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才是內文開始───────
自我概念說起來抽象又模糊,更別提「最佳自我」要如何被描述。華人社會中,self-identity經常是建立在包含「他者」的情境中;例如
looking glass self,說明了青少年時期他人的觀點是如何形塑我們對自己的看法。
於是從他人角度出發所看見的自我,以及從他人角度去關照世界(包含自己)的能力,成為建立自我概念時很重要的一個環節。
我想從「建立自我價值、概念」的過程中去尋找華人所認為的「最佳自我」,在其中首先要引用二個概念:自我覺察(self-awareness)和觀點轉
換(perspective taking)。
首先,想找到自己的位子是建立最佳自我的起點,關照自身的能力由此不可或缺──「最佳自我」的首要條件就是有自覺的去尋求自己的價值。
另外,在華人社會中,他人的眼光也是形塑自我的重要因素,因此從他人的角度來觀看自己與世界的能力,就成為趨近「最佳自我」很重要的手段及過程。
同時,觀點轉換也包含了另一層很重要的意義──透過用他人的角度理解這個世界,能帶給個體本身更廣闊的視野。
根據Broaden and Build Theory,新的概念或經驗能成為我們的心理資源,協助我們解決日後可能遇到的問題。
或許在觀點轉換的過程中,個體也能藉以發現自己更多的可能性,獲得更多資源,更有力量去面對自我概念衝突、或如理想我和真實我之間的差距等問題。
綜合而言,我想從觀點轉換的角度出發,探索觀點轉換如何幫助個體建立最佳自我。
自我覺察的能力是在這過程中的先決條件:只有當我們知道自己的想法、喜惡,才能和他者之間產生相對的距離感、比較的基準,進一步進行所謂的「觀點轉換」
的過程。
有待解決的問題:
1. perspective taking和empathy相較而言是純粹認知上的操作,但二者對於自我概念的形塑功能值得比較與討論。
(觀點轉換和同理心的不同?)
2. 現有的研究成果對於觀點轉換在建立自我概念過程中的影響有怎樣的論述?
3. 形成何種研究假設?
(1) 自我覺察和觀點轉換之間的關係:自我覺察程度愈高,其觀點轉換的能力也會愈高。
(2) 能夠進行觀點轉換的個體,較有能力處理自我概念衝突的問題,其自我概念也較為清晰。
(3) 操作或促發個體從他人的眼中看待自我,有助於自我概念的建立(例如測量self-clarity)。
(4) 文化上的涵義:若華人文化較西方社會更重視他人觀點,那觀點轉換的能力在自我價值的建立過程中更形重要?
希望有助於釐清你的問題,加油!
我個人的想法是覺得前者才真的對自我概念的形塑有所影響,因為perspective taking所代表的是整個認知層次的轉換,而
empathy感覺可能比較限於情感層次的同理,比較不會因此影響到self的建立。
另外我想說的是我個人偷偷假設perspective taking能力越高的人,在建立自我的時候反而才真的不會被他人眼光中的自己給影響,
因為他已經有能力看破一切,清楚地了解每個人都可以對我有一些看法與期待,但那些東西並不代表就應該是我的樣子。
再來是假設第二、三點,
(以下都是我的直覺想法啦XD")
我個人經驗會覺得雖然我們也會由觀點轉換來建立自我概念,
但自我概念也常與由他人角度看到的我有所衝突,
所以我會覺得觀點轉換能力越強,越能夠處理自我概念的衝突,及越有清晰的自我概念這點有點奇怪。
感覺比較會是透過assimilation或accommodation (不知道有沒有拼錯...)的機制來調節自我概念。
(因為我覺得越容易進行觀點轉換的人也越容易面臨與自我概念的衝突,並有混淆的自我概念....
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人不見得就是自我概念模糊的人)
以上是我的疑問
看看就好
「從他人角度出發所看見的自我,以及從他人角度去關照世界(包含自己)的能力,
成為建立自我概念時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對西方文化而言,這的確可以是瞭解自己的資料來源之一。
但是,華人文化強調大家要遵守「社會行為規範」做為行為的準則,因此,別人對「自己」的行為也會受到「不輕易批評別人」的影響,因此,他人對自己的觀
點,未必能真正反映他們對自己的看法。因此,個人也就很難將別人對自己的態度及行為做為一面鏡子地來看自我是什麼樣子。
所以要知道別人真正的觀點之前,可能還要先能撥開社會規範的限制,
「解碼」別人對自己行為態度的真正意義。
至於妳提到觀點轉換的「觀點」,不知道跟self-monitoring所提的概念是否有不同?
如果是「他人觀點」,在華人社會中,不同角色對象對自己的觀點應該也會不同,
因此,自己要採取什麼樣的他人觀點來做轉換?
以上是我想到的一些想法跟問題。
但是我覺得這反而正是華人世界與西方世界不同的「鏡子」
或許西方世界在使用他人觀點當做鏡子時,想要了解真正的我為何,該如何更好;
但是東方世界在使用他人觀點當做鏡子時,搞不好根本沒有想要知道真正的自己如何,而就是要去修正自己的行為來達到「符合社會預期與社會行為規範」的最適我。
舉例來說,以前高中時上課發問通常會顧人怨,在乎他人看法的人就會一直檢討要怎麼樣問才不會讓其他人討厭,而不是檢討問的問題的內容。(或許不是個很好的例子)
千蕙
2009/5/21 松純 <d932...@ntu.edu.tw>:
--
Chien-Hui (Lynn) Chiu
Graduate Student
EPA Explorer of Perception & Attention Lab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http://epa.psy.ntu.edu.tw/
Consciousness Research Group
National Yang Ming University
http://crg.ym.edu.tw/ch/index.html
Newsletter & Student Committee Chair
Association of Scientific Study of Consciousness
http://assc.caltech.edu/index.htm
白欣宜:
你提出的「越容易進行觀點轉換的人也越容易面臨與自我概念的衝突,並有混淆的自我概念...」,
我想張家齊在回應中其實已經替我回答妳了!
他偷偷假設:「perspective taking能力越高的人,在建立自我的時候反而才真的不會被他人眼光中的自己給影響,
因為他已經有能力看破一切,清楚地了解每個人都可以對我有一些看法與期待,但那些東西並不代表就應該是我的樣子。」
松純學姊:
「要知道別人真正的觀點之前,可能還要先能撥開社會規範的限制, 『解碼』別人對自己行為態度的真正意義。」
這句話給我很大的啟發!所以我之後在觀點轉換的運用上,就想針對這個解碼的覺察。
最近讀到一些文獻 (主要是關於self-clarity),提到類似安智學長的看法,也就是華人對自己的行為不傾向於特質取向的歸因
和判斷,而是具有情境特殊性的 (Markus and Kitayama, 1991)。
所以,我想先朝「自我清晰」的定義下手,合理地推論在非自我中心的文化思維中,
我們的自我清晰不是「明確的知道自己的特質、喜好、目標等自我概念」而已,而是有能力察覺自己的行為隨情境而改變、
他人對我們的評斷也隨情境 (以及他個人的價值觀) 而改變。
因此,對華人而言的自我並不是固定不變的;相反地,我們會隨不同時空的需求做大幅度的調整,是充滿彈性的變動自我。
至於要怎麼描述這樣模糊又抽象的概念,敬請期待我待會po上來的提案內容吧!
初稿的部份其實只做到回顧和假設的推論,沒有直接條列研究假設,但是...應該看得出來我接下來要說什麼!(吧> <)
以上~
敬請指教!
你文章所提到的「自我清晰」對於最適自我的重要,然而,西方文化與華人文化之間有所差異。在華人文化下,我們並不是有一個內在一致且
穩定的自我概念,
我們經常隨著情緒的變動脈絡來形朔自我的概念,因而我們常常會混淆,自以為他人、文化脈絡期許下所賦予我們的角色內容就是我們真實的自我。而在你的觀
點
裡,這樣的人是自我清晰度不高的個體。
所以,你希望在排除這些外在情緒所賦予我們的自我角色後,當我們真正地去了解自我,不受這些影響之下,才是一個自我清晰度夠高的人。
這是我對於文章的了解,不過在這過程當中,我產生了一些疑問…
1.既然我們是一個深受華人文化影響下的個體,我們如何清楚地去排除這些文化所賦予我們的角色概念? 在這樣一個重視角色規範的文化下,我自己有點難以
想像,
排除了這些之後,剩下的自我是什麼?(或許是我深受文化的荼毒 哈哈)
2.再者,排除了這些之後,一個高度自我清晰的個體,在這樣的文化之下,他還能適應良好嗎? 還是一個最適自我的概念嗎?
其實,我覺得我還不是很能抓住你的核心論點,希望你可以幫我解答一下疑惑。不知道有沒有理解錯誤的地方。謝謝。
也就是自我清晰的最重要條件是「覺察」,覺察到我們的行為隨情境改變的高度彈性、覺察到他人對我們的評價也隨情境而變的特性。
其實我在研究提案的文章中只處理了一小部分我對「華人最適自我」的想法 (無法像安智學長一樣提出整個架構啊)。
現在就在這裡進可能簡單的說明!
首先,我認為的「最適自我」不是一個終極的狀態,不是有一天我們真的可能達到的理想境界 (如果時間夠長的話)...
真要說起來,我認為每個人理想的自我都在不斷的變動,因此「最適」反而是一個dynamic的歷程──在人生不同階段都會有不同的「最適」;
白話來說就是這樣!
有句話說「人生就是不斷成為那個我們永遠不可能成為的人」,倒不一定是理想太遠大...而是我們一旦改變,目標和理想也會隨之改變。
因為我並不知道怎麼用理論或變項去捕捉這麼變動的過程 (但還是扯很多在解釋XD),所以決定選擇測量一種「能力」。
也就是「了解自己的程度」這種覺察的能力。了解愈深愈能掌握自己,就是愈高的「自我清晰」。
我借用了目前西方理論中的self-concept clarity (Campbell, 1996,也是我最深入閱讀的文獻),提出「自我概念與信
念清楚且有自信的被定義,
內在一致且穩定」。
而東西方的不同在於,我們重視情境歸因 (而非西方的「特質取向」),並且更在意他人的看法。
所以,覺察自身的行為和他人的評價都隨著情境改變的能力,應該可以使華人不會輕易受到這二者影響而有比較清楚的自我了解。
至於觀點轉換在這之中的作用,簡單來說就是站在別人的鞋子裡看自己、了解到他人給予評價的情境因素,
因而比較有可能接近所謂的unbiased processing。
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了解的請快快直說哈哈!這樣我才能更進一步,不會老是陷入在paper的深淵中不知該從何下手。
(ps. 提案文件中的「*」記號是我認為可以再加上文獻支持的部份,否則會像是我自說自話沒憑沒據...無奈現在仍沒有適合的文獻。> <)
呂婕
我在思考老師所丟出的這個「最適自我」難題時,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應該只是一種「彈性」的表現
就像呂婕這邊提到的 「最適自我」不是一個終極的狀態,不是有一天我們真的可能達到的理想境界;「最適」反而是一個dynamic的歷程──在人生不
同階段都會有不同的「最適」;
我覺得我所想像的最適自我研究,就是在找出什麼樣的一種認知彈性或是那一種富彈性的信念、能力等能夠讓個體經常處於該情境之最適自我
所以類似像「了解自己的程度」這種覺察的能力,我覺得就是一種很可能的能力,可能讓個體因情境制宜,有效地調整、適應
就像老師上課曾經提到的最適未必沒有衝突,因此我想類似像呂婕這樣的想法應該是非常關鍵的~~~~~
看了你的推論,我覺得這種富彈性的概念好像真的非常符合最適自我所想要探討的內容。從你提案中的論述看來,我覺得自我清晰這樣的概念絕對是最適
自我的一個基石,如果沒有這樣的彈性存在,就算花費再多資源去維持一個optimal state,終究還是不可能獲得長期的適應,尤其在一個較為社會
取向的文化中,能夠隨著情境來進行調整無疑是最為關鍵的能力。
廣一點來看,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會如何elaborate當一個華人真的有了這樣的自我清晰之後,跟隨而來的會是怎麼樣的適應狀況?既然照這樣的
邏輯我們已經知道如何維持自己的最適自我,那麼表現出的最適狀態會有那些可能?
深一點來說,有了這樣的meta的高等認知能力就完整具備了能夠隨情境因應的彈性了嗎??我覺得這樣的認知層次雖然是基石,但是似乎略顯不足,應
該再具備了這些認知能力之後,還會伴隨一些更為積極的態度與信念,否則一個完全不在乎外界想法,對自己是好是壞也無所謂的人,我們似乎也會給他很有彈性
的評價....
以上是我看完的想法啦,可是我真的覺得你寫到的就已經很有道理了。希望你真的會跑去做這個研究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