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的啊,不是转的啊】
这是张舜徽先生的力作,主要论述的是先秦诸子中“道”这个概念的内涵。张先生是主要从《老子》、《管子》出发论道的,旁及庄韩淮南子的相关篇章,还着重解读了《史记》里的《论六家要旨》,算是广征博引了。至少我觉得他的解读是很有特色的。
张舜徽认为“道”指的是什么呢?一言以蔽之,就是上古君王的南面之术。他认为古代诸子所论的“道”,“德”,“一”这些概念,内涵都是一致的, 就是“君无为而臣有为”。“君无为”怎么做到呢?按照张的总结,就是要君王明白自己的职责,执掌政治的要略,大致的方向,而把具体的事务交给臣下去实施,自己居于监督者的位置。用象征的手法描述的话,君王如圆,通和天下,自己并不专守一事;臣下如方,各有分职而不混淆。君王如人心,臣下如肢体。君王如北极星,不动于天,臣下如列宿,环绕紫宸……君王还要做到好恶藏于内,深不可测,掩蔽自己的聪明,而善用臣下的智慧,独明独断,等等。
直到这里,我认为张舜徽的总结都是很有道理的,先秦思想家,本来也大有对“道”的含义进行这么解释的一派,但是紧接着张就来了一篇《老子疏证》,把道德经里的每一句,都在君王南面之术的语境里解释,我觉得就有些偏了。比如他解读“道可道,非常道”,就认为这句话的内涵,是“人君南面之术,蕴之于己,不见于外,乃治国之常道,历久远而不可变者”,“君道微妙玄通,不可称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张就援引韩非子,认为老子的意思是君道是人君独擅,不能分予他人,所以就是一;君臣各有其道,所以一生二,设立官职就是二生三……这等比附,就越看越不对头了。《老子》是帝王术的说法,古来就有,中国的哲学思想本身就是从治国之术发端,很难想象老子的著作不是面向国君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老子》的每字每句都只能用帝王之术来诠释。 比如老子说”万物负阴而抱阳“,难道他在写作的时候,真的如张舜徽所想的那样,用”阳“来表示人君,用”和“来表示君主谦抑自守的统治模式吗?我窃以为并不如此。
唐代王真有一部《道德经论兵要义述》,说老子五千言,没有一章不是谈兵的。张舜徽先生并不赞成。但是他著作的倾向是”老子五千言,无一句与南面之道无涉“,这也并不见得特别客观。然而判断衡量一部作品的价值,不在于他说错了多少,而在于它有没有什么创建,有多少说准了说对了的东西。数千年来,老子并无达诂,正向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判断某种解释究竟对不对,也是困难的。虽如此,但有特色的解释,也强似人云亦云和没有创建的观点。
从思想史的角度来说,老子的学说在后世分为黄老和老庄两支。张舜徽先生所赞赏的,就是黄老一脉的思路。这一脉的主要倾向就是尽量把老子的学说引申到政道和治道上。张先生在后文里讨论的《管子》,现在一般都认为是齐国稷下学派的论文集,也是以黄老为主的,司马迁他老爹的《论六家要旨》中,也是从这个方向来赞道家。而在后世大行其道的《庄子》,张先生就指责说是放荡无忌,毁弃一切,不是道家的真意。(《庄子》作者不止一个,”上无为而下有为“的说法,正好是庄子外篇里首发的,张居然漏提了这一点)所以张在评论历代对老子的解释时,很重视韩非子的解老和喻老,又认为河上公的注有时远远胜于王弼的,这都是我个人很有保留意见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他的意见是前后一致而且自洽的啦。
张先生的这部《周秦道论发微》,除了《老子》以外,还从《管子》里抽出《心术上》《心术下》《白心》《内业》四篇来进行解读。后来陈鼓应的《管子四篇诠释》,铨选的也是这四篇文章,这应该不是巧合吧!但是我并没有读过整部的《管子》,所以暂时不清楚他们这么选取的道理何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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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少年行
君不见,少年早怀凌云志,独攀青崖逐白鹿,仙阙普缀神鸦矢,琼楼遍点硫磺烛。古来有成必有毁,焚琴煮鹤意何足。事了披羽乘云去,空遗木樨染残菊。扶摇直上碧虚顶,遥见海东溢灵气。龙女匿迹若耶溪,妖姬裸行长干里。暂将腰间系利刃,岂惧美人炫阴齿。采彼玄牝补元阳,悲泣惨啼安入耳?胯下双轮超日月,神光灿灿凌娑婆。更扬玉策泰山阿,鼓荚播精射银河。天根月窟涤荡尽,人民化鱼赴洪波。君不见天崩地墜会有时,禹域堪印六芒符。橘子洲沉雁门壁,灵武尘积会稽庐。三十六万黎元血,凝成煌煌赤灵珠。拘束幽魂无穷劫,至今犹闻鬼夜呼。我自偃卧弄母犬,频向畜栏唤媚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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