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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南桥
外媒走下神坛
如果说西藏3.14事件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他将中国人心目中的西方媒体拉下了神坛。在该事件的报道中，我们看见CNN裁剪有关军车遭人攻击的照片，也看到德国的一些电视台张冠李戴，将尼泊尔警察殴打僧侣的照片诬为中国警察殴打喇嘛。这些报道在中国网民众激起极大义愤，有些人甚至开设诸如anti-cnn.com之类的网站，揭露这些违背新闻操守的新闻。有这么大的失望和愤怒，都是因为期望值过高的缘故。
长久以来，出于对国内媒体“喉舌”作用的不满，对西方媒体的“客观”充满厚望，甚至以为这就是中国媒体的榜样。但是在西方，新闻媒体的客观，并不是一个所有人都有相同理解的一个概念。它涵盖公正（fairness）、无利害关系（disinterested）、追求事实（factuality）、无党派偏见（nonpartisanship）等。但是现实当中，做到这些也是很难的，因为世界上毫无立场，毫无个人意见的人，要么还没有出生，要么早就死了，或者就像乔姆斯基所说的那样，这个记者不是人类的爹妈生的，而是从火星上搬过来的。因此，我并不对一些媒体在这次事件中的做法感到奇怪。
事实上，新闻界一些从业者公开反对肤浅的“客观”，因为一些“客观”的报道忽略了社会的公正。在19世纪末，一些黑人被设私刑处死，当时方兴未艾的“客观”派只是就事论事地报道一件件处死事件。为了显示客观，他们还介绍一些黑人如何招惹白人的事例，这样报道的“公正”，却不利于社会的公正。换言之，职业的公正不能大于社会公正。以“公正”为由掩饰自己的冷漠，实在是懦夫所为。
在今天，我想最值得人们尊重的记者未必是“客观”的记者。在中国，最值得尊重的记者是关怀某项事业，某些人群，比如被收容后被打死的孙志刚等人。我个人从来不相信狭义的客观，我觉得在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们总应该持定自己认为正确的立场，同时保持开明开放的心态，准备在事实的反馈面前，修正自己立场的错误。如果认为客观公正就是各大五十大板，我想那倒是懒惰的做法。因为你无法去审视事物的复杂性和变化。
我想一些国外媒体报道西藏问题的时候，你批评它不客观倒未必能对其有所打击。因为有些记者根本就在做advocacy journalism.你不能用他们不相信的东西来要求他们。
这些媒体的可耻，是它们刻舟求剑，用老眼光看问题，无法审查黑白之间的明暗过渡。一旦受到中国民间挑战的时候，也很难转过弯来，反倒认为这是政府唆使。他们还是以为今天的中国人对一些事件没有自己的判断力。要是民间的思维与它们自己不同，它们则简单地认为这是受到了官方的挑拨或者洗脑。这种傲慢和无知比客观的缺失更让人失望。幸运的是，网络的兴起，出现了一个新的媒体阶层，那就是“公民新闻”。在最近央视某节目未遂“感恩”节目的筹划中，央视某些人斥责有些不来参与节目的人不知感恩，但是网上很快就流出消息，让人看到央视所要宣传的事件，事实上根本就不是央视所想的那样。由此可见，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媒体，都需要认识到，媒体要进行舆论监督。舆论也在监督媒体。Stephen Cooper在他的那本《第五阶层：谁再看着看门狗》中就警告过：作为看门狗（watchdog） 的媒体，也有人在盯着你哪。
当它们的错误被人发现的时候，及时更改方是正道。可惜一些媒体死不改悔，错了也不承认，比如西藏报道中的CNN。
更为严重的错误是用稿的标准（gatekeeping）。有时候其实有不同的声音进来，但是它们出于特定的目的，而不去使用。德国成员伯恩哈德·甘特尔看到德国媒体在西藏问题上一边倒的时候，很是气愤，但是写了好多异议的稿子都石沉大海，他只好表示：“我们在德国有所谓的新闻自由，我想写什么就可以写什么，但就是见不了报，因为人家认为我的观点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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