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遊一篇的「樗櫟之材」中,“犛牛”沒有用嗎?但因為牠不會執鼠,才不致困在機關中無法逃生。以人的角度去看犛牛,大而無用;可是當你以犛牛的角度出
發,不談有用無用的觀念時,犛牛就是可以逍遙自在,而不怕誤蹈陷阱,安心地扮演自己的角色,不就是「大用」嗎?現在倘使有惠子所說的那麼一株大樹,你會
以什麼樣的觀點來看待它呢?以惠子的角度來看,沒有一處值得使用,因此不屑一顧;以莊子的觀點來看,既然沒有一處值得使用,何不就讓它順性生長,使其跳
出「有用無用」的觀念之中,而物我兩忘,逍遙徜徉在大樹之下?這樣的情境,相信是只有莊子等超脫世俗思想,由心出發的人才能達到吧!惠子由物出發,自然
要蔽於物了。再來看人間世篇章裡的「不材之木」。一株能做為社樹的大木,要經過多少劫難才能成為大樹。在其生長的過程中,時時刻刻都有受伐的潛在危險,
有多少樹木就因為在人們面前顯得有用,即遭受砍伐,成了舟、棺槨、器、門戶、柱?這些難道就是身為一株樹所應有的下場嗎?因此這社樹以它在世人面前的無
用來求自己的大用,用充當社樹的方式來順遂一己之全生,所以它既不是處在有用之內,也不是處在無用之間,它已經跳脫了「用」這樣的一個境界,為自己求得
了全生,免除了任何能危害它性命的禍害。如此看來,「無用」,才能算是真正的「大用」吧!由上述綜觀莊子「無用之用」的觀點, 我們可以發現他並不是完
全否定「有用」的價值,而是跳脫出世人的觀點去開發它新的用處,也就是要人們先除去世俗的想法,以一個全新的觀點來探討一切我們常知的事物,如此才能夠
更接近大道,而不會因為已僵化的思考模式作祟,來杜絕我們對道的體認。所以莊子在逍遙遊裡寫下「不龜手之藥」其用意就在告訴世人泯除物用的成見,以開拓
一個新的思想境界。破除了物用之見後,他以「乘道德浮游」作為行事的法則,不必刻求自己處在「有用」的境地。身處亂世之中,他體悟到:「山木自寇也,膏
火自煎也。桂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因此他並不將自己在有用或無用的範疇內,一切行事以道德為基準,才能
上達大道,玄同萬物。其最終極的「無用之用」的觀點就是要「無」去物用。天下萬物在大道運行下順性生長,不待人與之,人們應以「萬物一體」的角度去看待
事物,而不是以人的價值觀去衡量萬物。器物的有用無用,是人的講法、是人的成心,唯有去除了這個狹隘的觀念,才能體會到莊子在語言文字背後所蘊藏的深
意。他說:「筌者所以在魚,得魚而忘筌;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 惠 09
參考資料:
http://140.112.2.84/~fchsu/Lao-Chuang-Lecture/discuss_3/report/
ViewOfUseOfNoUs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