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思想中的「無用」,是追求一種通達於時空的合理狀態,並不拘泥於有用或無用的一端。在某些時候,「有用」並不是不好,只是不夠好;
「無用」的真正目的也是為了求一己之大用,而不拘束侷限在單一有用的框框內。跳脫「用」的一個觀念,拋棄「器」的一個成見,往往在超越之後通到了一個更
高的境界,也就是所謂的「無用方有大用」。
成材的禍患,是長久而深遠的,這是一種無窮盡的災難。若僅是樹木也還好,只有肉體的苦痛,沒有精神的負擔;倘使人們在這種情境下,旦
夕有災禍臨之,那種心靈的煎熬,又豈是我們能夠承受的。因此,貴形養生的神人莫不求乎無用,其有甚者,更是以「有疾」來逃遁禍殃。這是一種自我的防衛,
天賦的本能,無奈有太多人在兵荒馬亂,群雄逐鹿中迷失了本性,一頭踏進死亡的漩渦之中。所以莊子談了這麼一段故事,用意還是在闡明「無用,可以養生」的
一個觀念。
而「無用之用」,在物質的層次上面來講,是一種消極的保全性命,不會因外在的因素而中道夭壽;在精神的層次方面來講,則是一種積極的
養護精神,不會因內在的干擾而半途短命。心靈繫守在「無用」的境界,即是通達大道,守樸知止;精神不外放到「有用」的境地,自然不譴是非,善惡兩忘;生
命若能體會「無用之用」的妙境,當然可以契合於道,順虛寂的中道而行。 岑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