八)华北、华中敌我兵力及配备弄好即告。
  毛泽东
  寒辰
  以上这些中共中央及毛泽东的电文,清晰的说明了,国民党所持的是进攻战略,中共打的是防守反击。
  在日本防卫厅编撰的《华北治安战》下册 第23页中有国军汇同日军联手清剿共军的记载,请看以下:
  第二期作战(2月17日—28日)(注:1942年)师团从17日以后,撤回分散部署的部队,以一部兵力转向沁水,主力则一面扫荡,一面南下,对马壁村(沁水东北10公里)附近之敌进行了剿灭战。在21日夜间,从沁水、浮山、府城镇一线,缩小包围圈,随后进行扫荡,取得了很大战果。在此次作战中,山西军第六十一军(军长梁培黄)以其主力,作为我方友军参加了战斗,此点值得注意。
  这是出现在日本文献中记载的:日、国军队携手剿灭共军的记述。
  谢维思在1944年10月9日给美国国务院的报告中写道:“获得广大人民支持的共产党,在未来的中国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如果国民党不进行共产党那样的政治、经济改革,共产党在较短时间内,将成为中国的统治力量。”
  标题:如何看《一寸河山一寸血》中篡改的历史,还原其真像?
  当我们看待抗日战争的那段历史时,应站在我是普通中国人的角度来看。
  在那段历史中,最为纷乱密雾重重的是国共两党之间既有协作又有争斗的活动,其核心就是希望壮大自己的力量,削弱对手的力量。首先我们观察的基本立场是:
  我们必须承认,任何一个政党必有其私利。任何一个政党必有扩大自己力量或者说扩大自己势力范围的本能,任何一个政党必有获取政治领导权的目的。这个目的就是该党最大的私利。
  在这个政党扩大自己势力范围时,获取政治领导权的过程中,必然与其他政党发生冲突。
  如果冲突的各方都承认对方的目的是合法的,都能在法律范围内,双方共同遵守的规则下进行约束,那么这种冲突就表现为竞争。注意,竞争的前提是:承认对方的目的合法!
  如果任一方不认为对方的目的合法,因而对冲突的另一方使用武力。那么,有两种结局:1、对方被掐死;2、爆发战争。总之,一旦动用武力,其结果只有一个:某一方被灭掉。
  且不论对方的私利是否合理,首先动用武力的一方无疑是将本党的私利凌驾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因而,不惜促使内战爆发。
  在政党冲突中,只要他们口中所喊,心中所想,手中所行,所谋求的私利不损害国家、民族这个最高利益,他们的政策、方针、措施与国家、民族的利益相一致。我们就应该认为是可以接受的。
  人民以各自的利益汇集成整个国家、民族的利益,他们将以不同的方式表述他们各自支持那一方,也就是承认那一方的私利是合理的,可以接受的。
  因此,站在某一政治派别的立场上,指责另一方谋求私利,只是一种无聊的言论。难道他们那一政治派别就没有自己的政治目的?就没有私利?他们真的就做到了“无私无欲”?
  其实,任何一个指责对方政党的言论,都是出自于自己的政治目的,也就包含了本党的私利。问题不在于有无党派私利,而在于其私利是否与国家、民族的利益相一致。
  从已经公开的历史文献来看,可以肯定的说:国共两党之间武装冲突是国民党方面挑起的,有《共党问题处置办法》、《异党问题处理办法》、1940年11月14日的《黄河以南剿灭共军作战计划》等文件作证。观察两党在那一时期的文献,可以看出国民党是主动进攻方,共产党是积极防守方。
  国民党的《第八路军在华北陕北之自由行动应如何处置》文件中。在第一节“问题性质之认识”中说:
  “目前共产党势力,虽以华北陕北为根据,然其活动范围,则普及各地,而尤以华中各游击区为甚,故对第八路军在华北陕北自由活动之处置问题,实即对整个中国共产党活动之处置问题,如处置得当则共党活动之范围,或仅及于华北陕北,其他区域则无发展之余地;如处置失当,则第八路军将利用沦陷地方中央统治力量鞭长莫及之情势,扩大其自由活动之范围。结果中国抗战形成国民党失地,日本与共产党分地之局面,日本与共产党相反相成,本党统治之土地,将一失而不易复得。”
  在此,国民党将中国之土地视为党之私产。故有“中国抗战形成国民党失地,日本与共产党分地之局面,日本与共产党相反相成,本党统治之土地,将一失而不易复得。”之忧。
  另外,有些网友举出《中条山战役》指责共产党见死不救。但是他们却割断的历史的前因后果。
  1941年1月6日,皖南事变,共产党提出13条要求。包括撤消“新四军是叛军”的决定,释放被俘的新四军官兵,惩办肇事者等要求,国民党一条也没答应。
  1941年5月7日,日军进攻中条山。
  我想问的是:
  假如你与某个“盟友”并肩作战,但都心里盘算:打赢了以后,我俩谁是老大?
  你的“盟友”突然对你猛砍一刀,使你一条胳膊重伤。你向他要医药费,他都不给你。这时你的那个“盟友”陷入了危险,但你看得出还要不了他的命。
  你会用你尚能动的一支胳膊去救他吗?
  我敢说:世界上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出手救对自己下刀子的“盟友”。
  所以,用《中条山战役》指责共产党见死不救是掩盖了历史真相的污蔑。
  [江海寄余生]的转贴中也提到:
  蒋介石急令周恩来转告延安,要求太行山、太岳山根据地的八路军从背后袭击日军,以解中条山之急。8日毛致电周/恩来:“(一)对于敌军进攻,须强调‘全国人民团结起来反对日本帝国主义进攻’的号召。(二)/对于国民党要求我们配合作战,须告以当然如此,不成问题。(三)我们要求事项:(甲)迅速解决新四军问题;(乙)速发饷弹;(丙)停止反共;(丁)派机送周回延安开会。”然后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讨论《关于我党在反对第二次反共高潮斗争中的教训》。
  这里,毛泽东显然利用蒋介石的危急,提出共产党的要价:(甲)迅速解决新四军问题;(乙)速发饷弹;(丙)停止反共。
  这个要价合不合理?显然是合理的。
  蒋介石答应了吗?没有。
  如果你说:把我身上的刀子拔出来,我就帮你。 但你的“盟友”不肯拔,你还会出手帮他吗?
  我们看待这段历史,不是站在那个党派的一方,而是站在中国老百姓的立场上才能不受偏见所影响。
  那个开口就说:“武装叛国分子就是杀的太少了,没有杀绝,中国才被贻害成这样的。”显然不能在公正的立场上看待历史。
  完





资料 花园口事件真相披露经过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3954

  1938年6月,中国军队为阻止日本侵略者的大举进攻,决开河南境内赵口和花园口黄河大堤,以水代兵,以河制敌,一定程度上实现了阻截敌人西进南下的目的,同时也给豫、皖、苏人民带来了新的灾难。出於种种考虑,花园口事件在当时并没有来自官方的权威说法,一时显得虚实难辨。就相对意义而言,花园口事件真相暴露的过程是这样的:决堤放水成功的时候,国民党政府立足抗战,统一对外宣传口径,指称是日军飞机轰炸所致;民间媒体不时发出一些异样声音,国民党政府也未予追究;离开大陆去台湾后,国民党政府亦一直坚持初衷,不改其口;20世纪60年代,部分当事人或亲历者的回忆资料陆续面世,国民党政府的军事档案也开始整理并公开使用,个中秘密渐为人知。但是,时移世异,原始档案和回忆性资料以及其它各种载体的资料之间的分歧越来越突出,更增加了真相大白的难度。因此,迄今为止,花园口事件的所谓真相依然没有做到完全、彻底和绝对真实。
  在抵抗来势凶猛的日本侵略者时,处於弱势地位的中国军队不得不变更策略,借助自然力量,以水代兵,决开黄河大堤阻拦之。尽管如此,花园口决堤毕竟是一个异乎寻常的军事举动,在阻止敌人的同时,不可避免地要殃及无辜民众。因此,从保持和鼓舞士气民心出发,从维护政府形象与威信出发,决堤的决策和执行都是在极其秘密的情况下进行的。
  1938年6月3日开始在中牟赵口作业时,担任决堤任务的第三十九军提前在堤岸内侧,构筑了必要的掩蔽部和交通壕,设置了伪装被覆等,并告诫士兵遇敌空袭或探照时要肃静沉着。6月8日新八师在花园口实施决堤时,师部专门派出一个团的兵力在周围警戒,对附近居民则谎称日军将至,将他们疏散出去。对於参加决堤作业的下层官兵,也宣称决开黄河是为了水淹日军、乘势歼之。
  6月9日上午,花园口挖开后,因水流不大,新八师又用平射炮轰炸,终于决堤成功,洪水倾泻而出。新八师师长蒋在珍按照上级原定宣传策略,从决堤现场将事先拟定好的电报文稿发往武汉,称连日来中日两国军队在豫东激战,日军派飞机对我阵地进行狂轰滥炸,致使黄河大堤被毁决。当日晚,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致电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汇报决堤业已放水的情况,同时特别指出:“此间已拟定对外宣传,电文大意为敌占据开封后继续西犯,连日在中牟附近血战。因我军誓死抵抗,且阵地坚固,敌终未得逞,遂在中牟以北将黄河南岸大堤决口,以图冲毁我阵地,淹毙我大军。”
  11日,蒋介石覆电程潜,就对外宣传问题指示如下:“1、向民众宣传敌飞机炸毁黄河堤。2、详察泛滥景况,并改善我之部署及防线。3、第一线各部须与民界合作筑堤,导水向东南流入淮河,以确保平汉线交通。”根据这一口径,11日上午九时,国民党中央通讯社从郑州发出第一条电讯,首次报道黄河大堤决口情形,称:“敌军於九日猛攻中牟附近我军阵地时,因我军左翼依据黄河坚强抵抗,敌遂不断以飞机大炮猛烈轰炸,将该处黄河堤坝轰毁一段,致成决口,水势泛滥。”
  12日,中央社又电称日机轰炸赵口,扩大泛滥:“敌机三十馀架,十二日晨飞黄河南岸赵口一带大肆轰炸,炸毁村庄数座,死伤难民无数,更在黄河决口处扩大轰炸,致水势猛涨。又,敌将豫北之卫河、广济河、莽河相继决口,泛滥之广,前所未有,各县城东十馀村庄,悉被河水淹没。”
  在中央社的引导下,国内各大报章如《申报》、《大公报》、《新华日报》等纷纷谴责日军炸毁黄河大堤致黄河决口泛滥的暴行。
  13日,国民政府在汉口举行中外记者招待会,军事委员会政治部部长陈诚对此予以谴责:“狂暴军部竟以人力来帮助黄河为害,以淹没我前线士兵和战区的居民。这惨无人道的行为,真可算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同时对日军方面的反驳予以回敬:“惯做欺骗宣传的日寇还不知忏悔,竟把决河毁堤的罪行嫁祸到我们身上。”至此,全世界更加坚信了日本在侵略中国的过程中,公然炸毁了黄河大堤。
  河南境内黄河南岸大堤被毁决一事,尽管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还是有人从某种途径获得了一些信息,并且在国民党的中央社向社会发布这一消息前,率先报道了出来,甚至几乎与决堤行动同步。
  1938年6月8日,《申报》(香港版)在第二版以“我军改守新防线,在牟东展开激战,豫黄河泛滥於我有利”为题,率先爆出黄河决堤的消息,“(汉口7日电)……日军第三路为第十四师团,西进已抵开封。华方前线报告,业已证实黄河在开封附近决口,其原因乃过去几日大雨之故。河南西北部与山东西部方圆(数)百里内,皆为水淹,或使日军机械化部队施展困难。鲁豫境内黄河两岸之乡村农民,因战争之故,皆早已离去,故死伤不至众多(路透社)”。在这里,虽然地点上有误,如把决堤之后可能被水淹没的河南东南部说成是西北部,还误测“鲁豫境内黄河两岸之乡村农民,因战争之故,皆早已离去”,而且也没指出决堤是谁所为,但决堤的事实已经暴露出来———当时,中国军队正在紧张地挖掘大堤,赵口决堤过程中连挖三道口子均告失败,流出的水很少,而花园口决堤已至紧要关头。
  6月9日,该报接着报道:“(上海8日电)开封失守,郑州危在旦夕,华军现正忙於准备保卫汉口。据闻华军最高当局,拟在郾城及信阳附近,与日军决战。该区据闻筑有强固防御工事。在该战争中,中国将初次调用在过去十个月中在后方加紧训练之新军。同时华军亦将使用至今只用过几次之新式武器。以现时情形观察,除非华军决心破坏黄河堤坝,水淹广大平原,否则日军攻取郑州后,必能迅猛向前推进。因豫省地带为全中国最有利於日军施展机械化部队的,在数十里内途中,并无山谷河流,阻止坦克车、铁甲车及其它摩托化战争利器之进展。(路透社)”这种语气透露出来的似乎已经不是一种单纯的假设,更像是已经知道了决堤的某些信息。事实是这天上午九时,花园口决堤已经放出了水。
  6月10日,该报继续报道:“(汉口9日电)……(二)据非官方报告称,开封至洛阳一带之黄河堤,其贴近铁路者,将由华军决堤淹没,使河南平原,尽成泽国。”至此,似乎已经不需要进一步开门见山和指名道姓。面对连续三天的追踪报道和持续推测,稍微关注时事的读者,即已能够从中窥知黄河决堤的基本情形。
  6月16日,渖阳的《盛京时报》以《决溃黄河堤防为党军计划的行为》为题,直言黄河决堤不是日军而恰恰就是中国军队所为。
  6月17日,巴黎哈瓦斯社报道了法国急进社会党机关报《共和报》对黄河决堤的评论:“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侵入荷兰国时,荷国曾以决堤为自卫之计,其国人虽患水灾於一时,其领土幸赖以保全。1812年冬季,拿破仑一世攻俄时,俄国亦以坚壁清野之法阻止法军前进,并将莫斯科付之一炬,卒致拿破仑一世所统大军,为之败绩。似此,某一民族受人攻击,而有灭亡或沦为奴隶之虞,辄利用水患与冬季凛烈气候以御敌,其事又安足怪异?时至此际,中国业已准备放出大龙两条,即黄河与长江,以制日军死命,纵使以中国人十人性命,换取日本人一人性命,亦未始非计,此盖中国抗战决心之表现也。”
  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和接下来的国内战争时期,国民党政府对花园口决堤的事实一直坚持最初的日机轰炸说,从未作过任何更改。即使面对民间媒体的不同报道和社会上有关这一事件的各种各样的说辞,甚至中国军队主动决堤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的情况下,也没有进行澄清以正视听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逐渐远离,日机轰炸说逐渐松动。1962年台湾国民党国防部史政编译局编著出版的《抗日战史》第12册,将花园口事件作为战略上的“重大成就”之一加以评价:“6月7日夜(所记时间是错误的———引者註),先后於赵口、花园口河堤,放水成功,至11日,适大雨滂沱,益助其势,水流急湍,如万马奔腾,陇海路附近尽成泽国。12日,向南注入贾鲁河,致中牟、尉氏、扶沟及其以南,均成泛滥……於是,我军凭汛区障碍,北连黄河天然地障,与敌对峙达六年之久。而通往武汉之最佳接近路線———平汉路,在随后之武汉会战中,未为敌所用,反而须绕崎岖难行、道路稀少之大别山区……换得最珍贵之五个月时间……对稳定战局,挽救国家危亡,确具有至高之贡献。”但是,该书并没有指明决堤是否为中国所为。
  最早改变日机轰炸既定说法的,是抗战期间曾任国民党中宣部副部长的董显光。晚年,董显光寓居美国,闭门著作。他在1967年出版的《蒋总统传》中写道:“日军进攻郑州……中国方面对於日军之前进,早有惊人之准备,我方将郑州的黄河堤炸毁,以滔滔之水对抗侵略之敌,数千日军为水所截,遭淹死。”书中还评论道:“纵然不能拯救汉口的命运,但已延缓其被占领之时日达三个月以上。”
  1973年,台湾著名历史学家吴相湘在《第二次中日战争史》中,公开记述决堤是中国军队为阻止日军西进而实施的断然措施,并称:“黄河洪水泛滥,豫皖苏的若干地区不免遭受水灾,这种牺牲争取到了将近半年的保卫武汉的时间。”以后出版的《蒋总统秘录》亦如是记载:“6月上旬,日军主力攻陷开封,8日进犯中牟、尉氏。此时,中国军队准备了一个秘密策略,就是掘开黄河堤防,以人工洪水阻遏日军进攻。”
  年主持决堤的第二十集团军参谋长魏汝霖,是花园口事件里的一个重要人物。他曾在决堤的次年即1939年3月,写有个人日记,详细记载了决堤的过程。该日记现存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与时任新八师司令部参谋的熊先煜的《花园口掘堤日记》齐名,是现存有关花园口事件的两大真实历史记录之一,而且还因其距事发时间最短而被广泛引为信史。但是,魏汝霖到台湾后一直缄口不言。随着《蒋总统传》等有关抗日战争历史论著的面世,他才於1972年在《中原文献》第3期发表《抗战期间黄河决堤纪实》,开始讲述当年的事情。





资料 应‘沧海笑062’9要求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077

  致日本外相町村信孝的一封公开信
  町村信孝先生:
  近日看新闻,偶然间看到町村信孝先生对中国的历史教育“颇有微词”,声称将要求中国予以“改善”的报道,不禁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继而义愤填膺,不由得想请教町村信孝外相,你想让中国政府怎样来教育中国国民呢??
  外相先生要求对中国历史教育进行“改善”自是希望中国人都象你们日本政府那样任意歪曲历史,篡改历史。但这么做是你日本人的传统,不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中国自古以来的教育就是忠实历史,如实的记载历史的本来面貌是中国史学家的责任与义务,中国古代如实记载史实的范例数不胜数,“在晋董狐笔,在齐太史简”,就充分说明中国的史学家们是不会向暴力屈服的,“以史为鉴”、“前车之鉴,后世之师”。不忘记历史、不篡改历史是对事实的尊重,是吸取历史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外相先生能荣登一国外交部长之高职,自当学富五车,博古论今,但是外相先生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放此撅词,不知是不是贵国的教育一贯不承认历史,歪曲历史的结果呢?如若是这样,我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国民是会不吝赐教于你的。如果外相先生是熟知这些历史的,还要放此橛词,只能说明外相先生无耻之尤,不能不让我对贵国大多数从政人员的人品感到鄙视。
  外乡先生要求中国政府改善历史教育不要等同于抗日教育,那么我们来看看中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中国政府的教育是在教育事实,还是在歪曲事实。
  首先,自汉唐以来,日本就以中国为师,不断派遣“遣隋使”、“遣唐使”来中国学习,中国也不断有人去日本启迪教化。
  但是,日本是怎样来对待这个教育他的老师的呢??
  中国明代的著名民族英雄戚继光之所以被后世所铭记,就是因为他所抵抗、打击的就是倭寇,也就是町村信孝先生,你们日本人的祖宗。
  近百多年来,你们日本不仅不有所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如果町村信孝先生不知道的话,我再给你补补这一应在中学就该学习的历史课。
  自日本明治维新(我想町村信孝应该还是知道的吧,毕竟是你们的“天照大神”的子孙)以来,日本就一直向外侵略,扩张。先侵吞朝鲜半岛,继而窥伺我中国东北、华北,乃至整个中国。
  日本就象一头永远喂不饱的饿狼,自1894年甲午之战后,不断撕咬这个教化它的邻邦。让我用以下的事实来告诉你,为什么你认为中国的教育是等同于抗日,因为这是你们日本所犯下的罪行。
  一、割地:
  在甲午战争前,你们日本就利用卑劣的手段,占据了自古就是中国属国的冲绳、琉球群岛。
  甲午战争后,你们日本逼迫中国(清政府)割让辽东半岛、台湾全岛以及周边的澎湖列岛、钓鱼岛群岛。
  二、赔款:
  《马关条约》里,你们日本逼迫中国赔偿白银二亿三千万两,连辽东半岛归还中国还要白银三千万的赎金,加上舰船等物资约一亿二千万白银,共计三亿五千万两白银。而当时的日本,全年收入不过八千万日圆,所以当时的日本外务大臣——也就是町村信孝先生您的“前辈”曾说:‘在这笔赔款以前,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好几亿元……全部收入只有八千万日元。所以,一想到现在有三亿五千万元滚滚而来,无论政府还是私人都顿觉无比的富裕。’
  《辛丑条约》你们日本和其他十几个国家一共要求中国赔款本息合计九亿八千万两白银。
  三、驻军:
  自《辛丑条约》签定后,你们日本就开始了在中国的驻军,从北京到山海关的漫漫长路上,你们派遣的军队在中华大地上无恶不作。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你们为了加快侵略中国,不断挑起事端,并于1931年9月18日发动了举世震惊的“九一八”事变,将中国的东北三省分割出去,成立了所谓的“满洲国”。之后,你们变本加厉的、花样百出的制造借口,又陆续迫使中国签定《塘沽协定》、《秦土协定》、《何梅协定》,妄图把中国的华北再纳入你们的所谓“皇道乐土”。
  这些协定使你们的野心极度扩张,就在1937年7月7日,你们在中国北京宛平的驻军借口一名士兵失踪而挑起了战争,这场战争一打就是八年,在这八年里,你们派遣了数百万的军队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至最终被中国军民赶了出去。
  四、屠杀
  这一百多年来,你们在中国的土地上屠杀了多少中国人,恐怕连你们自己也算不清楚,就目前的资料显示你们屠杀的中国军民何止千万。
  甲午战争时,你们就曾将大连和旅顺全城屠杀殆尽,仅余数十人也都是为了让他们搬运被你们屠杀的百姓尸体而活下来。(英国人胡兰德博士在所著《关于中日战争的国际公法》中记载:“当时日本官员的行动,确已越出常轨。……他们除了战胜的当天以外,从第二天起一连四天,野蛮地屠杀非战斗人员和妇女儿童。据说当时从军的欧洲军人及特约通信员,目睹这一残暴情况,无法加以制止,唯有旁观,令人惨不忍睹。在这次屠杀中,能够幸免于难的中国人,全市中只剩三十六人。这三十六人,完全是为驱使他们掩埋其同胞的尸体而被留下的。他们帽子上粘有‘勿杀此人’的标记,才得免死。”)
  在长达八年(1937-1945)的抗日战争中,死难的中国军民更是高达三千余万,其中仅在南京一地,就进行了长达6周的大屠杀,死难的中国平民三十余万,强奸妇女两万余起。
  也不用说在日军占领下的其他地区,如抚顺市平顶山村,仅此一村,就有三千多人被杀害。在中国各地发现的万人坑等是数不枚举。
  五、掠夺
  1、人力的掠夺
  近百年,尤其是8年抗日战争中,你们日本先后从中国占领区内掠夺了多少中国人到日本去给你们做牛做马。近似奴隶的待遇,多少中国人在日本被压榨干最后一丝体力后,被你们残忍的杀害。
  在被占领中国的东北又有多少人被你们拉倒矿山、军事基地去做苦工,最终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还有多少人被你们利用来做活体生化实验、细菌实验,时至今日在东北各地还时有发现你们残留的生化武器,这些武器又使成百上千的中国人受到伤害,也没有见你们日本政府给受害的中国百姓进行赔偿。
  还有多少中国、韩国妇女被逼迫做慰安妇,就目前的可查资料显示,仅中国就有近20万妇女在你们的慰安所里被你们蹂躏。在城市和乡村被强奸的妇女不计其数。
  2、财物掠夺
  在占领中国的十数年里,你们从中国掠夺数以百万吨的煤矿、铁矿,木材、钨矿等等,价值数千亿美圆的财富,你们日本能有今天的发展,是建立在对周边国家,特别是中国的掠夺上的。
  3、文物掠夺
  你们从中国掠夺的各种文物达数百万件,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北京猿人”头盖骨至今下落不明,也许就藏在你们日本的哪个博物馆的阴暗角落里。
  4、图书典藏
  中国古代的多少珍品图书典藏被你们掠走,日本侵略者占领南京以后,派出特工人员330人、士兵367人、苦工830人,从1938年3月起,花费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搬走图书文献十几卡车,共抢去图书文献88万册,超过当时日本最大的图书馆东京上野帝国图书馆85万册的藏书量。这仅仅是南京一地。
  在被占领的中国各地数以百万册的古老典籍被你们掠走,至今不予归还。
  上面所说的这些仅仅是你们在中国犯下滔天罪恶中的沧海一粟,多少资料你们日本至今不敢公开,昭示天下。
  作为一个人,看到这些饱含血腥的数字,难道没有一丝的内疚,恐惧
  在这里我不仅想到同样是作为二战战败国的德国前总理勃兰特在华沙的一跪,震撼了整个世界,全世界都不得不佩服日尔曼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他和大和民族有着天壤之别,同样的,都是前人犯了罪,然而希特勒现在为全世界所唾弃,而东条英机却还在受到大和民族自己的顶礼膜拜,勃兰特的一跪是伟大的下跪,这一跪让人感到德国人民反对纳粹势力的真诚与决心。德国人反省战争的罪行,比你们日本人高尚了何止百倍,所以战后的德国是伟大的,德国民族是伟大的。德国不仅清偿了战争赔款,而且在打击纳粹势力方面至今仍在进行不懈努力。反观日本,不仅不承认战争罪行,毫无悔过之心,继续叩拜战争罪犯东条英机,而且在不断篡改历史教科书来蒙蔽日本本国人民,不仅自己修改,还无耻的要求受害国也要修改,意图蒙蔽世人,当今世界还真看不出能有比你日本人厚颜无耻者。日本对外侵略的狼子野心至今不仅未曾泯灭,而且通过修改和平宪法,开始了海外派兵的事实说明现在的日本政府继承其前任军国主义政府对外侵略的本性也已昭然若揭。
  二战后,中国历届政府自蒋介石先生起,至后来的毛泽东、邓小平等出于对日本人民的友好,希望两国屏弃前嫌,和睦共处,因此大度的取消了国家战争赔款,日本也因此而得以迅猛发展,成为今日世界经济强国之一。
  但是现在的日本政府却忘记了这些,一方面叫嚣着侵占中国的钓鱼岛群岛,一方面又在干涉着中国内政,要把台湾纳入其防御圈内,以怨报德。
  你们的历届首相不顾历史,不管周边国家的抗议,年年去参拜供奉有二战甲级战犯牌位的靖国神社。
  你们还在不断的篡改历史教科书,妄图把真相湮灭。
  你们政府的这些所作所为能让周边的国家放心和你们和平共处吗?有一句名言说的好“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你们已经在背叛历史,背叛世界。终有一日,历史的真相是会让全世界人所熟知,包括现在被你们欺骗的日本人民,你们终将会自食其果。
  现在的日本人民中也有许多良知未泯的正直之人在力图还历史本来面目,如东史郎先生。
  请问外相先生,是中国的教育等同于抗日教育,还是你们自己做了贼还不许别人说说呢?
  在这里我引用张纯如女士的一席话警戒日本政府。
  “我相信最终真相将大白于天下。真相是不可毁灭的,真相是没有国界的,真相是没有政治倾向的。我们大家要同心协力,以确保真相被保存、被牢记。使《南京大屠杀》那样的悲剧永不再发生。”
  外相如未学习过这些历史,我向你推荐一些书籍,应该能让你了解一二:
  《南京大屠杀》 张纯如 美
  《太平洋战争》 约翰.科斯特洛 英
  《清日战争实记》 桥本海关 日
  《从军日记》 向野坚一 日
  《在龙旗下》 艾伦(James Allan) 英
  《关于中日战争的国际公法》 胡兰德 英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王 琨
  二00五年三月六日凌晨
  附1在写此文时,不由的感怀一位不会说华语的生在美国的美籍华人张纯如女士。
  张纯如,在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出生,在伊利诺州长大。1989年从伊利诺大学毕业后,曾在美联社和芝加哥论坛报当记者,后来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得写作学位,并开始全职写作和演说。
  张纯如出身书香门第,祖父是抗日国军将领张铁军,后曾为台湾中华日报总主笔。其父当年是台大物理系“状元”,其专著《量子场论》在美国理论物理学术界颇有影响。张纯如的母亲一直从事生物化学的研究工作。
  张纯如曾荣膺麦克阿瑟基金会“和平与国际合作计划”奖、美国华人团体“年度女性”称号,并且获得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太平洋文化基金会”及“哈利·杜尔门图书馆”赞助。张纯如曾成为世界最著名的文摘杂志《读者文摘》的封面人物,受到许多电视节目邀请,包括著名新闻访谈节目《夜线》(Nightline)和《吉姆莱赫新闻时间》(NewsHour With Jim Lehrer),也为多家出版物(包括《纽约时报》和《新闻周刊》)写稿。她与NBA体育明星“东方小巨人”姚明、著名钢琴家郎朗被誉为当下美国最引人瞩目的三位华人青年。
  1997年,张纯如的《南京大屠杀:被二战遗忘的浩劫》在美国出版。与南京大屠杀有关的研讨会也因此在美国哈佛及斯坦福等大学举行,美国新闻媒介都大幅报道了南京大屠杀。《南京大屠杀》是首部全面记录当年日军血洗南京城暴行的英文著作,曾连续5个月被列为《纽约时报》书评的最佳畅销书,引起英语世界对二次大战时日本在中国实施暴行的关注。张纯如的其它作品还有《蚕丝》、《中国导弹之父--钱学森之谜》。去年,其新书《美国的华人:一部叙述史》的出版再次引起了广泛的注意。
  2004年11月9日,张纯如突然在美国加州自己的轿车内用手枪自杀身亡。





资料 抗日战场之万家岭大捷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293

  抗日战场之万家岭大捷
  作者:千里独行侠
  “雷鸣谷是周围环山的狭小盆地,我们向这峡谷进军。后来才知道,周围的山中有数万敌军在等待我们。
  “当我发现敌军来袭时,我听到令人恐怖的迫击炮声越过我的头上在前面五十米的地方爆炸了。炮弹击中了马群,马群炸了窝般的在烽烟中乱冲胡撞。离开九江时有数千匹马,到雷鸣谷,连一匹马也没有了。从第二天开始,我们的中队就躲在水沟的土堆四周跟敌军对峙。然而由于四周的山中都是敌人,子弹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战友们大部都受伤,也有些因为饥饿和疲惫而倒下来。死在水沟的战友们,他们的脸色都变成茶色而浮肿,白花花的蛆虫从他们的鼻孔和嘴巴掉下来。一连几天都没吃东西,只能从漂浮着同伴尸体的水沟里舀脏水喝,活着的人也都快变成了鬼。我也觉得我的死期到了。对着十月的月亮,我放声大哭。”
  上述文字摘自日军原106师团的一个幸存者——辎重队运输兵那须良辅战后所著的《地狱谷中的三个星期》一书。书中记录了作者的部队在一次空前惨烈的大战中的悲惨遭遇。在战后众多的回忆性、纪实性的作品中,记录日军在中国战场上的文字在数量上比不上太平洋和东南亚战场上的,且多以辉煌的、胜利者的回忆为主,像这样凄惨的记忆不多——当然,日军的凄惨,只会给中国人带来福音,日军的败仗,只能意味着中国军队的胜利。
  这次胜利就是万家岭大捷。
  1938年8月,武汉会战全面展开。战至9月,日军第6师团先后攻占黄梅、广济、田家镇;波田支队占领富池口;第9师团攻占太阳寨,进至和尚垴、笔架山;第101师团进抵西孤岭;第106师团占领马回岭;第27师团在覆盆山附近与守军第8军激战,呈胶着状态。
  从上述态势上来说,形势对日军有利。但守军表现也足以称道。首先,在作战指导方针方面,蒋介石汲取了淞沪、徐州会战的教训和听取了中共方面的意见,对死守一城一地的做法已有了改变。军事委员会9月上旬下达的《武汉会战方针、目的及策略指导》中,第一条明确指出:“以目前形势观察,自力更生仍为我政略上最高战略,基于此而产生之作战指导方针,亦即持久战与消耗战。”虽然仍指出武汉“不能轻易放弃”,“固守时间越久越有利”,
  但已明确提出“武汉会战之兵力消耗,以百分之六十为标准,其余百分之四十备作第四期作战之基础,预料其在攻略武汉后,敌当作较长时间之考虑,我可得恢复实力之机会”,并对战后部队转移、补充作出预先规定。在9月16日下达的《武汉会战作战计划》,更指明“国军以自力更生持久战为目的,消耗敌之兵源及物资,使敌陷于困境。促其崩溃而指导作战。”上述两个文件表明武汉会战期间,国军已将持久作战和消耗敌有生力量作为主要指导方针,这与以前相比是一个极大的进步,并迅速得以在战场上见效。
  其次,中国军队在武汉外围的各路守军,面对中日战争爆发以来集结最多、占据优势的敌军,或宁死不退,或节节抗击,大量杀伤了敌军有生力量,严重打乱了敌军的作战部署。第6师团攻占黄梅后即向广济进攻,仅30公里的路程,日军整整苦战了8日,攻取广济后已成强弩之末。休整7天,又补充新兵3200人后,才能继续向田家镇进攻。而田家镇中国守军第57师、第9师在第2军军长李延年的指挥下殊死抗战,又给予了日军沉重打击。双方炮火之猛烈,为抗战以来少见。一枚中方迫击炮弹竟凑巧击落了一架低空飞行的日军飞机,成为战争奇闻。57师在26军的配合下一度包围日军第11旅团,11旅团粮弹断绝,几遭灭顶,令第6师团相当紧张。沿长江进攻的波田支队和第9师团激战竞月,几经整补。101师团损失最大,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被击伤,101联队先后冲击东孤岭15次毫无进展,联队长饭塚国五郎哭求援兵未果后,率残兵自杀性进攻被击毙,该联队基本覆灭。27师团在群山之中激战,伤亡严重,仅25日夜麒麟峰一地,即弃尸300余具。在攻占覆盆山的战斗中,103联队长谷川幸造大佐被击毙。
  交战双方均已拼尽全力,战场一时凝滞。这时,日军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从空中侦察得知,南浔路与瑞武路之间中国守军兵力薄弱,遂下决心命令106师团向西推进,试图从此空隙突入,策应27师团作战,以期打开局面。
  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辖步兵111旅团(下辖步兵113、147联队),136旅团(下辖步兵123、145联队),骑、炮、工、辎重各一个联队。该师团系特设师团,实际上就是预备役师团,征召预备役人员临时组建的。特设师团在人员数量上与现役师团无大差别,但质量差别较大。以一个步兵联队为例,特设师团内服现役的只有大队长、联队长及联队副官,其他中队长、小队长及士兵都为预备役或后备役。组建部队时,各部队长都从各部抽调,相互配合能力差,战斗力不强。第106师团的士兵,来自于南九州的熊本、大分、鹿儿岛、宫崎四县,该师团于1938年5月才在熊本编成,随即便装船运往华中,参加武汉会战。此前在南浔路战斗中,遭中国守军第8军和第64军155师顽强抗击。第8军又在反击中重创敌人。106师团参加战斗的3个联队、9个大队共计16000人,伤亡达8000人,战死113联队长田中圣道大佐,大队长3人,重伤145联队长市川洋造中佐,大队长2人,中队长和小队长死伤过半。惨重的损失不仅让106师团一度几乎失去战斗力,还使其落得了日本第一弱师团的名声。南浔路战斗后,106师团调回休整,补充了2700新兵。冈村宁次将“华中派遣军”从杭州地区调来,将第11军第22师团的山炮兵第52联队配属给106师团。整补后的106师团初步恢复元气,接到冈村命令后迅速行动,10月2日,师团主力进抵万家岭地区。
  冈村宁次无疑是日军很有才干的将领,但后来的战斗进展证明,他在此处的“奇兵”是一个昏招。武汉会战鏖战月余,部下伤亡惨重,进展不顺利,冈村焦急之余,急于打开局面的心理占了上风,使他对敌情我情均做出了错误的判断。106师团重创之余,战斗力大打折扣。而对峙的百万中国军队虽然损失惨重,但筋骨尚在,元气未损。106师团深入中国军队纵深,与友军联络困难,势成孤军,当面的中国军队将领稍具韬略和勇气,是不会放弃这一战机的。
  中国军队第九战区第一兵团司令长官为薛岳。
  薛岳,字伯陵,广东省乐昌县人,1896年生。他的原名叫薛仰岳,因为他出生时,正值中日《马关条约》签订的第二年,国土台湾沦丧,民族危机空前。其父为他取名“仰岳”,“就是取义效法民族英雄岳飞之意”。成年后,薛岳认为“只是敬崇岳飞尚未足以称其心意,乃去‘仰’字,单名岳,直以岳飞自况”。 11岁,薛岳考入广东黄浦陆军小学,开始接受军事教育。14岁,他加入了孙中山的同盟会;辛亥革命后,他于1914年入武昌陆军第二预备学校,1916年毕业后,与邓演达、张发奎、李汉魂等一同考入保定军校第6期。1921年5月,孙中山在广州就任非常大总统,发动第二次护法运动。薛岳任大总统警卫团第一营营长。次年6月,陈炯明叛变革命,炮轰越秀楼,围攻总统府,薛岳率官兵曾冒着枪林弹雨掩护孙夫人宋庆龄安全撤离,深得孙中山嘉许。
  1926年,他作为北伐军第1军第1师师长,率部参加北伐,常常以少胜多,多次受到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的通电表扬。
  在10年内战中,薛岳拥护蒋的反共方针,先后以第5军军长、北路军第6路军总指挥的身分,多次参加对红军的围剿。在红军被迫进行长征时,他被蒋介石任命为第2路军前敌总指挥,率部追击,被红军视为心头大患。
  抗日战争爆发后,薛岳先后指挥部队在上海、南京、河南一带与日军激战,在其他战线接连吃紧的情况下,所部连打了几个好仗。薛岳在指挥战斗中坚决果敢,被同行称为“老虎仔”。
  当发现106师团孤军深入之后,薛岳认为机会难得,随即给武汉军委会和9战区司令部发电请示:敌松浦之第106师团钻隙精神甚强,已突至我白云山一线纵深。我兵团拟抽调大军,歼灭突入该敌,以定后方。
  蒋介石迅速回电同意,并表示再调遣部队支援薛岳。
  决心既下,薛岳乃从德星路、南浔路、瑞武路三个方面抽调第66军、第74军、第187师、第139师的一个旅、第91师、新编第13师、新编第15师的一个旅、第142师、第60师、预备第6师、第19师,会同负责正面阻击106师团的第4军,四面包围,全力出击。
  10余万军队开始在崇山峻岭中运动。
  大战在即。
  10月1日至3日间,第4军附第58师向已占领万家岭、哔叽街一袋的日军连续攻击。日军在飞机掩护下拼死反击,双方伤亡均重。直到4日,双方在小金山、万家岭、张古山、箭炉苏一带连续激战,阵地几度易手。此时,薛岳调遣的各部队已陆续靠拢,对106师团合围之势已成。
  身在九江的冈村宁次从空军侦察中发现情况不妙,薛岳给他的106师团伏下了个口袋阵。他立即命令106师团向北转进,向第27师团靠拢,同时命令27师团警戒106师团右翼,企图把106师团接出重围。
  薛岳发现27师团动向后,命令从瑞武路转来的李汉魂所部向柘林以北地区转移,阻击27师团。5日,李汉魂作战部署完毕。令91师,新编第13师、预备第6师为第一线阻击部队,防守右起杨家,亘城门山、洼山、蒋家坳、排楼下、螺墩,左至河浒一线;令第142师(欠第725团)及第60师为预备队,控制于彭岗、上卢地区;令第725团防守路马岭、龙腹渡一线警戒阵地,并掩护左侧背;令第187师及第19师各1个旅及第139师1个团为第二线防守部队,在墨赤山、乌龟山、田家、柘林一线构筑预备阵地。
  与此同时,106师团接到冈村命令,急忙行动,但在这紧要关头,松浦淳六郎和他的参谋竟然犯了低级错误——难于识别地图!这次武汉会战日军所使用的五万分之一比例地图,是1926年冈村从孙传芳那里窃取来后,由参谋本部印刷发至部队,里面多有不准确之处。而特设师团的高级参谋和幕僚的军事素养殊为有限,无法比照参照物予以纠正。他们试图借助指南针标定方向,可当地又有磁铁矿藏,指南针失灵。在山中冲撞一两日,处处遭到中国军队阻击,也未找到一条生路。106师团似乎注定在劫难逃。
  10月5日、6日两日74军等部在长岭、背溪街、张古山、狮子岩等处与106师团激战。106师团在海军第2联合航空队和陆军第3飞行团的掩护下,集中全力猛攻,但在守军沉着应对下,收效不大。6日,薛岳认为歼灭当面日军的时机已到,13时,下达作战部署:令吴奇伟指挥第66军、第4军、第74军向右堡山、万家岭、箭炉苏、长岭、雷鸣鼓刘一带之敌包围攻击。令李汉魂部死守阵地,切断27师团和106师团的联系,并与7日14时向敌佯攻,相机向左侧背转移攻势;第18军副军长陈沛指挥第60师、预备第6师及142师的725团竭力迟滞永武路之敌,掩护左侧背;炮兵一营又1连在棋田以北地区占领阵地,以主要火力压制敌炮兵,以一部协同友军向万家岭、田步苏攻击。攻击时间及详细部署由吴奇伟规定。
  吴奇伟于6日15时下达命令,命令各军于7日12时前完成进攻准备,16时开始总攻;第66军重点向石堡山攻击,得手后于第4军及第74军协力将万家岭、田步苏之敌歼灭;第4军派兵一部掩护66军右翼,军主力确保现有阵地;第74军向西北攻击,防敌向南突进。
  但由于日军顽强抗击和日机轰炸袭扰,各部队并未按时展开进攻。第66军以第195师及160师一部展开于金蛾岭、公母岭一线,17时才完成攻击准备,随后向石堡山攻击前进。74军则直到21时,该军第51师方才就位,开始攻击。日军前日长岭北端和张古山最高点,并迅速增加兵力到2000余人,凭险据守。51师在师长王耀武指挥下,数度攻击无效。305团团长张灵甫提议组织一支精干的小部队,从日军疏于防范的后山绝壁上进攻,得到王耀武同意后,张灵甫亲率部队出发,在友军的支援下,经过白刃格斗,占领张古山主阵地。拂晓后,日军拼力反扑,一度夺回阵地。张灵甫率部死战,腿部负伤,仍不下火线。张古山顶一时尸山血海。
  截至9日,各部经过激战,进展范围虽不大,但大量杀伤了日军,特别是日军基层军官伤亡惨重,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亲自组织向万家岭地区空投了200多名联队长以下军官,以加强力量,这在整个中国抗日战争中是绝无仅有的。
  同时,蒋介石命令薛岳,务必在9日24时前全歼该敌,作为“双十节”献礼。
  15时,薛岳命令各部队选拔勇壮士兵200至500人组成奋勇队,担任先头突击。同时各部长官一律靠前指挥,薛岳自己也亲临一线。18时,炮火准备。19时,奋勇队出击,各主力部队紧随其后,向箭炉苏、万家岭、田步苏、雷鸣鼓刘、杨家山等地全线攻击。各部队前赴后继,踏尸猛冲。经一夜血战,106师团的防御阵地彻底崩溃。激战至10日晨,第66军收复万家岭、田步苏,第4军收复大金山西南高地和箭炉苏以东高地,第74军收复张古山,第91师收复杨家山东北无名村,第142师收复杨家山北端高地。战斗中,第4军前卫突击队曾突至万家岭第106师团司令部附近不过百米,因天色太黑,加之自身也伤亡重大,未能及时发觉松浦中将。据战役结束后一名日俘供认:“几次攻至师团部附近,司令部勤务人员,都全部出动参加战斗,师团长手中也持枪了。如果你们坚决前进100米,师团长就被俘或者切腹了。”未能生擒松浦淳六郎,成为此次会战中最大的遗憾。
  天明后,日军最后一次组织剩余兵力,在空军掩护下发动反击,终被击退。11日,106师团残部退守雷鸣鼓刘、石马坑刘、桶汉傅、松树熊等不到5平方公里的地区内固守待援。12日, 伤亡也很重大的66军和74军向不足千人的日军残部攻击数次,由于日军依仗空投粮食弹药,并缩小了防御正面,因此火力并未有太多减弱,这一最后的攻击未能奏效。中国最精锐的部队与日军最弱师团的战斗力相比,特别是在士兵的战斗素养方面,仍有不小差距.
  在中国军队猛攻106师团的同时,冈村宁次严令各部不惜代价,增援万家岭。10日,第27师团102旅团在战车第五大队的配合下,突破725团阵地。11日,华中派遣军调驻屯苏州的第17师团步兵旅团长(该旅团为三联队制)铃木春松少将率第54联队的第1、第3大队,第53联队的第3大队及野炮兵第23联队增援106师团。同日,102旅团及战车第5大队突至杨家山附近。
  13日,日军第17师团的步兵团到达武开路,与第102旅团会合,并肩向第60师、预备第6师等阻击阵地猛攻。鉴于基本歼灭106师团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而各部队伤亡均极惨重,薛岳命令各部撤出战斗,全军退守永丰桥、郭背山、柘林一线。随后,薛岳电禀武汉军委会:“此次敌穿插迂回作战之企图虽遭挫折,但我集中围攻,未将该敌悉歼灭,至为痛惜。”
  万家岭之战,虽然在最后的关头未能组织强大的力量,彻底歼灭106师团,但中国军队在此次战役中表现出的机动灵活、组织严密的特点,和中国士兵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精神,大大震惊了日军上下、朝野内外和国际社会。而日军整整一个师团几遭灭顶之灾,在历史上从未有过。106师团遭此歼灭性打击,已彻底失去战斗能力,即在南浔路北段担任守备任务,进行休整补充,原定与101师团进攻南昌的任务被迫取消。
  国共双方都十分推崇的一代将星叶挺将军如此评价万家岭战役:“万家岭大捷,挽洪都于垂危,作江汉之保障,并与平型关、台儿庄鼎足而三,盛名当垂不朽。”





资料 汪精卫叛国“艳电”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450

  古往今来第一叛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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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精卫叛国“艳电”
  1938年12月29日
  重庆中央党部,蒋总统,暨中央执监委员诸同志均鉴:
  今年4月,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宣言,说明此次抗战之原因,曰:“自塘沽协定以来,吾人所以忍辱负重与倭国周旋,无非欲停止军事行动,采用和平方法,先谋北方各省之保全,再进而谋东北四省问题之合理解决,在政治上以保持主权及行政之完整为最低限度。在经济上以互惠平等为合作原则。”
  自去岁7月芦沟桥事变突发,中国认为此种希望不能实现,始迫而出于抗战。顷读倭国政府本月22日关于调整中日邦交根本方针的阐明:
  第一点,为善邻友好。并郑重声明倭国对于中国无领土之要求,无赔偿军费之要求,倭国不但尊重中国之主权,且将仿明治维新前例,以允许内地营业之自由为条件,交还租界,废除治外法权,俾中国能完成其独立。倭国政府既有此郑重声明,则吾人依于和平方法,不但北方各省可以保全,即抗战以来沦陷各地亦可收复,而主权及行政之独立完整,亦得以保持,如此则吾人遵照宣言谋东北四省问题之合理解决,实为应有之决心与步骤。
  第二点,为共同防共。前此数年,倭国政府屡曾提议,吾人顾虑以此之故,干涉及吾国之军事及内政。今倭国政府既已阐明,当以日德意防共协定之精神缔结中日防共协定,则此种顾虑,可以消除。防共目的在防止共产国际之扰乱与阴谋,对苏邦交不生影响。中国共产党人既声明愿为三民主义之实现而奋斗,则应即彻底抛弃其组织及宣传,并取消其边区政府及军队之特殊组织,完全遵守中华民国之法律制度。三民主义为中华民国之最高原则,一切违背此最高原则之组织与宣传,吾人必自动的积极的加以制裁,以尽其维护中华民国之责任。
  第三点,为经济提携。此亦数年以来,倭国政府屡曾提议者,吾人以政治纠纷尚未解决,则经济提携无从说起。今者倭国政府既已郑重阐明尊重中国之主权及行政之独立完整,并阐明非欲在中国实行经济上之独占,亦非欲要求中国限制第三国之利益,惟欲按照中日平等之原则,以谋经济提携之实现,则对此主张应在原则上予以赞同,并应本此原则,以商订各种具体方案。
  以上三点,兆铭经熟虑之后,以为国民政府应即以此为根据,与倭国政府交换诚意,以期恢复和平。倭国政府11月3日之声明,已改变1月16日声明之态度,如国民政府根据以上三 点,为和平之谈判,则交涉之途径已开。中国抗战之目的,在求国家之生存独立,抗战年余,创巨痛深,倘犹能以合于正义之和平而结束战事,则国家之生存独立可保,即抗战之目的已达。以上三点,为和平之原则,至其条例,不可不悉心商榷,求其适当。其尤要者,倭国军队全部由中国撤去,必须普遍而迅速,所谓在防共协定期间内,在特定地点允许驻兵,至多以内蒙附近之地点为限,此为中国主权及行政之独立完整所关,必须如此,中国始能努力于战后之休养,努力于现代国家之建设。
  中日两国壤地相接,善邻友好有其自然与必要,历年以来,所以背道而驰,不可不深求其故,而各自明了其责任。今后中国固应以善邻友好为教育方针,倭国尤应令其国民放弃其侵华侮华之传统思想,而在教育上确立亲华之方针,以奠定两国永久和平之基础,此为吾人对于东亚幸福应有之努力。同时吾人对于太平之安宁秩序及世界之和平保障,亦必须与关系各国一致努力,以维持增进其友谊及共同利益也。
  谨引提议,伏祈采纳!
  汪兆铭,艳。





正文 第一章 劫后重生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4684

  “好痛!”
  肖彦梁苏醒后的一个感觉就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他吃力地从水里爬上岸,背上的刺刀伤和胳膊上的细铁丝不断提醒他必须要赶紧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大哥,若不是你拼死弄断铁丝,我肖彦梁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趴在江岸边一块大石头下的肖彦梁一想到那个国军士兵的脸,就不由得泪水长淌了。]
  肖彦梁本是南京下关的一名巡警队长,年28岁,日本鬼子12月13日破城后,就开始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他当时已经换上了平民服装,却依然被鬼子抓住和数千青年人一起被押往下关江边。
  鬼子用细铁丝把他们栓成一串,以防止他们逃跑。肖彦梁的后面栓着的是一个中年国军士兵,身材魁梧,胡子拉茬,脸被硝烟熏得漆黑。
  “兄弟,鬼子要杀掉我们。”那个中年国军忽然小声对肖彦梁说道。
  “啊?”
  肖彦梁大吃一惊。他本以为鬼子只是抓他们去当苦役,想到时找个机会逃出来----他自幼习武,个子不大,一身功夫却也了得,尤其是轻功,两三丈高的屋檐,一根竹竿什么的,一撑就上去了。
  “你看四周,凭白无故地把我们押到江边干什么!会水么?”中年国军一边继续说,一边开始来回弄着铁丝。
  肖彦梁往四周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江水在身边哗哗地流着,眼前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他们也是被细铁丝栓着的------怎么也不象来作苦役的。
  肖彦梁没有答话,立刻学着中年国军的样子来回弯铁丝。
  铁丝很细,没多久,肖彦梁和中年国军两个人就与其他人分开了。
  当他们正弄着两着之间的铁丝时,四周围突然爆响起炒豆般的枪声。
  枪声响起的一刹那,中年国军猛地一下把肖彦梁扑倒在地,他魁梧的身子几乎把肖彦梁完全遮住。
  “听着,小子,不管。。。。。。。”
  声音忽然断了,肖彦梁只感到一股腥热的液体顺着耳边流下来。他知道那个国军中弹了。
  “咳咳,妈的,小子,不……不……管如何,你你你都不要动,赌一把,咳……咳……咳,看……能不能……”
  中年国军的身子猛地抽了一下,头一下子搭在肖彦梁的肩上。
  当中年国军扑倒肖彦梁的时候,铁丝受到一股大力,已经断了,肖彦梁想起中年国军的话,强压住跳起来往江边跑的冲动------枪声并没有停。
  肖彦梁一动不动,他知道脸上的血足以迷惑鬼子,他现在只盼着天快黑下来,噩梦早点结束。
  枪声忽然停了,耳边传来不少的呻吟声!
  “鬼子该走了吧?”肖彦梁心了慌得不得了。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让肖彦梁的心猛地一缩。
  “啊~~~~~”
  “啊~~~~~”
  ……………………………
  不同的地方,惨叫声不断响起,在江风的呼啸中,也伴随着鬼子的笑声!
  “***,竟要赶尽杀绝!”肖彦梁一下子明白过来鬼子在干什么了!
  耳边已经响起了鬼子皮鞋踏在血水里“扑哧、扑哧”的声音了。
  肖彦梁知道生死关头来了,这一刹那,他忽然想起父亲母亲和巡警队里的兄弟来了。
  “他们,不会和我一样吧?”
  背上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肖彦梁知道那是鬼子的刺刀,顺着抽刺刀的动作,肖彦梁很好地掩饰了他因疼痛而产生的肌肉收缩。
  又是一下疼痛传来。
  “***,又来一下。”
  肖彦梁心里骂着。听着鬼子的目标转向下一个,他再也无法保持清醒,昏了过去。
  ………………………………………
  当肖彦梁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鬼子已经走了吧?”
  “好痛啊!***日本鬼子。”
  呜呜的江风里一片寂静,在确认周围没有人以后,肖彦梁慢慢爬出来,背上棉衣和伤口的扯动,让他不时大口喘气。
  借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肖彦梁又仔细看了看中年国军。
  肖彦梁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还活着,中年国军宽阔的身体当住了鬼子刺刀的大部分。抬起中年国军的头,满脸的胡子,铁青色的脸,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向谁诉说着无尽的悲哀。
  肖彦梁忍住要落下的泪水,一咬牙,爬到江边,一翻身,滚入长江,冰冷的江水一刺激,肖彦梁头痛欲裂,但凭着对生的渴望,肖彦梁拼命往下游游去。
  ………………………………………
  天,已经有完全亮了。
  肖彦梁叹了口气,背上的伤痛和几乎结冰的棉衣,提醒他现在的危险。
  “必须找件干衣,不然,冻也冻死了。”
  肖彦梁微微辨认了一下方向,慢慢站起来向前方挪动。
  被江水侵湿的棉衣,又重又冷,外表结了一层薄冰,穿在身上象一副铠甲!
  沿路没有人烟,只有大量的尸体,看样子,是那些逃难的百姓。有被炸死的,有被枪打死的。
  肖彦梁漠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现在只想在这些死尸上找一件衣服!可是他失望了,这些尸体基本上都是衣不蔽体的,而且看样子,有不少尸体的衣服就是被人扒了,根本不可能有衣服换。他唯一的收获,就是拾到一根扁担当拐杖,支撑着向前走去。
  走走停停,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就在肖彦梁又冷、又饿、又累、又痛,心理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院子,而且那院子里的烟囱正冒着炊烟。
  肖彦梁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就在他走近门口时,突然两辆摩托车映入眼帘。
  “日本鬼子!”
  肖彦梁低呼一声,全身发僵,好一会儿才挺过劲来,赶紧走到一个稻草堆边上藏起来。
  “鬼子来干什么?”
  屋里传出的女人哭声和鬼子的淫笑声立刻回答了肖彦梁的疑问。
  肖彦梁的脸慢慢涨的得通红,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他向四周看了看,除了手中那根当拐杖使的扁担,什么武器也没有。
  握了握扁担,侧身望去,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四间房,一间是厨房,里面三个鬼子正在忙呼着,门口两具老人的尸体格外显眼;另外两间的房门被揣开,没人;还有一间房的门是关上的,那个女人的哭声,应该是从那里传出的吧。
  院子里一个鬼子背对着院门,靠在椅子上晒着太阳,正在睡觉,看他那还没扣好的皮带,就知道他干完那龌龊事。
  肖彦梁握紧扁担,“干吧,死就死,一个够本,两个赚一个。”
  正要冲进去,厨房里一个鬼子站起身,好象要出来。
  肖彦梁赶紧藏好。果然,那鬼子哼着小调,向院门走来。
  “他是来搬稻草的吗?”肖彦梁想了想厨房里好象柴火不多,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肖彦梁看着越来越近的影子,放下扁担,快速取下胳膊上的细铁丝。
  细铁丝大约2尺来长,勒住一个人的脖子足够了。
  “大哥,今儿就用这铁丝替你报仇了。”肖彦梁一边在心里说着,一边缓缓调整着自己的精神和体力。
  小野宽二哼着小调出来取稻草。他今天很高兴,很兴奋,早上起来用过早饭,军曹就叫上他和另外三个同乡出城来“打猎”。一进入这个院子,他们就发现了那个姑娘,军曹兴奋得哇哇大叫,而小野宽二和另外三个人毫不犹豫立刻把试图阻止他们的老两口刺死。
  说实话,自从占领了镇江后,现在镇江城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百姓了,每天除了军粮,几乎找不到其他肉食,更不要说花姑娘了,除了联队长那里有几个以外。小野宽二几乎要被憋疯了。
  “可恶的支那猪!”小野宽二嘴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是啊,要不是在镇江追一个花姑娘的时候,被一个藏起来的中国军人打了一枪,他小野宽二就不用养伤,现在也是在南京和中队的战友们庆祝占领支那首都的胜利了。
  “木植那个小子可真能‘干’呀。”
  小野宽二一边妒忌着木植,一边算着自己还要等多久。
  这时,他,已经走近了稻谷堆。
  刚刚抽出一把稻草,小野宽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紧接着脖子一痛,登时无法呼吸了。
  “谁在袭击我?”
  这是小野宽二在人世间的最后意识,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到了。
  肖彦梁生怕鬼子没死,右腿膝盖依然紧紧抵住鬼子的腰,两只手拽着细铁丝用力向后拉,看着鬼子的脸变成猪肝色,屎尿齐出,知道鬼子已经死了。
  他抱着软软的鬼子尸体,小心地拖到一旁,开始检查鬼子身上的武器。
  “呸!”肖彦梁朝尸体吐了一口口水,“鬼子是来拿稻草的,动作一定要快。”他不断地提醒自己。
  鬼子身上有两个地瓜一样的东西和一把刺刀。那地瓜一样的东西,肖彦梁知道那玩意儿和手榴弹的作用差不多------在南京,他见过鬼子用这玩意儿向人群投掷,炸死炸伤一片人。掂了掂受里的手榴弹,肖彦梁苦笑了一下。虽然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怎么用,可是他不敢用,刚才杀那个鬼子的时候,背上的刺刀伤好象又迸裂了。
  叹了一口气,肖彦梁取下鬼子腰上的刺刀,刺刀有两道血槽,刺入人体一定回造成大面积的创伤。他又侧身看了看院子,一切还是原样,院子里的鬼子还在睡觉,刚才那鬼子的死,并没有太大的声音,鬼子死得也快----那细铁丝几乎把鬼子的脖子切断了。
  肖彦梁脱下鞋-----那鞋灌了水,走路一响一响的,蹑足走向睡觉的鬼子。
  近了!
  肖彦梁运足力气,左手一下捂住鬼子的嘴,右手刺刀在鬼子脖子上狠命一拉!血,登时如喷泉般射出,肖彦梁死死按住鬼子挣扎的身体。一会儿,鬼子软下来,不再挣扎了。
  肖彦梁抽出了鬼子的手枪,打开保险,快速走道厨房门口。
  似乎是对同伴还没把稻草取来不满,里面两个鬼子对了几句话,其中一个鬼子向外喊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一把刺刀从厨房伸出来,紧接着一个鬼子走了出来。一瞬间,他大吃一惊,他看见院子里原先正在晒太阳睡觉的军曹满胸口的血,头搭在胸前,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了。他正要张口喊出来,只觉得耳门一痛,眼前一黑……
  肖彦梁趁着鬼子刚出门看见同伴尸体一楞的那一刹那,左手抡圆了,一枪柄砸在他耳门上,右手一扬,刺刀准确地插在另一个发呆的鬼子咽喉上。那鬼子满脸的惊恐、不信……,喉咙“咝咝”出着气,手却怎么也取不下那把刺刀------刺刀的刀尖已从他的后颈处冒了出来。“扑”,鬼子倒在地上,两腿抽搐了几下,死了。
  肖彦梁抽出钉在鬼子咽喉上的刺刀,顺手在已昏迷的那个鬼子脖子上补了一刀,慢慢挪到那关着的大门口。
  屋里没有一点声音。
  “奇怪。”
  肖彦梁贴着门,心里想着。“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
  念头刚落,门忽然被拉开,一个赤裸的身影滚出来,那鬼子怪叫一声,刚站起来,手里的枪还没有端起来,肖彦梁一个抢步,人已经贴近了对方,右手递出,刺刀从鬼子的左下肋深深刺了进去。
  肖彦梁右手一绞,一抽,伤口几乎立刻把鬼子的腰给撕裂了,大股大股的鲜血涌出。鬼子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肖彦梁冷冷地看着那鬼子慢慢断气,身子一软,一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剧烈的动作,几乎把心都给跳出来!
  肖彦梁以刺刀支撑着自己不要昏过去,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打开门的房间,他不知到还有没有鬼子,他手里还有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良久,似乎看见屋里人影一闪,肖彦梁立刻绷紧神经,抬起枪对着门口,手心已被汗水打湿了。
  “小鬼子,快点出来吧。”
  鬼子并没有出来,出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凌乱的头发,破碎的衣服,红肿的双眼,无一不是在述说着一场浩劫。
  肖彦梁看着她,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干裂的嘴唇张了张,轻声说道:“别怕,我不是坏人。”他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正文 第二章 苍天无眼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677

  你是谁?是母亲吗?梦里母亲温柔地摸着肖彦梁的头,慈祥的目光注视着他。
  “妈妈!”肖彦梁大声叫着,他趴在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可是靠着的人却变成了那个中年国军。
  他不是死了吗?肖彦梁惊讶地看着他:“大哥,你还活着?”中年国军看着他,只是微笑,却不答话。肖彦梁看着他也笑了。
  渐渐的,中年国军的身影模糊了。
  “大哥,大哥,你要到哪里去?等等我。”肖彦梁着急了,大声叫着,可中年国军还是消失了。肖彦梁四周一看,不知何时,他回到了下关江边,到处是尸体。“哒哒哒……哒哒哒”“扑哧、扑哧”,枪声和鬼子的脚步声四起,但是却看不到一个人。
  ……
  肖彦梁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醒了。
  “嘿,我这是在那里?”
  他趴在床上,盖着被子,背上的伤口已经包扎了,窗外黑漆漆的,床前桌上一盏煤油灯散发着橘黄的灯光。他慢慢爬起来,转身坐在床上,背上的伤似乎不那么痛了。
  肖彦梁记得他在杀了第五个鬼子后看见一个姑娘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看来,是那位姑娘救治的我。
  仿佛是验证一般,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恩人,你醒了?我给你端碗粥来。”年轻女子看见肖彦梁坐了起来,赶紧过来把一件棉衣披在他身上,说道。
  “谢谢你。”应该是两天了吧,一口饭没吃,肖彦梁还真感到饿极了。
  年轻女子没答话,转身走了出去。
  肖彦梁这才发觉身上已经全部换了衣服,身子也被人槎洗过了。他一下子脸红了。
  门又一次被打开,年轻女子端着一只大碗和一个盛着咸蛋的盘子走了进来。
  肖彦梁任由那女子一勺一勺喂他粥,他实在是累了。
  粥熬得很好,稠稠的,带着一股子香味,是今年的新谷子吧?
  肖彦梁感到一阵舒坦,粥喝下,带着一股暖意,不断地驱散着疲劳。
  橘黄的灯光下,身穿浅兰色碎花棉袄的年轻女子专心地喂着,她的双眼充满了对肖彦梁的关切!渐渐的,粥碗空了。“恩人,我再去给你盛去。”年轻女子站起身说道。
  “不用了,谢谢你。”肖彦梁摇摇头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我昏了多久?”
  “恩人睡了一天了。”
  “哦,不要叫我‘恩人’,我叫肖彦梁,你叫我大哥吧。姑娘,你叫。。。。。。”
  “那,我就叫你大哥了。大哥,小女子叫许小菇。”
  肖彦梁点点头,说道:“以后我就叫你小菇吧。我想下来走走,你先出去吧。”
  许小菇答应一声,端起空碗和盘子退了出去。
  肖彦梁下床走了几步,感觉精神好了许多。
  “糟了,院子里的鬼子尸体和摩托车!”肖彦梁在心里叫了一声,慌忙开门出去。
  院子里黑漆器的,借着屋里的灯光,依稀看见地上竟然什么也没有。
  许小菇听见肖彦梁出来,也放下手里正洗的碗,端着灯走了出来。
  肖彦梁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你把那些鬼子尸体……”肖彦梁只觉得口干舌燥,好容易挤出一句话,担心暴露的心情已经被该如何与许小菇谈论白天发生在她身上的惨剧替代了。因为他忽然发现,无论怎么样,都不可避免的会涉及此事。
  沉默,灯光下许小菇的嘴唇已咬出了血印。
  “我把他们拖在那边墙边了。”出乎意料,许小菇并没有哭出来,淡淡回答道。
  “我去把灯拿来。”肖彦梁慌忙找个借口,随便稳定一下情绪。
  拿着灯的肖彦梁在许小菇的指引下来到墙边,也不知到许小菇哪来那麽大勇气和力气竟然把那五个鬼子的尸体拖过来。鬼子尸体被刺刀到处是洞,尤其是那个作孽的地方,肖彦梁眼里闪出了许小菇当时发疯般的动作。
  尸体堆在那里,象一堆狗屎,上面血已经凝固,脸上痛苦、惊讶的表情好象至死也不相信自己,大日本皇军的优秀士兵会被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杀死。
  “我们今晚必须把这些垃圾处理了,你没事吧?”肖彦梁回身看着许小菇。
  许小菇的身子明显晃了晃,摇摇头。
  “好,你给我拿一把锄头。”说这话的时候,肖彦梁心理忽然升起一股豪情,他,一个男人,一定要保护眼前这女子,一定要让她不再受伤害。
  肖彦梁跨出一步,伸出手紧紧抱住许小菇。
  女子在怀里挣扎了一下,便双手抓住男子的衣服“呜呜”哭起来。
  “哭吧,好好哭吧,我发誓,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肖彦梁的声音也哽咽了,泪水早已滚滚而下。
  听了这话,许小菇哭得更厉害了。
  哭了一阵,许小菇离开肖彦梁的怀抱,擦擦眼泪,勉强露出一点笑容。“大哥,谢谢你,我这就去拿锄头。”
  看着走开的许小菇,肖彦梁叹了一口气,转身蹲下。他把鬼子身上的手榴弹、子弹盒、皮带都取下,翻了翻口袋,除了士兵证外,还有一些日本钞票。
  许小菇已经拿了两把锄头站到边上。
  肖彦梁走道门口,翻了翻摩托车,车斗里有二十七块大洋和三根金条,应该是鬼子从许小菇家里抢来的。
  两个人费力地把鬼子尸体抬上摩托车,推到两里外的田边。挖坑把尸体、摩托车、用布包好的枪和子弹一起埋了。手枪、手榴弹和大洋、金条肖彦梁没埋,揣在身上。
  干完这些,两人已经累得不行了。
  回到院子,肖彦梁对许小菇说道:“你累了一天,先去睡吧,我守夜。记着,和衣睡。”
  许小菇点点头,进屋去了,肖彦梁来到院子门口,把手枪拿出来,上好膛,靠在院们坐了下来。
  12月的天好冷,已经开始下雾了。
  “明天让小菇收拾一下,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肖彦梁开始盘算去哪里逃难。
  山里?不行,没船过不了长江,城里?更不行。
  算了,还是往西吧,听局长说委员长都撤到了四川,鬼子不可能打到那里的。对,就往西走,能遇到国军就安全了。
  想到国军,肖彦梁就想起下关长江边上救了他的那个中年国军。
  “大哥,我杀了五个鬼子,也算替你报了仇,你在九泉之下想必也能安息了。”
  肖彦梁心里一阵黯然,他又想起了父母亲。南京被日军攻破那阵子,他就和父母失去了联系。菩萨保佑他们平安无事吧。肖彦梁心里其实也知道按鬼子的作风,父母亲凶多吉少,他在被鬼子抓住时,亲眼见到鬼子在街上乱杀人。
  队里的兄弟呢,他们怎么样了?唉~~~~~~
  肖彦梁长叹一声,
  “小菇看不出来居然有那么坚强,换个人,恐怕早疯了。”肖彦梁苦笑着甩甩头,活动着冻冷的脖子。
  没想到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还能遇上这么一个坚强的女子。
  埋垃圾那阵子,两个人相互把身世给对方说了一下。许小菇家是个小户人家,有几亩水田,家里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今年18了,本来许好人家,不想日本人打过来了,男方全家被炸死。他们原打算先避避风头,再逃走,不想……
  肖彦梁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身子,侧耳听了一下,四周很安静。
  突然,许小菇睡觉的屋里传出她的哭声。
  “爹,救我,爹,救我……”
  肖彦梁疾步跑进屋,点上灯,却是许小菇正在作噩梦。
  他赶紧摇醒她,“怎么啦,作噩梦了?”
  许小菇抬起头,泪水还挂在脸上,两只眼睛楞楞地看着肖彦梁,忽地把头埋在肖彦梁怀里,低声抽泣着,双手牢牢抓住他的棉衣,似乎怕他会突然不见了。
  肖彦梁挪了挪身子,心痛地抱住许小菇,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
  “小菇别怕,大哥在你边上呢。”其他的安慰话他也说不出来。
  许小菇又沉沉睡去了。
  肖彦梁给小菇压了压被子,悄声退出屋,横竖没事,就在院子里练了一套太极拳。练完,精神了不少。看看天,已经开始亮了,正寻思着去做早饭,身后门响了,许小菇静静地立在门口。
  “你醒啦?再去睡会儿,我做早饭。”肖彦梁这时忽然才发觉许小菇竟然是那么美,就象一个女神。
  许小菇走到肖彦梁面前,手交叉放在面前,一双美丽的大眼看着他,看得肖彦梁几乎要把头转向另一方。
  “大哥,谢谢你。”
  “没什么,应该的。”肖彦梁几乎手足无措了,条件反射似的答道。
  “我来做饭吧,大哥你休息一下。”
  肖彦梁摇摇头。“还是我做饭吧,你赶紧收拾一下,吃过饭就走。记着把钱、房契、田契带上,其他的,尽量少。”
  许小菇想想也有道理,答应一声,回屋收拾去了。
  做饭的时候,肖彦梁把粮食全部埋好,可不能给鬼子留下什么吃的。
  …………………………………………………………
  吃过早饭,天已经完全亮了。肖彦梁把手枪、大洋和金条揣在怀里,手榴弹放在许小菇的包袱里。
  站在院子门口,肖彦梁和许小菇最后看了一眼“家”。
  “我们还会回来的,带着我们的孩子。”肖彦梁说完这句话,砖头看着许小菇。
  许小菇浑身一颤,惊讶地看着肖彦梁。肖彦梁的眼睛热切地盯着她。
  点点头,许小菇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挽起肖彦梁的胳膊,靠在他胸前,看着院子,重复着“我们还会回来的,带着我们的孩子。”那句话。
  雾已经散去,太阳也已经露出脸来,肖彦梁、许小菇并肩向西走去,向着他们的新的生活走去。
  。。。。。。。。。。。。。。。。。。。。。。。。。。。。。。。。。。。。。。。。。
  到中午的时候,两个人走了很远了,路上也遇到不少逃难的人,肖彦梁不愿意和他们走在一起,他认为那样目标太大,容易被鬼子飞机发现。
  现在他们来到一处树林里,坐下休息吃干粮。
  “累吗?”肖彦梁关切的问道。毕竟并不是每个姑娘都能走这么久的路。
  “大哥,不累。”许小菇一面递给肖彦梁一个饼子,一面说。其实她累得不得了,昨天的创伤还没好,又累了一天一夜,她几乎要趴下了。
  “胡说。”肖彦梁低声怪了一句。
  “老婆你要是累坏了,怎么能替我生孩子?”
  听了这话,许小菇抬起头,羞涩地看着身边这个男人。
  “大哥,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
  “哈,最好一男一女,多了可不要累坏老婆?”
  肖彦梁打着哈哈,“老婆,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找点水。”
  许小菇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离开的肖彦梁的背影,许小菇有些痴了。
  在身心遭受巨大创伤的时候,突然闯进一个男人,并且还杀了鬼子救了她,真是菩萨保佑。他是自己的主心骨,自己这一辈子算是有着落了。
  许小菇完全沉浸在对以后生活的憧憬中。
  肖彦梁现在也是满心欢喜,走了一上午,离原来那地儿已有十几里远了,心中想着许小菇羞人的模样,脸已经有些红了。
  新田今天的心情非常非常地不好,手下昨天有五个人没回来,虽然是一个星期前由其他部队养好伤的伤员补充进来的,还不是很熟悉,但毕竟是自己部队的人,现在却失踪了。一早起来,刚吃完饭,就被中队长叫去痛骂,心理却不以为然:“一伙骄兵,让他们吃吃苦头也是应该的。”
  中队长骂完后要新田马上带队去找失踪的人。
  新田一听乐了,“终于可以出去打秋风了。”
  一队鬼子就这样坐着车出发了。
  沿途什么也没有找到,直到到了肖彦梁养伤的那个院子。
  很快,鬼子就发现了血迹。毕竟肖彦梁他们处理得还不是很干净。
  “八嘎。”新田大声骂了出来。想到大日本帝国皇军的优秀士兵被杀了,仇恨和怒火已经代替了打秋风的心情。
  判断了一下,他指挥队伍向前收去。一路上倒是遇见了不少的难民,可里面并没有什么壮年人,不是老头老太,就是小孩,连花姑娘也没有,气得新田命令把他们全杀了泄愤。听着支那人临死的惨叫,新田感到一阵阵的快意。其实他很后悔光想到打秋风却没带一个翻译,不然可以审问审问。
  快到肖彦梁他们休息的森林了,新田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一个穿浅蓝色碎花棉袄的年轻女子。
  “太好了,出来这么久,总算有所收获。”新田颓废的心情一扫而空,对着手下命令道:
  “士兵们,快看前面,有一个花姑娘。命令,分散包围活捉。”
  听见长官的命令,15个士兵登时来了精神,眼睛已经冒出禽兽般的目光。
  树林里许小菇小口吃着饼,肖彦梁还没有回来。
  “安定以后买点地,给大哥生个一儿半女,安安生生过日子。”
  许小菇一面想着,一面摸着两只手腕上带着的银手镯,那是母亲在自己许了人家后给自己的。可惜母亲已经不在了。
  正午的树林安安静静的,冬日的阳光透过树梢,无奈地照在许小菇身上,也照在她周围渐渐逼近的禽兽身上。
  当许小菇被不远处枯枝断裂的声响打断思绪而抬起头的时候,她呆住了。
  她全身冰凉,惊讶、恐惧、绝望一起涌上心头。
  看着周围渐渐围上来的畜生,美丽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她就象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一群凶狠的恶狼环视。
  刹那间,许小菇一下子平静下来。
  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落入鬼子手中,她情愿死。
  许小菇从脚边把包袱拿起来,手伸进去。
  早上走的时候,肖彦梁把缴获的五颗手榴弹放在包袱里,路上已经教会了许小菇怎么用-----许小菇当时笑着说学会了可以防身。
  许小菇悄悄握住手榴弹,拉开手榴弹的保险,拇指挂住住了弹环。
  真的很奇怪,当面临死亡而无法逃脱时,心情会这样平静。许小菇很诧异这一点。她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小时侯坐在田边看大人们劳作,想到了用稻草作的口哨。。。。。。
  “大哥,下辈子我再替你生孩子吧。”
  新田很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姑娘,她发现他们后,并没有象以前遇到的支那女人那样慌张,平静得有些可怕。新田甚至有那么一丝丝佩服。
  士兵们并没有长官的心思,他们现在就象看见一只羔羊的狼,有人已经流出口水了,几个离得近的鬼子已经放下枪,扑了过去。
  肖彦梁接了水正往回走着,心理盘算着晚上在什么地方歇息,小菇走了一天的路,肯定很累,支撑不住的,搞不好她的脚现在已经起水疱了。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前方响起。
  肖彦梁一下子扑在地上,水全洒了。
  他这才看见林子外停着一辆鬼子军车,那爆炸声,就在。。。。。。
  肖彦梁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嘴,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边上的泥土,眼睁睁地看着前方。
  新田看着安静地坐在前面的女子,心思却忽然飞到了远在北海道的家,家里的妹妹就经常这样安静地坐在田边看着哥哥从地里回来。
  当他看见几个士兵扑上去的时候,正要开口制止,却突然惊恐地看见那女子手里的包袱往外冒着烟!
  “手榴弹!”他大叫一声,快速卧倒。
  他知道了,失踪的五个人就是眼前的女人杀的,她的包袱里是那五个人的手榴弹。
  随着旁边几个人的卧倒,“轰!”那几个扑上去的士兵被一阵猛烈的气浪远远抛开。
  “天呐,那是什么女人啊!”新田趴在地上喃喃说道。
  一共死了两个士兵,三个受伤。其他的士兵已经被突然的变故吓得一楞一楞的。
  新田整理好队伍,带着大家向刚才自杀的女子鞠了一躬。清醒过来的士兵明白小队长的心情,也佩服眼前这刚烈的女子。
  收拾好同伴的尸体,抬着三个伤者,鬼子上了汽车,回去了。
  肖彦梁直到看不见鬼子汽车,才一跃而起,跑到许小菇边上。
  许小菇的身子基本上被炸烂了,已经看不清哪是哪了。
  肖彦梁“扑通”一下,跪在许小菇身边,抱起只有头颅是完整的身子。
  他哆嗦的用手清清擦去许小菇脸上的血迹,看着她安详的表情,再也忍不住干嚎一声,放声痛哭。
  “为什么自己要去找水,为什么自己要坚持独自走?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肖彦梁的脸紧紧贴在许小菇的脸上,“小菇,我们还要生孩子呢,还要带着孩子到老家看看,为什么,为什么呀?”
  ……
  傍晚的天空被快要落山的太阳映得红红的,树林里添了一座新坟。
  肖彦梁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了,现在他坐在坟前,手捏着面前的木版,上面歪歪斜斜地刻着“爱妻肖许氏小菇之墓。”几个字。
  肖彦梁抹了一把眼泪,抚摩着两只手镯,轻轻说道:“小菇,你先在这歇着,我去杀鬼子替你报仇,我会随时来陪你聊聊天,说说话,你在天之灵保佑我吧。”
  肖彦梁坐起来磕了一个头,转身大步向林子外走去。
  身后,许小菇的墓被冬日的夕阳照着,仿佛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正文 第三章 隐身于敌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723

  “八格呀鲁。”
  宪兵队长大介洋三看着手里的报告,气不打一处来,两个月时间,从这里到南京短短的七十公里距离,竟然发生了12起暗杀落单士兵的事件,造成12名士兵死亡,死亡原因都是脖子被人从后面用刺刀割断了。
  “太可恶了。”大介洋三心里埋怨着春树联队长,他竟然说因为目前华中方面军正在组织进行打通南北交通的战役(指抗日战争期间的徐州会战,台儿庄大战既发生在期间----作者注),兵力不够,不能派兵清剿。
  大介洋三争了半天,最后不得不同意春树联队长的意见-----和北方部队的会师,的确是很重要。自从占领支那首都,部队狠狠惩处了那些支那人以后,支那军队的战斗力和抵抗力似乎并没下降,反而有了提高,弄得军队的兵力几乎只能维持守城了。
  “支那真是太大了。”这是大介洋三离开联队队部后的感慨。
  大街上,稀稀落落的支那人低着头,匆匆而过,两边铺子生意冷冷清清的。
  大介洋三的思路回到了一个月前,作为关东军情报部的一名干部,他和其他四位同事被任命为南京周围城市的宪兵队长。长官当时对他们讲,到了以后,要管束驻军,不要再出现大的屠杀、强奸事件,国际上现在对帝国军队在南京的表现非常愤怒,大本营也下命令,为了维持战争,对占领城市。要改变做法,毕竟帝国的兵力还要集中作战,支那部队还有几百万,可以组织当地对帝国友好的人帮助维持治安。
  大介洋三认真执行了上级的安排。他一方面强令商场营业,一方面阻止对难民的公开大规模屠杀并强迫难民参加废墟的清理。一个月很快过去了,现在,他终于明白“支那人多、地大,帝国人少”这几个方面的关系了。
  现在这里驻军的主要任务,就是保障前方作战部队的粮草,可是不消灭现在的武装反抗,粮草如何保障?
  大介洋三沉思着走进办公室。宪兵队现在只有30人,还有一支200多人的警察----这是大介洋三利用以前的警察局长黄长羽组织队伍。
  这黄长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当警察局长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他是在大介洋三的招聘启事贴出后,从地洞里趴出来应聘的,当即被大介洋三任命为局长,他又利用关系,拼凑组织了200来人,帮着鬼子维持治安,抓捕抗日分子、漏网的国军士兵、军统的特工等等。
  现在,黄长羽就站在大介洋三面前。
  “太君,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派120人,5人一个组,对从这里到南京的100里范围内,进行拉网式检查。他***,我就不信哪个这么大胆子敢和皇军作对。”黄长羽低头媚笑着对大介洋三说。
  “不错,我分析过我们遇害的士兵,他们都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在休息时被杀的,手法都一样,用刀割断脖子。但是,只要皇军两人以上走在一起,都非常安全。所以,肯定是一个人干的。自从皇军解放这里后,还重来没有出现非军事人员伤害皇军的情况。黄局长,你的人对这一带都非常熟悉,这个暴民,就交给你了。不过,”
  大介洋三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
  “这个暴民很厉害,胆子很大,你的人要小心才好。”
  “谢谢太君关心。”黄长羽感动得几乎要跪下了。
  肖彦梁提着枪,坐在许小菇的坟前。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墓穿上已经冒出了一一点绿色。
  肖彦梁呆呆看着,两个月来他不断寻找着杀鬼子的机会。而每一次他干掉鬼子后他就会到许小菇的坟前说说话。仿佛说说话,紧张的心情就会平静很多。
  “老婆,我来看你了。知道吗,我已经杀了12个鬼子。鬼子现在都是两个人再一起了,越来越不好杀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停止的。你看这些,”
  肖彦梁摆弄着面前的几根小竹管。
  “这是我新做的一种地雷。”
  前一阵子的暗杀,每一次都要冒被发现的危险,并且,现在鬼子放哨都放双哨,已经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这种雷,是以前局子里关的一个土匪教他的。把弹簧固定在小竹管里,加一根铁钉,形成撞针,上面再固定上一发子弹,人只要踩到埋在地里的竹管,引起撞针击发,子弹从土里射出,射穿脚掌,这人就废了。以前那土匪的山寨就是用这法子阻挡军队的。土匪同时也对肖彦梁说过,弹簧好找,撞针的力度不好把握,要试几回。
  肖彦梁有16根板簧,那是鬼子步枪里的击发板簧,反正那枪太长,也用不上,肖彦梁正是在思考如何处理的时候想到那种雷的。(我好心痛,给游击队或新四军嘛--------大概作者新中国电影看多了,瞎想)。
  肖彦梁用了10天,消耗了50发子弹,完成了16个子弹地雷的制造。
  “老婆,这种东西死不了人,不过踩着了,也就残废了。怎么样,老婆,你高兴吗?”
  泪水已经挂在了肖彦梁满脸的胡子上了。
  肖彦梁来到小河边,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好憔悴。
  叹了口气,肖彦梁洗了洗脸,向着大路走去。
  天明,集中在城外的200多匹骡马在100名日军的护送下,向南京出发了。
  大介洋三无奈地看着运输队,卡车基本上用来向北部运兵了,只有靠这些牲口了,好在自从皇军占领之后,这一带并没有什么反抗活动,除了那个人。想到着,大介洋三回头看了一眼黄长羽。
  “黄局长,你的人怎么样?出发了吗?”大介洋三的中国话很流利,这完全得益于他在中国的几年和自身刻苦的学习。在这一点上,大介洋三得到了上级和同事们不少的表扬和称赞。
  “太君,他们天一亮就出发了,您放心,没有问题的。”黄长羽望这身边的日本人,哈哈腰说道。希望派出的便衣组今天可以完成任务吧.
  从晚上起,肖彦梁就在大路上埋好了雷,通过两月的经历,他知道大路上百姓很少,前面正打着仗,谁还敢出城?即使是逃难的,也不会走大路的。每天经过的鬼子队伍倒是不少,大多是运东西的骡马车队。他干掉的12个鬼子就是这种队伍里的,利用放单哨、到井边打水等机会得手的。可惜现在鬼子干什么至少也是两个人以上活动,没有下手机会。
  肖彦梁小心地弄去埋雷时地上的痕迹,退到远处,紧张看着。
  大约正午时分,一队鬼子押运着东西过来了。
  鬼子很悠闲,有的走路,有的坐车,有的嘴一动一动的,伴随着肢体动作-----是在唱歌吧?正午的天晴晴朗朗的,太阳照在身上懒洋洋的。
  空气中传来轻微的“啪、啪”声,肖彦梁看见两个鬼子一下子矮了下去。其中一个鬼子向前跪下,身上更是多了几个血洞,已是不见活了。
  其余的鬼子大吃一惊,不知怎么回事,另一个受伤的鬼子的脸已经吓得雪白,要不是旁边有人在自己突然受伤的时候扶住自己,恐怕。。。。。。
  这时,鬼子已经布成警戒阵型了。刚才,明显是从地下射出的子弹,伤了同伴,难道支那军队藏在地下了?可他们既然已开始射击了,怎么还不进攻呢?
  好一阵子,鬼子才放松了警戒状态,受伤者伤在了脚部,整个脚掌被击穿,可能以后都不能正常走路了。
  支那人太可恶了。鬼子拿枪对着地打了一阵子,除了融化的雪迹,什么动静也没有。
  地雷吗?不太可能呀?有这种雷吗?
  鬼子把粮食包一包一包抬下,重重地抛在前面,以期能引爆地雷。
  肖彦梁心里冷笑着,16个雷,他以4个为一组,铺在道路两旁,先后距离约2里地。
  果然鬼子试了约100米,又重新整队前进了,当然,没过多久,再一次有鬼子中奖,其中有一发子弹甚至穿过鬼子脚掌,射入胸口,那鬼子当即死掉了。
  余下的鬼子惊恐不安,不再前进了。不久,五个鬼子骑马从来路返回,应该是去求救吧。前面的路根本没法走了。
  肖彦梁知道已经没什么看头了。“哼哼,看你们走到什么时候。”鬼子已成惊弓之鸟,这种雷,探测、排除都很费力。
  “的确是好东西,就是难弄。”肖彦梁想到。
  前面就是树林了,肖彦梁感觉就象到了家。不过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会儿,因为小菇坟前一片混乱,立的木牌也被折成几块散落在墓地四周。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肖彦梁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快走几步来到墓前,一个一个查看,都是中国人,年轻的几个人都死了,还有一个老人,一摸,倒还有气。肖彦梁扶起他,检查了一下,老人的伤是在肩上。
  肖彦梁一看就知道这些是鬼子刺刀弄的。对于鬼子刺刀他实在是太熟悉了。现在是一见刺刀,心里就怪怪的,仿佛感到鬼子在用刺刀戳他。
  肖彦梁暗叫一声侥幸,差点就让鬼子摸了后路。
  肖彦梁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小菇这样子了,鬼子还要来打扰,“日本鬼子,我和你没完!”肖彦梁在心里大喊一声。
  老人的穿戴倒还富贵,象个地主老财。他只是因失血而昏迷,肖彦梁用雪敷在老人伤口上,背上他,向自己的住处走去--------离这里大约5里地的一间小屋。自从许小菇不在了,肖彦梁就一直住在那里。
  进屋放下老人,肖彦梁开始生火烧水。他把老人的衣服撕开,洗了洗伤口,再从灶里抓了一把草灰敷在老人伤口处。
  疼痛使老人醒了,睁开眼看看肖彦梁,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当肖彦梁把姜汤喂给老人后,老人有了一些精神。
  肖彦梁大喜过望,喜滋滋地到灶屋作饭去了。两个月,他除了许小菇,没和人说过话,心里憋得难受。
  正要下米,门“砰”地一声被踢开,两个人闯了进来。他们虽然穿着老百姓服装,手里却拿着盒子炮。
  “你,出来。”其中一人用枪向向着肖彦梁点了点。
  当门被踢开的一瞬间,肖彦梁楞住了,为了防止救的那个老人吃惊,他把枪藏在了灶屋的草堆里,此时他是手无寸铁。
  肖彦梁顺从地走了出来,另一个马上上前对他搜身。
  见没搜出什么,让肖彦梁蹲下后,两人神色轻松了下来。
  肖彦梁面向傍晚的太阳,心里一面猜想着对方的身份,一面夸奖着对方:
  “有经验,让抓捕对象面向阳光进行搜身,使自己处在绝对有利的地方,他们是谁呢?”
  这时,从那老人屋里出来一人,瘦高的个子,人还是挺精神的,只是耳朵只有一只。
  看守肖彦梁的两个人立刻向那人哈哈腰:“队长。”
  “队长?是国军吗?不会吧。”肖彦梁疑惑地抬眼看着那个叫“队长”的人。
  “小子,你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那队长没理会手下,直接问肖彦梁。
  “长官,小的以前是南京的,仗打到南京,我逃了出来,白天路过树林子,救了一个老人,到这里见这里没人住,老爷子又受了伤,就住下了。”这些话,肖彦梁早已想好了。
  “屋里是人是你救的?”
  “是小的今天下午在林子里救的。”
  队长没有再问话。他向着屋里喊了一声:
  “德贵,老太爷醒了没有?”
  “老太爷?!难道他们是家丁?可是。。。。。。”肖彦梁心里登时释怀,“他穿的那么好,当然是有钱有势的人。我居然救了一个财主。”
  “醒了。”屋里答应了一声,接着两个小伙子扶着那老人出来了。
  “老太爷安康。”另外三人忙向老人打个千。
  “是我儿子叫你们来的?”老人靠在小伙子身上问道。
  “是。。。。不是,这事回去再向老太爷细说。老太爷您这是。。。。。。?”那队长陪着笑,小心答道。
  “混帐东西,怎么对待我的救命恩人的?小伙子快起来吧。”老人没有回答,眼里却闪出一丝怒色。
  肖彦梁看了看队长。
  “叫你起来就起来吧。”队长对肖彦梁说道。
  “谢谢长官,谢谢长官。”肖彦梁说着,慢慢站起来。
  “我儿子呢?”老人见肖彦梁站起来,问队长。
  “还在城里呢。老太爷,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抬您回去。”
  “好。”
  当下,几个人把床板卸下,扶老太爷躺好,抬着向城里走去,肖彦梁自然也跟着回去。天知道自己怎么会救一个汉奸的父亲。
  听说回城,又看见这么大架势,肖彦梁早已明白这老人------老太爷的儿子是一个汉奸,而且肯定还是个大汉奸。肖彦梁此时是又恨又悔。
  回到城里,天已经完全黑了。
  听说父亲受伤,黄长羽又急又气,匆匆忙忙地找来大夫,直到给父亲上完药,才来到客厅见肖彦梁。
  肖彦梁坐在客厅里看着黄府的人忙上忙下,心里已经悔死了,恨不得马上离开,可是那队长一直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王八蛋,有你的。”肖彦梁心里骂着。
  黄长羽来到肖彦梁面前,一拱手:“小兄弟,谢谢你,要不是小兄弟援手,家父恐怕早已。。。。。。。”
  “长官,这怎么敢当,折煞小人了。”
  “这是我们警察局长黄长羽黄局长。”队长介绍说。
  “黄长羽?怪不得这么眼熟。”肖彦梁一下子想起来眼前的局长是谁了。
  前年肖彦梁的上司过生日,周边警察局的头面人物都来道贺,这黄长羽当时正是自己接待的,还是在一张桌上。
  自己杀鬼子的事,鬼子肯定有所察觉,那队长一伙肯定是搜查队,看他那样对附近很熟的样子,对自己这个外来人怀疑得很呢。看来,只有靠黄长羽这棵树解除自己的不利了。只是老太爷怎么会被鬼子袭击呢?
  想到这,肖彦梁双腿一并向黄长羽敬个礼。
  “黄局长,原南京下关警局巡警队长肖彦梁敬礼。”
  听到这句话,黄长羽疑惑地看了看肖彦梁。马上他也想起来了。
  “哈哈,原来是肖队长,好久不见,怎么落魄成这样?”黄长羽再一次向肖彦梁一拱手,满脸笑容地问道。
  “唉,别提了,日。。。。。。皇军进城时,上司们全跑了,那个叫乱。小弟我也只好跑路,可又不知道往哪里跑。在乡下藏了几天,想来想去还是回苏州老家。今儿白天路过树林,见到老太爷负伤倒地,我被着他走了5里多地才见到一间屋子,一瞧,没有人住,小弟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救老太爷要紧。,老太爷真是好运气,那户人家走得匆忙,还剩了不少东西。刚喂完老太爷姜汤,正作饭,这位。。。。。。”肖彦梁望着那队长。
  “兄弟叫张旭,”那队长一拱手:“肖队长,不好意思,方才多有得罪。局长,我是见到那屋烟囱冒着眼,带兄弟们去看看,正好碰见老太爷的。”
  “张队长客气了,我现在是个逃难的人,别叫肖队长,叫我彦梁得了。见到怀疑的事和人,本来就应该那么做,我哪会怪队长呢。”肖彦梁冲着张旭也是一拱手。
  “只是,局座,老太爷的伤是皇军的刺刀伤的,怎么。。。。。。”
  “唉,”听见肖彦梁叫了一声“局座”,黄长羽心里很舒坦,“在首都混的,就是不一样。”
  “前两天我把我这里的情况派人通知了老太爷,要他不要担心,过两天我派人去接他过来,谁知老太爷说村里土匪闹得厉害,一心急,带了几个人自各儿来了,不想遇见一队日。。。。。。皇军,他***二话不说就开始抢东西,打死了几个家丁,刺伤了老太爷,还把三妈和两个丫鬟也抢走了。”
  “肖兄还没有吃饭吧,走,里屋请。”黄长羽大致说了一下老太爷的事,向肖彦梁一伸手。心理怎么想的,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这话的时候,黄长羽的眉毛往上挑了挑,好象很高兴老太爷大三姨太被抢。
  饭桌上,肖彦梁一声“得罪”就开始吃起来,他已经两个月没有好好吃饭了。
  吃完饭,黄长羽带着张旭、肖彦梁来到书房。
  “肖兄,告诉我,前阵子皇军被袭的事,是不是你干的?”黄长羽看着肖彦梁,沉声问道,张旭的手已经握住了枪柄。俩人一前一后夹着肖彦梁。
  肖彦梁想都没想,“扑通”一声跪下,头一抬,眼泪已经涌出了。
  “局座,想当初南京城破,皇军大肆杀人,我肖彦梁如丧家之犬逃了出来,整日为填饱肚子四处晃荡,我怎么敢。。。。。。肖彦梁愿入牢房,待局座查清了,再放小人不迟。”
  肖彦梁早想到会有这么一问,黄长羽既然不知道老太爷被袭,还四处派人严格搜查,这人当汉奸是铁了心了。自己在南京也不是白混的,做戏作得十足。
  黄长羽盯着肖彦梁看了一阵子,渐渐地眼角露出笑容。
  “不是就好,兄弟我也很难呀。你起来吧。”
  肖彦梁闻声,很累的样子,扶着书桌站了起来。
  “我看这样,肖兄以前也是当过警察的,不如留在我这里,继续当巡警队长,这样,张旭也可以把精力多放点在城外事情上。反正肖兄回老家也没事做。”
  “这样行吗?”肖彦梁迟疑地问道。
  “我说行就行,不用担心。张旭,告诉你那几个弟兄,肖彦梁是我父亲的随从,别给老子到处乱讲。”
  “是,局座。”张旭也不是傻子,瞧见肖彦梁喊了“局座”那黄长羽舒坦的样子,也马上改口。“放心吧,谁敢,我就剥了他的皮。”
  这时,门外有人禀报:“报告局长,大介洋三队长来了。”
  注:肖彦梁所使用的子弹雷,大量见于78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现移于此。





正文 第四章 救人到底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043

  客厅,大介洋三正在回味刚才茶的余香。
  “太君。”黄长羽一出现,忙弯下腰叫了一声。
  “不好意思,让太君久等了。”
  大介洋三看着黄长羽恭敬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一阵地满意。
  “支那人真是劣等民族呀。‘商女不知亡国恨’,他们的老祖宗都知道自己是这样子,真是没救了,他们占着这地方,实在是浪费。”
  大介洋三一面想着,一面满脸笑容地对黄长羽说:
  “哈哈,黄局长客气。听说令尊大人在城外受了伤,所以我特地过来看看。”
  黄长羽的腰弯得更底了。
  “谢谢,谢谢太君关心,家父上了药,业已休息,卑职代表家父谢谢太君关心。”
  “听说令尊大人是被皇军伤的?”
  “误会误会,想必家父和皇军之间当时有一些误会,才使家父受了点伤,已经不碍事了。”
  大介洋三看着黄长羽满脸的媚笑,心里忽然非常鄙视和讨厌对方。在中国这么久,对中国的历史他还是有所了解。他非常佩服中国历史上的英雄的,可是,如果没有眼前这种人,帝国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对支那的占领啊。
  大介洋三怀着矛盾的心理,对黄长羽安慰道:“你放心,我会调查这事的,太可恶了,我三令五申要善待平民,他们却还是这样!”
  话虽这样说,可大介洋三想的正相反,“太可恶了,杀人居然不杀干净,还要我堂堂宪兵队长亲自来安慰这些低等民族。”
  黄长羽感动得几乎要跪下了。
  “谢谢太君,家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皇军也是误会了,卑职和家父哪里敢劳太君大架,再说现在皇军作战正酣,怎么能为这点小事耽误呢?”
  大介洋三非常满意黄长羽的话,拍了拍黄长羽的肩:
  “你的心肠非常好,你和令尊大人都是识大体的人,有你们的帮助,大东亚圣战一定会取得胜利的。”
  “是,是。”黄长羽连忙回应着。
  “这事先到这吧,”大介洋三转移了话题,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黄局长,今天白天,运输队又被袭击了,你的人查得怎么样?”
  一说到这事,黄长羽的脸色也开始沉下来。说实话,他其实一直在怀疑肖彦梁,可是看他刚才害怕和委屈的模样,黄长羽又打消了怀疑。
  他小心地回着大介洋三的话:“太君,没有什么发现,周围也没有什么来历不明的人。而且,太君,看今天的情况,那个人也太可怕了。”
  大介洋三背着手长出了一口气,黄长羽的想法他何尝没有,这个捣乱者居然想的出子弹地雷这种东西,也太匪夷所思了,怎么办呢?
  看着大介洋三没说话,黄长羽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
  “太君,我看能不能再成立一个巡警队,重点负责城里的治安,便衣队重点放在城外?争取早日除掉凶手。”
  大介洋三心头一动,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一主内,一主外,里外随时保持联系。
  “可以,黄局长,明天你到我这里来,我们再详细谈谈。”说着大介洋三看看怀表,
  “呵,时间也不早了,黄局长我也该告辞了。”
  送走大介洋三,黄长羽进去看了看老太爷。
  老太爷已经醒了,旁边的丫鬟正一勺一勺地喂他吃粥。
  “爹,您怎么样?”黄长羽摆摆手阻止了丫鬟的行礼,径直坐到床边。
  “长羽,你来啦。唉,飞来横祸。***日本人。”老太爷狠狠说道。
  “嘘!”黄长羽下意识地四周看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事就先不要理了,咱认倒霉。对了,爹,你看那肖彦梁真是路过,偶尔救了您?”
  到现在黄长羽还是对肖彦梁不放心,这小子年轻,功夫又好,谁知道呢。
  “怎么?怀疑他不安好心?”老爷子眯了眯眼,想了一下,“他确实是路过,那时晌午已过,我们路过那片林子遇上的日本人。妈的,他们二话不说,就抢人抢东西,根本不听你解释,东西还罢了,竟然连你三妈……。不说了,刚才你也讲,你的人遇到我的地方离那林子有5里地,过了晌午,他就没道理跑五里地到林子里去了。”
  “也是,那屋里并不缺粮食,林子里又没什么东西,5里地,没事到那儿干吗。”黄长羽豁然开朗。
  依他的想法,肖彦梁袭击了日本人以后,应该马上跑掉,他根本没道理往林子里跑。
  彻底解除对肖彦梁的怀疑后,黄长羽的心情好多了。
  “爹,你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老太爷点点头,黄长羽便起身离开了。
  厢屋里,洗了澡换了衣服的肖彦梁并没有睡着。
  “走,走不掉的,一走就暴露了,可是,难道留下来当汉奸?”
  肖彦梁陷入了重重的矛盾中。
  窗外,已是深夜了。
  第二天,黄长羽带着肖彦梁到了日本宪兵队。
  肖彦梁无聊地站在走廊上,不时对来往的鬼子点头哈腰,约过了1个小时,大介洋三和一个陌生人送黄长羽出来了。
  “黄局长,就这样子,赵队长还要靠你多多帮助才行。”大介洋三转头对黄长羽说道。
  “还望黄局长多多指点。”那个陌生人对黄长羽一拱手。
  “没问题,没问题,都是为太君服务。”黄长羽慌忙说道。
  黄长羽走出宪兵队大门,脸已经阴沉下来。
  肖彦梁见状,问了他一句。
  “局座,您怎么啦?,那两人是谁?”
  黄长羽咬咬牙,回答道:“彦梁兄弟,我对不住你,原打算成立巡逻队,你来当队长,不想日本人却另选了一个人。那个日本人,就是宪兵队的大介洋三队长,他选的替代你的人,叫赵广文,就是那个和大介洋三在一起的人,原来是上海军统局的,日本人进入上海,他就一直跟着,大介洋三昨天晚上才把他要过来。”
  “哈哈,”肖彦梁笑了一声,“我当什么事让局座生气,这点小事,局座不必往心里去,小的能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遇见局座,又赏小的一口饭吃,小的已经心满意足了,怎么敢让您再费心呢?”
  “哈哈,难得彦梁兄弟这么想。”黄长羽拍了拍肖彦梁的肩膀,“我看这样,彦梁兄弟你先受点委屈,到张旭的便衣队当个队副吧。”
  “谢局座赏识。”肖彦梁在昨晚已经决定,先弄一个合法身份,再做其他的打算了。只要有杀鬼子的机会,就决不放弃。
  张旭咋一听肖彦梁给他当下手,楞住了,不过他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毕竟老太爷的命,是肖彦梁救的。
  肖彦梁换衣的那阵子,黄长羽告诉张旭让他好好地小心监视肖彦梁,说到底,这老狐狸还是对肖彦梁没有完全解除怀疑。
  张旭是黄长羽从老家带出来的,一直跟在黄长羽身边,枪法极准,为人又很收敛。对黄长羽来说,在这混乱的年代,张旭是他唯一可以真正信赖的人。
  张旭完全同意黄长羽的怀疑,其实,当他第一眼见到肖彦梁的时候,就几乎认可了肖彦梁是他们要找的人。
  “旭子,”黄长羽缓缓对张旭说道,“你找机会试试他,不过不要用杀老百姓人的方式,也不要带他到日本人杀人的地方看他的反映。为什么呢,想想当初日本人进城杀人的时候,你的表情吧。虽然我们现在帮日本人做事,但谁知道以后呢?用什么办法试肖彦梁,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要牢记,即便是确认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也不要轻举妄动。”
  “局长,不要‘轻举妄动’?”张旭不明白了。
  “你想想,日本人来中国半年多了吧,他有多少人?中国有多少人?日本人现在顶多占一些城市。而我们呢,不可能一直在城里吧,还要出城吧?老太爷此次前来,就因为乡下共匪闹的。我看那些子共匪是已经利用国军撤离,日本人无力占领的空挡开始活动了。况且蒋委员长的抗日决心很大呢。再说,他***,别看我是局长,就他妈一个普通日本兵,老子也要必恭必敬。我们必须给自己留一手。”
  “局座,我明白,您的意思肖彦梁是委员长那边的人?”
  “说不准呐,这样,待会他出来,你和他结拜吧。”黄长羽端起茶,喝了一口。
  这时,肖彦梁换了衣服出来。
  “肖队长好精神。”黄长羽笑着夸了一句。
  “谢过局座,拜见张队长。”肖彦梁一拱手,向两人行礼。]
  “哈哈,肖队长,你我二人这么叫,也显得太生疏了,”张旭反映挺快,打了一下肖彦梁的胳膊,“不说我们以前是同行,现在是同事,更何况你是我们老太爷的救命恩人,我看肖队长不嫌弃的话,我们就此结拜吧。”
  “这。。。。。。”肖彦梁吃惊地看着张旭,转头看了看黄长羽。
  黄长羽非常满意张旭的反映,见状笑着对肖彦梁说:“既然如此,肖队长,我看你也别推辞了。走,到里屋关帝爷面前去吧。”
  拖着惊呆的肖彦梁,三人来到关羽面前,此时,肖彦梁也知道只有结拜了。
  论岁数,肖彦梁28,张旭31,俩人当下在关羽面前行完结拜之礼。
  “大哥。”肖彦梁饱含热情地对着张旭一拜。
  “兄弟块块请起。”张旭慌忙扶起肖彦梁。
  “好好。”黄长羽拍着俩人的肩,对张旭吩咐道:“张队长你带肖队长去城里熟悉熟悉,晚上就先住在你那里,等找到房子再搬过去。”
  现在肖彦梁穿着一件黑稠褂子,斜跨一支驳壳枪,跟在张旭旁边,往警察局大院走去。
  走在街上,张旭随口向肖彦梁介绍情况。
  “本来日本人来的时候,城里的人就基本上逃光了,(逃光了?只怕是杀光了。肖彦梁心想。)后来,宪兵队成立后,大介洋三开始全力保护和挽留难民,鼓励商铺开业,现在这样子才有原先那么一点样子。”
  张旭边走边说,忽然回头一笑,“兄弟,知道最早开业的买卖什么吗?”
  最早开业的买卖?肖彦梁想了想也笑着答到,“不是窑子,就是澡堂。”
  “哈哈,高,高,不愧是干这行的。”张旭笑着说道,“最早开张的买卖,是澡堂子。现在城里有五家大的澡堂,其中四个是日本人专用的。”
  “专用的?”肖彦梁听了这句话,不由地皱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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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几天过去了,现在已经是1938年3月了。
  肖彦梁已经彻底恢复了原来当警察的习气,和其他的便衣队成员抽烟、喝酒,已经打成了一片。期间,他也和便衣队出去过,并趁机把以前的手枪取了回来。
  在张旭的汇报下,黄长羽对肖彦梁的怀疑越来越轻了。
  这天下午,肖彦梁在街边吃着凉粉,街上人虽然比他刚来的时候要多一些了,但人与人之间还是少了战争前的那种对生活的激情。
  一阵骚动打断了肖彦梁的暇思,抬头望去,一个穿淡蓝色衣服的姑娘匆匆跑过,后面四个鬼子唧唧歪歪一边叫着,一边追着。
  熟悉的颜色,似曾相识的场景,肖彦梁站起来,掏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转身跟着鬼子跑去。身后,老板收起钱,摇摇头,长叹了一声。
  肖彦梁不紧不慢地跟着,路边的人看见这一幕,惊慌地四处躲闪着,乱世之中,有谁愿意去冒险呢?
  一个小商贩因为紧张,竟把自己的摊子弄翻了,摊子上的水果登时倒了一地。一群小孩子马上扑上去拾抢。
  肖彦梁并不着急,他在南京当警察的经历,使他在便衣队的10几天里,已经基本熟悉了城里的道路。他知道前面是个小巷子,人并不多。既然已经动了杀机,他就并不想过分的让人注意自己。
  饶过混乱的人群,顺便抢了一件衣服和一双鞋。他在心里对被抢的人道声歉,而被抢的人在一边大呼倒霉。隐隐看见前方人影晃动,肖彦梁提气加快了脚步。等他赶到,人已经不见了,不过旁边的屋子却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和一阵阵得意的笑声。
  “妈的,***动作倒快。”肖彦梁骂了一声,轻手轻脚来到门口。
  拨开门,四个鬼子和那个姑娘果然在屋里,其中一个鬼子已经脱了上衣。上好刺刀的枪,放在了墙边上。
  肖彦梁,脱下黑绸外装,换上刚才抢来衣服和鞋,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门,一滚身,闪进屋里,双手各拾起一把枪,用力向前面的两个鬼子的胸口刺去。
  当肖彦梁踹开门的时候,屋里的四个鬼子一楞,没反映过来,待到肖彦梁手持双抢向自己刺来时,才条件反射,想起应该躲避,可惜已经迟了。
  说时迟那时快,肖彦梁手里的刺刀划破黄色的军服,毫无阻挡地刺进鬼子的胸口,手一转动再一抽,血大量涌出,立刻把军服侵湿了一大片,两个鬼子捂住胸口,张嘴想要喊什么,嘴里却喷出大量的鲜血,喊不出来了。
  肖彦梁随手把左手的枪仍在一边,双手握紧抢,冷眼看着面前剩下的两个鬼子。
  鬼子紧张地看着肖彦梁,甚至那两个同伴重重到在地上也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枪,就在墙边,可惜中间隔着一个人,这个人刚才干净利落地杀了两个同伴,真是好厉害。
  仿佛有一种默契,也许是长期训练的结果,两个鬼子大叫一声,左右分开,一矮身,想从肖彦梁的身体两边滚过去。
  肖彦梁冷笑一声,也是一矮身,左脚划个圆,揣在右边的鬼子身上,那一脚力量好大,直把他踢得凌空飞起,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左脚把鬼子踢飞,肖彦梁手里的枪也没闲着,矮身,左脚踢出的同时,手里的枪柄也已经顺势砸在右边鬼子的左腿小腿上。
  “咔”一声脆想,鬼子一声惨叫,左腿已经不能动了,可他还是向放枪的地方爬去。
  肖彦梁走上前蹲下身,一把摁住鬼子的头,提起枪柄在他的断腿上狠狠砸下去,鬼子发出长长的惨叫声,只不过头被按住,只发出沉闷的声音。
  肖彦梁取下刺刀,抓起身下鬼子的头发,把刺刀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抹,鬼子象被割断脖子的鸡,用力挣扎了一阵,不动了。血并没有喷出,只是淌了一地。
  肖彦梁看看鬼子已死,起身来到昏过去的鬼子身边,他就是脱去上衣的那个鬼子。肖彦梁取下他的皮带,把他牢牢捆好,又摘下鬼子的军帽塞进他嘴里,然后划了一根火柴,点着了鬼子的胸毛。
  剧烈的灼痛,一下子把鬼子弄醒了,当然,胸毛没多久,也烧尽了。
  醒来的鬼子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中国人。中国人看他的眼神,和他以前看待死的中国人的眼神竟是那么地相似!
  肖彦梁伸手取过军服,铺在鬼子赤裸的上身上,然后举起刺刀,一下扎在鬼子的心房上,再用力搅动,鬼子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胸口的血已经把军服侵了一大快,却并没有喷出,嘴里涌出的血也把军帽染变成黑色了。
  肖彦梁站起身,四处望望,四个鬼子都已经死了,他把四把枪全部摔碎,把三颗手榴弹揣在身上。他拉起已经变得有些傻的姑娘,拉上被鬼子扯开的衣服,伸手拍拍了那姑娘的脸,那姑娘清醒了过来,脸色发白,刚才的一切,仿佛跟梦一样。
  肖彦梁拉着姑娘出门,冷清的巷道还是没有人。换好衣服,他两个人东走一下,西晃一下,饶了好大一个圈子。一直到一个面摊才停下来。
  肖彦梁要了两碗面,和那姑娘一人一碗,那姑娘的脸色因为走路的原因,已经不再发白了,但是心里还是非常害怕,拿筷子的手,还在微微颤动。
  肖彦梁拍了拍她的手,稳定了一下她的情绪,笑着说:“没事了,吃吧。”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正文 第五章 紧急出动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095

  “你叫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吃过面,肖彦梁和气地问道,语气里根本就没有刚才的杀戮。就象一位大哥问小妹妹。
  那姑娘看了肖彦梁一眼,眼里已经包满了泪水。
  她叫高翠儿,17岁,苏州人,本来和父母逃难路过这里,不料大介洋三下令拦阻难民,并抽调难民进行城市修复重建,却不料不堪重负,生病死在工地上了。遗体当即被鬼子就地埋了,要不是别人告诉她,她还不知道。
  当时她感到好象天都塌下来了,要不是邻居的照顾,她已经不想活了。
  看着眼前的高翠儿痛不欲生的样子,肖彦梁心里一阵难受。
  “我是便衣队的副队长肖彦梁,”肖彦梁向高翠儿自我介绍。“我和我们队长住在一起,房间多,是个小院子,正想找一个人给做做饭、洗洗衣服。我看反正你也一个人,不如到我们那里吧。”
  见高翠儿迟疑着没有答应,肖彦梁忙说:“这样子,我先带你去看看,行,你就住下,不行,我再送你回去。”
  听了这话,高翠儿忙说:“肖……肖”,她一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肖彦梁笑了笑,“你叫我肖大哥吧。”
  肖彦梁的笑容仿佛让高翠儿吃了定心丸。
  “是,肖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和你走吧。”
  肖彦梁付完钱,站起来带着高翠儿回到了住的地方。
  刚回到院子,黄长羽和张旭就推门进来。
  “局座好。大哥好。”肖彦梁一见俩人,马上敬礼喊到。
  “呵呵,大家自己人,不必客气啦。”黄长羽很满意肖彦梁的礼数。他眼睛一转,看到躲在肖彦梁身后的高翠儿。
  “这位姑娘是……”
  “局座,大哥,这是我请的给我们做饭洗衣的佣人,叫高翠儿。”肖彦梁慌忙上前一步介绍说。
  “局座,我查过了,她的父母死于战乱,孤苦一人,也怪可怜的,正好我和大哥也缺一个做饭洗衣的人,所以就叫上了她。”肖彦梁回头把高翠儿拉出来,“这是我们警察局长黄局长,这是我大哥。”
  肖彦梁一边介绍,高翠儿一边行礼。
  黄长羽心想:“好小子,真是在首都待惯了,才几天工夫,就找佣人了。”
  想归想,话却变成:“肖兄弟不必多虑,今天我来,就是想看看你们哥俩过得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谢局座。”肖彦梁再一次敬礼。
  张旭笑了笑,向高翠儿一挥手,“你先进去吧,我们在这说说话。”
  高翠儿答了一声“是。”便向里屋走去。
  待高翠儿进去,黄长羽和张旭的脸色已经阴了下去。
  “怎么啦?”肖彦梁见俩人脸色不好,也放下嬉笑的心情问道。
  “还不是那个赵广文。”张旭气呼呼地答到。
  “赵广文?”肖彦梁不明白了。这赵广文和他们便衣队各管一段,而且他还是黄长羽的手下,怎么回事?
  “唉。”黄长羽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旭对肖彦梁解释说:“这王八蛋,仗着有日本人撑腰,在城里横行霸道,从来不把我们便衣队放在眼里,看在局座的面子,我们也就认了,没想到今天居然……”
  张旭的一番解释,肖彦梁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今天下午,也就是肖彦梁杀鬼子救人的时候,两个便衣队队员正在吃凉粉,几个巡警过来向老板要钱,老板说没钱,几个混蛋居然要掀摊子。
  便衣队的人平日里也很横,见巡警队的这样,心里就不痛快,就说要要钱、要掀摊子,等他们吃完再说。
  谁知那几个巡警队的根本不把便衣队放在眼里,竟然掏出枪,硬说两便衣队的是可疑分子,不仅掀了摊子,还把便衣队的抓了回去。
  黄长羽给赵广文打电话,赵广文居然找借口说自己不在。把黄长羽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找肖彦梁,下面的人说肖队长上街去了,只好找张旭。等张旭匆匆忙忙赶到巡警队,两可怜虫已经被痛打了一顿。
  见张旭亲自来取人,赵广文才假惺惺地骂了手下几句,对张旭说实在不清楚这事等等。
  “兄弟,我两得想想办法出这口气,你看看赵广文那混蛋哪里把局座放在眼里。”张旭对肖彦梁说道,脸上的刀疤一跳一跳的。“刚才我陪局座去看过挨打的兄弟,至少得躺半个月!都是一个局的,下手太狠了。”
  “要找巡警队的茬,我这里就有现成的。”肖彦梁心说。城里死了四个鬼子,怎么样也可以说巡警队不务正业,缺少对皇军的保护,造成四个皇军死亡的重大治安事故。
  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
  “局座,大哥,这事我看还不能急,得从长计议。板倒赵广文一时还做不到,不如晚上找几个兄弟做了那几个惹事的巡警,日后就说是共匪做的。”肖彦梁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本来巡警队欺负便衣队的事时有发生,他也想出口恶气。
  黄长羽和张旭楞住了,肖彦梁的话大出他们意料,这想法也太狠了。
  “这……”黄长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局座,肖弟的主意我看不错。妈的,反正巡警队的人也是他赵广文召集的,”张旭对肖彦梁的话很动心。“老虎不发威,我、当我是病猫。”
  见两个人都同意,黄长羽也不好说什么了。
  “我看这样,人还是不要杀,打断他们的腿呀胳膊什么的就行了。”黄长羽毕竟还是担心事情闹大。
  “是。”肖彦梁、张旭俩人回答到。
  黄长羽走了以后,张旭笑着看着肖彦梁,“兄弟,那姑娘是兄弟新认识的相好吧?厉害厉害,什么时候也教我一下?”恼心的事有了方法,张旭就开始审问肖彦梁了。
  和张旭一起住了十几天,肖彦梁和张旭混得烂熟,见他一问,也笑着说:“哪里哪里,大哥可别乱说。我和她一点关系没有,她真是我今下午在街上吃饭时遇到的。我们俩总在外面吃饭,衣服也没人洗,总不是个办法,就带她来了。我看大哥也老大不小了,看着合适,不如我以后叫她大嫂如何?”说完,一下子跑开了。
  “大嫂?”张旭一下子没反映过来,接着开始追打肖彦梁。
  屋里的高翠儿看见俩人你追我干,心里感到纳闷:“他们,真是便衣队的正副队长?”
  此时的肖彦梁和张旭,并不知道他们没有时间做刚才商量好的事。
  晚上,当肖彦梁、张旭正在便衣队挑人时,黄长羽突然来到便衣队。
  “快,快,全体集合。”黄长羽满头大汗,焦急地吹促着。
  便衣队很快集合完毕。队员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怎么会事。
  “各位,今晚皇军紧急出动有任务,接大介洋三队长的命令,我们要全面配合皇军的行动。现在全体出发,到南门口集合。”
  便衣队产生了一阵骚动,和皇军一起行动?这还是便衣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
  混乱的人群匆匆忙忙地向南门口跑去。有不少人在低声说话。
  肖彦梁和张旭跟在黄长羽身后,他们也是很惊讶。肖彦梁低声问黄长羽:
  “局座,怎么回事?这么晚叫兄弟们集合。”
  “好象是许子乡有共产党部队,刚才袭击了皇军的一个据点,现在去增援。”黄长羽阴着脸说道。
  “共产党?”肖彦梁沉默了。火把下,张旭的脸一闪一闪的,也不知到在想什么。
  南门口,已经汇集了大约500日军,除了便衣队,赵广文的巡警队也来了。看起来是倾城出动了,不知袭击据点的抗日部队有多少人。
  大介洋三骑在马上,看着集合的部队,心里一阵阵地焦急,刚才联队长把他叫去,告诉他许子乡的据点被包围了,据报告,象是共产党的武装,人很多,据点快顶不住了。他立刻主动请求带人增援,联队长同意了,命令他马上集合城里的部队和便衣队、巡警队去火速增援。
  “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许子乡据点的驻军小队长是大介洋三从小一起张大的好朋友,前天还来城里和大介洋三见过面。
  好容易队伍集合完毕。
  “出发,目标许子乡。快!”大介洋三急促的发令,部队出发了,便衣队、巡警队走在前面,日军跟在后面。除了脚步声、马蹄声,没有任何人说话,整支部队被紧张的气氛笼罩着,谁也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事。
  走了约1个半小时,增援的队伍到了求援的地方,可是,他们来晚了。
  枪声已经听了,没有一个人,眼前只有坍塌的碉堡,四周的地上,没有熄灭的余火,随风飘动,仿佛在嘲笑赶来的人。
  一个又一个的弹坑,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有的被子弹打死;有的被刺刀刺死,有的被刀砍死,甚至有的尸体的头已经不见。不同的形状诉说着一场激烈的战斗刚结束。
  日本士兵们看着同类的下场,有的已开始哭泣,有的握紧了枪杆,便衣队、巡警队低着头,想着以后出城要怎么样小心。
  对方强大的力量也深深地震撼了大介洋三。据点有50多人的部队,配有三挺机枪,竟然被地方武装打败了。
  他吸了一口气,一挥手,部队散开开始搜索生还者。
  大介洋三走到碉堡前,眼前的建筑已经坍塌了,只有底部的一圈残骸还反映出他的曾经有个名字叫碉堡。
  “报告,”一个士兵跑到大介洋三的身边,“我们发现了一个军官的遗体。”
  大介洋三回过头,看了士兵一眼,目光中不停地闪烁着某种犹豫。
  “带路吧。”沉默良久,大介洋三轻轻说道。
  那是一个和大介洋三差不多年龄的军官,四肢大字型地躺在地上,上半截基本上已经被炸烂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周围也躺了几个被炸死的士兵。
  大介洋三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富岛君,我来晚了啊,正是对不起。”蹲下身子,大介洋三轻轻合上那个叫富岛的日本军官的眼睛。
  “我来晚了呀!”大介洋三干嚎一声,“富岛君,想你我前日一别,竟成永别!”
  一边的日军士兵也受到感染,落下泪来。
  见此情形,黄长羽忙上前一步,扶起大介洋三,“太君,节哀顺便,不要伤了身子”
  赵广文也上前一步扶住大介洋三,“太君,离这里最近的就是许子乡,看样子,战斗刚结束不久,共匪一定还没有跑远。”
  赵广文这么一说,大介洋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四周,他的士兵们都在向地上鞠躬,现场除了日军尸体并没有其他尸体。
  “看来没有一个活人了。”大介洋三心里叹了一声。“部队集合。”
  日本兵放下手里的清理工作,迅速集合。大介洋三走到队列前面,阴着脸,看看部队,稳定一下情绪,说道:
  “士兵们,面前死去的士兵,是为大日本的圣战死的,是为天皇陛下的圣战死的,他们的灵魂将要升入天堂。可是,那些可恶的支那人的灵魂是肮脏的,是要下地狱的。大日本皇军优秀士兵的血不会白流,我们要追击那些支那人。况且,我还得到消息,袭击这个据点的支那人是一支共产党部队,知道吗?共产党是这个世界上心肠最坏,最邪恶的组织,参加共产党的人也是最不能饶恕的人。现在,我命令,全体向为圣战,为天皇陛下而死的军人三鞠躬。”
  在被迫鞠躬的时候,肖彦梁心里对大介洋三的话不一为然:“共产党再怎么着,只要能杀你们这些鬼子,我就佩服。”
  “我命令,”大介洋三抽出指挥刀向前一指,“目标,许子乡,包围起来,一个人也不许跑掉。便衣队带路。”
  走的时候,大介洋三要黄长羽派几个人回城里报信,要城里组织人过来收拾。
  走在队伍里的肖彦梁心里一阵焦急,他知道被鬼子包围的结果,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肖彦梁心里一阵刺痛。
  当大队日军到达并包围许子乡时,天已经要亮了。早起的居民一下子就发现了村外的日军。
  “日本人来啦~~~”一声凄厉的喊声立刻打破了四周的宁静,登时,哭声、喊声、尖叫声、脚步声到处响起,居民们慌忙起来,大部分衣服还没穿好就开始跑,父母抱着孩子,丈夫拉着妻子,儿子搀着父母。。。。。。
  大介洋三见已被居民发现,刀一挥,“把他们全部带到空地集中。记住,一个不许跑。”
  便衣队、巡警队、日军一下子扑了过去。
  肖彦梁没有机会放人,他、张旭和赵广文被黄长羽叫住跟着大介洋三。
  不远处响起了枪声和惨叫声。
  当这一切安静下来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了。
  许子乡正中央的晒谷场上,挤满了三四百老百姓,周围站满了荷枪实弹的日军,便衣队、巡警队站在更外围。
  晒谷场前面已经树了一个木架子,上面捆绑着六个满身血迹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头上还缠着绷带。看样子,他们是昨晚袭击据点的人中的一些伤员。地上还有几十具尸体,上面残存的泥土表明是从地里挖出的,也是昨晚袭击据点的人中的牺牲者吧。
  大介洋三站在晒谷场前面的碾子上面,冷冷看着鸦雀无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心头涌起一股狠意。
  “你们,”大介洋三舔了舔嘴唇,“这些可恶的支那猪,我们大日本皇军在这里进行圣战,在这里保护你们不被共产党欺负,可是你们呢?竟敢窝藏袭击皇军的人。”说到这,大介洋三指了指绑着的伤员和脚下的尸体,“这些,就是从你们家里搜出的伤员;这些,就是从你们地里挖出的袭击者的尸体。你们还有什么可说?你们的良心坏透了,你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们统统应该死,只有用你们肮脏的猪血,才能洗清你们的罪过,才能警告和教育其他地方的人。对侵犯皇军的人,皇军决不宽舒。”
  大介洋三说完抽出刀,来到一个伤员面前。
  “说,你们其他人到哪里去了?”
  那个伤员抬起头,看着大介洋三,他大概只有20岁左右吧,个子并不高,腿上绑着绷带。听了大介洋三的问话,他的眼里没有慌张,只有蔑视。
  突然,他一张口,吐了大介洋三一口血水,大介洋三整齐干净的军服上登时血迹斑斑,脸上也挂满了血珠。
  伤员随即大声喊到:
  “打到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共产党。。。。。。”
  话未喊完,大介洋三已经用足力,举刀斜劈了下去,那个伤员连绑他的木桩一起一下子被劈成了两截,内脏、鲜血刹时洒了一地。伤员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用尽气力喊出最后几个字:
  “。。。。。。万岁!”
  下面的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呕吐,更有小孩子哭了出来。
  其余的几个伤员此时一起唱起歌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
  受伤的身子已经无法支撑高昂的嗓子,可是五个人整齐的歌声还是非常响亮的。他们的腰挺直了,灰白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躯干上,年轻的面孔洋溢着永不屈服的表情。
  大介洋三不由得腿了一步,突然而起的歌声着实吓了他一跳。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哼了一声,手一挥,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
  “刺死他们。”
  几个日军士兵端着刺刀走上前。
  在刺刀刺入身体之前,伤员们开始喊口号:
  “打到日本帝国主义!”
  “中国共产党万岁!”
  “伟大的抗日战争一定会胜利!”
  “中华民族万岁!”
  。。。。。。
  声音并没有随着刺刀刺入身体而马上停下,年轻的躯干扭动着,嗓音已经因为疼痛而小了下来。
  下面的人群看着着一切,已经有些骚动。周围的日军立刻端枪瞄准。
  大介洋三上前“啪”地一下给了行刑的一个日军一个耳光。
  挨打的日军士兵双脚一并,“咳一”答了一声。
  “混蛋,不知道先刺咽喉吗?”
  说完,大介洋三回过头看了一眼人群,手一举:
  “预备。。。。。。”
  “等等。”





正文 第六章 修罗道场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555

  话是黄长羽说的。
  一开始他还以为大介洋三只是吓唬吓唬老百姓,没想到他竟是真的要全部屠杀,立时吓出汗来。
  “太君,几个共匪既然已经伏法,我看您就饶了这些人吧。”
  大介洋三看着黄长羽,脸上露出嘲笑的表情。
  “局长是想替这些帮助袭击皇军的人求情吗?”
  黄长羽第泠泠打个冷战,连忙说:
  “太君误会了,只是我想,杀了他们,开春的地就荒了,没法种了。”
  听了黄长羽的话,尤其是后一句,听得大介洋三心头一动,粮食,圣战需要大量的粮食,地荒了,秋天的粮食从哪里来?
  看着人群里的老人和孩子,他产生了一丝怜悯。
  “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既然共匪已经被处死,皇军的仇也算抱了。好,你去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每人上前向共匪的尸体啐上一口,我就饶了他们。”
  “谢谢太君,谢谢太君。”黄长羽一面道谢,一面转身对下面的人群喊:
  “乡亲们,皇军说了,只要你们每人上前向共匪的尸体啐上一口,皇军就饶你们不死。”
  人群只是骚动了一下,却并没有人出来。
  “乡亲们,快呀,只要上前向尸体啐一口,就可以活命。”黄长羽又喊了一遍。
  人群里还是没有人出来。不知是谁骂了一句:“狗汉奸。”
  大介洋三冷冷地看着,黄长羽喊第一声没效果时,他已经对这些人没有了怜悯,只有杀意了。
  “局长大人,行不行呀?”大介洋三对黄长羽嘲笑说。
  黄长羽掏出手帕擦擦脑门上的汗水,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人群面前,
  “乡亲们,老少爷们,我给你们磕头啦,你们就听我一句话吧,出来向尸体啐一口,就可以活命。不为自己,也为了孩子想想吧。”
  黄长羽还在磕头,两个日军士兵从后面上前架起黄长羽走到旁边,黄长羽登时傻了。
  大介洋三冷笑着看着人群。低声骂了一句:
  “支那猪。”
  手正要挥下,赵广文来到大介洋三身边,附耳说了几句,大介洋三皱着眉,看了看四周的士兵,犹豫了一下,向赵广文点点头,又把身边的日军队长叫来,低头说了几句,那队长一听,立刻满脸笑容,对着大介洋三不停地答应着。日军队长转身对下面的士兵传达着,得到命令的士兵出现一阵骚动。
  赵广文说的是“把男女老幼分开,犒劳犒劳皇军。”
  大介洋三其实心里很看不起强奸这种行为的,他觉得这是一种动物行经。对第六师团等在南京的奸淫,他十分痛恨,尤其是第六师团的师团长谷寿夫还亲自加入强奸队伍,他更是鄙视,在满洲时,他的这种观点经常被同事取笑。不过看着周围士兵的兴奋样,他还是同意了赵广文的意见。
  得到大介洋三的同意,见鬼子队长已把命令传达完毕,赵广文跳下碾台,对人群喊到:
  “所有人听着,皇军开恩,你们中的男人出来,挖个坑把这些共匪的尸体埋了;女人回去给皇军做顿饭招待招待,就饶了你们。”
  黄长羽惊讶地看着赵广文,他想不通大介洋三怎么会这么快改变注意。
  肖彦梁并不这么想。
  当大介洋三处死那六个伤员时,肖彦梁心里非常地佩服,
  “好汉子,不愧是共产党,我肖彦梁在这里祝你们一路走好。”
  在他的心目中,他所敬佩的就是这种视死如归的人。以前在南京的时候,他也曾经维持过处决共产党犯人的现场次序,那时的共产党人也是这样的。
  “原来共产党都是这样不怕死。”
  待见到黄长羽给老百姓跪下请求时,肖彦梁的心一抽搐,眼前被日军围着的人群,怎么和自己在下关江边被鬼子围住时一样,难道大介洋三这个平时对他们挺和善的宪兵队长要下令屠杀?他们中间老人、孩子、妇女可是占大多数啊。他看着黄长羽的动作,心里不停地祈祷上天保佑,保佑这惨剧不要发生。
  上天并没有保佑他眼前的平民百姓。
  赵广文的话一落,肖彦梁虽然听不懂日语,但他决不相信大介洋三会这么轻易改变注意,一看日军听到命令兴奋的样子,就知道鬼子不仅要杀了这些人,里面的妇女在死前还要招受鬼子的凌辱。
  人群开始松动了,年轻的男人和其他人分成两块,准备满足日军的要求。
  大介洋三命令张旭、肖彦梁、赵广文带着便衣队、巡警队全体人员到村外集合待命。同时命令一小队日军跟着。
  队员们一面迅速集合,一面相互猜测为什么要他们到村外集合待命。
  肖彦梁知道。
  这是鬼子为了防止他们马上要进行的行为激起便衣队、巡警队的哗变而采取的一种预防措施呀。
  队伍刚到村外,村子里的机枪突然“哒哒哒”响起来了。
  便衣队、巡警队的人员一下子蒙了。
  “不许出声,待着别动!一会就没事了。”赵广文大声叫喊着。一旁的日军也端起了枪。
  当鬼子的机枪爆响起炒豆般的声响,肖彦梁只觉得血往头上一冲,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他又置身几个月前的下关江边。
  他的右手已经打开枪套,却拔不出来枪,回头一看,一边的张旭盯着他,两只手死死按住肖彦梁的右手,肖彦梁只感到背心飕飕发凉,正要闭目等着鬼子抓自己,可是让他大吃一惊的事发生了。张旭竟然在他耳边悄声说:
  “冷静点,兄弟。”
  肖彦梁一楞,刹那间全身竟然湿透了。神经一松,眼睁睁地听着鬼子的屠杀,胃子一阵恶心,捂着嘴,走到一旁,大口大口吐起来。
  吐完,直起身来,却发觉便衣队、巡警队好多人看着他,一旁的日军满脸的轻视,也许他们在想支那人的胆子太小了吧。
  村子里,当机枪开始向年轻的男人们射击时,其他的士兵则开始向另一块人群扑去。晒谷场上的人群登时象炸了窝一样四处逃散,可是怎么逃得了呢?
  不一会,枪声停了,没死的人发出阵阵呻吟声。
  不用下令,日军已经上前,开始对没死的人补上一刺刀。
  惨叫声、呼救声和日军兴奋的欢叫声弥漫了整个打谷场。
  大介洋三走到发呆的黄长羽身边,拍拍他,
  “局长,很难过吗?”
  黄长羽清醒过来,赶紧摇摇头,
  “太君,我只是可怜那些老人和孩子。兵荒马乱的,皇军圣战的意义他们又不懂,无论是谁来到这里,只要有枪,谁敢不接待?”
  大介洋三哈哈一笑,“局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黄长羽一哈腰,“愿闻其详。”
  大介洋三叉着腰,手一指满地的尸体,
  “你说的是有一些道理,可是你想过没有,共产党一直自诩是爱民如子,军民鱼水情,我就是要通过这些尸体告诉共产党,只要被我发现有鱼,我抓不到鱼,我就把水抽干,看你共产党怎么去鱼水清深。”
  黄长羽瞪大了双眼,如此论调,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心里不由骂了一句:
  “抽水,谁能把水抽干?白痴。”
  想归想,嘴里还是不断夸奖大介洋三:“高,太君一席话,黄某是胜读十年书呀。”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日军的屠杀和光天化日下的动物行为,尤其是日军破开几个孕妇,取出胎儿玩耍的情景,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呕吐出来。
  他活了四十五年,还没见过这么凶残的部队,就是当年剿共,也没这么残暴。
  男人、老人、小孩都杀死了,日军士兵在满足后同样把女人也杀死了。大介洋三摇摇头,他对于那些女人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同情。
  “这就是战争呀。”他心里为自己开脱着。回头命令便衣队、巡警队过来挖了个大抗,把尸体全部埋了,又命令一把火把许子乡的房子点燃,然后集合队伍回城。
  那些便衣队、巡警队的队员们一看到晒谷场的情景,很多人忍不住吐了,引得日军哈哈大笑。
  张旭没有反映,他只是把肖彦梁的手紧紧抓住,而肖彦梁几乎已经要摊了。
  忙乎了几个小时,便衣队、巡警队才把尸体埋完。
  大介洋三同情地看着忙碌的支那人,“低等的民族,胆子这么小,忙这么久,真是够可以的的。猪。”
  埋完尸体,烧着房子,肖彦梁似乎清醒了一些。一路上张旭一直死死看住肖彦梁,不让他有任何冲动。而便衣队、巡警队亲眼看到日军的屠杀,亲手掩埋过尸体,有很多人已经吐得胆汁都吐出来了。一个个无精打采,而黄长羽更是完全摊在马上,完全无法说话了。只有日军士兵非常兴奋,不停讨论着种种的感觉。
  路过被摧毁的据点时,城里来的人已经清理完毕了,正在火化日军尸体。
  熊熊的火焰,烤得周围的人有些出汗,大部分的便衣队、巡警队人员的心里,都有些快意,而日军则在大介洋三的率领下,大声唱着《君之代》。
  肖彦梁的手被张旭紧紧拽住,两个人静静看着燃烧的火焰。
  肖彦梁不知道大介洋三他们唱的歌叫《君之代》,他只感到心口堵得慌,想赶紧离开这里,更何况,在他耳里,这首歌是又臭又长,节调又慢,远不如那几个伤员被处死前唱的歌好听,尽管他同样不知到那歌叫《国际歌》。
  火化完日军的尸体,长长的队伍又出发了,大介洋三骑着马走在队伍中,他此时心情级好,情不自禁地吹起了口哨。
  一曲吹完,他回头看看一旁的赵广文,夸奖道:“赵队长,你的头脑最清醒,要不是你的提醒,共产党的伤员就找不到,帮助共产党的人也发现不了,回去我要好好奖励你。”
  赵广文满脸笑容,讨好地说:
  “谢太君鼓励,能为皇军效力,是在下的荣幸。只是黄局长好象……”
  “哈哈哈……”
  大介洋三大笑着,率领队伍回到了城里。
  进城后,队伍就地解散。黄长羽在肖彦梁、张旭的护送下,回到家里。
  黄长羽一回家,就倒了下去,一帮人急忙把他抬到床上。
  见儿子这样,老太爷慌了,忙问怎么回事。
  张旭遣开所有下人,才把大介洋三命令增援,包围并屠杀许子乡,黄长羽如何求饶的事源源本本地告诉了老太爷。
  说完了,老太爷久久才说了一句:“***,太狠了。”
  床上的黄长羽动了一下,睁开眼,对张旭、肖彦梁挥挥手: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大家都累了。”
  张旭和肖彦梁对望了一眼,俩人一拱手,走出了黄府。
  从日军在许子乡杀人开始,肖彦梁就一直没说话,他几乎象一个木偶,完全被张旭牵引着,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路上,张旭买了两包花生,拉着肖彦梁回到的家里。
  张旭的家也不能算是一个家,因为他还是独身。进门是一个小院,栽种了一些花草树木------张旭在肖彦梁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告诉他,这些花草不过是装装门面,附庸风雅而已,还是黄长羽教的。
  到屋后,张旭才放开肖彦梁,进屋取出一瓶酒来,叫高翠儿炒了几个菜,要她自己吃饭不要打搅两人。
  从肖彦梁、张旭回来,高翠儿就发现两个人的神色不对,也没敢多问,就去了。
  肖彦梁、张旭俩人就在院子里坐下。张旭倒上酒,对肖彦梁一举杯:“来,咱兄弟先干了。”
  肖彦梁机械地干了,辛辣的液体一过喉部,肖彦梁清醒了许多,酒的滋味肖彦梁其实并没有心思去体会,他只是一直在思索张旭对他的所作所为,
  放下酒杯,肖彦梁对张旭一抱拳,“大哥,我~~~~”
  张旭一摆手,捏起一颗花生米,慢慢嚼着。
  肖彦梁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良久,张旭重重出口气,冲着肖彦梁摇摇头。
  “兄弟,你太冲动了。”
  “大哥,我实在。。。。。。”肖彦梁忽然觉得鼻子发酸,眼圈已经红了。
  “兄弟,告诉我,几个月前,十几个日本人被人用刺刀割断了脖子,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肖彦梁一楞,看着张旭直直的目光,点点头,把自己的来历,从头到脚说了一遍,当说道他曾对许小菇说的那句“我们还会回来的,带着我们的孩子。”时,已经泣不成声了。
  张旭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倒上酒,和肖彦梁的杯子轻轻一碰,:“来,为早去的弟妹干了它。”
  肖彦梁一口喝了,伸手抹了抹眼泪,继续诉说后来怎么利用鬼子单身的机会,怎么样割断鬼子的脖子,看到鬼子的血象喷泉般喷射时舒畅的心情;再后来,鬼子不再单身活动,又如何用三八步枪扳机制作子弹雷。
  “我看着鬼子踩了雷,回去时碰上老太爷,剩下的事你也知道了。”一口气说完,肖彦梁感到一阵轻松。许小菇死后长期压抑的心情得到了彻底地解脱。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会一股脑把以前的事全部告诉张旭。
  “啪。”
  张旭一拍大腿,“好,杀得好,杀得妙!”
  肖彦梁的诉说让张旭感到血脉贲张,其间的惊险、刺激,虽然肖彦梁并没有太多的描述,也让张旭感到莫明的紧张。
  “原来那种东西叫子弹雷,是你做的。知道吗,鬼子那趟东西走了整整两天,后来还从前线调了一队工兵为运输队扫雷探路,可把日本人害惨了。”
  他再次倒上酒,和肖彦梁一碰,“来,为杀鬼子干了。”
  “昨天,我还杀了四个鬼子。”
  干完这杯酒,肖彦梁接着说。他把昨天下午的事全说了。
  张旭这次是张大了嘴,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兄弟这么厉害。高翠儿的来历他是有些怀疑,但没料到会是这么个样子。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张旭站起来,背着手走到肖彦梁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冲着他一竖大拇指,说道:
  “兄弟呀,你杀日本人,我不反对,日本人是禽兽,是畜生,你杀他们是应该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在许子乡,你的冲动有什么用?你能不能救出一个老百姓?到时候,不仅你要死,还要连累警察局的所有兄弟。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大家伙谁愿意当汉奸?可是不当汉奸,要不被杀掉,要不被抓走不知下落。杀日本人要用心计。日本人狠,你得比他还狠,日本人狡猾,你得比他更狡猾。他们在明,你在暗,只有找准机会才可以下手。兄弟呀,大哥比你多吃了几年饭,记住大哥一句话,只有保护好自己,才能杀更多的日本人。你明白了吗?”
  张旭的话让肖彦梁心头热乎乎的,原先以为他和黄长羽都是铁杆汉奸,可是,白天黄长羽为老百姓求情;现在张旭和自己长谈,他们都不是心甘情愿的啊。
  一瓶酒在肖彦梁和张旭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中,很快喝完了。看看天也不早了,二人便回去睡了。
  躺在床上的张旭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原本是在吴佩孚手下当兵,吴佩孚兵败后,他开小差,回家背上老母亲避难。后来母亲病逝,正好遇上当时是民团团长的黄长羽,黄长羽出钱埋葬了张旭的母亲,而黄长羽有十分欣赏张旭,张旭便从此跟着黄长羽。一晃十年了,黄长羽也从民团团长变成了警察局长-----因为老太爷和黄长羽都认为在乡下怎么也不如在城里有出息,黄长羽就带着张旭来到城里,靠当时当警察局一个处长的亲戚一步步坐上了局长的宝座。
  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黄长羽怎么也没想到国军会在淞沪会战后期撤退,而且一撤退就兵败如山倒,两三个月,连首都南京也失陷了。
  黄长羽没跑到乡下,他根本就没时间跑,当他想起跑的时候,城外已经是日本人的地盘了。不过在国军从淞沪战场撤退的时候,他还是要张旭把多年积存的财产送回乡下。
  张旭回到乡下没多久,城就被日本人占领了。他挂着黄长羽,还是冒险回去了。路上日军的残暴与屠杀他也遇到过几次,让他觉得不可理解的是,日军好象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要不是他机灵,恐怕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沿途死的逃难的人,有老人,有小孩,有孕妇。。。。。。这些,已经激起张旭对日本人的无比仇恨了。一路潜行入城,他也杀了几个落单的日军,有的是为了逃跑,有的却是出于对日本人的痛恨。他的耳朵和伤痕,就是在和三个刚杀了几个人的鬼子搏斗时落下的。
  回到城里,他把沿途的情况给黄长羽说了,黄长羽听了直打哆嗦。所以当黄长羽要出去给日军当差时,他反对得并不是很坚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本人的凶残,你也知道,我们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况且我们出去,也可以尽力保护一些百姓。”
  这是黄长羽带张旭出去找大介洋三时彻底说服张旭的话。
  张旭不敢闭上眼睛,一闭眼,许子乡老老少少几百人的样子就浮现在眼前。
  “妈的。”他骂了一句,翻身坐了起来。点燃一根烟,看着红红的烟头和冒起的一道青眼,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
  把烟头踩灭,张旭穿上衣服,别上枪,带上匕首------他实在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
  听听肖彦梁和高翠儿的屋子静悄悄的,他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正文 第七章 现场勘探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301

  夜,静悄悄的,三月的晚风还带着一阵阵的凉意。
  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一些日军的巡逻队,看过张旭的证件后,也没什么事。
  拐过一个路口,张旭遇到两个喝得醉醺醺的鬼子。
  两个鬼子一把抓住张旭,张旭一惊,匕首已经从袖子里划落而出。
  “你…..的,花姑娘……呃”一声酒嗝,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张旭才喝过酒,许子乡的屠杀历历在目,并不是他厉害,而是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肖彦梁身上而已。现在在酒精刺激之下,忍不住挣脱出来,到一边吐了出来。
  吐完,擦擦嘴,回头却看见那两个喝醉的鬼子傻傻地看着他。
  张旭赶紧上前,一弯腰,道:
  “太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左边的鬼子一把抓住张旭的领口,把脸伸近,问他:
  “花……姑娘?”
  “花姑娘?有有。”张旭已经看见那两鬼子没带武器,听说他们要找花姑娘,心里动了杀机。白天的怒火正没地方发泄呢。
  听见张旭说有花姑娘,俩鬼子的醉眼立刻放出光来。
  张旭带着他们,东走西窜,尽量避开沿途的鬼子巡逻队。
  到了一个巷子里,张旭笑着向一间房子努努嘴,昏暗的路灯下,张旭笑得很怪异,仔细看,可以看出那是猎手看陷阱里的猎物的笑容。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张旭知道其实整条巷子都没人住。
  那两个鬼子并没有注意张旭的笑容的含义,不过他们在死之前,还是想起这种笑容和他们杀人前的笑容是有一些相似的。
  见到张旭向屋里努努嘴,俩鬼子一阵兴奋,跑到门前,正要踹门,张旭抽出匕首,上前一步,锋利的刀刃顺着右边鬼子的脖子抹了下来,再顺势,刺入左边鬼子的咽喉里。
  右边鬼子的颈动脉和气管被割断了,血向外边激射,手捂着的脖子,“咝咝”漏着气,说不出话,只是呆呆望着张旭。
  左边鬼子靠在门上,他的手已经握住匕首柄,却无力把它拨出来,眼睁睁看着刚才还一起喝酒的同伴倒在地上死去。
  张旭走到正在经历痛苦的鬼子面前,把他的手板开,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抽出匕首,一下一下地刺在鬼子身上。涌出的血把军服都已经侵透了。……
  张旭长出了一口气,低头看看身上、鞋上并没有沾上血迹,便回到屋里,倒头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了。张旭开门出来时,肖彦梁正在洗脸。
  “接着。”肖彦梁一把把毛巾扔过去。“听你屋里鼾声如雷,我还以为昨晚你喝醉了,今天起不来了。”
  “好小子,”接过毛巾,张旭擦把脸,却没有说什么。
  “张队长、肖队长吃饭吧。”高翠儿端着两碗稀饭和咸菜走了出来。
  张旭端起碗,低头喝了一口,抬头笑着对高翠儿说:
  “不错,不错,比我们两个做的好吃得多。”张旭随口的一句赞扬却让高翠儿红了脸。
  “呵呵,大哥,你侃侃你,让翠儿红脸咯。”肖彦梁坐下笑着插了一句。
  “呵呵呵……”张旭尴尬地笑着。喝了一口稀饭,抬头对高翠儿说:
  “对了,高……翠儿,你以后也不要‘张队长、肖队长’叫得那么生分,我和肖队长是兄弟,你就叫我大哥,叫他二哥吧。”
  高翠儿惊讶地听着,好一会,才懦懦答到:“是,大哥,二哥。”
  张旭满意地点点头,一转眼,却发现肖彦梁死死盯着自己的身上。
  “兄弟,你……怎么啦?”张旭疑惑地看看自己,问肖彦梁。
  “你的身上怎么有血?”见张旭发问,肖彦梁不解地问道。
  “大哥,我也看到了,你换下来我给洗洗吧。”高翠儿接着说道。
  张旭低头仔细一看,果然,左肋上有一些点点状的暗红。
  “妈的,昨晚还仔细检查过。”一看就知道暗红点是昨晚鬼子的血溅的。张旭一面责怪自己,一面为自己找借口:
  “可能是昨天弄的。”说完低头继续吃饭。
  “昨天……可是……”肖彦梁一听“昨天”两字,心情沉重起来,不过经过昨晚的发泄,许子乡的事对他的影响已经不是特别大了。凭着一个当警察的经验和观察力,他知道张旭在说谎,可是为什么呢?
  吃过饭,张旭换了身衣服和肖彦梁一起到了警局。
  今天好多人没来,即便来的人也是精神萎靡,提不起劲,昨天的刺激实在是太深了。
  “***,集合!”见此情形,张旭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以为又有什么任务,人群很快集合完毕。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遇到昨天的事。太君说了,许子乡的人窝藏共产党,你们也看到他们确实是窝藏了共产党,不把他们杀了,以后我们就会被他们杀了。所以他们被皇军杀了。***,杀了就杀了呗,别***一个个象死了爹妈似的。大家伙儿都是提着脑袋干活,这样子象什么样!全体都听着,精神点,该干啥干啥。解散。”
  短短几句话,收到了不错的效果。大家伙也不象刚才那幅萎靡不振。
  张旭训完话,和肖彦梁正准备去黄长羽家里看看他怎么样了,屋里一个警察跑出来报告说大介洋三打电话来要张旭、肖彦梁到宪兵队去。
  到宪兵队?
  两个人相互对望一眼,竟不约而同掏出手枪,“哗啦”一声上好膛!
  走到外面,肖彦梁悄声问张旭:“大哥,我手枪上膛,你知道原因,可你……”
  张旭没有马上回答,走了几步,才说:“还不是保护你,我们可是结拜兄弟。”
  肖彦梁快走一步,拦在张旭面前,看着他。
  张旭对于肖彦梁的做法并没有表现出某种惊讶,他盯着肖彦梁的双眼,等他的问话。
  “大哥,”肖彦梁反而有点受不了张旭的目光,低下头,他不想问张旭了,可是还是问了:“我们是结拜兄弟,可是我还是要说,如果是因为我,宪兵队找我们,那么,看在结拜兄弟的面上,你一枪给我一个……”
  “胡说!”张旭打断肖彦梁的话,抓住他的双肩,“看着我,兄弟。”
  肖彦梁依言抬头看着张旭。
  “我们是结拜兄弟,我一直怀疑你就是城外杀鬼子的人。昨天你也亲口告诉我了。实话对你说,你这种人,我张旭佩服。我也是中国人,昨天在许子乡面对鬼子的屠杀,你以为我不痛苦?”
  张旭的声音没有一丝提高,淡淡的,肖彦梁却感到一股巨大的暖流冲击着心房。
  “你看看这,”张旭指着少了的一只耳朵,“这是和鬼子搏斗时留下的。我也不瞒你了,***你眼力真好,我昨晚杀了两个鬼子。”
  肖彦梁并没有张旭期待中的惊讶。
  “怪不得,”肖彦梁向张旭解释着他为什么不惊讶。“早上我看见你的衣服上的血是喷上去的,而我们在许子乡没有杀人,鬼子杀人离我们还远,你衣服上的学决不是许子乡的。”
  “哈哈,”张旭笑了,“真他妈是当警察的。”
  肖彦梁没有笑,他诚恳地对张旭说道:
  “大哥,因为这样,如果是因为我,宪兵队找我们,到时候,你更要一枪给我一个痛快。”
  肖彦梁摇摇头阻止张旭继续说:“大哥,我们都和日本人有深仇大恨,我一个死了,才可以更好地保护你。你不要忘了,家里还有一个高翠儿需要你照顾。”
  肖彦梁转过身,眯着眼看着春天的太阳,喃喃地说道:“小菇,我也许很快就来见你了。”
  张旭没有再说什么,他长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拍肖彦梁的肩膀,“好!我们走。”
  两人到了宪兵队,却没发现什么异样,门口的哨兵甚至没有搜他们的身,就带他们进了大介洋三的办公室。
  肖彦梁是第一次到大介洋三大办公室,他非常地惊讶里面设施的简单,一张桌子,一个衣架,一个档案柜,几根椅子,墙上挂了一幅日本国旗。
  肖彦梁并不知道,大介洋三最自以为得意的就是他的简单,他认为只有简单的家具,才能不断提醒自己要时时保持清醒,而清醒是一个军人最基本、最重要的要求。同时也可以告诉那些见他的中国人相信他、亲近他,因为他知道中国人评价一个人的人品,勤俭、节约是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
  果然,看见肖彦梁满脸的惊讶,大介洋三非常得意,他一指椅子:“两位请坐,这里战火刚息,我这里也比较简陋,不好意思。”
  肖彦梁、张旭站起来,对大介洋三一弯腰:“太君客气了,太君以身作则,实在是我等学习的榜样。”
  要不是昨天许子乡的屠杀,肖彦梁几乎要怀疑面前的这个日本人到底是不是侵略者了。
  大介洋三正要再谦虚一番,门口报告说赵广文来了。
  见赵广文进来,肖彦梁、张旭的手开始向枪柄摸去。
  不过赵广文却是满脸喜色地进来的。
  三个队长都到齐了,大介洋三开始发话:
  “诸位,你们昨天的表现非常突出,尤其是赵队长,他在我愤怒的时候,随时保持清醒,为剿灭共产党分子立下大功。”
  说着大介洋三打开抽屉,取出三封大洋。“这是奖赏给各位的,希望各位下次继续努力,为大东亚圣战的早日胜利贡献自己的力量,”
  三人同时站起来,齐声说:“一切为了大东亚圣战。”
  大介洋三满意地点点头,要他们坐下后,说道:
  “黄局长今早打电话说病了,要休息几天。哈,我看他是被吓病的,真是胆小。黄局长生病期间的警察局我决定暂时由赵队长负责,你们要好好配合。”
  “是”
  此时肖彦梁、张旭才知道他们在来的路上想的,是多余了,对赵广文暂时负责警察局,他们也没太在意,毕竟便衣队是张旭的人,不怕赵广文乱来。
  “赵队长,”肖彦梁、张旭向赵广文一拱手,“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
  赵广文掩饰不住满脸的得意,他从上海一陷落,就背叛了军统上海站,投降了日本人,并带领日本宪兵队破坏了政府撤离是布下的许多潜伏人员。现在他终于算是出人头地,对于平时就看不惯的肖、张二人现在归他管,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出了大介洋三的办公室,没走两步,大介洋三却匆匆走出来叫住他们。
  “等等。”
  听见大介洋三急急的叫喊,三个人不解地回过头。
  “出事了。”大介洋三一面叫宪兵队集合,一面对三个人说。“有两个皇军在南门被害了,你们立即召集部下赶到那里。”
  肖彦梁、张旭知道是什么事,却也显得急急忙忙地赶回去。
  当肖彦梁、张旭带着人赶到南门时,日军已经封锁了附近的地方。
  站在现场,大介洋三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对肖彦梁、张旭说道:“去看看是怎么被害的。”
  肖彦梁、张旭答应了一声就走近尸体。
  肖彦梁实在是佩服张旭的手段,看伤口,两个鬼子的距离,就知道是用利刃先割断一个鬼子的颈动脉,顺势刺入另一个的咽喉,然后再一下一下的刺入身体泄愤。可以肯定鬼子死的时候根本发不出声音。
  “干得漂亮。”肖彦梁心里赞叹一声。
  张旭也是非常“仔细”地观察着,不过他在观察昨晚有没有什么线素留下。
  “太君,”肖彦梁首先站起来对大介洋三说道。“我看有两个人。”
  “为什么?”
  “您看,”肖彦梁指着尸体解释说,“一个人从背后割断了这位太君的脖子,造成大出血;另一位凶手的技术显然不过关,”
  “怎么?”大介洋三听着肖彦梁的解释,不禁来了兴趣。
  “之所以说另一位凶手技术不行,是因为他没有象前一个那样,直接割断脖子,而是直接一刀刺入咽喉,这时,另一个凶手见状,便过来,在这位太君的身上刺了几十下。刺入咽喉是毕死无疑的,但我们这两位凶手却为了及时逃离,竟对这位太君连刺这么多刀,唉……”
  一旁的张旭目瞪口呆,没想到肖彦梁竟东拉西扯了这么多东西。
  “那么,肖队长意思?”大介洋三渐渐被凶手的行为激怒。
  “凶手应该是军人或受过训练的人,其中一个老手,一个新手。因为,即使是那个技术不行的凶手,至少也是一下就刺入了咽喉呀。”
  “八噶。”大介洋三骂了一声,回头对在一边看的赵广文命令道:“全体出发,搜索全城,前天报告有四个士兵失踪,一定要给我找到。”
  赵广文答应一声,转身安排去了。肖彦梁却开始盘算到现场怎么说。他已经成功地种下城里有军人暗杀鬼子的假象,现在是如何利用机会,加强这种假象。
  肖彦梁、张旭带着便衣队在城里慢慢搜索着,到下午的时候,巡警队终于找到了四个鬼子的尸体。
  肖彦梁、张旭依旧在大介洋三的面前进行现场检查。
  “太君,”检查完毕,肖彦梁站起来对大介洋三开始汇报。“看样子,这四位太君是看中了一位花姑娘,正准备放松时遭到的袭击。”
  “我也这么认为。”张旭接着说,“太君,您看,”他指着那个没穿上衣的鬼子尸体,“他们都把枪放在门口的墙边,这位太君又脱了上衣,床呢,又有一些凌乱。”
  大介洋三走近看了一下床,满意地点点头。“你们看是几个人干的?”
  肖彦梁摇摇头,“不好说,不过看起来,至少有三个人。”
  说着他指着尸体的伤口,“这有三种不同的致命伤。”
  赵广文在一边插话说:“肖队长,不一定吧,难道有几个伤口,就是几个人干的?”
  肖彦梁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张旭对大介洋三说道:“太君,你认为这些皇军的平时训练怎么样?”
  大介洋三一楞,随口说道:“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平时训练是非常刻苦的,不然怎么会发动圣战?张队长,你问这干什么?”
  张旭点点头,说道:“我明白肖队长的意思,我也知道皇军平时训练是非常刻苦,他们的反映一定非常快,可是,”
  张旭转身指着尸体继续说道:“这两位太君是被刺刀刺入心脏而死,如果只有一个人,难道另外两个太君没有反映?”
  大介洋三转头盯了赵广文一眼:“赵队长原来怀疑我们皇军的应变能力。”
  赵广文头上马上冒出密密的一圈汗,他急忙申辩道:“太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
  “不是就好,你要记住,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是最优秀的士兵。”
  “是,是。”赵广文掏出手帕擦了一下汗,狠狠地瞪了肖彦梁、张旭一眼。
  “太君,”肖彦梁并没有理会赵广文的那一眼,继续打击赵广文,转移视线。
  “我认为,这事还是和赵队长脱不了关系。”
  大介洋三和赵广文一听这话,不由同时“啊”了一声。张旭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你……,太君,不要听他血口喷人。”赵广文刚擦完的头,又密密地出汗了。
  “肖队长,你有什么想法?”大介洋三并没有理会赵广文,本身,他就不相信赵广文会杀死这6个日军,只是为什么肖彦梁会这么说呢?他心里充满了疑问。
  “太君,”肖彦梁想都不想,就说:
  “赵队长的巡警队是负责城里治安的,卑职和张队长的便衣队是负责城外的。自从城外有袭击皇军的事件后,我们便衣队四处巡逻,总算没有袭击皇军的事了。太君也说了,城外的事件是一个人干的;而城里呢,昨天的两位太君被害,还可以说是共产党趁我们刚回来,疲惫之身的疏忽造成的,可是现在的四位皇军呢?看血迹和身体,被害时间至少有两天了,也就是我们剿灭共产党武装的前一天。”
  肖彦梁越说声音越高,完全一副痛心疾首和委屈的样子。
  “巡警队的人仗着赵队长和太君的关系比我们和太君的关系密切,一天到晚只知道欺侮我们便衣队,整个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城里的治安上。前天巡警队还打伤了我们两个人。太君,我并不是说赵队长是凶手,可是您说,如此松懈的治安,如此不负责的巡警队,仇视圣战、敌视皇军的人怎么不可能混入城里,暗害皇军?”
  肖彦梁把手指向屋外,“您看这里,再看看另外两位太君被害的地方,都是没人住的地方,巡警队平时就应该多在这些地方巡视巡视,那六位太君被害完全就可以避免!”
  “你……你……”赵广文气得手指肖彦梁却说不出话,全身微微颤抖着。





正文 第八章 将军风采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7670

  (写在本章前面的话:明天,2003年7月7日,就是中华民族伟大的抗日战争全面爆发86周年的日子,因为明天没空上网,昨天熬夜写出一章。在此,向为了中华民族的存亡而牺牲的无数先烈们表示最崇高的敬意。伟大的抗日战争万岁,伟大的抗日先烈们永垂不朽!)
  “不要激动!赵队长。”大介洋三冷冷对着赵广文说道。
  大介洋三虽然明知肖彦梁的话有些牵强,但道理是明摆着的,却也不由得他不动心。本来他对便衣队、巡警队的政策就是相互利用,相互牵制。他对于肖彦梁、张旭的能力还是很欣赏的,只是两人对他还没有对黄长羽那么绝对服从;赵广文他忠心倒是忠心,但是却有些忘乎所以了。现在他有些后悔让赵广文暂时负责警察局的决定了。肖彦梁今天这一说,日后便衣队和巡警队更是难以相处。现在帝国在徐州和中国政府军打得正激烈,近期有一批伤员要路过这里,他一定要防止便衣队、巡警队内讧这种事的出现。
  “皇军士兵在城里被杀害的事,的确和赵队长督管部下不严有关,”他摆摆手阻止了赵广文的申辩,“但是,抓住凶手是最重要的。便衣队、巡警队都是帮助皇军进行圣战的重要力量,不可以出现矛盾!赵队长要严管部下,认真负责城里治安,严查进出城的人。张队长、肖队长,你们便衣队要加紧城外的巡逻,共产党在许子乡的势力被剿灭,但是他们的力量还在,要严防他们东山再起。”
  “明白。”张旭、肖彦梁、赵广文一起答到。
  离开大介洋三,张旭、肖彦梁来到黄长羽家里。
  下人带着俩人来到黄长羽的卧室时,黄长羽正躺在床上和老太爷说话,见两人进来,半撑着坐起来,张旭赶紧上前扶住黄长羽。
  “坐吧。”黄长羽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门口的丫鬟马上搬了两根凳子过来。谢了一下,两人坐了下来。
  “老爷子,你回吧,我和张旭他们说会话。”
  张旭、肖彦梁赶紧站起来。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局座,您的身体怎么样了?”张旭坐下就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样,”黄长羽摇摇头,“早上大介洋三过来看我,见我这样,要我好好休息几天,说暂时让赵广文负责警察局,要我别着急。妈的,我这样子还不是昨天吓的。这一闭眼,许子乡几百人就在眼前晃!和老爷子说了半天,把他也吓得够戗。你们说,这大介洋三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杀起人来就跟掐根草似的。”
  “是呀,”张旭接口道,“你没瞧见,肖老弟听见枪响就开始吐的那样!”
  “不是我胆小,”见张旭没说出他当时死死拽着自己,防止自己忍不住掏枪杀鬼子,肖彦梁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在南京,日本人才是叫杀人如麻。好端端地在路上走,‘啪’一枪就给打死了,日本人还在边上哈哈笑。日本人在南京拿中国人当靶子练枪法,用活人练刺刀,我呀,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昨天一件日本人那架势,局座又没劝住,我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还能支持住。”
  “肖兄弟说得没错,我一见就吓坏了。妈的,当年就是杀共匪也没象这么杀的。只可惜我没能说服大介洋三。造孽呀。”黄长羽低下头,似乎还在为昨天的事懊悔。
  “局座,您用不着责怪自己,我想许子乡的几百人地下有知,也会对您感激不尽的,毕竟您已经尽了力。”张旭给黄长羽端了一杯茶安慰道。
  “就是,局座,这不能怪您。”肖彦梁接着说,“要恨,最可恨的就是那个赵广文,这王八蛋,坏注意全是他的。要杀就杀,他***居然还给大介洋三出主意蹂躏那些女人。”
  说着,肖彦梁一拍大腿,“妈的,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做了他。”
  黄长羽呆呆看了看肖彦梁,把手里的杯子交给张旭,说道:“局里其他兄弟怎么样?赵广文今天知道自己负责警察局,是不是很得意呀?”
  “局里兄弟也是吓坏了,今早上个个都无精打采的。都是土生土长的,谁能不难过?”张旭接过杯子答道。“赵广文这王八蛋当然得意了,不过,”
  说到这,张旭看了肖彦梁一眼,“他得意没多久,他的麻烦就来了。”
  “麻烦?什么麻烦?”黄长羽接口问道。
  “今天发现有六个日本士兵被杀死在城里。”
  “哦?怎么回事,快说说。”黄长羽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坐直了身子问道。
  “是这么的。”张旭源源本本地把白天发现鬼子尸体,他和肖彦梁如何指责赵广文的,大介洋三如何说的告诉了黄长羽,最后说:
  “妈的,咱们前天刚说到怎么样弄他,事情就来了。我看呐,老天也在帮我们。”
  “是这么回事。”黄长羽并没有表现出多少高兴,在张旭的搀扶下,他下床,来回走着,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张旭、肖彦梁静静看着,竟不敢说什么了。
  “你们说,这事是谁干的?”良久,黄长羽停下步子,问两个人。
  “这……”张旭看着肖彦梁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虽然他是黄长羽的心腹,但是和肖彦梁近一个月的接触,加上黄长羽到底是怎么想的,使得他并不是很愿意对黄长羽说出肖彦梁的真实经历。
  “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见张旭于言又止,肖彦梁知道他并不打算说实话,那只有他来说谎了。
  “不过要杀日军的,我想不过有三种人,第一种,国军的散兵,只是城里不大可能混进来;第二种,共产党;第三种,市民反抗。”
  “还有第四种。”黄长羽接过肖彦梁的话接着说。
  “第四种?”张旭、肖彦梁异口同声地反问道。
  “是,就是军统的人。”黄长羽点点头,接着说。
  “当年国军从上海撤退,就在那里潜伏了大批的特工准备对日军进行破坏,后来蒋委员长还不断地向被日军占领的地方派遣特工。”
  “有这种事?”肖彦梁惊讶了,他没有想到,国民政府撤出南京,前线还在打仗,还有能力向被占区派遣特工。
  “是呀,利用中国地方大,人多,日本人少的优势,一方面,可以打击日军的气焰,表现国民政府抗战的决心;另一方面,可以招募从前线溃散的士兵,组织他们对日军进行打击,同时还可以和共产党争夺民心。”黄长羽忽然对肖彦梁一笑:
  “这些是南京失守前政府就布置的,不过日军占领一地,必先屠城,我看也没几个人能潜伏下来。不瞒肖队长你说,当初要不是你我认识,你当初的样子也象一个逃难的,我还以为你也是被派遣的特工。”
  “啊?”肖彦梁怎么也没料到黄长羽当初会认为自己是被派遣的特工,要不是自己还记得他……背心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大概不知道吧,”黄长羽喝了一口茶,坐到床上:
  “目前国民政府在徐州组织了几十万部队和日军激战正酣,听说徐州南面的日军被阻击在蚌埠一带不能前进一步,北面号称日军精锐中的精锐的第五师团被张自忠的五十九军打得大败。现在徐州呈现出胶着状态。我看日军要吃大败仗。”
  张旭、肖彦梁这次是真正的大吃一惊了。好一会,张旭才问道:
  “局座,这些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黄长羽一副得意的样子。吊了一下胃口才说道:
  “早上大介洋三来看我,表面上是慰问我,实际上他另有要事。他并没有说出目前日军的失败,但我从日军在蚌埠停留不动,就推出日军战事不利。我想,并不是他不动,而是他根本无法动,这些当然就是国军的战绩了;何况,北面的国军还有张自忠这样的猛将。有张自忠在,哪有日军的好果子吃。日军在上年底就发动了打通津浦路的战役,到现在,四个多月了,还没有结果。自古道,士气三而竭,我看,日军在徐州已是必败无疑了。”
  原来如此!
  张旭想了一下,问道:“局座,您说的张自忠,是不是在北平投靠日本人的那个张自忠?怎么又他又是五十九军军长?”
  “哈哈,不错,此张自忠就是彼张自忠。至于他为什么当初在北平投靠日本人,我也是在后来才想清楚的,他的投靠肯定是缓兵之计,去年7月,日军炮击卢沟桥,和第二十九路军发生激战,后来战事不利,为了部队能安全撤离北平,他被留下来,假装投靠日本人,当二十九路军全部安全撤离后,张自忠将军就逃出了北平,到南京向委员长负荆请罪。你们想象一下,要不是张自忠将军是假装向日本人投降,而他又没什么真本事,委员长还会让他当军长?”
  “张自忠将军有多厉害?”肖彦梁问道。
  “那张自忠将军在23年(指民国23年,既公元1933年)在长城喜峰口就和日军打过一仗,杀得日军尸横片野;使日本人第一次领教了中国人的厉害;你说厉不厉害?”
  说到这,黄长羽看看张旭、肖彦梁惊讶的样子,继续说道:“听大介洋三的口气,整个日本军队好象对张自忠将军非常忌讳,连大介洋三都对第五师团不看好,可见张自忠将军的厉害了吧。大介洋三来,就是要我准备一下,可能徐州那边的日军伤员会有一部分先到我们这,再上船回国。”
  “这张自忠将军真是一条好汉子,我张旭和肖兄弟一起暗中杀鬼子,也没有堕了中国人的脸。和肖兄弟的事是彻底不能告诉局座了。”张旭心里是这么想的。他对自己忽然不信任黄长羽的想法有些吃惊。
  一边的肖彦梁听者黄长羽对张自忠的讲述,心潮澎湃,想着张将军临敌指挥的风采,日军在他面前抱头鼠窜的样子,不由得想放声长啸!
  伟大的将军,伟大的军人,在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抗击着武装到牙齿、凶残无比的禽兽,他们是何等的高尚!
  “自己只有多找机会,多杀日本人,才能对得起前线的千千万万的国军将士!”肖彦梁在心里告诉自己。
  见张旭、肖彦梁两个人呆呆地看着自己,意料中的“局座分析的好…..”之类的恭维话没有听到,黄长羽不免有一些浅浅的失望。看来他们是被自己的话吓住了,是呀,当时大介洋三告诉黄长羽第五师团凶多吉少的时候,黄长羽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向来大介洋三对日军的战斗力推崇之致,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罕见。
  黄长羽咳了一声,拉回了张旭、肖彦梁的思绪,说道:“日军徐州一败,我看国际上反对日本人的呼声就会高涨起来,说不定国军就此会开始反攻。我的确是有病,但之所以向大介洋三抱病,也有看看风向的意思。我不在的时候,警察局的二百来兄弟还要靠你们带着,不要再让赵广文领着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是。”二人答应一声。
  张旭接着说:“我们会随时向局座汇报的,他赵广文是什么东西,有我们兄弟在,警察局由不得他说了算。”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张旭、肖彦梁起身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高翠儿已经做好了饭,坐下后,张旭看了高翠儿一眼,说道:“翠儿,你要记住,以后没什么事,尽量不要出门,吃的、用的,我和肖兄弟会带回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得肖彦梁和高翠儿一楞。
  很快肖彦梁反映过来,对高翠儿说道:“大哥说得对,翠儿,现在外面非常危险,你要是在遇到什么事,可就没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
  高翠儿手一颤,“叭”的一声,竟没拿稳筷子,掉在了桌上。几天前的经历在她心理上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我明白,”高翠儿拾起筷子,说道。“谢谢两位大哥的关心。”
  叹了口气,张旭端起碗,又问道:“这里你还住得惯吧?做饭、洗衣,真是辛苦你了。”
  “就是就是,怎么样,住不住得惯?”肖彦梁也关心地问到。这是自前天高翠儿住进来后三个人第一次在一起吃晚饭。
  “习惯。做饭、洗衣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有谢谢两位大哥的救命和收留之恩。”高翠儿把头埋得很低说着。
  “哈哈,高翠儿,我没骗你吧,我大哥人还不错吧。”见有些冷场,肖彦梁开起了玩笑。
  “去,”果然,张旭的脸色缓和起来,那天肖彦梁开他的玩笑,他没在意,可是经过许子乡的血腥杀戮,他真是觉得空虚了。三十好几了,还是一个人饱全家饱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知道高翠儿是不是明白了什么,脸忽然红了,头埋得更低了。
  一顿晚饭,就在这莫名其妙的尴尬中吃完了。
  吃过饭,张旭、肖彦梁坐在院子里,取出酒,两个人开始边喝边聊。
  “真没想到,国军竟然会大败日军,看来日本人也不怎么样嘛,国军的武器可是差远罗。”张旭喝了口酒说道。
  “是呀,真想见见张自忠将军。大哥,你说,张自忠将军听到我们的事会怎么说我们?”肖彦梁拿起杯子,没有喝,他整个心思全沉侵在对张自忠的向往中。
  张旭当然明白肖彦梁说的“事”是指杀鬼子的事,不是当汉奸的“事”。
  “张将军见了我们,那还不竖起大拇指夸咱们。”
  “是呀,他准说‘好,不错,是条汉子,是个中国人的样‘”肖彦梁模仿着张自忠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肖兄弟,有福气见着张将军再说吧。对了,我看你前天说的事,就是收拾巡警队里几个打伤我们兄弟的人的事可行,你说怎么办?”张旭阻止了肖彦梁的幻想。
  “这事嘛,得好好和计和计。”肖彦梁没有责怪张旭把他从幻想的天空拉下来。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摆在面前。
  “现在我们不能对那几个兔崽子下黑手,不然摆明是我们做的。这事不能急,过阵子再说。”肖彦梁想了想答道。
  “有道理。这时候找人下黑手,赵广文不怀疑我们才怪!兄弟!”
  说到这,张旭探过身子,双手抓住肖彦梁的双肩。
  肖彦梁见张旭抓住自己的双肩,不知道他怎么了,惊讶地看着他。
  张旭盯着肖彦梁的双眼一会,松开手坐下,眼里似乎有些泪花。
  “怎么啦,大哥?”肖彦梁疑惑了。
  “兄弟,做哥哥的,这里谢谢你上午对我的信任。”
  “原来是这事。大哥,你我都是中国人,我在南京经历的事,在乡下亲人被杀害,在许子乡几百无辜的人被杀害,这些事已经使我心里非常愤怒!我和日本鬼子是不共戴天之仇!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在城里我又是外来的,如果这事暴露了,只有我一个人顶着,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你!不然,你一个人顶着,对我又有什么用?”
  “我……”
  “大哥,别说了,想我堂堂七尺汉子,国军士兵在前线浴血奋战,我只有多杀鬼子才行。”
  “好,不说了,兄弟,你说这次国军打了胜仗,会不会开始反攻?”
  “胜仗?你们说我们打了胜仗?”身后传来高翠儿激动的声音。
  注:张自忠将军生平
  张自忠(1891-1940)山东临清人。辛亥革命后投奔第二十师第三十九旅第八十七团团长车震。后车震兵败,于1914年25岁时投奔冯玉祥。1931年任第二十九路军第三十八师长,1933年3月,率部在河北省迁西县北部喜峰口与日军独立混成第十四旅团和第八师团第四旅团及伪满军一部激战,大败来敌。
  1937年,卢沟桥事变后,张自忠分别代理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北平绥靖公署主任、北平市长与日军周旋,掩护第二十九路军撤退。后逃离北平,到南京面见蒋介石述说一切原由。同年,被任命为五十九军军长。
  1938年,参加徐州会战,连续击溃日军,尤其是自3月起在临沂,两次与号称“铁军”的日军精锐板垣征四郎第五师团反复战斗,终于使敌丧失了继续战斗的意志,狼狈撤回河东,然后掉头向北逃窜。此战后,日矶谷廉介第十师团成一孤军,为台儿庄大捷拉开了序幕。
  1940年5月16日,将军不幸在湖北枣阳、宜昌地区南瓜店抗击日军进攻的作战中壮烈殉国。
  日军三十九师团长村上启作命令军医用酒精把遗体仔细擦洗干净,用绷带裹好,并命人从附近的魏华山木匠铺赶制一口棺材,将遗体庄重收殓入棺,葬于陈家祠堂后面的土坡上,坟头立一墓碑,上书:“支那大将张自忠之墓”。
  是夜,在日军接到司令部“将张自忠遗体用飞机送往汉口”的命令时,将军遗体已被中国士兵抢回。
  5月28日下午,蒋介石率文武百官和各界群众在储奇门为张自忠举行了盛大隆重的祭奠仪式。蒋亲自主祭,气氛庄严,极尽哀荣。当天,蒋介石还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名义通电全军,表彰了张自忠一生的勋绩:
  张总司令荩忱殉国之噩耗传来,举国震悼。今其灵柩于本日运抵重庆,中正于全军举哀悲恸之余,谨述其英武事迹,为我全体将士告。追维荩忱生平与敌作战,始于二十二年喜峰口之役,迄于今兹豫鄂之役,无役不身先士卒。当喜峰口之役,歼敌步兵两联队、骑兵一大队,是为荩忱与敌搏战之始。抗战以来,一战于淝水,再战于临沂,三战于徐州,四战于随枣。而临沂之役,荩忱率所部疾趋战地,一日夜达百八十里,与敌板垣师团号称铁军者鏖战七昼夜,卒歼敌师,是为我抗战以来克敌制胜之始。今兹随枣之役,敌悉其全力,三路来攻。荩忱在枣阳之方家集,独当正面,断其归路,毙敌无算,我军大捷。假荩忱不死,则此役收效当不止此。今强敌未夷,大将先陨,摧我心膂,丧我股肱,岂惟中正一人之私痛,亦我三百万将士同胞之所同声痛哭者也。抑中正私心尤有所痛惜者,荩忱之勇敢善战,举世皆知。其智深勇沉,则犹有世人未及者。自喜峰口战事之后,卢沟桥战事之前,敌人密布平津之间,乘间抵隙。多方以谋我,其时应敌之难,盖有千百于今日之抗战者。荩忱前主察政,后长津市,皆以身当樽俎折冲之交,忍痛含垢,与敌周旋。众谤群疑,无所摇夺,而未尝以一语自明。惟中正独知其苦衷与枉曲,乃特加爱护矜全,而犹为全国人士所不谅也。迨抗战既起,义奋超群,所向无前,然后知其忠义之性,卓越寻常,而其忍辱负重,杀敌致果之概,乃大白于世。夫见危授命,烈士之行,古今犹多有之。至于当艰难之会,内断诸心,苟利国家,曾不以当世之是非毁誉乱其虑,此古大臣谋国之用心,固非寻常之人所及知,赤非寻常之人所能任也。中正于荩忱信之尤笃,而知之特深,荩忱亦坚贞自矢,不负平生付托之重,方期安危共仗,克竟全功,而乃中道摧折,未竟其志,此中正所谓于荩忱之死,重为国家前途痛悼而深惜者也。虽然国于天地,必有与立,而我三民主义之精神,即中华民国之所由建立于不敝者也。今荩忱虽殉国,而我三民主义之精神,实由荩忱而发挥之;中华民国历史之荣光,实由荩忱而光大之。其功虽未竟,吾辈后死之将士,皆当志其所志,效忠党国,增其敌忾,翦此寇仇,以完成荩忱未竟之志,是荩忱虽死犹不死也。愿我全体将士其共勉之。
  8月15日下午,延安各界代表千余人,齐聚中央大礼堂,为张自忠等殉国将领举行隆重追悼大会。毛泽东、周恩来分别题写了“尽忠报国”和“为国捐躯”的挽词。朱德、彭德怀联名题词:“一战捷临沂,再战捷随枣,伟哉将军,精神不死;打到鸭绿江,建设新中国,责在朝野,团结图存。”
  1943年5月16日张自忠殉国3周年纪念日,中共中央南方局书记、中共驻重庆代表周恩来为《新华日报》撰写了《追念张荩忱上将》的代社论,文中说:张上将是一方面的统帅,他的殉国,影响之大决非他人可比。张上将的抗战,远起喜峰口,十年回溯,令人深佩他的卓识超群。迨主津政,忍辱待时,张上将殆又为人之所不能为。抗战既起,张上将奋起当先,所向无敌,而临沂一役,更成为台儿庄大捷之序幕,他的英勇坚毅,足为全国军人楷模。而感人最深的,乃是他的殉国一役。每读张上将于渡河前亲致前线将领及冯治安将军的两封遗书,深觉其忠义之志,壮烈之气,直可以为我国抗战军人之魂!





正文 第九章 新仇旧恨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104

  张旭回头一看,见高翠儿端着一碟花生米过来。
  “是翠儿呀,来,坐下。”肖彦梁一拍凳子说道。
  高翠儿依言坐下,双手支着下巴,看了两人一眼,却把张旭看得心头一跳,脸登时红了,幸好天色已晚,又喝了酒,掩饰了过去。
  “大哥、二哥,你们刚才说我们打了胜仗?”高翠儿没有在意张旭的脸色,急切地问道。
  肖彦梁看着高翠儿热切盼望的样子,微微一笑,就把在黄长羽那里听到的关于徐州前线的消息大致给高翠儿讲了一遍。
  “刚才我和大哥还在说国军这次打了胜仗,会不会就此开始反攻呢。”
  “真想见见那位张将军。”高翠儿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道。
  张旭此时已经完全被高翠儿的模样吸引住了。直到肖彦梁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翠儿,”张旭回过神,见肖彦梁朝高翠儿努努嘴,只好找个话题,开口问道。
  “你见过国军吗?”
  “见过呀,去年7、8月份(指农历,公历8、9月----作者注),好多国军从我们那里路过向东开去,队伍从头看不到尾,带着铁锅一样的帽子,有几个人扛的枪,那枪有四个脚。还有大炮、铁甲车。那些士兵很年轻,可精神着呢。我们那里所有的人都去看了,有一些当官的还停在路边给我们讲,他们是去打日本人的。”
  说到这,高翠儿神色一暗,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可是,还是被日本人打败了,我们那里也被日本人占了。日本人的飞机天天炸,死了好多人。”
  听着高翠儿心有余悸的声音,肖彦梁也叹了一口气,他知道高翠儿说的“几个人抬的枪”指的是国军的重机枪。去年7、8月的时候,他在南京听说日本人在打上海了,中央政府抽调了精锐的中央军去上海,可惜那么好队伍,那么好的武器,那么有朝气的士兵,竟然当不住日本人!连首都也丢了。
  见两位大哥没有支声,高翠儿问道:“大哥,二哥,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呀,你说的我也听说过,那些是中央军呢。”肖彦梁答话道。
  “听说中央军是国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他们怎么会当不住日本人,甚至把首都也丢了?那张自忠将军听说以前是冯玉祥冯将军的西北军,还不是中央军,居然能让日本人害怕,早知道这样,不如让张将军带领中央军去上海打。真是奇怪。”张旭也被这个问题吸引住了。忍不住说道。
  “就是,早知道就该让张将军带领中央军去上海,说不定就胜了。我听说书的说过‘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说不定,中央军打了败仗,就是那些当管的无能。”高翠儿完全同意张旭的判断。
  “唉,这些子事我们这些老百姓知道些什么。再说,这中央军打了败仗,从上海一路败到南京,对我们也有一个好处。”肖彦梁总结似的说道。
  “好处?”张旭、高翠儿瞪圆了眼睛,异口同声地问道。
  “对呀,没有中央军的败仗,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呢?”肖彦梁眨眨眼,笑着说。
  “呵……”张旭、高翠儿一呆,随即三个人一起笑了。
  肖彦梁并没有笑多久,他站起来,看着黑漆期的天。
  高翠儿奇怪地问道:“二哥,你怎么啦?”
  “我…..我在想,这好处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肖彦梁缓缓说道。
  一时间,院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代价是太大了些!
  “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三个人之间的安静。
  “谁这么晚了,是谁还来敲门?。”听见敲门声,转眼之间,张旭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神情。肖彦梁向高翠儿挥挥手,要她赶紧回屋,看到她进去,这才赶紧起来开门。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便衣队的王树心,他几乎是扑进来的。
  肖彦梁扶住他,还没问,身后的张旭已经骂起来了。
  “妈的,奔丧似的。干什么?”
  王树心一抹头上的汗水,肖彦梁这才注意到才3月份,王树心竟跑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扶着他坐下,肖彦梁问道:“什么事?看把你跑得。”
  王树心喘了口气,焦急地说道:“二位大哥,出事了。”
  张旭、肖彦梁一下子盯住了王树心。
  “德贵家的媳妇被人糟蹋后杀死了。”
  “什么?!”张旭、肖彦梁忽地站起来。
  “兄弟,快,把我的枪带出来。”楞了一会,张旭急切地命令道。
  张旭的话还没说完,肖彦梁已经向屋子里跑去。高翠儿刚才听见敲门声,正在屋里悄悄望外看。见到肖彦梁跑进来,慌忙缩回头。
  肖彦梁取出枪,往外走的时候,顿了顿,转头对高翠儿叮嘱道:“记着,我们走后,把门锁好,千万不要出门。”
  见高翠儿明白地点点头,肖彦梁这才出门,把枪递给张旭后,三个人出了院子。
  告诉王树心在后面慢慢赶过来后,张旭、肖彦梁一路小跑来到了德贵家。
  德贵家离张旭的地方大约有5里地,是以前的一个老居民区。日军占领城市后,原来的居民几乎都跑了,直到大介洋三强令逃到这的难民居住,才有了一点以前的人气。
  进了屋,就看见屋里聚了十来个人,昏暗的灯光下,看得请都是便衣队的人。床上用被子盖住了似乎不止一个人,除了德贵媳妇,还有谁也被杀了?
  桌旁坐着一个汉子,肖彦梁认出他就是德贵。肖彦梁初次认识张旭,德贵就在场,后来当了副队长后,他和队里的人混得烂熟,这德贵他也了解。
  德贵以前也在警察局里当差,日军来的时候,他逃到外面,后来以为没事了就回来,不料被日本人抓住,以为他是国民党军队逃兵,正要枪毙他时,让黄长羽碰上了,就给救了下来,重新当了警察,现在已经是小队长了。三个月前,和一户被迫住下的难民的女儿成了亲。不想没几个月,就遭此横祸。
  见张旭、肖彦梁进来,德贵站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张旭脚下。抱着张旭号啕大哭。
  张旭一把,竟没有将德贵扶起来,只好蹲下来,抱住德贵。
  “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张旭一招手,边上过来两个人,一起扶起德贵起来坐下。
  “大哥,您要替咱做主啊。”德贵拉着张旭的衣服抽泣着说道。
  “怎么回事?”张旭一扫人群。
  众人七嘴八舌,好容易,张旭、肖彦梁才把事情弄明白。
  原来,白天张旭、肖彦梁正和大介洋三、赵广文在鬼子尸体那进行现场勘探,德贵留在警察局也没什么事,就去看望被巡警队打伤的两个队友,那两个人是德贵小队的人。随便也可以把昨天许子乡的惨案说说。本来他就吓得一晚上没睡好,怕吓着媳妇,也没敢说,心里憋得难受。
  从第二个队友家里出来,德贵的心情好了许多,而那两个人也在庆幸自己因为受伤没有参加昨天的行动。
  走到茶馆的时候,就碰上了巡警队的几个人。那几个人坐在门口喝茶,见他过来,叫了一声:
  “德贵小队长,上哪呐?”
  德贵一看,认出是巡警队的一个个小队长:张富,和他的两个手下:金水、林茂。也正是他们抓走并打伤自己两个队友的。
  德贵没有搭理他们,继续走着。
  “啪”一只茶碗在德贵面前摔得粉碎,茶水溅了德贵一裤脚。
  德贵抬起头,怒视着张富,手已经摸上了腰边挂着的枪。
  “哎呀,真是对不起,”金水这时跑到德贵身边,一面替德贵拍着身上的灰,一面说着:“小队长,对不起,手滑了,没想到泼茶却把碗给泼出去了。”
  德贵不耐烦地推开了金水的手。几步走到张富面前。
  “姓张的,干什么?是不是想把老子也弄你那里问问?”
  张富坐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笑眯眯地说道:“哪里的话,德贵兄弟,咱们哥俩好久没在一起聊聊了,坐下说说话,怎么样?”
  “我呸!”德贵往张富脚下吐了口唾沫。“睡他妈和你是兄弟。不过聊聊还是可以。”
  说完,德贵隔着桌子面向张富坐下。
  待老板端上茶,德贵欠欠身子,对张富说道:“张队长,我们闲话少说,刚才我去看了受伤的兄弟,嘿嘿,你他妈手够狠的。”
  张富和两个手下听德贵这么一说,不由的“哈哈”大笑。
  笑完,张富冲着德贵一拍桌子。“妈的,老子叫你一声‘兄弟’,就以为比老子高。今儿老子在这喝茶闲得慌,碰巧你来了,刚才的话,不过是玩玩你而已。”
  德贵“唰”一下站起来。“老子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心。你等着,我兄弟的仇,老子一定要报。”
  说完,举起茶杯,忽然向金水泼去,滚烫的茶水立刻把金水的脸烫得红了一片。金水嚎叫着捂住脸蹲了下去。一边的张富只楞了一下,就冲着茶馆喊道:
  “凉水,快,凉水。“
  小二此时才反映过来,慌忙跑去端凉水了。
  德贵冷笑一声,对捂着脸还在惨叫的金水说道:“对不起,我想喝茶,可茶杯太滑了。老板,我告诉你,以后换好点的茶杯。”
  说完,他跨过金水的身子,正要离开,却听身后张富吼道:“站住!”
  德贵转过身,见张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脸涨得通红,嘴巴哆嗦着,竟是说不出话来。一边的林茂赶紧上前把金水扶到桌边坐下,接过小二递上的冷水毛巾,一下盖在金水的脸上。
  感到一阵清凉的金水这才停止了嚎叫,不过仍有一股钻心的疼痛。他没料到德贵会这么快、用这么个法子报复自己。
  看到金水的惨样,张富忍不住骂道:“德贵,你***什么意思?”
  和张富相反,德贵心里涌起一股子快意。见张富开了口,他却走过去,来到张富面前,眼对眼,鼻对鼻,慢条斯理地说道:
  “没什么意思,茶杯太滑。我已经向金水兄弟‘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抓我回去?打我一顿?”
  听着德贵挑衅的话语,张富哪里还忍得住!手一伸,掏向跨着的枪!
  不幸的是,他快,德贵更快。打他走到张富面前的时候,手就一直放在枪套处。见对方掏枪,他早把冰冷的驳壳枪枪管抵在张富的太阳穴上。
  张富一惊,枪便没掏出来。虽说天已经不冷了,可也并非很热,但他头上却冒出了密密的汗珠。
  “扑哧。”张富在挺了几秒钟后,终于捱不了了,坐了下来。林茂看到这一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围的人也一下停止了动作,呆呆地看着德贵和张富两人的样子。猛一听见外面没声音了,金水也取下毛巾,咋一见,惊得忘了脸上火辣辣的灼痛。
  “妈的,”德贵很满意现在周围的效果。手下被打伤,亲眼看到日军屠杀、奸淫的刺激,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想对老子掏枪?”德贵弯下腰,盯着张富惊慌的脸,冷笑一声。“老子开枪杀人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怎么,不服气?”
  “德贵大哥……不……,德贵大爷,”张富终于缓过劲来,开口求饶。
  “我……我……叫您大爷,有什么话好说,先把枪拿走,行不行?”
  “呸。”虽然心里窝了一股子怨气,德贵还是明白怨气归怨气,枪,还是不能开的,眼前这人,还是不能杀的。顺着张富的话,他站直了,没有再和张富贴那么近,可是手里的枪也并没有放回枪套,还是对着张富。
  “妈的,你给老子听着,别***以为便衣队好欺负,放老实点。”说完,没等张富反应过来,转身快速离开了这里。
  看着一场火拼就这样突如其来,又突然消弭无踪,周围的人群不由松了口气。
  见德贵已经走远,张富长出了一口气,伸手一抹额头,才发觉全身已经湿透了。回头看见林茂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老羞成怒,骂道:“***,死人一个呀,刚才也不过来帮忙。”
  林茂闻言,却是感到一阵委屈。刚才不是他不想帮忙,而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又在照顾金水,想帮忙都来不及。再说,人家德贵和张富毕竟都是小队长,是平级的,自己怎么帮忙?是不过谁叫张富是自己的上级呢?林茂小心地对张富说道:
  “队长,我……我来不及……”
  张富一挥手打断了林茂下面的话,看到金水一张被烫得象猪头一样通红的脸,心里一阵窝火。他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发僵的身子,对着德贵走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道:
  “妈的,山不转水转,迟早收拾了你。”
  一边的金水、林茂看着张富变化不断的脸,不知说什么了。
  回到驻地,张富三个人碰见了日军驻扎在城里的兵左太郎军曹带着两个士兵。
  这张富他们因为是负责城里治安的,平时和城里的日本驻军本来就混得熟,见到兵左太郎,连忙打招呼:
  “太君好。”
  兵左太郎见金水的脸被被烫成的样子,不由的指着金水“哈哈”大笑。
  “太君,嘿…..嘿……”金水尴尬地不知怎么办。
  见状,张富忙扯出话题:“太君,你这是上哪?”
  兵左太郎并没有完全听懂张富的话,不过看见他,却勾起了他对昨天许子乡的回忆。当时他属于看守便衣队和巡警队的那队日军,没有参加对老百姓的屠杀,也没有参加对那些妇女的奸淫,他心里一直很遗憾。
  平日里,他们这些日本驻军,因为大介洋三的严厉命令,除了慰安所以外,主要是靠张富这些想巴结自己的支那人带出去解决。感觉到自己升起的欲望,兵左太郎伸出右手食指,向张富勾了勾。
  张富赶紧跑上前:“太君,您有什么吩咐?”
  兵左太郎右手搭在张富的肩上,小声问道:“你的,花姑娘有?”
  一听这话,张富心跳猛地加速了。
  他早听说德贵几个月前才娶了媳妇,不过要他带日本人去德贵家,不说德贵要找自己拼命,就是整个便衣队也要找自己拼命。他犹豫了。
  一转眼,看见金水那猪头般的脸,方才德贵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心里一跳。头上太阳穴仿佛还有驳壳枪枪管冰冷的感觉。
  “妈的,德贵呀德贵,你不把老子放在在眼里,老子就让你的女人慰劳慰劳皇军。”
  想到这,他对金水、林茂说道:“你们先回去,茂子,你带小金去看看大夫。”
  两个人答应一声,离开了。
  张富见金水他们走远,才回头迎着兵左太郎急切的目光,对着他一个劲地点头说道:
  “有,有,花姑娘大大的。”
  见张富肯定的动作,兵左太郎乐开了花。他叫上同行的士兵,在张富的带领下来到德贵的家。
  他们先刺死极力反抗和哀求的德贵的岳父岳母,在制服激烈反抗的德贵媳妇……
  再说德贵迅速离开茶馆回到警察局,碰上回来的其他队员,听他们讲述了一遍勘察日军士兵尸体现场的事。听到两位队长在大介洋三面前之责赵广文巡警队的内容,加上白天自己也整治了打伤自己兄弟的人,不由得心花怒放,邀请兄弟们出去喝酒。
  当邻居找到德贵时,他已经有些醉了,听到家里的祸事,听到媳妇已经不堪其辱,上吊了,德贵当时就吓傻了,木偶似的,好半天,才哭出来。众人慌忙一边陪他往回赶,一边让人去给两位队长报信。
  听完众人的讲述,张旭一拍桌子,掏出驳壳枪,喊道:“***,居然干出这种没人性的事,兄弟们,”他向着屋里的人一挥枪,“走1”
  其他的人纷纷掏出枪,德贵一抹眼泪,也掏出了枪。
  “你们干什么!”见群情激愤,虽然肖彦梁心里也在不断地赞同张旭的做法,但是他毕竟还是比其他人冷静得多。
  “王树心,你……?”
  “***……”
  话,一个是张旭说的,另一个却是已经赶到的王树心。同时,王树心的枪管已经指着肖彦梁的头。
  愤怒的人们被王树心的举动镇住了。





正文 第十章 矛盾心情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856

  人群霎时间安静了。
  过了一阵,德贵着肖彦梁挖苦道:“肖队长既然怕日本人,不和我们去,就请让到一边。”他完全不能忍受眼前的肖队长的阻止话语。
  张旭摇手阻止了德贵继续说下去,他相信肖彦梁。他向着王树心吼道:“王树心,你***当我在这吗?快给老子把枪拿开。”
  张旭的话自有一股子威严,王树心犹犹豫豫,心有不甘地移开了指着肖彦梁头的枪。
  “各位,”肖彦梁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稳定了一下大家的情绪。
  “张富这王八蛋干了这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肯定怕得很。德贵,诸位兄弟,你们说他现在在哪?我们要报仇,到哪里报?哼,我看这小子说不定正和日本人在一起等着看咱们去送死。”
  一听这话,大家伙沉默了。是呀,张富是不会傻到坐在家里等便衣队上门的。
  “大家……把枪收起来吧。”终于,张旭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呜……”德贵猛地转身扑向妻子的遗体,放声痛哭。一时间,屋里的人没人不伤心的。尤其是张旭,德贵跟了他五年,早就和自己想亲兄弟一样,甚至他的媳妇也是那回他上德贵家时发现并撮合的。平日里他没少到德贵家吃饭,德贵媳妇对德贵的体贴有时让他也感到娶媳妇的好处真不少。可是,现在德贵遭此大祸,他却无力帮忙……
  肖彦梁也是泪水长倘,看见德贵伤心欲绝的情形,他的眼前浮现出许小菇的身影,耳边似乎又响起“大哥,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这句话。
  肖彦梁强压下心头的悲痛,拉着张旭,走上前,一起把德贵扶起来,然后环视了一遍屋里的人,说道:
  “各位,我难道不想给德贵兄弟报仇?我难道怕死?”肖彦梁有力地挥了一下手,“可是日本人现在太强大,我们如果硬来的话,可能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搭上几十条好兄弟的性命!这样的事,只有张富这王八蛋乐意见到,说不定他正是这么想的。”
  肖彦梁拍了拍德贵的肩,继续说道:“德贵的仇,队里被打伤的兄弟的仇,都是张富这王八蛋做的,***,仗着和日本人关系好,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兄弟们,仇,我们一定要报,不然,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
  肖彦梁说到这,离开德贵,向前走了两步。
  “但是我们要讲究报仇的时机,既可以报仇,我们又没有损失,这才叫报仇雪恨。”
  听到肖彦梁的话,下面的人纷纷低声讨论开来。
  “肖队长,你说吧,怎么报仇,我们听你的。”众人一起说道。
  “说吧,兄弟,我也听你的。”张旭用另一只手一拍肖彦梁的肩。
  “队长,我……我也听你的。”见大家这样,德贵也对肖彦梁说道。
  肖彦梁一摆手,“怎么样报仇,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和大哥商量好了,再和大家说不迟。我再说一遍,仇我们一定要报,而且不会等太久,但是,为了保密,大家一定不要在其他人面前露出口风。”
  说到这,肖彦梁转头对着张旭说:“大哥,我看这样,让大家先回去吧,我们俩回去后再商量一下这事。这几天让人陪着德贵兄弟。”
  张旭点点头,“好,就这么着,大家听好了,对外就说德贵的媳妇和岳父岳母病死了,给张富这个畜生一个错觉,让他以为咱们怕了他,故意隐瞒了这事,让这王八蛋放松警惕,好便于我们讨还血债。”
  “是。”
  “德贵,”张旭回头对德贵说道:“我看明天就把两位老人家和弟妹埋了吧,让他们早点入土为安。在我和肖队长商量出办法以前,你就在家里休息。”
  德贵向着张旭跪了下去:
  “全凭大哥替我做主。”
  “那就这么说了。”见肖彦梁点点头,张旭继续说道:“王树心,李志,你们俩就留下来陪着德贵,明天我们过来送两位老人家和你们嫂子入土。现在大家都回去吧。”
  屋里的人答应一声,除了陪伴德贵的王树心、李志都离开了。
  张旭双手扶住德贵的身子,叮嘱道:“兄弟,坚强些,万事有大哥顶着。”
  德贵哽咽着答应了一声。
  那边,肖彦梁也在和王树心他们说话。
  王树心不好意思地看着肖彦梁,不知该说什么。
  肖彦梁了解地拍拍他,和声说道:“以后呀,小心点。刚才你那二拇指一动,我就见阎王了,妈的,刚才可要谢谢你。”
  “别难为王树心了,”张旭已经和德贵说完,听到肖彦梁的话,连忙过来打圆场。
  肖彦梁并没有因为刚才的玩笑心情变好一些,回头拍了拍德贵的肩,没说话,只是发出一声长叹后和张旭走出了德贵家。
  走在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心情很是沉重。
  “大哥,这么晚了,你说高翠儿在干什么呢?睡了?还是在等我们?”当家门出现在眼前时,肖彦梁觉得不应该把坏心情带给高翠儿,于是回头问张旭。
  “也许睡了吧。”张旭漫不经心地答道。接着反问肖彦梁:“你说德贵这仇该怎么报?老子现在心里痒痒得很。***。”
  肖彦梁一路上其实也一直在想,只是没有什么头绪。听见张旭发问,便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大哥,这事让我好好想想,先把德贵家的后事办了再说。对了,我们翻墙进去吧,这么晚了,高翠儿也许睡了,免得又起来开门。”
  “翻墙?”张旭一听这里面有比试的意思,再看看一人多高的围墙,心思也转过来,反正德贵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做不了。
  “呵,你行不行?”看着肖彦梁并不健壮的身子,张旭从德贵家出来后就一直紧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不行?要不比比?”
  “怎么比?”
  “比快。”
  “好!”张旭伸出右手和肖彦梁的左手一拍。
  深吸了一口气,张旭向围墙跑去。他越跑越快,到了围墙脚,双腿一蹬,手一按围墙,一个大翻身,人已是翻过围墙,落入了院子。
  张旭当兵出身,也曾学得一身好武功,这翻墙的运动,对他来讲,简直就是儿戏。落地后他正想看肖彦梁的笑话,一抬头,却见肖彦梁正笑嘻嘻地和他一起站起来。
  “你……”张旭惊讶地看着肖彦梁。
  肖彦梁露出一个微笑,向着张旭竖起大拇指。他还是非常佩服张旭那一手动作,潇洒,干净、利落,尤其是落地,真是一点声音没有。
  走上前,肖彦梁指着墙,张旭顺着手指,才看见一节竹竿露出墙外,这才明白肖彦梁是利用别人的凉衣杆,到墙边一撑,就飞过来了。
  张旭也向着肖彦梁伸出拇指,两人相对,轻轻一笑,这次翻墙比试,两人竟没有分出先后。
  一转身,他们这才发现高翠儿居然还没有睡!
  客厅纸糊的窗上,一团模糊的身影,随着灯火的晃动而晃动,依然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翠儿,我们回来了。”张旭忍不住欢喜地叫了一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看见高翠儿映在窗户上模糊的影子会这么高兴。
  以前和张旭相好的一个青楼女子,也是这样常常坐在窗边等他。张旭第一次从那青楼路过,就是那个女子映在窗户上的影子把他吸引住了,当时那影子好象一个妻子在等即将回家的丈夫。
  从此张旭就和那个青楼女子好上了,虽然后来知道那影子经常映在窗户上不过是因为房间的布局偶尔引起的,但张旭每一次路过青楼,还是忍不住望着有影子的窗户发上一阵呆,有时弄得在一起的其他弟兄莫名其妙。
  虽说是青楼女子,但却对张旭非常体贴,这女子是被土匪绑票,家里不出钱赎人而被卖入青楼的,说起来以前还是一个小姐。
  张旭其实是很想把她赎出来的,在他第一次和她欢好后就有这个想法了。不过他心直气傲,始终不愿意做出借钱赎人的事,只好自己攒钱。可惜等他攒够钱,要赎人的时候,日本人却打了过来。从此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现在看着映在窗子上的影子,仿佛又回到从前。却已是物似人非了。
  肖彦梁若有所思地看了张旭一眼。
  高翠儿显然是听见了张旭的叫声,窗户上的影子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光亮,终于,客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大哥,”手捧煤油灯的高翠儿一只手护着灯,一边高兴地问道:
  “你们回来了?”
  紧跑两步,高翠儿跑到两个人面前,昏暗的灯光掩饰不住期待、放心的脸色。
  “先进屋吧。你们饿了没有?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看看张旭、肖彦梁没什么事,高翠儿接着说道。说着就向厨房走去。
  “不用了。”张旭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短短三个字,竟说得艰难无比。
  从德贵家出来,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好,肖彦梁提出的比试,他也知道是肖彦梁故意在转移心情。但是,当他看见高翠儿捧着灯,站在门口,看见他们两人高兴的样子,想到高翠儿刚到这里,肖彦梁对他说的:“不如我以后叫她大嫂如何。”的话,他的心一下在剧烈跳动起来。
  “我喜欢她吗?我真的喜欢她吗?”张旭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想以前的那个相好,还是真的喜欢眼前的高翠儿。
  听见张旭的话,高翠儿顿了顿,却回头笑着说:“你们忙了一宿,肚子那能还不饿,是不是呀,肖大哥?”
  高翠儿的问话,使肖彦梁一下子不好意思了,
  “呵呵,翠儿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感到饿了。好,你去给我们弄吃的吧。”
  说完,一推张旭,“大哥,好不好?”
  被肖彦梁一推,张旭清醒了,忙说:“好好。”
  说完,象做了什么亏心事,连忙走进客厅避开高翠儿。
  肖彦梁看着张旭的样子,微微一笑,对还楞在那里的高翠儿说道:“傻丫头,还不去,想饿坏我们?”也不管高翠儿的反映,径直走入客厅。
  面对张旭坐下,肖彦梁看着张旭只笑,却不笑出声来。
  “你干吗?”被肖彦梁的眼光看得有些受不了了,张旭终于忍不住问道。
  “看看我什么时候搬出去,再顿顿回来找饭吃呀。”肖彦梁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一半,却发现张旭并没有反驳,相反,脸色已经阴暗了下去。
  肖彦梁心里一惊,笑了一半的声音噶然而止。
  “大哥……”肖彦梁刚开口问,张旭已经摇摇头打断他的问话,站了起来。
  “唉……”张旭长叹一声。
  肖彦梁并不知道他方才的一句“顿顿回来找饭吃”勾起了张旭对以前经常到德贵家吃饭的情形,好不容易转移的心情,又转回来了。
  肖彦梁看着背着手,背站着的张旭,不知说什么了。
  “你知道吗,德贵的亲事是我一手撮合的,那阵子也没敢热闹,只有几个好兄弟去喝喜酒。你知道我是一个人,打那以后,我就常到德贵那里混饭吃。可如今……”
  “大哥!我……”
  “你不知道,我不怪你,可是德贵的仇你一定得想法子。”
  “大哥你放心,报仇的事交给我处理。”
  张旭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门外黑黑的天。
  “我去换件衣服。”肖彦梁也不知为什么,心里似乎害怕这样的冷场,想了想,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说完转身跑了。
  当他“换”好衣服出来,高翠儿已经把泡饭、咸菜端了出来。两个人象没事般的三下五除二吃完。高翠儿正要收拾时,张旭忽然对高翠儿说道:“你坐下。”
  在同样惊讶的肖彦梁的目光中,高翠儿不知所措地坐了下来。
  看了肖彦梁一眼,张旭把德贵家的事简单说了一下,直听得高翠儿脸色数变,未了,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
  “翠儿,”讲述完,张旭面色沉重地继续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日本人又凶残无比,德贵这事一发生,便衣队和巡警队已是势成水火,我和你肖大哥肯定是他们的首要目标,我很担心你呀。”
  “妈的,翠儿你别不相信,还真有这丧尽天良的中国人。”肖彦梁接口道。
  “是呀,我们吃晚饭的时候对你说的话,是因为你肖大哥救你时杀的日本人的尸体被发现了,我很担心日本人查出什么东西来。看来,就是没有救你这事,小心还是对的。这会儿再对你说一遍。世道艰难,一切都要小心。”
  高翠儿脸色苍白,听到张旭说的要欺负她的四个日本人的尸体被发现,她已是浑身发抖,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旭、肖彦梁面前。
  张旭、肖彦梁大吃一惊,双双同时站起,张旭的动作快了一步,抢先扶住高翠儿,肖彦梁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
  “两位大哥,”高翠儿挣扎了一下,没有马上起来。“小女子承蒙两位大哥相救,又不嫌弃我收留了我,小女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两位的大恩大德。”
  张旭用力把高翠儿拉起来,扶她坐好,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不知怎么开口了。他求助般地转头望着肖彦梁。
  “翠儿,救你、留你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用不着太在意,是不是大哥?”看见张旭的眼神,肖彦梁实在是想挤挤他的,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玩笑的话。只好替张旭解围。
  “就是就是,你肖大哥说得对,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什么‘做牛做马’,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张旭顺着话安慰高翠儿。
  高翠儿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
  “嗨,我说,我们为什么好不容易在一起老提这些伤心事干吗?”肖彦梁这句话刚说完,张旭看着他,高翠儿也抬头看着他。
  “也是,翠儿你也来了几天了,好容易我们在一块说说话,老提坏事也不是个法子。这些子事,发生了就发生了,反正日本人也好,巡警队也好,现在不都没抓住我们什么把柄嘛。翠儿,别哭了,高兴些,天塌了,有两位大哥给你撑着呢。”
  “大哥说得对,再说,这城里的老百姓,我看帮日本人的,还是非常少的,你说,谁不恨日本人?”
  高翠儿想了想,终于点点头,:“二位大哥说得对,是祸躲不过。只是我还是怕连累两位大哥。”
  如此好机会怎么能放过,肖彦梁一捅张旭,张旭的话自然而然脱口就出:“说什么呢,连累,连累,你就是不在这,你以为巡警队他们和我们就没事了?翠儿。大哥听了你的话,心里可有点不舒服了。”
  “我……”
  “行了,翠儿,男人们的事,你一个女人家就别再操心了。这么晚了,你去睡吧,记着以后别出门,东西我们带回来就是了。”
  “是。”高翠儿听肖彦梁这么说,只好不说什么了,端上碗筷退出了房间。
  “大哥,我们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给德贵家办后事。”
  “好。不过办完后事,我还要到局座那里去一趟,这事不能瞒他。”
  “对,随便也请他老人家给出出主意,我还是陪德贵回家。我对王树心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到时候别沉不住气,仇没报成,命反倒搭上了。”
  “就这么定了。”
  “对了,大哥,家里还有新被面吗?”
  “有,待会我叫翠儿准备三床。”
  张旭心里夸了肖彦梁一下。兵荒马乱的,棺材铺早就没有了,又不可能用草席把德贵媳妇一家三口裹了埋了。
  客厅门外,天已经黑得看不见什么东西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双重性格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996

  天一亮,张旭、肖彦梁就起来了,洗漱完毕,高翠儿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张旭、肖彦梁见高翠儿已经没有恢复过来,也就放下心思。出门的时候,张旭又叮嘱了一便,才和肖彦梁拿上三床被面来到了德贵家。
  遵照张旭的吩咐,德贵没有布置灵堂,因为怕事情闹大,日本人为制止坏影响,杀德贵灭口,毕竟都知道这种事只有日本人干得出。
  德贵小队上的人、其他几个小队长都没到,按张旭、肖彦梁的计划,他们都早早以出城巡逻的名义从东门走了。
  屋里,肖彦梁和几个德贵的左邻右舍的人一起,把死者擦拭干净,换上干净衣服,裹上带去的新被面,抬到门口的车上。
  抬的时候,张旭紧紧抓住德贵,不让他扑上去--------赶紧出城要紧。
  肖彦梁一挥手,几个人把被子盖在上面。他转身对几个帮忙的邻居一抱拳:
  “多谢各位,我这兄弟的事麻烦大家伙了。”
  德贵也跪在地上,对邻居磕了一个头。泪水禁不住从红肿的眼睛流了出来,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叹了一口气,几个邻居也没说什么。这年头,这种事太多了,都已经麻木了。
  肖彦梁走到德贵面前,用力拉起他,对他说道:
  “德贵,这事和日本人关系大了,出城的时候你一定得装孙子,装软骨头,一定得说是突然暴病而死,不然,万一日本人来个斩草除根,那就完了。”
  见德贵呆呆地看着装着亲人遗体的车,对肖彦梁的话并没有在意,肖彦梁急了,对德贵叫道:“你***还想不想报仇?”
  德贵一个激灵,登时回过神来。
  “想!为了报仇,肖队长,我全听你的。”
  “好!大哥,”肖彦梁对着张旭说道:“这里我、王树心、李志留下,麻烦你赶紧从东门出去,免得日本人疑心。小心有人跟踪。”
  “行,那我们在城外桑林子等你。”
  张旭一挥手,带着人出发了。
  肖彦梁并不急着马上出发,要给张旭他们留点时间,免得日本人疑心。他拉着德贵坐下,招呼王树心两个人也坐下,掏出烟,一人发一杆,点上后吐出一个烟圈。
  烟圈一晃一晃的,极力在维持着形状,却终于敌不过一阵风,散了。
  盯着烟圈散了,肖彦梁回过头看看另外三人,说道:“你们记着,我们现在要紧的是把德贵媳妇一家的灵柩拉出城,待会见到日本人,一定要装孙子,装软骨头,到时候你们都把头低下,不要让日本人从眼神里发现什么。其余的也不讲了。要想报仇,就听我的。”
  “肖队长,我们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
  “还有德贵,到时候你只管哭,但是却不能哭出声来,要是日本人问,你只管点头哈腰,其余的我来对付。记着,尤其是你们的眼神。”
  叮嘱完,烟也吸完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肖彦梁四个人推着车向西门走去。
  一路上,行人对这辆车根本不注意,混乱的岁月,这事太普遍了。不过遇到的几个巡警队却在那里指指点点,并没有上来问。以来肖彦梁怎么说,也是便衣队的副队长,二来,可能他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眼看要到了西门,肖彦梁猛地发现大介洋三和赵广文竟坐在那里。
  “难道他们知道了这事?”肖彦梁一边想着,一边回头叮嘱几个人注意。
  到了门口,肖彦梁带着三个人来到大介洋三面前。
  “太君早。”说完四个人一弯腰。
  肖彦梁想错了,大介洋三并不知道这事,赵广文却是知道。
  昨天赵广文送走大介洋三后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巡警队,脑子里装满了大介洋三对他不满的话。
  刚准备召集所有的巡警队开会训斥,就见张富匆匆忙忙跑过来,低声把带着日本人收拾德贵的事说了。
  赵广文大吃一惊,气得手微微发颤。
  一旁的张富早已跪下,按住赵广文的腿慌乱地说:“舅舅,这回您得救救我,我也知道错了,可当时那德贵欺人太甚了。”
  赵广文盯了张富一眼,心里很很骂道:“这小子,尽给老子惹祸,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早把你……”
  这张富是赵广文姐姐的儿子,从小赵广文就经常带着他玩,后来赵广文投靠日本人,就把张富也一起带来了。
  听着张富的求饶声,赵广文心里一阵焦急。他何尝不知道张富的恐惧。自己虽说有日本人撑腰,但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事怎么办好?
  过了一会,还是没主意,只好先通知集合再说。
  一百来人的巡警队集合完毕,赵广文先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又把大介洋三对巡警队不务正业,放松巡逻,以至造成六个皇军死亡的重大事件的严重不满,述说了一遍。说到这,赵广文忽然对如何处理张富的事有了一个主意。
  于是他大声对手下说道:“你们给老子听好了,明天上街巡逻,都给我精神些,到时候我会带太君过来检查。诸位,我丑话说在前头,别给脸不要脸。”
  人群撒去,赵广文把张富留下,吩咐到:“今晚上,你把日本人约出来喝酒,最好让他们住在你那,要是张旭他们来报仇,也好做做挡箭牌。我另外会派人在外面埋伏。要是他们晚上不来,你就到我那去,等风声过了再出来。至于张旭他们,就不要管了。”
  “谢谢舅舅。”张富兴奋得要跳起来,一场大祸,就这样被舅舅搞定了。
  兵左太郎非常高兴地接受了张富的邀请,带着两个人和张富喝得酩酊大醉,就睡在张富那里,一切都是按赵广文的话做的,但是张旭他们并没有来。
  早上,赵广文早早来到宪兵队,恭请大介洋三上街来检查城里的治安巡逻,以告诉大介洋三经过昨天巡警队整顿后的样子。同时,要巡警队严密监视肖彦梁他们,所以当肖彦梁走向西门时,赵广文带着大介洋三也恰倒好处地到了西门。
  赵广文的算盘是这样的,当大介洋三看到肖彦梁一行,以他的精明,必定会看出德贵媳妇的事是皇军做的,肖彦梁、德贵他们看大介洋三的眼神,肯定是仇恨的眼神,那么大介洋三要么会指使人杀了德贵以消除皇军的坏影响,要么会对肖彦梁心里产生警惕,以后再敲敲边鼓,那肖彦梁必死无疑了。
  “只可惜张旭没来。难道他们对德贵的事无动于衷?”赵广文看见张旭没在里面,心里十分惋惜。
  “太君真是勤奋呀,这么早就出来视察。”肖彦梁谦恭地说道。
  “哈哈。”大介洋三十分受用肖彦梁的这句话。说实在的,大介洋三本身对工作还是非常地兢兢业业的,可是那些支那人并没有看出来,只知道点头哈腰。肖彦梁的话,无意间使大介洋三对他的好感倍增。
  “这个支那人不错,业务水平不错,人也机灵,真是个人才。以后要好好拉拢拉拢,要让他绝对听我的,不能只听那个黄长羽的。”
  想到这,大介洋三对肖彦梁说道:“肖队长也是一个勤快人呀。”
  “那里那里,太君以身作则,小的那有不认真效仿的。”
  一边的赵广文哼了一声,心里骂道:“小子还真会拍马屁。”
  肖彦梁转身对赵广文也是敬了一个礼:“赵队长好。”
  “你……”肖彦梁突如其来的敬礼,让赵广文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他无法相信眼前的肖彦梁会对他这么尊敬。
  “赵队长,”肖彦梁开始和赵广文套近乎。这一切是做给大介洋三看的。昨天他说了,便衣队、巡警队要好好相处,这么做,也是不断地加强大介洋三对肖彦梁的好感,同时也可以麻痹赵广文,放松他的戒心。
  “小的和张旭张队长以前对您多有冒犯,还请赵队长多多包涵。昨儿小的和张队长去看望黄局长,说起这事,结果被黄局长很很骂了一通,说我们不识好歹,都是一家人,却说两家话,要我们哥俩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原来是这样,看来黄长羽还是怕我的嘛。可惜呀,小子,晚了。”赵广文恍然大悟,心里对肖彦梁说道。
  “肖队长,你们拉的…..”赵广文转移了话题。
  “哦,是这样,太君、赵队长,小的属下中的一个人家里昨天突遭横祸,媳妇、岳父岳母三人事物中毒,都死了,这不,张队长又没空,只好由我带人替他料理后事。”
  来了来了,看样子大介洋三是不知道这事,赵广文这王八蛋一定是他带大介洋三来的,想抓住我们的把柄。
  一边说,肖彦梁一边想。
  “食物中毒?”大介洋三有些疑惑。他指着肖彦梁:“你带我去看看。”
  肖彦梁答应一声,转身带大介洋三和赵广文走向车子。同时向德贵、王树心和李志递了个眼神。三人忙退到一边。
  来到车旁,大介洋三掀开被子一角,见躺着的三个尸体面色发白,哪有一点中毒的样子。再看看那个年轻女人------德贵媳妇的脸上还有淤肿,登时明白了。
  只有大失血致死的人的脸色才会这么白。可以肯定说,这又是哪个帝国士兵干的,在强奸后杀人灭口。自己千方百计维持后方的稳定,还是有士兵这样,对于相对处于后方的地方,万一激起民变,可不好收拾。
  想到这,大介洋三心里忽然起了杀机。
  “死者的亲属在哪里?”大介洋三问肖彦梁。
  肖彦梁向德贵一招手,德贵弯着腰,低头过来。
  “太君,小的就是。”德贵抬起头,满是泪痕的脸挤出一丝媚笑。
  “他们是怎么死的?”
  “太君,”德贵记着肖彦梁“装孙子,装软骨头”的叮嘱,低头说道:
  “小的昨晚喝多了,回家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死了。请队长他们过来看看,说是吃了发芽的土豆死的。”
  德贵抹了抹眼睛,继续说:“承蒙皇军的到来,小的前几个月才娶了这房媳妇,本来想借着皇军圣战的胜利,他们也能过点好日子,却没想到没这个福气。今儿早上肖队长带着两个兄弟过来帮小的办理后事。”
  肖彦梁,包括一旁的王树心他们真是没有想到德贵竟这么会说!看来,在警察局混的时间长了,什么戏也可以演。
  大介洋三看看德贵害怕的熊样,心里的杀机没有了。点点头,看了肖彦梁一眼,心里想到:“这支那人真是低能呀。肖队长也真不简单,不仅隐瞒死因,还不在城里招摇,能主动替皇军掩盖,维持这里的持续,我没看走眼啊。”
  “太君,您看……”肖彦梁见德贵的一番话消除了大介洋三的戒心,趁机说道。
  “你们走吧。”大介洋三一挥手。
  “等等。”见自己的计策落空,赵广文急了。
  肖彦梁三人登时紧张起来。
  大介洋三疑惑地回头看着赵广文:“赵队长有什么意见吗?”
  “太君,”赵广文附耳对大介洋三说道:“我看这三人不象中毒,象是被人杀的。”
  “啪!”大介洋三抬手打了赵广文一个耳光。
  “八嘎,赵队长难道不相信肖队长的判断?他说是中毒,就是中毒!”
  大介洋三心里十分不满赵广文,这个支那人竟然不明白肖彦梁替皇军掩盖罪行,消除影响的一片苦心,能力真是低下。现在大介洋三开始怀疑推荐赵广文的上司的智力了。
  赵广文捂着火辣辣的脸,惊愕地看着大介洋三,不知把冒犯了大介洋三什么地方。
  趁着赵广文挨打的机会,肖彦梁推起车向城外走去。
  “等等,肖队长。”刚要出城门,背后响起大介洋三的声音。
  “干什么呢?”肖彦梁一面想,一面回过头。见大介洋三向他招手,他跑了几步,来到大介洋三面前。
  大介洋三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赵广文,攀着肖彦梁的肩,走了几步,说道:
  “肖君,”肖彦梁不懂了,大介洋三称呼他的口气竟然变了。“君?”着大概是什么好称呼吧。大介洋三什么意思?
  “办完你部下的事,你到我这里来,拿十块大洋给他,算是皇军对他的安慰。”没有等肖彦梁道谢,大介洋三已经放开肖彦梁和赵广文上车走了。
  肖彦梁这回是彻底呆了。
  出了城,看看没有跟踪,便来到桑林子和张旭他们碰上面。
  听完肖彦梁的讲述,固然惊险,可大介洋三对肖彦梁改称呼,并且还要给德贵钱,大家伙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
  “不想这些了,大家帮帮忙,挖土吧。”张旭一挥手,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看着大家动手,张旭、肖彦梁来到德贵身边坐下,点上烟,都没有说话。
  德贵面无表情地看着,机械地抽着肖彦梁递过来的烟,直到坟坑挖好。
  张旭取出一根白布带子,替德贵系上,在场各人也纷纷取出白布系上。
  见各人都系好了,肖彦梁一招手,大家伙从车上抬下尸体,放入坑里。
  张旭拿过铁锹,交给德贵,这时德贵仿佛明白要发生的事,没接递到面前的铁锹,推开人群,跳进坑里抱着媳妇的尸体,“呜呜”痛哭起来。
  人群安静了,听着德贵的哭声,不少人也落下了眼泪。在场的人,有很多是经常到德贵家混过饭吃的,和德贵媳妇很熟,“嫂子嫂子”叫得惯了,突然的变故,每个人心里都很难过。
  肖彦梁尤是如此。
  当初他抱着许小菇被炸烂的身子,何尝不是象这样痛哭?
  抬头看看天,肖彦梁禁不住想到,快两个月了,小菇的坟上该长满青草了吧?清明要到了,该去看看她了。
  过了一阵,肖彦梁碰碰张旭,一递眼色,张旭抹了一把脸,和肖彦梁一起跳到德贵身边,强行把他拽上来。
  “好兄弟,让老人家和弟妹他们入土为安吧。”
  德贵跪在幕旁只是哭,却不接铁锹。
  见这情况,张旭向其他人一挥手,和肖彦梁紧紧按住德贵,不让他扑上去,其他人你一土我一土,一会一座坟竖了起来。再在坟前立一块牌子。人,算是埋了。
  张旭、肖彦梁松开手,德贵没有扑上去,却转身抱住张旭:
  “大哥…..”
  肖彦梁转过头,抹了抹眼泪,再回头对人群说道:
  “大家听着,大家都是出来混一口饭吃的,日本人没来的时候,,我们混口饭吃,日本人来了,我们还是混口饭吃。看看跪着的德贵,大家没少去他那里吃饭,平时嫂子叫得也数,可是他遭此大难,家破人亡。虽说这事是日本人干的,可罪魁祸首是巡警队里张富那王八蛋。要不是他出坏主意,德贵怎么会这样!”
  “杀了日本人。”
  “杀了张富。”
  “替德贵兄弟报仇。”
  ……
  人群激愤了,大声喊着。
  肖彦梁摆摆手,等场面安静了继续说道:
  “不错,我们是要替德贵报仇,可是日本人咱惹不起,只有杀了张富!***,张富仗着赵广文是他舅舅,而赵广文仗着和日本人关系好,几个外乡人组成的巡警队从来就在咱们头上拉屎拉尿,前阵子公然把我们的两个兄弟污蔑暴打,现在这两个兄弟还躺在床上。昨天,更进一步,带这日本人到德贵家施暴!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广文、张富他们做了这没天良的事,心里也一定很害怕,他们会时时和日本人在一起,一方面保护自己,一方面找机会对我们斩草除根,我们出城遇到的事就是明证。我命令,从现在起,大家先装一阵子孙子,放松赵广文他们的戒心;同时派人盯紧张富他们的活动规律,机会来了,就干掉他们,替德贵报仇。”
  “好!”
  “我们听你的。”
  ……
  人群再次叫喊起来。张旭也禁不住拍起手来,德贵的眼睛也发了光。
  说完,大家伙对着新竖的墓三鞠躬,便各自分开,各自进城了。





正文 第十二章 收买人心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791

  进城后,肖彦梁来到日本宪兵队,见大介洋三拿大洋。
  大介洋三见到肖彦梁的到来,显得十分高兴,把十块大洋取出来交给肖彦梁。
  肖彦梁把钱放在桌上,笑着说:
  “太君,这钱我不能收,回来的时候,我把太君的意思告诉了德贵,他马上感动得痛苦流泣,说怎么样才能报答皇军的一片恩德。他说无论如何不能收太君的钱,心意他领了。所以,请太君把钱收回去吧。”
  肖彦梁的话,大介洋三很满意。他把大洋又推到肖彦梁面前。
  “肖君,这钱你一定要替我转交。你们为大日本的圣战也出了不少力,家里出了事,皇军慰问慰问也是应该的。”
  “这样,那我就替德贵谢谢太君了。”肖彦梁受宠若惊般地把大洋收好。
  “肖君,我知道你那个手下的家属是被人杀死的。”大介洋三看着挂在墙上的太阳旗,语气一转,缓缓说道。
  肖彦梁对大介洋三的这个判断一点也不吃惊,随便一个正常人都可以看出德贵媳妇一家的死因,所以他立刻顺着大介洋三的话,恭维道:
  “太君真是高明,一眼就被您看出死因了。”
  “你用不着夸我。”大介洋三的语气并没有丝毫得意,反而透出一种失望。
  “肖君,”他转过身对着肖彦梁,“你心里明白,我也明白,是我们的士兵干的,而且应该是强奸后杀的。”
  “太君,这…..”肖彦梁思索着怎么回答,大介洋三到底在想什么?
  不等肖彦梁说完,大介洋三继续说道:“肖君,你的用意我理解,你能够刻意隐瞒事实真相,能够替皇军着想,能够维护这里的治安稳定,你的良心非常好。我们大日本帝国在支那的圣战有你这样的良民帮忙,一定可以取得胜利。”
  肖彦梁已经完全惊呆了,谁能料到刻意编造的话会有这样的效果?
  “能为皇军效劳,是在下的荣幸。”肖彦梁满是欢喜地回答到。
  走到肖彦梁面前,大介洋三拍了拍肖彦梁的肩,肖彦梁立刻一种骨头都酥了的表情浮在脸上。
  “太君起早贪黑,更是辛苦,我做的,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这种表情,这样的话,给大介洋三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今天他和肖彦梁的两次见面,两次对话,始终让他非常惬意,他是真的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终于开口笑了,而随着他的笑声,肖彦梁紧蹦的心情也终于放下来了。
  “为了圣战,不得不这样呀。请坐,”大介洋三自得地说了一句,指着椅子,要肖彦梁坐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肖君,现在我对你说实话,皇军和中国军队现在正在临沂激战,帝国最精锐的第五师团、第十师团在师团长坂恒征四郎和矶谷廉介两位将军的带领下,正从北面南下进攻,马上就要突破中国军队的阻截,从而实现和北上的皇军胜利会师的战略目标,圣战的胜利,指日可待。”
  “吹牛吧?”肖彦梁心里想到黄长羽说的北面的国军有张自忠这样的坚决抗战的将军,怎么也不相信大介洋三的话,况且他还对黄长羽透露出对坂恒征四郎的担心。
  见肖彦梁“认真”地听着,大介洋三继续说道:
  “我已经接到上级通知,近期有一批在圣战中负伤的帝国士兵会到我们这里,再到上海,从那里上船回国养伤。前天我们消灭了和共产党武装有关的人,而城里却发生了帝国士兵被害的事件,所以我要求你、张队长、赵队长紧密配合,一定要确保伤员在我们这里的安全。而你今天隐瞒了手下家属的死因,这种做法非常符合治安稳定的要求,我非常满意。你知道吗?我是非常恨士兵在这里胡来的,作为后方,没有稳定,前方怎么放心进行战斗?”说到这,大介洋三实在是有些搞不懂了,建立了慰安所,这些士兵怎么还在干强奸的事?真是一群从乡下来的农民。
  大介洋三的这番话,使肖彦梁看不懂眼前这个穿军装的日本宪兵队长了。这已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怪怪的想法了。要不是亲眼看见、经历过他指挥的屠杀,肖彦梁怎么也不能说服自己相信大介洋三憎恶日本士兵在城里强奸、杀人等行为。
  “太君,您放心,我们便衣队一定保证伤员在这里的安全,只是赵队长那边…..”肖彦梁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把赵广文从临时负责的位子挤下来。
  “便衣队和巡警队的矛盾,我也知道一些,赵队长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你放心,我会跟赵队长说要他好好约束部下的。我看这件事先到这,以后再说好不好?先把眼前伤员的难关过了。”
  “是!”话说到这份上,还能怎么样?肖彦梁站起来,一鞠躬答道。
  “对了,太君,受伤的皇军什么时候到?”
  “我也不知道,还要等通知。肖君,你要好好干,三个队长里,我可是最赏识你的。”大介洋三无可奈何地说。他也急于想知道伤员什么时候到,好提前做好准备,可是就连上级也说要等船的消息才能定。
  “是这样呀,谢谢太君的关怀。我一定会努力的,决不让太君失望。太君,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准备,加紧对周围的巡逻。”肖彦梁见没什么可说的了,站起来敬个礼退出了办公室。看看天色,已到了午饭时间了,便径直回了家。
  推开门,肖彦梁见张旭和高翠儿正在厨房里忙乎,原来张旭已经从黄长羽那里回来了。
  听见肖彦梁推门,张旭略一迟疑,高翠儿那边已经叫上了。
  “二歌,你回来了?先休息一下。”说完,一推张旭:“大哥,你去吧,这里我来就行了。”
  肖彦梁在院子里坐下,脸上露出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旭尴尬地出来,打了个哈哈,搓搓手,拿起桌上的茶壶,一边倒水一边说道:
  “我还以为你中午不回来了呢,怎么样,大介洋三那里?”
  “我饿得肚子直叫,不信你听听。哦,看来我以后中午还是少回来,晚上呢?”肖彦梁并不急着说出在宪兵队的经过,反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去,别胡说八道。”张旭急了,脸居然红了。
  “大哥,你的脸都红了,是不是有什么亏心事?”肖彦梁笑着挪迂了张旭一句,这才把在宪兵队的经过,大介洋三的话给张旭叙述了一便。
  “大哥,你说大介洋三到底什么意思?”
  肖彦梁一口气说完,端起杯子喝口水问道。
  “是啊,这个日本人真是叫人猜不透。”张旭挠挠头,说道。“他在许子乡,就因为搜出几个共党,就毫不犹豫地杀了许子乡几百人,可他对德贵,对你又那么关心;对日本士兵在城里强奸、杀人又那么憎恨,真是奇怪。”
  “算了,既然看不透,就不说了。不过,”肖彦梁停顿了一下,想了想该怎么说才好。
  “大哥,从大介洋三的话里,好象他对赵广文很不满意,只是碍于同僚的面子才对赵广文委以重任,我想以后要在这上面下点工夫。况且,大介洋三好象也有拉拢我,打压局座的意思,因为好象他对本地人不大信任。我才见他两次,他居然对我那么好。对了,大哥,你到局座那里,他怎么说?”
  “局座?听完德贵的事,他当时气得就摔了一个杯子。”
  张旭站起来,走了两步,继续说道:“听说大介洋三为了你打了赵广文一个耳光,又要你给德贵带钱,局座也分析是日本人想拉拢你,分化我们。局座说,毕竟我们在这里是土生土长的,大介洋三也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急于抓自己信得过的人,从任命赵广文临时负责警察局就可以看出来。只可惜赵广文不争气,又发现你还不错,就对你特别好。局座要我告诉你千万小心别上当。”
  “我明白。”说到这,高翠儿已在招呼开饭了。
  吃过饭后,两人回到警察局,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唧唧喳喳地一片吵闹声。
  “……妈的,咱们便衣队都***是后妈养的……”说话的是王树心,他一手叉腰,一只脚蹬在椅子上,正在对面前几十个警察说着什么,见其他警察突然盯着身后,便住口不说,回头望去。
  “妈的,干什么?都***要造反呐?”张旭一阵乱骂,各人低着头散了。
  “王树心,你过来,刚才说什么‘后妈养的’?”见众人散去,张旭一口叫住王树心。
  “队长,”虽然有些怕张旭,但是王树心的语气还是透出一股子不服气。“吃过午饭,我路过宪兵队,刚巧碰上四辆大车开进去,上面全是崭新的自行车。日本人又不骑那玩意,还不是给巡警队的?他***,好东西都给他们,你看看我们兄弟,出城巡逻,全是走路,个个累得跟什么似的。”
  “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张旭骂了一句。
  王树心的话勾起了张旭的烦恼。虽说现在他们叫便衣队,属于警察编制,可是他们的任务,却是一支军队的内容。
  隔几天出去各地巡逻一次,全是走路,累是不说了,可恨的是装备也很差,全队近两百人,只有十二把驳壳枪,一百七十支汉阳造,连挺机枪也没有。也幸好一直平安无事,要是哪天碰上共产党的部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妈的。”张旭恨恨地骂了一句。
  一旁的肖彦梁也是苦笑了一声,无论是谁看见好东西都会动心的。
  “大哥,不如把大家叫上,咱们出城散散心,也顺带让大介洋三知道我们在积极巡逻,保证这里的安全?”肖彦梁提出了自己的打算。
  “可以。集合!”张旭大喊了一声。
  队员们带着满脸的疑问,迅速在院子里排好队。
  “听着,”张旭打心里还是很满意手下的速度。
  “刚才王树心的话大家也听到了,妈的,眼不见心不烦,我们现在就出城散散心。”
  “队长,其他兄弟还没回来…….”
  “就是,明天才轮到我们呢。”
  …….
  听说现在要出城,队员们发出不满的疑问。
  “给老子听清楚,是出城散散心。谁***想看巡警队那帮混蛋的炫耀,谁就留下。”
  巡警队有了自行车,肯定会到这里炫耀的,张旭的话既然这么说了,谁还愿意留下吃巡警队的白眼呢?于是各人收拾装备,准备出城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汽车、摩托车的声音,院子里的人正惊讶的时候,大介洋三带着赵广文、张富等人已经跨进来了。
  “你们这是……”见满院子的警察荷枪实弹,大介洋三奇怪地问到。
  肖彦梁反映比较快,马上上前,向大介洋三、赵广文敬个礼,大声说道:
  “报告太君,报告赵队长,便衣队正装完毕,准备出城巡逻。”
  “哟西,”大介洋三听肖彦梁这么一说,心里十分高兴。
  “肖队长,你们的动作我十分满意。没想到我上午刚给你说了,你就马上行动。不错,不错。赵队长,你说呢?”
  “肖队长真是雷厉风行呀。”赵广文原本想看看便衣队的懒散样,没想到却是如此,不由得略带酸味地附和着大介洋三说道。
  “愿为皇军效劳。太君,回来后,我把太君对我们的关心给弟兄们说了,弟兄们都对太君感激泣零。兄弟们,是不是?”肖彦梁转身对着便衣队队员们大声问道。
  “愿为皇军效劳。”队员们,包括张旭,现在都在为准备妥当而庆幸,听见肖彦梁发问,遍齐声答道。
  “快,给太君、赵队长拿椅子,倒茶。”张旭回头吩咐道。几个队员飞速地跑进屋里。
  椅子拿出来,大介洋三并没有坐,赵广文自然也不敢坐。大介洋三没理赵广文,接过杯子,喝了口茶,就径直走到列好队的队伍面前。
  他一个个看过去,脸色不断地变化着,看得肖彦梁、张旭心里一阵紧张。
  看完最后一个人,大介洋三转过身,当着肖彦梁、张旭、赵广文等人的面,竟然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
  “太君!”肖彦梁实在不清楚大介洋三什么意思,叫了一声。
  大介洋三摆摆手,缓缓说道:“张队长、肖君,我没想到你们的人出城巡逻,竟辛苦成这样子,我实在是感动呀。今天我给你们送来了一百五十辆自行车和两百支快慢枪(就是驳壳枪------作者注),大日本帝国不会亏待帮助帝国的人的。”
  说完,大介洋三向门口一挥手,“把枪拿进来。”
  听到命令,十几个日军士兵抬着七八个箱子走了进来。
  “肖君,叫你的人出去把自行车卸下来吧。”
  “是!谢谢太君。”肖彦梁、张旭等一干便衣队员还没有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中清醒过来,听到大介洋三的命令,过了一会,众人才有了反映,掩饰不住兴奋,跑出去了。
  肖彦梁、张旭自然不会出去的,张旭不停地搓着手,却不说话;肖彦梁抚摩着刚取出的一支驳壳枪,只一个劲地夸枪“漂亮”;而赵广文、张富几个人心里是羡慕、妒忌等等,什么都有。
  有什么办法呢,当赵广文奉命带着张富几个人到宪兵队时,看见四辆大车上全是自行车,满心以为是让他们来领的,却没料到大介洋三只是叫他们陪他到这。眼看自行车没了不说,大介洋三居然还给了便衣队两百支驳壳枪。这叫他们如何作想?
  况且,当张富得知是到便衣队时,就吓得差点尿裤子。
  看着如自己所料,便衣队从队长到队员得到这些东西时的失态,大介洋三得意地笑了。支那人讲究知恩图报,自己送他们这些东西,又在他们面前流下了眼泪,这只队伍的心,现在是彻底向着大日本帝国了。
  他走上前,拍了肖彦梁一下,肖彦梁清醒了,张旭也回过神来,两人开始不停地谢大介洋三的慷慨,还有肉麻的表忠心的话语。
  大介洋三很开心地笑了,向着赵广文、张富招招手,叫两人过来。
  “张队长、赵队长,我知道你们便衣队和巡警队有些冲突,我想知道你们之间,问题解决了没有?”
  “太君,我们没有冲突,只有些误会,是不是,赵队长?”肖彦梁赶紧说道。
  “是,是。只是些误会,没有冲突,让太君操心了。”赵广文也不是傻子,顺着肖彦梁的话就说了出来。
  “听说巡警队把便衣队的人打伤了……”大介洋三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有这么子事,”张旭接口道,“不过据我们了解,当时是我们的人没带证件,巡警队见状,抓他们、打他们是职责所在。”
  “是这样的吗?”
  “是,后来我们得知是便衣队的人,就通知了张队长,请他过来认一下。张队长来了后,确认是他的人,就带走了。这不,我正想这几天抽空带人上门道歉呢。”赵广文赶紧回答道。
  “既然是这样,我很高兴。现在你们一个城外,一个城内,希望日后密切配合,共同确保这里的安全。”大介洋三两只手同时搭在张旭和赵广文的肩上说道。
  “决不辜负太君的期望。”几个人大声说道。
  这时,便衣队队员们已经卸完车,走了进来。
  “诸君可要多多努力。”大介洋三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几个人在门口送大介洋三上车后,赵广文、张富对张旭、肖彦梁一抱拳,就要告辞离开。肖彦梁却一把抓住张富。





正文 第十三章 集市之乱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105

  “你……你要干什么?”张富一惊,以为肖彦梁这时就要替德贵报仇。其他人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围了过来。
  “张富兄,德贵昨日烫伤了金水兄弟,我和张大哥都很过意不去,”肖彦梁笑着对张富说。
  “就是,”张旭焉有不知道肖彦梁葫芦里卖的的什么药,接口说道。“改日我和肖队长带着德贵亲自上门向金水兄弟道歉。”
  “好……。不……不,”张富摇摇头,苦笑着说道,“那敢麻烦您二位队长,再说一着德贵兄弟刚遭横祸,二来,金水的事又不是德贵有意的。”
  “那怎么好意思。”
  “不碍的,不碍的。”张富连忙说。
  肖彦梁此时放开张富,对二人一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和大哥就在这谢谢张富兄的大人大德了。赵队长,院子里还有太君送来的枪,我和大哥就不送了二位了,请慢走。”
  “那好,告辞。”赵广文和张富带着人,飞一般地跑了。
  “肖队长,你干吗放走张富?”见赵广文他们走得没了影,王树心忍不住问到。
  “你长脑子想想!”张旭没好气地责怪道。“日本人刚走,我们就杀了张富,你说,日本人怎么想?”
  王树心挠挠头,说不出来了。
  “你给我听着,”张旭继续教训王树心,“没我的命令,就是张富一个人走到你面前,也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坏了大事。”
  “是。”王树心垂头丧气地答道。
  “对了,树心,”肖彦梁叫住正要离开的王树心,“你带几个人,给我留心张富经常去哪里,喜欢在哪里待,随时向我报告。”
  “肖队长,这……”
  肖彦梁见王树心没明白,只好解释说:“今天过了,我想赵广文、张富对我们的戒心不会再有那么深了,我估计张富这小子又该出来溜达了。那我们报仇的机会就来了。”
  “是,我明白了,队长放心,我一定把这王八蛋拉屎的地方也摸清楚。”
  肖彦梁一棱,接着就和张旭哈哈笑了起来。
  ……
  换了装的便衣队一下子神气起来,城里到处可以看到这些骑车的人。由于张旭、肖彦梁严禁队员胡乱扰民,市民对这些骑车的人还是很善意的。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起码,巡警队就不是。
  张富带着金水、林茂此时正坐在天祥茶馆的楼上,看着下面骑着车路过的便衣队,恨得咬牙切齿。
  金水的脸已经基本好了,毕竟当时茶碗里的水并不是很烫。
  自从和赵广文、大介洋三一路去了便衣队一趟,张富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了。离开便衣队后,他试着出来了几回,不仅没事,遇到的便衣队队员还主动向他表示致敬,尤其是前天,他遇到了德贵!
  德贵一见到他,就伸出手和他握握手,还向一旁的金水道歉,弄得张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到这,张富却高兴不起来。离开便衣队五天了,所有这一切,都使他隐隐约约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可是到底是什么,他也想不明白。
  王树心已经把几天来张富经常去的地方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肖彦梁。
  张富经常去的,就是天祥茶馆,那里离集市很近,他喝完茶,就可以顺便去集市勒索赶集的人。
  此时,张旭、肖彦梁、德贵、王树心还有几个队长等九个人在一起,正商量着事。
  “德贵,你说,是给张富一个痛快,还是让他生不如死?”肖彦梁盯着德贵问道。
  “给他个痛快,那不是太便宜他了?肖大哥,你说吧,我听你的。”想起张富,德贵额头上青筋暴露,恨恨地说道。
  “你们呢?”肖彦梁问其他人。
  “当然是生不如死!”张旭说道,其余各人也纷纷点头。
  “好,既然是这样,德贵,你就要受点委屈了。”
  “肖大哥,只要能报仇,你说吧,我一定做!”
  “那么,后天就是赶集的日子,我们这么干。”
  九个头碰在了一起。
  ……
  赶集的日子到了,由于战事还在徐州一带激烈进行,大介洋三又全力保证这里后方的安全,日本人占领城市后停止的集市又逐步恢复了。
  张富带着金水、林茂走在集市里。虽说已是三月中旬了,上午的阳光晒在身上,还是很舒服的。三个人东晃晃,西荡荡,也没找到多少油水,正准备去茶馆,突然一个乞丐飞快地从他们身边跑过,眨眼就不在了。
  “***,找死!”张富骂了一声,掏出枪就要追过去。这时德贵提着枪,已经跑到张富面前。
  “德贵!”张富一口叫住前面正跑着的德贵。
  “啊,是张富兄,不好意思,我正在抓一个疑犯。”
  “疑犯?等等,怎么回事?”张富一把拦住德贵问道。
  德贵手一挥,跟着的几个人继续向前跑去。
  “我们怀疑那个人是共党分子,正要抓他,他却跑了。”
  “我们和你一起去吧。”一听抓共产党,张富一下来了精神。
  “好,好,谢谢张兄。”说完,德贵在前,张富在后,向刚才乞丐跑的方向追去。
  没跑两步,忽然一声枪响!
  赶集的人群登时乱了,人挤人,人挨人,恨不能马上离开,就这样,反而却更挤了,更没法散开了。
  “张兄,快,开枪示警,要这些人让出路来。”前面传来德贵焦急的声音。
  张富不敢怠慢,三把枪向天上“啪啪啪”地打着。人群愈加乱了。好容易人少了些,可以看到德贵了。就在这时。
  “啪!”
  一声枪响,张富感到耳旁火辣辣的,一颗子弹擦着耳朵过去,听见“哎哟”一声,di 定睛一看,德贵已经中枪倒在地上,肩膀上红了一片!
  张富三个人吓得赶紧转过身,枪指着打枪的方向,可是,眼前只有慌乱跑动的人群,哪里还看得见什么开枪的人!
  刚站起来时,一队日军巡逻兵跑了过来,把张富三人团团围住,为首一个日军大声说着什么,张富听不懂,但还是聪明地把枪放在地上,金水、林茂也学着把枪放在地上。
  日军士兵上前把枪踢到一边拾起来。
  张富正要掏出证件说明一下,街口那边又跑过来一群人,却是骑着自行车的便衣队,为首的,正是肖彦梁。
  肖彦梁满头大汗,下了车,跑到领头的日军面前,又是说,又是比画,那日军好象明白了什么,转身说了一句,一个日军就向外跑去。
  领头的日军一摔头,肖彦梁赶紧带着两个人跑到德贵身旁。
  “德贵,德贵。”肖彦梁大声喊着已经昏迷的德贵。
  好一会,德贵睁开眼,看着肖彦梁,笑了笑,说道:“肖大哥,你来了?”
  “德贵,我来晚了,我……”肖彦梁的眼泪已经流出来了。
  “告诉我,是谁?是哪个王八蛋打的黑枪?”
  德贵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突然聚起力量,指着张富,大声说道: “是他,是他打的!”
  “什么?”
  “我……中枪后转过身,看见张富他们……拿着枪对着我,满脸奸笑。肖大哥,你……。你可要替我报仇。”
  说完,德贵又昏了过去。
  “我要剥了他的皮!兄弟,你等着。”说完,肖彦梁把德贵交给一旁的人,站起来走向浑身发抖的张富。
  一听到德贵的话,张富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了。
  “今日死定了,什么共产党,原来是给老子下的套子。”
  肖彦梁跑到张富面前,嘴里骂着,一拳打在张富的肚子上,再一个膝顶,张富那挨得起这两下,登时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金水、林茂两个人呆呆地看着,人如泥塑一般,这一切变故来得实在太快,他们已经做不出任何反映,脑袋里一片麻木。
  肖彦梁还要打,一旁的日军已经把他架开了。
  正在挣扎着,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边上的便衣队忙着让开了一条路。大介洋三、赵广文匆匆赶来了。
  报信的日军士兵赶到宪兵队时,大介洋三正在听取赵广文的巡警队整治汇报。那天,从便衣队回来,肖彦梁、张旭他们的雷厉风行给大介洋三留下了很深的影象,回来就把赵广文好好教训了一番。
  赵广文正汇报着,随着门口一声“报告(日语)”,一个日军士兵跑进来,赵广文知趣地停了下来。进来的士兵对大介洋三讥里哇啦一阵诉说。赵广文看见大介洋三的脸色越听越阴沉,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手下又惹祸了。
  好容易说完,大介洋三又问了几下,那个士兵双脚一并,说了声“哈一”,敬个礼转身跑了出去。大介洋三这才对赵广文说道:“下次再说吧,快跟我走。”
  跟着大介洋三走出了办公室,院子里的日军士兵正飞快地上车,两人坐在车上,大介洋三一声令下,队伍开出了宪兵队大门。
  车上,大介洋三一直沉着脸不说话,赵广文也没敢问,憋得挺难受的,好在路不远,一会就到了。下了车,赵广文一眼就了看见张富口吐白沫昏在一旁,金水、林茂失魂落魄地站着,几个日军士兵正用力当着肖彦梁,而不远处德贵满身是血躺在那里,心里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几步走到张富面前,抓着他的身子用力摇晃了几下,把张富摇醒。
  “小富,小富,怎么回事?”
  张富醒来看见赵广文,仿佛溺水的人看见了陆地,一把抓紧赵广文的手,想说话,却被一阵阵疼痛给压回去了,好一晌,竟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赵广文看着张富头上斗大的汗珠冒出来,眉头邹在一起,疼得说不出话,心里是又急又怕,冲着金水、林茂骂道:
  “你们两个混蛋,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见赵广文发问,两个人打了个激灵,忙跑过去扶着张富。
  “队……长,”林茂上牙打着下牙,说了两个字,口齿才利索起来。“刚才我们正在这里巡逻,德贵忽然跑过来,对富哥说在抓共产党分子。我们便一起和他追,谁想突然有人开枪,人群一下就乱了。我们就开枪想把人群驱散了,这时就看见德贵中枪倒地。我们也楞住了,正要去扶他,这些太君已经干到了把我们围起来。那边肖队长也带人过来。肖队长扶起德贵,德贵,德贵,”说到这里,林茂看了一眼边上咬牙切齿的肖彦梁。
  “他……他……他竟然指着富哥对小队长说……说是我们开的黑枪,那个肖队长上来冲着富哥就是两拳,把富哥打成这样子。肖队长还要打时,太君把他拉开了,你们也来了。”
  赵广文听完,已经是一身冷汗了,他实在没料到会事这样。站起来走到肖彦梁面前,寒着脸问道:
  “肖队长,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还没弄清楚是谁开的枪,就把张富打成这样。”
  “赵队长,当时就只有张富他们和德贵,德贵立功心切跑在前面,背后中了枪,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肖彦梁迎着赵广文的目光,大声说道。
  “你……好,我们让太君说说。”被肖彦梁的目光盯得有些慌乱的赵广文一把拉住肖彦梁的手,气急败坏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张旭带着一个人提着枪,从对面街口跑过来。
  边跑他边骂:“妈的,谁他妈开枪,惊跑了……”
  话音未落,已经看见受伤倒地的德贵,下面的话猛地停住了。他一把抱住德贵,大声喊道:“德贵,德贵!”
  德贵没有醒,一边的人小声在张旭耳边说着。
  张旭登时脸涨得通红,站起来,冲着张富就举起了枪。
  “等等!”
  “慢……。”
  “不要……”
  这话分别是大介洋三、赵广文、张富说的。在这紧要关头,张富终于说出了话!
  随着大介洋三一句命令,几个日军士兵把枪口对准了张旭。其他几个便衣队员扑上去抱住张旭,其中一个使劲把他的胳膊往下压。好一阵张旭才平静下来。
  “张队长,你想干什么?你过来。”见张旭平静下来,大介洋三向张旭说道。
  张旭把枪插好,跑到大介洋三面前,一鞠躬:“太君好。求太君替我们做主。”
  “肖队长,这到底是怎么会事?”大介洋三扭头问肖彦梁。
  “太君,”肖彦梁跨出一步,大声说道:
  “那天太君离开后,我们便衣队上上下下无不对太君感恩戴德,大伙一条心思要把太君交待的事办好。平时我们是分成两拨,轮流出城到四周看看。太君说要加强防范,我们想皇军在城里也很辛苦,巡警队的兄弟们人手也紧张,便每天抽出一些人在一些象集市、药店、茶馆什么的地方蹲点,巡警队的兄弟有事也好帮帮手。”
  “肖队长,你们这么做什么意思,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赵广文一听每天还有便衣队在蹲点,岂不是在暗中监视巡警队吗,忍不住便打断肖彦梁的话问道。
  “赵队长,”肖彦梁看了赵广文一眼,用惊讶的语气答道:“太君不是说了要便衣队、巡警队精诚合作,我们看你人手不够,想明着帮你们,又怕你们误会,才在暗中帮忙,怎么,赵队长认为我们做错了麽?”
  “赵队长,你不要说了。我认为肖队长他们做得很好,很得体。”大介洋三露出笑容夸道。看来上次送装备,收买人心的举动现在收到效果了。
  “是。”赵广文恨恨地瞪了肖彦梁一眼。
  “谢谢太君的体谅。”肖彦梁并没有理会赵广文那恶毒的目光,他继续说道。
  “今天中午,我得到报告,说天祥茶馆的楼下,”
  “太君,就是前面那条街。”张旭在一旁补充道。
  “对,就是那里。报告说楼下有一个乞丐好象有问题。于是我和张队长一起到这里暗中观察,凭我们多年当警察的经验,一眼就看出那个乞丐确实有问题。”
  “哦?肖君说来听听。”大介洋三很惊讶,眼前这个自己器重的支那人的本领真是很高,每遇到一件事,都能让自己增加不少经验。大介洋三以前是做情报分析的,尽管和警察有一些相通的地方,但是对于这些观察力什么的,还是非常陌生的。
  “是。”肖彦梁答应一声。这时,连赵广文也开始想知道那个乞丐的破绽在哪里了。
  “太君,一般乞丐只要有人路过,都会伸手要钱、要吃的,或者基本上没什么精神。
  你说对不对?”
  “不错,乞丐饭都吃不饱,是应该没什么精神。”大介洋三点点头,表示同意。
  “而经过我和张队长的仔细观察,发现路过人不少,而那个乞丐极少伸手。今天的天气也不是很好。没有太阳,那个乞丐肯定不是因为为了晒太阳而不向路人要东西。我还亲自去试探了一下,我给他钱的时候,看见他的双目非常有神,还非常警觉。太君你说,一个乞丐这么警觉干吗?”
  待大介洋三明白地点点头,肖彦梁继续说道: “这些,都还不是主要的。”
  “啊?”大介洋三、赵广文同时出声问道。
  “太君、赵队长,你们说,皇军在前方进行圣战,兵荒马乱的,不说老百姓,就是乞丐,也是惟恐躲避不及,怎么会突然在城里出现一个乞丐?如果前方皇军圣战结束,相对稳定的情况下,乞丐的出现很正常。但是现在出现,就不正常了。”
  “是这样的呀。听起来很有道理。”大介洋三摸着下巴,想了想,抬起头问赵广文: “赵队长,你说呢?”
  “不错,不错,肖队长的观察和判断的确很仔细。”赵广文这时也不的不佩服了,换了是他,那是说什么也看不出来的。
  兵荒马乱的,老百姓跑的跑,躲的躲,加上日本人杀人不眨眼,包括乞丐,谁愿意在战争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出现在日本人面前呢?那不是找死吗?





正文 第十四章 杀鸡骇猴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593

  “在确认这是个假乞丐后,我本想马上抓他,可是张队长说怕他还有同党,要我回去再带些人来。我们分析过,上次我们在许子乡报复过共产党,眼前这人说不定就是个共产党份子,那些共产党又非常强硬,就我们在场的几个人,怕也是逮不住他,我一看张队长说得在理,就同意了张队长的意见,回去找人。”
  说到这,肖彦梁脸色一寒,指着张富说道:“可是,当我带着人回到这里,却看见德贵-------太君,就是您给了慰问费的我那个手下-------后肩中枪躺在地上。我当时大吃一惊,上去弄醒他后,他断断续续地告诉我说是张富他们打的黑枪。太君,可怜德贵家里人刚死,得到您的慰问金后,不知有多高兴,说太君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今生今世也无法报答太君的大恩大德,这不,这次就是他首先发现那个假乞丐的。”
  听肖彦梁这么一说,大介洋三扭头看去,果然躺在几个人怀里的那个人有些面熟。前几天肖彦梁就是送葬时,在城门口遇见的那位,他还头托肖彦梁给他送了十块大洋。想到这,大介洋三向德贵走去,张旭、肖彦梁、赵广文在后面紧跟着。大介洋三蹲到德贵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德贵的血已经染满了半个背,脸色也由于失学而变得发白。
  大介洋三站起来,说了一句“哟西”,对两个便衣队队员说道:“马上送医院,”回头又命令一个宪兵“你陪着去,用我的车送,告诉医生,一定要救活这个人。”
  肖彦梁向后面的便衣队喊道:“快过来几个人帮忙。”随着人手的增加,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抬着德贵向汽车跑去。
  “等等。”大介洋三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日语叫住那个陪同的宪兵。
  “你到医院后,告诉医生,马上检查子弹的射入位子,然后弄醒他,问问他是谁开枪打伤了他。回来告诉我。”
  “哈一,我明白。”宪兵答应一声转身跑开了。
  “肖队长,”大介洋三待汽车开动,才笑着对肖彦梁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皇军的医术是非常高明的,你的手下一定没事的。”
  “谢谢太君的关心。”张旭、肖彦梁一起对大介洋三说到。一旁的赵广文心里是又嫉妒又羡慕,他的巡警队什么时候被日本人这么关心过?
  他心有不甘地说道:“太君,大家齐心协力抓捕共产党,这是好事一件,可是德贵负伤和张富又有什么关系?肖队长,德贵在前面,他又没看见谁开的枪,这么会说是我的人干的?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赵队长,你不要急嘛,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搞清,先不要下结论。”大介洋三对赵广文是逾发地不满了。
  “肖队长,你刚才说发现了那个乞丐是有人假扮的,你回去叫人,剩下的事就不清楚了。那么,张队长留在现场了,那么,请张队长继续说吧。”
  “是。”张旭接着肖彦梁的话,开始叙述。
  “肖队长离开去叫人后没多久,我看见那个假乞丐站起来走到街口旁边的一棵大树下,用手掏着什么,然后向集市走去。”
  “八噶,一定是取什么情报了。张队长,你们应该马上抓住他。”
  “太君,您说的没错,我一看,要是等肖队长带人来,这假乞丐已经跑了,所以我立即带着人慢慢围过去。进入集市,我一眼看见张富他们。太君,我们当时只有三个人,这里是集市,人又多,要抓住一个人,确实有困难。于是我马上要德贵去联络他们,我呢,带着另外一个人继续跟着。就在要接近时,后面有人开了枪!”
  说到这,张旭狠狠地瞪了被扶着的张富一眼,说道:“太君您想,今天适逢赶集,人特别多,这一听枪响,哪有不乱的道理。人群一下就乱了,这时,又响了几声枪响,我和我那个手下被人群挡住,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假乞丐慌慌张张地逃脱,我那个气呀!这不,回来一看德贵负伤,原先还以为那个假乞丐还有同党,却不料……”
  张旭说到这里停住了。
  “太君,太君,张旭是在骗您呀,我们冤枉。”张富、金水等人听张旭这么说,感到一阵的透心凉,知道如果还不赶紧申辩,等待他们的将是可怕的后果。尤其是张富,顾不上疼痛的身子,嘶声叫道。
  “小富,冷静点,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赵广文好容易抓住机会,吩咐到。
  大介洋三点点头,张富感激地哈了一下腰,说道:
  “太君,张旭在胡说八道,当时我们三个在这里巡逻……”
  “巡逻?三个饭桶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发现间谍。”大介洋三一听“巡逻”二字,心里冷冷想着。
  “……,忽然看见一个乞丐跑过去,一会德贵就过来说要我们协助抓共产党。抓共产党当然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情。刚跟德贵没跑几步,就听见有人开了一枪,人群开始乱了,德贵要我们开枪示警,驱散人群,我们顺从地开了两枪,就在这时,有人在我背后开枪,德贵就中弹了。”
  张富一口气说完,伸手擦擦汗,小心地看着周围的人。
  “小富,这么说,不是你们打的第一枪,究竟是谁打的,你们也不知道?”赵广文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是。是谁打的第一枪,我们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们。况且,是德贵要我们开枪驱散人群的。德贵中枪后,这几位太君就过来了,缴了我们的枪,直到肖彦梁过来。队长,太君,我实在是不明白便衣队为什么要血口喷人,诬陷我们。”
  “我***诬陷你?”肖彦梁哪里还忍得住,指着张富的鼻子,“姓张的,我看你才是在胡说八道,刚才德贵说了,当时他中枪后转身看你,你正举枪对着他,要不是这几位太君来得及时,你又要开第二枪了。”
  “姓肖的,你……”
  “不要吵啦!”大介洋三恼怒地制止了两个人的话,一旁的张旭也一把拉住肖彦梁。
  刹那间各人安静了下来。大介洋三此时陷入了沉思。两边各执一词,听起来好象都有道理,是谁打的黑枪呢?
  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他来回走了两步,停下来用日语寻问当时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日军看到的情况。
  那个日军头目胸一挺,回答道:“少佐阁下,我们也是听到枪声才赶过来的。谁开的第一枪我们也没看到。我们赶到时,看见这几个人……”他一指张富等三人,“背靠背,举着枪,一个向后面,两个向着那个受伤抬走的人。于是我们围上去,缴了她们的枪,然后其他人就赶过来了。他”再一指肖彦梁,“给我们看过证件后,要我们马上向阁下报告。再后来,那个受伤的人指着这人大声说了一句话,这人冲上去就把他打了一顿,然后阁下就带人来了。”
  “是这样呀。肖队长,你说说看,这杀人的动机是什么?难道……”
  “太君,便衣队、巡警队向来不和,这您是知道的,故意找借口把便衣队两个兄弟打成重伤,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遵守太君的命令,对巡警队处处向让,就是不想内讧,影响皇军的圣战。再说了,前几天看见太君送给我们的装备,眼红了……”
  “我没有,太君,他胡说!”张富等三人急了,肖彦梁再说下去,他们那还有活路。
  “我胡说?张富,看见太君送的车,你敢说你没眼红?你敢说金水不恨德贵伤了他的脸?太君,摆明今天是个机会,这王八蛋假公济私,有意制造混乱,想趁乱打死德贵,以泻心头之恨。可怜我们便衣队好不容易才发现一条大鱼却让他溜了。”
  “说不定是共产党的同伙呢。”张旭在一旁冷冷说道。
  “太君,太君,我们冤枉呀。张旭,你别血口喷人,谁和共产党是一伙?”听张旭居然怀疑他们是共产党,张富急得不知该怎么办了。
  张旭的话说出来,大介洋三是怎么也不信的,巡警队的口碑他也略有耳闻,欺行霸市,什么事都敢做,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共产党?他明白这只是张旭的讽刺之语。倒是肖彦梁的话不仅大介洋三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是赵广文,也觉得合情合理。他理解这个侄子,有仇必报,而且头脑简单,做事不顾后果。再加上这事又牵扯到德贵,本来两个人就说好要找个机会杀了他以绝后患,却没想到会这样。赵广文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舅舅,救救我,我没杀德贵呀。”此时的张富吓得眼泪直流,抱着赵广文的腿大声叫喊着,而金水、林茂也是跪在地上不停地喊着“冤枉”。
  大介洋三厌恶地摇摇头,手一挥:“捆起来。”便衣队的人顿时扑上去,把三人牢牢捆上,还有地上的烂菜叶子把三人的嘴堵上。
  张富三人已经赫得全身僵硬,喉头里发出闷响,却说不出一个字。
  肖彦梁他们等着大介洋三的“枪毙”的命令。可是大介洋三似乎还在等什么。
  终于街口传来汽车的声音,那个送德贵去医院的宪兵回来了。
  大介洋三仔细地听着宪兵的报告,一边听一边点头,所有的人也都紧张地看着,宪兵对大介洋三说了些什么呢?
  听完报告,大介洋三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放心,医生说了伤员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也检查了伤口,子弹确实是从那个叫……”
  “德贵。”张旭在一旁补充道。
  “对,德贵。子弹确实是从德贵平行的地方射入的。”
  “妈的,果然是这王八蛋。”便衣队的人愤怒了,而赵广文也暗暗摇摇头。铁证如山,叫他如何想法救张富?
  “不过,”大介洋三伸出手要大家安静,“德贵醒后也说只是看见两个人那枪对着他,到底是谁开的枪,他也不知道。”
  “太君,不管是谁,不要说向德贵打黑枪,就是惊走共产党份子一条,也该把他们全部枪毙。”张旭开口说道。
  便衣队的人相互交头接耳,低声猜测着是谁开的枪,对于张旭的话都点头表示同意。
  当大介洋三说出德贵并不知道是谁开的枪时,赵广文脑海里猛地闪出一道灵光,他几步走到张富面前,伸手取出嘴里的菜叶,“啪”一个耳光打过去,厉声问道:
  “妈的,到底是谁开的枪?”
  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似乎使张富清醒了很多,听见赵广文的问话,那有不明白的道理,张嘴就说:“舅舅,不是我,是金水开的枪。”
  金水瞪大了眼睛,不停地挣扎着身子,却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见张富明白自己的意思,赵广文继续问道。
  “当时金水看见人多,德贵又在前面,只对我说了一句‘老子今天要报仇了。’我还没反映过来,就听见一声枪响,金水已经开枪了。”
  在求生欲望的刺激下,张富越说越流畅,直把金水听得是肝胆欲裂,苦于自己象粽子般被捆住,无处申辩!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赵广文继续问道。
  “我还不是想保住金水的小命。舅舅、太君,我也是一时糊涂,没想到要不是太君您的心细,我可就不明不白陪着金水搭了这条命。”
  赵广文此时长长出了口气,他明白,就凭放走共产党份子一件事,三个人就可以被枪毙了,可是大介洋三一直要等到传令兵回来,亲口说出谁开的枪,摆明就是告诉他赵广文,给张富最后一个机会,现在他怎么能不抓住这根稻草?
  赵广文屈身走到大介洋三面前,说道:“太君,小富也是一时糊涂,跟着金水上了黑船,您看是不是再给他一次机会,饶了他一条狗命?”
  刚才的一切,大介洋三看在眼里,心里十分佩服赵广文的机灵。处死这三个支那人,对他而言,那是太简单不过了,即使里面有赵广文的外甥。可就是因为如果处死这个人,便衣队、巡警队以后肯定内讧不断,叫他如何保证即将到来的伤员?他大介洋三在中国这么多年,也看过不少的历史,以华治华,分而治之的策略是他最欣赏的。当初黄长羽告诉他想成立巡警队时,他就知道这是个好主意,也是个好手段,为了争宠,两支队伍必定是努力表现自己。今天便衣队主动巡逻发现共产党可疑分子就是很好的例子。
  让他欣慰的是,他刚一表现出放张富的意思,赵广文就敏锐地抓住,而张富也非常地配合。
  想到这里,大介洋三假装不好决定般地说道:“原来是金水开的枪,想必是他要报复德贵前几日的泼水之狠吧。可是放走共产党份子的事……”
  说到这,大介洋三问张旭、肖彦梁,“张队长、肖队长,你们的功劳被他们弄没了,人也被他们打伤了,你们说怎么处理?”
  “张大哥、肖大哥,”张富一听大介洋三果然有饶他不死的意思,那还有犹豫,跪着爬到张旭、肖彦梁面前,哀求道:“饶了我吧,我错了,张富做牛做马也男报二位的大恩大德。就当张富是只蚂蚁,放了我吧。”
  “张兄弟、肖兄弟,我这几个人平日里瞎了狗眼,还望两位高抬贵手,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小富一命吧。我赵广文给二位跪下了。”
  说完,赵广文竟真的双膝一软,跪在两人面前!
  张旭肖彦梁对望一眼,微一点头,双双上前扶起赵广文。
  “赵队长,您这是怎么啦,只要张富不是打黑枪的,我们怎么会要他的命?”肖彦梁满脸“诚恳”地说道。
  “就是,赵队长,咱们便衣队、巡警队不都是一家嘛,只要除去害群之马,才能更好地为皇军服务,是不是?”
  “多……谢两位的饶命之恩。”赵广文的泪水已经流出来了。
  不看在一旁已经把头磕出血的金水、林茂,肖彦梁放开赵广文,对大介洋三施礼道:“太君,功劳什么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要您能明白我们的报效之心就行。张富既然没有打黑枪,看在赵队长的面子上,我想就算了。只是金水、林茂两人,心里只有个人私怨,不为大局着想,而这种私怨的报复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便衣队和巡警队的关系,对于皇军的圣战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所以,”
  肖彦梁一指金水、林茂,声音抬高了些:“这两个人一定要枪毙,害群之马必须除去,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为圣战服务。太君,您看怎么样?”
  金水、林茂只感到天旋地转,肖彦梁的话,无疑已是判了两个人的死刑!尤其是林茂,开始还无所谓,直到张富说是金水开的枪,他才开始感到恐惧,到肖彦梁亲口说出“枪毙”两字,他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混了过去。
  “既然这样,好,就看在几位队长求情的份上,饶了张富。另外两个人,就地枪毙,由便衣队执行。”大介洋三很满意现在的处理结果,用自己的威信,满足各方面的要求,以达到以后更好、更容易的控制。
  “是!”
  “是!”
  张旭、肖彦梁一起立正回答道。
  一挥手,便衣队的人慢慢围上去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天网恢恢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843

  张富已经被赵广文解开绳索,拉到了一边。他眼睁睁地看着金水、林茂当着他的面,被便衣队乱枪打死,污血流了一地,由于被捆着,两人的尸体弯曲着,仿佛在怨恨张富的无情无义,怨恨着世道不公。
  张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被舅舅拖回去的。午饭的时候,他忍不住到外面吐了一回。吐完,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径直到里屋睡去了。
  赵广文看着张富没吃饭反而吐了一地,叹口气,也没拦他。
  吃过饭,赵广文来到张富的床前。
  “小富,好些了麽?”
  ……
  “这里没其他人,你老老实实告诉舅舅,你们到底有没有向德贵开枪。”
  “舅舅!“张富忽然坐起来抱着赵广文放声哭起来。
  好一阵子,张富才止住哭声,说道:“我们没有开枪呀!舅舅,当时我就感到有人在我们背后向德贵开枪,子弹还从我耳边擦过呢。”
  “真的?”
  “真的。”
  “这么说,今天的事是张旭他们布的局?”
  “我看是这样,一定是他们要报复我带日本人糟蹋德贵媳妇的事。”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放了你这个主要人物呢?”
  张富没有言语。是呀,如果说他张富是主要目标,可为什么他又好好活着?
  赵广文站起来,想了想,对张富说道:
  “小富,这里你是暂时不能待了。这次人家是给了日本人和我一个面子没杀你,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看你暂时到乡下躲躲,下午我到日本人那里给你开张证明。”
  张富似懂非懂地答应着。
  下午,赵广文到了宪兵队,得知大介洋三去了医院,当他赶到医院时,又得知德贵在特护病区。
  “妈的,居然进了特护区,运气真好。”所谓的特护区其实是指专门为日本人服务的地方。赵广文来到特护区,门口的哨兵却怎么也不准他进入。两个人相互听不懂对方的话,赵广文所有的手势,哨兵理也不理,要不是赵广文的证件,说不定哨兵已经开枪了。
  此刻,张旭、肖彦梁正在大介洋三的陪同下,站在德贵的病床前。这是一个单间,窗明几净,阳光正好照在屋里,暖洋洋的。床上的德贵已经醒了,身上绑着厚厚的绷带。
  屋子里还有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大介洋三已经为张旭、肖彦梁介绍过了,这是石原太郎少佐军医,是这里的总负责人。
  “伤员的子弹已经取出,还好子弹并没有伤到骨头,除了有点失血过多,没有其他的问题。”石原太郎毫无生气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一进来的时候,大介洋三就告诉石原太郎用中文接谈,毕竟他带了两个支那人过来。
  “谢谢太君的治疗。”张旭对石原太郎感激道。
  “肖君,怎么样,我说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医生是最好的吧。有这位帝国大学医学系的高才生在,没有问题的。看,德贵已经没生命危险了。哈哈。”
  “太君,”没等肖彦梁说话,床上的德贵已经挣扎着欠起身子,肩上的伤痛使他不由得邹邹眉头。肖彦梁赶紧过去扶着德贵。
  “太君,在下……在下……真不知该如何报答太君的救命之恩了,只有……”
  仿佛扯动了伤口,又仿佛是感动,德贵眼里此时竟含满了泪水,说不下去了。
  “不要紧,你没事就好。你出院后,我还要靠你们来帮我维持治安呢。”大介洋三笑着阻止了德贵的话,说道。
  “我一定……不辜负太君的期望。”德贵努力说道。
  “伤员你应该躺下休息,不然回影响伤口愈合的。”石原太郎发出单调的声音。
  “德贵,听太君的话,好好躺下休息。”肖彦梁安慰道。
  “太君,”德贵顺从地躺下,继续说道:“既然我已经脱离了危险,子弹也取出了,我想还是出院回家养伤。皇军正在前线进行圣战,伤员多,这里应该留给前线的皇军伤员。”
  德贵的这番话使得大介洋三大受感动,连石原太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支那人真是懂事呀。
  “这样呀,也好,难得伤员你的一片忠心,我看如果明天没什么了,你就回家养伤吧。”石原太郎看了大介洋三一眼,“怎么样,少佐阁下?”
  “既然这样,我看可以。”大介洋三同意了。毕竟让一个无关紧要的支那人霸占皇军宝贵的病床是一种对圣战不负责任的行为,为了拉拢便衣队的人心,这事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这个支那人能自己知趣地不居功自傲,主动提出出院,正好利用这个台阶。
  “太君,那我们明天来接德贵出院吧。”
  肖彦梁伏身给德贵压压被子。对德贵说道:“兄弟,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来接你。”
  德贵点点头,眼里忽然流出大滴的眼泪。
  张旭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德贵的肩,转身跟着大介洋三他们走出了病房。
  谢过了石原太郎,三个人走出了特护区。赵广文还在那里等。
  张旭、肖彦梁向大介洋三告辞后走了,留下赵广文和大介洋三站在门口。
  “什么?你要叫你外甥到乡下养病?”听完赵广文的来意,大介洋三疑惑地问道。
  “是。太君,今天小富受的刺激太大,从鬼门关前打了个来回,要不是太君开恩,他……他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说着说着,赵广文已经流了眼泪。
  “是这样呀,”赵广文的亲情打动了大介洋三,他同情地说:“你明天到我这里来吧。”
  说完,大介洋三走向自己的汽车。
  “谢谢太君。”冲着远去的汽车,赵广文感激地说道。
  张旭、肖彦梁离开大介洋三,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便衣队。两人叫出当时布局的几个人,在办公室集中。
  肖彦梁喝口水,望了望大家,开口说道:
  “今天我们施计杀了金水、林茂,替被他们打伤的兄弟报了仇。张富这条狗命,是咱暂时留着的。赵广文不是笨蛋,张富也不是笨蛋,那张富决不会留在城里等我们找他算帐。他自个也明白他做的事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也饶不了他。所以,他一定会离开这里。可是,他没有日本人的证明,又能跑多远?”
  “不错,”张旭接口道:“我看刚才赵广文匆匆忙忙找到大介洋三,恐怕就是找他开证明的。”
  “所以,从现在起,你们要密切注意张富的动向,只要他一出城,在城外巡逻的兄弟就化装成共产党,活捉了他,等德贵伤好了,让他亲自报仇。”
  “是。”其余的人一起答道。
  第二天,肖彦梁他们把德贵接出了医院。而赵广文,也在大介洋三那里开好了证明,给张富收拾了些盘缠,在晚上要关城门的时候,悄悄地把张富送了出去,还派了两个人陪着。走的时候,赵广文嘱咐张富在乡下好好待着,等有机会了,再接他回来。张富感动德当时就哭了。赵广文也抹了抹眼泪,要那两个陪同小心侍侯着,路上别出什么岔子。
  这一切,都在便衣队的监视之中。为了万一,便衣队一直在城外留了十来个人没有按时回城,远远看见张富出城,立即往前走,在张富的必经之处埋伏了下来。
  送走张富,看着城门关闭,赵广文还是没有松口气的感觉。为什么呢,是什么东西会让他这样?他也不太明白。
  赵广文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一个小饭店,心里一动,便走了进去,刚点了酒菜,却听见门口传来好象肖彦梁的声音。
  “妈的,今天不醉不归!”
  “喝就喝,谁怕谁?”
  ……
  赵广文抬头一看,果然是张旭、肖彦梁带着几个小队长进来。赵广文的心忽然放松了许多,看见张旭、肖彦梁,他明白张富安全了。
  他心里不放心的原来是这个。
  张旭、肖彦梁走进小饭店的时候,赵广文已经站起来,冲着两人一抱拳,说道:
  “张队长、肖队长,两位这是……”
  “赵队长?欣会欣会。”两人也是一塄,回礼道。
  “不知赵队长如此雅兴,小处独酌,我等打扰了。”放下手,肖彦梁接着说道。
  “哪里哪里,赵某只是因为心里郁闷,借酒浇愁罢了,倒不知两位何事这么兴高采烈?刚才还听说要赌酒?”
  “哈哈,”听肖彦梁和赵广文一阵酸溜溜的对话,张旭实在忍不住了。本来他们就是得到张富离城的消息,故意找了个借口和赵广文碰面,彻底消除他担心张富安全的戒心,同时也彻底抹除便衣队的嫌疑。
  听到赵广文的话,他还不是一般的怕,现在已经没有以前的嚣张了。
  自己的笑声打断了肖彦梁和赵广文的对话,张旭得意地扬扬头,说道:“赵队长,你不知道,今天大介洋三太君因为我们昨天的表现,赏了我们便衣队一百大洋。这不,我和肖队长带着几个弟兄出来消夜,肖队长说我喝酒喝不过他,哼,和我比喝酒,只怕到时候我得背他回去呢。”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没喝,你就这么欺负我?再说,那些不过是兴头上的话,也不看看赵队长在这里。”
  “行头上的话?我看幸好赵队长在这里,正好救你一救,还好意思说。”
  ……
  两个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争着,其他的便衣队成员则在一旁笑着看两位上司的表演,没有人上去劝说。
  赵广文夹在两人中间,是越听越没劲,这两个人的话就象刀子一样,不断地戳在身上,让他无比难受。
  “妈的,是不是昨天杀了我两个人,逼走了张富才这么得意的?”他本人是决不相信昨天的事过了就过了的,张富带人强奸德贵的媳妇,然后杀人以灭口,这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谅解的,况且张富带的还是日本人。
  想归想,赵广文还是只有忍住,拉着两人的手,终止了他们的争吵,说道:“走,咱们屋里说去。”
  旁边的老板早已知趣地给他们准备好了雅间,一边让小二安排其他的便衣队队员,一边主动到雅间招呼着。
  雅间里,张旭、肖彦梁、赵广文你一杯我一杯地边喝边说着话,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好朋友聚会!
  只是,交谈的人,一方对这次的“偶遇”毫不知情,另一方却在有意地掩饰。
  ……
  城外,天还没完全黑,张富和两个随从骑着车正走到一处小山坡上。张富下了车,回头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城市,不由得骂了句。
  “妈的,张旭、肖彦梁,你们给老子等着,迟早老子要亲手扒了你们的皮。”
  骂归骂,想到不知何时才能实现这个“愿望”,张富还是叹了口气。想当初自己在城里仗着舅舅是巡警队队长,自己和日本人又熟,吃香的喝辣的,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这样的好日子转眼就结束了,悔呀!
  自己当初怎么就把两个便衣队的打成重伤呢,怎么会想到带日本人报复德贵呢?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昨天肖彦梁打得可真够恨的,现在身上还疼着呢。好不容易检回条命,还是老老实实躲一阵子吧,等舅舅的消息再说。
  张富还在遐想,忽听一阵枪响,本能地趴在地上。
  “是谁开枪?难道张旭他们追过来了?可没见周围有人呀?”张富仔细听了听,除了风声,没什么声音,就是两个随从,也是没有半点声息,没完全黑的天空只有一道红霞,连只虫子也没见飞过。
  “见鬼了?”张富疑惑了。刚才的的确确是枪响啊,怎么忽然没声音了?
  “妈的,张旭、肖彦梁,你们出来,你富爷爷就在这里,来抓我呀。”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宁静,张富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张富正要翻身,一支冰冷的枪管已经抵在后脑上了。随即张富被解除了武装,眼睛被蒙了眼罩,身子被捆起来,并且被装进了麻袋,用自行车搭着,渐渐消失在涌上来的夜色中。
  小饭馆里,张旭、肖彦梁已经喝得舌头都大了,他们好象并没有发觉赵广文每次只用嘴巴碰一下酒杯而他们每次都干了。
  “赵……队长,”张旭的手连筷子都要拿不稳了,斜睁着眼对赵广文说道。
  “说实话,当初我……我叫德贵联……络张富,其实就是想到城里巡…..巡逻的事是巡警队的事,我……我们有功也……也……也……”
  “也不能拿巡警队不当一回事,对吧?我说你喝酒不行,怎么样?”和张旭舌头打节不同,肖彦梁满面红光,精神亢奋,目光炯炯有神,说话豪气逼人。
  “赵队长,当初我一见德贵负伤,心里是慌的,也没问个清楚明白就对张富兄弟下了手,可能重了些,您老回去可要替我解释解释。”肖彦梁拉着赵广文的手“动情”地说道。
  “肖队长说笑了,小富年轻气盛,少不更事,做起事来不知轻重缓急,我呢,手下这帮人没调教好,倒让肖队长见笑了。”凭经验,赵广文知道肖彦梁其实也已经喝多了。真没想到,张旭喝多了,舌头打节,肖彦梁喝多了话特别多。
  “哈哈哈。多谢赵队长抬举。大哥,大哥”肖彦梁用力摇着趴在桌上的张旭。张旭却只顾“呼呼”大睡。
  “大哥喝醉了。不好意思赵队长,咱们改天在聊?”肖彦梁用力推了推张旭,然后无可奈何地对赵广文说道。
  “也好,既然张队长喝醉了,今儿咱们就散了吧。”赵广文顺水推舟站起身来。
  “肖队长,告辞。”
  “赵队长,您走好。”
  赵广文转身出了店门。在刚才的一顿酒菜中,张旭他们无意说出德贵媳妇的事没有认识是谁干的,他们猜想是金水为报复德贵在他脸上泼开水而干的。
  是金水干的!而且这话,还是在酒喝了不少的情况下他赵广文小心套出来的!如此的好消息让赵广文站在街上让风一吹,精神了不少。
  “就是,小富带人去的时候,又没有人认识他,我担什么心呀。过两天叫人把小富叫回来,我就不信干不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
  想到得意的地方,赵广文不由得哼起了几句黄梅戏小调。
  目送赵广文离开,肖彦梁“哼”了一声,一推张旭:“大哥,醒啦,人已经走了。”
  张旭应声而起。
  “妈的,任他赵广文人精似鬼,还不是往咱口袋里钻。”
  “戏演完了,大哥,我们也该到局座那里汇报汇报了。”
  “好,走。”
  和其他人分手后,两个人来到黄长羽家里。
  端着茶,黄长羽听完讲述,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们干得不错,我看那赵广文的巡警队以后是不敢明着和我们作对了,不过要小心他玩阴的。”
  “还不是局座的主意高,要不然指不定还杀不了他们。”张旭谦虚地说道。
  “哈哈,我不过是提出了思路,具体还是你们干得漂亮。只是张富没死掉。美中不足呀。可惜这么好的计了。”
  “局座,那也是那小子命不该绝,碰巧让日本人救了。”肖彦梁在一旁安慰黄长羽。
  “傍晚的时候听手下说张富趁城门要关上的时候出了城。”张旭小声说道。
  “哦?有这回事?这么说,张富是逃了?妈的,便宜了这小子。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德贵到时候忍不住给我们添乱子。”
  “局座高见。小的佩服。”
  肖彦梁拍的马屁黄长羽挺受用的,他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听说,日军的一个师团被国军重重包围起来了。”





正文 第十六章 意外惊喜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10509

  “什么?”肖彦梁瞪大了双眼看着黄长羽。
  “我听说,”黄长羽放低了声音,对着两个人解释说:“日军一个师团孤军深入,陷入了国军的重重包围,眼看是要全军覆灭了。”
  “局座,这消息是真是假?”
  黄长羽打了个手势,指了指门外,肖彦梁随即机警地到门口看了看,转身摇了摇头。
  “你们看。”见门口没人,黄长羽小心翼翼地从床下面抱出一个东西。
  “这是收音机,懂吗?”他接上电源,在上面的慢慢旋转着,可是里面传出来的,除了噪音,还是噪音。
  “局座,怎么没声音?”张旭焦急地问道。
  黄长羽也是急了,“妈的,上次还是好好,怎么现在不响了?怪事。”
  黄长羽抱出的东西,肖彦梁一眼就认出是收音机,当年为表彰他的成绩,他的顶头上司亲手送了他一个。
  肖彦梁的眼泪此时已经布满了眼眶,能不激动吗?在这里,在这到处是日本人的地方,居然可以听见国家的声音,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呀。
  “局座,我来试试。”肖彦梁低声说道。
  黄长羽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肖彦梁在首都呆久了,这玩意那还有不熟的道理。
  肖彦梁小心的扭着收音机旋钮,尖锐的噪音忽高忽低;他又慢慢调整着收音机的方向,忽地,收音机里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滕县之战斗,我国军一二二师师长王铭章将军血战殉国。……”
  没想到收音机调出声音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国军血战滕县,一位师长壮烈殉国!
  三个人楞了一下,呆呆地听着收音机里继续播出的日军第十师团进攻滕县,王铭章师长率部与之血战不退,最后壮烈殉国的过程。接着又开始播出全国各地民众声援前线将士的消息,以及国际上对日本进攻中国的反映。
  “啪。”
  黄长羽关掉了收音机,对还在发愣的张旭、肖彦梁说道:
  “唉,又一位国军师长殉国了。没想到,徐州的仗打得如此激烈,自和日本人开战以来,这是最激烈的。委员长真是下了决心了。”
  “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局座,”肖彦梁抹了抹止不住的泪水,轻声说道:“我国军将士在前线和日本人浴血奋战,连师长都和日本人血战不退,国军人数又比日本人多了许多,我看这次我们是赢定了,我想大介洋三当初的担心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肖彦梁,你这话说得真不错。师长都战死了,付出这么大代价,真希望国军能早日反攻,收复失地,我们也用不着再这样担惊受怕了。”黄长羽边说边把收音机放到床下藏好。
  “局座,您这收音机是从哪里搞来的?以后可以常来您这里听消息了。”张旭见黄长羽把收音机藏好,意犹未尽地问道。
  放好后,黄长羽来回走了几步,说道:“这东西还不是日本人进城以前藏起来的?哼,自从日本人在许子乡进行屠杀后,我就生病了,妈的,这病还不是吓出来的?那次大介洋三来看我,又给我透露点国军在徐州的战事,可他又没说完,我心痒痒,就想起了这玩意,一试,居然还能用。听着里面的消息,真是盼着国军早日打回来呀。上次说的张自忠将军的事也是听收音机才知道他在临沂打得板垣征四郎的第五师团抱头鼠窜,很长了咱们的士气。对了,下午大介洋三又来看我了,说这几日大批的日军伤员就要来了,问我对城防安全有什么意见。听他的口气,前几日城里发生的日军被杀的事情让他他好象对赵广文有些担心。我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告诉他严查城门的进出人员,尽量守住第一道防线。我想,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再整赵广文一次,让他彻底完蛋。这家伙真不是个玩意儿。”
  “明白。”
  “还有,这收音机的事……”
  “局座,这您放心,我们还不明白这事的关系?您放一百个心,就我们三个人知道,不会传出去的。我们呀,还指望着从您这里得到消息呢。”肖彦梁赶紧说道。
  “我也是放心你们,才给你们听的。不过还是要小心才好。”
  “是。”
  从黄长羽家出来,两个人十分兴奋,能在这种地方能听到国家政府的声音,是何等的幸福,是何等的荣耀!尤其是肖彦梁,从南京沦陷到现在,就完全没有一点国民政府的消息,没想到黄长羽居然还藏了个收音机!这下好了,可以随时得到前线的消息了。
  说实话,这几个月,肖彦梁经常晚上突然惊醒,起来望着黑漆漆的夜总是再也睡不着,他时时感到一种孤独,一种无助。
  他以前读过一些书,他不知道这种状况是不是就是亡国奴的状况。由于消息闭塞,他完全不能知道任何国民政府的消息,不能知道现在哪里还在打仗。他常常猜想日本人现在攻到哪里了。偶尔,他还会怨恨哪些当官的,消灭共产党的时候厉害无比,打日本人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是。
  直到今天,从黄长羽那里亲耳听到国军上至师长,下至士兵,无一没有在和日本人拼命。国军的师长都可以死,还有什么不可以?这样的军人才是军人,这样的军队才是国家的柱石,小日本能占领中国吗?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杀鬼子,有好多好多的中国人也在杀鬼子。肖彦梁忽然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
  回到家,吃过饭,两人也没睡,叫高翠儿拿了酒,就在院子里喝开了。
  他们没把收音机和前线的事告诉高翠儿,高翠儿还以为他们是为昨天布局报仇的事喝酒庆祝呢,只是感到奇怪:“昨晚上不是喝过了吗?”
  支走了高翠儿,张旭举起杯子,对肖彦梁说道:“来,我们为殉国的王师长敬一杯酒。”
  “好!”肖彦梁和张旭站起来,对着北方,举起酒杯。
  “王将军,”肖彦梁轻声说道:“愿您地下有知,保佑我前线的将士多杀日本人;保佑我们国军能早日反攻,收复失地!”
  “王将军,”一旁的张旭也说道:“我张旭最佩服您这样的好汉,我敬您这杯酒,愿您保佑我们在这里多杀日本人,多杀汉奸。”
  说完,两个人恭敬地把酒杯里的酒洒在地上。
  两个人坐下时,眼眶已经红了。
  “兄弟,”张旭闷声喝口酒,问肖彦梁:“你那句‘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说得可真好,是听谁说的?”
  “是谁说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在上海打起来的时候,我的上司对我说的。”
  “哦,是这样。‘文官不爱财,武将不怕死。’”张旭低头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了一边,然后拿过酒瓶,猛灌了一口。
  他心中郁闷,自开战以来,他所见得官,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没有一个不是收拾细软,闻风而逃!就是黄长羽,也是因为逃晚了,才留下的。
  肖彦梁抢过酒瓶,和张旭一样猛灌一口。他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在南京,好好的几十万大军竟然没有组织,各自为战,硬是把一个防御健全的首都丢了。那个唐生智,城防总司令,也不组织人员撤离,整日无所事事,日本人一进攻,就丢下部队跑了,让南京活生生地成了人间地狱。想当初上司兴奋地告诉自己,唐生智主动请缨做城防司令,看来南京守得住,老百姓保得住……
  “大哥,”本来是为庆祝以后可以收听国军消息而喝的酒成了两个人各自满怀心事的闷酒,肖彦梁转变了话题。
  “局座家里的有收音机,真是没想到的事。”
  “我也很惊讶。原先以为那玩意已经被日本人抢走了。”
  “以后大哥还有多到局座那里走走,随便听些消息回来。”
  “你放心,这个自然包在我身上。我也很想知道前线打得怎么样了。”
  ……
  喝酒的人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三天后,张旭、肖彦梁来到德贵的家里。出院后德贵就在家里养伤,睹物生情,用肖彦梁的话讲,就是要在这里加深对日本人的仇恨!同时他们也安排王树心和李志照护德贵。
  进了门,见德贵吊着胳膊,已经可以随便走了。
  “大哥,肖队长,你们来了?快请坐。”德贵一见两个人,赶紧招呼着,王树心早跑去端茶倒水,李志提了凳子出来。
  “你怎么样了?”肖彦梁坐下后笑着问道。
  “已经不碍事了。你瞧,”德贵边说边把胳膊从绷带中取下来,用力抬了抬。“怎么样?可以让我出去了吧?妈的,那个日本军医的技术真是好,才几天工夫,伤就好得差不多了。”
  “德贵,你别忘了,那个日本军医说了,幸好子弹没伤着骨头,才会好得这么快。所以你还是运气好,而且肖队长的枪法也……”王树心在一边提醒说道。
  “王树心,你说啥呢?你脑子没进水吧?”肖彦梁急促地打断王树心的话,脸色铁青,异常严厉地问道。
  “我……我……”
  “哈哈,看来你的伤已经好了,太好了,肖兄弟,趁着今天天气好,我们出城吧?”张旭捏了捏德贵的胳膊,替王树心打着圆场,对肖彦梁说道。
  “既然大哥这么说,好,我们今天出城。树心,待会你、小志和我去那个地方办点事,大哥你和德贵先从东门走,有人问,就说带德贵出去走走,散散心。”
  “行!德贵,我们走。”张旭拉着德贵没受伤的手走到门外,王树心李志忙跑到外面,要扶着德贵上自行车,德贵一摆手,拒绝了两人的帮助,自各上了车。张旭一踩脚蹬,自行车搭着德贵向东门跑去。
  那天干掉金水、林茂后,肖彦梁就单独严重警告过王树心,不准再冲动,也不准把这个布局,尤其是肖彦梁和德贵合演的苦肉计,说出去。自从那回用枪指着肖彦梁后,王树心对肖彦梁是越来越佩服,尤其是集市布局的事,更是让他从心里服了肖彦梁。
  听了肖彦梁的警告,他也确实老老实实的,有人问起,也按事前编好的说,怎么样发现假乞丐,德贵怎么样被暗算,金水、林茂怎么样被处死等等被王树心越说越顺口,说得多了,有时甚至自己也相信是真的了。
  可是他当时还是不明白,放了张富,怎么样让他生不如死。直到三天前,他带人活捉了张富,他才明白。
  刚才他一激动,差点说出来,被肖彦梁一吼,惊出了一身冷汗。见肖彦梁不再说什么,才宽下心来,跟着肖彦梁出了城
  三天来,张富被关在一处弃房中,各种“警察审讯犯人的刑具都通吃一遍”----这是张旭在抓住张富的第二天来“看望”时特意嘱咐的话。
  于是“披钉衣”、“烙铁”、“老虎凳”……等等各种刑具全用在张富身上。
  当肖彦梁带着王树心来提人时,张富已经完全没了人样,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好地方。
  “哗,”一桶盐水淋在张富身上,张富再次疼得惨叫起来,只是连续三天的折磨,他的嗓子早已哑了,此时的惨叫就象一只被捂住嘴的鸭子,发出低低的声音。
  “张富,兄弟我看你可怜,今天就送你上路。”肖彦梁一挥手,几个人放下张富,架起他走出了屋子。
  远远看见张旭、德贵几个人,肖彦梁快走几步,叫道:“大哥,我们来了。”
  王树心把张富带到德贵媳妇一家的幕前,随手把他丢下,对德贵敬了个礼,说道:“贵大哥,张富这王八蛋我给您带来了。”
  德贵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被绑着的人,他无法相信,这个被打得变了型的人是张富,是他德贵不共戴天的仇人!
  “去看看吧。”张旭拍了德贵一下。
  德贵颤颤巍巍地走到张富面前。
  自从被抓,然后看见张旭,张富已经知道自己完了,可恶的是便衣队居然不处死他,反而用各种酷刑来折磨他。而他所有的哀求都没用。
  听听吧,这个人打的时候,说为XX的腿报仇,那个人说是为XX家的老母鸡报仇……这三天来,张富想得最多的,也是他最后悔的是:当时在城外他为什么不自杀?
  当王树心把他往地上一放,他先看见德贵,再看见眼前的坟,他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要折磨他三天,原来德贵的伤今天才好。
  张富现在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欲望,心里反而安静了许多。望着渐渐靠近的德贵的脸,他裂开满是血,没有牙的嘴一笑,对着德贵说:
  “是德贵呀,我就是张富,就是带日本人玩了你老婆,杀了你老婆全家的张富。哈哈,来,来杀了我,杀了我,哈哈。”
  突然听到张富说话,尤其是听到他亲口承认所干的是,德贵一把抓起张富,嘶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这没天良的事?为什么?”
  “哼,谁要你用枪指着老子的头?”
  德贵仿佛遭雷击一般。刹时呆住了。手一松,张富掉在地上。
  “就为这件事,你就对我媳妇下手。……”他重复着这句话,目光无神地望着坟堆。
  张旭上去一把抱住德贵,用力喊着。
  “德贵,德贵,你怎么啦?”
  德贵被张旭一阵叫喊,好象清醒了,他抬起头看着张旭,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大哥!”他猛地大声叫道,随即反抱着张旭跪下,“呜呜”哭起来。
  众人一时无语。
  哭了一阵,张旭用力把德贵拉起来,指着张富说道:“兄弟,弟妹一家的仇人就在眼前,这种人,你就是骂了他一句,他也会想法子报复的,你还在想什么想,赶紧杀了他为弟妹一家报仇!”
  说着,张旭把驳壳枪递到德贵跟前。
  听到“报仇”两个字,德贵一下子收住了哭声。
  “妈的,老子要报仇,老子要亲手宰了张富这狗娘养的。”想到这,德贵看了一眼张富,向张旭摇摇头。
  “大哥,刀子。”
  张旭楞了片刻,随即会意地取出匕首递给德贵。
  德贵握着匕首向张富走去,那张富也是知道必死了,却开口刺激着德贵:“德贵,你***有种当时就杀了我,拖到现在,算什么好汉?妈的,就你那熊样,你媳妇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嘿嘿,想起那一身嫩肉……”
  张富一心刺激着德贵,想他给自己一个痛快,谁料到德贵听了这些话,反而不走了,回头叫着王树心:“树心,过来帮个忙,把这王八蛋的嘴打开。”
  王树心听话地跑上前,一把捏住张富的双鄂,张富吃不住痛,被迫张开嘴。德贵伸出匕首在张富嘴里一阵乱搅,那匕首锋利无比,立刻将张富的舌头搅得碎了。
  德贵示意王树心送开手。血顺着张富的嘴角流出,奇怪的是他还没有疼昏过去。直直的眼睛盯着德贵。
  “妈的,你以为用话逼我,老子就会给你个痛快?做梦吧。”
  说完,德贵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等等。”肖彦梁也明白了德贵的意思,忙对他说:“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哦,明白了”德贵答应一声。
  肖彦梁不忍心看德贵下手,他转过身去,望着一片片田地里长着的青草,身后传来德贵一下一下支解张富的声音和张富含糊不清的呻吟。
  这样报仇,是不是很残忍?
  想到远处小树林里孤单单的许小菇,肖彦梁心中一痛。自己已经杀了二十几个鬼子了,算不算替她报了仇?
  就算是替她报了仇,那许子乡的几百老老少少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南京下关和自己一起被日本人杀的那些青年人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
  算算日子,清明也要到了,这件事了了,得抽个时间去看看小菇了,告诉她这段时间我的经历,让她也能替我高兴高兴。顺便也问问她,什么时候才算是报了仇。
  注:王铭章将军,字之钟,四川新都泰兴场人,一八九三年七五四日生。七七事变后,当时任一二二师师长的王铭章将军随其他川军将领请求率部开赴前线作战,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二日,他在德阳驻地慷慨誓师,表示要用热血报国的具体行动,来赎回他二十年来参与内战危害人民的罪愆。当时,川军各部编为第二路预备军出川作战,刘湘任总司令,邓锡侯任副总司令,下辖两个纵队。玉铭章所在之第四十一军与四十五军、四十七军编为第一纵队(后改称二十二集团军)。经川陕公路开赴抗日前线。
  部队到达宝鸡后,因晋北忻口与晋东娘子关受日军猛攻,战况紧急,西安行营奉转蒋介石命令,要二十二集团军立即由宝鸡乘火车直开潼关渡河,归第二战区战斗序列,驰援晋东。王铭章将军之一二二师为前卫部队,十月十四日到风陵渡,渡过黄河进人山西。十五日,王铭章在赵村车站号召三六四旅全体官兵要“受命不辱,临危不苟,负伤不退,被俘不屈。”十九日,三六四旅到达太原后,接到负责指挥正太线作战的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黄绍肱的命令,东行至岩全镇。二十四日又接到黄绍肱命令“即刻出发迎击西进之敌”。由于情况不明,二十五日拂晓,三六四旅在东回村与日军遭遇,三六四旅尚未部署完毕即遭日军炮火袭一击,敌机轰炸扫射,各部伤亡很大,但该旅官兵士气高昂,以简陋装备与装备精良的日军展开殊死搏斗,激战一日,伤亡近二千人,当日夜晚撤退。由于黄绍骇直接指挥师、旅、团,部队建制被分割,以至于被敌各个击破。当王铭章到达前线时,一二二师已处于混乱状态。经过两个星期的作战,四十一军伤亡近半,为利于今后作战,军长孙震整编部队,每旅两个团并为一个团,一二二师二个旅四个团缩编为二个团(旅番号继续保留人整编后,即开到平遥、张兰一带继续与敌作战。
  一九三七年底,日军占领南京以后,为了沟通南北战场,遂沿津浦路南北对攻,企图攻取徐州,徐州会战开始。在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下,津浦路南段的日军进攻势头被阻,两军形成隔淮河对峙的局面。津浦路北段因韩复榘在日军进攻面前不战而退,济南、泰安、曲阜等地弃守;形势万分危急。第二十二集团军奉令急赴鲁南,增援北线作战。
  一九三八年一月上旬,二十二集团军抵达临城(今薛城),以四十五军为第一线部队,四十一军为第二线部队,均部署于滕县以北。一二二师为集团军预备队,准备扼守滕县。三月上旬,日军在邹县、壳州大量增兵,并以小部队及飞机向四十五军阵地反复进行侦察,准备发动大规模攻势。十日,孙震为加强守备,
  重新调整部署,将预备队一二二师师部调进滕县城内,任命王铭章为第四十一军前方总指挥,统一指挥一二二、一二四师。王铭章令三六四旅张宣武团进驻滕县以北的北沙河,部署第二道防线;三六六旅王文振团进驻滕县东北的平邑,城前,以掩护第四十五军阵地的右侧背,并防备临沂方向之日军第五师团的侧击。
  三月十四日,日军第十师团在航空兵的掩护下向滕县外围四十五军第一线阵地展开全线攻击。经一日激战,界河一线的守军正面阵地屹然未动。十五日晨,日军继续猛攻界河四十五军阵地未能得逞。同日,另一股日军约三千人由济宁东南的石墙出动,向东防深井的一二四师三七o旅进攻,该旅伤亡惨重。王铭章为防止敌人由深井向滕县左后方迂回包围,急调在滕县担任城防的一二四师三七二旅驰援三七零旅,经激烈战斗,终于稳定了防线。十五日午,王铭章为防敌人乘隙渗入滕县左侧,命令在北沙河的七二七团抽出一营兵力,到滕县西北的洪町、高庙布防。
  十五日下午,日军以界河正面守军阵地仍未被突破,遂遣兵力万余,由龙山以东向滕县方向右翼迂回,下午五时许,其先头部队已分别进至膝县东北十余里的冯河、龙阳店一带。日军的企图是撇开正面阵地,直接攻击滕县县城,迫我正面阵地不战自弃。此时,滕县城关仅有一二二、一二四、一二七三个师部和三六四旅旅部,每个师部只有一个警卫连、一个通信连和一个卫生队,还有滕县县长周同率领的警察和保安队四、五百人,滕县形势十分危急。四十一军、四十五军的大部兵力均胶着于第一线,只有在平邑方向的一二二师三六六旅王文振团尚未与敌接触。王铭章急令该团火速回援,但该团远在百里之外,缓不济急,且难保途中不被敌阻拦。王铭章向集团军总部请求援兵,而二十二集团军总部掌握的唯—一支机动部队是四十一军直属特务营,孙震只留一个手枪连担任总部的警卫,令营长刘止戎率三个步兵连星夜乘火车开赴滕县。王铭章再命三六四旅张宣武团长从北沙河阵地抽出一个营,跑步回救。截止十五日夜,滕县城关的战斗部队,共为一个团部,三个营部,十个步兵连和一个迫击炮连,另有师、旅部的四个警卫连,还有临时来城领运弹药的一二四师一个步兵连。加上警察和保安队,合计三千人;但真正的战斗部队不满二千人。王铭章命从平邑赶到的三六六旅一个营扼守县城东关,三六旅一个营担负东西两面城防,军特务营担负南北两面城防。
  自率师部在西关指挥。当夜,部队急筑工事,搬运弹药。
  对于敌强己弱的形势,玉铭章心中十分清楚,但他抱定以死报国之心,他曾说过。“以川军薄弱的兵力和破败的武器,担当了津浦线上保卫徐州的第一线的重大任务,力量已不够是不言而喻的。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以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尤。不如此则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愆了!”
  十六日黎明,日军继续向界河一带四十五军阵地猛攻;迂回至冯河、龙阳店一带之日军开始向守备滕县东关的警戒部队进攻。八时许,敌集中炮兵火力向滕县东关、城内和西关火车站射击。同时,敌飞机十余架飞临滕县轰炸、扫射。驻在西关的玉铭章在敌开始轰炸后,通过电话询问情况,随后跑步进城,与同僚、部属协商判断东郊之敌即将大举进攻,大战迫在眉睫,作战应变方案有两个,一是死守孤城;二是出城机动作战。会后,王铭章立即向集团军总司令孙震报告,孙震答复说:“委员长来电话要我们死守滕县,等待汤恩伯集团前来解围,汤部的先头部队昨日已到临城,其后续部队亦正陆续赶到。我当催促王廉仲军赶紧北上,你应确保滕县以待援军。你的指挥部应立即移到城内,以便亲自指挥守城,如兵力不够,可把城外所有的四十一军部队调回一城内,固守待援!”王铭章下定了决心,昭告全城官兵,“决心死守滕城,我和大家一道,城存与存,城亡与亡。”他还命令将南北城门堵死,东西城门暂留交通道路,也随时准备封闭。师部和直属部队也由西关移进城内.
  日军自八时开始,持续炮击了两个小时,十时许停止射击,沉寂了约三十分钟,突然集中炮火猛轰东关南半部寨墙的突出部炸开了十余米宽的一个缺口。敌集中数十挺机枪对准缺口扫射,一掩护步兵进攻。守军官兵毫不畏惧,沉着应战,隐蔽在缺口两侧,当敌兵约五、六十人刚下到寨壕将要向缺口冲锋时,向敌猛投手榴弹,将敌大部歼灭。就这样,担负缺口段守备的一连,接连打退敌军三次冲锋,而自己也伤亡近百,由预备队替换下来。。当午二时,日军再向东关东北角猛攻;五时,又猛攻东关门,均被守城部队击退。日军遗尸累累,守军亦伤亡惨重。当晚,战斗停止。
  滕县正面四十五军部队经三天浴血奋战,伤亡过半。十六日午,正面阵地被敌突破。四十五军从滕县两侧撤退。当晚,四十一军一二四师和一二二师七二七团奉命陆续进入滕县。三六六旅中途遇故,绕道到达临城。王铭章根据兵力变化情况,重新调整部署。同时,命令各部抓紧补充弹药,构筑工事;在城墙下隐蔽的部队,每班扎一架云梯,随时准备登城反击。
  援军汤恩伯部王仲廉军十五、十六日陆续到达临城,先头部队一个团刚下火车,孙震以滕县情况紧急,令其前往增援。该团在南沙河遭围攻滕县日军一部攻击,不支溃退,其它各部仅在南沙河警戒,其军部到达后,得知滕县正受强大敌军围攻,便借口机动作战,将部队迂回向滕县东北峰山以东地区开去。于是南沙河之敌向前推进,二十二集团军总部不能抵抗,遂后撤至运河南岸利国驿,从此与滕县守军失去联络,滕县完全陷入日军四面包围之中。
  日军在滕县碰上硬钉子,出乎意料,遂于当夜,调集精锐部队,配属数十辆装甲战车和大量炮兵,十七日六时许,敌集中炮兵火力,猛烈射击滕县城区,敌机二十余架疯狂投弹扫射,整个滕县城硝烟弥漫,房倒屋塌,顿成一片火海。两个多小时的轰炸之后,敌开始向东关进攻,以十余辆坦克为先导,掩护步兵从东寨墙的缺口冲锋。东关守军冒着敌人炮火,在近距离与敌展开殊死搏斗,伤亡惨重。另一部日军向被轰塌的东南角城墙进攻,守军一个连,用集束手榴弹炸毁敌战车两辆,在敌密集火力射击下,该连伤亡殆尽。敌步兵四十余人冲上城角,守军另遣一个连向突人之敌反击,经激烈肉搏,全歼突入之敌,该连官兵仅剩十四人。此时,王铭章急电孙震:“敌以炮火猛轰我城内及东南角城墙,东关附近又被冲毁数段,敌兵登城,经我反击,毙敌无数,已将其击退,若友军深夜无消息,则孤城危矣。”
  午二时,日军以重炮猛轰南城墙下街道,同时,敌机二十余架轰炸南关。随后,敖步兵在坦克掩护下进攻南城。守军英勇战斗,伤亡殆尽,敌军攻占南城墙。此时东面日军集中兵力猛攻东关,散步兵在坦克掩护下突入东关。玉铭章见援军无望,再给孙震一电,表示:“决心死拼,以报国家。”
  王铭章在敌军攻占南城墙和东关后,亲临城中心十字街口指挥作战。此时,占领南城墙之敌在机枪火力掩护下,从西南城角向西城墙逼进,敌炮兵集中火力射击西门城楼。西门、火车站,守军失去城墙等工事掩护,暴露在敌火力之下,伤亡极大,仍坚持抵抗。下午五时,敌占领西城墙和西门,王铭章命令城内各部与敌巷战,西关守军死战待援,自己登上西北城墙,亲自指挥警卫连一个排进攻西门城楼。因敌火力猛烈,城墙上毫无掩蔽,该排全部阵亡。此时,玉铭章决心缒城到西关指挥守军继续战斗,行至西关电灯厂附近,遭西门城楼敌密集火力射击,王铭章身中数弹,当场牺牲,同时殉难的还有参谋长赵渭滨及一二四师参谋长邹绍孟等人。王铭章将军牺牲后,守城官兵仍继续与日军搏斗,除少数突围外,其余皆洒尽了最后一滴血。
  滕县之战,王铭章将军指挥第四十一军,挫敌凶锋,阻敌锐进,为徐州一带中国军队的集结赢得了时间,也使日军第十师团受到较大损失,为尔后的台儿庄大捷,创造了有利条件。徐州会战的指挥官、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将军高度评价说:“若无滕县之苦守,焉有台儿庄大捷?台儿庄之战果,实滕县先烈所造成也!”
  国民政府对玉铭章将军奋勇抗战给予高度评价,并追赠为陆军上将。
  王将军灵枢经武汉、重庆、成都运回其家乡新都,沿途各地纷纷隆重举行悼念、祭奠仪式。在武汉举行迎灵公祭仪式时中共中央代表吴玉章、董必武,八路军代表罗炳辉、齐光,《新华日报》代表吴克坚等前往参加。吴克坚致悼词说:“王师长等殉国烈士的鲜血,不仅洗涤了他们在川军二十年的罪愆,而且更加振奋了全国军民枪口一致对外的民族精神。他们是对得起四川的父老、对得起国家的。王师长是我们炎黄的优秀子孙,是保国卫民的英勇战士,是中国的模范军人,他的死为国家、为民族、为全中国人民,他的勋名将永垂史册,他的精神将永远不死!”毛泽东和秦邦宪、吴玉章、董必武等还联名撰赠挽联:
  “奋战守孤城,视死如归,是革命军人本色;
  决心歼强敌,以身殉国,为中华民族增光。”





正文 第十七章 清明扫墓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784

  
  肖彦梁正独自遐想着,张旭拍了一下他,他才从沉思中醒过来。回头一看,众人已经把张富的尸首碎块装进了一只麻袋。
  “肖队长,”德贵已经擦干净身子穿上衣服走了过来。“扑哧”一声,德贵直挺挺地跪在肖彦梁面前。
  肖彦梁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拉住德贵。
  德贵坚持磕了一个头,才站起来,对肖彦梁说道:“肖队长,当初在下误会您,以为您怕日本人,现在在下大仇得报,我……”
  德贵哽咽着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了。
  “德贵,我说了要张富生不如死,怎么样,这仇报得痛快不痛快?”肖彦梁笑着说道。
  “在下感谢肖队长为我报仇出的注意,今后肖队长指东,德贵决不往西。”德贵想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肖彦梁瞪大了眼睛看着德贵,他又望向张旭,张旭正一脸坏笑。
  “哼哼,德贵,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肖彦梁沉下脸责怪道。
  见众人,尤其是德贵,都不解地望着自己,肖彦梁继续说道:“你这么说,致大哥于何地?是不是想挑拨我和大哥的关系?”
  德贵一下楞住了,其他人也楞住了。
  一会,德贵才结结巴巴的补充道:“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哥,你……你.”
  见德贵着急的样,张旭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德贵对肖彦梁说道:“他的伤还没完全好,你这么吓他,太过分了吧。”
  这时其他人也放声笑起来,肖彦梁一把拉住德贵,说道:“开开玩笑,不要紧张。”
  德贵也终于明白肖彦梁不过是说着玩的,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过,德贵,”肖彦梁举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说道。
  “你要记住,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你能报仇,并不是我肖彦梁的主意好,而是靠大家伙儿兄弟们的鼎力相帮。德贵,你知道为什么兄弟们要帮你?因为我们都是兄弟,都是中国人。在这乱世中,大家只有拧成一股绳,才能活下去!你们明白麽?”
  “明白,拧成一股绳,才能活下去!”众人齐声说道。
  肖彦梁方才的那番话听得张旭热血澎湃,他上前接着说道:“肖队长说得不错,以后咱们要想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只有拧成一股绳!德贵,大家伙儿帮你报了大仇,你呀,去给兄弟们磕个头算是谢谢大家。”
  “是!”德贵答应一声,转身对着众人跪下,说道:“各位兄弟,我的仇靠大家相帮已经报了,我德贵再说什么感激的话也是多余,在这里替我死去的老婆和岳父岳母谢谢各位兄弟。”说完,德贵的头磕了下去。
  张旭、肖彦梁上前拉起德贵,其他人也走过来,大家相互抱在一起,发出爽朗的笑声,而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处决张富的血腥气,在肖彦梁等人的笑声中,渐渐淡去。
  ……
  又过了两天,赵广文现在对张富是彻底死心了。自从三天前派出去给张富送信的人回来说没找到张富,并且还说乡下的人根本就没见到张富回来,赵广文的心已经沉下去了。
  “这小兔崽子,死了?还是到什么地方找乐子去了?”赵广文心里骂着,却又无可奈何。他曾经想过是不是便衣队把张富干掉了,可是送张富出城以后,城门就关了,便衣队也不可能出去,还有,那天晚上张旭、肖彦梁他们喝酒,也不象是装的。
  “看来,八成是找什么乐子去了,真不知道姐姐怎么会有这么个不知轻重缓急的儿子。回来老子非要好好教训他一下。”赵广文得出了结论,感觉轻松了许多。看看时间,才上午9点过,横竖没事,便打开门,走到了街上。
  正寻思着到什么地方转转,却看见肖彦梁骑着自行车,迎面过来。
  “肖队长,”赵广文举手打了个招呼,“你这是去哪里?”
  看见赵广文打招呼,肖彦梁下了车,回了一礼,“呵,没事,出来走走。怎么,赵队长也是……”
  赵广文干笑了一声,“肖队长真是以身作则呀。我也是上街看看,督促我那些手下干活认真点,别再出乱子。”
  “有您这样,巡警队的兄弟们哪还敢偷懒?”肖彦梁笑着恭维着赵广文。
  “哪里哪里,和你们比起来,我们还做得不够呀。咦?肖队长背着的东西……”说话间,赵广文惊讶地发现肖彦梁还背着一个包袱。
  “嘿嘿,”肖彦梁拍拍挂包袱的肩膀,笑着说道:“你瞧,难得有空,随便买些东西回屋找几个兄弟打打牙祭。在下那能象赵队长那样有人侍侯?”
  “肖队长说笑了,”赵广文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我看你和张旭住在一起,什么时候我介绍个佣人给你们怎么样?”
  “得了吧,赵队长,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惜呀,咱没那服气。”
  “怎么没服气?说说看。指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忙。”
  “您想,我和张大哥俩男人,有白天没黑夜的,除了睡觉,几时回国屋?请个佣人,一来不方便,二来没必要。是不是?”
  “我明白,明白。肖队长,那就不耽搁你出城公务了。告辞。”
  “赵队长,您慢走。”
  这话说完,双方就各走各的路。
  肖彦梁一个人悄悄出了城,一路向许小菇家走去。今天,肖彦梁是准备出来给小菇扫扫墓的,没想到路上遇到赵广文,东拉西扯了一阵。
  前面就是熟悉的院子了,肖彦梁下了车,站在院子门口。
  院子里空空的,看不出有人住的样子。这一点肖彦梁有些奇怪。难道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难民留下来?还是苍天不愿意有人打扰小菇的故居?
  门口的稻草堆已经没有了,是路过的人抽走的吧。肖彦梁仿佛回到几个月前的那一天,脖子被紧紧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的鬼子依然在那里徒劳地挣扎。
  “我们还会回来的,带着我们的孩子。”
  看着眼前的门,耳边传来的话几乎使肖彦梁立刻落下泪来。
  肖彦梁强忍着,推开门,屋里明显是被人洗劫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肖彦梁弯腰拾起滚落在院子中央的一盏小煤油灯,伸出拇指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一时间,拇指上染了一层厚厚的油灰。
  “小菇那天晚上就是拿着这盏灯站在我面前的。”肖彦梁心里想着那晚他用力抱着许小菇的情形,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
  那间肖彦梁躺过的房间门开着,许小菇端着晚喂粥的场景历历在目。
  肖彦梁叹了口气,拿着小煤油灯,退出了院子,骑上车,向着许小菇的墓地驶去。
  没过多久,就看见那片小树林了。
  肖彦梁站在墓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坟上面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边上还有两棵小树苗正在抽着嫩叶子。
  肖彦梁轻轻摸着小菇的墓,靠着她坐下,对着她说道:
  “小菇,你还好吗?我来看你了。”说完,他打开背着的包袱,取出祭祀的物品摆在面前,点上香,到上酒。点燃的香发出股股的青烟,升在半空中慢慢散去。
  “小菇,你在里面寂寞吗?几个月没来看你,你生气吗?”肖彦梁取出那盏小煤油灯,小心地放在墓前。
  “你瞧,我刚到家里去了一趟,只剩下这东西了。这还是你那天晚上拿着的东西哩。小菇,我记得那天我突然说要和你带着孩子回家时,你吃惊的样子。可惜我们却没有喝到喜酒,你也没坐成花轿。作为你的男人,我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次来,也没带什么东西。这杯酒呀,就当是我们的喜酒好么?”
  肖彦梁举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进,又倒上一杯酒均匀地洒在墓前。
  “小菇,我现在是城里便衣队的副队长,干起了老本行,怎么样,虽然穿了一身汉奸的衣服,可是我没有放弃对你的承诺。我进城后杀了四个鬼子,全是用刀捅死的,看着他们临死的样,我感到好痛快。
  小菇,你知道吗?我进城后拜了一个大哥,他叫张旭,是个好汉子,他和我一起设计杀掉了三个汉奸。其中有一个是我们慢慢折磨死的,因为他和他舅舅实在是做了太多的坏事。呵呵,说起来我真厉害,我们先设了个苦肉计,我从后面一枪把那个兄弟打伤,再诬陷说是那个汉奸干的。子弹是贴着汉奸的耳朵飞出去的,鬼子再怎么检查伤口,也是他打的。当然我们算好当时鬼子和他舅舅会救他,所以我们也就暂时放过他。
  经过这件事,那个汉奸肯定成了惊弓之鸟,我们就趁着他出城逃跑的时候抓住他,慢慢整死他。你不要怪我这么冷血,你知道吗?这个王八蛋居然带着几个鬼子闯入别人家里,奸杀了人家才过门几个月的媳妇,还杀了两位老人,小菇,你说这种人一枪蹦了他,是不是太便宜了?
  哦,对了,我还救了一个姑娘,她叫高翠儿,父母都被鬼子杀了。我呀,瞧着张旭好象对她印象挺好的,有机会我得撮合撮合他们。我这么做你高兴吗?
  另外还要告诉你一件喜事,国军在徐州把大量的鬼子包围了,胜利指日可待。也许国军马上就要转入反攻了。真想国军早点反攻,把鬼子全杀了。小菇,我在局长家里发现了一个收音机,以后得找个机会弄到手。说起那个局长,真不知该说什么。你说他是汉奸吧,他为阻止鬼子屠杀许子乡的几百人,居然跪下求情;说他抗日吧,他对鬼子交代的事办得又挺认真,你看,便衣队、巡警队这些汉奸队伍都是他一手组织的;可他还随时注意国军的动向。唉,和这种脚踏三只船的人真不好打交道。
  我见到共产党了呢,小菇,你以前听说过共产党吗?我以前在南京时见过,不过都是看的被压赴刑场枪毙的共产党。这次是在许子乡。他们端了鬼子的一个炮楼,杀了几十个鬼子,结果鬼子追到许子乡,把他们的伤员都抓了。鬼子用刀和刺刀杀了他们。这些人可真硬朗,一点都不怕死,死前还一起唱歌,歌还真是好听呢。
  唉,鬼子真是一群禽兽不如的家伙,他们找不到其他的共产党,就迁怒许子乡的百姓,居然全部杀了他们。几百人呀,有老有少。还有那个最可恶的大汉奸赵广文,***还给鬼子出主意糟蹋许子乡的女人。你说杀就杀吧,你糟蹋女人算个什么玩意。
  哼,要不是张旭把我死死拉住,我当时就和鬼子拼了。只要一想起许子乡满地的血,满地的尸体,到处尖叫的声音,我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太惨了。小菇,我常常在想,这些日本鬼子到底是不是人变的,怎么会有把杀人当游戏的人,真是奇怪。
  小菇,你说这共产党到底怎么样?以前政府说共产党是洪水猛兽,可是当鬼子说只要许子乡的老百姓向共产党伤员的尸体上吐口唾沫,就可以饶他们不死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老百姓服从。难道共产党是好的?后来我想通了,老百姓不是喜欢共产党,是喜欢打日本人的人!这样的人我也佩服。看来,不管是不是共产党,只要他打鬼子,都会受到老百姓的欢迎的,你说,是不是这样?
  小菇,我一直在想,你走了后,我已经杀了十几个鬼子了,什么时候才算替你报完仇?可是每次我想到这个,我就想起许子乡的几百个老老少少的仇,南京下关和自己一起被日本人杀的那几万青年人的仇!现在在这里,我想明白了,只要日本鬼子还在中国,这仇就算没报完!你说对不对?”
  小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得树林新发的嫩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呵,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肖彦梁认真地等了一会,说道。
  “日本鬼子,你们听好了,我肖彦梁在此立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坟头的香已经燃到了尽头,肖彦梁站起来,活动活动麻木的双腿,看着阳光透过树梢射下的影子发了会呆,对着许小菇的墓跪下磕了个头。
  “小菇,眼下鬼子的戒备越来越严了,不过我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过阵子会有大批的鬼子伤员来这里,准备上船回日本。妈的,在中国杀人负了伤,还想回去养伤,养好伤又来中国杀人?做梦!
  小菇,今天过了,我可能会要好一阵子不来了,等我杀了鬼子的伤兵,有空再来陪陪你,告诉你我的一些故事,好吗?”
  说完,肖彦梁又磕了个头,站起来往回走去。
  走出树林,肖彦梁回头望了它一眼,在许小菇墓前一直没有流出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留了下来。他抹了一把,推上车,走了。
  没走多久,身后传来汽车的声音。肖彦梁赶紧停下车,蹲在路边,伸手把枪上膛,这才往汽车的方向望去。
  一辆日军军车歪歪倒倒地慢慢开过来,快到肖彦梁面前时,一下刹住了。汽车另一边的门被打开,一个日军士兵跳了下来。
  他一只手端着枪,另一只手用力向肖彦梁挥舞着。
  肖彦梁小心地站起来,看着那个鬼子没有动。见肖彦梁没动,那个鬼子又把帽子摘下来,就这样,肖彦梁终于认出那个日军士兵是谁了。
  他就是兵左太郎。当然,肖彦梁并不知道和张富一起杀死德贵媳妇一家的日本人中,就有这位兵左太郎。
  肖彦梁赶紧跑上前,对着兵左太郎哈腰说道:“太君,您……”
  兵左太郎没有理会肖彦梁在说什么,他一把抓住肖彦梁的手,向汽车的另一个门走去。
  打开车门,里面一下倒出一个血人来。
  肖彦梁吓了一跳,上前抱住倒下的人,一看,原来也是个日军士兵,只是胸口被血染红了一片,看不出是中了几枪,眼看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活不了了。
  “鬼子被袭击了。”这是肖彦梁的判断,可这是谁干的呢?
  他站起来爬上车厢,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五个日军士兵,有的头上中弹,有的胸口中弹,都已经死了,因为他们身上的血和车厢里流出的血,都有些凝固了。
  肖彦梁下来,转身看见兵左太郎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太君,”肖彦梁走到兵左太郎面前,问道。“你们被……袭击了?”
  兵左太郎把肖彦梁拉到汽车边上的时候,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他并不知道肖彦梁是谁,但他认得肖彦梁的打扮和装备,那是城里便衣队的样子。
  他靠在车厢边上,听见肖彦梁的问话,却苦于什么也听不懂。养了养神,他直起身来,对着肖彦梁比画着手势,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
  “你的……那边的…….报告?”
  看着兵左太郎用手指指自行车,又用手指指城里的方向,肖彦梁明白了,是要他骑上车到城里报告。
  “太君,您是说要我去城里报告?”
  见兵左太郎没有反映,只是瞪着他,肖彦梁哑然失笑,这个鬼子原来听不懂中国话。
  肖彦梁用手指着城的方向,试探着说:“报告?”
  兵左太郎这回明白了,一个劲地点头。“你的……大大地好!报告报告!快!”
  肖彦梁前后看了看,空旷的地方只有他们,心里冷冷一笑。
  “我送你去阎王爷那里去报告吧。”
  他对着兵左太郎恶狠狠地说道。
  兵左太郎看见肖彦梁的那一笑,忽然害怕起来,那样的笑容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和他的战友经常发出这种笑容。正要举枪,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了自己。





正文 第十八章 功夫枪法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128

  兵左太郎望着眼前的枪口,已经虚脱的身子陡然僵硬起来,他怎么也不明白站在面前的这个“支那顺民”竟然会拿着枪对准自己!
  原本以为遇见便衣队就已经脱离了危险,没想到这个可恶、卑鄙的支那人,趁着只有自己一个人,会对自己下毒手。
  恐惧、愤怒、绝望……种种心情一一涌上兵左太郎的心头。
  “八噶!”怪叫一声,在武士道的支撑下,兵左太郎毅然举起枪,但面前的枪管已经喷出了火光……
  随着枪口的跳动,三发子弹钻进了兵左太郎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兵左太郎不由自主地往后仰起,而此时他手里的三八步枪也向天空射出了子弹,进一步的后坐力加速了兵左太郎的下坠……
  肖彦梁提着枪,慢慢蹲在兵左太郎的边上,望着嘴角流出一股股污血,还没死去的日本人,肖彦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这个鬼子临死前在想什么呢?”
  带着这个问题,肖彦梁站起来,对着地上的侵略者的头射出了一发子弹。
  转过身,那个原先没死的鬼子司机现在也死了,不过从他布满恐惧的脸上,可以知道他看见了肖彦梁杀死兵左太郎的全过程或者是一部分过程。本来就奄奄一息的鬼子,那还经得住这种恐吓,竟这样一命呜呼。
  肖彦梁遗憾地摇摇头,没想到鬼子司机就这样死了。他取下兵左太郎和司机身上的枪、子弹、还有钱,又爬上车厢。
  车厢里有两挺歪把子,两箱子弹,半箱手榴弹。手榴弹的保险杆扔得车厢里到处都是。五个鬼子都是脸朝车后死的,那两挺机枪也是朝车后的。
  “看来这车鬼子是突围出来的。”想到这,肖彦梁猛的一顿。
  “不好,既然是突围出来的,此地不能久待。”
  肖彦梁正要下车,却看见那半箱手榴弹等车厢的武器,心里实在是舍不得。
  “妈的!”肖彦梁恨恨骂了一句,抓起一把机枪放在驾驶室,又举起地上两个鬼子尸体扔在车厢里,把自行车挂在车厢外。
  点火、倒车,肖彦梁把车开到小树林里,跳下车,在身上放了六枚手榴弹后,把剩下的武器弹药埋好,开着车往远处驶去。
  等到肖彦梁骑着车进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回到屋,高翠儿正在洗衣服,见肖彦梁回来有些意外。
  “肖大哥,你不是出城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吃过饭没有?”高翠儿站起来,双手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泡沫,一边问道。
  “啊,事办完了,当然就回来了。屋里有没有吃剩的?给我将就一下就行了,我还有急事,耽搁不得。”肖彦梁说完,急急忙忙往自己屋里走去。
  等肖彦梁藏好东西,换好衣服出来,高翠儿已经把饭端了出来。
  “给,帮我把这衣服洗洗。”肖彦梁顺手把衣服递给高翠儿,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刨着。
  高翠儿心里十分奇怪,肖彦梁这身衣服还是他今早上换的,怎么中午就要洗啦?带着疑问,高翠儿仔细看了看手里要洗的衣服。
  这一看,就发现衣服胸口处、袖口处有一小块一小块的血迹。
  “肖大哥,你受伤了?”高翠儿心里一惊,开口就问。
  “受伤?”肖彦梁惊诧地抬起头,随即看见高翠儿拿着衣服,满脸的关切。于是解释说道:“没有的事,路上看见有人被打死,便把他埋了。”
  说完见高翠儿还在担心,又安慰她:“别担心,没事的。你肖大哥办事,什么时候出过事?把衣服上的痕迹洗干净就是了。”
  高翠儿听肖彦梁这么一说,放宽了心,就没说什么了,转身进了屋。
  肖彦梁三口两口扒完了饭,向高翠儿打了个招呼,骑上车就奔便衣队去了。
  便衣队的院子正热闹着,一群队员围成一圈,叫好声此起彼伏。
  “干什么呢?这么热闹?”肖彦梁一边停车一边好奇地问。
  见肖彦梁进来,人群主动散开了道。
  “肖队长,里面张队长正给大家伙表演呢。”有人答道。
  “表演?什么表演?”肖彦梁心里奇怪,张旭能表演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张旭在表演什么了。
  圈子里,张旭用自行车做武器,舞得风风做响。
  “好!”肖彦梁忍不住鼓掌叫好。
  张旭用自行车做器械耍的这一路武术,是从板凳拳中演化来的。那时的巡警,基本上都是骑自行车巡逻.。在南京当了几年巡警,肖彦梁对此也有一些研究。尤其是面对以少对多,比如象突然遇到流氓群殴的时候,非常有用。
  见肖彦梁进来,张旭停下了动作,接过旁人递上的毛巾擦擦汗,问肖彦梁:
  “兄弟,我这套功夫怎么样?”
  “刷!”所有人的目光扫向了肖彦梁。
  “大哥的这套功夫当然是太好了。”肖彦梁由衷地夸奖道。他走进场子,指着自行车,对众人接着说道:
  “这自行车是咱们的坐骑,也是咱们的好帮手,面对突然的事故,比如碰上打群架的,以寡对众,又不能马上找到称手的兵器时,它,就是咱的兵器。”
  说着他举起自行车一轮。
  “看见了吗,先这样可以逼开围上的人,大哥,你来,向我进攻。”
  张旭有趣地走到肖彦梁对面,忽然一圈向肖彦梁搭去。肖彦梁一晃,张旭的拳头已经穿过自行车的三脚架到了肖彦梁胸口。
  “停!”肖彦梁大叫了一声。张旭的拳头刹时间停在了那里。
  “大哥,收发自如,好功夫!”肖彦梁赞了一句,对旁边不明所以的人解说道:
  “你们看,张队长可以是用拳头,也可以事用刺刀、长矛什么的,刺向我。那么,我有哪些办法化解呢?”
  停了一会,肖彦梁继续说道:
  “我可以这样,上下左右摆动,荡开攻击我的武器,也可以这样,各位,看仔细了。”
  说着,肖彦梁用慢动作开始示范。
  他先侧身闪过张旭的拳头,手里的自行车摆了个九十度,已经用自行车后架打在了张旭的身上。
  “看见没有,敌人必然被你的自行车击倒,这时,你可以顺势压在他身上制服他。当然,你也可以用自行车护着身子,这样冲出去。”
  肖彦梁让张旭收回胳膊,举着自行车,人如旋风般地转起来,张旭终于忍不住,大声叫起好来,围观的便衣队员们也大声叫好。
  肖彦梁停了下来,看着众人惊喜的样子,说道:“呵呵,以后大家要认真学习,在这世上,多一样本事,就多一条活路。大哥,怎么样?以后你就多教教他们?”
  “不,还是以你为主。我那几下子都是好看,没什么实用性。”张旭没有答应,摇摇头。他明白,刚才自己耍的功夫,并没有注重制敌的成分,而肖彦梁示范的,虽说只有一小部分,自己也算是开了眼界,动作简单,作用明显,实在是骑车的必修科。
  “大哥,除了对付拿刀的,还要对付拿枪的,以你为主教他们,可以让他们完全掌握自行车的基本功夫,我再教授他们具体的使用,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这样,也行。”张旭思量了一下,同意了肖彦梁的提议。
  “两位队长答应了,真是太好了。”
  “嘿,以后谁要是欺负咱们,哼……”
  ……
  见两位队长答应教自己,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对了,兄弟,你刚才说除了对付拿刀的,还要对付拿枪的,怎么对付?”张旭向喧闹的人群压了压手,问肖彦梁。
  “对付拿枪的,一个是‘躲’字,你有枪的话,另一个就是‘打’字。”
  听肖彦梁这么说,所有人一下都安静了。
  “弟兄们,让肖队长给我们表演一下如何?”下面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好!”
  “肖队长,表演一下!”
  “肖队长,来一个!”
  ……
  “兄弟,看大家热情这么高,表演一个?”张旭笑着问肖彦梁。
  “好!”见大家的兴奋样,肖彦梁自己也不禁豪气大发。
  他让人在院子的四周摆上一些酒瓶,再让人都闪开,骑上车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各位,看好了。”肖彦梁喊了一声。
  只见他的身子一会伏在自行车左边,一会伏在右边,更夸张的是他一只手扶着三脚架,身子竟从三脚架里钻过。
  作的这一切,自行车都没有停止行使,而肖彦梁已经在这些动作中连发三枪,摆在递上的酒瓶也连碎三个。
  最后,肖彦梁一探身,整个人已经全压在自行车龙头上,面向自行车后架,“啪啪啪”几枪,把剩下的酒瓶全部打碎,再轻轻一跳,下了车。
  包括张旭在内,所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这样的功夫,以前谁见过?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好一会,人群才爆发出冲天的叫好声。
  “献丑,献丑。”肖彦梁笑着向大家一抱拳。
  “兄弟,真没想到你的功夫和枪法这么好,我算服了你了。”张旭抱起肖彦梁说道。
  “谢谢大哥夸奖。”肖彦梁被张旭这么夸,心里有一丝得意。在南京的巡警队里,他的功夫,尤其是自行车上的功夫都是有名气的,每一次的表演,都会受到眼前这样的轰动。
  可惜那样的日子已经没有了。空有一身好功夫又有什么用?日本人还不是占领了南京?自己以前那些兄弟还不是死的死,逃的逃?自己还不是差点被日本人打死在下关江边?许小菇还不是孤零零地在小树林里躺着。
  想到这,肖彦梁心里忽然一惊,说了声“糟糕。”
  肖彦梁这一声“糟糕”,把张旭吓了一跳,放下肖彦梁就问怎么了。
  肖彦梁苦笑一声:“我刚才在院子里打枪,你想皇军听到……”
  “妈的。”张旭骂了一声,好好的心情刹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哥,你就说我在给兄弟们表演枪法,以提高士气。大介洋三对我比较有好感,估计他不会太计较的。”
  张旭点点头,和肖彦梁一起走进办公室。他拿起电话,拨通日本宪兵队,报告大介洋三说这里刚才正在打靶,请皇军不要误会。那边大介洋三听了也没有马上说什么,只听见电话那头一阵日语交谈,可能是在核实张旭的话。
  过了一会,大介洋三才在电话里严厉地说道:“八嘎,我刚接到报告,说便衣队驻地里有枪声,正要打电话过来问问。你们怎么会想起在院子里打靶?”
  “报告太君,您给我们发了新枪,便衣队全体上下无不对太君的感怀感激不尽。刚才有人起哄要见识见识肖队长的枪法,肖队长就当众表演了一下。我也是听到枪响才出去制止了他们,肖队长也知道错了,我正在教训他。刚教训了两句,才发觉应该先通知您。这不就给您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已经不象开始那样严厉了。听说肖彦梁在表演枪法,大介洋三明显来了兴趣,他问道:“哦?肖队长在表演枪法?成绩如何?”
  张旭捂住听筒,向肖彦梁指了指,小声说道:“要你回答射击成绩哩。”
  肖彦梁走过去接过电话,对大介洋三说道:“报告太君,我是肖彦梁。刚才一时糊涂,在院子里打了几枪,让您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肖君,你的枪法如何呀?”
  “报告太君,一枪一个酒瓶。”
  “这么说肖君的枪法一流了?”
  “不敢不敢,马马乎乎罢了。主要还是想提高队伍的士气,让他们好好训练,不辜负太君给我们更换装备的一片好意。”
  “你能够想到用枪法提高队伍的士气,这很不错,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士兵训练时,也常有这样的例子。但是,这里是城里,以后没什么事不准在便衣队院子里开枪。这次看在你是初犯,而且用意也不错的份上,就原谅你一次。”
  “谢谢太君,我一定吸取教训,永不再犯。”
  肖彦梁小心地放下电话,望着张旭长吁了口气,心里叫道一声侥幸。
  “大哥,没事了。”
  “妈的,窝囊气!”张旭见没事,悬起的心松了下来,随口骂了一声。
  肖彦梁看看外面还在兴奋地议论着的人群,走到张旭面前,低声叙述了上午的事。
  张旭一开始惊讶,随即冷静下来,见肖彦梁说完,问道:
  “下面怎么办?”
  “大哥,我想这样,你过一会带人出去走走,‘顺便’发现那辆汽车和日本人的尸体,再派人回来报告。我估摸着这辆汽车是冲出来报信的,说不定在大介洋三心目中我们又立了一功。这期间你仔细看看日本人汽车的样子,日本人的伤兵不是要来吗?我有一个干掉他们的计划,现在还没想好。妈的,想回日本养好伤再回来杀人,门都没有。”
  张旭想了想,赞同道:“好,你自己小心点。”
  肖彦梁小声告诉张旭汽车大致的位子,两个人又商量了半天进一步的说辞后,走出了房间。
  张旭一拍肖彦梁的肩膀,对着院子里的人群大声说道:
  “兄弟们,静一静,”停了一下,待大家安静后,接着说道:
  “刚才我和肖队长商量了一下,只要你们愿意学刚才肖队长和我示范的功夫、枪法,我们都愿意教。怎么样?”
  “哗……”张旭的话刚落,院子里就响起一阵猛烈的掌声。
  “我愿意……”
  “教我,我一定努力学…….”
  “队长,万岁!”
  ……
  张旭举起手往下压了压:
  “好,那我们明天就开始。不过现在嘛,今天一天还没出去,到时候别叫巡警队抓住把柄。凡是今天轮到出城的兄弟骑上车,跟我出城遛遛”
  张旭的“遛遛”两个字一说完,引来了人群里一片笑声。
  ……
  肖彦梁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耐心地等着张旭的“报告”,清香的茶叶让他心静了不少。他又仔细想了一边那个干掉马上就要进城的鬼子伤兵的计划,却是越想越觉得漏洞多。
  “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呐。”
  肖彦梁心里想着。透过窗外,院子里没出城的队员们正在玩自行车,看着他们的样子,肖彦梁有一些茫然。
  “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是心甘情愿当汉奸,当鬼子的走狗?”
  肖彦梁思索了半天,却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当初黄长羽出来投靠日本人后,着手组建了警察队伍,大介洋三觉得这支警察队伍的组建本身就是个奇迹,除了正常的配合自己的宪兵队维持城里治安外,还应该承担更多的任务。于是在成立两个月后把他们改成便衣队,平时也用不着不穿制服。只是大家都习惯了,还是把便衣队叫警察局。
  队伍里面的成员以原来的没跑掉,没被日本人杀掉的旧警察为主,黄长羽又从进城的难民中招募了一批,自己乡下老家里的家丁招来几个。还有就是一些以前的流氓、地痞也混了进来,为了尽快组成队伍,黄长羽对此也睁只眼,闭只眼。
  因为张旭本身带队很严,到后来赵广文成立巡警队的时候,原来便衣队里的一些人就脱离了便衣队成为巡警队。
  赵广文的队伍基本上是以前在黑道上混的人,本身和便衣队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纪律可言。欺软怕硬就是他们以前的吃饭本领、生存之道;而便衣队却是非常注意“留后路”这条法则的,所以便衣队和巡警队在很多事上面发生冲突,直至演变出金水、林茂被当场杀死,张旭消失不见的后果。
  “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几个月来城里城外的鬼子是我和张旭杀的,会是什么表情?小菇啊,我一个人实在是好累!真想到国军那边,拿起枪,和鬼子堂堂正正地干一场!”
  肖彦梁想着想着,心思飘到远远的徐州战场,仿佛自己就在其中,端起枪,正和扑上来的鬼子奋力死杀。身穿土黄色军衣的鬼子兵死了一批又上来一批,肖彦梁不停地开着枪。突然大介洋三出现在他面前,狞笑着举着刀向他砍来,肖彦梁想开枪,枪却没有响,他一下子急出了一身冷汗。
  “报……告!”
  门口传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肖彦梁一下被惊醒了。原来自己刚才在做梦。





正文 第十九章 汉奸是狗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911

  打开门,一个人几乎是滚了进来。
  “终于来‘报告’了。”肖彦梁心里想着。顺手一把扶住进来的人。
  果然那是一个跟张旭出城的便衣队员。自行车已经丢在院子里,而外面的人也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挂满了问号。
  三月底的天,那个回来报告的人衣服却已经湿透了。进来后只知道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顾不上说话。
  肖彦梁拿过自己的茶杯递给他。
  “先喝口水。出什么事了?其他人呢?张队长呢?”
  “肖队长,就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门口一个队员回答道。
  说话的工夫,那个人已经喝完了水,他把杯子放在桌上,抬头说道:
  “谢谢队长。”
  “说吧,怎么会事?”
  “队长,出事了。”那人急切地说道。
  “出事……了?张队长呢?你们是不是……”肖彦梁脸色沉下来。屋外围观的人心里也是一紧。
  “不……是,”回来报告的人忽然觉得肖彦梁的脸色、语气好可怕,不由得惊了一下,急忙说道。“不是我们出事了。”
  “妈的,说话说完整点,人吓人会死人的。老子还以为是张队长出城遇到埋伏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肖彦梁的话,把放下心的人们一下子逗笑了。那报告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梢停,他不再理会同伴的笑声,抬头继续说道:
  “我们发现一辆皇军的汽车和几具皇军的尸体。”
  霎时间屋里屋外安静了下来。
  发现了皇军的尸体!
  “说说怎么回事。”肖彦梁毕竟是头,虽然心里就是盼着这个消息,这份安静他还是有些吃不消。
  “张队长带着我们出城,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突然我们在路上发现有血迹,”报告的人咽了口口水,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张队长立刻领着我们顺着车印子,一步一步跟踪,最后发现了皇军的汽车。张队长马上要我回来报告,他带着其他兄弟守在那里等您和其他皇军。”
  “这么回事。”肖彦梁来回走了几步,一副思考的样子。此时的他,已经完全站在一个毫不知情的人的立场上想问题了-------只有这样才能减少自己犯错的几率。这时他十几年警察生涯的总结。
  “你,”肖彦梁停下脚步,一指那个回来报告的人,“马上和我去宪兵队,你们”又一指门口的其他人,“你们马上整装集合,在东门口等我。”
  “是!”答应一声,门口的人一下散开做准备去了。
  肖彦梁带着人往宪兵队去报告的时候,大介洋三在办公室里,正和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日本军官有说有笑地谈论着。
  “小元兄,”大介洋三坐在椅子上,双手手指交叉放在胸前。“祝贺你又可以上战场为天皇陛下撕杀了。我想西村将军阁下会很高兴他的得力干将回来的。”
  “没想到五年不见,大介兄风采依旧啊。”那个叫小元的日本军官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五年前我们京都一别,到如今,没想到小元兄竟然已经成为帝国军队的栋梁,真是让人羡慕呀。”
  “前线、后方,哪里不是需要人为大日本帝国的未来工作呢?虽说我在前线战斗显得要壮烈些,但是象大介兄这样,先在情报部门,后在这里,还不都是为了帮助我们前线将士的胜利?我这次养伤期间接到家里父亲的信,信里说整个国内都掀起了为这次圣战服务的高潮,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这样。所以说,大家都是圣战的英雄。”
  “听了这番话,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呀。不错,为大日本帝国的未来,前线、后方都需要人努力工作啊。说起家乡,我也真是想家呀。不知道家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大介洋三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探起身,问小元。
  “对了,您从这里马上要返回徐州前线了,听说那里的战斗很艰苦,是吗?”
  “是呀。”小元的脸色沉重起来,“我来之前,给以前部队打过一次电话,说仗打得很艰苦,看来这次支那人用了他们的主力。真不知道号称大日本‘铁军’的板垣将军的第五师团,居然被支那人击溃两次!现在只有看玑谷将军的第十师团的了,只要能占领台儿庄,就可以把战场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支那人用了他们的主力?”大介洋三鼻子哼了一声,“我看徐州支那部队的番号,大部分是以前的地方军阀!打败板垣将军的支那将领,居我所知,是一个叫张自忠的人。你可能不是很清楚这个人,我以前在情报室的时候,奉命收集过一些他的资料。知道吗,我们帝国军队进入关内的第一个败仗,就是败给了张自忠,当时他的部队连重武器都没几件,配备的居然大多数是大刀片子。就这样的装备,居然能打得八师团的铃木旅团不敢再战!五师团溃败了,现在军部又把希望放在第十师团身上,我看是绝对错误的。孤军深入,这是兵法上的大忌,难道小元兄也看不出来吗?”
  “你说的那个张自忠,我也听说过,关东军入关的那一仗是在昭和7年的时候吧。不过那也许是比较极端的例子。我了解的,支那地方军阀的战斗力是差劲的,如果真的象你说的,徐州的支那部队大部分是以前的地方军阀,那么以第十师团的实力,应该完全没问题的。”
  “极端的例子?小元兄,你知道板垣将军第一次被击溃的情景吗?我听到的消息,是支那一支只有五个团一万人不到的地方军阀武装,阻挡了板垣将军十数日,致使张自忠赶到将其击败;而玑谷将军攻打滕县,一个地方军阀武装的区区师长,几千人而已,以劣质武器,阻挡了三日,最后竟能血战不退,战死在滕县。这些地方军阀武装的战斗力再不行,就算十个换我们一个,我们也是很被动了。再说,你难道没从板垣将军的失败上面看到这些地方部队的士气和视死如归的精神吗?”
  “说得也是。这么说第十师团很危险咯?不至于吧。”小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希望玑谷将军吉人自有天象吧。”大介洋三说到这,站起来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我来这里后就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在支那的首都南京惩罚了那些支那人以后,他们的抵抗怎么越来越厉害了。支那的地方毕竟太大了,人口也太多了,如果不利用这些支那人,我们是无法全部占领支那的。”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看来武士道精神并不是我们大日本军人所独有的呀。我在战场上就经常看见支那的士兵抱着手榴弹和我们的士兵同归于尽或者去炸坦克。不过大多数支那人还是很怕死。对了,听说你利用支那人建立了一支部队,帮助维持治安?说说看,有什么心得。”
  “有他们帮助维持治安,我们的士兵们轻松了许多,可以全力保持后方的安全,保证你们在前线的战斗了。支那人里面也有许多有本事的人 呀,杀了太可惜了。只要他们全心全意帮我们就行了。知道吗,我用支那人建立了两支队伍,一支用于城外巡逻叫便衣队,主要是观察外面是否有可疑的情况,防止支那抗日武装的渗透;另一支叫巡警队,主要是负责城里的治安。这么久,我发现了一个现象,为了向我们表示忠心,两支队伍相互竞争得很厉害,我呢,也时不时在他们中间制造些矛盾,利用他们的竞争来不断加强控制。这里面有好多事情要做。至于心得吗,就是象养狗一样,只要你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对你忠心耿耿。”
  “养狗?哈哈,大介兄的比喻真是贴切!”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刚才对徐州的担心一扫而空。
  “那么,大介兄对以后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呢?”
  “支那内战了几十年,每个地方军阀都害怕自己手里的武装被消灭,现在徐州战场上支那部队的抵抗之所以那么激烈,我看全是军部的毛病,只知道使用武力。那些支那地方军阀,就是知道自己放下武器死,抵抗也是死,而且手里一旦没有了武装,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在战场上拼死抵抗,造成我们重大的伤亡。照我说,在军部的那些高参们的现行政策下,只怕圣战越来越难。以我现在的经验,我们应该利用那些地方军阀的心理,能收编就收编,尽量减少我们的伤亡。”
  “大介兄的分析真是精辟,有机会我一定向有关部门转达。对于你关于军部的言论,我不能完全同意。当然按规定,我们是不能讨论军部的。我认为,现在军部在支那执行的铁血政策,就是为了以后收编支那地方军阀的方便,先吓吓,效果会好得多。对于收编后的工作,就象你刚才提到的那样,象喂狗一样养着,是吧?”
  “哈哈……”
  两个人再次笑起来。
  “是这样的,支那毕竟都是劣等民族,你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就会对你忠心不二。让这些垃圾占据这片宽广美丽,富藏宝藏的地方,真是浪费。”
  说到这,大介洋三向小元一鞠躬:
  “为了大日本的未来,为了圣战,一切都要拜托象小元兄您这样的大和勇士了。”
  小元有些感动,自从在上海战役中负伤,快一年了,战友们在前线战斗流血,自己是多么渴望能快点上战场呀。
  “报告。”这时,门外传来哨兵的声音。
  “进来。”
  “有两个便衣队的人求见。”
  “带他们进来。”
  大介洋三说完,对小元说:“你看,刚说到支那人,他们就来了,不知道有什么事。”
  肖彦梁跨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里面还有一个日本军官,楞了一下,便向大介洋三行了个礼,说道:
  “报告太君,我们在城外巡逻的时候,发现了皇军被袭击的的军车和几位皇军的遗体。现在张队长正带人守在那里,请太君过去看看。”
  “怎么回事?”大介洋三的眼睛已经瞪圆了。
  那个回来报告的人大概的第一次来这里,结结巴巴好半天才说完事情的经过。他一边说,大介洋三一边向小元翻译。
  “小元兄,不好意思,请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我现在要过去看看。”
  “没关系,你忙你的,明天我自己走就是了。”
  “真不好意思,五年没见的军校同学来了,竟然没有好好聚聚。”
  “没关系,为了圣战。那我就不耽误你了。”
  小元说完,带上军帽,伸出手和大介洋三握在一起。
  “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小元君,保重。有时间给我写写信。”
  “放心吧,我会的。你也要保重。”
  目送小元离开,大介洋三似乎有些伤感,不过他的心思立刻转到肖彦梁他们发现军车被袭击这事上面来了。
  带着车队,大介洋三和肖彦梁他们一起来到了城外。
  张旭已经在那里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出城后,那些队员还没有从他和肖彦梁的表演中恢复过来,一路上尽是关于自行车的话题,自己既要应付回答,还要仔细寻找肖彦梁告诉他的线索。
  终于他看见了血迹。
  血迹并不是很明显,被风吹起的尘土掩盖了不少。
  唧唧喳喳的讨论声终于停止了,大家紧张地看着张旭的观察。
  “走!”
  张旭一挥手,带着人小心地跟着地上淡淡的痕迹搜索前进。
  就这样他们终于找到了那辆汽车。
  按照肖彦梁的嘱咐,张旭仔细观察了面前这辆汽车的结构,不过他并不明白肖彦梁为什么要他这么做。
  “队长,死了七个。武器只有步枪。”旁边有人向张旭报告。
  “你,”张旭指着一个人,“马上回去报告肖队长。”
  那个人立刻骑上车走了。张旭又指挥人把鬼子尸体抬下来。
  抬的时候,张旭看见队员们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居然是一种兴奋的表情,甚至还有队员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向鬼子尸体踢上一脚。就是所谓的“抬下来”也不过是被甩下来的。
  “毕竟都是中国人,好样的。”张旭心里想道。
  “队长,你看是谁干的?”干完活,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张旭。
  张旭看了一眼周围关注的人,想了一下,说道:
  “我估摸着是国军,不是共产党。你们看,”张旭指着地上的步枪,继续说道:
  “共产党武装都是穷鬼,如果是他们干的,那有不把这些枪拿走的道理。再说,共产党里面恐怕没几个会开车的,这车明显是从其他地方开到这里丢弃的。”
  一阵风吹过来,大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更有人转身四处看了看。
  “队长,你说如果我们…..我们要是碰上他们,怎么办?”一名队员小心地问道。
  张旭笑了笑,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国军、共产党现在都是在抗击日本人,偏偏他带着这群人在帮日本人做事,虽说他也杀了不少鬼子,算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做的事?
  把手下都拉出来?二百多兄弟,有多少会跟着自己?把手下的兄弟们拉出来投奔国军吧?可就算是投奔,往哪里投奔?现在只知道徐州有国军,但那里也太远了吧?投奔共产党,那更不行,共产党的那一套只有老百姓能信。“共产共妻”,张旭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做的。
  说实话,有时他还真佩服共产党,就象许子乡的共产党,居然敢把有几十个日本人的据点干掉!
  他其实一点也想不通,国军剿灭共产党的战斗一直没停过,这共产党怎么不仅没被灭掉,还越来越有势力。
  越想越烦,一抬眼,见大家还在等他说话,便不耐烦地说道:
  “怎么办,逃呗。妈的,肖队长他们怎么还不来。”
  等了良久,终于看见一队打着膏药旗的队伍了。
  看见大介洋三过来,张旭马上迎上去。
  “太君……”
  大介洋三举手打断了张旭下面的话。
  “立刻带我去看看。”张旭急忙带大介洋三往前走去,肖彦梁在后面跟着。
  现场已经被便衣队很好地保护起来,七具日本人的尸体也已经并排放在地上。
  大介洋三仔细看着,回头问随行的城里驻军军官:
  “认识吗?”
  “认识,都是我们联队的,他们是今天早上送弹药物资的车队。其他人和车呢?”那个随行的军官答道。
  “马上给前方打电话,要他们派人往这边巡视,同时给联队长打电话,请他也派人往前面巡视。八噶,车上的子弹壳到处都是,这辆车看来是突围的,车队十有八九被袭击了。”
  大介洋三很快作出判断,下了命令。
  他转身对张旭说道:“你们能很快发现这些,非常不错,便衣队越来越能干了。”
  “谢谢太君夸奖,这些都是我们份内的事。只可惜我们来晚了。”张旭说道。
  “这不怪你们,你们能及时发现他们,已经为皇军节约了很多时间。”
  “是。”
  大介洋三此时心里极度烦躁,徐州战事不利,伤员马上要来了,这里居然又有人袭击车队,真是存心要和他捣蛋。
  这次的袭击者是谁呢?
  大介洋三正想着,张旭在一旁主动说了自己初步的判断。
  “果然有道理。共产党是不会放弃这些武器的。张队长,我发现你和肖队长的业务能力都很强哦,有你们协助,对我们来说,真是如虎添翼呀。”
  张旭“嘿嘿”干笑两声,并没有答话,心里却说:“‘如虎添翼’?老子要对你***抽筋剥皮’。”
  大介洋三沉思良久,忽然伏身拾起一把三八步枪,一拉枪栓,见里面还有子弹,和上枪栓举枪向着空旷的野外瞄准。





正文 第二十章 制定计划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224

  “砰!”步枪发出清脆的子弹击发的声音,远处的一根树枝应声而断!
  “肖队长,你过来。”放下枪,大介洋三忽然对肖彦梁大声喊道。
  “太君,您叫我?”听到大介洋三的叫喊,肖彦梁赶紧走上前几步。
  “肖君,我在电话里得知,今天你在城里便衣队的地方给部下表演枪法,以鼓舞大家的士气。我也很想见识见识。怎么样,趁这机会练练?”
  “太君刚才已经表现出非常高超的枪法,在下怎么敢班门弄斧,在太君面前炫耀?所谓给部下们表演枪法,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而已。”
  “肖君不必这么谦虚,来打几枪。”
  说完,大介洋三把手里的步枪向肖彦梁递过去。
  说实话,虽然日本陆军的这种制式枪械很早就传入了中国,并且被大量仿制,但那都是装备军队的。肖彦梁作为警察,步枪只打过汉阳造,并没有打过其他的步枪。不过当初在许小菇的院子里对于缴获的这种枪,也曾仔细研究过,知道怎么样使用,至于后坐力什么的,便完全一无所知了。
  肖彦梁接过枪,刚射击过的枪管,还有些微微发烫。他努力回忆着第一次接触这种步枪时的情景。作为以前没当过兵的人,对于一把新枪总会有一番琢磨的。肖彦梁把这种“琢磨”表演得十分恰倒好处,同样的,对于一个其他某种枪玩的好的人,这种“琢磨”的时间一定不会长。
  终于肖彦梁找到了枪栓,一拉开,见里面还有四发子弹。
  肖彦梁合上枪栓,对大介洋三说道:“太君,小的第一次打这种枪,打得不好,请太君原谅。”
  大介洋三点点头,刚才他看着肖彦梁接过步枪,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的确是一个第一次使用三八步枪的样子。他拍了拍肖彦梁,说道:
  “没关系,打打试试。”
  “是。”
  肖彦梁答应一声,转身面对旷野,举起了手中的三八步枪。
  枪很轻,透过枪管上面的山行瞄准器,肖彦梁把枪端得稳稳的。
  “啪!”
  随着枪响,众人伸长了脖子向前方看去,却没看见什么东西落下。
  肖彦梁此时并没有因为什么也没打着而吃惊,他十分惊讶于手里这把枪的后坐力很小。这种枪,对于一个新手来讲,射击准确度应该高于那些后坐力大的枪。
  心里对自己下一枪的把握陡然升高,回头见大介洋三笑着看着自己没说话,肖彦梁继续射击。
  正要打出剩下的三发子弹,肖彦梁心里忽然一动:“就这么着,也太招摇了吧,不如枪枪脱靶,再显示一下手枪的技术,也要合情合理些。”
  心里这么想着,手里的枪便响了。
  子弹按着肖彦梁预计的地方飞去,旁人看来却是他又打飞了。
  一旁的日本人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肖彦梁脸上露出十分尴尬的表情,把枪还给大介洋三。
  “肖君,你第一次打这种枪,手举得很平稳,已经很不错了。”大介洋三安慰道。肖彦梁的射击,让他的民族自豪感上升了不少。
  “谢谢太君鼓励。我和张队长给太君表演一下手枪的技术。”
  “好!我就欣赏一下两位队长的表演。”
  肖彦梁向张旭走过去低声说了几句,张旭点点头。两人来到大介洋三面前,齐声说:
  “太君,请看好了。”
  说完,张旭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用力往上一抛!
  “啪啪!”那小石头刚一离开张旭的手掌,肖彦梁已经掏出枪连发两枪,小石头被子弹击中,以更快的速度向上飞去。
  “啪!”又是一声枪响,却是张旭开的枪,那小石头那还经得起三发高速飞行的子弹冲击,在空中当场碎了。
  包括大介洋三在内的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忘了说话。
  “太君!”
  张旭、肖彦梁对大介洋三喊道。
  “啊?!”大介洋三回过神,不由得伸出手拍了两下。
  “两位队长的手枪射击技术真是无以伦比,实在太神了。”
  刚才肖彦梁进行步枪射击的时候,其他的便衣队队员个个都脸红,觉得不好意思。现在两位队长露了这么霸道的一手手枪绝技,又见大介洋三带头鼓掌,也跟着鼓起掌来。
  张旭回头瞪了他们一眼,阻止了队员们的鼓掌。肖彦梁上前对大介洋三说道:
  “太君,小的就对手枪玩得转,其他的不行。”
  “哈,肖君能有这么好的一手枪法,我对便衣队以后执行任务是充满了信心啊!”大介洋三震惊于张旭、肖彦梁的枪法,几个日本人的死亡带给他的心情不快,已经好了许多。
  大介洋三命令把尸体放在车上,大队人马向城里走去。
  回到家,在院子里张旭问肖彦梁:
  “兄弟,下午你说想干掉鬼子伤兵,怎么做?”
  肖彦梁四周看了看,小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张旭听完,不由得伸出了大拇指:“兄弟,能想出这主意,真是高!”
  “大哥,别那么多废话,关键是怎么进去和出来。”
  肖彦梁没有因为张旭的夸奖而高兴。他折下一根树枝,在面前的土里画起来。
  “大哥,我有几点判断,你帮我一下。第一,鬼子以前也有伤兵过来,但这次大介洋三这么紧张,要么伤兵里有大官,要么数量特别多;第二,因为这次鬼子的伤兵运过来,伤员肯定是住在医院。第三,汽车的停放地点。全城有三个地方可以停放。”
  “我知道,”张旭接口说道:“医院、宪兵队、鬼子兵营。如果是大批车队的话,医院显得有些挤了;鬼子兵营离医院大约有二十里地;只有宪兵队最合适。”
  “不错,我也是判断只有宪兵队最合适。不过其他两个地方不能不防。这样,明天你带队去外面寻找一下线的情况,我明天一边在城里找线,一边再仔细观察一下。妈的,我估摸着鬼子这几天就要来了,别到时候我们还没准备好。”
  “行,就这样吧。明天我们分头行动。”
  第二天。
  看着张旭解开包裹,取出一大堆缝衣线,肖彦梁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笑,原先以为这事好办,却不想外面这东西好难找,又不能让手下代劳。这么辛苦,你还要笑。”
  张旭喝了口水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我不该笑,可是我看见大哥你的样子…….哈哈。”肖彦梁还是忍不住笑了。
  “去去,少废话。你地形看得怎么样?”
  “今天我仔细看了医院、宪兵队、兵营三个地方,兵营还是大介洋三带我去的,说什么要向联队长报告昨天的事。
  原来昨天被袭击的是城里往前线送给养的车队。妈的,因为我们发现得早,鬼子出动及时,还救了几个鬼子出来。这不,日军联队长当场给咱们拨了一万发子弹,还有两百现大洋。”
  肖彦梁说到这,一拳打在自己腿上。
  “谁知道会是这样?”张旭安慰道。
  “不说这些了。大哥我给你说说地形吧。”
  肖彦梁一边画着,一边说:“鬼子伤兵肯定是要主在医院的,汽车倒不一定停在医院。医院、宪兵队、兵营都是一个四方形的地方。具我的观察,医院的守卫要松一些,就只有门口和特护区有十来个鬼子,不过我估计伤兵来以后会加强警备的。这里的围墙没有铁丝网,可以停车的院子在这里。如果鬼子汽车停在这里,我们可以从门诊部,穿过病房的窗子进去;也可以翻墙进去。
  宪兵队的院子,你知道就是原来警察局的地方,只是鬼子在围墙上加了很多铁丝网,我估计铁丝网还是通了电的,这样我们倒不容易进去了。
  如果鬼子汽车停在兵营,那我们只有放弃这个计划了,那里的防守实在太严了,而且我们的线也不够。”
  说完地形,肖彦梁的眉头已经皱成一团了。
  “这的确不好办。宪兵队围墙加电网,是高了点,想要进去不容易啊。兵营呢,咱想也别想了,以前听局长讲的,不说鬼子的巡逻兵,里面的狗就有七八条。妈的,最好鬼子全部停在医院。”张旭沉思良久,也没想出一个办法,摇着头说道。
  “大哥,我看这样吧,一时半会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先让高翠儿把这些线理一下,一切等鬼子伤兵到了以后再说。”
  “也只有这样了。翠儿,”张旭想想也只有这么办了,转头大声喊着。
  听见叫喊的高翠儿跑进屋,一看桌上的大堆棉线,惊讶地问道:“大哥,你们拿这么多线干什么?”
  “翠儿,”张旭顿了顿,说道:“不干什么。对了,你帮我们做件事吧?”
  “看你说的,什么帮不帮的。有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做好。”高翠儿白了张旭一眼。
  “呵呵,”张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近来他是越来越怕和高翠儿面对面说话了。
  “好了,好了。”肖彦梁赶紧替张旭解围。
  “翠儿,你抓紧时间把张大哥拿来的这些线理出来,我们有急用。”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很快理出来的。”
  说完,高翠儿抱起线堆走出去了。
  高翠儿出去后,刚才有些活跃的气氛骤然又紧张起来。两个人仔细看着地形。
  “不行,大哥。”肖彦梁之起身,眉头紧锁。
  “怎么啦?”
  “宪兵队到医院的具体距离我们一定要弄准,不然可能伤到老百姓。”
  “你说得有道理,两者的距离我们必须要弄准。”张旭想了想,完全同意肖彦梁的意见。“明天我们去看看?”
  “不,今天就去,谁知道鬼子什么时候到。”
  肖彦梁说完,把画的地图折好,小心藏起来,然后拉着张旭出了门。
  听见两个人出来,高翠儿问道:“怎么还要出去?吃了饭再出去吧?”
  在院子正推车的肖彦梁冲着高翠儿摇摇头:
  “还有点事,你先吃吧,我和张大哥出去一下。”
  两个人出了院子,骑车到了宪兵队附近,肖彦梁和张旭推着车,装着谈话的样子,一步步向宪兵队走去。
  “大约六百米的样子。”
  从宪兵队回来,一边吃着饭,肖彦梁一边给张旭说着他测定的距离。
  “差不多。”
  出院子的时候,肖彦梁便把如何利用脚步测定距离的法子告诉了张旭。象这样简单的法子,张旭以前竟然没有听说过,心里对于这个以前在首都当过差的结拜兄弟愈加地佩服了。
  “六百米,那么就是每段要八十米长的线。”
  “行,我这就去告诉翠儿。”
  肖彦梁看着张旭出去,随即自己陷入了沉思。
  他的所谓干掉日军伤员的计划是这样:既然伤员是用汽车运过来的,并且要在城里过夜,那么,把手榴弹捆在汽车油箱边上,把线一头系在拉环上,另一头系在汽车滚轴上。这样利用汽车的跑动,最后拉项手榴弹!
  现在线已经在要高翠儿准备了,缴获的日军手榴弹有二十五颗,张旭自己还有一整箱木柄手榴弹。
  当张旭听完肖彦梁的计划后,马上告诉肖彦梁,自己藏了一整箱国军用的木柄手榴弹。肖彦梁一听之下,大吃一惊后立刻欣喜若狂,这下子武器问题解决了。
  可是,到时候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呢?
  宪兵队的围墙大约高5米,加上铁丝网,就有6米。以肖彦梁撑柑跳跃的高度,只能勉勉强强过去,但是怎么样才能不被鬼子发现?
  肖彦梁想着鬼子的铁丝网,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张旭的主意是用人梯的方式,他先上去,用被子作为绝缘体,铺在铁丝网上,再用软梯把肖彦梁和手榴弹弄过去。
  可这种方式最大的问题是到时候,鬼子在外面和里面肯定会加强巡逻,还有更要命的是宪兵队有探照灯,每过五六分钟就会全部巡扫一遍,怎么样才能保证铺在上面的被子不被发现?就算不被发现,五六分钟的时间,两个人能安全通过吗?
  “妈的,要是有地道就好了。”
  肖彦梁狠狠骂了一句。
  寻思好久,肖彦梁决定还是要张旭先把软梯准备好。
  就在肖彦梁苦思如何进入宪兵队的时候,黄长羽派人把他和张旭叫了过去。
  当两个人步入黄长羽的卧室时,看见黄长羽坐在床上哼着小调,一个丫鬟正在给他敲腿。
  支走丫鬟,黄长羽一下子从床上起来,自己先到门口望了望,掩好门,看着两个部下,兴奋得两眼放光,双手急速地搓着。
  看着黄长羽这样的动作和满脸的兴奋样,张旭小心地问了一句:
  “局座,什么事这么高兴?”
  “哈……”黄长羽刚笑了一声,随即自己把自己的嘴捂住,第二声就没笑出来。
  “天大的喜讯!”憋得通红的黄长羽终于缓过劲来,小声地说了一句。
  肖彦梁脑子里“轰”的一声,全乱了!
  天大的喜讯!现在从黄长羽嘴里的“天大喜讯”除了徐州战场国军彻底胜利的消息,还有什么事值得叫“天大的喜讯”?
  肖彦梁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局座,难道徐州…….”
  “不错,肖兄弟你猜得完全没错!”黄长羽向肖彦梁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
  “局座,您先坐,快,快给我们讲讲。”黄长羽的话一落,张旭顿时也激动起来。他一把扶住黄长羽,拉着他坐好。一边的肖彦梁已经给黄长羽倒好茶,端了过来。
  望着两个人的急样,黄长羽心里一阵阵的满足。仗着自己以前藏的收音机,他最早知道徐州的战况!当时自己那个激动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我刚从收音机里听到,说国军利用日军骄横的心理,诱使日军孤军深入,在台儿庄完全包围了日军第十师团,最后经过三日血战,一举全歼了他们!此战一共消灭了两万多日军,彻底打败了日军南北会师,占领徐州的企图!”
  这黄长羽也真能讲,该紧张的时候声音急促,该平缓的时候,语调平和,完全让张旭、肖彦梁两个人入了迷。
  “那个李宗仁司令还真了得,他先用张自忠将军把日军第五师团击溃,让第十师团成了孤军,又用王铭章将军把第十师团阻击了三天,在台儿庄布下阵势。
  那第十师团攻下滕县,骄横无比,利用先进的武器,曾经一举攻下台儿庄四分之三的地方,李司令出大洋十万,在后方召集敢死队,一个晚上把日军血战而得的四分之三的地方全夺了回来!
  然后中央军汤恩伯的部队抄了日军后路,用‘堵耗子洞’的战术,给日军沉重打击。”
  “局座,什么叫‘堵耗子洞’”张旭问道。
  “顾名思义,所谓‘堵耗子洞’,就是把耗子堵在里面,慢慢收拾。那汤将军用部队先把小股日军一个个围起来,命令用火烧,这一烧,彻底打掉了日军的士气!”
  “真***解气!”肖彦梁插了一句。“让他***也尝尝被火烧的滋味!”
  “那第十师团在这种打击下,终于知道大事不好,想要突围,可在大军合围之下,又有什么用?结果除了两三百人外,全部被歼!徐州之战,我军全胜!我想呀,此战一胜,国军就此反攻的日子也不远了!”
  “这场战役是抗战以来,国军取得的最大胜利。看来日本人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不可战胜的嘛。”张旭笑着说道。
  “可不是,日本人挨一枪,还不是要流血,要死?局座,”肖彦梁接过话题继续说道:“现在国军在不断地袭击日本人,前两天我告诉你的日本运输车队,估计就是他们做的。国军的这种袭击是越来越多了,看来,反击的日子真的不远了。”
  “妈的,咱中国人也不是不能打仗,听收音机里讲,徐州战场上的部队基本上都是委员长看不起的杂牌,各省的部队都有。真是没料到这些部队用那么简陋的武器,居然也能打败日本人!这李总司令真是能打!”黄长羽感慨万分。
  “就是,只有不能打仗的官,没有不能打仗的兵!”肖彦梁说道。
  “不错,那个山东省主席,叫韩复榘的,率领手下几万人马,不战而逃,最近被委员长毙了,真是大快人心。”
  “杀一儆百,怪不得国军这么能打。”
  (黄长羽说的,自然是指抗日战争中徐州会战里的台儿庄战役,并不是指徐州会战,只是以当时人们的想法述说而已-----作者。)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都有烦恼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299

  黄长羽点点头站起来,打开柜子,取出一瓶红酒,在三个高脚酒杯里倒满酒。
  他向张旭他们招招手。
  “来,为了徐州的胜利干杯!”
  张旭、肖彦梁对望一眼,同时举杯。
  “为了早日把日本人赶出中国,干杯!”
  “为了前线牺牲的将士的血没有白流,干杯!”
  三个人把酒杯里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黄长羽说道:
  “今天叫你们来,一个是告诉你们徐州国军歼灭日军的好消息,另外还有一件事。上午大介洋三和赵广文来看望我。”
  说完,黄长羽盯着两人没再说话。
  “大介洋三?”
  “赵广文?”
  两个人感到十分迷惑。他们该不会无原无故地来看望黄长羽吧,尤其是赵广文。
  “局座,”肖彦梁说道:“他们来看望局座,是不是和日军伤员的事有关?”
  “你们干得不错,”黄长羽并没有直接回答肖彦梁的问题。
  “他们来,一个是看看我的病怎么样了,另外就是想让我出来协助大介洋三布置日军伤员在城里的安全。你们这阵子给赵广文找了不少麻烦,还把张富赶走了,我看得出,大介洋三虽然还很信任赵广文,但是他对赵广文的办事能力实在不放心。不然,在日军伤员马上要来的时候,他们怎么会有时间专门来看我?”
  说到给赵广文找的麻烦,张、肖两个人不禁笑了。
  “给赵广文找麻烦,还不是靠局座的高明主意?”张旭笑着拍黄长羽的马屁。
  “就是,凭他赵广文,和局座比起来,还差了很远。”肖彦梁不失时机地补充着。
  “哈哈,说起来,你们的功劳也不小。”黄长羽对两个人的话很受用。
  “那赵广文居然对我低声下气,求我出山,妈的,老子现在出来,不是把老子放在火上烤?国军现在大胜,老子还是继续生病的好。”
  黄长羽还在那里说着,肖彦梁却想到日军伤员马上要进城了,那该死的宪兵队围墙怎么才能过去?
  肖彦梁在那里为宪兵队的围墙铁丝网烦恼,大介洋三也在办公室里烦恼。
  这个烦恼是在接到第十师团失败的消息后产生的。
  几天前自己和军校的同学小元的对话里的猜测,现在全部兑现了,大介洋三却一点也没有猜测准确的喜悦。他甚至不断地在责怪自己,是不是当时自己说了这些话,才导致第十师团的失败?
  脑子里还残留着昨天在联队长那里听到的消息。第十师团从台儿庄撤离的时候,好多伤员为了不拖累其他人,大多拉响手榴弹自尽!
  如此忠勇的士兵,如此壮烈的部队,竟然被玑谷廉介这个笨蛋带入了绝境!那个混蛋怎么可以骄傲到这种地步?
  南线在蚌埠不能前进一步,北线同样不能前进一步,第五师团的溃败,进攻滕县时遇到的顽强阻击……所有这些,难道都没有引起军部和师团长官的警觉吗?
  虽然不能在联队长那里公开表现出对那些所谓大人物的不满,但大介洋三还是无法掩饰脸上流露出的厌恶之情。
  大介洋三望着墙上挂着的旭日旗,眼里竟然慢慢充满了泪水。
  两万多士兵,优秀的,充满实战经验的老兵,就这么在徐州毫无价值地牺牲了,他大介洋三虽说人小位卑,但是面对上级的错误,依然感到痛心!
  “算了,希望军部以后少犯错误吧。”
  大介洋三自言自语地说道。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怎么样保护好马上要进城的伤员。尽管只是住一晚就走,但是现在部队新败,支那人的反抗会更加激烈,更加频繁,保不定他们已经盯上了这里。几天前运输车队被袭击就是一个信号!
  想到伤员,大介洋三就想到黄长羽。
  “八嘎牙鲁!”大介洋三低低地骂了一声。
  自从黄长羽生病,赵广文负责便衣队和巡警队后,两边矛盾不断,直至酿出双方的火拼。大介洋三虽然严厉地处理了火拼的事件,并且一再警告双方冷静,但是他对赵广文的能力已经持严重的怀疑态度。
  大东亚的圣战,需要赵广文这种人吗?
  大介洋三问自己。除了拍马屁,他还会什么?上海方面怎么会想到给自己派这么个人来?电报里说他是反间谍的高手,可是他的表现和能力……
  相反,肖彦梁和张旭两个支那人的表现却非常好,不仅枪法准,头脑灵活,遇事冷静,而且还很勤快,最难得的是他们对皇军的一片赤心!
  比较而言,黄长羽就太狡猾了,在皇军急需要他的时候,他却生病不出!他活了这么大了,难道不懂“抱病工作”的道理?
  大介洋三摇摇头,伏下身子开始看城区地图。看着地图,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当大介洋三心里有主意的时候,张旭、肖彦梁已经从黄长羽家里出来回到屋里了。
  “大哥,我想好了,”肖彦梁刚坐下,就对张旭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炸了鬼子的伤兵,决不能让他们养好伤再回来杀人放火!”
  张旭盯着肖彦梁,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准--备--怎--么--办?”
  肖彦梁长长地吸了口气,说道:“按你的主意,搭人梯,铺棉被,我进去。”
  “不行!”张旭想都不想,立刻表示反对。
  “大哥,国军在前线牺牲了多少将士?我杀这些鬼子是应该的,再说鬼子杀了小菇,我和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你有,我就没有?我好歹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日本人在我们的领土上烧杀抢掠,我能无动于衷?委员长都说了‘地不分南北,年部分老幼,都有抗战守土之责任?’吗?难道只有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再说你一个人去并不一定成功!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
  “大哥~~~”肖彦梁急了,说话的声音不由得高了些。
  “你和我去,那翠儿怎么办?我们俩都不在,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过?”
  “高翠儿?”
  说到高翠儿,张旭心里一颤。他自己也承认,这段时间,尤其是德贵媳妇死了以后,他是越来越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女人。现在肖彦梁一提起她,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找高翠儿好好向她诉说的冲动。也许是自己决心和肖彦梁一起行动,而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吧。
  听到门口一响,回头却看见高翠儿面色苍白地依在门口看着他们。
  刚才肖彦梁的声音高了些,所说的话高翠儿都听到了!
  “扑通!”高翠儿跪在地上,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两位大哥,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要杀鬼子,我没意见,我的父母,我的家都叫鬼子毁了,要不是肖大哥,我自己…….”
  说到这,她一下子说不下去了,双手掩住脸哭了出来。张旭、肖彦梁没有动身去扶他,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人。
  哭了一会,高翠儿继续说道:“日本人和我一样有深仇大恨,我喜欢顶天立地的汉子,我不希望我嫁的男人做缩头乌龟!也没别的,我高翠儿在此立誓,两位大哥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陪着一起死!”
  “翠儿!”
  肖彦梁忍不住捂住嘴阻止自己将要哭出来的声音,几步冲出房门,坐在院子里,咬紧牙关,没有让眼泪涌出来。
  也许当初许小菇英勇地,毫不犹豫地拉响手榴弹,她的样子也是这个样子吧。
  “我们生几个孩子?”
  许小菇的话依稀在耳边响起,肖彦梁再也止不住泪水了。
  肖彦梁出去了,张旭也是双眼泪水上去拉起高翠儿。
  一只手在高翠儿脸上慢慢抹去流下的泪水,高翠儿忽地拉住那只手。
  “张大哥,我知道你喜欢我,我……我也…….”
  说来奇怪,刚才的慷慨激昂现在忽然没了,一种小女子的羞涩涌上了高翠儿的脸。
  “不,不……”象是被火烫了一下,张旭猛地抽出被握住的手,退了一步。
  “翠儿,我和肖兄弟此去,十有八九回……”
  话未说完,高翠儿已经用手掩住了张旭的嘴。
  “大哥,什么也别说了。你的话我明白。到时候我会在这里等你们的。”
  说完,高翠儿下了决心般地,轻轻吻了一下张旭,跑了出去,留下张旭一个人呆呆地立在那里。
  张旭摸着刚刚被高翠儿吻过的地方,不由得痴了。
  肖彦梁苦恼的事并没有解决,那天晚上过后,肖彦梁没有再劝张旭,张旭和高翠儿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每天高翠儿都要一个个给他们扣好衣服扣子才让他们走,并且每天都要他们换干净衣服。
  日军伤员是在三天后运过来的,三天里,肖彦梁和张旭借大介洋三要求加强安全检查的命令,反复观察宪兵队的地形,以求在计划上更加完备。
  现在,大介洋三正在指挥和布置着医院的警戒。400多伤员和30余辆汽车的安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日本人把原在医院的中国人全部赶走,包括中国医生和护士,以医院和宪兵队为中心,方圆100米范围开始布置岗哨。便衣队、巡警队负责城门检查,不准一个中国人进城和出城,警戒线外100米的街上也不准一个中国人走动,否则格杀勿论。
  所有的伤员被安置在医院,汽车全部停在宪兵队。这些和肖彦梁预先估计的一样,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大介洋三会在医院和宪兵队布置两道警戒线,并且警戒线内根本不准中国人出现,包括便衣队、巡警队在内。
  怎么办呢?自己计划好的,难道就这样放弃?
  向便衣队交代完不准接近警戒线后,张旭、肖彦梁、德贵三个人在办公室,就着花生米喝着酒。
  德贵骂了一声:“妈的,不就是运伤兵吗,搞这么言,甚至于把医院的中国医生和护士都赶走。咱中国人真***贱!”
  “德贵你说什么呢?”张旭瞪了德贵一眼,“现在人家日本人说了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小心就是。再说人家医生护士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总得让人家活下去。”
  被张旭一阵数落,德贵不说话了。
  忽地,他猛喝一口酒,把杯子重重一放,对着张旭说道:
  “大哥,我不想再干便衣队了。妈的,原以为当了便衣队,替日本人干活,日本人就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可是那些日本人根本不把咱当人看。我一家都被日本人害死,却还要见了日本人敬礼!我不干了。大哥,德贵的命是大哥救的,我也不瞒大哥,今晚上我就准备冲进宪兵队好好杀个痛快!”
  说到这,德贵忽然蹲在地上“呜呜”哭起来。
  “德贵要单独和鬼子干一场?”肖彦梁吓了一跳,他站起来,拉起德贵坐好,问道:
  “德贵,你傻了怎么的?你怎么进去?还没接近,就被鬼子打死了。”
  德贵抽泣了一会,收了声,才说道:
  “宪兵队以前是警察局,关押过一些犯人。大哥,你还记得四年前的越狱案吗?”
  “越狱案?”张旭想是在黑暗中忽然见到了光明,他当然记得那个案子!因为那是几个江湖大盗联手在监狱里挖了一个地道跑的。
  “你……你难道”张旭一把抓住德贵,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大哥,不错,我媳妇下葬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报仇,张富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日本人的狗罢了。所以我找到以前的地道,老天保佑,当时就没怎么处理,居然还能通到宪兵队的监狱里。”
  “太好了!”张旭一拍手,见肖彦梁满脸疑惑,简单地把当年的犯人自己挖了地道越狱的事说了一遍。
  “当时我记得还专门用土把地道回填了的,真不知道是谁又把它挖开了。”
  “也许是后来的犯人找到了这条地道,又开始挖的。”
  肖彦梁心里叹息了一声,对于这种地道,一般是先炸了或完全挖开,在用土回填,这样,原先地道上的土层短时间内基本不能承受压力了,也不能再在原址上挖地道了。小地方的警察素质的确要差一些,好多工作马马虎虎,可是谁会想到这些马虎的工作在今天会对他们有着无可比拟的作用呢?
  “德贵,俗话说,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为了报仇,你必须活着。你说说看,什么叫报仇?”肖彦梁盯着德贵,缓缓问道。
  “这还用说?报仇就是把仇人杀了。”德贵奇怪肖彦梁会问在他看来这样简单的问题。
  “大哥,你说什么叫报仇?”肖彦梁又问张旭。
  “这,德贵的话好象没错。”张旭也非常奇怪肖彦梁的问题。
  肖彦梁摇了摇头,没有马上说话。
  “错了?”
  “错了?”
  德贵和张旭相互看看,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说的没有错,可是德贵你想过没有,为了报仇,和仇人同归于尽,这叫报仇吗?这样值得吗?害你全家的是日本人,这日本人在中国横行霸道,到处杀人放火,你就这样为了杀几个日本人而赔上自己的性命,是不是很划不来?”
  肖彦梁把手往下猛地一举:“德贵,凭啥说咱中国人的命比日本人贱?咱们要活着,要好好活着!不仅咱们要好好活着,还要让***日本人不能好好活着!咱要让那些日本人看看,咱中国人也有好汉,并不是都象赵广文那样,是***狗,癞皮狗!
  活着看着日本人死,活着干掉日本人,这样的报仇才叫报仇!”
  “说得好!”张旭一拍大腿,喝了一声彩。
  可是几天前他和肖彦梁不也是准备和鬼子大干一场,不行就同归于尽吗?
  “肖兄弟,让德贵加入我们吧?”张旭想了想问肖彦梁。
  “可以!”
  肖彦梁郑重地对德贵说道:“德贵,我和张大哥也不瞒你了,我们也是准备今晚和鬼子干一场的,但是不是你的法子。我们的计划里对如何进出宪兵队一直没有法子,你的地道的消息实在太有用了。”
  “你们……”德贵惊讶地看着眼前两个人。他无法相信他们会和日本人作对,而且早就有计划!
  “德贵,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当时城外的十几个鬼子就是我杀的,后来城里的几个鬼子也是我杀的。”
  肖彦梁这么一说,德贵彻底信了。他一下跪在肖彦梁面前,说道:
  “两位大哥,我德贵谢谢你们看得起我,今生今世我都跟着你们杀鬼子,致死不虞!”
  “扑通!”
  “扑通!”
  张旭、肖彦梁先后跪下,两个人抱住德贵,忍不住叫了一声:
  “好兄弟!”
  三个人再没说话,久久地抱在一起。
  夜,已经降临了,肖彦梁和德贵站在门外,屋里,高翠儿正在替张旭扣最后一个扣子。
  “我会等你们回来的。”扣完扣子,高翠儿轻轻对张旭说道。
  “我们会没事的,放心吧。”张旭笑着说道。
  走到门口,张旭又回头对高翠儿说:
  “回来,我就娶你过门,你等我。”
  见高翠儿点点头,张旭转身出了门,和肖彦梁他们走了。
  高翠儿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关上门,身子一软,坐在地上,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张旭、肖彦梁跟着德贵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没人住的屋子,这里离宪兵队大约有三百米距离,肖彦梁真的是佩服那些越狱的人,也非常感激张旭他们当年的糊涂!
  移开一个破难的柜子,德贵打开一个盖子,于是地道口就出来了。
  “肖兄弟,”张旭低声说道:“说实话,我非常佩服那些犯人,一个是能挖这么长的地道,另一个是挖的时候,居然能完全避开水道,水一点也没渗出。”
  (开玩笑,作者我也很佩服,在江南水乡,居然挖地道!)
  肖彦梁点点头:“还不是被你们发现了。”
  “呵呵,要不是那帮犯人计算错误,本来是要挖到城外的,却阴差阳错挖到别人家里了。当时这户人家吓得……”说到这,张旭脸上露出一丝嘲笑的神情。
  “有意思,居然是这样。好了,我们下去吧。”见德贵弄好了,肖彦梁说道。
  “好。”张旭答应一声。
  “记住了,下去我们不能说话,声音太响了。”
  “知道了,都说了好多次了。”
  “德贵,”肖彦梁叫住德贵“你记住怎么操作了吗?”
  “放心吧,大哥,我都记住了。”
  “好,行动!”肖彦梁低声命令道。
  三个人慢慢在地道里前进,里面黑黑的,一股子霉味直冲鼻子,幸好三个人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这点味道和死人堆里的血腥味比,算不了什么。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送行准备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296

  爬在前面的德贵忽然停了下来,按照事先编好的暗号,肖彦梁知道地道已经走完了。
  上面就是牢房。依稀听见还有人的叹息声!
  “难道……”
  德贵小心地推开盖子,探出半个头。
  眼前赫然是一个满脸血污的人头!
  那人头张大了嘴,两只还在动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德贵!
  饶是德贵胆子够大,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良久,那人闪到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向德贵勾了勾,压低了声音,说道:
  “快上来。”
  中国话!
  德贵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他敢发誓,今生今世,“快上来”这三个中国字是他听到的最动听的话。
  德贵快速爬上来,张旭、肖彦梁也先后爬上来,他们上来的时候,那种惊讶完全不亚于德贵。
  真没想到鬼子的宪兵队里还有犯人!
  忽然,那个犯人一把抱住肖彦梁,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彦梁老弟?真的是你?”
  肖彦梁浑身一颤!多么熟悉的声音!他仔细看着眼前这个被鬼子折磨的得不成人型的犯人!
  “我是文川啊!想起来没有?”犯人喘了口气,说道。
  “文川?你是文川大哥?”肖彦梁全身猛地抖了起来。
  “是我。你们这是?”那个叫“文川”的犯人见肖彦梁想起了自己是谁,放下心来。这才看见肖彦梁他们一身黑衣,被着几个鼓鼓琅琅的口袋,疑惑地问道。
  “鬼子运了几十车伤员,我们给他们准备了一些欢迎的礼花。”
  肖彦梁笑了笑回答道。
  “文川大哥,你还能不能爬?”
  “还行吧。”文川点了点头。
  “那好,你先顺着地道出去,我们办完事就出来。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行!你们自己也要小心点。”
  肖彦梁和德贵扶着文川慢慢下了地道。
  肖彦梁压了压心里的激动,向张旭、德贵甩甩头:“我们走。”
  锁,难不到几个警察出身的人,几秒钟的时间,牢门就开了。
  整个牢房里只有文川一个犯人,牢房走廊上点着数只小蜡烛,真不知道文川一个人在这阴森恐怖的牢房里是什么滋味。
  三个人小心地靠近牢门,不出所料,因为只有一个犯人,日军连岗哨都难得设,只是把门锁上了事。
  趴在门口,外面是一个审讯室,铁链、老虎凳、水桶、皮鞭、烙铁……样样俱全,放烙铁的炉子还在燃烧着。
  借着昏暗的灯光,那些刑具上的血迹显得更加狰狞。不知有多少中国人在上面被拷打,被杀害!
  小心地穿过审讯室,张旭曾经告诉过肖彦梁,外面还有鬼子的一个营房,再外面才是停车场。
  肖彦梁他们现在已经伏在营房边上了。黑漆器的夜里,只有雪白的探照灯的光芒在院子里来回扫着。借着灯光,三队鬼子巡逻队正在来回走动着,几十辆汽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丝毫不知道有人将在它们身上添加东西。
  肖彦梁打个手势,三个人慢慢退回牢房。
  “看见了吗?这院子本来就不大,停了几十辆汽车,空间已经很小了,只要我们小心,鬼子的探照灯和巡逻队根本发现不了我们。”
  张旭、德贵点点头。
  的确,三十多辆汽车,把宪兵队的院子挤得满满的,那探照灯也尽往围墙上照。只有那三队巡逻兵讨厌。大介洋三的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映在窗帘上的影子显出他正在款待车队的领导。
  鬼子营房也是热热闹闹的,每个房间都有一股子酒味。
  “妈的,这鬼子请客也应该在兵营里,怎么到这里请客。”张旭愤愤地骂了一句。
  “鬼子的事,咱也猜不透,好在营房都在楼上,对咱没什么影响。”肖彦梁望了门外一眼,小声说道。
  “肖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德贵着急地问道。
  “等一下。我想这样,德贵,”肖彦梁想了想,对着德贵说道,:“看见门正对着的那辆汽车了吗?”
  德贵顺着肖彦梁的手指看过去,点了点头。
  “以那辆为中心,左右各3辆车归你处理,记住,是七辆汽车。处理完毕就赶紧回到中间汽车那里等我,听我命令往这里跑,在这里待着。你可千万不要贪多。你在这里待着,主要就是随时掩护我们。明白了?”
  德贵笑了笑,说道:“你只给我那么多手榴弹,想多吃也不行。放心吧,做完了,我会在这里掩护你们的。”
  “还有,你回来的时候,进这个门一定要小心,不要冲进来,免得门的声音惊动了鬼子。记住了?”
  “记住了。肖大哥,你要不提醒,我还真忘了。”
  “记住就好。张大哥,到时候,你在右边,我在左边,干完了还是在中间集合,我们一起走。”
  “我明白了,干完了还是在中间集合,我们一起走。”张旭重复了一边。
  “好!你们看,”肖彦梁指着门口,说道:
  “鬼子的四个探照灯有两个根本着不到这里,另外一个因为有这幢房子,也只有余光照过来。剩下一个,每两分钟扫一次,而三组巡逻队也是分了区域的,结合探照灯,我们大约每三十分钟有一分钟机会从这里跑到汽车队里。”
  张旭、德贵现在对肖彦梁的话充满了疑问,一共观察了外面五十分钟,他就得出了“大约每三十分钟有一分钟机会从这里跑到汽车队里”的结论。
  不过怀疑归怀疑,这种判断还是比他两人没做判断好。
  “记住,干的时候,千万小心鬼子的巡逻队,宁肯慢一点,少干一点,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咱们的命比鬼子的值钱,明白吗?”
  “记住了。”
  “明白了。”
  见两人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肖彦梁和张旭分了工,肖彦梁左边,张旭右边。
  匍匐着出了牢门,肖彦梁小心的把牢门掩好。几十枚手榴弹背起来还是挺沉的,三人却没有背不动的感觉,有的只是一股子热血不停地往上冒!
  “德贵,张大哥,准备。”
  肖彦梁小声命令道。
  等探照灯的光芒一移开,三个人箭一般地往前跑去,到了汽车边上在滚到车底。
  短短几十米距离,三个人竟都有些气喘!
  相互对望了一眼,点点头,各自向自己的目标爬去。
  在要高翠儿做线轮的时候,肖彦梁根据预计的长度,就要求高翠儿作成长短不一的线,以求几十粮车能同时爆炸。同时,也为了更好的伪装,他还用墨把线全给染成黑色了。
  中途线不够了,肖彦梁还叫张旭设法到城外再弄些回来,当时张旭还开玩笑说城外的百姓几年都没有缝衣服和被子的线了。
  没法子,为了不引起鬼子事后的怀疑,肖彦梁他们又不敢直接从城里弄。
  每一辆鬼子汽车,肖彦梁都给它们准备了三个手榴弹,三个手榴弹都事先用一个个小口袋装好。因为鬼子的手榴弹保险短,不好栓,所以每个口袋里至少有一个国军用的手榴弹,那玩意拉索长。线轮上的线,一头就栓在国军用的手榴弹上,线轮上有一个小小的支架,用以保证线滚动的时候不卡线。
  肖彦梁找到目标,听了一会鬼子巡逻队的声音远去,迅速地把口袋卡在汽车油箱和车壁之间的地方,因为有口袋,即使到时候口袋受不了颠簸,从卡住的地方掉下来,也可以挂在上面,保证不会暴露。
  卡好后,他再把线轮固定好。然后,又把线顺着牵到汽车的滚轴处。饶了两下,牢牢打上节。这样,汽车的轮子跑一圈,滚轴上的线就缠一圈,直到最后拉燃手榴弹,同时引爆油箱,给鬼子造成重大伤亡。栓好了十辆汽车,肖彦梁已经累得不行了。估摸着时间,德贵差不多要完成了,他开始往中间爬去,顺路检查了一下德贵安装的质量。
  到中间时,德贵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见肖彦梁过来,德贵向肖彦梁竖起了大拇指,表示完成了。肖彦梁按下德贵的手,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鬼子依然在喝酒,还时不时地出来一两个鬼子冲下楼呕吐。那探照灯也戏谑地定在他们身上,引来巡逻兵们的哈哈大笑。
  好容易看准机会,肖彦梁一声低喝“快!”
  话音刚落,德贵已经跳起来,撒腿就跑,脚上穿着的步鞋一点声音没有。眨眼间德贵已经到了牢房门口。肖彦梁紧张地看着德贵轻轻地拉开门,闪了进去。
  肖彦梁缓缓地长出了口气,观察了一下,又往自己剩下的目标爬去。
  待全部安装好,手榴弹还有剩的。时间已经很晚了,鬼子的营房也终于安静下来。肖彦梁爬到和张旭的集合点时,赶紧把衣服领子垫在地上,头埋在上面,尽量使自己的喘气声减小,就是吸入尘土也再所不惜。
  比肖彦梁早到一会的张旭感激地看着他。他知道肖彦梁因为要送德贵,消耗的时间和体力比他多,怕自己等得急了,才匆匆赶来。
  好了一些的肖彦梁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张旭关切的目光,不由得裂嘴笑了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别担心。
  张旭点点头,忽地伸出一只手,肖彦梁迟疑了片刻,也伸出手,和张旭紧紧握了一下。计划第一步成功的喜悦尽在这一握之下!
  雪亮的探照灯刚一扫过,张旭、肖彦梁飞快地从地上跳起来往牢房跑去。
  牢门口德贵已经经常得满头大汗了。一个多小时的等待,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这些,都是德贵以前没遇过的。见张旭、肖彦梁飞快地跑过来,他连忙拉开门。然后再小心地看了看外面。
  跑进牢门的张旭、肖彦梁大口喘着气,而肖彦梁更是猛烈,急促。连续的安装动作、躲避鬼子巡逻兵的紧张,使得他一进来就有一种要到下的感觉。
  “你们……你们怎么样?”还没从紧张中缓过劲的德贵问起话来都有些结巴了。
  张旭、肖彦梁相对一笑,同时竖起一根大拇指。
  德贵的脸登时涨得通红,兴奋的表情表现无疑。
  “还不错,德贵居然还能保持一丝冷静。”看着德贵想大喊又不敢喊的样子,肖彦梁在心里夸奖到。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吧。”张旭没有理会德贵的表情,催促道。
  肖彦梁点了点头,三个人又依次退到地道口。
  “等一下,”德贵刚掀开盖子,肖彦梁忽然说道。
  “怎么啦?”张旭心里倏地一惊。
  “我们走了,文川大哥也走了,你们说明天鬼子会不会起什么疑心?”肖彦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先前几个人完全被救人和完成计划冲昏了头,现在一想,登时紧张起来。
  “总不成又叫文川回来吧?”德贵小心地说道。
  “我看可以,不过要告诉他我们明天晚上再来就他。”张旭补充道。
  “这?……”肖彦梁用手支着下颌沉思着。
  “肖兄弟,”张旭诚恳地说道:“你曾经说过,为了消灭日本鬼子,必要时需要一些人作出一些牺牲。我看那位叫文川的也是一位汉子,道理向他一说,我想他会同意的。再说明天晚上我们就来救他,多待一天,也没关系。”
  “不行!”肖彦梁断然否定了张旭的建议。
  “你们让我想想……”
  肖彦梁沉思起来。
  张旭、德贵望着肖彦梁,一言不发,牢房里安静下来,只有走廊里蜡烛的火焰时不时爆出一朵火花,发出轻微的响声。
  肖彦梁盯着地道口,渐渐的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大哥,”有了主意的肖彦梁有些兴奋,“你想想看,明天早上如果鬼子在出发前发现文川大哥不见了,他们会怎么办?”
  听见肖彦梁发问,张旭的脸色凝重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
  肖彦梁并没有指望他们回答他的问题,他自己解释说:
  “我想在鬼子没找到地道以前,大介洋三一定会命令士兵搜索所有的地方,包括汽车底下。这样我们的计划就失败了。所以为了计划的成功,我们绝对不能让鬼子搜查车底!要让鬼子按我们的计划做,就只有不隐藏地道,叫鬼子第一眼看到地道!
  鬼子看到地道就会想到文川大哥从地道里跑了,他们一定会顺着地道搜索,然后,鬼子就会奇怪怎么会有条地道。你们说大介洋三接下来会怎么想?”
  见张旭、德贵你看我,我看你不太明白,肖彦梁继续说道:
  “因为这里是以前的警察局,大介洋三要么问我们,要么问黄局长,即使他不问,我们也要把握时机主动告诉他,然后再重重痛骂大哥你们这些人素质低下,连地道也不会破坏。把鬼子的视线全部引到这上面来。”
  “好主意!”张旭还没说话,德贵就说了。
  “鬼子们一定会自信搜查所有的地方,直到重新抓住文川大哥。再说我们的计划成功了,鬼子损失那么大,会有什么反映?他们会以为是谁干的?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日本人关押过什么人?这里整个牢房只有文川大哥一个人,鬼子又对他用了大刑。你我经常往大介洋三那里跑,却没有听他提起过一个字!所以文川大哥对鬼子肯定非常重要,文川大哥一定藏了鬼子很想知道的秘密!明天汽车一爆炸,大介洋三必定提审文川大哥,没准把他杀了也有可能。”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肖彦梁没说,也不可能说。这种可能就是万一文川熬不住,招供了怎么办?
  “哪照你说,我们就不要隐藏这个地道了?”见肖彦梁反驳了自己的建议,而这反驳的话还停有道理,张旭不由得有些急了。
  “是的。”肖彦梁笑了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下去后,这个地道不要了,口盖子取走别盖,装作这个地道是被文川大哥无意发现的,故意让鬼子发现地道。”
  “也好,妈的,刚出这地道,忽然见上面有一个人,当时没把我差点吓死。我是再也不想钻这什么鬼地道了。”德贵一想到刚出地道见到文川是情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是个好主意,”张旭点点头,“我也不想钻这鬼地道了,一股子霉味不说,万一鬼子在上面见一个抓一个,才亏大了。”
  “还有,以大介洋三的精明,见犯人不见了,仔细搜索之下,也必然会发现这个地道的,我们不如作个顺水人情,多少算是对大介洋三失职的一些补偿吧。”
  肖彦梁最后的话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主意以定,三个人挨个钻入地道,通过地道,回到了那间小屋。过地道时,他们把剩下的几个手榴弹也埋在地道里。
  点燃火褶子,屋里的文川见三个人出来,焦急的心终于放下,而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刚才他差点又被送了回去。
  肖彦梁一见他,虽然心里非常激动,却还是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嘴边,阻止了文川想要开口的举动。然后他向德贵一努嘴,德贵机警地到门口警戒去了。
  张旭、肖彦梁迅速脱下已经有些磨烂的衣服,取出衣服换好,张旭到门口接替德贵。在德贵换衣服的时候,肖彦梁把换下的衣服仔细替文川裹上,以防止在路上留下血迹。
  换好衣服,肖彦梁被上文川,德贵提着文川的脚镣,张旭在前面开路,一路上小心躲避着鬼子的巡逻兵,回到了家。
  在家里焦急等待着的高翠儿见几个人平安回来,本来准备了的千言万语竟一下子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流着眼泪。
  张旭走过去,轻轻替她擦去眼泪,可有怎么擦得完!
  “傻丫头,我都说了我们会没事的,怎么样,没骗你吧?别哭了,快去烧点水来,我们顺道救了一个人回来。”
  张旭的话,高翠儿心里甜甜的,这才看见张旭身后的肖彦梁还被着一个人!
  高翠儿慌忙答应一声,跑到厨房烧水去了。
  肖彦梁他们赶紧把文川弄到床上,这才发现由于路上的颠簸,文川疼得满头的汗水,却没有呻吟一声!
  也没说话,肖彦梁先把文川身上的手镣、脚镣打开,张旭接过德贵递过来的毛巾轻轻替文川擦着汗。
  一会,高翠儿端着热水进来,肖彦梁换下张旭用毛巾蘸着热水仔细地替文川擦拭着身上的血污。
  看着文川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肉,盆子里的水慢慢变成红色,肖彦梁忍不住落下泪来。
  好容易擦完,文川已经睡着了,他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并且是在床上!
  看见文川睡了,肖彦梁转身对大家小声说道:
  “你们先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就是了。明天还要在队里待着。改天我再告诉你们他是睡。”
  几个人点点头,一夜的忙碌,也确实累得够戗。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最好礼物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233

  天已经亮了,大介洋三擦擦脸,在冰凉的水的刺激下,昨夜因为喝酒还在疼痛的脑袋似乎清醒了许多,窗外,车队的车已经开始启动出发了。他匆匆走下楼梯,押车的小队长早已站在车旁等他了。道了个歉,大介洋三上了自己的车,随着车队到了医院。
  缺胳膊少腿的伤兵在随队军医和护送的士兵帮助下,一个个上了车,看得出来,他们昨晚上休息得很好。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回国了,激动得心情尽显于面上。而这时,驻军的最高领导------联队长高桥直一也来了。
  “对不起,渡边上尉,我来晚了。”向两个向他敬礼的下级回礼后,高桥直一向押车的小队长渡边说道。
  “您太客气了。大佐阁下。昨天承蒙您和大介少佐阁下的殷勤款待,我不胜荣幸。我代表车队的全体成员,向两位阁下表示深深的谢意。”
  说完,渡边向联队长高桥直一和大介洋三深深鞠了一躬。
  “渡边上尉真是太客气了。”大介洋三回了一礼后说道。
  “哦,那不是石原院长吗?嗨,石原太郎少佐,请过来一下。”这时,高桥直一看见医院院长石原太郎少佐也在帮忙扶伤员上车的队伍里,不由得大声叫起来。
  见联队长叫自己,石原太郎低声吩咐了两句,跑了过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车队的指挥官渡边上尉,他可是刚从徐州前线下来的哟,没休息几天就担负起带领车队的任务。”高桥直一指着渡边向石原太郎说道。
  “你好,我是医院的院长石原太郎少佐。”石原太郎向渡边自我介绍。
  “您好,少佐阁下。”虽然石原太郎仅仅是个军医,但毕竟军衔还是比渡边高了一级,而且他还是院长,渡边谦虚地向石原太郎敬礼。
  “您好。”石原太郎回礼说道。
  “承蒙阁下您的照顾,看得出来伤员们的情绪都很稳定。”渡边看着那些上车的伤员有的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石原太郎表示着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石原也客气地说道。
  “这些大和民族的优秀士兵在前线为了大日本的未来和兴旺,流血拼杀,受了伤,这些照顾是应该的。可惜里面有些士兵再也不能重返战场了。”
  “是呀。”大介洋三接过话题,说道:“可是,我想他们虽然不能重返战场,但是他们回到国内,依然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和自己的言行来为大东亚圣战服务。”
  “大介少佐,你的话说得真是一点没错。”高桥直一欣赏地点点头。
  “我也赞同少佐阁下的话。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是最优秀的士兵,即使他们残废了,不能再为帝国的直接战斗了,但是他们一定会用其他的办法为圣战服务的。”
  说道这,渡边似乎有些激动起来。
  “要是有一种方法,使我们的人不受伤该有多好啊。”石原太郎轻声说道。
  “可是这种方法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些自尽的战友,我……”渡边的眼泪有些湿润了。
  高桥直一和大介洋三不由得也受到感染,心里有一些伤感。
  昨晚和渡边喝酒的时候,渡边就把徐州战场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他作为南线部队一员,在一二月和中国军队多次交火,开始还很顺利,连续攻占裕溪口、巢县、全椒等地,但在蚌埠却被中国军队阻挡一个多月不能前进!只有看北线的部队占领徐州,没成想北线也不幸无法前进一步。而随即出发的第五,第十师团又连遭败绩,第十师团甚至被歼灭大部。
  伤员为了不拖累部队前进而自己拉响手榴弹自尽的事,不仅北线队伍中有,南线队伍也经常出现,这些伤员的自尽,更加促进了部队的士气,“为战友报仇,”一时竟成了部队前进的最大动力!
  可惜,这些英勇的士兵竟然被中国军队打败!
  本来三月份这些伤员就应该起程回国的,但是因为北线的战事一直没有结束,就拖到了现在,才由渡边指挥运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遇到的支那士兵个个都勇敢无比,如果不是武器上的差别,真是难以想象他们和守卫支那首都的军队是一个政府领导的。”
  渡边用这句话结束了他的发言。
  “我也很奇怪,经过我们在南京的惩戒,以及在各地的惩戒,支那军队好象无动于衷,反而越来越能打仗了,尽管他们的武器还是那么落后。”大介洋三也感慨万分。
  “请阁下不要在这里散布降低我军士气的话。”高桥直一有些不满大介洋三的这种丧气话,出口训斥道。
  “是,请原谅。”大介洋三听到联队长的训斥,连忙答道。他自己也有些瞧不起自己了,大日本帝国的士兵是最优秀的,支那是一个低劣的民族,他们的抵抗在帝国军人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就是目前的失利,那也是暂时的。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
  “请问渡边上尉,”见气氛因为高桥直一对大介洋三的训斥而有些尴尬,石原太郎赶紧用这种方式缓和一下。
  “…..你们今天就赶到上海吗?”
  “是的,我们今天就要赶到上海,在那里住一晚上,明天大概就可以乘坐回国的轮船了,而我会率领护送的车和人再从这里返回部队。”
  “那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我,昨天实在太忙,没有和你好好喝一杯,让别人知道了,还说我没有礼貌。”
  “哈哈哈哈……”
  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既然您发出了邀请,我一定会再来看望您的。说实话,我也很怀念大介少佐阁下的好酒呢。”
  “这酒哪里是我的,是联队长大人阁下的,我也是占了你的光。”
  大介洋三笑着说道。刚才的尴尬已经烟消云散了。
  “呵呵,我就知道渡边上尉喜欢昨天的酒,这不,我带了两瓶,请路上慢用。”高桥直一笑着说道。向后一招手,勤务兵跑上来,把受里的两瓶白酒送了过去。
  “呀,大佐阁下您实在的太客气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谢谢您。”渡边一边喜滋滋地接过酒瓶,一边满脸笑容地对高桥直一感谢道。
  “没什么,你在前线为帝国的事业流血牺牲,而我却在这里干着急,这点礼物不算什么,请你一定收下。再说,这酒虽然不错,但是我还是很怀念国内的米酒味道。”
  高桥直一的话好象是说这酒不好才送出去的,但是在场的人中他的军衔最高,而渡边的军衔最低,一个是联队长,一个是小队长,对于长官的赏赐,渡边高兴都还来不及,那里会去想高桥直一话里的含义。
  看见伤员们都已上了车,渡边向三位上级敬礼道别:
  “伤员们已经上了车,我也要马上走了,再次谢谢三位阁下对我们的热情款待。”说完,渡边向三个人鞠躬致礼。
  “渡边上尉的事情也多,公务在身,我们也不便久留,请你下次返回时,一定回来坐坐。”高桥直一说道。
  “谢谢,我回来时一定来。”
  渡边说完,打开开道面前的汽车车门作了上去,透过车窗向车下三个长官挥手告别。
  汽车尾部冒出股骨黑烟,车队缓缓开动了。路边医院的医护人员和车上的伤员们也在相互挥手告别。
  谁也不知道,随着汽车的开动,车底部栓着手榴弹的绳子也马上要绷紧了……
  这时,一辆宪兵队的摩托车飞奔而来,车还没停稳,一个宪兵已经跳下车跑到大介洋三面前,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话未说完,大介洋三的脸色已经变了。他向高桥直一和石原太郎说道:
  “对不起,我现在马上要离开,有一个很重要的犯人跑了。”
  “哦?那你快去吧。”高桥直一点点头。他对这种事向来是不关心的。
  大介洋三赶紧坐上车,往宪兵队开去。
  早上士兵打开牢门时,马上就发现了犯人不见了,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地道口在牢房里。送饭的士兵吓了一跳,赶紧向大介洋三报告。
  坐在车上的大介洋三心里一阵阵火冒!这个犯人是几天前,赵广文在街上无意碰到,并指认他就是以前南京军统高级人员。
  抓到文川,大介洋三是如获至宝,可是几天来对文川是酷刑用尽,好话说完,他就是软硬不吃,坚决不招供,并且还把前来劝降的赵广文骂得狗血喷头。
  本来大介洋三准备在文川身上打开一个缺口,将中国政府在占领区的潜伏人员一网打尽的,文川的表现,一方面让大介洋三十分佩服,另一方面也让他十分愤怒。
  原准备伤员离开后,最后给文川一次机会,却没想到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个直通监狱的地道,文川他竟然跑了!
  此时,张旭、肖彦梁正在办公室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其他人扯着闲话,德贵自己一个人躲到值班室呼呼大谁。
  由于鬼子进行了全城戒严,包括便衣队、巡警队在内的所有中国人9点以后不准上街,所有便衣队、巡警队在各自驻地集合待命,所以三个人心里非常非常地遗憾,毕竟不能看见自己的劳动结出果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早上他们出门的时候,文川已经醒过来了,张旭打开自己卧房里地上的一个小门,下去后却是一个不大的避难室。这是以前房东留下的,当初黄长羽就是在里面躲避日军进城时的屠杀的。
  里面大约可以容下四个人,为了预防万一他们如果不在的话,碰上大介洋三的搜索,肖彦梁要高翠儿也一起下去躲着。临走时,张旭给了文川一把枪,给了高翠儿一把匕首。
  “这***什么世道,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替他日本人做事的,不就是几百个伤兵吧,而且只住一夜,居然要城里所有的中国人不准上街!”王树心把烟头丢在地上,用力踩灭,嘴里恨恨地骂道。
  话一出口,引起了其他在座人的共鸣。
  “就是,”一旁的雷浩说道:“日本人不是狂得很吗?伤兵住一晚吓成这样。”
  “可不是嘛,”叶克明接着说:“你看还放了两道警戒线。”
  “大哥,你说是不是日本人打了败仗?”王树心小心地问张旭。
  “***,你找死呀?说的什么话!”张旭强忍住把日本人在徐州被国军大败,损兵折将两万余人的消息,大声骂着王树心。当初离开黄长羽家的时候,黄长羽反复强调不准对外说,不管关系再好,也不能说。
  “我可告诉你们,”张旭对屋子里的人说道:“别忘了我们是在替谁做事,日本人的严厉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回去告诉其他弟兄,别他妈口无遮拦,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见张旭这么一说,屋子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尴尬,肖彦梁站起来说道:
  “各位,张队长这么说也是为大家好。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日本人杀起人来,你们也是见过的。另外咱们和巡警队的关系大家也清楚,他们正愁找不到我们的把柄。大家出来做事,不过是为了活命,混口饭吃,为这些口头上的话出事,也太不划算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么样的?”
  “可是,日本人欺负咱们也太……”王树心没敢往下说了。
  “可不是,我们提着脑袋替日本人办事,可那些日本人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就说两位队长吧,见了一个普通的日本兵,还不是的点头哈腰。”雷浩忿忿不平地说道。
  “当回事?”张旭跳起来骂道:“你们想想,谁不是从日本人的枪口下出来的?就说你雷浩吧,当初要不是黄局长碰到,你、德贵几个还不是早就被日本人杀了?当回事,***,而今这个世道,都当亡国奴了,能保住小命就算不错了,还要日本人把咱当回事,做梦吧。”
  “张队长说的没错,日本人打死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还不是打死就打死,跟没事一样,所以,你们要不断提醒自己,小心祸从口出,别自己惹事。”
  肖彦梁在一旁补充道。
  听张旭一说出“都当亡国奴了”这句话,屋里好多人的眼眶就红了。便衣队里绝大多数都是以前这个城里的警察,鬼子进攻的时候跑了,因为大多数人的家在城里,后来又偷偷回来看看,结果被抓了很多。黄长羽借着大介洋三组建便衣队的手令,从刑场、苦力场救了很多人出来。所以张旭有“谁不是从日本人的枪口下出来的”的问话。
  “妈的,当初只想到活命,没想别的。现在才知道当亡国奴的滋味这么难受!更别说听见老百姓背地里叫我们汉奸了。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说着说着,叶克明忽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哭,登时引起其他人的伤心事。肖彦梁更是回忆起在许子乡的时候,在鬼子下令屠杀之前,老百姓们怀着无比仇恨的语气骂出的“汉奸”两个字,以及那些共产党宁死不当亡国奴的英勇气概。
  汉奸,这是多么沉重的一个词!!
  “大哥,你带着我们反了吧!”王树心带着哭腔说道。
  屋里刹拉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不被王树心的话惊呆了。
  沉默半天,张旭冷冷地说道:
  “王树心,你活腻味了是不是?就凭你这句话,不仅你,便衣队上下几百人都有可能被日本人全部杀了。”
  张旭的话让所有的人打了个冷战,一股子寒气从背心脊柱凉起。
  “算了,算了,” 肖彦梁打着圆场。
  “张队长这么说也是为大家着想。大家想一想,反,怎么反?”他拔出驳壳枪,举起来问道:
  “大家想过没有?难道我们就凭这玩意去和日本人的机枪大炮斗?还有,反了以后我们在哪里落脚?难道象一群流寇到处窜来窜去?给养、弹药从哪里来?”
  肖彦梁的话,让大家尤其是王树心感到无比的沮丧!
  “今天的话到此为止,回去后千万不要再说了。***,你们最小的也是小队长,管着十几个人,随时给老子记着,祸从口出这句话,全队上下几百人的性命都在这几句话里。”
  张旭见大家不说话了,总结性地说道。
  “你们呀,随时看看自己的武器,就知道有些事只能想不能说,更别谈做了。我们现在背了个汉奸的名,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只有凭良心做事就行了。明白没有?”
  肖彦梁接着张旭的话,叮嘱道。
  还没等回答,屋外忽然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声!
  大介洋三正坐在车里想着怎么样组织进行全城大搜查------城里昨天起就戒严了,犯人又被打成那样,还带着手镣、脚镣,可以肯定他还在城里没跑出去。
  这时后面传来的沉闷的爆炸声使得行使的汽车猛地一个急刹车,大介洋三的身子往前一冲,差点没翻到前座上!
  也顾不得许多,他打开车门,一个侧滚翻出汽车,抬眼一看,冷汗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那爆炸的地点,就在医院!
  他坐上车,命令掉头全速向医院开去。
  高桥直一看着渡边上了车,微笑着和石原太郎握手道别,刚走到座车边上,身后一连串的爆炸声把他一下子推倒在地,转身望去,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将近三十辆满载伤员和卫兵的汽车有大半爆炸了,油箱里的汽油由于爆炸被引燃,又引起了更猛烈的爆炸。没炸的汽车为了躲避飞溅的汽油和火焰,慌乱地向别处开去,这样再度引发了爆炸!
  刹那间,医院变成了人间炼狱,由于油箱的爆炸,引起了熊熊烈火,那些伤兵本来就是因为伤重才要回国修养的,在这烈火中更是一动不动,活活被火神吞噬!而那些跟车的护卫兵们,现在正在地上披着火衣,跳着欢乐的舞蹈,并且还在高声欢叫……
  刺鼻的汽油味,烧焦的人肉味,跑动着的着火的人影,燃烧的汽车,凄厉的惨叫…..,所有的这一切,在医院的门口上演着。
  “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呀,可惜是自己人的”-------目睹这一切,高桥直一荒唐地竟然冒出这种怪异的想法。
  无数的士兵试图灭火救人,可是却无法前进一步!
  石原太郎一开始还在竭力嘶叫着指挥救人,但人没救出来,反而还搭进去几个!最后他也无助地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拍打着水泥地,失声痛哭起来。
  黑黑的浓烟在天空中迅速堆积着,死神张着冰冷的双眼看着这所有的场景。手榴弹爆炸的火光,汽车油箱爆炸的火光,犹如节日升空的礼花,尽管在白天,它并不是那么耀眼,但那是中国人送给即将回国的日本人的礼物,是中国人送给他们的最好,最美的礼物。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救火英雄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7462

  猛烈的爆炸,冲天的浓烟,使得整个城市为之震撼。虽说是全面戒严期,但还是有不少的居民偷偷打开窗户,通过一丝小缝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旋即,看过的人便面露喜色,回头小声传述着看到的场景。
  当大介洋三赶到医院时,现场已是一片混乱了。一只脚刚跨出车门,就看见一辆汽车正拼命拐着弯,试图逃离这个地狱。大介洋三忽然发现它的车底猛地闪出了一道火光,随即汽车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车底有炸弹!
  大介洋三迅速趴在地上,并很快得出结论。他抬起头四处寻找着联队长的身影,没用多少时间就发现高桥直一身子朝前趴在车前,一动不动,似乎受了伤。
  大介洋三匍匐着来到高桥直一身旁。半蹲着扶起他,见他满脸的血迹,一伸手,还有气,马上召集跟来的宪兵把高桥直一抬到后面,找到伤口后,用手绢把伤口捂住,一旁的宪兵很懂地跑开,去找还活着的医生去了。
  高桥直一是被一辆冲到离他很近的地方发生爆炸的汽车震昏的。当时他正在责备自己忽然冒出的荒唐想法。
  “报应呀!”这是他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大介洋三还在焦急地等着医生。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茫然不知所措。自己的保护计划不可谓做得不好,两道警戒线,加上全城戒严,支那人又没长翅膀,又不会法术,怎么就在车底装了炸弹呢?
  眼前惨叫的伤兵,本来他们为了圣战,流了血,负了伤,应该回国休养的,现在却在这里,莫名其妙地丧生!
  “报告!”
  一声报告,打断了大介洋三自怨自碍的思绪。
  一个宪兵直直地站在面前,看得出,恐惧也爬满了他年轻的面孔。
  “便衣队打来电话,询问是否需要他们出动帮忙?”
  “要,需要!” 大介洋三几乎是用吼的方式下了命令。
  “命令关上城门,不准一个人进出。全城警戒取消,你马上到便衣队,要他们立即出动,组织城里居民过来帮着灭火救人。”
  “是!但是长官,我怎么通知便衣队?”
  虽然烈火冲天,惨叫声四起,那过来请示的宪兵却难能可贵地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你说得有道理,我差点忘了语言问题了。”
  大介洋三一面表扬着士兵,一面取出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快速写了几句,写完撕下纸交给宪兵,叮嘱道:
  “你马上到便衣队,带他们出来灭火,同时把沿途遇上的部队长给我叫过来。”
  “是,我立刻去办。”
  宪兵答应一声跑开了。
  当爆炸声响起时,张旭、肖彦梁打开房门来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人都满脸疑问地站了起来,大家冲着声音和浓烟的方向望去,没有一个人说话,院子里忽然安静下来。
  “好象是医院那边。”隔了半晌,站在肖彦梁身边的王树心小声说道。
  张旭、肖彦梁对望了一眼,嘴角几乎同时露出了一丝微笑。
  “怎么啦?你们在看什么?哪来的爆炸声?”德贵睡眼朦胧地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装摸作样地问了三个问题。
  第一声爆炸就把他惊醒了,他马上知道计划成功。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压下立刻起来的念头,过了一会才出来。毕竟熟睡的人并不是警觉性都很高。他德贵以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勤快人,现在忽然变了,保不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贵哥,好象医院那边传来的爆炸声。”有人小声回答着德贵。
  “大哥,”德贵跑到张旭面前说道:“想想什么法子到那里看看出什么事了。
  张旭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话:“想法子?要有法子,老子早就去了,还在这里?”
  张旭的话引来一阵子同情的笑声,但很快就被屋里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我去接电话。”德贵趁机自己解围说道。
  “报告,黄局长电话。”一会儿,德贵就出来了。
  “大哥,你去接。” 肖彦梁见张旭没有进去的动作,还在出神地望着天空的黑烟,轻声叫了一句。平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肖彦梁总是让着张旭,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后来的,在便衣队里,在黄长羽的心目中,张旭的威望和重要性,都要比肖彦梁高。肖彦梁也刻意地维持着这种现状。
  张旭答应了一声,进去了,而肖彦梁脑子里却一下冒出了一个主意!
  过了一会,张旭出来,对肖彦梁说道:“没什么事,局座问我们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我说我们现在不能出门,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我有一个好主意。” 肖彦梁附过去,小声说道:
  “我们不如打个电话到宪兵队,问问是不是要我们帮忙,随便也可以看看出了什么事。”
  “真是个好主意!” 肖彦梁话音刚落,张旭就叫起好来。
  望着远处升起的黑烟和不断的爆炸声,张旭、肖彦梁两人的心象锚爪挠似的,偏偏便衣队外面又是几排居民住房,根本无法知道自己的计划到底给日本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现在黄长羽的一个电话顿时替他们解决了大问题。
  放下电话,张旭对肖彦梁说道:“大介洋三没在宪兵队,估计在医院送行呢。接电话的翻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
  “那王八蛋不知道被炸死没有。”肖彦梁听张旭说完,心里想到。
  等了一阵,爆炸声明显少了很多,街上来来往往跑动的日本兵很多,此起彼伏的日本话越过居民区,传进便衣队的耳朵里,却还是没有命令要他们出动。
  “难道鬼子要把现场打扫干净,才叫我们出动?” 肖彦梁疑惑了。
  “嘭……嘭”象是否定肖彦梁,便衣队的大门发出一阵欢快的敲门声。
  看过大介洋三的字条,张旭、肖彦梁大声招呼着便衣队集合,带齐人马,跟着送信的宪兵往医院跑去。
  一路上,日军的警戒线已经撤离了,一群群的日军象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不过看到他们后都自觉地让到一边。
  到了医院,那里的惨样让三个亲手制造这一切的人都感到意外。除了几辆汽车还是完美的以外,到处都是燃烧的汽车残骸,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
  望着巨大的破坏和几尽完美的效果,张旭等人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全都傻傻地站在那里。空气中一股臭味飘过来,更使得一部分人吓得浑身发抖。
  到达现场的便衣队的表现,在大介洋三眼里是那么地自然和正常,虽然他很是鄙视这种懦夫一般的表情,但毕竟还是来了,可以弥补人手不足了。
  他快速走到张旭面前,大声叫喊道:
  “你们,马上去组织城里的老百姓来灭火,快去!”
  “是!”大介洋三的声音让便衣队清醒了不少,答应一声就散了。
  “张队长、肖队长,你们两个留下。”
  似乎想起了什么,大介洋三叫住正要带队离开的张旭、肖彦梁。
  “怎么回事?”听见大介洋三的命令,两个人心里嘀咕了一句。
  转身来到大介洋三面前,两个人把车架好,向大介洋三弯弯腰,:“太君,您叫我们?”
  面前的大介洋三的脸上被火熏得漆黑,额头上的汗水流下,刷成一道道的痕迹,很是滑稽。这是他带人冲入现场救人所致。在他的带领下,大量的日本军人和医生也义无返顾地冲入火场进行救人。
  “叫你们留下,是要你们看看可能是谁干的。”
  “太君,这一切,我们都感到很难过。” 肖彦梁做出非常伤心的样子说道。“黄局长还专门打来电话,要我们努力配合皇军工作。不过黄局长一来病还没好,二来,因为皇军有令,所以黄局长也无法亲自带人来,就全权委托张队长和我了。放下电话,我们也马上给太君打电话请示。”
  “就是,这凶手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昨天这些伤员们进城时还兴高采烈的,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会这样!我们在院子里听到爆炸声和升起的浓烟,心里急得不得了,幸好太君还能想到我们,让我们能够为皇军做一些事。” 张旭诚恳地补充道。
  肖彦梁心里几乎要笑出来了,他不知道张旭这么会拍马屁。
  “你说啥呢,你看看太君,亲自冲入火场救人,太君能这样,我们更应该这样,想到我们,使用我们,那是对咱们的信任!”
  两个人的一唱一和,大介洋三沮丧的心情好了很多,尤其是黄长羽亲自打电话到便衣队下命令,让他一开始有些怨恨黄长羽一直生病不出的心思淡了很多。现在应该马上扑灭大火,调查爆炸原因。
  “太君,赵队长来了。” 张旭小声说道。
  大介洋三在派人去通知张旭他们不久,又派人去通知赵广文的巡警队。一个有自行车,一个徒步,巡警队比便衣队晚来了不少时间。
  但大介洋三并没有注意交通工具的差别,心里对于巡警队的晚到有些不满。
  刚听到爆炸声,赵广文在巡警队是坐立不安,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碍于日军的命令,又无法出去探个究竟。他一接到大介洋三的通知,当场吓得摊在了座位上,手下一阵手忙脚乱才把他弄醒,这才匆匆忙忙地带队赶过来。
  眼前的景象,把赵广文吓得脸色发白,不停地用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赵队长,要你的人马上去找水灭火。” 大介洋三非常厌恶地看了赵广文一眼,命令道。巡警队来得晚不说,还整一个孬种的样子。便衣队虽说也有一些害怕的样子,却比巡警队的表现要好得多。
  “是。” 赵广文转身看见手下人一副吓得有些发呆的样子,骂道:“***,听见没有?赶快去找水灭火。”
  赵广文擦了一下梁,对大介洋三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
  “太君,您的安全措施,布置得这么严密,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竟然……”
  猛地看见大介洋三恶狠狠的眼光,赵广文心里一跳,下面的话就没敢在说出来。
  赵广文的话似乎是在指责大介洋三的办事能力和嘲笑日班军人的无能,大介洋三心里狠不得一刀劈了赵广文。
  赵广文见大介洋三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遭了,说错了。”随即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瞧我这张仇嘴,话都不会说。”打完,偷偷望了大介洋三一眼,见他的脸色和蔼了一点,马上说道:
  “太君,看来我们应该马上审问那个……”说到这,他看了张旭、肖彦梁一眼,没往下说。文川是他们好不容易抓住的大鱼,一直没告诉张旭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大介洋三是否要继续保密。
  “啪!” 赵广文的一番话,大介洋三一拍额头,“八格牙鲁,怎么会把这件事忘了!”他想起刚才接到的犯人逃跑的报告,被眼前这事完全耽误了。
  抬眼望去,几百个人影在现场里扑火,也抽不出人手了,想了想,对三个中国人说道:
  “你们把火扑灭后,立即带人到宪兵队集合。”
  “是。”
  看见大介洋三坐上汽车离开,张旭笑嘻嘻地问赵广文,“赵队长,刚才你怎么说话说了一半?要审问谁呀?说来听听。”
  “去,不该知道的,别问。” 赵广文有些得意。三天前他一眼认出文川时,心里是一阵激动,自己这阵子一直倒霉透顶,没什么机会在日本人面前立功表现,现在一条大鱼摆在面前-----文川是军统戴笠手下负责上海的人,自己以前上司的上司。自从投靠日本人后,在上海一直没能抓住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
  当下召集几个人,不费一枪一弹把文川抓进了宪兵队,大介洋三喜出望外,亲自审讯,没想到文川软硬不吃,身上被打得没一处好肉,还不停地痛骂赵广文是汉奸,忘了祖宗是谁等等,直到昏过去,才没有骂了。
  眼前这医院的爆炸,十有八九是军统干的,共产党那有这本事。那么文川的案子就显得更重要了。
  见赵广文没有回答,张旭心里冷冷一笑:“稀罕你告诉我。”嘴上还是表现出一点不满,说道:“不说就算了,赵队长也用不着这样吧。”
  “怎么着,不服气是不是?”赵广文有些不高兴了。
  “算了算了,大哥,人家赵队长毕竟是咱的暂时上司,你这么说,太不尊重上司了吧” 肖彦梁一边劝着张旭,一边把“暂时上司”四个字说得很重,果然,赵广文的脸色有些变了,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三个人就在这里无言地站着,直到火全部被扑灭。然后全部集合到宪兵队集中。
  张旭等三个人站在大介洋三的办公室里------里面已经有三个日军军官了。大介洋三正在接医院的电话,初步的统计已经报上来了,当场烧死的日军包括渡边在内的有134人,大面积烧伤的有200多人,包括高桥直一在内的受伤日军有400多人。25辆汽车被毁,可以说,这只运输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个结果让放下电话的大介洋三目瞪口呆,他感到自己眼前金星乱冒,腿一软,几乎站不稳了。
  他用沉重的心情把初步统计结果告诉了在场的三个中国人。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听到大介洋三的转诉,三个听众的反映都是一样的-----倒吸一口凉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赵广文更是身子一晃,一把抓住边上的肖彦梁才没有坐到地上。
  这样的结果,同样也大出张旭、肖彦梁的意料。本来这个计划,关键是绑手榴弹的线的长度控制。虽然他们通过步测,得出了距离,但是,具体每辆车的行驶距离是没法得到的,所以线的长度按不同的距离裁剪也靠一种模糊的判断。现在的结果,只能说是一种巧合,就象瞎猫正好碰上死耗子。
  “太君,您看现在我们该干什么?”
  肖彦梁小心地问道。
  “八嘎。”大介洋三一面骂着,一面用手撑着桌子站起来。
  “你们分成10人一个小队,楼下的支那人10个人一个小队和你们一起,在全城搜索一个浑身是伤的支那男子。这个人非常重要,我估计医院的爆炸就是他和他的同伙干的。记住,为了尽快抓住这个人,不准乱来,态度要对居民好点。”
  “哈依!”几个日本军官立正回答道。
  “三位队长,”大介洋三用中文对三个中国人说道:
  “你们把你们的人分成10人一队配合皇军的搜查。这些是驻军,我已经尽可能地要求他们和你们加强沟通,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
  “您放心,会出什么岔子呢?”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出岔子最好。你们现在下去吩咐吧。你们不用去了,待会我还另外有事。”
  “是!”
  回答一声,几个人下楼按大介洋三的吩咐开始布置。
  听着楼下喧闹的人声,摩托的发动声,大介洋三闭上眼睛,想着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报告。报告说,通过检查医院那边没有爆炸的汽车,发现爆炸是由于被人在车底油箱部分捆上了手榴弹,利用汽车滚动引起了爆炸。
  “真是一群狡猾的支那人。”大介洋三自言自语地说道。
  “是谁干的?难道真的是支那政府的特工吗?他们的军队没几个能打仗的,支那人又那么贪生怕死,谁敢做这种事?共产党?倒是有可能,但是共产党和支那政府是死敌,他们没道理把那个政府的特工救走呀。难道我对支那政府的认识还不够?我以前接触的他们的所谓特工,好象都是做着玩的,没有几个能干的。哪里来的这么厉害的特工?能够在没有定时炸弹的情况下,使用这种土法子,厉害,真是厉害。现在联队长负伤,伤员运输队损失殆尽,不知道军部会怎么样处分我。”
  大介洋三感到疲惫极了。
  楼下安静了许多,门口也传来脚步声。张旭他们安排完,已经回来了。
  大介洋三还是比较满意他们的效率的,招呼三个人坐下,问道:
  “你们以前是这里的警察,以前发生过犯人越狱的事吗?”
  张旭、肖彦梁对望一眼,心里想到:“嘿嘿,终于来了。”
  张旭起身答到:“报告太君,以前发生过越狱的事。那时是在4年以前,越狱的是几个江洋大盗。当时他们被关在牢里,和手下在外面的喽罗合力挖了一条地道,逃走的。不过……”
  “不过什么?”大介洋三马上问道,语气都有些发紧。
  “不过他们计算错误,”张旭说到这,作出一副嘲笑的表情,“两条地道挖岔了,牢里的地道挖到一户居民家里。当他们一走,那户人家马上报案,我们于是很快就把他们又抓回来了,同时还抓了他们不少同伙。”
  “那后来你们怎么处理那条地道的?”大介洋三看到了张旭脸上露出的笑容,心里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东西。
  “当然是毁了,把两头一填,就不能用了。”
  “哟西。”大介洋三心里叹息了一声,原来自己刚才感受到的就是地道还可以用的这个不好的东西。这些支那猪真是笨蛋,有这么毁地道的麽?两头一挖,还不是可以用?逃走的那个人的同伙里肯定有知道这条地道的。
  大介洋三灰心丧气地说道:“不瞒各位,昨天我们抓的一个很重要的犯人从那条地道逃走了。我派人顺着地道过去,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在地道里按了手榴弹,死了两个皇军士兵。”
  “啊?”
  坐着的赵广文一下站起来,结结巴巴问道:“太君,他……他……他逃走了?”
  见到大介洋三肯定的眼神,赵广文瘫坐在椅子上。“完了,我的小命要不保了。”文川是什么人,他心里非常清楚;军统对他这种人的手段;他心里也非常清楚。当初在上海,他抓的人,虽说也是军统的人,但那些本来就是一些学生出身的什么所谓的热血青年,这文川可不同,一身出色的功夫,一手出色的枪法,加上受过严格的训练,化装技术也非常出色,最要命的是他还是这一带的军统主管。
  鄙视了赵广文一眼,肖彦梁也站起来,一拍张旭的肩,两个人心里那个高兴,地道里按的陷阱也成功了!
  “太君,不如叫上队伍,先到地道出口看看?从昨天起,城里就戒严了,不准进也不准出,那人八成还在城里。”张旭不失时机地说道。
  “能从地道把人救走,太君,”肖彦梁接着说道:“我救火的时候看过,那是在汽车下装了手榴弹,说不定救人的人就是装手榴弹的人。”
  “你说的没错,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大介洋三赞许地夸了一句。
  “对……对……对,”赵广文也跳起来,“一定要抓住这个人,为了替遇难的皇军报仇,我们一定要抓住他。”
  紧张之下,赵广文却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说的话句句打在大介洋三心里。
  对于赵广文打断自己的说话,大介洋三有些恼怒,但赵广文说出的话,又让他把责怪赵广文的话变成:
  “马上出发。”
  一行人出了宪兵队,街上早已是鸡飞狗跳了,大介洋三叹了一声:“这些士兵,对于后方的支那人怎么还能象在前线那样呢?人死光了,谁做事呢?”
  到了地道口所在的民居,打开门。面对张旭他们早已布好后路的地道口,包括几条大洋狗在内的队伍,又能发现什么呢?什么收获也没有!
  晚上,张旭、肖彦梁、德贵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马上把门关好,把暗门打开,让文川和高翠儿出来。
  五个人都累得坐在地上,高翠儿强打起精神,说道:“我去做吃的。”
  高翠儿出去了,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忽然裂开嘴轻声地,但是是很放肆,很开心地笑起来。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抗战之责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196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笑了一阵,肖彦梁对张旭说道。
  “呵呵,这位一定是张队长吧,鄙姓文,文川。国民政府情报部门工作。”文川笑着向张旭伸出手,接着说道:
  “在地下室,那位翠儿姑娘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原来你们是想炸鬼子军车,一开始你们从地下面钻出来,我还以为在梦里。怎么,白天的爆炸声是不是你们昨晚干的?”
  “嘿,昨晚在牢里见到肖兄弟对您的样子,就知道您是个不一般的人,原来竟是情报部的人。失敬,失敬。”张旭先一听文川自我介绍是国民政府情报部的,心里吃了一惊,不由得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出手,握住了文川主动伸出的手。
  “大哥,文川大哥可是我以前在南京时认识的好朋友。”肖彦梁并没有马上回答文川的话,见张旭有些拘束,先对张旭解释着自己和文川的关系。
  “张队长,别‘您’呀的这么叫,我长你几岁,你和彦梁又是结拜兄弟,干脆你就象他一样,叫我文哥吧。”待肖彦梁说完,文川笑着对张旭说道。
  “好的,文哥!”张旭也笑了,肖彦梁、文川的话,多少让他紧张的心情变得好一些。他用力握住文川的手,心里仿佛忽然有了某种力量!
  “这位是德贵,”肖彦梁笑着把德贵介绍给文川。
  “要不是他,我们根本发现不了地道,不要说救你了,就是怎么进去我们都没主意。所以呀,你真正的救命恩人是这位哦。”
  “说什么呢,你们都是我文川的救命恩人!”文川没有理会肖彦梁的说笑,认真说道。他走上前,握住德贵的手,轻声说道:
  “谢谢。”
  德贵什么时候见过情报部门的人?以前只是听过,据说那是个非常神秘的部门。现在忽然听说昨晚救的这个人就是情报部的人,又被人家主动握住手,激动得几乎立不住了。
  文川松开手,拍了拍德贵,赞了一句
  “好样的!”
  说完,笑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文川大哥,白天的搜查没什么吧?”肖彦梁关心地问道。
  “有什么事的话,我们还能在这说话?”文川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事,外面响起了很急促的拍门声,不过估计敌人知道这是谁的家,拍了一阵子门,见没人开门,就离开了。
  肖老弟,快说说干掉了几个鬼子,我们在地下室都听得到外面的爆炸声一声跟着一声,心理痒痒的不得了。”
  “嘿,说起这事,还真神了。”一说起白天的事,张旭、肖彦梁、德贵三个人登时露出兴奋不已的表情,肖彦梁压了压情绪,继续说道:
  “我们昨晚上把手榴弹绑在车底,把绳子一头系在拉索上,另一头栓在汽车轮子上,利用汽车的滚动慢慢拉燃手榴弹。”
  “利用汽车的滚动慢慢拉燃手榴弹?真没料到你们竟能想出这种绝妙的主意!”文川不由得赞叹了一声。
  “文哥您过奖了。”肖彦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利用汽车的滚动慢慢拉燃手榴弹,那很简单了,关键是要在汽车装满鬼子以前不能炸。你想,从宪兵队到医院的距离我们又无法准确测量,汽车滚动的距离我们也没法子知道,只能估计。原本我们的打算就是广种薄收,心想呀,三十来辆车,总有那么几辆有效的,却没想到竟然炸了二十六辆车。”
  “那场面可热闹了。”听到肖彦梁的介绍,张旭忍不住补了一句。
  “哦?”文川看着张旭应了一句。
  见肖彦梁向自己点点头,张旭接着说道:
  “我们赶到的时候一看,到处是烧着的汽车,到处是被烧死的鬼子,还有很多伤员在嚎叫。当场鬼子就死了134人,烧伤的有200多人。我看到鬼子的宪兵队队长的脸被烟熏得漆黑,偏偏汗水流下来,又冲成一道道的痕迹,有趣得很。”
  张旭这一形容大介洋三的样子,屋里的人一下都笑起来了。
  “太好了,一下干掉 个鬼子,你们实在是厉害!我文川打心里佩服。”听到战果,文川现是吃了一惊,紧跟着就是幸喜若狂!
  “我都说了是运气,”肖彦梁虽然也很得意,但他还是很诚恳的总结道。
  “运气是运气,但运气在我们中国人一边,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中国是不会亡的!”文川接着肖彦梁的话,认真地说道。
  “没有你们的行动,没有象你们这样的千千万万个中国人对日本鬼子的反抗,就没有这种运气!你们说,运气是什么?”
  说到这,文川伸出右手,握成拳头,用力往下一拉:“运气就正义的使者,就是我们中国人誓死不当亡国奴的决心和斗志!”
  文川看了大家一眼,接着说道:“去年华北事变后(指卢沟桥7.7事变---作者),委员长在庐山发表抗日讲话,里面有一句话说得特别好。”
  “什么话?”还没等文川说出来,肖彦梁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
  “那句话就是。”文川平静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
  “‘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轰!”仿佛一个响雷在耳边炸响,肖彦梁有些眩晕了。几个月来,他对日本鬼子的仇恨,对日本鬼子的暗杀,都只是因为南京下关的遭遇、许小菇的死给刺激的。虽然许子乡的屠杀、德贵的事让他下定决心继续和鬼子干,可毕竟心里没有一个信念支撑,甚至今天在医院看见那些嚎叫的鬼子,他还隐隐约约有些不忍!
  “地无分南北……抗战之责任,……牺牲一切之决心。”肖彦梁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不错,自己最初对日本鬼子的仇恨,是在遭遇了种种日本鬼子加在自己身上的苦难后产生的,可是自己在杀了几十个日本人之后,心里的仇恨不仅没有减少,还越来越强烈,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自己首先是一个中国人,是一个不甘心当亡国奴的中国人!
  “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尽一个中国人应尽的责任,”文川打破了他制造出的的安静,举起手向几个人敬了个礼,“我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有代表后方和前线的将士向你们敬个礼,感谢你们对日本人的反抗,你们让我看到了在沦陷区里,依然有不屈的中国人,依然有血性的汉子,中国的抗战必然会胜利!”
  文川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你们大概不知道,自从和日本人开战,全国各地都爆发了极其热情高涨的抗日浪潮,以前各地的军阀武装,都响应委员长的号召,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就连共产党,也完全服从中央的领导,进行了改编(注:这段话,是以一个国民党的角度写的,并不代表作者的观点。)。现在全国分成六个战区,中央政府已经表明了和日本人血战到底的决心。
  我出来前不久,我第五战区和日军进行的大会战已经快结束了,日军第十师团已经陷入了我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全歼它只是时间问题。你们知道吗,第五战区和日军的这次会战从去年12月打到现在,参战的国军有中央军,也有西北军、川军、桂军,他们抛开以前的种种恩怨,齐心协力打击日本军队,真正体现了中国军人的风采。西北军第三军团庞炳勋率领五个团不足万人对抗日军精锐第五师团10余天,而在中原大战被他出卖并险些命丧他手的59军军长张自忠却抛开一切恩怨,一昼夜行军90里,以近半损失击溃第五师团,解了庞炳勋的围;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将军,亲自把自己的精锐桂军部署在南线和日军血战,也是伤亡惨重;而川军122师王铭章将军说的一句‘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以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尤。不如此则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愆了!’更是说出了广大军人的心里话。”
  文川的话,听得几个人面红耳赤,血直往上涌。简简单单的“运气”两个字,竟被文川演绎成这么激动人心的话语!
  “文哥,你说得太好了!”肖彦梁激动地伸出手想要鼓掌,伸了一半,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生生把已经举起的手缩回来。
  “可惜了南京那十几万国军啊!”文川望着大家激动的心情,仿佛触动了什么事,喃喃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南京……..”
  听到文川提起南京,肖彦梁心里立刻浮现出下关那尸横遍野的恐怖场景,浑身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文哥,说起南京,我现在还在后悔当初没听您的话。
  南京被鬼子攻占了,一片大乱,鬼子逮谁杀谁,我,我,我还以为……”肖彦梁望着文川,心里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说了两三句,心里猛地一酸,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说起肖彦梁和文川的相识,其实很简单,几年前肖彦梁在南京追一个小偷时,是文川出手帮他拦下了小偷。就这么着俩人就认识了,一来二去,还成了好朋友,文川更是经常到肖彦梁那里喝酒,似乎他的心事很多,却从来没向肖彦梁透露过半句。
  直到去年(1937年)11月份,文川忽然找到肖彦梁,当时他的神情很紧张。他那时才告诉肖彦梁自己是干什么的,并要肖彦梁赶紧找机会出城躲躲。
  “好多大官都溜了,我们也奉命销毁文件,兄弟,别听信什么南京固若金汤的屁话,都在销毁文件了,还什么固若金汤!”
  话虽听了,可肖彦梁并没怎么在意,他不相信文川说的话。说什么南京也是首都,难道城里几十万军队是摆设?难道唐总司令(指当时的南京卫戍司令唐生智-----作者)的话是在放屁?他不是老在强调南京固若金汤,要大家不要慌吗?
  可惜,唐总司令的话真的是在放屁。他强调的南京固若金汤,是他在南京逃跑的准备固若金汤;他要大家不要慌,其实这个“大家”是指那些大官们。
  没过多久,南京就被攻破了,肖彦梁和文川也失去了联系。
  “唉……”见肖彦梁说不下去了,文川叹了口气,说道:
  “老弟,我是在南京被鬼子占领前的两天离开的。南京发生的种种惨剧,我也知道一二。你说这世上竟然还有日本人这种禽兽不如的民族!更可气的是那些卖祖求荣的汉奸!在那些汉奸的出卖下,我们很多潜伏的同志都不幸暴露牺牲了。为了坚决刹住这股投降的歪风和惩处那些汉奸,这次政府特地组织了‘锄奸别动队’,就是组织专门的队伍,找机会干掉那些汉奸。我想这是一个杀敌报国的好机会,就报名参加了。本来是通过这里到上海的,没想到在街上被赵广文发现了。”
  “怎么,文哥认识赵广文?”张旭惊讶地问道。
  “岂止认识,我们是老相识了。”文川沉默了一会,似乎不愿提起这段往事。“我们是一起进的情报局,一起参加培训。后来他到上海,我到浙江,平时大家都还经常联系。鬼子占领了上海,赵广文就投降了日本鬼子,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在上海的组织被彻底摧毁了。我这次的任务之一,就是干掉赵广文。原以为他还在上海,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当时我也没化装,就这么着被他抓住了。”
  “来,吃饭了。”文川正叹气,高翠儿已经把饭做好端进来了。
  “翠儿,把酒拿来,今儿高兴,要喝酒。文川大哥,你伤还没好,以茶代酒好了。”肖彦梁带着笑意说道。
  “好,就依肖兄弟的意思,我以茶代酒,各位,对不起了。”文川附和着肖彦梁的话,向几个人抱拳致歉。
  众人坐下,高翠儿给他们一一倒上酒。
  “来,为祝贺你们干掉几百个鬼子,为那些死在鬼子屠刀下的中国人报了仇,为中国人争了脸,我提议,这第一杯酒,干了。”
  文川站起来,举着茶杯说道。
  “好,干杯!”几个人同时站起来,端着酒杯的手伸出来,“砰、砰”杯子碰得响响的,然后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高翠儿刚倒了两杯酒,忽然屋子外面传来很猛烈的敲门声!
  “谁呀?”楞了一会,张旭大声问道。
  “我,赵广文,还有大介太君!快开门!”门外赵广文大声回答道。
  “来了!”
  屋子里的人慌忙站起来,肖彦梁一推张旭:“快进去。”
  张旭急忙领着文川进屋,打开衣柜里的暗门,把文川放进去,急急忙忙跑出来,抬眼看见肖彦梁正拉着高翠儿说什么,高翠儿满脸通红,低着头,却看不清她的表情。张旭不由得吃了一惊。
  “翠儿,你怎么还在这?”
  “大哥,我想今晚就让大介洋三知道你和嫂子的事。”肖彦梁完全明白张旭心里在想什么,向他点点头,说道。
  张旭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肖彦梁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他一阵心慌,听得门外又响起拍门声,只得硬起头皮出去开门。
  外面,大介洋三和赵广文领着几十个士兵。见张旭把门打开,赵广文骂了一句:
  “搞什么东西,这么晚才来开门。”
  张旭抹了一脑门子的汗水,却没有回答出来。身后跟出来的肖彦梁连忙说道:
  “咳,咳,不知太君和赵队长大架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太君,赵队长,快,里面请。”说完,他一边侧身,一边暗地里捅了张旭一下。
  “对,对,对,太君,赵队长,请。”张旭猛然间清醒过来,赶紧说道。
  大介洋三看着张旭头上的汗水,用非常疑惑的眼光看了一遍张旭,这才伸脚跨进了大门。
  白天的搜索,一无所获,从手下人那里赵广文得知白天日军并没有进入张旭的家。想到平时张旭仗着地头蛇的身份,老是和自己作对,赵广文得到这个情报,立即跑到大介洋三那里,鼓动他下令连夜到张旭家里搜查一番。
  大介洋三并没有被赵广文的话说动,只是他也忽然想到张旭那里看看。他还从来没有到过张旭家,心里也想知道张旭、肖彦梁到底住在什么地方,随便也给赵广文一个面子。
  张旭开门的时候,大介洋三看见张旭头上冒出的冷汗。四月份的天气,还没有到跑几步就出汗的时候,眼前这个便衣队队长有什么秘密不成?
  带着怀疑,大介洋三走进了院子。里屋门口,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男的,大介洋三认识,是那个才死了家人,自己给过慰问金的,叫德贵;女的不认识,看样子20岁左右,眉请目秀,腰间绑了个围裙,正在做饭吧。
  “张队长,你这院子不错,有花有树,别有情趣。张队长,真是想不到你也是一个有雅兴的人啊。”大介洋三随口夸道。
  “哪里,哪里,这院子原本是黄局长给在下找的,这花这树,也是黄局长叫人帮我弄的,说是不要糟蹋了地方。在下本就是个粗人,哪里懂什么花呀树呀,不瞒太君,平日里要不是黄局长派人来,这些花草指不定早死了。”
  张旭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他就适应过来,对答如流了。
  张旭的话,引得大介洋三不由得笑了。一旁的赵广文也小声说道:“我就说嘛,张队长看起来也不象是有心弄花弄草的人。”
  说话间,大介洋三一行已经进入了客厅。
  一眼扫去,桌上三个酒杯一个茶杯,大介洋三心里的怀疑更大了,支那人的习惯是男人吃饭,女人是不能上桌的,难道这屋里真的藏了什么人?
  见大介洋三看了一眼桌子,眉头皱了起来,赵广文也是反映很快,他冷冷地看了张旭一眼,问道:
  “张队长,你这屋里还有一个人吧?”
  没等张旭想该如何回答,肖彦梁已经上前一步,拉住大介洋三,附耳小声说道:
  “嘿嘿,太君,您听我说,那个女的,是我们张队长的相好,我们未来的嫂子,前几天到的。本来我们兄弟几个是准备这几天要他把这喜事办了。可没成想皇军今天又出这个惨剧,我们心里都很沉重,这不,叫上未来的嫂子吃个饭,商量商量把日子挪到什么时候。可是张队长伤心今天的事,竟然想不办喜事,悄悄把媳妇娶了。太君,说实话,您对张队长那是没说的,他对下面的兄弟,那也是没说的,怎么能悄悄把媳妇娶了?是不是太对不起您了?”
  说到这,肖彦梁有意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继续说道:“太君,您瞧张队长的样,一幅干了坏事被捉住似的。唉,张队长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上面……嘿嘿,胆小。”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马屁工夫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256

  “胆小?”大介洋三望了张旭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笑出声来。
  “呵呵,张队长,你不够朋友。原来你竟然准备悄悄地结婚,不请我和赵队长了?你告诉你,这可不行。”
  大介洋三的话,赵广文吃了一惊,张旭更是吃了一惊,他看着肖彦梁,不知道肖彦梁为什么要这么讲,旋及看见肖彦梁向他微微点点头,他立刻把头低下,思考着下面怎么说。那一边的高翠儿早已是把头低下了,这样,在大介洋三的眼里,反倒是更加证实了肖彦梁的话。
  “嘿嘿,大哥,可不要怪我把这些告诉了太君哦,”肖彦梁笑了笑,暗示着张旭,随即对大介洋三说道:
  “太君,您瞧,张队长是不是‘胆小’?”
  肖彦梁的暗示,张旭已经是心领神会了。肖彦梁有意留下高翠儿,就是要给屋里的人神情不对一个合理的理由!同时,也是给他们一个公开关系的机会。
  “你在太君面前胡说我什么!”张旭既然已经领会,加上自己本身就答应过高翠儿,这件事完了就娶她过门。现在既然要说,那就假戏真做,真戏假做,真的假的自己都搞不清了,更别说不知情的人。
  “翠儿,过来。”张旭向高翠儿喊了一声。
  自大介洋三带着日本军人进了院子,高翠儿已经完全没了主张。听见张旭叫自己,答应一声,怯生生地挪动着步子,来到张旭边上。
  张旭拉着高翠儿走到大介洋三跟前,说道:“太君,这位就是我还没过门的媳妇。翠儿,叫太君好。”
  说完,张旭暗地里把抓住高翠儿的手紧了紧。高翠儿那还有不知道的,马上向大介洋三作了个万福,声音很小地叫了声“太君好。”
  大介洋三点了点头,说道:“张队长能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好运气啊!赵队长,你说呢?”
  赵广文还在努力思索张旭怎么忽然冒出个未过门的媳妇这件事,大介洋三这一提问,楞了半晌,才赶紧回答道:“是,是,是好运气。不过……”
  说到这,赵广文怪异地一笑,说道:“可是上午搜查的皇军敲了好半天的门,怎么没人开门呢?幸好我手下有人知道这里是张队长的住处,不然就要破门而入了。”
  张旭笑了笑,没有理会赵广文,转头对高翠儿说道:“去,给太君和赵队长倒杯茶来。”
  “哎。”高翠儿低声答应一声,退出房去。
  “唉,”目送高翠儿离开,张旭叹了口气,“我说赵队长,您也知道,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敢开什么门?”
  高翠儿退出客厅,张旭在和赵广文说话的时候,看见肖彦梁向里屋轻轻的仰了仰头,却没弄明白肖彦梁什么意思,难道要自己把大介洋三带到里屋去?
  见张旭问话,赵广文扰扰脑袋,没有说出话来。那边的肖彦梁见张旭没有理会到自己的意思,肖彦梁只好亲自上了。
  “大哥,你也是的,人家赵队长那是公事公办,问问话是应该的。赵队长,不好意思,您别望心里去。”
  肖彦梁的话越客气,赵广文越心虚。上一回听了他的客气话,结果金水林茂被当场打死,张富直到现在还没什么音信。
  “张队长说…..说的也在理。”赵广文顺着肖彦梁给的台阶下来,不过的声音越来越低。
  肖彦梁笑了笑,走到尤在微微发抖的德贵旁边,轻轻推了他一下,吩咐道:
  “德贵,你和太君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还这么害羞?妈的,去,把桌子收拾一下,然后帮你嫂子给院里的太君和巡警队的兄弟倒杯水 。”
  肖彦梁的话,大介洋三听在耳里,乐在心里。“‘害羞’?明明是‘害怕’嘛。支那人见了我,就应该害怕。”
  德贵答应一声,赶紧去收拾桌子。
  那边的赵广文也是叫了手下一声:“妈的,都楞着干吗?难道还要两位队长给你们端茶倒水?以为自己真是客人怎么的?去几个人帮德贵小队长一下。”
  “是!”马上过来两个人和德贵一起干起来。赵广文的意思,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到几个房间转转,希望有什么发现。
  “赵队长,您别客气,兄弟们来了就是客,自己倒茶,怎么好意思。”张旭连忙说话以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所以他说归说,却一点没有阻止的意思。
  “太君,别理那混小子,”肖彦梁赶走德贵,跑到大介洋三面前,笑着说道。
  “没关系。我第一次看到男人也会‘害羞’的。怎么肖君不害羞吗?”大介洋三盯着肖彦梁,似笑非笑地问道。
  “妈的,早知道你会问的。”心里早有准备,笑着说:
  “我?太君,自从见了您,我打心眼里就佩服您。为什么呢?您工作积极,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尤其是今天在火场上,您更是身先士卒冲进去救人。太君,我是时时刻刻以您为榜样。为了大东亚共荣圈,为了积极努力配合皇军的圣战,我心里早已没有‘害羞’,只有对您的仰慕之情。太君,不仅是我,张队长也是这样。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今天的事,伤心成这样子。”
  肖彦梁的话,张旭听了,浑身直冒鸡皮疙瘩,“这家伙的话,也太肉麻了,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细,还真以为他是一个铁杆汉奸!”
  甚至于赵广文,也在心里骂了一声“恶心!”
  “肖君,你很会拍马屁哦!”虽说肖彦梁说的,大介洋三很受用,但是他还没有糊涂到忘乎所以的地步。尽管肖彦梁的解释和张旭、高翠儿的表现让他的怀疑去了大半,可毕竟逃跑的犯人实在太重要了。
  “冤枉啊,太君,我怎么是在拍马屁?”肖彦梁撞天叫起屈来。“太君,您身为宪兵队队长,可谓身居高官,可是您的办公室却如此简陋,您说您是不是为了圣战放弃了自己的享受?您一大早就在城里四处巡视,您说您是不是‘兢兢业业’?在这次伤员进城,您不辞辛苦,亲自布置保护工作,您说您是不是‘勤勤恳恳’?今天在医院,您身先士卒冲进火场救人,整个人被火熏得漆黑,您说您不成为我们的榜样,谁还能成为我们的榜样?老实说,在您和赵队长来之前,我们还在称赞您的大无畏举动呢。”
  肖彦梁的话,每一句都是有事实为依据的,饶是大介洋三的警惕性再高,也不由得得意起来:“哈哈,肖君你真会讲话。不过你说得都是事实啊。”
  “太君终于明白我们的心思想法,实在太令人感动了。”肖彦梁不失时机,继续恭维着大介洋三。
  因为不知道大介洋三来这里,是一般性的泛泛搜查还是有针对性的搜查,所以肖彦梁必须不停地、连续地给大介洋三灌迷魂汤,让大介洋三对他和张旭的好感不断地提升,只有这样,很多事情只要能解释过去,大介洋三已经先入为主了,就不会在深究了。
  “太君,肖兄的话,实在是我们的心里话呀,”如果这个时候张旭还傻站在那里不说话,那他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刚才兄弟们就在说我,要是我就这么悄悄把老婆娶回来,的确是对不起太君您对我的关心爱护。可是,太君,您说我现在能娶媳妇吗?那些对抗皇军的人实在是可恶之极,没消灭他们之前,我……我不可以的。”
  张旭声情并茂的说话,深深打动了大介洋三。下午的时候他已经向上级完整地汇报了在医院的事,上级也没怎么责怪他,只是要他抓紧时间消灭当地的抗日力量,并告诉他,自从第十师团在台儿庄被歼大部,第五师团在临沂被两次击溃,司令部已经发现了支那军队正在徐州集中主力,妄图和皇军决战。司令部还正在研究这是否是一次绝好的能彻底消灭支那军主力的机会。上级要求大介洋三,尽量利用这次事件,既消灭抗日力量,又挖出表现出来的抗日人士,努力保障前线的供给安全。
  医院的事,大介洋三已经没有了内疚,只有复仇。可是,靠宪兵队的三十几个人是不行的;赵广文的巡警队有八十多人,可那些都是壮胆的无用之人,驻军?更不行,他们只知道强奸、杀人,根本就没有把这里当作大日本的国土。
  脚下的土地以后就是大日本的国土!大介洋三心里是十分清楚的。想当年,支那的满清政府把台湾割让给日本的时候,还不是有大量的反抗?最后还不是依靠当地人把他们消灭了?现在的台湾,无论从建筑、工业、语言、教育,都和日本国内是一样的,现在在支那前线战斗的士兵里,就有大量的台湾兵,他们一样的作战英勇。之所以能有这样的效果,那就是把台湾当作自己的国土那样的结果。
  眼下只有张旭、肖彦梁他们的便衣队能用了。这只队伍的确是很能干,业务强,战斗力也不弱,说明两个队长非常能干。现在,两个人的话,听起来都是肺腑之言,自己平时对他们的关心,看来起了非常好的作用。
  想到这,大介洋三笑着向张旭摇摇头:“张队长,我很理解,也很感激你对大日本的一片忠心,但是婚还是要结的,喜事还是要办的,应该让其他人知道,在我皇军的治理下,生活已经恢复了正常,是不是?”
  “是,是…….”张旭点头答应着,心里却不停地骂着。
  “大介洋三这王八蛋竟想用张旭的婚礼来宣扬他们的占领?”肖彦梁心里想着,不由得有些后悔。
  “太君,您和赵队长现在还没休息,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平静了一下情绪,肖彦梁问道。东拉西扯地说了一大通,也到了问问他们来的目的了。
  “噢,我在街上碰到赵队长,他邀请我到他那里坐坐,我却联想到你们三个人住的地方我一个都不知道,所以就要赵队长陪着来看看你们。”
  “多谢太君关心。”张旭、肖彦梁齐声说道。
  “张队长住在这里,肖队长你住在什么地方?”大介洋三摆了摆手,问肖彦梁。
  “太君,我和张队长住在一起的。张队长这里连上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有四间房,他一个人嫌太闷了,就拉着我陪他一起住。现在他要娶媳妇了,我正准备搬出去呢。”
  “原来肖队长和张队长是住在一起的。怪不得每次你们都是一起出现。”大介洋三恍然大悟地说道。
  “张大哥,咱们带太君和赵队长参观参观?”肖彦梁向张旭说道。
  “这?”张旭迟疑了一下,屋里就是文川藏身的暗室,万一……可是肖彦梁为什么一定要带大介洋三参观呢?难道他有什么计划?
  想到肖彦梁的机智,张旭假装推辞道:“太君,赵队长,里面实在是太乱了,请两位看了不要见怪。”
  “哈哈,一个男人住的地方,那有整洁的道理?太君,你说是不是?”赵广文打着哈哈,酸溜溜地说道。到这里原本想给张旭他们一个难堪,进而发现张旭神色不对,以为有什么发现,却不想肖彦梁一顿马屁,竟成了大介洋三鼓励张旭办好婚事的好事。赵广文心里已经极度不平衡了,正要找借口进屋看看,没想到张旭竟然主动邀请。
  “也好,既然来了,我也参观一下中国的民居。”大介洋三点点头说道。
  此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肖彦梁坚持“邀请”大介洋三和赵广文“参观”,大介洋三和赵广文也不过是表面上客气一番罢了。
  张旭的房子属于那种比较常见的独家小院,两间卧室,一间杂物室、一间客厅。高翠儿来了以后,肖彦梁把自己住屋子让给了高翠儿,把那间杂物室收拾收拾搬了进去。
  按肖彦梁的意思,他们首先参观了肖彦梁的屋子,高翠儿也主动请他们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最后来到了张旭的房间。
  说实话,几个人的房间都十分简陋,只有张旭住的屋子比其他人多了一个衣柜。
  “张队长、肖队长,你们住的地方,太简单了,和你们的身份一点也不相符。”大介洋三环视着屋子,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人,随口说道。
  “太君,我和张队长就两个人住,讲究什么排场,只要能过得去就行了。再说,我也要攒钱娶媳妇呢。”肖彦梁笑嘻嘻地回答道。
  站在大介洋三身后的赵广文“哼”了一声,心里骂了一句“假清高。”他跟在大介洋三身后,每次张旭他们都是一左一右立在大介洋三身旁说话,似乎有意无意地把赵广文的视线全部挡完,害得他每次都急急忙忙地扫视一遍,就被迫跟着大介洋三转移地方。
  此时他心里有些急,从直觉上讲,他始终怀疑张旭当初开门时的表情。肖彦梁说的张旭会在女人身上“胆小”,他是绝对不信的,可是说了那么多,看了几间屋子,却什么也没发现,德贵、高翠儿端上茶水的时候,手下几个人也乘人不注意的时候,向他摇摇头,表示什么也没发现。张旭的这间屋子是最后的地方了,屋子里只有那个衣柜可以藏人,可是用什么法子使大介洋三打开衣柜呢?
  赵广文正苦恼着,忽然眼睛一亮,那衣柜的门,竟然没关好!
  “哈哈,老子这回看你们往哪里跑!”用力压下自己激动的心情,赵广文悄悄对大介洋三说道:
  “太君,您瞧那衣柜门。”
  顺着赵广文的话,大介洋三的视线扫向了墙边的衣柜。衣柜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大衣柜,藏一个人,那是绰绰有余的,看着没有完全关好的衣柜门,大介洋三的眉头开始皱起来了。
  “难道……难道他们真的把犯人藏起来了?”大介洋三心里有些虚,如果犯人真是藏在这里,他和赵广文绝对不是肖彦梁、张旭他们的对手,带的人都在外面,一时却帮不上什么忙。想到这,大介洋三不由自主地掏出手帕擦擦汗,正要退出去,肖彦梁已经说话了。
  赵广文、大介洋三的目光,张旭、肖彦梁看在眼里,反映却不一样。张旭知道文川藏身的暗室入口处的门,就是这个衣柜的底下那一面,大介洋三和赵广文已经对衣柜产生怀疑,如果仔细搜查,那个门,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肖彦梁没有张旭那种担心,在当初赵广文无意间说出白天这里没进来的话之后,他心里就盘算好所有的地方,就只有张旭屋里的衣柜是个容易被怀疑的对象。他那时就已经准备当着大介洋三的面,拉开衣柜。可是用什么借口呢?请人参观家里,总不成把衣柜什么的也打开吧?虽说大家心照不宣,但总还是要找个借口才行。再说,衣柜是张旭的,自己凭什么自作主张打开他的衣柜?
  不过当肖彦梁的目光再次看到张旭时,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肖彦梁对大介洋三说道:“太君,您过来瞧瞧,张队长的衣柜里没有一件新衣服,您说他一个要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忘事!”
  电石火光之间,张旭已经完全明白肖彦梁的用意了,假装恼火的样子,说道:
  “喂,肖队长,你再怎么也给我留些面子,好不好?自己的私事,还要让太君操心,真是的,太君有多忙,你难道还不知道?”
  说话间,肖彦梁已经拉开了衣柜。里面稀稀拉拉几件长衫、短褂,就没什么了。
  “哈哈,赵队长,你看,”大介洋三笑着向赵广文说道:“张队长真的是没有一件新衣服呢。这样子,可是没法子娶媳妇哦。”
  赵广文伸长了脖子,睁大了双眼,把衣柜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听到大介洋三和自己说话,忙回答说:
  “就是。就是。张队长,”他转身对张旭说道:“这样,我送张队长五百大洋,添置些物品,这屋里,也太寒酸了些。”
  “赵队长,我怎么能要您的钱?钱我有,您看这不是忙的吗?”张旭慌忙推辞道。
  “这样也好,”大介洋三开口说道:“张队长,等医院的事告一段落,你就把娶媳妇的事办了吧。赵队长给你的五百大洋,你就收下,这娶媳妇嘛,该买的东西还是要买的。你忙的话,就叫你未过门的媳妇买去,再叫两个人陪着。”
  “是,谢谢太君操心,谢谢赵队长关心。”张旭陪着笑脸说道。
  “赵队长,我们走吧,他们还没吃饭呢。”大介洋三说道。
  “是。”
  一行人走到门口,大介洋三回头问肖彦梁:“肖队长,以后你准备搬到什么地方住?”
  肖彦梁一楞,“难道你找的地方我能去住?”心里这么说,嘴上却说道:
  “谢谢太君关心,张队长娶了媳妇,我是不能住在这了,我打算和德贵住在一起,反正我一个人也是闲不住的。”
  “这样啊,也好。”大介洋三沉思了一会,说道:“就这样吧,不打搅你们了。记着明天来我这里商量一下继续搜查的事。”
  “明白,太君,赵队长,您慢走。”张旭、肖彦梁几个人弯腰回答道。





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两样心情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092

  望着大介洋三和赵广文在护卫兵的跟随下慢慢远去,门口的几个人长长的出了口气。
  “妈的,多来几次,心脏病都要吓出来。”德贵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
  “行了行了,看看你和大哥的样子,差点就走火了。”肖彦梁笑着说道。
  “说道走火,肖老弟,你的暗示也太不明显了,我是怎么也想不到你会用我和翠儿的关系来掩饰。你的反映够快,兄弟我佩服啊。”张旭看着黑黑的街口,缓缓说道。
  “大哥,你别怨我,要不是这样,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表明你们几个慌张的神色。做什么事都要多想一条后路,是不是?再说,你不是答应高翠儿,这事完了就娶她吗?反正我想你娶媳妇,能瞒过其他人悄悄办了?正好借这个机会,一举几得。”肖彦梁笑了笑,说出了自己当时的反映。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张旭忽然转过身,举起拳头,一下打在肖彦梁肩上。“妈的,我还真要谢谢你。谁想到昨天能从那里平安回来?当时我就在想怎么和翠儿说。你呀,还真说准了,我是有些‘胆小’。”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说自己‘胆小’哦。”肖彦梁笑着把两个人拉进院子,探身看看外面,关上了门。
  打开暗室,把文川扶出来,高翠儿已经重新把饭菜端出来了。
  “真有你的,”文川笑着向肖彦梁竖起了大拇指。当才几个人已经把大介洋三进屋后的情形告诉了文川------暗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本来就是怕里面有什么动静,外面听得到。
  “没什么,反映快罢了。只是,”说到这,肖彦梁停了一下,看看张旭和高翠儿红红的脸,这才接着说:“张大哥和嫂子的事就这么顺理成章定了,你们说,我算不算媒婆?”
  说着肖彦梁伸出食指,指着自己,问大家。
  “噗哧。”德贵低下头,把嘴里的饭喷在地上,然后把嘴用力压在胳膊上不让自己笑得太厉害。
  高翠儿羞得转身要出去,却被张旭一把拉住。张旭站起来,给高翠儿一个茶杯,自己端起一杯酒,对着肖彦梁说道:
  “兄弟,虽然你利用我和翠儿的关系,但是只要能糊弄日本人,我也就心安理得了,我想翠儿也是这么想的。本来我也没想到昨天咱们能够顺顺利利地平安回来,所以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向翠儿求婚。哈哈,不准笑我,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想向德贵请教吧,他又是媒婆帮他撮合的。”
  说到这,张旭把酒杯往肖彦梁面前一举:
  “兄弟,谢谢你替我把话说了。”说完他一口把酒喝了下去。一旁的高翠儿虽然羞得有些手足无措,也忙着喝了自己的杯子。
  没等肖彦梁说话,张旭已经转过身面对高翠儿,灯光下,高翠儿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愈发显得美丽。
  端详了一会,张旭对高翠儿说道:“翠儿,昨天我走的时候答应你,如果我平安回来我就娶你。现在我问你,在这乱世,我随时可能被日本人发现,也随时可能被不知情的中国人干掉,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其他人愣住了,哪有象张旭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这种方式的求婚?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高翠儿竟然抬起头,凝视着张旭,缓缓说道:
  “没有你们,我早就死了。在这乱世之中,人算什么?张大哥,我答应做你的媳妇,我愿意每天给你做饭洗衣,跟随你一辈子。”
  两行清泪从高翠儿的眼角流下。张旭忽然用力,紧紧把高翠儿抱在怀里,牙咬得紧紧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屋子里安静得落针的声音也可以听见,看着他们,肖彦梁的眼角有些湿润,德贵已经忍不住举起衣袖擦自己的眼睛。
  似乎所有的苦难,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所有的幸福在这一刻都降临了。
  过了一会,张旭放开高翠儿,对其他人说道:
  “你们都在这里为我作证,日后我要有对不住翠儿的时候,天打五雷劈,我张旭不得好死,死后喂野……”
  话未说完,高翠儿已经伸手把张旭的嘴捂上。
  “大哥,别说了。只要你还杀鬼子,不作汉奸,就没有对不住我的。”
  “好!”
  肖彦梁一拍桌子,喊了一声。
  他举起杯子,向其他人说道:“来,为张大哥和嫂子喜结良缘,我们干了这一杯。”
  所有的的人举起杯,向张旭、高翠儿敬了一下。
  “等等,”张旭拉了拉高翠儿,高翠儿赶紧也举起了茶杯。
  “兄弟们,我是不愿意在鬼子的参合下举办婚礼的,想着就觉得恶心。今天就算我和翠儿的订婚礼吧,等把日本鬼子赶出了中国,我们再补办一次婚宴。”
  “好,大哥说得对!”
  “大哥,嫂子,咱们干了这一杯,祝你们白头到老,噪生贵子。”德贵激动地说道。
  此时的高翠儿反而把头低了下去……
  静静的院子里,肖彦梁和文川坐在树下。德贵已经回去了,张旭心情高兴,也喝醉了。
  肖彦梁把自己如何从下关逃出来,如何认识许小菇,如何进入了便衣队,如何经历了许子乡等等等等,都向文川诉说了一遍。诉说的过程中他没落一滴眼泪。
  文川站起来,透过树梢,四月份快五月了,竟还起了薄薄的一层雾。
  “兄弟,你干得好啊。”文川转过身说道。
  “国难当头,有多少软骨头出卖祖宗,出卖朋友去当了汉奸。可是毕竟还有你这样的汉子,不畏强权,和鬼子拼命。好,好。”
  “文川大哥,我以前和鬼子干,那是因为家仇,方才您给我念了委员长说的‘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我才明白了为什么以前老是说‘国恨家仇’,‘国恨’在‘家仇’之前。我是一个中国人,日本人侵略我们,我们就要反抗。我要做岳飞,不做秦桧。”
  “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我们组成锄奸队,就是要警告那些左右摇摆的人,不要当汉奸,就是要提醒日本人,在中国,不愿当亡国奴的人多得很。可是兄弟,你想过没有,你现在孤身一人,势单力薄,怎么才能更有效的打击鬼子?”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肖彦梁也站起来,说道:
  “所以我把张旭、德贵都拉进来了。”
  “不够,你还要在队里多观察,我出来以前,上级告诉我,很多人是被迫替鬼子办事,我们锄奸队的任务,是锄掉那些死心塌地替鬼子卖命的狗。对于那些被迫替鬼子办事的人,我们还是要多争取。毕竟都是老百姓。另外,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
  文川最后的问话,肖彦梁愣了一下。
  “我愿意。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一,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自己,第二,收集有用的情报,第三,抓住有利时机消灭鬼子。”
  “我明白了。可是那个大介洋三鬼得很,从来不说他们的事。”
  “呵呵,慢慢来,机会总是会有的,”文川笑了笑,说道:
  “那个大介洋三太狡猾了,你还要注意的是,小心他故意制造一些便利来考验你。”
  “我记住了。”肖彦梁点点头。大介洋三来考验自己,这倒是一个应该注意的问题。
  “另外,你们这段时间,注意观察赵广文的活动规律,老子非干掉才离开他不可。”说这句话的时候,文川眼里忽然露出一丝凶光。
  “放心吧,大哥,你不杀他,我们也要想法子收拾他。我想等风声过了,你还是赶紧出城,你在城里,实在太危险了。”肖彦梁劝着文川。
  “不,杀了赵广文我再出城不迟。再说,白天我就躲在暗室里,没什么危险。”文川摇摇头,坚决地说道。
  “也好。就这么办,等有机会再出城。”肖彦梁想了想,说道。
  “对了,加入我们组织的事,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对你,对其他人也有好处。”
  “是。”
  “另外,你还要好好利用黄长羽,这人我以前认识。他能对老百姓下跪,能装病不替鬼子做事,说明他还是有一点中国人的良心。找个机会见见他。”
  “行,没问题。”
  “不过,文川大哥,”肖彦梁忽然有个问题。
  “什么事?”
  “我,我,我在想今天白天的事。杀日本鬼子,我没有手软过,可是白天在医院门口,当我看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日本人趴在火堆里一点都动不了,活活被烧死,心里到现在还总是有些不忍。我知道那些日本人是在和我们打仗时负的伤,他们回去养好伤还要回来,杀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那些残废,大哥,您别怪我有妇人之心,我就是心里有些不忍。”
  “听你们讲的,虽然我不在场,可是也能感觉出那个惨状。”听到肖彦梁的问话,文川不由的一愣,想了想,才说道。
  “可是,兄弟,如果你的仇人残废了,你会不会放过他?”
  “不会。”
  “那就好了。你从南京逃出来,下关的几千青年人有什么错?南京街上的百姓有什么错?许小菇家里人有什么错?许子乡的几百男女老少,甚至那些还在吃奶的孩子有什么错?他们还不是被日本鬼子杀了?”文川的右手高高举起,越说越激动。
  肖彦梁如遭雷击,抱着头蹲在地上,竟不敢正视文川的身子。文川的几个连续的提问,句句都击中了肖彦梁的心灵深处。
  “站起来,是中国人就给我站起来。”文川有些不满意肖彦梁蹲下去的动作,命令道。
  肖彦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把头低下。
  “兄弟,你要记住,”文川一把抓住肖彦梁,说道:“你现在做的,是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首先是国家,然后才是自己的家。你干的那些,是你在为国家报仇,是在为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报仇!总不成你每次杀鬼子之前都要现问问那个鬼子杀没杀过中国人吧?我相信,那些日本伤员也有家庭,他们的家人也在盼望着他们回家,可是兄弟,日本人是个禽兽不如的民族,他们虽然也有亲情,但是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却是以杀人为乐的。你以前见过这种残暴的民族没有?所以,不管他们怎么样,只要是侵略者,只要是还在我们的国土上没有滚,我们就要和他们拼到底!你知不知道,为了达到彻底占领中国的目的,日本人在往东北大量的移民,同时也在大量的,有计划的屠杀中国人?为了国家,为了中国人的尊严,你做得好,做得对。不要有内疚感,不要觉得不忍心。只有这样,日本鬼子才知道,不止是前线,就是在这所谓的后方,他们也不安全。侵略者终究是侵略者,只要在别人的土地上,如论他的安全措施怎么样好,怎么样完备,也是要挨打的。”
  肖彦梁静静地听着文川的讲话,一边听,一边把头抬起来。文川说完的时候,他忽然咧嘴笑了。
  “大哥,谢谢你,我现在心情舒畅多了。你说得对,侵略者终究是侵略者,只要他没滚出中国的土地,就要挨打。狗娘养的,杀中国人的时候,他们快乐着呢,老子杀日本人,管他残不残废,伤不伤员,为什么不能高兴?呸!呸!呸!”
  肖彦梁用力往地上吐着口水,一旁的文川不由得笑了。
  “解开心里的疙瘩就好了。”
  “嗯,谢谢你,大哥。”
  “好了,去睡吧,你明天还要忙呢。”
  肖彦梁他们在谈话的时候,大介洋三正躺在塌塌米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离开张旭的家,打发走赵广文和他的手下,大介洋三来到了医院。医院里灯火通明,许多的人影一边叫喊着,一边跑动着,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大介洋三。
  他并没有找到高桥直一,这让他感到很奇怪。联队长是他亲自送进医院的,怎么现在不在了?又费了好大功夫,他终于找到了石原太郎医生。可是找到了,大介洋三却又不忍心打搅石原太郎。
  此时的石原太郎正靠在一张椅子上假寐。也许他实在是太累了,身上的白色大褂已经让汗水印出了好大的一个汗渍印,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无疑那也是汗水的缘故。
  望着睡着的石原,大介洋三没有惊动他,只是在一旁站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护士也很自觉地绕开他,脚步也放得很轻。
  “啊~~”一声惨叫忽然响起,吓了大介洋一跳。石原太郎此时也被惊醒。他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看见大介洋三站在身旁,仅仅是愣了一下,就点点头,匆匆说了句“对不起”,拉拉衣服往外走去。大介洋三赶紧跟在后面。
  “真是麻烦,”跟在后面的大介洋三清晰地听见石原嘴里一边嘟噜着,一边急促地走着。他走得非常快,大介洋三不由得加快了步幅的频率才赶得上。
  “院长,有个伤员疼得受不了了,要求我们给他个痛快。院长,我们得吗啡不够,又有几个伤员疼休克了。”一个护士迎上石原,大声说着。
  “是吗?真是不幸。麻烦你带我到刚才惨叫得伤员那里去。”石原太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静地说道。
  “是,请这边来。”护士连忙让开身子,带着石原太郎走进一件病房。
  病房的走廊上已经摆满了病床,很多白天被烧伤的伤员躺在那里,里面本来就有一些本身是缺胳膊少腿或者双眼失明的伤员,现在更是雪上加霜。无助地望着或者听着身边走动的护士。更有一些护士推着覆盖着白布单的车子往外走。
  大介洋三心痛地望着这一切,他几乎不敢再走了。咬咬牙,他微闭着眼睛,走进石原太郎进去的病房。
  病房里,一个全身裹得只露出眼睛得双员还在那里大声哀叫:“疼死我了,给我一个痛快吧,不要再让我受罪了。”
  石原太郎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周围的护士也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混蛋!”石原太郎忽然怒吼道。刚才还在哀叫的伤员一时间被镇住,闭上了嘴。
  “你是一个帝国军人,在战场上你死都不怕,还受不了这点挫折?想想你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友,你能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事,想想你能回家,你的家人是多么高兴的事。你的病情已经被控制住了,你应该相信我的医术,相信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医生。你要活着,大和民族还需要你为他作出贡献,懂吗?护士,给他一个木棍,要他用力咬着。”
  石原太郎的话,多多少少起了些作用,伤员不再大声叫喊了,一旁的护士急忙出去找木棍去了。
  “石原君,为什么不给他打一针吗啡呢?”大介洋三小声问道。
  “唉~~,我们出去说吧。”石原太郎叹息一声,对大介洋三摇摇头,说道。
  出了病房,来到走廊的尽头,石原太郎掏出一盒卷烟,抽出一支,递给大介洋三。
  见大介洋三摇摇头表示不抽烟后,石原太郎苦涩地笑了笑:
  “想不到大介君还有这么好的习惯。”
  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石原太郎再把剩下的烟用力吐出,吹散了那些有些变形的烟圈。
  “那个士兵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大介洋三猛地盯着石原太郎,他吃惊地望着石原。
  “请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石原太郎淡淡地对大介洋三说道。
  “你,你,你刚才……”大介洋三有些口吃了。他实在没办法把石原再病房对伤员的话和现在对自己的话和在一起想。
  “那不过是安慰的话罢了。那个伤员,本来是运输队的卫兵,全身百分之六十被烧伤,能熬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知道吗?渡边君当场被炸死了。”
  “啊?”大介洋三愣住了。那个昨晚上还在和他一起喝酒的渡边死了?
  “当场死了一百三十四人。到现在又有二十九个死掉了。***该死的支那人,他们竟然连伤员都不放过。混蛋。”石原太郎狠狠地卡灭了烟头,骂道。
  “又有二十九个死掉了?”大介洋三喃喃地重复着石原的话。
  “可是,可是那个活不过今晚的伤员,你应该给他打一针吗啡,减少他的痛苦呀?”大介洋三想起在病房的问题,不解地问道。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细致推理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126

  “你刚才也听到了,吗啡不够,正在从外面调,可是也调不到多少。与其给一个要死的人注射,为什么不留给有希望活下来的人呢?我想那个伤员也可以理解吧。这也是我们当医生的艰苦选择啊。”使用太郎说道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大介洋三添了添有些干燥的嘴唇,转头望着忙碌的护士,低声呻吟的伤员,凌乱的现场,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都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斗士啊。在前线为国家流血负伤,眼看就要回国了,可是,该死的支那猪,他们实在是太不人道了。他们都是伤员啊,还有很多是残疾人。”见大介洋三不说话,石原太郎忍不住骂了一声。
  “支那人里还是有很多是向着我们的。你看你这里的护士和一些医生,不都是支那人吗?”大介洋三指着那些忙里忙外的护士说道。
  “这些支那人,以前都是在国内医学院读的书,很早就向着我们了。可是这种人太少了,就是你的所谓便衣队、巡警队,我看着都不放心。”石原随口说道。
  “我们的岗位不同,需要的支那人也不同。就像我,对于到医院让那些支那医生护士看病,心里也恐惧得很。”大介洋三笑了笑,反驳道。
  “嗯,你说的也对,岗位不同,需要的支那人也不同。”石原太郎想了想,对大介洋三的话表示了赞同。
  “哦,对了,高桥直一联队长在什么房间?他的伤怎么样?”大介洋三觉得气氛压抑得很,于是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问道。
  “联队长只是被飞起来的玻璃割伤了脸,再被爆炸的气浪震得有点轻微脑震荡。经过简单包扎,已经没事了。他坚持回驻地,说要把病床让给伤得更重的伤员。联队长的运气真好,渡边君的汽车开出去十几米远才爆炸,不然,嘿嘿……”
  石原的话没说完,但是大介洋三的背上“嗖嗖”直冒冷汗。如果联队长出了意外,恐怕他大介洋三只有切腹谢罪了。
  “谢谢你的好消息,联队长没事实在是幸运啊。”大介洋三长出了口气,说道。
  “没什么。对了,听说你有个犯人跑了,抓到没有?我说你也是,这年头抓什么犯人,枪毙了不就得了?弄得我的人在外面都搞不到棉布了。”石原太郎悻悻地埋怨道。
  “棉布?你要棉布干什么?”大介洋三没有理会石原的埋怨,接口问道。
  “医院纱布不够,只好到外面搞些棉布回来消毒后当棉布使用。”石原太郎奇怪地看了大介洋三一眼,这些道理作为帝国军官,是常识,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其实石原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大介洋三有意找的一个稍微轻松点的话题。
  “原来如此。好了,既然知道联队长没事,我也就告辞了。这些伤员就拜托您了。”果然,大介洋三顺着石原的回答,提出了告辞。
  “好,我会尽力的。对于暴乱份子,也拜托大介君了。”
  两个人相对一笑,大介洋三转身往外走去。
  “院长,院长,”一阵急促的声音使得刚刚转过身的大介洋三停下了脚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石原太郎不满地训斥着跑过来的护士。他知道,这种慌张的情绪会传染的。但是他已经说晚了,那些在来回跑动的护士也停下脚步,惊愕地看着那个叫喊的护士,那些躺在走廊病床上的伤员也尽自己的力量抬起头望向这边。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什么事。”石原大声吆喝着那些望向这里的护士。
  人群一下散了,又恢复成原来的忙碌。
  “对……不……起,院长。”跑过来的是个中国女护士。见造成不良影响。她吓得一哆嗦,不知道眼前这个院长会怎么样骂自己。
  “混蛋,虽然在国内受过最好的教育,支那猪就是支那猪,有点小事就变成这样。真是一个低劣的民族。哼。只配给皇军泻欲的东西。”石原太郎心里下意识地冒出这些念头。
  “发生了什么事?”尽管有这些念头,石原太郎还是忍住想发火的冲动,缓缓问道。
  “五十四床的那位伤员不行了,请您过去看看。”那个中国女护士十分庆幸院长居然没有发火,小声说道。
  “五十四床?”石原反问了一句。
  “就是您刚才让咬住棍子的那位伤员。我们看见他紧紧咬住棍子不出声,满头大汗,给他擦汗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处于休克状态了。我吓了一跳,所以跑出来……”
  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石原已经往那边跑去了。
  大介洋三呆呆地听着护士的报告,他没有跟着石原跑过去。尽管石原告诉过他,那个伤员活不过今晚,但是当现实摆在面前,他还是有些受不了。更何况,那个伤员是活活痛死的。大介洋三举起手,捏成拳头,狠狠地砸在医院的墙上。砸在墙上的手,并没有让他感到有多少疼痛,他似乎感到鼻子有些酸楚,直起身,大踏步往外走去。
  回到宿舍,大介洋三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塌塌米上。一天的劳碌,压抑的神经,全部慢慢地松弛下来。
  望着天花板上白炽灯,想起在医院的情形,大介洋三的脸,慢慢红了,这些伤员,这些死掉的士兵,都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自己定制的安全保卫计划,不能说不严密,可是谁能想到在这江南水乡,竟会有人挖地道,这种没有常理的事,居然还做成功了。
  到底是谁干的呢?没有使用定时装置,而是使用了大量的手榴弹,并且还是用的木柄手榴弹做的引爆方式。那种木柄手榴弹是典型的支那军队的装备。
  可是这次伤员的进来时间,自己也是临时才知道的,汽车停放的位置也只有自己知道,那个地道,是几年前使用过的,要重新使用,也不是一个晚上可以办成的。
  利用汽车的滚动,来延迟爆炸时间,而且绳子的长度和时间计算的那么好,真是天才才想得出得主意。这个对手太可怕了。
  是谁干的呢?
  大介洋三坐起身子,把白天在办公室里得推测又想了一遍。可是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尽管上级原谅了他得这次失职,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抓住这些人。几百人的伤亡,毕竟是很大得事了。
  想着想着,就想起今天赵广文说的话。
  从张旭家里出来,大介洋三对于张旭的表情,一直感到好笑,这个支那人办事果断,人很精明,却没有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天生的占有欲。喜欢人家,娶了就是,偏偏要什么风花雪月,可笑之极。
  “太君。”身后传来赵广文的声音。
  “什么事?”大介洋三停下脚步,奇怪地问道。
  “太君,今天这事我总觉得便衣队他们几个人有问题。”赵广文抹了一下脑门上冒出的汗水。眼前这个日本人走得太快了,使得他必须小跑才能跟得上。大城市得生活,已经让赵广文的体力下滑了很多。
  “哦?说说你的想法。”大介洋三听到赵广文的话,有些诧异,皱了皱眉头,问道。
  “是这样的,地道的事,这城里只有经过以前越狱的警察知道,也就是说,黄长羽、张旭、肖彦梁是知道地道的。我们抓文川,是我遇上后立刻进行抓捕的,当时他也没有同伙,消息并没有外传。所以,文川被救走,决不是文川的同伙就走的,而是被人顺带救走的。这样就可以推断,在汽车底下放炸弹的人,并不知道牢房里还有人。那个文川,尽管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我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中国政府派往这一带的特工首脑。以前他就是这一带的军统头子。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断定,这事不是中国政府的特工做的?
  这是第一,第二,这回皇军伤员进城,只住一个晚上,进城的时间就算您,也是临时知道的,放炸弹的人这么会知道?并且地道的清理,也不是一个晚上能清理出来的。什么人能常时间呆在城里,对地道进行清理呢?这次的爆炸物是木柄手榴弹和皇军用的手榴弹,拉线是棉线,很明显不会是中国军队,因为如果是中国军队的话,肯定会都用一种手榴弹,不会带两种手榴弹的,那样,既不方便,又不安全。
  第三,共产党游击队的作战方式是埋伏打伏击,他们绝大多数是农民,这次的爆炸,用的是最笨拙的延时方式,那些共产党份子又有几个懂汽车的?因此可以排除掉他们。
  剩下的可能,只有……”说到这,赵广文忽然不说了,看着大介洋三。
  “你的推理非常有道理,继续往下说。”大介洋三有些惊讶赵广文的判断推理。以前总以为他没什么能耐,现在说的话,却丝丝相扣,逻辑严密。他有一种小看了赵广文的感觉。毕竟只有这种人,才是皇军应该彻底相信的人。
  “是。”得到鼓励的赵广文有些兴奋,他一字一字地说道:
  “只有便衣队的人,才符合上述所有条件。”
  意外的,赵广文说完,并没有想象中大介洋三的表扬的话语。
  大介洋三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他静了静心情,淡淡地说:
  “赵队长,你怀疑是那些人?”
  “太君,”赵广文有些兴奋,说道:“这宪兵队原先有地道的事,黄局长也知道。您三番两次到他那里请教安全措施,他一直没说,况且,他好像并没有得什么很重的病,不至于那么久不出来为皇军效力。还有,那个张旭和肖彦梁,太君不觉得他们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什么事都能自圆其说,这么冷静,这么明白事理的人还是少见的。
  太君,太正常的人,有时,就是不正常的一种表现。”
  大介洋三拍了拍赵广文的肩,说道:
  “赵队长,你的话我明白,不过便衣队是我们的队伍。黄局长他们三个平时还是非常为皇军效力的。当然我们也不能放弃任何蛛丝马迹。这事我还要好好想想。今天的话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你要注意不要给其他人讲。”
  “是。”赵广文沮丧地答应一声。他原先以为大介洋三听了他的话,会立刻带人把便衣队所有的成员抓起来。
  “行了,我还要到医院看看,你先回去吧。”大介洋三挥了挥手说道。
  “是。那……”赵广文抿了抿嘴唇,弯腰行了个礼,转身带着人走了。
  想到赵广文的话,大介洋三从塌塌米上下来,走到书桌边上坐下,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着:“清理时间、手榴弹、棉线、计算。”想了想,又在边上又写下“黄长羽、张旭、肖彦梁。”三个人的名字,再画了一个大圈把写的内容都包括了。放下笔,抱着头,深思起来。
  “难道真是他们?”
  大介洋三实在不想接受这种结论。可是赵广文的推理的确是很细致,很有说服力。现在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那三个人。
  “支那人都讲究‘知恩图报’,‘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己给黄长羽那么大的权利,甚至直接授权他可以从士兵手里直接要支那人,张旭、肖彦梁我更是给了他们钱、枪,难道他们真的……”
  “啪!”大介洋三手里的铅笔因为用力过猛,从中间断了。
  这一夜,大介洋三失眠了。
  而肖彦梁同样也没有睡着。他象烙烧饼似的在床上反来复去,一直在问自己:
  “这次行动的后果对鬼子来讲,太严重了,整个行动我们有没有哪些失误?大介洋三和赵广文今天晚上来我们这里,决不是什么顺道来看看,显然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这个鬼子发现什么了吗?
  “如果,我是大介洋三,我会怎么去分析?”
  就这样,几个人都没有睡着,但是天还是慢慢亮了。
  早上,喝多了的张旭摇了摇还在疼的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正准备着肖彦梁的取笑,这在以前是必然发生的事,肖彦梁在这住了几个月,原先以为他是个比较老实的人,后来才发现嘴叼着呢。今天早上肖彦梁会怎么样取笑自己呢?
  可是意料之中的取笑并没有出现。张旭走进院子,看见肖彦梁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甚至于高翠儿把早饭端到桌上,他也仅仅点了一下头而已。
  “兄弟,怎么啦?没精打采的。”见到肖彦梁这样子,张旭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坐在肖彦梁对面,端起碗就要吃。
  “等等。”一旁传来高翠儿的声音。
  张旭扭头看去,高翠儿手里拿着一条毛巾过来。
  “先洗脸,再吃饭。”高翠儿的口气似乎在下命令。
  张旭苦笑着放下端起的碗,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下。在这个时候,肖彦梁冲他们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
  张旭觉得肖彦梁的那个笑容并不是取笑时的那种暧昧的笑容。今天早上他的神情实在太诡异了,气氛也太压抑。
  高翠儿似乎也感到了这种压抑,接过张旭的毛巾,回到厨房,端起一个托盘,往里屋给文川送饭去了。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张旭抛了口饭问道。
  肖彦梁叹了口气,端起碗,用筷子敲了敲碗,说道:
  “我昨晚一晚没睡,就是在想大介洋三和赵广文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在想我们做的事是不是有什么痕迹落在他们手里。”
  一说起大介洋三,张旭立刻打了个激灵,头好像也不疼了。
  “兄弟,想到什么了?我们做事的时候,还是很仔细的,连衣服都是另外准备,完了就烧掉的,会有什么被大介洋三发现呢?”
  “我也不知道。”肖彦梁说完,吃了口饭,抬起头说道:
  “不过我要提醒你,还有德贵。我们在现场仅仅是救火,并没有参与任何的检查。所以,为什么爆炸,我们一点也不清楚。”
  说到这,肖彦梁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记住,在这件事上,除了地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要下结论。”
  “嗯,我明白。不然就露马脚了。”张旭这才恍然大悟。
  “不错。昨天晚上我就在想,有时我们是不是太聪明了?那个大介洋三会喜欢一个聪明的中国人?在他看来,中国人都是应该笨的人。”
  “那么兄弟,以后怎么做?”张旭转着饭碗,问道。
  “以后我们要贪点财,比如欺负个老百姓什么,让鬼子知道我们身上的恶习。不过今天早上在大介洋三那里,我想还是我来说,你尽可能地在边上点缀。”
  “好的。今天肯定是说昨天的事。昨天的搜查,只查了一小半地方,今天还要查。兄弟,你说会不会是布置搜查的事?”
  “我猜不是。”肖彦梁摇摇头,说道:“今天的搜查,肯定还是按昨天的方式,昨天的搜查太粗略了,也许要重新搜查。不过这事可以安排其他人做。我们呢,估摸着大介洋三是不是会把现场勘查的东西给我们看,寻求我们的意见。”
  “你说得有道理。”张旭点点头,表示同意。
  “到时候,如果说到地道的问题,就由你来说,其他的交给我处理。”
  “行。那就这么定了。快吃饭吧,时候不早了。”张旭最后的话让肖彦梁忽然笑了。
  “知道了,你吃饭又没我快,自己赶紧吧。”
  吃过饭,两个人先到办公室叫来德贵,仔细叮嘱了一番,才来到宪兵队。
  一进大介洋三的办公室,俩人吓了一跳。除了赵广文已经来了外,屋子里还有二十来个日军军官,各个神情严肃。
  大介洋三现在的心情对两个人的行礼没什么兴趣,叫他们坐下,开始说道:
  “各位,昨天发生在医院的惨剧,大家都知道了,而昨天,安排的搜查,却因为皇军的原因,搜查得十分不仔细,所以要重新搜查。”
  下面的赵广文三人立刻站起来,说道:“是。”
  “另外,在城里悬赏五百大洋,召集知情者。”
  “是。”
  “你们现在就下去布置吧。等我向这些军官交代以后,你们再把你们的人交给他们开始行动。完了以后你们上来,不必参加行动,我另外还有事找你们。”
  大介洋三继续说道。
  “是。”三个人行了礼,退出了办公室。
  大介洋三望着肖彦梁的背影,心里涌出一种矛盾的感觉。定了定神,大介洋三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他开始用日语对屋子里的日军军官说话。虽然刚走到门外的张旭他们听不懂日语,但是大介洋三愤怒的语气还是可以大致听出来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以真示假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5948

  “八嘎,你们这群废物!昨天出发前,我就反复告诫你们,要仔细搜查,要对那些支那人态度好些,可是你们呢?除了没有杀人、强奸,什么干了,搞得就算支那人知道犯人的下落,也不想告诉皇军了。
  你们必须明白,那个犯人非常重要,只有抓住他,才能抓住医院悲剧的罪魁祸首,才能破获支那在这里的抵抗组织,才能为死去的战友报仇。可是看看你们的作风,有没有把医院那些不幸的战友放在心里?我想,那些不幸的战友里肯定有你们的同乡吧?难道你们想让同乡死不瞑目吗?”
  二十几个军官“唰”地一声,全都站起来。个个铁青着脸,盯着大介洋三。
  大介洋三冷冷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军官们,口气缓和了许多。
  “我知道要求你们对那些低劣的支那猪好一点,很困难,但是这里是前线的后方,是武器弹药粮食的集散地。那些支那人虽然低劣,可是干些活还是可以的,总不成杀光他们,由我们的士兵去干挖土扫地的事吧?加上这次我要的是人,城里这么大,必须要那些支那人配合才行。请问你们谁能说支那话?这次的爆炸显然是支那人做的,在这个城市里,要找一个人我想你们也是知道有多么困难。所以,在前线,你们可以随便对支那人干什么,但是在这里,尤其是在这个时间,你们必须要告诫士兵们这个道理,老实一点。否则,支那人看见你们就躲,什么话也不说,我们就永远也别想找到那个犯人,也就永远也别想未医院的战友报仇。你们明白了吗?”
  “哈依!”二十个军官的齐声回答,在不大的办公室,引起了巨大的回声。
  “那么,诸位,就拜托大家了。出发。”大介洋三很满意军官们回答的气势,说了这些话,也该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挥了挥手,命令道。
  楼下喧闹的场景让大介洋三感觉就像昨天一样,可昨天毕竟是昨天,今天还要继续。大介洋三迈步走出办公室,扶着栏杆,从上往下巡视着院子里的一队队士兵。赵广文他们正带着一组组人马一个个介绍给军官。
  “这些支那人还是很认真的。”大介洋三心里说道。可是昨晚产生的疑团却是怎么也挥不去的。便衣队里真的有抗日份子?他们的领导真的是罪魁祸首?
  大介洋三有些心烦意乱,他回到办公室,拿出昨天从车底下摘下的布袋、手榴弹、棉线,支架,仔细看着,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和响亮的报告声。
  随着大介洋三一声“进来!”赵广文三个人推开们走了进去。
  “你们到这坐下。”大介洋三指了指桌子面前的椅子。
  “肖队长,你来看看,这就是昨天从汽车底下取出的爆炸物。”大介洋三轻轻地把桌上的东西推给肖彦梁。
  肖彦梁仔细看着,虽然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但是他还是要借这个机会,细细盘算,到底大介洋三能从这上面看出什么疑点,自己好提前做准备。
  沉思良久,一抬头,发现赵广文、张旭、大介洋三都看着自己,这才惊觉自己似乎看得太久了,有些失态。
  “肖队长看了这么久,想必是有什么想法?”大介洋三冷冷地盯着肖彦梁说道。
  面前这个鬼子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虚伪的笑容和语气了,取代的是一种捕猎者面对猎物的那种眼神。只要猎物有一丁点破绽,马上就会扑上去把猎物撕得粉碎。
  大介洋三的表情,已经完全证实了肖彦梁的判断:“这个鬼子肯定发现了我们的一些疑点。可是他发现的疑点是什么?”
  “对不起,太君,昨天救火时,我只是简单看到车底有这个东西,明白罪犯使用汽车滚轴和轮子的差异延迟爆炸的。但是没有您的命令,所以就没有仔细观察。刚才我看了看,有一些模糊的看法,但是还没有连贯起来。能不能让我再看一会?”肖彦梁此时按以前的方法,完全把自己当局外人来观察这件事了。
  “可以,肖队长请仔细看,我们现在一点没头绪,你能看出罪犯的痕迹,对皇军的帮助,将是无比巨大的。”
  肖彦梁刚才长时间的“观察”对大介洋三来说,产生了一种错觉。按照大介洋三以前的经验,如果肖彦梁是装手榴弹的人,那他对这些是非常熟悉的,在动作上面讲,因为他非常熟悉了,所以他会很快看完,并且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肖彦梁看了很久,还告诉自己只是“有一些模糊的看法”,那说明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
  肖彦梁的那句“没有您的命令,所以就没有仔细观察。”也让大介洋三很满意,当初他就是怕有人借救火的混乱,破坏现场。现在看起来,救火现场虽然很乱,但是最重要的车底并没有被破坏。肖彦梁他们还是很忠实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当然,让大介洋三满意的还有肖彦梁把爆炸制造者称之为“罪犯”。只有把自己当成和皇军一家人的警察,才会有这样顺乎自然的叫法。
  得到大介洋三的允许,肖彦梁重新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思绪却飞到昨天的医院现场。他以一个完全不知情的警察身份,一点点地回忆着所有的过程。
  所有的过程都想过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肖彦梁以一个警察的思路,开始思考侦破的方向。
  “太君,”几乎窒息的气氛终于被肖彦梁打破。
  “我的思路是这样的,罪犯并不知道当时牢房里还关了人。据赵队长讲,犯人在被抓的当天晚上被人救走,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发生了汽车爆炸。我们昨天看过地道,清理它至少需要十几天时间,罪犯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那时会有一个犯人等着他们去救。同样,罪犯也不可能知道那时会有几十辆汽车停在宪兵队等着他们去装手榴弹。”
  “那你的意思,这次事件是一个偶发的?”赵广文问道。大介洋三点点头,表示他自己也有同样的疑问。
  “但就这件事,我认为是的。”肖彦梁想了想说道。
  “我的结论是:罪犯本来想利用地道,进入宪兵队进行袭击的,可是看到院子里摆了这么多汽车,又拉了这么多伤员,于是临时改了主意。”
  “肖队长,你的证据呢?”肖彦梁的结论让大介洋三大出意料,如果象肖彦梁那样说的,这个案子就成了死案。
  “第一,地道的清理时间和伤员进城时间以及那个逃跑犯人被救时间上的冲突。这一点我想我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吧?”
  肖彦梁有意地露出一种得意洋洋的神情,仿佛他和这件事没有一点瓜葛,并且完全是站在破案者角度说话的样子。
  “我补充一点。”张旭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把这股水再搅浑些。
  见几个人都看着自己,张旭继续说道:
  “当时这个利用地道越狱的案件非常轰动,因为他正好挖到了居民家里,然后又很快被我们全部抓了回来。知道这个地道的人非常多。几年前的事了,大介太君也说过,我们当时处理地道的方式是错误的。所以也有可能在我们处理完地道不久,又有人开始清理它,希望有一天可以使用。”
  张旭的意思很明白,这件事,谁都有可能做的。地道的清理,也不一定是为了炸毁日军的汽车队。也许是为以后的越狱创造条件。
  肖彦梁赞许地看了张旭一眼,说道:
  “我们可以看看这个爆炸物:手榴弹,既有国军用的木柄,又有皇军用的那种。说明什么呢?说明罪犯的武器很杂,那就排除了正规军的可能。”
  这一点和大介洋三、赵广文他们的判断一致。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点点头。他们的动作并没有瞒过肖彦梁。
  “这俩王八蛋果然有过什么沟通。”心里骂了一声,接着说道:
  “你们再看看这棉线,”肖彦梁拿起一节大约两米长的棉线。“这里至少有三个接头。说明了什么呢?”
  大介洋三和赵广文轮流接过肖彦梁递过来的棉线,看了看,点了点头,把线还给肖彦梁。
  “肖队长,你快说,别吊我们的胃口。”赵广文的心情有些糟糕。肖彦梁的一番话,让他有一种极度失败的预感。
  “对不起。”肖彦梁笑了笑,随即收起笑容,指着线说:
  “接头多,说明罪犯准备得很促忙,整股的棉线不够,是用很多短的棉线接上的。还有这根棉线,也有接头,但是你们比较一下,这两根线的接头用的手法并不一样。这说明了罪犯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甚至几十人。”
  肖彦梁的话引起了几个人的兴趣,不由自主地挪动身子仔细观看。包括张旭在内,也是装模作样地认真辨认。
  “肖队长的观察真是细致呀,这么小的差异你都能看出来,了不起,了不起。”大介洋三信服地夸奖着肖彦梁,甚至赵广文在心里也对肖彦梁服了不少。
  “太君过奖了。你们再看这个线滚,制造非常粗糙,完全事手工做的,估计罪犯临时更改了主意,所有的准备都很混乱。”
  张旭有些诧异,肖彦梁说的,其实就是他们的真实情况。正因为棉线是张旭在外面搜罗的,长短不一,是他们四个人一起结的。四个人中,数翠儿打的结最细最好,另外三个大老爷们有的粗,有的长,记得当时高翠儿还取笑过他们。张旭有那么一点搞不懂了,怎么肖彦梁会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所以我的结论,就是罪犯本来准备进入宪兵队的,他花时间清理完地道,或者象张队长说的,利用清理完的地道,武器也准备好了,并且可能还不是在前天晚上行动的。可是皇军的汽车队拉着大量的伤员进来,让他改变了主意,在前天晚上进入了宪兵队。”肖彦梁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那么,肖队长的结论里,是几个人呢?”大介洋三问道。
  “至少两个人。接近三十辆车,一个人背着那么多手榴弹会非常吃力,如果他是一个人,必须来回跑动,对于防守严密的宪兵队,风险太大了。”
  “肖队长,你看是什么人干的?”大介洋三继续问道。虽然肖彦梁的话还是不能排除他和张旭的嫌疑,但是有那个罪犯会如此细致地把自己做的分析给对手听呢?大介洋三在一霎那对昨天的推理结果产生了动摇。
  “太君,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有能力的团伙干的。在这周围,我想应该是,也只有是共产党武装。只有他们才有这么杂乱的武器,只有他们才有袭击宪兵队的动机,只有他们才能从这件事上面得到好处。”
  肖彦梁一连串的“只有他们”,把这件事完全引到了有什么“好处”上面,把民族的那种仇恨掩盖了起来。本来也是,他和张旭作为普通的一个替日本人干活的人,即使大介洋三想到所谓的“民族矛盾”,也不会想到他们身上。在大介洋三看来,只有那些知识分子,才会有满脑子的所谓“民族矛盾”。
  “难道不可能是便衣队的人干的?”赵广文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赵广文的这一句话如同一枚炸弹爆炸,顿时在办公室里引起轩然大波。肖彦梁一下跳起来,张旭先是一惊,接着见肖彦梁如此,跟着跳了起来。
  肖彦梁、张旭的动作,把赵广文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身子往后一缩,只见椅子一晃,竟不由自主地仰绊在地上。
  一连串的动作,大介洋三甚至还没有反映过来,赵广文已经倒在地上了。
  “干什么?”他气恼地问了一声。
  “对不起,太君。我……我……我。”肖彦梁现在的表情似乎是用力压住了自己发火的心情,转身对大介洋三说道。
  随即,他转过身,看着正从地上狼狈爬起的赵广文,冷冷说道:
  “赵队长,玩笑开大了要死人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开不开得起这种玩笑。哼,瞧你那熊样,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子。医院的案子是不是你们做的?”肖彦梁的话把刚从地上直起身子的赵广文又吓得跌倒在地上。
  “肖彦梁。你……你……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既然爬起来又跌倒,赵广文索性坐在地上指着肖彦梁大声骂道。
  “你再说一边?”张旭一只脚踏在翻倒的椅子腿上,恶狠狠地问赵广文。这句话登时把赵广文还想说得话压了回去。
  “张队长,把脚放下来,在太君这里,怎么能这么的没有礼貌?”见压住了赵广文的嚣张气焰,肖彦梁马上制止张旭的粗鲁行为。
  接着他作出一副委屈样,对大介洋三说道:“太君,我们便衣队是您一手发展起来的,它倾注了您多少心血?是您在这里最大的成就。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日本皇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们跟着太君,有着光明的前途。我们对皇军的忠心,您是最清楚的了。再说了,赵队长说我们便衣队可能做案,他们巡警队不是也可能作案?太君,赵队长严重侮辱我们,请您给我们作主。”
  说着说着,肖彦梁的眼眶居然有些红了。话说到这份上,张旭也是瞪圆了双眼盯着赵广文,仿佛要吃了赵广文似的。
  肖彦梁假装的强压住了火气的神情,一副天大的委屈,微微发红的眼睛,大介洋三全部看在眼里。他心里也有些感动了。
  “肖队长,你说得的确非常有道理,推理非常细致。赵队长也是随便说说罢了。我明白你们对皇军的忠心,肖君,”大介洋三亲切地改了称呼。
  “我发现你的身上很多地方体现了我们大和民族的优点,我非常欣赏你。这件事呢,毕竟太重大了,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呸!我身上很多地方体现了你们大和民族的优点?你们日本人在那个方面不是学中国的?”虽然肖彦梁没怎么多读书,但是他还是对历史有那么一些了解的。知道日本的文字、生活习惯、风俗传统等等都是从中国传出去的。心里虽然这么想,肖彦梁还是露出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声说道:
  “太君过奖了,和皇军比起来,我还做得不够。”同时也作出向赵广文示威似的样子,坐下来,对着赵广文“哼”了一声。
  “赵队长,你起来把,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讲,自己人干起来就不好了,只有便宜了那些罪犯。”大介洋三很喜欢肖彦梁说的“罪犯”两个字,不自觉地就用上了。
  “以后小心点。”张旭威胁了一句,坐了下来。赵广文也爬起来坐下了。那一下估计把他摔得不轻,坐下后,还疼得咧了咧嘴。
  “那么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看场面安定了下来,大介洋三已经完全抛弃了昨天的推理结论,他现在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
  “我想我们可以入手的只有一个地方。”肖彦梁指了指桌上的棉线。
  “棉线?”赵广文首先发出了疑问。
  “对,棉线。”肖彦梁肯定地说道。接着解释道:
  “手榴弹可以抢、可以偷,线滚可以马上做,布袋有现成的,但是这种线没有办法立刻做。罪犯要得到它,只有到城里弄。我们应该在城里全面展开调查,看看那家的棉线被人大量买走或者大量失窃。”
  “哟西。”大介洋三伸了个懒腰,舒了口气。肖彦梁的分析和方法,实在太吸引他了。他心里更加喜欢这个观察细致,头脑激灵的年轻人了。
  大介洋三站起来,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穿来敲门声。
  打开门,哨兵用日语向大介洋三说着什么,肖彦梁他们听不懂,可是他们也听到楼下传来的中国话。
  “难道他们找到了文川?”肖彦梁心里一惊,站了起来。
  那个哨兵说完,敬了礼,离开了办公室。大介洋三转过身的时候,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看到大介洋三的神情,肖彦梁放下心来。如果是文川被找到了,大介洋三的脸上绝对是非常高兴和兴奋的表情。
  大介洋三向他们一招手:“走,我们道楼下去。”





正文 第三十章 命如草芥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020

  一行人随着大介洋三走到了宪兵队的院子。刚出门还在楼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看清了院子里的情景。
  院子里几十个日军刺刀上枪,围成一个大圈,大声叫喊着什么,再里面是两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头低着,看不出面目,不过从衣着上看,这是两个便衣队的人。
  “出什么事了?”肖彦梁、张旭心里一惊,加快了跟在大介洋三身后的脚步。
  楼下的日军见长官出来,自动地让开一条路,几个人走进了圈子。
  这时,肖彦梁才发现,被绑着的人一个是王树心,另一个是陈长生,也是便衣队的人。按理他们此时应该在和日军一起巡逻才对,怎么会这样?
  边上一个日军,从军装上看,是一个军曹,左眼乌黑,军装也被撕了一个大口子。他没有理会下来的大介洋三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个人。
  “怎么回事?”大介洋三生气地大声问道。
  “长官,”那个受伤的军曹似乎是才看到大介洋三一般,敬礼回答道:
  “这两个支那人打我。你看看把我打成这样。要不是想到他们是您的部队,我早就杀了他们。现在我把他们带回来,听从您的指示。”
  也许是疼吧,军曹的脸一阵抽搐,胖胖的,矮矮的身子,散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杀气。周围围观的日军也是冷漠地看着王树心他们,仿佛在看两只待宰的动物。有的人眼里甚至露出了一种对血腥的渴望。
  这是城里的驻军,并不归大介洋三的宪兵队直接管理。所以大介洋三问道:“你们的直属长官呢?”
  “我们打了电话,他马上就赶过来了。”
  “太君,我能不能问问我的人?”肖彦梁小心地问大介洋三。
  大介洋三点点头,继续询问那个军曹。见鬼子同意,肖彦梁和张旭走到王树心他们面前。两个人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很多地方都破了皮,凝固的血块挂在脸上,显示出主人痛苦的遭遇。
  “你们做了什么?”张旭急切地问道。
  见两位队长走到面前,王树心似乎有了些希望。他低声说道:
  “大哥,我们和他们一起搜查,在一户人家里,那几个……太君看见人家媳妇,起了色心,我们在一边阻止没起作用。可是他们……他们干完,竟然把人给……给…..给杀了。我们实在看不过去,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糊涂!”又是这种事!尽管心里在滴血,嘴上肖彦梁还是骂了起来。一方面是骂给大介洋三看的,另一方面也是在骂王树心不识时务,要干,也不是这么干要看时候的嘛,
  当初安排陈长生和王树心在一组,就是担心王树心心浮气躁,要坏事,专门指派了年纪大些,老实稳重得陈长生和他一起,可是还是没想到出事了。
  “队长,别怪树心兄弟,是我……是我先忍不住动手的。要杀要剐随他们吧,反正我也不指望着他们放了我。只是没想到会把树心兄弟拖累了。***……”陈长生脸涨得通红,低声说道。
  “长生哥,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队长,这是人干的事嘛?我看见他们干的那些事,就象看见德……”王树心红着双眼,心有不甘地说道。
  “啪!”王树心德话还没有说完,肖彦梁已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把王树心下面的“贵”字活生生打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耳光,不仅惊呆了王树心、陈长生等中国人,也打断了一旁大介洋三对军曹的询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肖彦梁。
  德贵家发生的事,肖彦梁对所有的便衣队的口径都是忽然生病,虽然那也只是说给大介洋三听的,但大介洋三也乐于这种掩耳盗铃似的说法。现在这种情况下,肖彦梁怎么能让王树心说穿此事?那不是真正的在找死?
  鬼子实在不是个东西,好像普遍喜欢干这种事,象陈长生这种老实结巴的人都忍无可忍动起手来了,肖彦梁还能怎么说呢?
  他的那一记耳光,不光是要打掉王树心说出德贵的事,也是要打醒王树心,在这个鬼子环视的现场,有些话应该怎么说。他只希望王树心激灵些,把话说圆一些,把自己说委屈一些,把责任往鬼子身上多推一些。
  挨了肖彦梁的一记耳光,王树心惊愕地抬起头看着肖彦梁。一瞬间,他读懂了肖彦梁责怪得眼神,忽然清醒过来,暗地里责怪自己怎么混了头,差点说出德贵得事。队长的耳光是在救自己,也是在救全队的兄弟。
  见肖彦梁打了那个支那人一个耳光,大介洋三也只是愣了愣,就暂时停止了对军曹的询问,走了过来。
  “肖队长,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太君,我大致问了一下,对这个事情的缘由,也大致了解了一下。”肖彦梁看见大介洋三过来,心里一喜,他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这两个兄弟,看到皇军的所作所为,想到您布置的任务,心里特别急,和那几位太君发生了些争执。”
  这句话,肖彦梁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出来的,他生怕王树心没有听懂他说这话的含义。同时他说得这么慢,在大介洋三听来,似乎肖彦梁是在提醒自己,这两个便衣队的人是因为为了完成自己下达的任务才和皇军发生的冲突。
  “王树心,太君过来了,你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缘由从头到尾说一遍,不准有任何遗漏。听明白了吗?不准有任何遗漏。”肖彦梁几乎是咬着牙对王树心说道。他不惜用多个重复的词语强调“不准有任何遗漏”,实际上就是在告诉王树心,不准遗漏他刚才对大介洋三说的,他们和鬼子发生的冲突,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大介洋三交代下来的“任务”,是为了替在医院的鬼子报仇。
  话的这么慢,重要的地方强调得这么清楚,王树心心里一个激灵,他本身也不是一个笨人,不仅不笨,还很聪明,他已经明白了肖彦梁的意思。
  “太君,我们两个人陪着那四位太君搜查。在一户人家里,那位太君看中了人家的闺女,就对人动手动脚。我们想,皇军这么做,还有哪户老百姓敢对咱们说实话?恐怕躲都来不及呢。所以我们就劝那几位太君,您布置的任务更重要。”
  “哟西,肖队长,你的人做得非常好,可是为什么打起来了?”自己布置的任务,便衣队能不折不扣地认真执行,大介洋三还是很满意的。王树心的话说道这里,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谢谢太君。”王树心抿了抿嘴唇,看见肖彦梁赞许的目光,心里踏实了许多。
  “和那几位太君争执了几下,我们被太君赶出了门,他们把我们和那户人家的老人锁在门外,自己在里面,在里面……”
  王树心在心里思索用什么词表达那种意思的时候,大介洋三已经有些厌恶地说道:
  “是不是在里面风流快活?”
  “是……是……是,是在里面风流快活。我们又能做什么,只好在门外一边拦住又哭又叫的两个老人,一边安慰他们。”
  大介洋三转头看了那个还在和其他日军述说的军曹一眼,心里叹了口气。王树心他们做的,说实话是无可挑剔的。
  肖彦梁却知道王树心说的什么“拦住”,又是什么“安慰”,恐怕都是陈长生一个人做的。真不知道他一个人都是怎么样硬起心肠,如何拦住王树心这个心浮气躁的年轻人的,又是如何安慰那两个老人家的。
  “只听到那个女人在里面大声哭,大声喊着‘爹,娘,救救我’”说到这,王树心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泣不成声了。
  “当初小菇也是这样大声喊着‘爹,娘,救救我’。”肖彦梁的眼眶也红了,他从江边上岸,到的第一个院子,也是遇到许小菇的这种遭遇,不过许小菇还有自己为她报了仇,那个可怜的女子又有谁能替她报仇?
  王树心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过了一会,里面传出一声惨叫和几位太君的笑声,门打开了,我们进去一看,几位太君……几位太君,竟把……”
  说到这,王树心把嘴唇咬得紧紧的,又说出来了。
  “说,什么话都老实说,不要有什么顾及。”大介洋三快要气疯了,这群白痴士兵,怎么就分不清楚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
  “几位太君竟然把一把刺刀刺入了那个女子的下身!”王树心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完了这句话。
  仿佛是一个炸雷,肖彦梁、张旭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王八蛋!”肖彦梁生怕被大介洋三看出自己的情绪,也害怕看着周围这群日军,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肖彦梁把头低下了。当初在许子乡,要不是张旭死命拉住肖彦梁,也许肖彦梁早就是死人了。
  大介洋三看见肖彦梁把头低下,心里反而更加喜欢他了。肖彦梁的低头说明他是个性情中人。只有这些有感情的人,才会讲究“知恩图报,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才是皇军真正可以信赖的人。
  对于王树心说的,他已经不知道应该发表什么评论了。
  “接下来你们就和那个军曹打起来了?”大介洋三面无表情地问道。
  “不是。几位太君出来以后,两个老人进去一看,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那个老头就赤手空拳地向太君扑了过来。几位太君可能生气了吧,几拳把老头打倒在地,一拉枪栓就要打死他。我们一看这还得了?枪一响,所有的街坊邻居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怎么去找那个犯人?于是我们也走上去拦住几位太君,反复给他们比划我们要完成搜查的任务,不可以在这里杀人。否则的话,您布置的任务没法完成了。我们上前对几位太君说的话,他们也许没有听明白,其中一个挥拳就向长生哥打过来。于是我们就打成一团了。太君,当时肖队长说要在城里找人的时候就说过,一定要找到那个犯人,给皇军解忧,报答太君给我们更新装备的大恩大德。可是您看,我们已经无法完成任务了。打了一会,忽然几声枪响,我们停了下来,原来一位太君乘我们打成一团,向屋里开了枪,两个老人都死了。
  这个时候我和长生哥都被打伤了,看见几位太君把枪口对准我们,心想这下完了,正闭目等死,忽然听见一个太君说了几句话,于是我们就被绑到这里了。”
  王树心的话说完,大介洋三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没做任何动作,直接走到那个军曹面前,正要说话,门口进来一辆摩托。
  “长官,我们的参谋长来了。”那个军曹看见大介洋三铁青的脸色,心里忽然感到一丝寒意,见门口进来的摩托,仿佛看到了救星和靠山,语气又有些得意起来。
  摩托车完全停稳了,一个瘦瘦的,个子不高的日军军官下来,那个军曹和大介洋三说完话就往那边去迎接了。大介洋三略想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上去。
  那军官朝向自己敬礼的军曹点点头,就面露笑容向走过来的大介洋三伸出手:
  “大介君,给您添麻烦了。”
  大介洋三也面露笑容,说道:“没想到青川少佐阁下会亲自过来。怎么也该打个电话让我去门口迎接您呀。”
  “不敢麻烦您呢。”那个叫青川的少佐笑嘻嘻地回应到。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一起,伸出手相互握了一下。
  “怎么,我的士兵是不是给您捅篓子了?”客套过了,青川和大介洋三一起往人群里走去。边走,青川边问。
  大介洋三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他站住没有再往前走。青川没留神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大介洋三站住了。转过身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了?大介君?”
  大介洋三抬眼四周看了看,所有的人,包括肖彦梁他们都望向了这里。
  “青川君,医院的事你知道,联队长负伤,你也清楚。我告诉你,出事的前一天白天,我抓住了一个人,这个人据知情人讲,是支那政府负责这一片地区的特工负责人。本来想在他身上找出点什么,可是在当天晚上他就被人就走了。
  从爆炸现场收集的资料看,救人的人就是安装手榴弹的人,而且救人是顺便救的。你知道,从爆炸的前一天起我就封闭了城门,任何人只准进不准出,所以那些罪犯和那个逃犯肯定在城里没有出去。”
  “这些我知道,连续两天我不是都派人配合你的搜查吗?”青川皱了皱眉头,他不清楚他的士兵到底出了什么错。
  “谢谢您的配合。可是青川君,这个城市这么大,支那人又多,要藏一个人是很方便的。既然是搜查,当然离不开支那人的配合。这个道理我想您应该明白。”
  “是的,我明白。地方大,语言不通,要找一个人是很困难的。”
  “非常感激你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大介洋三露出欣慰的笑容。继续说道:
  “一切以抓住罪犯,替医院遭遇不幸的士兵复仇,同时破获抵抗组织为主要目标。所以我要求士兵们对支那人态度要好一些。”
  “您说得有道理。难道我的士兵对支那人态度不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大介洋三摇摇头,叹口气,说道:
  “您的士兵在搜查的时候,强奸、杀人。为了制止这种行为,陪同他们的便衣队和他们发生了肢体冲突。你也许不知道,现在我有很多事要靠便衣队,比如维持治安、搜查、抓人什么的。毕竟他们和其他的支那人沟通起来很方便。这里可是很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出不得一点错误。可是,看那里,发生冲突的便衣队的人被绑在这里,你的士兵们在看我的处理。我非常难办呀。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士兵没有当场把他们杀了。”
  顺着大介洋三的手指指的方向,青川这才看见人群里绑着两个人。
  “发生了这种事,的确让您很为难。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影响也无法挽回,我想皇军的尊严也不能不维护。我看杀了他们算了。”
  青川想了想,简单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的天!这家伙脑子有病!”大介洋三吃了一惊。刚才对青川说了半天便衣队现在的重要性,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大介君,我知道便衣队对您很重要,但是我们皇军的尊严难道就不重要了?如果你的便衣队从这件事上得不到教训,以后他们就不会再尊重我们了。是不是这样?”
  看见大介洋三吃惊的表情,青川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青川这么一说,大介洋三心里也同意他的见地。可是在这侦察的紧要关头,杀了便衣队的人,而且他们认为是在执行自己的命令时出的事,心里肯定不服,对便衣队的士气打击也太大了。以后还怎么侦察?可是如果不杀,青川说的情况也许真的会出现吧。骄兵难管啊。
  心里激烈斗争了很久,大介洋三对青川说道:“两个都杀,似乎对士气打击太大,他们也是为了完成我的命令才出手和皇军发生冲突的。那么,杀一个吧?”
  “可以。只要能维护皇军的尊严就行。杀一个,放一个,他们对皇军只有更加尊重了,心里也只有更加为皇军办事了。”
  青川很爽快地答应了,本来他也不是太想让大介洋三为难。毕竟大介洋三的身份是宪兵队队长,要想给自己出难题也是很正常的。
  不远处的肖彦梁清楚地看见大介洋三脸上的神情变幻,心里已经涌起不好的预感。所以,当大介洋三走到他面前,说出结果时,肖彦梁只觉的血往上涌。他死死地咬住牙关,不敢看大介洋三,只有转过头狠狠地盯着张旭。
  张旭还是那张无所谓的表情,可是肖彦梁分明看见他眼里的水雾!
  见张旭微微摇摇头,那动作仿佛事没站稳,晃动了一下身子。刹那间肖彦梁已经冷静了下来。此时他才发现,王树心和陈长生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天。
  肖彦梁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大介洋三面前。
  “太君!”
  肖彦梁大喊一声,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别有用心
闪爵读书 www.shanjue.com 更新时间:2006-8-4 18:36:00 本章字数:6137

  “兄弟!”
  “队长!”
  张旭、王树心、陈长生同时叫了起来。
  “求您看在兄弟们平日里对皇军的一片忠心上,看在他们为了替皇军报仇,为了完成您的命令的份子上,就饶了他们吧!”
  肖彦梁没有理会身后火辣辣的目光,他知道现在张旭他们一定是涨红了脸,瞪圆了双眼看着他。为了兄弟们的性命,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肖彦梁这忽然地一跪,倒是吓了大介洋三一跳。听着肖彦梁那几乎泣血的告饶,大介洋三心里忽然一动。
  他望着肖彦梁,充满关爱地说道:
  “肖君,你这是何必呢。不过,他们是驻军……这样,你等等,我再去说说。”
  “有劳太君了。太君的恩情,我肖彦梁和便衣队全体队员永世难忘。”似乎见到了希望,肖彦梁抹了一下眼泪,赶紧回应道。
  “太君,我看他们也是好心,您看是不是?”赵广文在一旁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肖彦梁为王树心他们求情,也许是兔死狐悲的感觉吧。
  大介洋三点点头,离开肖彦梁,转身把清川拉倒了一边。
  “大介君难道看见支那人下跪,就起来菩萨心肠?”青川被大介洋三拉出来后,就冷冷地说道。虽然听不懂肖彦梁说的话,但是大介洋三随后的反映,多少让青川猜到了一些。
  “请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在我的眼里,支那人和猪狗没什么区别。我只是想问青川君一个问题。”大介洋三没有理会青川的略带嘲弄的语气,非常郑重地问道。
  见大介洋三如此正经,青川觉得有些诧异。他收起笑容,说道:
  “对不起。您请问吧。”
  “如果让你选,帝国的利益和士兵的尊严那种更重要?”大介洋三点头接受了青川的道歉,问出了自己的内容。
  “帝国的利益和士兵的尊严那种更重要?”面对大介洋三忽然冒出的问题,青川一时有些反映不过来。不由得重复了一遍。
  “这个问题和现在有关吗?”他反问道。
  “有关。请回答我的提问。”大介洋三说道。
  青川耸耸肩,说道:“我还以为什么问题。帝国的利益和士兵的尊严,自然是帝国利益更重要,这还用回答吗?”
  “如果我们现在放了这两个支那人,你说他们会不会从此死心塌地,忠心不二地跟着我们?我们是不是可以腾出更多的人力物力去完成更重要的事业?”
  “您的意思?”话说到这种战略性的高度,青川不禁认真起来。来华作战一年多,支那地广人多,既要守住占领的地方,又要继续和支那军队打仗,虽然不知道上头是怎么想的,但作为基层部队的一员,他多多少少也感到了兵力的不足。
  “前不久徐州作战失利,说明支那军队还是有战斗力的。不过军部也从中看到支那把军队主力放在了徐州,支那政府也不停地在叫嚷反攻。所以大本营的意思是集中部队,全歼在徐州的支那军队。青川君,这里作为后方,是前线的弹药兵源中转枢纽,我们需要一支对我们来说完全信得过的支那武装。
  眼前的这支便衣队,就是我们可以使用的武装,他们纪律严明,战斗力强,尤其重要的是他们对皇军忠心耿耿。你还记得前不久被救出的运输队吗?就是他们及时发现报的信。虽然他们冒犯了皇军士兵的尊严,但是他们也是为了执行我的命令。现在要是杀了他们,以后他们恐怕会不那么用心替我们工作了。在目前前线紧张的情况下,我们需要的是忠心,是全心全意为我们卖命,而不是他们对我们的恐惧。
  喂养一条熟悉的狗,总比重新喂养一条效果来得快吧?”
  大介洋三用他曾经对小元说过的养狗理论结束了讲话。
  青川有些动容了。他以前只知道大介洋三是从关东军情报部调过来当宪兵队队长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么高的战略眼光。
  望了望不远处还跪着的支那人,青川心里发出了一阵感慨:
  “毕竟是从情报部来的人啊,想法就是要超前些。”
  大介洋三说的大本营的战略意图他也通过在上面的同学知道了一些。说到底,在徐州第十师团和第五师团受到了重创后,帝国下一步的行动是每一个在华的军人所关心的。据他的消息,支那在徐州集中了五六十万人,要组织对徐州支那军队的歼灭战,那需要多少部队呀?恐怕到时候很多占领区的兵力都会不足。大介洋三说的没错,大日本帝国的确是需要一支忠心耿耿的支那武装。
  “真是佩服您的远见卓识。您的养狗的比喻还真的是贴切呢。”青川夸奖了大介洋三一句,接着说:
  “那就按您的意思办吧。”
  “真是谢谢啦。”大介洋三舒了一口气。有什么比救命的恩情更能收买一个人的呢?自己能及时反映过来,没有立刻执行青川的主意,真是幸运啊。
  “没什么啦,只要是对帝国有利,我一定要接受和执行的。” 青川谦虚地笑了笑。抬头对人群处喊了一声:“长谷军曹!”
  那个被王树心他们打的军曹听见青川叫他,赶紧跑了过来。一开始大介洋三和青川商量的杀了王树心他们中的一个的过程,因为长谷是跟在他们后面的,虽然不是全部听清楚了,但是意思还是明白的。他的心里早已是在盘算着用什么样的法子杀人了。
  “长官大概是要我执行惩罚支那人的决定了吧?”
  长谷正想着,已经跑到了青川面前。
  “啪!”青川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哈依!”虽然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得眼冒金星,那个叫长谷的军曹还是站得笔直,大声回答道。
  “八嘎,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青川气势汹汹地问道。
  “哈依!我……我……我不知道。”长谷不知所措地答道。刚才的兴奋,已经被脸上火辣辣的烧痛替代了。
  “大介队长在你们出发前的话,你都当作耳边风啦?你的所作所为,让大介队长抓住抵抗份子,为遭遇不幸的战友报仇的努力化为泡影!你是帝国的罪人!那些躺在医院的伤员们不会原谅你!在前线你可以对支那猪随便怎么样,在这里,你不可以乱来。回去你收拾一下行李,到前线去。”
  “哈依!”
  青川的话说得长谷一愣一愣的。直到听到最后那句命令,他的心里才产生了一丝恐惧。虽说为天皇效忠,为大日本流血,是他们每一个在华日本士兵义不容辞的义务,但是经过近一年的战斗,能够活下来,并且不再上前线,长谷觉得还是很运气的。所谓的“为了天皇,流血牺牲在所不辞”的话只是那些新兵的无知表现!作为老兵,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务!现在听到长官命令调他重回前线,而皇军刚刚在徐州被支那军打败,他的心里怎么会没有恐惧呢?
  机械地回答完长官的话,长谷恶狠狠地回头瞪了绑着的和跪着的支那人一眼,垂头丧气地跟着青川走向了人群。
  青川对长谷响亮的耳光,愤怒的训斥,在场的其他日军都看到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已经完全没有了。
  大介洋三走到肖彦梁面前,拉起他,亲切地说道:
  “肖君,你看我的努力有了结果,他们已经答应放了你的人。并且在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后还狠狠教训了那个士兵。”
  “谢谢太君,谢谢太君。”肖彦梁和张旭对着大介洋三和青川深深鞠了一躬,俩人尤其是肖彦梁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简单,这样轻松!
  “这是你们自己努力的结果。要不是你们为皇军忠心耿耿地办事,要不是你们这次也是为了皇军,我也保不住你们。”大介洋三眨巴着眼睛,说道。
  “是,太君放心,我们以后会更加努力的。”肖彦梁非常非常诚恳地说道。
  “你去把人放下吧。”大介洋三要的就是肖彦梁的那句保证的话。看见肖彦梁和张旭那双真挚的双眼,大介洋三觉得自己为帝国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谢谢太君。”
  肖彦梁说完,赶紧和张旭到王树心、陈长生身后解开绑着的绳子。
  肖彦梁在接绳子的时候,小声说道:
  “树心,还记得德贵媳妇出殡时我说的话吗?记着马上做;长生,你什么也别说,跟着树心做就是了。”
  借着解开了的身子活动的机会,两个人点了点头。
  “你们没事吧?”大介洋三决定进一步联络感情,主动问道。
  王树心、陈长生两人先后跪下,对着大介洋三和青川分别磕了一个头。王树心说道:
  “太君的活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今生今世跟着太君,您要我往东,决不往西!您要我上刀山下火海,决不含糊!”
  肖彦梁望了张旭一眼,王树心的转变真的很快,完全看不出他是个脾气火爆的人。张旭却知道王树心是个脾气火爆的人,但他更是个及其精灵的人。能在警察局里混,脾气火爆是绝对混不下去的。
  “大介君,那我们就回去了,破坏了您的计划,实在不好意思。”看着两个支那人向自己磕头,却听不懂他们的话,青川觉得有些没劲。周围的士兵也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自己。他转头对大介洋三说道。
  “好吧,我也给您添了不少麻烦,请多包涵。”大介洋三很有礼貌地说道。
  “有什么麻烦,都是为了帝国的利益。那么我告辞了。”青川笑着说道。
  “请等等。”大介洋三忽然说道。
  “怎么啦?”听到大介洋三的叫喊,青川跨进摩托车门的一只脚只好又放了下来。
  “不好意思。青川君,我看那个叫长谷的军曹的军服被撕破了,为了安抚他一下,我想要人把他的军服补好。”大介洋三说出了自己的意思。
  “哦?是这样啊……”青川觉得有些奇怪。把破了的军服补好,这种小事需要大介洋三这么一个宪兵队长亲自过问吗?但是他并没有问出来,只是简单地把长谷叫出来,告诉他大介洋三的意思。
  “谢谢长官的好意,不过我想还是算了吧。”大概是觉得自己受了些委屈,加之青川命令调他上前线,长谷的语气里有些情绪。
  “请你脱下来。这是命令!”大介洋三毫不在意长谷的语气,不客气地说道。
  “哈依!”长谷很快把衣服脱了下来。
  “青川君,这补衣服还是有很大学问呐!”大介洋三意味深长地对青川说道。
  “是吗?”大介洋三话里面的意思,青川没有听出来,随口答了一句。
  “我会在晚上把衣服送过来的。不打扰阁下了。”没听出自己的意思,大介洋三也没在意,他笑了笑,抱着衣服退在了一边。
  “告辞了。”青川说完,跨上摩托车,带领队伍走了。
  等到青川的人马全部出了大门,大介洋三才转身走到了张旭他们面前。
  “赵队长,请你按肖队长刚才分析的,在全城查找买线的人。”
  “是!”赵广文还在回味王树心他们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的过程,冷不丁被大介洋三的话刺激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
  回答完,才想起肖彦梁在办公室的分析,既失望自己的推论,又佩服肖彦梁的细致,不由得看了肖彦梁一眼。
  “这家伙是个劲敌!什么时候得找个时间派人查查他的底。”
  心里下了结论,赵广文开始盘算怎么样完成调查棉线的任务了。
  “张队长、肖队长,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到了,回去召集你们的人,认真把这件事总结一下,要你们的人以后更好的办事。”
  见赵广文魂不守舍的样子,大介洋三有些恼怒,却压在心里没发出来,对张旭他们发出了自己命令。
  “是!”两个人一齐回答道。
  肖彦梁接着面带媚笑地补充说:“太君您放一百个宽心,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要他们吸取教训,不要再给太君添麻烦了。”
  “就是这样!”大介洋三比较满意肖彦梁的话,接着举起手里的军服。
  “另外,请张队长的媳妇把这件军装补一下,算是对皇军的补偿吧。”
  “是,这是应该的。我让我女人下午就把衣服补好,送过来。”
  张旭接过军服,说道。
  “没什么事了,你们走吧。”大介洋三挥挥手,说道。
  “是!”
  一行人出了宪兵队,赵广文酸溜溜地说道:“肖队长,这次你可在皇军面前露了脸,我可是要忙了。”
  “哪里哪里,都是为皇军办事。刚才要不是您在太君面前替我们求情,树心他们或许还不好办。”肖彦梁笑了笑,向赵广文拱拱手说道。
  “就是。树心、长生,还不谢谢赵队长。”张旭接着肖彦梁的话,提醒着两个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的人。
  “谢谢赵队长。”
  “谢谢赵队长。”
  两个人好像这才回过神来,忙向赵广文深深鞠了一躬。
  “希望赵队长马到成功,早日抓住破坏分子。我和张队长还要回去开会,就不打扰赵队长了。以后有机会我摆上几桌宴谢赵队长。”
  哈哈打过,肖彦梁乘机提出了告辞。
  “也好。那兄弟告辞了。”赵广文抱拳说完,带着人走了。
  回到便衣队,一进张旭的办公室,王树心、陈长生就给张旭、肖彦梁跪下了。
  肖彦梁没有扶他们起来,他望着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久才问道:
  “妈的,老子给日本人跪下,还担心你们两人在后面大喊大叫,怎么那个时候机灵了,懂得看形式了?”
  王树心抬起头看了肖彦梁一眼,又低下头,但旋即再次抬头看着肖彦梁火烧一般的眼睛。他没有畏惧这双眼睛,而是认真地说道:
  “队长,我知道您当初下向鬼子下跪的时候,心里在滴血,我,张大哥又何尝不是?但是我知道错了,我知道要是再不冷静,不仅您下跪的意义没了,还要连累我们整个便衣队的兄弟。队长,为了我们两个,您受苦了。我王树心今后一定听您和张大哥的话,决不再犯这样的错了。”
  说到这,王树心眼圈一红,泪水唰一下流了出来。
  听见王树心公然叫日本人为“鬼子”,陈长生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而肖彦梁、张旭没有什么反映,更让陈长生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什么。
  “队长,”陈长生抬头说道:“你和张队长的话,我记着呢,可是我,可是我忍不住啊!眼看着日本人欺负咱中国人,我们还要在一边象没事一样,我,我……”
  陈长生擦擦眼泪,说不下去了。
  “是,你说得没错,”肖彦梁把两个人拉起来,说道:
  “眼看着日本人欺负咱中国人,不管是谁,只要他还有点中国人的良心,都会忍不住,可是忍不住了,又怎么办?象你们那样和日本人打?还不是被人家抓到宪兵队?要不是因为大介洋三的关系,说不定当时你们就被杀了。”
  肖彦梁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问道:
  “难道,难道咱们的命就不值钱了?就比那么容易交给日本人了?”
  王树心、陈长生你看我,我看你,没有完全明白肖彦梁的意思。
  一旁的张旭见状说道:“肖队长的意思是说,对付日本人要讲策略,不能向你们那样和日本人干,什么意义也没有。”
  “不错,我就是张大哥说的意思。”肖彦梁接着说道:
  “我们便衣队的人,这么多的兄弟,哪一个不是从日本人的枪口下逃生的?当初日本人杀人放火的时候,我们还不是只有看着?那么艰苦的日子都挺过来了,现在我们活着。既然活着,我们就要好好活着;要和日本人斗,就要想法子,想点子,不能盲目行动。毕竟我们和日本人相比,太弱小了,是不是?”
  “队长,干脆您领着咱们和鬼子干吧。看得出,您也是不甘心当汉奸的。”陈长生的胆子忽然大了起来,话说得也大胆起来。
  “干?我们用什么和日本人干?便衣队一百多兄弟怎么办?长生,我只是提醒你,和日本人干,一,要保护好自己,二不要连累兄弟们。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放心吧,队长,我不会那么冲动了。”陈长生听到肖彦梁没有和日本人决裂的想法,稍稍有些失望,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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