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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大学中国留学生学术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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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发现与研究程序的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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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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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 5, 2008, 9:40:50 AM
7/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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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熊卫民
在不久前举行的北京卡尔·波普尔百年学术研讨会上,北京大学科学与社会研究中心任定成教授的大会发言《卡尔·波普尔与机器发现》受到了与会者的关
注。机器是不是能思维?它们已经做出哪些发现?这类事情能给我们带来哪些启示?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任教授。
归纳主义者的梦想
科学是迄今为止最为成功的一类事业。它为什么会这样成功?
持归纳主义观点的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因为它严格地以观察和实验为基础,是用一种程序性的方法,摈弃掉任何臆测,完全从经验事实中归纳出来的。别的类
型的知识(或意见),譬如说神话和哲学,要么脱离现实虚浮于空中,要么虽然有一定的经验基础,但搀杂了过多的臆测,所以虽然它们都企图解决一切问题,但
事实上却不那么容易,它们都难以真正增进人们的经验认识。
在他们看来,理想的科学研究大致是这样的:首先,观察和记录所有事实;对于它们的相对重要性,不加任何选择或先验的猜测。然后,用可以程序化的归纳
方法对这些事实进行分析、比较和归类;这个过程无需任何公设或假设。用合适的归纳法处理过后,将自然而然得出经验定律。以这些经验定律为基础,继续运用
上述方法,将得出更高层次的普遍性结论,也即自然规律。
所以,关键的问题在于找到具有主体间性、可以言传的程序性方法。在这方面,哲学家培根 F. Bacon 和米尔 J. S. Mill,旧
译穆勒)先后做出了重大贡献:前者提出了三表(本质和具有表、差异表、程度表)法、排斥法;后者提出了穆勒五法(契合法、差异法、剩余法、共变法,契合
差异并用法)。
对发现程序的质疑
虽然培根和米尔提出的程序确实有一定的实效,而且有一些科学大家(譬如波义耳)非常推崇这类程序,但这类程序仍然受到了强烈质疑。事实无穷多,如何
对它们加以收集、记录?或者说哪些事实是相关事实?这又带来一个新的问题:如何来判定事实是否相关?
只凭要考察的问题是不能确定事实的相关性的。咱们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场景:一个富于探索精神的原始人身体突然感觉不舒服,他想找原因。他该如何着手收
集 “相关事实”?是去考察燕子飞行的姿势,还是去考察昨天的梦境,还是检讨是否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别的什么?没有理论或假说的指引,世界上所有的事
情似乎都可能与所考察的问题相关。
于是,科学哲学家惠威尔 W. Whewell 、波普尔 K. Popper 等人特别强调假说的作用,认为先有假说或期望的存在,然后才
能发现事实。在他们看来,科学假说的发现和辩护是两个不同的过程。假说的辩护有方法(前者提出了假说 - 演绎法,后者提出了猜想 - 反驳法)。假说
的提出根本就没有一定的程式,根本就没有逻辑通道可言,纯粹只是一种心理过程。
费伊阿本德( P. Feyerabend)更是“反对方法”,把以往关于科学发现方法的论述一个个批得体无完肤。在他看来,任何规范性的科学方法
论都是多余甚至有害的,不管是凭直觉、做梦还是发臆症,科学家在实际研究中使用的方法就是科学方法。他是那样雄辩,以致不少人认为,在他之后,科学方法
论的时代已经彻底终结,科学方法论和科学哲学一样,仅仅成了“一门有着伟大过去的学科”。
纯粹客观的发现程序就这样被判处了死刑,取而代之的是纯粹主观的“什么都行”。
机器发现的兴起
但科学发现程序并没有随着费伊阿本德等人的著作的出版而死亡。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随着人工智能和机器发现领域的兴起,它又开始重新为人们所广泛
关注。
任定成教授近年来一直关注机器发现方面的问题,他告诉记者,计算机不但能在形式科学上做出发现——例如吴文俊院士就是因为在机器证明方面做出了贡献
而获得了第一届国家最高科学技术成就奖——而且还可以在经验科学上做出发现。前者被称为机器证明,后者被称为机器发现。计算机在经验科学中的发现可分为
三类。
第一类是重新发现或者再发现,就是把历史上已有的实验数据输入计算机,借用培根等人的科学方法论思想编制计算机程序——有趣的是,归纳法和科学发现
程序的否定者波普尔所提出的猜想 - 反驳法在机器发现中也成为一种重要的哲学资源——重新发现已有的科学定律。譬如朗利( Pat Langley)
等人把波义耳、开普勒等人有较大误差的实验数据输入自己编制的 BACON系统,重新发现了波义耳定律、开普勒行星运动第三定律等定量规律。他们编制
的 STAHL 系统还重新提出了燃素概念,重新发现了燃素说等定性理论。
第二类是真正意义上的发现,把实验数据输入计算机,得出以前从没有过的猜想,做出一个真正的科学发现,解决今天科学没有解决的问题。譬如瓦尔德斯
- 佩雷兹( Raul E. Valdes-Perez )用自己编制的 MECHEM系统,发现了乙烷氢化裂解反应的一个新机理。该成果已被一种影
响因子相当高的纯化学期刊所发表,也就是说,科学家确实认为这是一个科学工作。
第三类是让计算机比较不同的理论,判断它们哪个更具有竞争力,从一个理论到另一个理论是不是发生了革命。譬如萨伽德( Paul Thagard)
编制的 ECHO系统就能判断出氧化说要强过燃素说,高速领域相对论要胜过牛顿理论。它还提出了科学革命的一种新的判据,得出结论说,分子生物学不是一
场革命——它是了不起的科学进步,但不是一场革命。
机器发现与科学方法论研究
机器发现是不是完全靠机器做出的发现呢?任定成教授指出,迄今为止机器发现的结果都是在人机相互作用下产生的。那么,为什么我们不把借助望远镜、显
微镜做出的发现叫做“望远镜发现”或者“显微镜发现”呢?任教授解释说,只有计算机在发现过程中代替了人的部分思维过程,“扩展”了人的思维器官,而其
他一切仪器在科学研究中都只是“延长”了人的感官。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有“机器发现”这个概念。
机器发现的目标,是做出经验科学领域认可的有价值的发现。这是这个领域对于认识自然而言最直接的意义。除此之外,机器发现还有其他方面的重要意义,
比如说,它提供了检验和发展科学方法论的新场所,复活了部分科学发现程序的研究。这是一个很有时代特征的前沿领域。国际上一些科学哲学家关注这个领域,
是有道理的。
“虽然机器本身并不知道它所‘思考’的东西的真正意义,但它却能推理、证伪、解决问题、创造新的精神产品”。其实,人也不完全自觉自己的思想过程,
也不完全理解自己的思想产物。机器发现对于我们重新认识波普尔所说的三个世界,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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