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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星破桑坦姆斯乃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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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p 7, 2011, 1:08:31 AM9/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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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北平》陳寒波著

作者: 花田八路  

 

花田按,有道是兼聽則明。陳寒波著《今日北平》正是需要如此對待的一本書。非常明顯,陳著有關內容存在某些記事嚴重失實或史論的偏頗與偏激等缺點,但原書卻也中也包含著中國大陸易代之際某些信史。因不才時間與精力有限,無力一一為其疏證,斯為憾事,但鄙人相信,其謬與其是,察者當自識之。

 

感謝前輩的辛苦掃校。

* * * * * * * * * *

《今日北平》 陳寒波著自由出版社印行

中華民國四十一年二月再版

 

序言及編者的話

第一章 在黯淡的歲月裏

第二章 特務化的招待制度

第三章 闖王進京的重演

第四章 中共統戰部

第五章 關於農民党與民社黨革新派問題

第六章 失業狂潮淹沒了北平

第七章 從宗派主義說到陳紹禹和李立三

第八章 寂寞的人和熱鬧的人底速寫

第九章 從王艮仲事件說起

第十章 一幅新奴隸主義社會的畫圖

 

陳寒波先生,是民主自由陣營中一員反共抗俄的英勇鬥士。不料竟於一九五二年一月十六晚慘遭奸賊的毒手,而成為海外中華民族的反共民主自由文化人士第一個犧牲者。陳先生之死,不僅港澳人士,無論知與不知,為之痛悼,而他的死訊也震驚了整個自由世界。

 

先生死後,他遺下了幾部著作,被人們搶購一空;而且,港、澳、南洋、日本、美洲各地的書店和讀者,正不斷地在吊問並爭讀。陳先生死後,他遺下了一個貧苦不堪的家庭──老母、寡妻和孤幼兒女,同情而欽敬他的人們,由於環境關係,還不能熱烈地給他的遺族以安慰和賻助;相信不久的將來,人們的這個心願一定能夠達到的。

 

先生是一個天才,是一個獨立而齦苦的鬥士。他的著作,《今日北平》、《一個紅色女間諜的新生》、《反共宣傳與文藝運動》,以及生前未及出版的《我怎樣當著毛澤東的特務》和《地下火》,還有其他已未發表的文章,郡充滿了自由的鮮血,充滿了反專政、反共特、反賣國的戰鬥力量。可是,陳先生不幸死矣!這使得無數的反共民主自由人士,為之傷心流淚,為之義憤填膺。他的著作,給予人們以偉大的鼓勵和啟示,叫我們實踐「不自由毋寧死」的格言,他是這格言的實踐者。他昭示後死者,要置個人生死於不顧,求民主中國之永生!朋友!你我不都是自命為反共反獨裁的愛國鬥士嗎?眼看得大陸上幾千萬同胞已經被宰割成正在受迫害中,為了人道,為了祖國,不應當繼續努力,加強奮鬥嗎?

 

蛇蠍盤踞,山河破碎,北望中原,欲哭無淚!收拾大地的責任,有待于海內外志士,繼續奮鬥,摧毀極權,驅出俄寇,還我民主自由之中華民國。那時候,安葬自由之烈士于其故鄉,庶幾慰英靈於九泉之下。

 

在展讀陳先生的遺著之前,讓我們為他祈禱:

寒波之精神不死!民主自由之魂兮歸來!

 

謝澄平一九五二年二月謹序於香港

 

編者的話

當陳寒波先生本年一月十六日在黃大仙為野蠻兇殘的暴力用卑劣無恥的手段殺害的消息傳播以後,他在本社出版的《今日北平》,《反共宣傳與文藝運動》和《一個紅色女間諜的新生》(原用李華筆名),陡然狂銷一時,下到幾天,就供不應求,搶購一空;接著,許多向隅的讀者和經銷書店,都向本社提出再版的建議。

 

這個狂烈的反應,固然是由於陳氏的被害,益證其揭發暴政罪行的真切,顯然中了中共的要害,才引起鐵幕以外人們的特別注意,大家都爭相購閱,希望由這些書中去瞭解中共暴政的廬山真相;但最主要的,也是最值得我們注意的,是證明了今日人心未死,正義猶存。

 

顯示著中共的暴行,已激起了海外社會普遍的憤恨和反抗。換言之,陳氏反共著作的狂銷,正所以反映人們反共情緒的激增,這對於共黨以暴力遏止反共運動的企圖,顯然是一個有力的諷刺。因此,有人說,極權魔掌的這一暴行,不啻是自掘墳墓,自己向海外人們提供了一個殘暴罪行的現實鐵證,而為民主自由的反共運動作了一次有力的義務宣傳。

 

本社茲應本港及海外各讀者和書店的要求,除將陳氏上述諸書再版,以補償前此若干讀者向隅的缺憾外,並將在陳氏生前所未及出版的另外兩種遺著──《地下火》和《我怎樣當著毛澤東的特務》──也同時趕印出來,以公諸于一切愛好民主自由的讀者之前。

 

《地下火》,是陳氏以宣傳反共為目的的一部四幕戲劇創作,劇情曲折,剪裁縝密,結構之嚴謹自然,對白之通俗生動,都充分表現作者具有舞臺實際經驗的特徵,在今日貧乏的反共文壇中,誠為不可多得的文藝傑作。

 

在此,特別值得介紹的是:《我怎樣當著毛澤東的特務》一書,這本書是陳氏現身說法的寫實傑作,他在遇害之前不久才送交本社的,也可能是他最後的創作。原來,陳氏是中共的老幹部,中共佔領上海之後,曾被派到中共華東特務頭子楊帆所主持的特務組織裏,參與過上海中共的特務核心工作,他在這本書中,完全是報導他自己親身經歷的事實,對於上海中共特務內部的種種機密和種種慘無人道的罪行,都已盡其所知,如數家珍地揭發無餘。同時,由於其文筆生動,描述細緻,繪影繪聲,益能引人入勝,使讀者宛如親歷其境,毛骨為之悚然。不用說,這一真實而生動的報導,又必為人們所爭相購閱,傳誦一時,而對於中共的暴政,將更是一個挖心刺骨的致命打擊。

 

陳氏本是一個中共的老幹部,曾有十多年的黨齡,受過長時期的中共黨的訓練和薰陶,也擔任過許多相當重要的工作,何以會突然轉變,走到極端相反的另一方向,毅然決然地幹起反共工作來?

 

這個問題,在陳氏諸著作的字裏行間,顯然已經充滿了正確的答案,那便是因為他對於共產黨瞭解得大多和太透澈,而自己卻又還具有分別善惡的良知和辨識是非的智慧的緣故。具體些說,由於他在中共曾擔任過相當重要的工作,參與過若干工作單位的核心組織,特別是他在上海參加特務工作的一段期間,他既參與實際特務機要工作,而又缺乏兇殘狡獪的根性,顯然發生了心靈上的矛盾。可能他就是從這些核心的工作關係上真切地認清了中共反乎人性的殘暴根性和擢發難數的種種罪行,自己受到良心的裁判,羞與他們為伍,才憤而脫離中共,毫不含糊地展開了堅決的反共鬥爭。嚴格說來,只有這樣從共黨的內部認清了它真實的缺點和罪行,具有真知灼見的人,才是特別疾惡如仇,意志堅定的最有力的反共份子;也只有這樣的人反共,才能知己知彼,才能中其要害,才能容易收到實效。在共黨看來,這種「叛徒」,是它最大的勁敵,必欲得之而後甘。因此,今日在海外這許多從事反共的文化界人士中,陳氏獨成為第一個遭暴力暗害的殉道者,也絕非偶然。

 

如今,陳氏雖死,他的反共著作,卻流傳在人間;陳氏的生命雖遭暴力的暗害,他的反共意志,卻正借助于極權暴行的激勵,作更廣泛的傳播;極權的魔掌雖殺害了一個反共的陳寒波,卻殺盡不了海外許許多多受陳氏著作影響而反共的讀者。相反地,中共的暴行愈多,反共的烈焰也愈高,反共的力量也愈強。古人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一個歷史的鐵律,證以因陳氏殉道而激起的反共高潮,我們益信中共的極權暴政終將不能逃於這個鐵律所指出的必然命運。

 

茲當陳氏諸著作發行之際,我們站在編者立場,願再藉其銷售的暢滯以測民主與極權的消長。自然,我們願見陳氏著作的暢銷,也更願見民主勢力的高長。

 

一九五二、二、廿四、於香港。

 

這不過是一個開始(序)

這是一本敍事和評論的小冊子──這是血淚淋漓的現實,這是億萬人民的咒咀底反映。當這冊子脫稿時,我感到異常的悲痛──我想不到在我底筆下,竟會有這樣可怕的事情記下來。然而,客觀終於決定了主觀,血淋淋的現實,終於操縱了我的觀念和情緒。今天,我想要還如過去一樣,在那無數的詩篇裏,論文裏,以一股空想主義的熱情,把毛澤東歌頌如太陽,把毛管區內禮贊為理想的天堂,已是不可能了。

 

今天,當中共的猙獰面目,原形畢露的今天喲,即使我主觀上,還想要如過去一樣,在國民黨特務脅迫下,還要高呼毛澤東萬歲!已是不可能了。我還想要在暴力的管制下,仍是寢食不忘地相思著莫斯科,相思著延安,相思著石家莊,已是不可能了。

 

現在,我在無人誘脅下,把毛澤東的罪惡統治,那血淋淋的事實,那億萬人民的咒咀,忠實的反映出來。

 

謹以這本小冊子,獻給幫助我,使我有可能地,有決心地沖出樊籠,再像那白雲下的海鷗!翱翔縹渺在遼闊的海天上的人,並致深深的謝忱。

 

親愛的讀友們!這不過是一個開始。

 

一九五○年、冬、於南海之濱。

 

 

一在黯淡的歲月裏

北平城,這八百年的古都,雖然早就在我的腦海裏充滿了誘惑,可是,一直到了它「解放」後,我才看到它。

 

我是在一九四九年的初春入城的,當時,凜冽的朔風,已經過去了,綠芽正吐出在丫枝上,中南海的花草樹木,正爭紅鬥綠地茁長著,和暖的陽光曬在大地上。有些從松花江上來的朋友說北平真可愛,這樣的天氣,在松花江上是暮春時節了。

 

我對山水園林有著熱烈的愛好,可是,這一次到了這世界有名的古都,由於心情異常惡劣,都使我對這些嚮往已久的遊覽的目標,興趣索然!頤和園就一直沒有去過,中南海因為是中共中央辦事處,不能不看到,皇城,官殿,和北海,也不過偶然涉足而已。有朋友問我印象如何,我啞然失笑,只說出一二句話:「只希望以後的統治者,不要再這樣窮奢極侈地浪費人民的膏血來享受便好了!」但北平毛氏專制皇朝,建立還不到一年,卻又到處大興土木了。人民永遠是阿斗

,是待宰的羔羊,統治者不管托著什麼招牌──不管是托著國民,人民,或工農的招牌,到頭還不是將老百姓踼倒地上,瘋狂宰割而已。像元,明,清三代封建皇朝的大王八們,榨天下之膏血,凝積其金壁輝煌之官殿,人們欣欣然覽賞其堂皇富麗,我幾疑其紅牆綠瓦,朱門赤柱均為億萬農民之淋漓血淚,若果這些亦可表現一點民族文化遺跡,建築藝術之偉大的話。何嘗又不是表現了三朝窮兇極惡的統治者,宰割人民的可惡和可恥!

 

在那黯淡的時光裏,我的心房,充滿了馬耶闊夫斯基式的失望和悲哀,有時簡直像他自殺前那一剎那的心情一樣,頹然欲倒。

 

聽說,柳亞子先生也曾寫信給他的一位女朋友說:「雖然有許多不如意事,但我仍希望不致像馬耶闊夫斯基一樣,在革命成功後自殺!」這『希望不致像』的希望,是多麼的痛苦啊。亞老是詩人『騷客』,在北平的一群『敬如在』貴賓中,他是最不滿現實者之一。

 

請問:當你以為這裏是理想的天堂。走進去時,卻是人間地獄,你能不頹然欲倒麼?

 

請問:當你相思了、追求了十年廿年的通訊戀人,以為她是絕代美人,一旦結婚,揭開面幕,卻是一個吃人的母夜叉,你能不頹然欲倒麼?

 

二特務化的招待制度

先從招待說起吧。

 

一九四九年初,北平『解放』後不久,各民主黨派人士,在中共統戰部底分化誘惑下,由四方八面雲集北平,準備參加籌備所謂新政協。其他各種的人,如左傾文化人,電影明星,國民黨投機分子,中共舊黨員曾在某種環境下與黨脫節者,均因平津『解放』對外交通便利,易於前往,又當中共全面勝利在望,中共在甜言蜜語的誘惑下,均各存不同幻想,如潮水般湧到北平,於是,『招待問題』便空前的繁重起來了。

 

中共的招待制度,可以說是,『由來已久』了,由江西到延安,由延安到石家莊到北平,這制度由簡陋而完備嚴密地建立起來。一城之中招待所林立,黨政機關各部門有各部門的招待所,工,農,文化團體也各有其招待所,招待所中最重要的當然是相當於『准拘留所』的公安局招待所,和統戰部交際處的招待『外人』的招待所了。

 

公安局招待所當然是完全由特務負責的,被其招待的客人,隨時有被轉解拘留所與送上斷頭臺的可能,被招待期間,每個客人一言一語與一行一動,都可能是特務們的情報資料,情況嚴重者行動也喪失自由,形同囚犯。而名義隸屬於各省市政府的交際處招待所呢?看起來,表面似乎沒有這麼嚴重,但實際上,每個交際處的組成,是由党方底統戰幹部和社會部底特務們混合組成的。統戰幹部不過做做普通的聯絡工作,社會部底特務們才是機關底主宰,每天進出多少人,這些人的詳細歷史,思想言行,社會關係,都由招待所的『僕歐』們每天調查研究後,以情報方式遞進所在地的公安局社會處去。假如發現你稍有可疑,『僕歐』們便集中注意你了,出有跟蹤,睡有侍候,使你不勝其煩。假如一言不慎,發了半句牢騷,一二天內馬上便有反應。那些『僕歐』們當著你面溫言柔語,客氣非常,但無論如何,使你忘不掉,你是處在一個『軟性牢籠』裏。

 

「中共底招待制度,是建立在它底特務統制底整個計畫裏的。」這句話一點也不錯,難怪毛氏專制皇朝宣告成立己一年多的今天,那些已榮任了甚麼副座部座委座的民主人士們,還成批被招侍在飯店(招待所)裏,而未能配得公館,散開居住,無非是便於管制吧了。』

 

北平的交際處,當然也是由中共中央統一戰線部和社會部複綫領導的,社會部的特務們作了這機構的骨幹,每天搜集著大批情報送回去,上至各黨派領袖如李濟琛,黃炎培等,下至住在前門外小旅館中的文化界小嘍囉,無不在監視,調查,報告之列。

 

交際處長期包下了北京飯店,臨時包用過六國飯店,中國旅行社,另外幾個小旅館也是長包下來的,翠明莊是長期佔用的。客人一到,便搬進飯店,一切旅居設備齊全,開始是會感到寫意的,但當你慢慢感覺到有人在監視著你時,你才不得不煩惱起來,『悔不當初』了。

 

據說,中共是講理的,但許多左傾人物,一到北平,遇到處理『招待問題』時,便覺得中共並不講理,當時,除了臨時包用的六國和中旅不計外,住在北京飯店是一流的,翠明莊是二流的其餘小旅館是三流四流五流的。被招待的人,大多存著不『京』則『翠』的幻想,因為有些前門外的旅館,設備既差,離北京飯店又遠,出無車,食無魚,故被稱為五流招待所,蓋住既不同,食亦各異,一流者食特灶飯二流者食小灶飯,出有車,三四五流者,或中灶,或連中灶不如者,不少馮諼之流,常喊:『長鋏歸來乎!』如詩人戴望舒,向以名教授作家自居,舉家入北平,蝸居前門外一五流招待所中,一日,步入翠明莊,見舒繡文之流蹩腳影星,儼然為二流客。回寓後逢人便長太息者再,便是最好一例。還有若干左派名教授,進步學者,也不知經幾許旁人交涉,才獲遷進四五流招待所中去,而影星張瑞芳,舞蹈者戴愛蓮等居然開房於北京飯店,實在令人費解。但有一天,在北京飯店的一個盛大的跳舞晚會上,看見周恩來李維漢等緊緊摟抱著舒繡文,張瑞芳之流狂舞狂跳之時,便恍然覺悟到所以老朽詩人,教授之所以不如影星戲子的原因了。

 

為了加強各招待所的特務統制,中共社會部除了多派特務幹部充各招待的高級『僕歐』外,還要輪班調訓各招待所(酒店)的低級『僕歐』──各酒店原來的職工,表面上說是給予民主的,科學的管理方法的訓練,清潔,衛生的智識,應對進退的禮貌,其實,這種調訓,在消極的意義上,是精密檢查各職工的歷史,思想,言行,是否配為「人民服務」,如稍有不妥的嫌疑,輕則被開除,重則被扣押,北京飯店『僕歐』被開除,扣押者不下三四人。而在積極意義上,毫無疑問,是施予特務技術訓練。

 

所以表面上,民主人士的行李搬進酒店是無須檢查的,但當你進樓下飯堂吃飯,或上街一行時,你留在房中的全部行李都被檢查過了,你帶了有多少黃金,美鈔,現款,或者可以記賬的財產,都給你清算過了,你所有的來往文件書信都被檢閱過了,重要的,甚至給袖珍攝影機拍攝了,所以,當發行公債時,某靠近份子,雖外表裝窮,但始終被推銷者釘著,結果,被敲了一筆大竹杠才止。這些僕歐們的神通是廣大的,他們有著一大串各式各樣的鑰匙,他們在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檢查你,監視你。

 

北京飯店電話總機裏,除了接線生,外還有一個精通速記學的「助手」,這個也輪值上班的「助手」,經常聽筒貼著耳朵,手指不停地速記著,那些「民主人士」在電話中一句不妥當的談話,都會有人給他記下來某靠近份子好色如命,雖不敢多教其女友赴酒店聚談,輒去電約晤,或命伊等來電約晤於外,自以為可遮人眼目,豈料一二月後,「統戰老爺」忽約其談話,說他有來曆不明之女友若干,住某處,電話幾號,其中恐有不良背景,請他整肅私生活,免致受累,聽者啞然若失。

 

假如你要到北京飯店去採訪一個民主人士的話,你會感覺到,比進特務機關的拘留所探一個犯人還要難,你還未走到大門口,就有人攔阻著你,經過武裝警衛,交際特務,一次又一次的盤問之後,才准你登記,一句不合,便不准進門。交際特務們常常說:『某先生很忙,若非萬分要緊的事,可不必見面…………」。但假如你是我統戰部的連貫,齊燕銘之流的話,他們便馬上通傳,亳無阻難,這表明了甚麼意義,讀者一想便知。

 

調集給交際處招待所服務的小汽車有好機十部,每個司機都受過特務訓練,注意乘客的言行去向,每日報告,所以民主人士們出外,雖然不如一般所傳者一樣,公然派人監視,但假如你乘汽車外出的話,司機便是你的監視者了。

 

北京飯店的房間,是寬闊華貴的,假如不是生活上的重重拘謹,一縷縷的似有似無的束縛,暫時住在裏面是相當舒適的,但人之所爭者自由,人之所貴者自由,到了兩者不可兼時,自然是舍舒適而求「自由」了,所以張治中很快便求周恩來批准他全家遷到外面去住,固然,離開招待所不會是得到真的自由,但總比較好些卻是事實。因為派到公館去「保護」的幾個特務警衛,其職權是不能升堂入室搜查的,他們也不能一手遮天地拒你的客人于門外,也不便日常明目張膽地跟蹤監視你,但能夠像張治中這樣的有幾人呢?在「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前,簡直少到了極點,「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後,能夠在外面成立公館的也不多。而大多數窮民主人士得搬進這「軟性牢籠」還認為是幸福非常,若非中共配給,縱使「中央人民政府」,准予遷出,也是無能為力的。

 

 

闖王進京的重演

明末崇禎年間,由於腐化的朱家封建皇朝,貪污無能,橫徵暴斂,到處迫著良善的農民,挺而走險,加上連年災荒,乃釀成了到處爆發的農民暴動。這些恰如萬花筒一樣的無數的農暴隊伍,有的由於客觀條件的不利,有的由於領導者的錯誤,漸漸被淘汰了,有的被敵人擊潰了,有的被瓦解,被兼併了。而李自成的隊伍,雖曾迭受挫折,雖曾遭受到異常惡劣的厄運,(如逃匿伏牛山中的一個時期)可是,他終能克服一切困難,使隊伍逐漸成長、壯大,終於拿下西安,穩定了基礎,再取道山西,打下北京。其原因,雖有若干與眾不同的客觀上有利的條件,但無可否認的,李自成打下北京以前,生觀上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有利條件,就是:他能「與士卒同甘苦」,他能夠「布衣粗食,不好酒色。」

 

可是,他拿下北京後,給勝利衝昏頭腦的李自成,便不知下覺喪失了這有利的條件。享樂主義的念頭油然而生,更加上他底高級幹部,牛金星,劉宗敏,宋獻策,宋企郊等人,享樂主義的情緒洶湧澎湃。於是,明朝大將吳三桂的美妾陳圓圓,便變成了他們「享樂」的第一個對象。奸占陳圓圓和百官妻女,民間佳麗是上層的享樂方式之一。闖王還下令將兵分駐城中各排、甲、令中,與民混聚,讓官兵任意姦淫良婦,掠奪民財。這大約是下層的享樂方式之一。明朝降官三品以上八百餘人,盡被拘押,酷刑銬打,追賊迫財贖罪,這是享樂主義發展必然的結果──貪污,搜刮!其他上下看齊的享樂花樣,搜刮花樣,不勝枚舉!

 

這種情緒,這種作風,這種思想路線,現在的人稱之為「李自成思想」。

 

這「李自成思想」使已願降服的吳三桂,在被侮辱與被損害的怒焰下借清兵入關,搗碎了闖王的皇帝夢。

 

這「李自成思想」使官兵上下包袱重過武器,銳氣全消,一擊即潰,使闖王兵敗如山倒,無可挽回,終有九宮山自殺這一幕悲劇出演。

 

「毛王進京」後雖曾假猩猩的喊過:「肅清李自成思想」!可是,「李自成思想」卻正是在毛王的思想裏,在毛王的生活裏首先生長出來,由上而下地,通過了今世牛金星──劉少奇輩繁殖開去,發展開去,像春天的綠茵般長遍全黨。這從何整肅起?!

 

照馬列主義觀點,從階級成份來分析,毫無疑問,毛王的享樂主義情緒,意識形態,是必然會比闖王濃厚的。闖王出身于貧雇農之家,自小饑寒交迫,刻苦自勵的持久性自然比較強,而毛王出生時,他的父親已經是一個反動富農了。毛王從小即享受一點農村小資產階級的物質溫暖。所以闖王占西安,掠陝、甘、寧數省,成一小康局面時,還能布衣粗食,不好酒色,與士卒同甘苦。而毛王在萬里逃亡,苟延殘喘于延安後不久,由三、二萬殘兵敗卒發展到一、二十萬擁護他的雇傭武裝後,由迫走張國燾,削弱陳紹禹,收買徐向前,由無數宗派鬥爭中佔優勢而鞏固他黨內的領導權後,其形勞雖還不如闖王據西安之當年,但其腐化的「李自成思想」卻已油然在他思想中和生活中茁長了。

 

回憶當年,在一九三七──三八年間的延安,毛王為了欺騙群眾,欺騙青年──我也是一個被欺騙者之一──確曾「布衣粗食」過,那時,上下一律大灶飯,在抗大和陝公的學生,也可以看到羅瑞卿和成仿吾吃的伙食,確與學生差不多。可是當局勢稍為穩定後,他便喊出反對平均主義來了。他自覺我王口尊貴,應吃保健飯,牛金星──劉少奇以下,便亦逐級改變,乃有特灶、小灶,中灶,大灶之分,同時,又覺賀志珍不足以娛我毛王了,乃不顧黨內外無數批評,非議,伸出一雙汙手來攪影星藍蘋,追求享樂!追求腐化!開始朝著『李自成思想』的道路賓士了。

 

在延安時,毛王已領導著全黨開始了享樂,腐化的「量變」;進京以來,事實告訴我們,毛王已領導著全黨走向享樂腐化的『質變』了。李自成思想高度的發展著,劇烈地腐爛著全黨的組織,腐爛著每個毛澤東反動派底幹部的生活。勢所必然的,也會走著闖王一樣潰敗,自殺的老路。

 

請看下麵這幅簡略的腐爛圖:

「毛王進京」後給五光十色的北平城迷惑的眼花繚亂了。更加在毛後江青(藍蘋)似還有點肺病的時候,他的享樂物件豈能不多方面發展麼?但由於江青禦夫有術,而且,利害非常,毛王的太監們,如田家英等,只好秘密的給他在外物色幾個年青貌美的姑娘,不到半年,竟在東城西城都設起行宮來了,據時「東妃」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毛王為了減少江青的監視,曾勸她離宮養病,但去冬江青卻微有所聞了,乃召田家英責問,給田一耳光,罵他皮條秘書──時田任毛王秘書──大哭大鬧,結果,田被貶西南軍政委會了事,毛王赴行官曾一度稍疏。

 

今世牛金星的劉少奇,更是色中餓鬼,他喜歡的女人很難倖免,進京不及一年,就在外安置小公館,還為了誘姦一個幹部的妻子不遂,而藉故將他殺害,鬧得烏煙瘴氣,滿城風雨。周恩來這個風流種子,更加公開的宣淫,隨時隨地,不管什麼交際場合或會場裏,你會碰見周白臉在擁抱著那些陌生面孔的小姐太太,狂跳熱舞,或在摟著腰兒,在會場的邊緣,在園遊會的樹蔭下,呢喃細語,不管她是學生,女幹部,或者是影星,戲子,都可能跟他往還, 陣後,惹出離婚的悲劇。但老周卻又礙于鄧雌老虎也是個女要人,不便離婚,也不敢大膽設小公館,只好朝秦暮楚地隨玩隨拋。俗語說: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中共的其他高級幹部自然也向毛劉周看齊了,中級,下級也會向高級學習了。例如,一個北京市公安部的特務頭子,借著辦張蔭梧案子的機會,就把張的一個姨太太奸占了。

 

本來規定黨員必須報請組織審查批准後,才能結婚,否則,組織不但不予承認,而且還可用違反黨紀來論處。假如這規定能澈底的執行,中共黨員幹部要攪上三妻四妾是不大容易的。但進京後,毛澤東反動派的中上級幹部們──一群黨內最有權有勢的棍徙們,他們攪到一個女人,既瞞著妻子,還瞞著組織,他們也唯妙唯肖地模仿著毛王設行宮的辦法幹,橫豎他有他的是接收洋房,霸佔民居的辦法,不怕沒有金屋去藏嬌。而且,貪污財物也大有辦法,自然是不在乎組織這

一點一滴的供給了。所以,毛王進京後,小公館林立,是北京市最大的特點之一,其風氣之盛,較國民黨時代尤有過之。這些情形,假如被組織察覺的話,若果他的人事關係還不算太壞,那麼,他可能被眼閉眼開的辦法放過。

 

毛王進京後也仿效闖王當年的分兵駐城中各排,甲、令的辦法,在天津實施起來。津市小市民劉某,曾任市府小職員,夫婦暨小孩二人住於一座二層樓上,卻給解放軍的一個排長帶著一班大兵住占著三樓,也許是在執行毛王的愛民政策吧。士兵日夜吵鬧唱叫,而且常來借東西,不勝其煩。那排長也不時光臨座談,問生活,查歷史,究往事。劉本人為生活奔忙,早出晚歸,劉妻恐怕被吹毛求疵,夫妻將有不測之災,只好在權勢面前,曲意奉承,盡力敷衍。不久之後,劉某

發覺他的太太抵擋不住那排長底威迫利誘,竟給他強橫地奸戀上了。好好的家庭被毛王的「愛民」政策弄垮了。如此之類的事件,市內到處層出不窮,一群饑狼餓虎般的官兵,同居一樓一室,財物被光顧更屬平常了。

 

當平津工廠紛紛倒閉的時候,平津花紗布公司的門前常常鵠立著成群的軋花廠,紡織廠的經理和代理人,因為他們呆板地迷信著毛王扶植民族工商業的謊言是真的,他們有的渴求貸款,貸原料,有的乞求照布價收購成品,申請書如雪片般送進去,但得到的答復卻是『靜候處理』,而辦法則是:政府選擇信用好,出品好,技術好的先行援助。可是,這些條件是有伸縮性的,唯一無伸縮性而有決定要素的只有『人事』!假如你找到有權有勢的毛劉反動派的棍徒們給你撐腰的話,假如你大開紅股送給這班棍徒們的話,那麼,你不但可以獲得貸款,貸料,收購成品,加工等援助,而且,尺度放寬,使你獲厚利,此外更可助你順利解決一切勞資問題。否則,你只有等待倒閉,給工人清算,懸樑,跳海。

 

其他國營皮毛公司,油脂公司,茶葉公司……數不清的專業公司中,其作用,無非是壟斷生產,壟斷運銷,操縱市場,扶植新官僚資本,打擊,消滅正當的民族工商業資本,在廣義上是使毛劉反動派的大頭目們變成中國新托辣斯獨佔寡頭,配合著假借公有名義,霸佔爭奪而去的廠、礦、農、牧、漁、鹽等業生產工具,使他們更殘酷地取蔣宋孔陳的地位而代之。這架空前絕後的壓榨機,更高度,更嚴密,更惡毒的壓榨著五億人民的膏血!

 

 

四中共統戰部

當汪精衛在南京主偽府期間,在日帝與偽府之間,有一個影佐大佐聯繫著。偽府的一下呼吸,一聲呻吟,一行一動,均照影佐大佐牽線而行。所以世人稱汪記偽府為影佐班傀儡戲。偽府的官兒們只要一見到是影佐機關的蟹兵蝦卒,便要畏敬三分。

 

現在,在北平,人們一看見中共中央統戰部的頭目們,如羅邁、齊燕銘、連貫等,便禁不住聯想起日偽時期不可一世的影佐機關來。因為,那批所謂民主人士們,雖然榮膺其上副主席,中央人民委員、部長、院長、三類要職,但是,一篇聲明,一次演說,一舉手贊成,一投足否決,都遵照統戰部拉線而行。在人們的感覺裏,所謂民主黨派也者,不過是統戰班的傀儡戲而已。

 

當所謂人民政協開會前後,中共中央統一戰線部部長是羅邁。羅是毛澤東湖南同鄉,是共黨內有名的特務頭子之一。他原名李維漢,羅邁不過是筆名,黨名而已。齊燕銘是秘書長,也是著名的特務頭子之一,對社會部那些情報業務非常熟練,為人沉著陰險,十分陰謀。連貫是我粵省同鄉,我自少年時在他荔枝角道寓裏進出慣了,他為人固執,但卻有點才幹,給廖承志、周恩來看中了。他是搞統戰工作起家。任何民主黨派,沒有不知道他的,他從前在港用連城壁名,後來才改稱連貫。

 

中共統戰部的組織、歷史、和任務、我想應該談一談。

 

當一九三六年三七年間世界反共勢力達到高潮時,蘇俄的對策,除了加強本身的軍事、政治、經濟各方面的備戰準備外,對外的政策,在所謂領導世界革命卓越的戰略家季米特洛夫的策畫下,有著顯著的修正,其中一點便是命令各國共產黨,展開反帝反戰的統一戰線工作,──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國家內的共產黨,寧可放棄其反對執政黨的一貫作風,要求在反侵略區共同點上成立同盟。而對其他政黨,則爭取國內民主,爭取開放政權,建立同盟。在法西斯國家內,在英美法等資本主義國家內的共產黨,主要是聯合起國內所有在野黨,甚至分化執政黨內部,爭取附和者,在反戰反侵略這基礎上建立同盟。其他政見可以不計較,以削弱政府,包圍政府,使反蘇戰爭延緩或被遏止。同時,還可援助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運動,以削弱整個資本主義陣營的基礎。

 

中共在接到國際的命令後,遂發出:『停止內戰,由國民黨領導,聯合各黨派,各愛國分子,共赴國難』的宣言,而居然要求變階級解放戰爭為抗日民族解放戰爭了。

 

現在的統一戰線部工作,即由那時便恢復起來。中央和各分局,各省市委縣委,各部隊都有一個統戰機構。這工作自始至終是由周恩來全神貫注的。

 

中共統戰部的工作,自然是離不了國際指示的原則,但詳細運用起來。卻也花樣百出。

 

在抗戰前,中共底統戰工作,主要是迫使國民黨停止剿共軍事,以獲得喘息。它那時以各種方法,要求「停止內戰一致抗日」,這種「聯合」活動,馬上得到在野各黨派,如青年党,國社黨,職教派,救國會派等極力支持。「實行民主,開放政權」的口號,更適合各在野黨派胃口,轉瞬之間,回應之聲,震遍四野,影響所及,群眾運動加火如荼的開展起來。這就成了對國民黨反圍剿的第二條戰線,以一天比一天壯大的形勢,擾亂著國民黨的後方,七君子之獄便是這樣造

成的。另一方面統戰部還開闢了第三條戰線,這就是向執政黨進行分化,製造並擴大國民黨內部各派系,個人的矛盾。和國民黨內中央與地方間的矛盾對立。尤其是對東北軍及地方軍閥和失勢份子,努力進行在「抗日與民主」的共通點下結成同盟,一齊喊出「停止內戰,一致抗日,實行民主!」的口號。西安事變便是這樣造成的,這可說是第三條戰線最輝煌的戰果,經過這一場政治戰役,不但挽救了中共垂死的命運,獲得喘息的時間,而且,把整個歷史的命運都扭轉了。

 

抗戰開始後,南京、武漢、重慶的中共辦事處最要的工作,便是指揮全國的統戰工作,廣大而深入地團結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在「堅持抗戰,堅持團結,堅持民主,反對投降,反對分裂,反對獨裁」的共同要求下結成聯盟,孤立國民黨,使它一言之失,一動之錯,馬上引起滿城風雨,民主政團同盟成立以後,這作用更大了。即使在一個小地區裏,在一個縣裏,中共的統戰工作也是積極開展,由於在小地區裏,帶有反對國民黨色彩的團體很難公開存在,中共為了打擊國民黨在農村中的勢力,便從階級內容中來進行其分化,爭取的統戰工作。從富商、地主、富農這農村中的統治階層中,分成開明紳士,土豪劣紳,與罪大惡極的惡霸,這三等人物,前者要爭取,與之聯合,次者要對之孤立,鬥爭,使之覺悟投降,最後者要予以撲滅。小土地所有者,小商人,小公教人員出身的農村知識份子,則按其思想、言行、分成進步與反動,分別給予聯合與打擊,在國民黨統治區裏,中共把統戰政策積極推行,便使國民黨底鞏固政權,慢慢陷於動搖,癱瘓。在有一點中共遊擊隊游來遊去的地區,便很快地使遊擊隊壯大,使國民黨之村、鄉、區、縣政權逐漸消滅。在中共已建立起政權的地區,開明紳士和進步知識份子便更多了。土豪劣紳、惡霸、反動知識份子,都被鬥爭、驅逐、撲滅。

 

抗戰時期對國民黨內各派系,各集團,和中央與地方間的矛盾,作如上所述,加強、擴大其衝突,廣泛深入的分化,孤立國民黨內之党權派。

 

現在,話可以說回頭來了!抗戰勝利,舊政協開過後,國民黨感覺到孤立了,在馬歇爾的授意下,國民黨曾運用過「以牙還牙」的辦法來還擊中共的統一戰線,把民青兩黨拉進政府內。馬氏策略是團結反共黨派,中立黨派,人民團體,廣泛深入的聯繫,以孤立共黨。這目的國民黨一點沒有達到,反而降低民青兩黨在社會上的地位。

 

而共黨呢?在這階段裏,在由和談而到大規模武裝鬥爭的階段裏,統戰工作比從前更加強了一步。

 

它積極地進行分化,使早已不滿於國民黨當權派的若干派系,紛紛公開反蔣了。李濟深、蔡廷鍇、譚平山等在香港組織民革,西北軍領袖馮玉祥在美回應,由CC脫胎而出的朱學範也參加了。統戰部就給了民革一個專門的任務,便是:專責協助中共的策反工作。民革是由國民黨分裂出來的。這當然是最駕輕路熟的工作。以後此起彼應的武將起義,文官回應的事件,當然民革是有著很大的貢獻的。

 

對於民盟──分裂剩下的左傾的民盟,統戰部也給了它一個專門性的任務,就是:專責協助中共掌握知識份子。經常在學生中,青年中,婦女問題上,公教人員待遇問題上製造事件,刺激風潮,擴大影響,同時打擊為國民黨服役的知識份子,全力驅使知識份子的共產黨服役。這一點任務,當時左傾的民盟也確如民革之負責策反一樣,幹得駕輕就熟。

 

對於民建──這原來是構成民盟底一部分,但卻獨立地肩起一項專門性鬥爭任務的民主建國會,因為它在工商界有點基礎,所以統戰部就給它專門協助中共負責掌握工商界的工作。要它盡量爭取工商界人士,使他們在經濟上,物資上不給予國民黨政府便利接濟,以阻遏其戡亂軍事的資源,阻撓其財經政策的施行。同時支援中共軍事資源,到了城市將解放時,減少資金逃亡,物資逃亡,及破壞工商設備等現象。這一點,民建也有不少貢獻。

 

此外統戰部對於在海外華僑中有點基礎的致公黨,洪門民治党,司徒美堂等,則給予協助專責掌握海外華僑的工作。在教育界中有點基礎的民促,九三學社等,在自然科學界中有基礎的袁翰青等,各給予專門負責掌握,爭取各該工作部門的群眾的工作。

 

中共統戰部以這樣有規律的計畫行動,使全國各階層,各職業範圍的活動集團,掌握在自己手裏!以排山倒海之勢來跟國民黨戰鬥,加上它本身固有的力量,豈能不佔優勢麼?何況各小地區,各縣鄉里的工作人員,還照著前述原則加強活動,迫使國民黨四面受敵,幾無後方可言,那有不敗的道理。

 

當在戰鬥中,中共一方面對這些同盟者,同路人是極其禮賢下士的,你看周恩來在重慶,在南京,在上海時,對各民主黨派人士,真是極其拉攏之能事,有時還是必恭必敬。在鬥爭中,中共向各民主黨派。不知開出多少空頭支票了!

 

昨天的工作是協助戰鬥,今天的工作是甚麼?在毛王的掌心裏,他們是可以自由的,但是,走出掌心卻是不可能。蔡廷鍇欲請回裏一行,都不獲批准。他們得不到批准,假使要離開北平便會有人把他抓回來。他們當部長,他們有權處理問題麼?有的,在共黨籍的副部長同意下他之以劃行。否則,送不出去,行不下去。他們當委員,當副座,有表決權麼?有的,每當開會前,他們收到事先可知的議案底意見參考書,他們可照參考意見而行,否則,就看眼色行事了。他們常

常招待記者,你說他們沒有發言權麼?有的,事先起好發言草稿,送統戰部「交換」過意見,修正下來,便可照樣宣讀了。你說他們沒有學術演講的自由麼?有的,你到那個團體,學校去,題目定好,講稿寫好,經統戰部「研究」過,你便可照樣宣讀了。那麼,你不是說他們是花瓶麼?不,他們穿的是樸素如恒的人民裝,一點花枝招展的花瓶色彩都沒有,否則,他們便有不測之災到來了。

 

 

五關於農民党與民社黨革新派問題

「全國勞動人民團結起來,聯合全國知識份子,自由資產階級,各民主黨派,社會賢達和其他愛國分子,鞏固與擴大反對帝國主義,反對封建主義,反對官僚資本主義的統一戰線,為著打倒蔣介石,建立新中國而共同奮鬥!

 

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各社會賢達迅速召開政治協商會議,討綸並實現召集人民代表大會,成立民生聯合政府」。

 

這是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在一九四八年四月三十日發佈的「五一」勞動節口號中的兩節,這就是中共中央呼籲召開新政協(人民政協)的號召,這號召發出後,民革,民盟,民建等許多黨派紛紛通電回應,民社黨革新派和中國農民党,也沒有例外。

 

民社黨革新派,為了這項通電,在黨內還爭吵了一場,由禮查飯店爭吵起,到國際飯店招待記者,糾紛由上海發展到北平,發展到香港,這種糾紛,煩惱了梁秋水,張東蓀,盧毅安,更煩惱了伍憲子,使他宣佈擺脫了這個黨派,追隨伍先生參加民社黨的若干人,也同時不過問民社黨革新派黨務,最後,孫寶刪昆仲和羅堅自另組新黨,民社黨革新派響應召開新政協的通電,由沙彥楷,汪世銘負責發出。這場糾紛,使民社黨革新派陷於支離破碎。誰是誰非,現在都成過去了。可是,當時,反對通電回應召開新政協的意見中,有一點認為:「與共党談民主,無異與虎謀皮。你拿出心肝給共黨看,他把它著作狗肺。你要回應他,你要擁護他,他便要欺侮你,使你上當!……」這一點意見,後來是應驗了。

 

中國農民党,是由曾任民主同盟中常委,農業專家董時進所組織的。他除了領導著這個政治性的黨外,還有一個農業性的群眾團體「中國農業協會」,這「農協」還請了美國的農業專家,前副總統華萊士充名譽理事長,農協裏擁有一大群農業專家,和普通的農業技術人才,分會遍全國,尤以四川,江西,江浙等省,會員特多,可以說是中國最大的一個民間的農業團體。

 

董時進先生是一個技術專家典型的人。他所以組黨,搞政治,可說是非常單純的,完全是為弓組織一個集團力量來貢獻國家。由於國民黨的貪污,腐化,無能,使他心灰意冷,因而希望寄托於共產黨,所以,「五一」號召一發出,農民党在上海也就立刻通電響應。

 

一九四九年春,民社黨革新派,和中國農民党都有代表在北平,跟中共交換各項意見。但最後,卻是這兩黨被強迫發表「停止活動」聲明,這一個聲明,兩黨全部瓦解了,星散了。而董時進,雖在中共強迫下不得不接受發表「停止活動聲明」,但卻毫不遲疑地拒絕了以個人資格提幾個人出席新政協的要求,因為董氏和農民党各地同志都有一共同的見解:要就是以農民党名義參加政協,和參加政府,將來好在董先生的領導下,策動全黨,全農協的同志們,貢獻所能,參加國家農業建設,增進農業生產,改善農民生活,否則,若不顧黨內,農協內各地同人的反對,以個人資格出席政協,參加政府,不但會遭受到黨內和農協內同人的反對,而且,個人力量有限,若果喪失了一個黨一個團體的支持,就是當了農業部長,也不會有若何貢獻,而且,還犯了沽名釣譽的嫌疑,這是學著氣派的董氏所不能接受的,所以被迫發表「停止活動」聲明後,董氏只好一溜煙退回上海,不問世事。

 

這是以撒謊專家毛澤東為首的中國共產黨底騙人傑作,這是「五一」號召發表後,中共底欺騙宣傳,毛澤東底無恥爛言,統戰部底棍徒伎倆完全破產的具體表現,假如給勝利衝昏頭腦,目中無人的毛澤東,回憶一下他過去關於新民主,聯合政府的言論的話,回憶一下他底「五一」號召的第四五節的話,他如何能自圓其說。一個一再聲明容許各民主黨派存在,歡迎各民主黨派到來,聯合各民主黨派,成立民主聯合政府的所謂「新民主主義」的中共,這一次,完全暴露所謂新民主主義就是「假民主主義」而已,這個在國民黨統治下,響應中共的鬥爭活動,遭受著國民黨無窮的監視的民主黨派,尤其是根本沒有跟國民黨政府作過任何合作的農民党,都還沒有遭受到被中共罵為獨裁專制的國民黨政府所強迫而聲明「停止活動」,而這一套竟出在自詡為民主的毛澤東集團的手裏,則毛,蔣二人之民主程度比較,毛澤東那是比蔣介石差得太遠了。

 

由於這兩黨如此下場,北平所謂的各民主黨派領袖,遂皆有免死狐悲之感,民主黨派竟簽名發一聲明,承認中共對他們的領導地位,絕對擁護,絕對服從中共對他們的領導,而更可憐的便是在統戰部的強迫下中共常譏民、青兩黨是國民黨的妾侍黨,但以此衡論,北京的民主黨派,該是兒子党孫子党丫頭党了。

 

 

六失業狂潮淹沒了北平

當北平市宣告「解放」後的第二天,成批的知識份子,便從各機關裏被逐出,──有的是被認為不配為「人民服務」而被革掉的「有的是為了不甘食周粟,不願靠近而掛冠的,各機關公務員以至工友,在「解放」不到半年內,失業人數總占原有北平市各機關公務員工友人數過半以上,約有七八千人,每人負擔五個眷屬生活計,約三四萬人生活無著。這是北平失業的第一個來源。中共掌握了北平的一切以後,便將所有市內的銀號,金鋪,停止營業,試想每一家銀樓,和金飾店能容納幾許員工,以全市計約共有壹仟伍百家,每家平均有職工十人計算,便有壹萬伍千人失業,平均每人負擔五個婦孺生活計,便有七萬五仟人走上饑餓線上,這是北平市失業的第二個來源。市內各種大商行,大工廠,有許多在「解放」前後,老闆溜開,「解放」後即關門,或在資金調轉不靈下倒閉,遺留下的職工,便也走上失業線上。據大概的統計,「解放」後一年內,這種失業人數最少有十五萬人。同樣以平均每人負擔五個家眷生活計算,便有七十五萬人走上饑餓線上。這是北平市失業的第三個來源。還有許多學校的教職員,雖覺此清高職業,可以說與政治無涉,仍願繼續幹下去,得苟延殘喘,以待天亮。但中共卻又不肯為他們這樣想法,認為教育機關是政治鬥爭的重要戰場,不肯輕易放過。對那些有點反動嫌疑,或者是思想搞不通的糊塗蟲,應即滾蛋。客氣點,就以調去「學習」方式來革掉,另外給一批與中共教育官吏有私誼的人,或共方關係介紹來的人搶去飯碗,這樣打破飯碗的各級學校教職員,也有二千人以上。同樣以每人負擔五人生活計,又有壹萬人走上饑餓線上,這是北平的失業的第四個來源。在一九五○年春,公債發行時,各種工商業不堪抽剝,又有大批老闆攜資金逃亡,使一部分工商業又因資金周轉不靈而停歇,有的資金被抽光,使它不想關門也要關門,於是,失業群眾,又增加了四五萬人以上,加上家眷,饑餓線上又增加了二三十萬人。這樣,二百萬人口的北京城,起碼有百分之六十以上被迫走上了饑餓線上,能夠大魚大肉特嚼的,就只有毛澤東新奴隸主政權中的大小幫兇,和擄人勒贖,殺人,越貨的大小「共特」而已。

 

當政協的好戲唱完,中央人民政府成立時,輾轉在饑餓線上的北平知識份子失業群,滿以為自己近水樓臺,就近在機關中謀一枝棲,當非困難,逆料毛府開張後,除了各部會要用的人才,大部由結束了的華北人民政府各部會人員撥充,不敷的幾乎由中共中央委員會各部門,有足夠的人才可儘量供應,各民主黨派任部長的人們,據黃炎培說:她引薦入輕工業部的人,除楊衛玉外,僅只有三個人而已。因為,中共為了「閉門謝客」,實施一手包辦,竟訂著新的人事任用條例,規定各部會首長,介紹人才參加各該部會工作,必須詳細提交政務院人事局,審查其才能,尤其是審查其歷史之是否清白,政治立場是否堅定,才決定批准任用與否。人事局一天未決定,那個人便不能到差工作,更不能領薪。更毒辣的是,把人事局長一職,推到黃炎培領導的民立建國會的孫超孟身上,而局長以下職員,則全是中共中央人事部,組織部,社會部,統戰部及前「北人」政府人事局中幹部組織研究問題,處理問題,決定問題,幾乎全在中共幹部手裏,但對外責任,則全落在孫起盂身上。遇有某部會首長,若是民主人士,而非共幹,則引薦人才,提交人事局未獲批准任用時「民主部長」只好恨孫起孟,其實,孫起孟又何能為力呢?

 

「失業」這兩個字,只是薪水階級的人談起來便都會吃驚的。「失業經年」這一句話,就更使人談虎色變。黯淡的日子拖下去,就是當初硬著骨頭,不甘食同粟,「解放」後忿而辭職的人們,在饑餓線上走了一段途程,意志薄弱的,便覺悔不當初了,知識份子的出路是那麼狹窄,向衙門,向學校找不到一碗飯時,便想去受一次「赤色洗禮」,希望若干月後,能學而優則仕地派一席官職。可是,第一,一九五○年投考革大及其它訓練班的人,就比初「解放」時多了十倍以上,想要榜上題名,真不容易。第二,投考者必須獲得政治證明、最好是要人介紹,一班「遺民」,又那裏有這麼大的神通呢?

 

知譏分子是愛面子的,但饑餓迫緊了,既覺得我碗「坐著吃」的斯文飯啃不可能,便只好厚著臉皮脫下長杉,投入販夫走卒之林,幹一下小販吧。可是,一天兩天三天,小販牌照還是領不下來,聽到老經驗者說起來,領牌照難於上青天時,眼看著東拚四湊弄來的一點小本,再過幾天便吃光了──在這種情形下,有前市一中教員黎某,便幹起無牌照小販來了。黎某是留日的,曾當大學助教,北平教育局中級職員「解放」前兩年,入市一中任職,直到「解放」後才離開,年已四十六七歲了,上有雙親,下有四五個兒女,這生活擔子多重呵,他急得沒法,只好作無牌照小販了。剛販賣了一個多星期,在一次員警追捕中來不及逃,被警踢了他屁股上一腳才被抓著。

 

所謂「人窮火氣大」,他忍不住侮辱與痛楚,而且,他覺得員警也違背了「人民警察不打人」的信條,便暴怒地還擊員警一拳,剛中鼻樑,血流如注,路人皆知。黎某闖出禍來了,被押進公安分局,關了一些時,除了血本貨物沒收外,遝罰他遊街,喊口號示儆。釋放後黎某覺得走頭無路,受刺激過度,便投水自殺了。

 

作小販解決生活,不但知識份子改行,幹不下,連失業工人們,也不易吃得下去這一口飯,你只要到北平去逛一下,到處是攤敗位,到處是小販,他們究能有多少生意可做呢?而且,領牌照如此困難,無牌小販,一不小心,人給抓去,物給拿走,更是死路一條。要出賣勞力麼?同樣,跟出賣腦力一樣難於找到機會,二百萬人口的城市,有百萬以上的失業後備軍,怎樣才能安排?而工商業,在報紙上是說一天天走向繁榮,但實際上是一天比一天蕭條,不但舊的倒閉了無法再開,而且,還陸續有新的倒閉下去,誰去收容這一大批失業後備軍呢?!

 

當問題一天比一天嚴重起來時,中共當局者想來想去,覺得雖然不能從基本上解決了這個失業問題,因為基本上的解決,必須藉助於工商業的恢復繁榮,才能收容這一大批的失業知識份子和失業工人,但是,當局者知道,假如連一點點困難,也不給他們解決的話,不滿的情緒是會釀成反抗的怒火的。於是,救濟失業工人,救濟失業知識份子的辦法出來了,百萬的失業者及其家屬,初聽到時,是如何的興奮呵,但實行起來,卻依然是使人大感失望。因為,登記失業救濟辦法是多方給人為難的,除了文件上證明外,有時還要你找政治證明──說明你沒有幹過「反動」工作,證明你為何而失業,還要等待他們調查和瞭解。假如你真幸運到極點,被「恩准」了以工代賑救濟,從事體力超時間的勞役,那麼,你每月所得,也不過幾十斤小米,自供不足,遑論養家人?所以,這杯水車薪的救濟,也沒有解決了問題。中共只好撇開現實不談,叫人民束緊腰帶,渡過難關,等待好轉,待將來連臺灣也「解放」,建設逐步成功,便可以過天堂生活。

 

但是,小民們,「一天不食則饑,一季不衣則寒」,饑寒交迫,一刻難耐,那裏敢想等待過「天堂」生活呢?於是,除了「老弱者死於溝壑,少壯者挺而走險」外,這一大群失業者和家眷,在解放的北京城,便大批的投入了這兩條「活路」裏去:其一,就是行乞,其二,就是賣淫!

 

初到「解放」後的北京城,在白天,首先映進你眼簾的,便是,滿街滿巷都是乞丐,男的女的,老的幼盡有的應有,而且,很多女丐,你仔細一看她的頭髮,在她儘量剪短的情形下,還露出曾電燙過的捲曲的痕跡,可知她從前還是很「摩登」的,還是在小康之家裏嬌養的,那裏知道北京城被「共鏟」一番之後,便流落街頭,淪為乞丐。同樣,也有不少男丐是文質彬彬的,竟然用中、英、俄文書寫地狀,有俄國大鼻子過,居然用俄語交談,路人為之側目,這樣的人才,中共尚且使之潦倒街頭,還有什麼可說呢?

 

北京「解放」後初期,曾有過乞丐的黃金時代,那時,中共當局,一面自覺無法幫助他們謀生活,便多方便利他們行乞,而且,處處長乞丐威風,慢慢使他們「乞膽包天」,竟向路人和商店「強討」起來了,有些漂亮的先生,小姐們,竟給他扯著衣角,一定討到為止,有時,還叫你給他多少數目,少點不行。有家商店,便為了不肯照著乞丐要求的數目給錢,乞丐們三五放群圍著門口不肯走開,後來爭吵起來,連窗櫥玻璃也給乞丐擲石頭打破,把員警請來,員警只有說:「他們窮,你們多給點錢有什麼關係?」掉過頭對乞丐們則說:「下次不要打破東西,否則,要你們賠的」。因為,員警們已有了經驗,知道把他們抓到局裏,中共的警官們,還是罵幾句便釋放了的,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這是不是「偏差」?這是不是「左傾幼雅病」?只有毛澤東自己才曉得。「乞風」這樣發展下去,使成群的破產的小布爾喬亞知識份子,都厚著臉皮,沿門托缽,因為,也側知道,這樣討生活,雖然丟盡祖宗面子,但卻比坐在家裏挨餓,或作無牌照小販,動輒給員警踢打,逮捕,坐監獄,血本被沒收,來得好些。北京「乞風」最盛時,據說,有乞丐十萬以上,真是驚人!

 

可是,好景不常,中共當局靈機一動,卻運來了,覺得這大批人力,是可以當作反動派殘餘分子一樣,剝奪其自由,集中起來,強迫作奴隸式的無償勞役,乃在一剎那之間,出動全體軍警,全面捕捉,老小不免,聽說,後來給他們編成了許多個勞動大隊,少壯者分別押送去修黃河,和關內外各礦場,不但無工資,連行動及通訊自由都沒有,老弱者送塞外,割馬草,牧牛半,一樣沒有行動和通訊的自由,當然,更沒有工資,這真比古代奴隸社會還毒辣的剝奪人權自由,身體自由。此後的北平城,便沒有人敢從乞中找生活了。一大群的失業者又絕斷了一條「求活」之路了。

 

那麼,當饑火煎人,一刻難煞之際,便只好含淚叫太太和妹妹,千金之類,跑到十字街頭,去出賣肉體,以換得一點續命的生活資料,雖然,中共有聲有色地在報上宣揚,如何雷厲風行地取消了娼妓制度,把鴇母,管家們鬥爭,監禁。但在生活的鞭子底笞撻下,成千成萬的良家婦女,又被迫走上了賣淫路上。

 

由「解放」到現在,北平城的私娼不斷增加著,據大概的統計,起碼有十萬人以上,為了避免開旅館的麻煩,很多把客人請到家裏,或私娼窩裏「成交」,而嫖客,除了普通的商民外,最大宗的還算是穿著軍服的解放軍,和穿著列寧服的公務員,他們刮的民脂民膏,只有在這種場合,才肯真正的爽快的犧牲一點,來救濟一下,瀕於死亡線上的人民。

 

中共對這盛行的「淫風」是比較對「乞風」來得客氣了,雖然有時,他因為有若干警官員警,為了「收規」不遂而把私娼們抓去,但最多是略施警誡了事,押送作奴隸勞役,還未開始,大約因為「淫風」的展開,是由於跟中共幹部們的合作才能盛行吧,否則,這條「活路」雖可憐,中共當局們也不會憐憫的。

 

北平「解放」快到兩年了,兩年來,作為毛澤東新奴隸制度政權的樞紐的北平城,雖然毛府大小官兒們,盡力粉飾,儘量誇張表揚,但醜惡的現實,始終暴露在人民的面前,一切既無改善,反而更可怕地腐爛起來。一大群的失業者,沉淪在水深火熱中掙扎在死亡線上,長夜漫漫,何時達旦?

 

兩年來,在這古都城裏,吮吸著民脂民膏,過著荒淫享樂的生活的新貴們,你們還能毫無知覺地,悠悠然地,蹲在食的火山上,眺望著這一幅血淚圖,聊舒雅情麼?你們瞧吧,失業狂潮淹沒了北平城,人民的火山馬上要爆炸了。

 

 

七從宗派主義說到陳紹禹和李立三

根據馬列主義的公開檔,和共產黨要人們的公開言論使不少青年迷信到中共黨內是沒有小組織活動的,是沒有宗派主義的,但事實上,在中共組織內,宗派主義,人情主義,小團體活動,小組織活動,一樣存在著,隨著全面勝利的到來,由共苦到共甘的到來,更一天天嚴重起來。

 

在今天北平中共中央党戰軍各部門裏,第一個映進你腦海裏的印象,便足滿口兩湖腔調的要人,和盤據要津的機要人員特別多。當你感到驚異而詢問究竟時,他會滿不在乎地打著湖南的老調告訴你:「湖南是蘇聯的高加索呵!」假如你是內行的話,你該仰望著地圖上的湖南和高加索而肅然起敬不再嚕蘇了。否則,他會用輕視你的眼光向你解釋道:「蘇聯的要人,高加索的最多,中國的要人,湖南占得多,也值得奇怪麼?」因為史太林,莫洛托夫以下許多蘇俄政治局的席位和各重要部門都是高加索人。毛澤東是湖南人,劉少奇以下,許多個中共政治局的席位和各重要部門都是兩湖人──尤其是湖南人。

 

假如以紅四方面軍為基礎的張國燾派,以留俄那一批批的學生為基礎的以陳紹禹為首的留俄派,以留法勤工險學那一批批的學生為基礎的以周恩來為首的留法派,以擁護從前的李立三路線而集結的小集團,以董必武、吳玉章、徐特立、林祖涵等一班老頭子,因歷史、生活、習慣、意識、興趣的接近,自然形成的元老派等等稱為宗派的話,那是自然形成的,尚有可說,只有毛澤東派,才是由毛澤東故意一手造成的。毛澤東為了加強、擴大,和鞏固他個人主義的統治地位、專制地位,對同志、對人民的剝削地位,因而拉攏他兩湖的同鄉,任用的親眷戚屬,潛竊權位,以團結在他的周圍,造成他自己的宗派,而排斥、打擊、破壞,甚至鎮壓其他的宗派。

 

「一本中國共產黨的發展史,就是一本宗派主義的鬥爭史!」這句話是一點也不錯的,所謂兩條戰線鬥爭,以其說是策略路線的鬥爭,不如說是權、位、名、利的鬥爭。

 

遠的如打倒陳獨秀,驅逐譚平山等鬥爭姑且不提了,就由毛澤東竊據延安算起吧,也前後出了幾樁重大的宗派鬥爭事件,震撼了延安,震撼了整個中共。

 

當抗日戰爭開始後不久,毛澤東為了感覺到邊區副主席張國燾不能掌握,而張氏當時與陳紹禹等留俄派來往頗多,益引起毛澤東的疑忌。因當時陳紹禹在黨組織中擁有雄厚基礎,留俄派的上層分子如洛甫博吉輩正盤據要津、張國燾的紅四方面軍,擁有一批不小武裝,而張陳二人在毛澤東心目中,毫無疑問是反對毛澤東,假如張陳真密切的結成聯盟,進行倒毛的話,毛澤東的主席寶座,恐將難保。可是,張陳根本沒有進行宗派聯盟企圖倒毛一絲痕跡時,老奸巨猾的毛,以他樹立宗派打擊他人的老經驗,就先發制人了。毛是深知武力之可怕的,乃先不聲不響收賣張國燾的左右手徐向前,再在延安,邊區搜索,凡有一點染有「紅四方」色彩,或者跟張國燾有一點淵源的部隊,都藉故調過黃河,跟著,便是對張氏布下天羅地網,擇機請其入籠,幸因張氏亦非黃口小兒,而是身經百戰的老戰士,看到形勢越來越不對了,乃斷然借祭黃帝陵寢機緣,迅速逃走,否則,張氏的下場,當是不堪設想的。

 

張國燾逃出邊區後,除了少數賣主求榮的如徐向前輩外,其他留在邊區,留在中共武力可能控制的地區的,與張國燾稍為有點歷史關係的上中下各級幹部,幾無一倖免如下的侮辱與迫害;輕的被強迫著作一次二次至無數次的坦白,有的連腸也坦了出來還不能大白。我認識有個姓蘇的同志,他僅在「紅四方」當過小幹部,連張氏的面孔幾乎也認不清,但組織上莫明其妙的看上他,要他寫了無次數的坦白書,寫幹了兩瓶墨汁,較重的便只好請君入甕了。更重的當然就只有死路一條,當時,給予託派漢奸、間諜的罪名而送上斷頭臺的張國燾派分子,何止千百,被酷刑迫供,打得死去活來的張派分子,又何止千百,怪不得曾任「紅四方」軍長的河源,逃得出來,寧願在國民黨中統局當一名特務,而不願再在共區受那不絕如縷的精神威脅,隨時會喪失生命或自由的威脅。不僅此也,不久之後,且複借整風這一套鬼把戲,把堂堂然一個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政治局總書記陳紹禹關進窯洞裏,不能見天日者多年。當然,對付留俄派各級幹部,還是像對付張派一樣如法泡制的,能收買的收買,否則,就是殺!關!坦白再坦白!侮辱、迫害、監視,源源而來,使人寢食不安,使那一位原是走葉劍英路線幹起來,但中途投過一下王明、洛甫之機而獲得中共南方局組織部長的郭幹輝,也突然向國民黨特務機關自首,出賣廖承志、張文彬等一批南方巨頭,幾乎連方思瓊(方方)也遭殃,使毛澤東燠喪地搖頭:『韶關這一次破壞,此損失一個軍團更慘!』其實,宗派鬥爭的能手毛澤東,自食如此這般的惡果,何止千百次呢?

 

一九四九年我一到北平後,便很想找機會去看看陳紹禹,但是,後來經朋友的警告而打消了這私人性質的拜訪。那時,陳紹禹表面雖已恢復自由,但實際上卻仍是被囚在一個城市式的大牢籠裏。假如說對著靠近分子的監視是一般的話,那麼,對陳的監視是特殊的;假如說毛對一般的政敵底監視是布下無形的天羅地網的話,那麼,對陳布下的該是有形的羅織飛箝了。不但到他住處去探訪他會受到直屬毛澤東的密探的注意和跟蹤,以後會招到無窮的麻煩,便是在某種公開場

合跟他多細談幾句,也可能蒙到意外的麻煩。總之,陳紹禹和他的妻不管到甚麼地方,都會有成群的陰影護送著。這些陰影除了直屬毛領導的特務外,自然社會部也派專責特務參加的。這樣的生活,使過去志高氣揚的王明(陳紹禹)現在沉默寡言了,過去總是笑容滿面的孟慶樹小姐(陳妻)今天總是愁眉深鎖了!聽說,有一次留俄時代老友張西曼病逝協和醫院,陳紹禹要去弔唁,也事先請准了毛劉才出去,所以,今天陳紹禹想要學張國燾逃出毛澤東的魔掌,恐怕比上天還要

困難。

 

從前陳紹禹的言論是很多的、除了有代表性的通電,聲明外,文章也寫得流利,可以說,是落筆千言,倚馬可待,但土包子毛澤東卻罵他是洋教條主義,說他的文章像老太婆裏腳布,又長又臭,應該打倒,應該受整風檢討,應該受鬥爭,弄得現在睞紹禹,及其妻二人一篇文章,一次言論,雖屬「短而又香者」,也要獲得毛劉核許才能發表。陳紹禹迫得無奈,只好寫「向毛主席學習」之類的文章,果然,這種文章雖又長又臭,卻特許發表了。但是,一個有野心的政治家,不是威武所能屈服的,不是特務管制所能嚇倒的,當陳紹禹和李立三同在一個城市裏久位下來,不但陳李之間的前嫌盡棄,反而密使往還,聞已暗中締結下攻守的政治聯盟雲。

 

談起陳紹禹和李立三的恩怨,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當李立三當權時,為了成功心切,命令各地區組織,不斷實施暴動,浙江省委,和杭州市委曾在拾個星期內接到過兩次暴動命令。蓋第一次暴動未成,組織備受摧殘後不到幾個星期,又接到二次暴動的命令。省市委負責人縐著眉頭,清點一下可以掌握,可以動用的黨員幹部時僅有十五人,怎麼辦?命令是要絕對服從的,不服從是會受處分的,只好硬著頭皮成立暴委會,將十五人編成三路,在一個黑夜裏,在杭州市實行三路進軍,預先印好一批宣言,浙省杭市蘇維埃政府佈告。各路除了帶一點印刷品外,便帶點硝油、炸藥等引火及爆炸之物,選擇三個容易溜跑的去處,放一把火,響幾聲爆炸,貼幾張佈告,散下宣傳品便逃跑了。第二天便可以向李立三報銷、暴動失敗、橫豎外國通訊社消息靈通,也代它報導,宣揚於世了。又是,統治者也不是呆子的,當你浙、杭目標又暴露出來時,除了當場可能被捕者外,被選擇線索破案是更容易了。這種不斷暴動的盲動主義的結果,無疑的是自己把組織摧殘殆盡,這確是一個錯誤。所以引起黨內和國際都反對他,但他在黨內根深蒂固,雖周恩來了、毛澤東、瞿秋白、朱德及元老們都反對他,但他還能操縱自如,使史太林和季米特洛夫都焦急起來,才由陳紹禹率領著所謂留俄派二十八個布爾什維克回到中國。由米夫斯基協助著,進行著反李立三路線的鬥爭。經過由下而上的一場激烈尖銳的鬥爭後,陳紹禹終於打垮了李立三,交革命法庭,判終身監禁。從此李立三便在莫斯科受「改造教育」,而陳紹禹等便捧了毛澤東蹲上主席寶座。卅二歲的陳紹禹當了中央總書記,紅得發紫。這一段歷史,無疑的是說明了陳李當年是政治上的死對頭,可是,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的,現在他們又在握手了。

 

李立三和陳紹禹一樣,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傢伙,雖然受盡挫折,但豪氣不減當年,加上流利的辭令,口若懸河,不論演講或座談,依然是議論風生,他的口才,據說是目前中共要人中第一流的演說家,他現在北平,雖比陳紹禹自由些。但是,還免不了受監視的。不過無論如何,他的處境和陳紹禹是兩樣的。因為,他所以被開格提早結束在莫斯科的『學習』生活,並不是他『學習』進步的快,而是因為當陳紹禹被毛澤東未征得莫斯科同意而囚禁起來後;莫斯科已開始感覺到,以毛澤東為首的那些傢伙每強調軍事領導,壓制黨內民主,壓制異已,獨佔黨內領導權,恐將來尾大不掉,而深知李立三在黨內尚有相當潛勢力,且可用之收容張派陳派遺留在中共黨內的各級幹部,免致逃出黨外,變成反共死對頭,因此乃決定派李立三回中國。當李氏臨別辭行時,史太林曾命令他說:你幫助毛澤東同志,好好的加強黨內民主作風………這弦外之音,內行人一聽就知道了。所以,李立三回國,事前事後,都得到莫斯科人力支持的,否則毛澤東那裏會理睬他呢。但有人以此原因便稱李立三是國際派,而把毛澤東劉少奇稱做相反的民族派了是太勉強的,毛,劉何嘗不是史太林的忠實走狗,劉少奇與莫斯科的黨要們上上下下都混得很熟公情私誼都超人一等,毛澤東何嘗不是澈頭澈尾的國際派?但史太林為什麼又多方面培養呢,唯一的解釋是『分而治之』的統治手段而已。

 

李決定回國後,開始是奉莫斯科命,回中共中央工作的,但毛澤東卻把他擋駕諉稱東北林彪處需一政治人員協助,便輕輕的把李氏推到一個地方工作的崗位上去了。開始,毛自以為得計,因為,把李壓迫在地方工作上,中央工作便可以免去李氏過問了,他要爭奪中央一部分領導權機會也不可得了。但是,鮑經滄海的李立三,已不是從前那樣幼稚和自動了,在莫斯科十多年的『寒窗』下,別的,或許學不到,但宗派鬥爭的技術應該是爐火純青了。他默察中共當時的內部的形勢,和研究毛澤東所以成為不倒翁的原因,主要是在他自己所培植的宗派比任何人為強大,尤其是有著妻舅賀龍,兩湖同鄉彭德懷,林彪等武裝系統支援著這宗派。於是,李立三也就心血來潮,一方面盡可能過去的舊部再團結在自己的周圍,同時,還爭取著張國燾派與陳紹禹派的殘餘也圍攏到自己這方面來,而最主要的卻是苦心孤詣如何將自己跟林彪的關係搞好。而林彪雖然在莫斯科醫病時已與李立三秘密種下了淵源,但監視李立三的密命,還是給他執行,可是,出乎毛意外,經過一個時間後,當毛澤東的五人小組正流徙在晉西北的荒野間時,卻突然接到一個由哈爾濱拍來的情報──這情報不是社會部的特務們給他的,而是由他自己直接領導著,由劉少奇協助指揮著的『特別監察組』的通天特務們送來的。這個情報,不但敢指責李立三,還敢指責『毛的心腹愛將林彪。它向毛澤東報告著:林彪將軍正和李立三密切勾結著,一切異於尋常…………爾後,這樣的情報不絕如縷,毛澤東悲忿交織,只好電調李氏回中央工作,俾便控制,但林彪卻去電中央挽留,李則向莫斯科伸訴,請求轉知毛如回中央工作,必須擔任政治局書記或總工會主席。這一下真把毛為難了,政治局書記是無論如何不能授意中媻會推他出任的,黨團中最重要的總工會,無產階級力量的發動機,也是無論如何不能送給李立三的,於是『特別監察組』的通天特務也成群潛赴東北當『林彪慢慢也感到有人監視他,哈爾濱忽然發生兩樁謀殺案,兇手脫逃,逍遙法外,而死者卻是身分不明。經熟悉內情者揭開後,大家才知道這兩個枉死鬼,原來是通天特務,原來他是林彪,李立三的敵人,怪不得他們這樣死法了。因為,中共社會部的特務,在黨內公開者,是歸當地最高黨政軍首長監督指揮的,他們自然不敢搗林彪的亂,直接由中央領導,連對地方黨政軍首長也不公開者,多數是通天職務,地方首長明知其擾亂,但不方便公開逮捕,其電臺亦不方便公開破壞,唯一對付的方法,就是時殺,林彪在含恨之餘,就只出此一著了。毛澤東來電緝凶,林彪也只好做做官樣文章,遵辦。但能拿到與否,卻非林彪責任了。

 

少年得志,趾高氣揚,野心勃勃的林彪,那裏受得起老奸巨猾的李立三這一連串的灌迷湯呢,那能不飄飄然欲登寶座呢?那能不跟李立三越攪越熱,如膠似漆呢?從此,世界的內幕新聞記者,就把林彪從毛澤東嫡系派中搬過所謂國際派來了。其實,在對忠於莫斯科的命令方面來說,在想跟莫斯科關係拉密方面來說,毛澤東劉少奇固然不敢後人,留法派周恩來輩也是一樣,留俄派陳紹禹輩更不在話下,連元老派還是百分之百的國際主義者。所以,這樣來類分中共黨內的派

別是犯了大錯誤的,決不可能因為你這樣分法毛澤東便真的會變成狄托,反而因這主觀上的自我陶醉過甚,致影響了對付中共的決策,這才是不可挽回的損失。

 

中共的宗派,只能在擁毛,反毛,與面面俱圓的騎牆派這三類中去區分。擁毛的儘是目前在黨政軍各方面,盤據要津的人物,有權有勢,唯毛是從的一群,可稱為毛澤東幹部派。林彪今天雖跟李立三勾勾搭搭,但公開反毛卻還沒有可能,而且,還不敢,所以,基本他還是一個毛派人物。所謂反毛者,表面上雖然是合作,但實際上過去,現在始終處在與毛派陷於秘密對立狀態,這自然是陳紹禹派和李立三派了,因為這些派系在黨內失勢,被排擠,所以,迫切要求加強黨,民主,反對統制,要求進步,所以,人們稱之為中共民主派或進步派。面面俱圓,隨風搖擺的騎牆派,是誰得勢擁護誰的,你失勢他傾對你疏遠了,這種人物,要推以周恩來為首的留法派最是典型。既無主見,又無野心的,誰來捧誰的元老派,也算是這種騎牆派之一。表面與毛平行,實在是一個木偶一樣的朱德,現在既無權亦無野心,資格也老了,所以,也應該把他列入元老派中才對。此外,中共黨內還殘留著一堆堆像垃圾一般的人物,既不能擁毛,也不敢反毛,連騎牆投機權利都沒有的,如過去某些垮臺宗派的殘餘,現在頭子已離開了黨。又不能為現存的大小宗派所容納,所支援,這些人可以說是「雜牌子」。

 

在共產黨的天下裏,搶到工會的機構,其作用之人,僅次於搶到兵權而已,雖然李立三不是全國總工會的主席,但卻是第一副主席,只要他的手段能耍得過掛名主席劉少奇的代理人劉甯一,那麼,他是可以為所欲為的,他是可以握著全總的基礎,展開它控制黨,擯制政權的一切準備工作的。曾經滄海的李立三,這一次獲得莫斯科的支援,得到優越的陣地後,雖然依然是野心勃勃,卻是穩紮穩打了,雖然他在跟陳紹禹作秘密的政治握手,但他仍能避免毛劉對他的過度忌刻,而林彪的關係依然若即若離的保持著,他還儘量利用他留法的關係和周恩來及其左右拉攏,和冷落的朱德逢迎著,和無聊的元老們嘻哈著。聽得他的左右說,假如下屆中共全國代表大會,這些給他經常應酬拉攏的巨頭們,能命令其所能掌握的各級黨幹,全部或部分支援他,他就可以在中委會中獲得過半數支援的,他和陳紹禹就可能東山再起的。假如真的這樣的話,中共的宗派好戲又有更壯大的場面出演了!不過,即使李陳不能東山再起,派系紛然的中共,遲早都會自相殘殺而陷於潰滅的。

 

 

八寂寞的人和熱鬧的人底速寫

一、關於丁玲

丁玲,這位已年近知天命的女作家,在一九四九年初夏,由參加布拉格和平會歸來,在瀋陽車站下車,到車站迎候的有兩個年約弱冠左右的青年,一見面,就對她異常親嫟,那情況,明眼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看朋友。有些對丁玲家庭情況不大瞭解的旅伴,馬上以驚異的眼光圍繞上來了,丁玲卻很大方的給大家介紹著,一邊用手指著:「這位是我底愛人!(共區稱丈夫或太太都是愛人)這位是我的小兒!哈哈!」她自己也兩頰微紅地笑起來,在中國,一個女人,個夠享受一個像兒子一般大小的愛人,恐怕是罕見吧,然而,丁玲卻「創作」出來了。

 

丁玲自從與馮達分道揚鑣,回到延安,馮則參加國民黨特務機關工作後,馮早就另娶,聽說現在還住在臺灣,而丁十多年來,由西北,而東北,羅曼史也不絕如縷,跟彭德懷,田間都同居過,現在和一個二十冬歲的小夥子熱戀著。

 

聽說,近年來追求丁玲的人確不少,而且,尤以革命歷史短,吃著大灶飯的苦頭的青年幹部居多,原因即由於丁玲有幾個錢,不僅連年稿費版稅收入多,而私蓄亦豐,所以在她生活上,是相當享受的,每天牛奶,雞鴨魚肉不離口。

 

二、蔡暢處找不到李富春

據一位東北籍的朋人,說:東北人民政府副主席李富春,因公到北平,有人想和他談談東北地方事,可是到中共中央的地方碰不到他,便跑到李富春妻蔡暢住處去找他,可是,也一連撲了幾個空。有一次,那人淩晨便趨門鵠候,他以為李日間雖忙,這由東北歸來,總會回到李妻住睡的,不料,把門敲開,延進客廳,使他大感失望,那位女勤務員,見那人一副老實相,禁不住口,細聲告訴他:

 

「不但李副主席咋晚沒有回來睡,連蔡主席昨晚也沒有回來……」

 

「那麼」他們另有公館麼?在那裏可否告訴我?」那水傻頭傻腦地問。

 

「那我也不知道,不過,他們各有各的去處,因為,大家工作不同呵,李副主席由東北回京十多天,只有在一個中午到過這裏,老實告訴你,在蔡主席處無論如何是找不到他的!……」

 

「你要找他,還是到中央機關等候好,由早等到晚,總會碰到的,這裏,你等十天八天也不一定會碰到,而且,蔡主席也不高興!」女服務員繼續說。

 

那人聽到這裏,一切都明白了。原來,李蔡是名義夫婦,遠道歸來,也不過白天碰碰面,夜裏,卻各人有各人的去處,各不相干,這樣的夫婦生活,這樣的家庭生活,可說是荒淫,無恥,糜爛,腐化到了極點。一方面保持夫婦形式,一方面雙方默許,各玩各的,各愛各的。

 

三、郭沫若獻媚女明星

一九四九年在東北舉行,普式庚誕辰紀念大會,我給幾個寫詩的朋友拉去參加,因為,這大會是官式的,入門要有文聯發的門票,否則,擋駕!所以,更顯得隆重了。

 

的確,熱情奔放的普式庚,那些火般熱,怒潮般奔騰的詩篇,確是吸住千千萬萬的文藝青年的心靈的,我也是一個普式庚的愛好者,雖然他的譯詩,不易朗誦,但我在學習詩歌朗誦運動的過程中,我也常常喜歡拿他底詩來朗誦,尤其是那膾炙人口的自由。

 

可是,因為這次紀念大會,是由左派文特頭子,色中餓鬼郭沫若主持的,沉雁冰和林祖涵老頭子等,也不過以客人身分蒞會,而郭文特為了向女人獻媚,竟把大會節目讓出幾個節目給那些胸無點墨的女明星來出風頭。

 

大會中除了由郭文特等報告一下,普式庚的生平事蹟和作品介紹批評外,主要節目,便是請了很多人朗誦他的詩篇,而郭預先安排下;由白楊,舒繡文,張瑞芳……這一大群女明星,逐一請上臺去,捧超普式庚詩集,毫無朗誦訓練,毫無經驗地,呆板,生硬,無表情,無動作地,簡直就像讀書般讀下去,只有作家,鄭君裏用俄語朗誦時還有一點表情。那些影星們朗誦到末尾,幾乎引起了噓聲。郭文特頗感狼狽,幸而柯仲平出場代他維持了會場的秩序。

 

 

四、寂寞的將軍們

在北平,寂寞的所謂民主將軍們,是比任何人,還來得苦悶的,因為當年掌握,兵符,叱吒風雲,何等威風,今天,寄人籬下,仰人鼻息,自然有不勝今昔之感了。何況主人對待他們,根本與對待無權無勇,大可放心的郭沫若之流的文特頭子們不同,知道他們是猛虎,虎是不能讓它歸山的,於是,較嚴厲的監視,便自然而來了。

 

因「一.二八」淞滬抗日戰爭,致馳名世界的蔡廷鍇,自到北平後,雖充當著代表委員,但卻是寂寞無聊之至,常見他在北京飯店門前空地的樹蔭下,優閑地散步,百無聊賴地仰望著,天空奔流的白雲而發呆。

 

李濟琛在形式上,雖然比蔡忙些,而且,供養相當優厚,但是,從他的心情表現,和實際生活的規律裏,可以看到,是異常寂寞的。他閑得無事,只有常常喜歡到舊貨攤,古董店,書畫社去蹓躂,蹓躂。

 

 

五、楊虎的金條與參事

淞滬「解放」,據說,因楊虎煽動交警敵前投降,幫了不少忙,所以,當陳毅入市後,邀宴民主人士席上,楊虎竟也赫然出然。中共吹手陳伯達曾罵楊為「人民的劊子手」。但邀宴儘管邀宴,過去遭楊虎在淞滬殺掉的中共幹部家屬,有些現在竟為中共要人的死鬼家屬們,群起要清算他。陳當饒去電北平請示時,楊虎遂趕快躲到郭春濤家,托郭分電民革中央及中共統戰部設法。後來郭春濤也為了非法接收範紹增的大酒店事為陳毅所不滿,幾乎連自身難保,乃親赴北平,向中共統戰部和民革中央哭訴這才獲得李維漢的支持,返還上海告訴楊虎說:不但可免清算,且中央人民政府成立後,起碼可拿個政務院參事的官職云云。但郭要借金條四根另請楊虎送金條四十根給北平的李維漢,楊大驚失色,悔不當初,問送中共統戰部十根八根行不行,郭春濤笑道:「我們民革無權無勢的窮光蛋,看幾根條子是不錯了,人家中共統戰部的人把你十根八根那裏看在眼內?」

 

果然,後來楊虎不但沒有被清算,而且,在東北飯店被招待起來,在政務院掛上參事的招牌,招搖過市了。

 

那些過去在淞滬被楊虎殺死的中共幹部的家屬們,只好大呼;金條萬歲!劊子手萬歲!

 

因為有了楊虎問題,窮光蛋郭春濤在北京闊綽起來了。

 

 

六、柳亞子大鬧頤和園

柳亞子到了北平,初住在北京舨店,雖然覺得生活很舒適,但看到滿街滿地攤的便宜古董,買不起,不免心急手癢,更眼看著中共幹部那種飛揚拔扈,不可一世的驕氣時常把民主人士不看在眼內的態度更牢騷萬分。

 

剛剛有一天下午,他給一個朋友拉到館子裏喝了幾瓶白乾,半醉半醒的走回北京飯店,恰好遇到了統戰部駐酒店的一個小夥子,迎面拉著他的手說:亞老!請你大禮堂去聽聽劉少奇副主席講話,很多人都去了,只差您!」但三分酒意,七分牢騷的劉佬佬,卻出乎那小夥子意外地用鄙視的口吻答道:講來講去還不是那一套老調?傻瓜才高興去聽他」!那小夥子碰了一鼻子灰走了。

 

三天后交際處長去訪柳,問他喜歡不喜歡搬到頤和園去靜養一下,那邊環境很好,已給他預備好房間了。但柳卻說,因為頤和園離市區太遠,辦事不方便,暫時還以不搬為宜。過了幾天,交際處長再來訪他,說毛主席很關心他老人家的健康,所以,才關照交際處這樣辦,希望他能夠搬往頤和園小住,一不辜負毛主席美意,二好使交際處有得交代。這樣半軟半硬的勸迫了一場,柳終於就範了。他到了頤和園,午夜細思,知道是那天酒後失意,被那小夥子報告上去,思前想後,羞悔滿腹。

 

一天,因步出頤和園閒逛,忘帶居住出入證,當晚飯將屆,回園去時,門警卻擋住駕,不准進入,柳大聲說:「我是,柳亞子!我是毛主席請我搬到這裏來住的,忘帶出入證何以不肯讓我進去?」但那門警卻鄙視地冷笑道:「我不認識你,我更不知道柳亞子是什東西,別說是毛主席請你到這裏來住,便是毛主席到這裏來也要守規矩,現在是人民時代,你知道麼?」

 

「混賬!你教訓我麼?你到底讓不讓我進去」?說時已怒火天,把手杖指向門警臉上去了。

 

「不准」!門警厲聲地說:沒有出入證便買門票,這是人民時代,誰也沒有特權!……」

 

柳滿頭大汗,後退數涉,向口袋裏掏著,掏著。

 

「看你一派斯文,連二百元一張門票也捨不得買麼?」門警看見他在掏錢的模樣,也這樣低聲哼了兩句。

 

「不買!不買又怎樣?」

 

柳亞子在幾個口袋裏掏了半天,但卻都是空空如也,一文不名!於是,滿腹牢騷,像火山般爆炸了!想當年,柳亞子也曾像中南海的共官們一樣豪闊過,別說人民幣二百元門票,便是美金二百元他也買一張算了,但是,那曉得今天談民主多年,竟談得囊空如洗呢?倒楣之中,又遇上這硬頭皮的門警,攔著去路,使他到北平後所感受到的冤氣,全部湧上心頭來了,一時火氣,掄起手杖就向門警腦袋猛敲,門警挨了幾下,便扭打成一團了。後幸虧被人發覺拉開,把柳送回休息。

 

這樣的生活,也是北平民主人士中生活的式樣之一。

 

 

八、沉公館溫暖如春

東總布胡同二十四號,是一座豪華的「戰犯」的花園洋房,現在做為所謂最高人民法院院長沉鈞儒公館。裏面暖氣設備周全,水汀環繞,只要肯犧牲煤斤,日夜開放,即使在隆冬積雪沒脛的日子,室內還是溫暖如春的,於是在最高人民法院公費項下,每日竟加上了煤斤二擔的數目。在人民政府高呼節約聲中,應每月犧牲六十擔煤的代價,換得了什麼?除了沉公館老老小小的,「舒服」外,是一無所有的。

 

「這算不算浪費人民的血汗」?「不算」!沉公館的人說,在輕工業部公費項下,黃炎培「部長」公館每日還支付煤斤三擔呢!

 

「這算不算浪費人民的血汗」?「不算」!民主人士們都這樣說,「這比較起毛澤東,劉少奇等額外開銷來,不過滄海之一粟罷」!

 

 

九、毛澤東八面威風

毛澤東每一次出席任何一種會場,事前總要派出大批特務,在會場附近五百碼內,搜索一遍,附近屋頂上,也布下便衣特務,毛站坐附近,除親近之要人外,這種特務也是星棋羅布著,一旦發覺有面生人張頭伸腦,便被監視或被帶出去拷問。

 

假如那會場是毛第一次去的話,那麼,事前特務們的搜查更是利害了,上至天花板,下至地毯,都被檢查過,地毯厚的話,還用鐵條劃來劃去,深怕絨毛裏藏著什麼不利的東西,所有木箱,台桌櫃子,花瓶裏部檢查過,天花板裏面的空洞,他要設法使人進去清檢過,牆若是磚的,牆心是空的話,特務們也考查有無新抽動過的跡象,如果真有磚是新抽動過的話,那麼,除了找人調查抽動原因外,必要時還拆開磚口清查裏面有無隱藏定時炸彈等危險物。假如這場合時附近,真被發現一條破槍,或一顆壞手溜彈的話,那末,禍便闖得大了。

 

他上會場所要經過的街道,都是預先由特務擬好的,在這路線的街道兩邊,特務們必先偵察過,甚至搜索過,然後布下便衣哨,甚至屋頂監視哨,一見可疑物件,即加監視或帶訊,他的汽車是有鋼板的,莫斯科最新式的避彈設備,即使途中猝然被襲,也不易損傷到他。

 

毛澤東每到會場,其喇喇隊必先三呼「萬歲」不願這樣呼喊的人,也只好跟著亂嚷一通了,否則去怕在自己前後左右站著的人,就是特務給他知道你在萬聲雷動中噤若寒蟬那你便糟了!

 

一個在美國生活久了的自然學家,從前是滿腦子「左傾幼稚病」的,他以為,中共一定比美國民主,可是當他甫抵京門,參加一次大會,聽到萬歲之聲,不絕於耳,他便對我說,「一切都好,只是太「封建」點。我在美國生活了二十年,沒有喊過和聽過一聲「萬歲」!今天則在鄰座同志催促下喊了………」。

 

 

九從王艮仲事件說起

一九四九年年,王艮仲由香港到了北平,而且,聽說,還要打算在共區出版他的中國建設雜誌,準備榮任人民政府某某要職。

 

王艮仲在國民黨CC系中,雖不算大要人,但在南京、上海,也總算是吃得開的人。他表面上是當過國民黨江蘇省党部執行委員,國民黨籍立法委員,而實際上,他卻是國民黨特務機關中統局的專門委員,和葉秀峰有著密切的關係。而這種關係,當時,中共特務機關社會部早就瞭解的。但他卻安然到了北平,而且,不但不必到公安局去履行特務登記手續,還要被交際處招待起來,不僅此也,而且還要搞出版,還要大活動,還要準備作新貴。這奇跡是那裏造出來呢?不錯,中共對那些帶著武裝本錢來的『起義』將領,初期是客氣點的,因為在他底部隊沒有被消化瓦解前,自然要設法安其軍心。但王艮仲光棍一條,根據中共政策,是無須對他客氣的,那麼,這奇跡到底是怎樣造出來呢?

 

有人說,這是因為王艮仲參加了「民主建國會」的緣故。可是,民主建國會中,有楊某某在,比王艮仲與黃炎培,楊衛玉之關係,深長百倍,卻曾因參加過國民黨特務機關,鎮日戰爭兢兢,後來在秧歌王朝中之地位,且比王艮仲遜甚,所以,所謂民主建國會之力依然,是不可靠的。

 

又有人說,這是潘漢年的幫助所致。但王艮仲與潘漢年是素昧平生的,淮海戰役前,他們還未正式聚會過,以素重瞭解對方歷史,思想,生活才能決定處理辦法的共產黨人,尤其是老牌布林雪維克的潘漢年,他會對一個素昧平生的王艮仲全力支持麼?

 

然而,奇跡就出現在王潘底素昧平生的全力支持上。當王艮仲於一九四八年末杪偽裝被國民黨追捕,挾钜資(相當美金萬餘元)赴香港,到處鑽營「找尋靠近之路時,他便知道「民建」作用有限,所以即盡力再遠謀與中共打通直接關係,經盛康年一番拉攏,這才勾搭上了潘漢年。而盛潘的關係是從嫖、賭、逛、跳這長期的共同生活中,密切地建立起來的。多少年來,潘某人處在顛沛流離中,但窮光蛋偏愛風流,在港滬這許多年間,唯一戶頭便是花花公子盛康年。潘能在港開起運輸行,還是盛康年幫助他最多,到了中共軍事勝利形勢迫人時,給他拉「政治皮條」最有效的當然是盛某了。王和盛某父子同是海上吮吸民脂民膏的剝削階級,當然早就熟識了,於是,一拉一搭,王艮仲有的是黃金美鈔,潘漢年看中的,喜歡的也是黃金美鈔,這一場靠近買賣,便很順利成交了。於是乎,在潘給中共中央的報告上,又洋洋得意地說:「瓦解國民黨幹部的工作又一勝利,CC系,中統系重要分子王艮仲向人民靠近,願參加我人民政府工作,為人民服務……」。

 

其實,內幕揭破,真不值一文錢。而王艮仲回到上海,只剩得美鈔千餘元了。這比清末化錢買功名,還要來得利害,但他自己以為這是值得的,他今天不但還沒有被清算,而且,今天的片上,又赫然的換上兩個騎在人民頭上的銜頭了,其一是某某協商會議代表,其二是華東軍政委員會委員。既可配給汽車洋房,又可與潘盛等狼狽為奸,助紂為虐,搜刮民脂民膏。──可是,慢慢地,事實又告訴他了,他不過是潘漢年利用來幫助搜刮的暫時工具而已,他能賺得多少殘羹冷飯呢?到了一九五○年春天,他底振華銀行,經不超公債的負擔,便倒閉了,而且最近聞清算王艮仲聲浪四起,看其投降靠近的例子,他的生命不久就要完蛋了。

 

不過,從王艮仲事件看起來,使那些迷信中共的虛偽宣傳的人們,使那些渴望靠近的人們,又可發現一個秘密,就是:你要向人民靠近麼?你要為人民服務麼?可以的,請送黃金,美鈔來,否則,請進看守所。假如你不信這些道理,請再聽下面這事實。

 

有海上『中亨』李某(因其人現仍在港,未靠近,恕隱其名),也曾盤據過國民黨肥缺多年,比王艮仲更早到香港,也找到盛康年的門下,首次見面,客氣異常,繼而請客,潘漢年亦赴宴,可是,當李某的請求提出後不人,盛忽然對李某說,潘與人合資經營出口公司,尚差美金七千元,可否請代墊?李其支吾以對,回家後猶豫不能決,下次請約會面,即遭拒絕。

 

假如你無財,或不肯出財,你有色也行的。今日的海上「名媛」駱劍冰,是有名的戀愛專家,曾前後和林為良,陳子谷,潘漢年,葉挺等發生過關係,或生過一胎兩胎了。後來,在「皖南事變」前,為了葉挺太太跑到皖南鬧得天翻地覆,駱劍冰才離開了葉挺,一溜煙溜到昆明,和一個基督教徒許某結了婚,與政治絕緣者多年。而許某是在資源委員會服務的一個下級技術人員。技術不高,且為人工作懶惰,生活腐化、攪舞女,嫖窯子,狂飲爛,因而在解放後一年多,也就離開了資源委員會。該會的正派技術人員,都瞧不起他,他思想上,認識上,根本不知馬克思主義,新民主主義為何物,可是,上海解放後,潘漢年趕回上海、第一個要深望的,便是潘劍冰之流的舊情人,不久,許某便在潘漢年保薦下出任上海重工業處副處長,任命一公佈,全重工業處為之譁然,因重工業處的技術人員,全是過去資源委員會的,那些從前瞧不起他,自覺技術比他高,思想比他「進步」的人,今天全在他的管轄下,開始以懷疑的眼光調查他的一切,查明他既非黨員,與共党絕無關係,資歷技術,又無可取處,完全是因為他太太是上海市副市長潘漢年的老姘頭新情人所促成,於是,全處人員都騷動了,許某請太太向老潘哭訴,老潘老羞成怒,找出一兩個騷動得最利害的人,抓進牢裏,以匪特罪名論處,才免強鎮壓下去,可是,潘也怕事情鬧大,設法把許某調到北平去,好在上海獨佔潘劍冰。

 

潘漢年這些一連串的傑作,都是千真萬確的事情,以潘漢年這樣的「標準幹部」,尚且一塌糊塗,貪財好色,「無組織,無紀律」,程度嚴重至此地步,其他幹部更可想而知了。

 

 

十一幅新奴隸主義社會的畫圖

新奴隸主義,是專制、野蠻、殘酷,非人性的舊奴隸制度,加上現代化、俄國化、科學化、大規模集中化,高度組織力的剝削、壓迫、監視、管制、奴役、毒害、屠殺的內容。所以,毛澤東的新奴隸主義的政權,是中國歷史上,空前的,而且,也是絕後的,最專制野蠻的政權。這種專制、殘忍、野蠻的極端性的特點,主要反映在:

 

一、從奴隸底佔有情形上,從奴隸階級範圍的規分上,毛澤東的新奴隸主義是舊奴隸制度底加強和擴大。

 

舊奴隸主義底奴隸的主要來源,是戰爭中被俘過來的俘虜,和少數破產的自由民,但獨立的自由民階層,奴隸主在政治上並沒有像對奴隸一樣來壓迫他們。而毛澤東,卻除了視被其在戰爭中打倒的所謂反動派,和被其俘虜過去的所謂地主階級官僚資產階級買辦階級的遺民,為當然的奴隸,要強迫「勞動改造」外。就是他底統一戰線所要「統一」的民族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一樣也被鬥爭、被管制、被奴役,雖然形式上是自由民,但本質上卻是道地的奴隸。沒有罷工的

自由,被強迫廉價出賣勞動力給新官僚資本──新奴隸主資本接辦的工廠、礦場,以強迫生產兢賽方式,作無限制的、超時間的,超體力的,對工人的剝削,迅速驅工人走上疾病、殘廢、死亡的剝削,簡直置工人于奴隸不如的地步,表面上,形式上似為主人,實際上是工,是最下層的奴隸。另外,形式上由地主手中分點土地給農民,收穫可免繳地租給地主,也算是農民翻身了,但實際上,每次收入,十分之八以上,在各種微捐名義下,送入代表新奴隸主設立的倉庫裏,形式上似乎解放的農民卻變為成賞際的新農業奴隸,終歲不得一飽,比從前更難活得下去。

 

前者形式上事實上的奴隸,和後者形式似自由民而實為奴隸,形似主人而實為工奴農奴等等,各式各樣的奴隸,其本質是一致的,就算是奴隸主的幫兇,中共的中下級幹部,還是沒有肢掉它底基本上的奴隸性的,他們一邊是被奴役,一邊是奴役人民。至於中共上級幹部,雖然是我貴族,是部分的奴隸總管,但一邊仍被毛澤東奴役著,受直屬毛澤東和直屬莫斯科的特務所監視著,其生活,還是不如舊奴隸制度下的貴族的,同樣新奴隸主頭子毛澤也沒有舊奴隸主那條的獨立性的,在他頭上,還有準備充當全世界新奴隸主頭目的史太林在指揮監督著。

 

二、從人身的佔有權上,從人身自由的侵奪權上,毛澤東的新奴隸主義是舊奴隸制度的加強和提高,但注入俄國化,現代化技巧。

 

在奮奴隸制度下,奴隸主佔有奴隸的身體,可以把他當牲畜一樣買賣、可以強迫他做任何的工作,可以隨時殺害他,停止他生命的繼續,奴隸沒有居住,旅行的自由,沒有說話和思想的自由,奴隸只算是「會說話的工具」,但他在奴隸主的眼裏、是一種賤價或無價的工具,他有時比「不會說話的工具」,──犁耙、石磨、和「半會說話的工具」的牛馬等還不值錢,死一匹牛馬,損壞一具犁耙、石磨、奴隸主還比較死掉一個奴隸來得關心。

 

在毛澤東的新奴隸主義制度下,雖然注入俄國化,現代的技巧,沒有公開的人口買賣,而以公開的人力配給來代替。另一方面,人民的身體自由,是完全由新奴隸主的管制執行機關所佔有的,它可以強迫新奴隸們任何的工作,可以隨時殺害他們,他們非經新奴隸主管制執行機關之一──公安局的核准,沒有居住和旅行的自由,否則、就是拘禁,他們沒有思想、言論、出版、集會、結社的自由,只有被御用的,奴隸主的幫兇們,才有點被指定的說語和行動的「自由」(?),但舊奴隸們還有沉默的自由,新奴隸們卻連沉默的自由都沒有。他們同樣是一具「會說話的工具」,但在毛澤東眼裏,千萬具「會說話的工具」都不如一具「不會說話的工具」──如發動機,紡織機,拖拉機等,所以,工業奴隸農業奴隸們儘管死亡,毛澤東都不會比較損壞一架機器來得關心,至新奴隸們,今天,也好如舊奴隸們的心情一樣,忿怒無處發洩,只好以毀壞機器,設備來發洩他們的抗議了,所以,各地廠礦,意外損毀事件,不絕如縷,已可見新奴隸們反抗情緒的一班。

 

三、從剝削程度的深刻上,從剝削手段的殘酷上,毛澤東的新奴隸主義是舊奴隸發展的更高階化,更惡毒化,更科學化,更無人性化。

 

在舊奴隸制度下,為奴隸主從事農業生產的奴隸,從事手工業生產的奴隸,和從事其他畜牧雜役的奴隸們,一生被壓榨,謹供最低限度的溫飽,任何財富的積蓄都不可能,所有莊園的土地、作坊、牛馬、一切生產工具和交通工具都掌握在奴隸主手中,自由民手中的生產工具也微乎其微。奴隸們,沒有罷工罷耕的自由,偶語者受刑罰,逃亡者或暴動反抗者殺!有些還帶著腳銬手銬工作。

 

在毛澤東的新奴隸主義制度下,為了新奴隸主政權,從事工礦業生產,和其他交通建設而出賣勞力的奴隸從事農業生產的奴隸──由分散的農奴到集中的農奴,終歲勞苦,勞力被壓榨乾淨,而所得,尚有不如舊農奴者,因他們常常連最低限度的溫飽也不足,加上如上面指出過的超體力,超時間的強迫勞動,強迫生產兢賽等非人性剝削,使殘廢率,傷病率,死亡率空前高漲,就是在所謂現在殘存一點,將來全部消滅的私營廠商中出賣勞力的工奴們,因為受處理工奴的一般的表面幫助,實際封鎖的政策影響和新奴隸主政權破壞自由工業生產,關廠停工以饑餓政策,強迫工人賤價出賣勞力的惡毒政策影響,其遭遇,與在新的奴隸主資本接辦的工廠礦場中所過的生活差不多。他們跟舊工奴舊農奴一樣,任何財富的積蓄都不可能,所有工農的生產工具和交通工具,多數都落入新奴隸主手中,將來更藉口「公有」而全部沒收入新奴隸主手中,新農奴和新工奴們,沒有罷工各罷耕,抗征和抗捐的自由,新奴隸主的公安局的特務們,只要發覺你有沉默的抗議,和在腹中懷藏著反抗的企圖,便要你坦白,便要你受刑罰,一個不對,便要你受槍斃!為了使你主觀上樂意接受這些奴役,接受這些迫害,新奴隸主更科學化地建立了一連串精神控制方案,坦白制度,更惡毒地建立其密如蛛網的情報網、監視網,更無人性地組織破壞五倫的鬥爭制度,煽動妻子檢舉,鬥爭丈夫,兒女檢舉,鬥爭父母,更無人性地執行傷殘肉體侮辱靈魂的毒刑,使你欲生不得,欲死不能的毒刑。

 

對工奴、農奴以外的兩種奴隸──那被叫「統一」起來的奴隸,和被「俘虜」過來的奴隸,其剝削方法,因各種客觀條件的不同,而創作了無數形式不同,而本質一致的剝削花樣,如在滬寧線上集中了數萬多所謂反動派殘餘和反動階級遺民,分批押送蘇北墾荒,單身男女和全家老小都有,完全在監獄式,集中公式的管制下,不准在警戒線外自由行動的新奴隸勞動營,便是集中的農奴的一例。華北、東北如此這般的工、礦、農、牧新奴隸勞動營,更是不勝枚舉,被集中人

數,老小婦孺合計,在三百萬至五百萬間,將來還繼續增加著。現在,跟集中在修黃河淮河的工程中從事無償勞役的人便有廿萬以上,這是對被打倒的所謂反動派殘餘,反動階級遺民的奴役情形的紀錄,真是史無前例的紀錄。

 

那些被奴隸主管制執行機構收賣的工賊、或由共黨派過滲進的幫兇們所控制的各工廠、礦場的工會,由工賊與幫兇挑撥離間著,好象「工奴」們與「統一奴隸」之一的民族資產階級還在鬥爭著,其實,是新奴隸主的代表、工賊和幫兇們在傳達其主子的指示,迫害著廠主,這種迫害,常使一批批「統一奴隸」逃亡、破產、關廠、自殺──如上海寶刀牌紗布廠主的自殺便是最好一例。

 

另一種生根在小資產階級的「統一奴隸」,他們一部分是被新奴隸主政權強迫作體力勞動,一部份強迫作腦力勞動,但不管他們是腦力奴隸或體力奴隸,不管他是知識份子、教員、農工業技術人員、小商人、新奴隸主政權還是分別逐步進行奴役他們,它迫使小商人破產,知識份子失業,製造大批體力勞動後備軍,這是奴役方法之一,指使工賊農賊或在工農會中共幹幫兇工作…嚴格統制工農業技術人員,限制其離職與行動自由,迫使其除腦力勞動外兼充體力勞動,降低其實際待遇,強迫其向工奴農奴看齊,這是奴役方法之二,建立學校內學生,反諜情報網,監視之之思想,言行,放任學生隨意鬥爭,侮辱老師,不准教員及一切知識份子有研究學術自由,思想自由,言論出版自由,否則,被監禁、被放逐、被押進勞動營作體力勞動之奴隸,這是如役方法之三,知識份子唯一出路,便是向新奴隸主政權澈頭澈尾投降,誠心誠意充幫兇、充特務、出賣同伴、出賣朋友、出賣奴被役階層任何良善人民,任何敢於反抗的忠士。

 

四、從對鎮壓奴隸反抗的窮兇極惡上,對集體屠殺奴隸的規模底龐大上,毛澤東的新奴隸主義比舊奴隸制度都有更大的規模和更殘酷的性質。

 

在舊奴隸制度下,由於奴隸中對奴隸們過分殘忍的剝削和壓迫,雖然有些奴隸們被釘上腳鐐手銬地來工作,但反抗,暴動事件還是層出不窮,奴隸主為了鎮壓這些反抗和暴動,經常進行著一連串的個別殺害,和集體屠殺。最大規模的一次,是西元前七三──七○年在羅馬帝國鎮壓以斯巴達克為首的奴隸暴動,奴隸主瘋狂地屠殺了數以萬計的奴隸,暴動平息後,還到處檢舉受嫌和被認為不穩的奴隸,成百成千地集體屠殺著。

 

在毛澤東的新奴隸主義制度下,從前的不用說了,就算控制大陸後這短短時間內,對這些從各專種勞役的奴隸們,所進行的大批的屠殺,已不勝枚舉。不過,因為中共新聞封鎖嚴密,不費透露出來,接觸到與內幕有關的人,不易知悉,但一九四九年十一月間長白山森林專業公公因驅使由集中營,監獄中提出的所謂反動派殘餘五千餘人,參加採伐木材工作,受不住在冰天雪地中慘絕人寰的苦役,乃爆發了反抗,在荒山野嶺中,奴隸總管們不但使用了刺刀,機關槍,還使用了毒瓦斯,來對付赤手空拳的奴隸們。最後在一個巨坑中活埋了千餘人,這段慘案是一個死裏逃生的報導出來的,在一九五○年春天,我也從一個專業公司的職員口裏證實了這慘案。而一九五○年初春,在撫順一個開發的煤礦坑中因一俄國工程師毆「工奴」而引起反抗,又屠殺了百餘人。一九五○年五月在魯豫邊區,亦曾屠殺修堤工奴的反抗達八百餘人,近接重慶友人來函,告訴一個可怖的消息,西南軍政委會,近檄調俘虜,及其它所謂反動派殘餘,尤其是起義後被解除武

裝被編成屯墾師團的部隊,混雜普通工奴達五千餘人,迫進自流井那些巨大鹽井中工作,因在井中與監工衝突,殺死監工,暴動爆發,奴隸總管們竟炸毀了出口,窒死工奴達一千餘人。

 

在封建制度下,因為社會組織鬆懈消息容易傳播,易招廣大群眾反感,封建主們暴行有時還多少有些顧忌。而封建主雖然專制,但還設立了一點諫議制度,有時候專制得太過火了,諫議大夫們,雖不敢反對和批評,但涕泗橫流地「諫」一下是常有的。封建主們有時是因被「諫」而降低其瘋狂性的。在民主制度下,人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自由,政府若有過火行為,輿論可以揭發它,制裁它,議會可以反對它,遏止它。只有在奴隸制度下,社會是最黑暗的了,就算是舊奴隸主吧,他是沒有諫議制度的。他是不希望有、不需要有任何諫議的,請看殷代奴隸主紂王,不但對比干的意見不重視,反因他的多嘴而剖割他的心肝。現代新奴隸主的毛澤東,其專制性、殘忍性自然比紂王更利害了。四億七千萬的奴隸們,無時不在恐懼著被屠殺何時!

 

五、在舊奴隸制度下,許多大小奴隸主是分之的,是各行其是的,各奴隸主的聯盟,便給成了國家的形式──不管是君主形式或雅典共和國的形式通常都是由一個最大最強的奴隸主,來掌握奴隸主階級聯盟的政權的。

 

新奴隸主義制度下,毛澤東把所有的奴隸都集中在他的直接統制下,把從事各的奴隸種勞役,派遣一群代其執行監獄式統制,特務統制,軍事統制的大小奴隸總管,和狗腿幫兇,而且,賦予生殺予奪,和人力配給──變相販賣人口的大權。這樣,新奴隸主的控制權,將比任何舊奴隸主為強大,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在中國出現的新奴隸制度,比任何區域的舊奴隸制度還要利害。

 

所以不管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國共產黨,掛著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的招牌,還是掛著反帝、反資本家、反封建地主的「蘇維埃土地革命」的招牌,還是掛著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或者是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資本──反蔣介石獨裁的「新民主」招牌,而其要實行新奴隸制度則是一貫的,永遠不變的,而毛澤東要夢想成為比民國以來的一切新舊軍閥,比洪憲皇帝,比一切封建君主,比一切舊奴隸主,還要橫暴惡毒的新奴隸主,也是一貫的,不變的。

 

「你們獨裁」。可愛的先生們,你們講對了,我們正是這樣。

 

「實行專政,實行獨裁,壓迫這些人,只許他們規規矩矩,不許他們亂說亂動。如要亂說亂動,立即取締,予以制裁。」

 

「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要強化人民的國家機器,這主要地是指人民的軍隊、人民的員警,和人民的法庭………。」

 

「人民犯了法,也要處罰,也要坐監獄,也有死刑………。」

 

「讓他們在勞動中改造自己,成為新人。他們如果不願意勞動,人民的國家就要強迫他們勞動。」

 

「人民手裏有強大的國家機器,不怕民族資產階級造反。

「…………

 

────毛澤東:「論人民民主專政」

 

當基本勝利掌握在毛澤東手上的一九四九年七月一日,毛澤東便不再顧及,他從前向中國人民開過那無數的民主、自由、幸福的空頭支票,儼然顯露出一副新奴隸主的嘴臉,不但說明俘虜們,所謂反動殘餘們,要受他「壓迫」,要受他「制裁」,要「強迫他們勞動」,那毛澤東及其幫兇則不要勞動。同時,對形式上「自由民」的民族資產階級,毛澤東也「不怕」他們,也有「強大的國家機器」,即是軍隊、員警、法庭和監獄來對付他們,對於形式上主人的工農、人民,假如他犯了新奴隸主毛澤東的「法」,換句話說,就是,假如他們不規規矩矩地做工奴農奴,不規規矩矩地做各式各樣的奴隸,就要變新奴隸主的「處罰」,就要「坐監獄」,就要判「死刑!」

 

由一九四九年──一九五○年,作為中國新奴隸主政權的樞紐的北平,在錘煉著一條鎖鏈,壓在中國人民的頸項上。

 

在這些人民底黯淡的歲月裏,中共中央社會部,調查研究局,軍委會總政治部、政務院公安部、內務部、情報總署,及其它有關參與統制人民的機關在不斷會報著,策畫著如何加強管制,加強奴役人民的構圖,而且,由毛澤東親自指揮,監督著,加強著反人民,奴役人民的構圖,大筆地,濃重地,在原有的新奴隸制度圖版上,塗抹上新的迫害的線條,新的統制與壓榨的圖案,使四億七千萬人民,像監禁在鐵牢裏一樣被封鎖著,帶著銬鐐幹著苦役。

 

一幅又一幅血淋淋的畫圖出現了:

 

(一)特務管制與警管制的結合,在北平及市郊正在逐步實施,在全國正在逐步推行著。

 

對於普通戶口:即是對於如毛澤東所說的四大民主階級中的人民,而又未曾參加過國民黨與民青兩黨及國民政府任何軍政工作,與所謂反動派等任何關係的人民,在中共的管制計畫中,是應該編進普通戶口的,是應該由該管公安分局的戶籍部門,專門掌握著比國民黨時代人數多到十倍以上的,男女兩性都有的戶籍員警來管制的,這些戶籍員警,一律施予特務訓練,教他們如何調查研究,如何監視,釘梢,跟蹤,如何偵查人民的思想,言行,家庭生活,閱讀那些書報,甚至夫婦父子感情,經濟來源,過去詳細歷史,和隨時沖進人家實施突擊檢查人們的書信,書籍,財物,伙食優劣的檢查技術,然後每一名戶籍員警給予負責管制一百個家庭單位的工作,而不是一百個門牌號數的工作,這就使組織嚴密而效率加強,像國民黨時代那樣以街道地區來分配任務,致有時一名戶籍警負責幾條街道,戶口累萬,根本不能專心作深入之調查研究工來,致常有何處住何人之姓名,該員警亦不能說出。現在就不同了,中共不但要求每個戶籍警責專而精密,而且,要求他隨時被他的上司抽查到問「李某某近況如何,夫婦感情好不好,生活奢侈還是節儉,交際忙否?言談有什麼特殊反映?他須立刻作出詳盡而深刻之報告。總之,他每天除了集中精神「搞通」這一百個家庭的一切外,他什麼可以不管,在他手上的,百名奴隸」,對各種應調查研究的專案,詳細分類著,他隨時作扼要備忘,有特殊發現,隨時向上級報告。這些奴隸,如果要申請領取旅行證,必須找好鋪保,說明外出理由.伺時回來,投向公安分局,或其派出所,待

該奴隸監視者──戶籍警審查認為可發才發出,如該奴隸監視者認為有點不大妥,那麼,旅行證便不能發出,你有天大事情,你休想離開一步。假如領證外出,逾期回來,本人及保人均受罰,如果一去如黃鶴,那麼,保人便只好吃官司了。

 

在這些戶口裏,有戚友來借住一下,是可以的,但是,客人一到,如果時間在下午十時前,可將客人姓名,簡歷,來往原因,逗留時間寫好,貼在門板上,則遇突擊檢查時,查與所報無誤,可免受罰,待明天才趕去公安分局或派出所報臨時戶口,如果客人在下午十時前到、須即投報,否則,不管客人好歹,主客均須受拘罰。同樣,戶口遷移、必須立刻呈報,否則,受拘罰。

 

這樣沒有民主與自由的「主人」和「自由民」,世界上是罕有的,這樣的生活,字典裏只有「奴隸」這兩個字,才能充分表現它底意義,不過,這些可以說,是一條鎖鏈的奴隸而已。

 

對於等種戶口:管制物件就比較更複雜了。這裏有著所謂反動黨團的不大重要分子,國民政府軍政機關不大重要人員,所謂反動階級次要殘餘分子,過去各種人民團體,包括幫會中的二三等角色,和社會關係複雜繁多的交際花、名舞女,等等中共認為比普遍奴隸較為特殊的人物,都統統納入特種戶口範圍,受該管公安分局特種戶口管制。除了遭受著對普通戶口一樣的辦法來管縳外,還有如下的特點:

 

A、被認為情況較嚴重的,須每週或每旬到該管公安分局報到一次,公安分局派出對某人的監視者,每月亦必作無定期的突擊訪問數次。

 

B、不管在本市或外埠,即使找到職業,亦必須獲得監視者核准,才能就職,否則,外埠固然不能前往,本市亦不准到職。

 

C、參加被指定之座談會或情報組,須經常忠實發表反蔣,反帝言論意見,及貢獻情報,表現工作,學習「為人民服務」。

 

D、經常向監視者報告生活情形,絲毫不能隱瞞,這一點便常使許多名交際花,名舞女為難了,她們的同居者,她們的入幕之賓是時常更換的,但是,你也不能不坦白。因而,交際花和名舞女,也很容易變成了它底特務爪牙,這是那些愛好談情說愛的人們,應該引為警惕的。

 

E、這些戶口,如果在市內遷移,亦必須事先獲得核准才許可,否則,懲罰。

 

這些可以說,是兩條鎖鏈的奴隸。

 

對於純粹特務管制的戶口:管制方法要嚴重了,管制的物件,當然是過去所謂反動黨團!

一國民黨,青年党,民社黨,其黨派較有點地位或有點鬥爭作用的人,尤其是在軍政機關負責過相當責任的人,當共軍一旦佔領城市後,這類人必須立刻到該管公安分局或總局去登記的,抗日名將馬占山,因為他們是國民黨派,所以,北平「解放」後,他也只好到公安分局排隊登記了。

 

否則,一逾登記限期,中共便施行逮捕監禁。但登記後固然如上面所指出過,隨時有被關起來或殺頭的可能,即使算你幸運,那被管制的痛苦,也夠你受了。所有這些人,都納入該管公安分局社會股或直屬總局社會處──一個組織龐大,殺人如麻,權力高於一切的正統的特務機關,來施以嚴密殘酷的管制。每一名特務負責管制的人最多不過幾十名,無管制者是特殊重要分子,就有減少到每一特務僅負責管制幾名到十餘名的,使他能集中精神如對待一名活動犯人一樣管制著。

被管制者,除了如村中戶口者所遭遇到的情形之外,還有如下的特點:

 

A、被管制者除了一律被該特務限定日期依期報到外,有些竟規定每天必須到公安分局報到一次者,除因病重必須由家屬代報外,必須報到。這樣就根本使你無法逃亡,何況還有人在你住所釘梢,還有人給你跟蹤,自然更難希望擅越留池一步了。

 

B、特務每週必須突然降臨住所幾次,調查你的一切。

 

C、每次見面,你必須

 

1>「要立功贖罪」,將自己所能找尋到,發現到的所謂反動分子,住址,近狀,詳細報告,如果沒有這種物件,為了本身免受責罰,寧可喪盡天良,出賣朋友,誣陷良民,說某某有反動嫌疑,某某形跡可疑,堪予注意,造成了人人有不測之災到來的危險,恐怖氣氛,充滿全城。

 

2>送上生活實錄,由經濟收支,到普通來往之朋友姓名,住址,關係,及一切實際生活經過,須確實而坦白,否則,有一點被特務發覺是欺瞞,那麼,就只有關進牢裏去,

 

3>本人及家屬一舉一動,除了受社會處(股)正統特務派人嚴密監視外,還受胡同防奸小組,街防奸小組,這些週邊情報單位日夜守候著,

 

4>要離開市區,非經社會處處長以上高級人員核准不可。──事實上,這種人,是百分之九十九不能離開市區的,也不准進任何政府機關學校供職,更不能參加任何職業工會,要在市區內幹任何職業,亦必須事先請求核准才行,

 

5>隨時會關進牢裏,或直接拖去槍斃。

 

前上海市民政局長張曉崧「解放」前向中共地下人員勾勾搭搭,希圖靠近。「解放」後雖未被捕,但受不住這許多管制花樣,未經核准,便企圖離滬,因此被送到他家鄉,在鬥爭後予以槍斃。

 

這些,可以脫,是壓上三條鎖鏈的奴隸。

 

在人口稀少,組織簡單的農村裏,管制便更容易了。

 

每縣公安局中兩大業務──行政員警與政治員警,前者是由縣長支配的作用多,而後者雖同受縣長指揮監督,但業務上,則是與省公安廳特務部門有著密切聯繫的。每縣公安局中有隱蔽的社會科,(或分為政治保衛科,與經濟保衛科)縣主各公安分局或公安派出所,都有著這一脈相承的特務系統和組織,通過,伸入農村底層而直接與總政府,村政府,村幹們,密切聯繫著,編織成一張農村的特務網。

 

本來,農村中的貧雇農,中農,照毛澤東的騙人說法,是農村中的主人(?),可是,第一、為了防止這些「主人們」逃避參軍;第二、為了切實使這些「主人們」按時獻糧;第三、為了防備這些「主人們」給反對派充特務;因為中共知道,作特務是沒有階級性的工人可以,農民更會;第四、為了防止「主人們」給所謂地主,惡霸,土匪,反動派殘餘收買。於是,被毛澤東稱為「人民底勤務員」的鄉政府,村幹部們,和由被奴隸小總管們收買的「農賊」──鄉,村農會主任們,便和該管公安分局或公安派出所有的特務們聯結起來,居然以「勤務員」的資格,對「主人」實行管制了。

 

如何管制呢?當然離不開在城市裏使用那一套,不過,因農村環境特殊,技巧上稍有變更而已。主要如後:

 

一、這些「主人們」如果因事超過三夜不能返村住宿,必須事先向村長,村農會主任等村勤務員們請准,否則,受罰。

 

二、沿海,沿國界邊境──與蘇聯邊境當然除外──各省縣農村中「人民」外出經商旅行,境以內,須持村長,村農會旅行證,出縣境以外,須持區政府以上或公安分局旅行證,其領取手續,如上述城市中領取一樣。

 

三、這些「主人們」必須服從「動務員」們指揮,參加農會或其他部門一項工作,「農賊」與村幹們經常在其座談發言與工作表現中,考核其對新奴隸主政權之忠誠,稍有動搖或反動形跡,即其公安派出所協同監視,必要時予以逮捕。

 

四、如在參軍,獻糧,或支前高潮中,「勤務員」們稍為發見「主人」們有絲毫不協同或反感,便立即逮捕。

 

這些也可以說,頸項上只是壓上一二條鎖鏈。

 

至於曾任農村所謂反動黨團中重要職務,農村軍政機關中相當職位,或被「奉」為地主,惡霸者,其前途就只有三條:

 

1>「解放」後立刻逮捕,清算,鬥爭,判徒刑,公審,槍斃!

 

2>等待被清算,鬥爭:這種人,大多被民兵及公安派出所監視著,不能離鄉村,或者是等候鬥爭高潮與反動線索搜集,即予拘捕刑罰,較幸運者是財產被清算後,強迫參加一項行動不自能由之勞動隊,從事農墾,或採礦,或漁業水利之勞動頭過著集體奴隸生活。

 

3>最後,這是最幸運的一種:於財產被清算鬥爭,或無財產清算,而被認為有罪過,經短期所謂「改造教育」的拘禁後,就地強迫「勞動改造」,分一點不足養活家小的土地耕種,但被鄉村特務網所控制著,永不准離開本鄉,加發現有不滿現狀情緒,或企圖脫逃,即予拘究。

 

這些,有的頸項上壓上三四條鎖鏈,有的加上屠刀,有的,則「解放」的炮聲,便是他行刑的號音了。

 

(二)全面特務化的構圖:在北平正在逐步實施,在全國正在逐步推行著。

 

中共政權控制下,所有陸、海、空交通事業,下至三輪車,黃包車,所有酒店,旅館,娛樂公共場所,所有公私企業,商號,所有宗教,民間團體,所有在社會生活的橫面上,縱深上會出現集中的人群的地方,中共都要把這些人群,進行所謂「組織教育,和領導」,有群眾運動性質的紅色職工會,有胡同聯誼會,來全面控制著人民的公開活動,來全面控制著人民底各色各樣的群眾運動──可是,由於毛澤東新奴隸主義反動統治的結果,天怒人怨,在各種被控制的群眾組織裏,又湧現了大批來自群眾底反抗和不滿的情緒裏的「隱蔽的敵人」,那麼,中共就只好乞求于大規模的特務統制計畫,和群眾運動政策密切結合起來。有些群眾組織和群眾運動,根本就是特務統制工作的一種形式。

 

從群眾中培養,收買大批敗群之馬充特務,再從特務機關中派遺大批有經驗的特務滲進群眾中去,以偽善的面目出現在群眾隊伍裏,在人民不知不覺中進行搜索,進行暗害。

 

像對交通事業的特務統制吧:在鐵路方面,除了公開的xx鐵路局保安處外,中共特務機關還先選擇調訓,將來全面調訓,車站上的雜勤人員,由職員到工人,和車廂裏的查票員,侍應生,車長等,長途汽車公司的稽查員,傳票員也同樣給予選擇調訓,組織成一個情報小組,每刻鐘都在嚴密監視每個客人的動作,言談,一有可疑,即報由公安處公開人員予以搜查,拘禁,追究。輪船的水手,船員,侍應生,碼頭雜勤人員,也予以同樣組織,訓練,和運用,民用航空事業剛才開辦,但「航空小姐」和民航站一部分地勤人員,已先調社會部特種「幹訓班」受訓了,俗語說:「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公安機關那些公開人員,那些容易暴露,容易使人提高警惕的老牌特務們,使人民不易上當,但一些老實的人民等閒視之的雜勤人員,丰姿漂亮,招呼周到的「航空小姐」,就會使你在不知不覺的一言一語不慎中,使他(她)們看中了你,馬上請你去「坐監獄」。就是三輪車夫,黃包車夫之微弱作用,他們還是把它組織起來,情報小組由公安分局公安派出所的特務系統聯繫,協助偵查,釘梢,跟蹤其工作,聽說,北平市破獲好幾件人民反抗毛澤東新奴隸制度統治的案件,都是藉助於三輪車夫情報小組的。同時,中共特務機關還選派有經驗的特務人員滲進這些交通機構裏,表面上同樣應党這些普通男女雜勤人員,以加強這一系列的友人民的暗害行為。

 

據中共社會部設計,實施這計畫的第一階段,只求佈置特務拾萬,但五年後,則要擴充到這類熟練特務五十萬人以上,換句話說,就是全國的陸上,水上,空中,交通業務人員,大部或全部要特務化了,將使人們在中國境內旅行,就好象在特務網裏兜圈子一樣。

 

又如對旅館,酒店,公共和娛樂場所的特務統制吧:我在上面「特務化的招待制度」一文中所寫過的,中共對交際處招待所如北京飯店等,那樣嚴密的特務管制,要十全十美地搬到私營旅館,酒店裏去,是不容易的,但那些主要方法,卻正在北平和其他大城市的私營旅館酒店中實施了,對於公共和娛樂場所的特務統制也同樣實施了。

 

一、先由旅業,酒店,公共及娛樂場所的職工會,調訓一批職工,施予一般的政治訓練,和簡略的特務訓練,在學習和爾後的工作中經過考核挑選,再調入該省市(縣)社會處(科)特務訓練班受訓,受訓完畢,回到原來的職業崗位裏工作,不得暴露身分。

 

二,旅館,酒店,公共及娛樂場所中特務,全以區域編組,隸屬于該管公安分局,或公安派場所的社會股(組),協助他們偵查,每天彙集情報報告,當然,旅館,酒店是會比公共及娛樂場所更重要的,他們可以乘客人不知不覺中,檢查其行李衣服,書籍函件,注意是言談來往朋友們向公開軍警特務提供可疑人物,使人民動輒遭殃。

 

三、公共及娛樂場所中特務,使步入這場所中的人們,雖然是一剎那,但假如有人舉止值得他們可疑的話,有一句半句所謂「反動」言談,或不滿現狀口氣的話,特務們馬上一個電話,該管公安分局及其派出所,便有公開特務來抓走你。

 

據中共社會部設計,這計畫實施的第一階段,全國要佈置這種特務在卅萬以上,五年後必要擴充到熟練的二百萬以上。加上其他的特務統制的構圖、毫無疑問的,毛澤東的天下,是「草木皆特」了。

 

而且,還打算,將來對一般外僑,由離開碼頭,車站,航空站,即由外事特務指言其居區域(不論是酒店或住家)並限定其旅行範圍。但對其主子蘇帝的大鼻子們,則升堂入室都可以。

 

對所有宗教機構及民間團體:像基礎鞏固,群眾財雄勢大的天主教,基督教等,則由中共特務機關秘密進行,分裂其內部收買其動搖分子,個別的,而且是公開的藉端迫害其忠實信徒,而以收買為主,分裂與個別迫害為輔。至對佛教,這教等基礎雖大而力量不雄的宗教,則以瓦解為主,收買充特務為輔,對於非官辦的民間團體,除可藉故鎮壓的幫會,和所謂反動派週邊團體這連形式上也不容許在存外,對同鄉會,同業工會,氏族會等,暫時形式尚容許殘留的,但中共必須在裏面建立情報關係,而且,使秘密潛存在這些民間團體裏的特務小組,不但可能將該團體每天一舉一動彙報特務機關,還可操縱左右這些團體的動向和活動。

 

因為,天主教的組織上比較緊密化,領導上比較系統化,團體生活上比較團結化,由羅馬教皇到世界任何窮鄉僻壤的一個神甫,都堅強地貫通著它底傳統性的信仰,與某階段的信念,所編織成的金世界一致的運動的規律。加上中國天主教於斌反共立場的堅決性,和它在中國擁有過千萬的虔誠的信徒,這些信徒在中國的城市和鄉村中,都有其相當的影響,尤其是,假如他(她)們站在反共立場的話,很可能有钜大的鬥爭作用,所以,中國天主教會,便成了中共特務機關的一個主要的統制對象了,比對基督教會重視得多。雖然在現階段的統制原則上,仍然是「以收買為主,分裂與個別迫害為輔」,但在運用上,有值得特別指出的特點:

 

一、宣傳,誣衊羅馬教皇與于斌大主教為「美帝」特務機關服務,根據這一邏輯,那麼,中國大陸上任何一地區主教,神甫和天主教徒,都可能是美帝特務。這些對天主教會來說是降低其在人民群眾中之信仰及其影響的在對人民群眾來說,是恫嚇人民群眾,要他們疏遠與隔離天主教的,還鼓勵群眾無理地警惕它,監視它,破壞它的傳教自由。

 

二、用權位,虛榮,甚至用金錢收買天主教會中少數不肯的,投機的,反動落伍分子,由教徒到神甫,培養他(她)成為向中共效忠的特務,在教會及其附屬事業機構中,建立情報組織,配合由中共特務機關選派原屬天主教徙之有經驗特務滲進去活動,積極搜集供給中共特務機關,進行分裂活動與準備作個別迫害,鎮壓的情報餐料,製造似是而非的事實,嫁禍于天主教的忠實信徒。

 

三、繼續進行,加強,擴大對天主教會內的分裂運動,誘脅一部分人發通電,進行所謂宗教革新運動,積極培養,那些偽裝天主教信徒的特務們,獲得爭取領導權的機會,以遂其在現階段使特務統制整個教會的目的。

 

以上這些計畫,已一邊在實施了,天主教徒,被槍斃的槍斃,被拘禁的拘禁了!

據中共社會部設計,第一階段,在各種宗教機構,民間團體中,培養特務二十萬;五年後擴充為一百萬熟練特務,使人們欲「出家」避難也不可能了。

 

至於中共自己手裏的官辦人民團體,如婦聯、學聯之類,和公私企業及其職工會、廠、礦、農場、牧場、學校、除主管部門,佈置的黨團控制網外,為補不足,中共特務機構,一樣在其中建立特務情報組織,加強迫害善良,加強統制。

 

中共的軍政機關,當然不用說,早已有著那一貫的,嚴密而無情的特務網,彼此監視著的。而對中共高級黨政軍幹部們──臭名昭著的大幫兇,大奴隸總管們,一樣也在毛澤東直接領導的「特別監察組」的通天特務們統制著,前面也略述過了!

 

這就是可怖的,全面特務化的構圖。

 

經濟上的「超剩餘勞動力」與「無償勞動」的剝削,結合著政治上的特務化的全面性管制,就是毛澤東底新奴隸主義的內容,就是毛澤東的血淋淋的新奴隸社會的畫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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