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演讲:蔡松坡与袁世凯 纪念护国运动90周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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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xin 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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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t 22, 2007, 9:47:52 AM10/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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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吾侪有幸,斋主不敏。
 

    
    距今90年前之西元1915年12月25日,乃蔡锷揭橥反袁、护国军兴再造共和之国殇日暨国庆日。然则共和再造之功成,而项城骑箕松坡云亡;北洋系分崩离析之后,复陷中国于军阀混战;“马上得之”复“马上治之”,以武力而御天下之风,从此祸害吾神州百年。往昔民国,今日中华,名虽共和,实未共和。
    
    今逐一转发有关纪念、追记护国运动及其主脑人物——中华民国总统府“昭威将军”蔡公锷松坡先生等人之文稿,旨在昭示吾国吾民之人心未死,则真正之共和复苏有望!前辈颇谆谆而后人复藐藐,固非民族之幸事与国家之福祉。诚望各位青年才俊携手努力砥砺来日,以期勿忘于先贤而无负于来者可焉!谨此与诸君共勉。
    
    本次纪念活动,亦欢迎各位对护国运动及其所有相关人物感兴趣的俊彦不吝撰稿,或者推荐与此有关的优秀稿件,循序依次发表(各位可自行推荐发表于“关天茶舍”,惟请注意前后之数目序列即可,以免重叠与遗漏之混乱发生)。在2006年纪念护国运动胜利90周年之际,参与本次纪念活动之优秀文稿将集结出版(包括梁由之先生的《关于蔡锷》等文在内),稿酬标准优厚(约500-1000元人民币/1000字)。
    
    原本计划将梁先生由之兄的《关于蔡锷》一文作为本系列之首篇大作,后考虑到由之先生已将此稿作为“百年五牛之二”推出,故而为避免序列之混乱,斋主遂决定仍将《关于蔡锷》作为“纪念护国运动爆发90周年之二”来推出,亦请各位垂注可焉。
    
    只因俗务繁多,事前已来不及与煮酒论史各位主持商榷一二,然事后必有以报之者于诸君。此中不尽周全之处,尚祈各位涵谅为盼。非常感谢!
    
    天涯别客 吕义国 浣世斋主 谨告 敬启
    岁在乙酉冬至腊月间(西元2005年12月25日)
    
    
    “纪念护国运动爆发90周年”系列文稿,初步安排拟发稿件目录如下:
    
    一、蔡松坡与袁世凯(梁启超
    二、关于蔡锷(作者:梁由之)
    三、蔡锷与华盛顿(作者:李纪兵)
    四、蔡松坡与梁启超(作者:廖就胜)
    五、一读一叹蔡松坡(作者:资产重组)
    六、蔡锷:不争权力争人格(作者:傅国涌)
    七、蔡锷挺袁与“二次革命”(作者:袁泉)
    
    
    
    
    “纪念护国运动爆发90周年”系列文稿之一
    
    
    蔡松坡与袁世凯
     ——“纪念护国运动爆发90周年”之一
    
    
    作者:梁启超(1925年12月25日,护国运动爆发十周年纪念日之演讲稿,梁任公文集《饮冰室合集》并未收录此文)
    
    
    今天令我很感动,到这儿一看,这样大的礼堂,黑压压的都坐满了,方才又听见主席说,十二点钟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来,到一点钟,早没空位子了。大冷的天气难得大家还这样热心,我自己很害怕,怕我的言论,不足以副诸君之望。从今天到的人这么多,可以看出全国人拥护共和的心理;我们的心理,就是全国人心理的表现;因为今天是拥护共和,恢复国体的纪念,大家才到这儿来,不单为听某人的讲演,为的是共和之失而复得,国体之危而复安,都在今天,所以格外的高兴了。
    
    今天去护国之役——云南起义,刚满十周年。十年前,蔡松坡将军,在云南起义抗袁,他所谓“为人格而战”,使得已失的人格保全,已坏的国体恢复,就在今天。不过今年纪念的意味,比往年格外重大,因为今年是十周年,所以对于蔡将军的感想,格外深长些。每年到今天,立刻想起两个人:一个是护国将军蔡锷,一个是洪宪皇帚袁世凯。我今天不是比较他们二人的优劣,乃是报告事实;对他们二人,我不愿多下批评。不过这幕很有名的戏剧,他们二人是主脚,不得不提出来大概讲讲。
    
    我们对于这个拥护共和的纪念,觉得十年前那种义举,给我们两种教训:
    
    一、国民意志力的伟大;
    
    二、人格指导力的伟大。
    
    从第一项,我们可以看出,无论什么力量,都比不上国民意志力;要是全国国民公共意志所反对的,无论什么力量,当之必破。十年前护国之役,两边的力量,绝对不成比较;袁世凯在武力方面,历史很深,从清末淮军起,他就发生关系;他本是淮军子弟出身,淮军方面,自李文忠死后,承继的人,便是袁世凯。清末小站练新军,他又是第一个人,在满洲政府下面,他的势力,已经布满于北洋几省了。辛亥革命,与袁世凯毫不相干,结果,政治大权,完全落到他手里,革命党人,几无所得。以他从前的地位,清末的地位,假使稍知世界大势,国民真意,要建设强固国家,幷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在作临时大总统时已经在作当洪宪皇帝的梦,着着预备,都不外想满足他个人的野心,我们觉得这个人可惜,又觉得这个人可恨。
    
    那时所谓新军,不过七八师人,器械比较精良,士卒比较有训练,都在他一人手里;假使他仗着这种兵力,维持治安,保护秩序,一切措施,咸以民治精神为准则,不特无人反对,大家一定帮忙。但是他不替国家设想,专替自己设想;即如张勋、倪嗣冲,在那时一个不过千余人,都是些腐败队伍,早应当设法解散,而且他的力量解散张倪的军队,易如反掌,不过他怀着鬼胎,恐怕自己手下的新军靠不住,极力拉拢张倪二人,以为牵制:不错,他虑得很是,后来帝制发生,段祺瑞冯国璋都不赞成,总算他有先见之明了。北洋军队,在我们看来,腐败不堪,但在民国初年,实在比较稍好,他把张倪之流人物留下,北洋的名誉,便让他们弄糟了。
    
    他一面拉拢腐败军队,抵制新军;一面又勾结下级军官,抵制上级军官,中国军纪,算是他一手破坏的。按理一师一旅,应当由师长旅长管去;他恐怕师旅长权大,天天同下级官军勾结,连长排长,可以直接同他见面。与士卒同甘苦,古来名将,原是有的,但是老袁的用意不同,他想连长排长,都受他的指挥,不受师旅长的指挥,师旅长的命令,连排长可以不遵行,须得问他请示去;等到他作皇帝时,上级军官虽然反对,下级军官仍然赞成,他便可以毫无忌惮了。我们但知道,外交方面,他断送了许多权利,财政方面,他滥借了许多外债,还不知道军事方面,弄得纲纪毫无,士卒离散啊!
    
    他这种举动,起初大家以为他别无深意,不过是他见识不到罢了;直到筹安会发生,筹备大典,大家才知道老袁用心不浅,种种举动,种种预备,都为的是这一着;几十年的势力,慢慢地培植,作总统时,已经在那儿预备当皇帝了。当民国三四年之交,筹安会的论调高唱入云,老袁自谓算无遗策,瞠眼看看全国,差不多没有人能同他抵抗。他并不是不知道,全国国民,珍重而且拥护我们的五色国旗;他很明白,全国国民,都反对他当皇帝;不过他以为要抵抗,除非要有充分的力量,眼看作全国人是不济事的。他以为头一种力量是枪炮,放着手里有几十万雄兵还怕谁来;第二种力量是金钱,有的是外债,有的是造币厂,不愁劳人不顺着他的指头动。但是结果怎么样,几十万雄兵,几千万金钱,其效力几等于零,他的皇帝,于是当不成。由这一点看,他根本上没有知识,全不了解国民意志力的伟大。
    
    转过头来,看蔡松坡方面,护国军起的时候,闹得轰轰烈烈,到底有多少人,当时不知道;他拍出来四处求援的电报,亦只吹他有几多军队,几多器械;后来战事完了,从军中字纸篓中,找出他支配军队的清单,不过三千一百三十个大人。他不单初出兵是这么多人,始终是这么多人,不曾得一点接济;好几月后,才有几省独立响应,但是远水不救近火,他只能以孤军奋斗,好象下围棋,走得没有眼了,你想这是如何的危险。他自出兵以来,以三千一百三十人,与袁世凯相对抗;初战在叙府,蔡方有多少人,我没调查清楚,袁方为冯玉祥一旅,蔡军得胜,冯军退到成都,袁世凯看见事情大了,才倾全国之兵力去讨伐他。
    
    袁军从汉口开到重庆泸州的,是他亲信的长胜军,第三师,第七师。直接在前线的是第三师,曹锟是师长,那时吴子玉(吴佩孚)许还是团长。此外四川方面,依附袁军的不少,总数大致不下十万人。三千对十万,人数既很悬殊,枪炮的良窳,子弹的多寡,简直不成比较,军饷方面,更不用说;老袁以为蔡松坡不过公么小卒,满不在意。不特老袁如此想,一般人亦如此想,就是外人方面,虽觉得蔡松坡人可佩服,其实不过表示表示而已,绝对不会成功的。就是松坡自身,亦是毫无把握,他从北京到天津,由天津转日本,又由日本回云南;临别的时候,与我相约两句话:“成功就下野,决不争地盘;失败就殉国,决不想亡命”;我们都觉得这句话,不过讲讲而已,见面的机会,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了。蔡松坡向国内国外的,都说是为争人格而战,这句话从何说起呢?老袁强奸民意,伪造几十万人的劝进表,以为全国人都像王莽篡汉时,大家劝进一样,松坡觉得这样一来,我国人在世界上,大没有面子了,他出头争一回已失的人格,原不打算成功。
    
     但是后来虽不能击败袁军,尚能两下相持。几个月后,袁军内部纷纷离散,各省又独立响应,老袁一气而亡。固然,袁若不死,十万不够,再添十万,最后失败,总仍属在松坡;不过最少可以表示国民的真意;反过来,松坡若败,他带的三千人,一个个都死完,老袁亦不会成功,因为他违反民意迟早是要败的。蔡松坡所以打胜,自己的力量,不过一小部分,大部分的力量,靠那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的国民意志力;袁世凯虽拥几十万雄兵,又有全国官吏为作爪牙,事实上全国人心都反对他,当筹安会发起时,早已痛心疾首,不过大家没有表示的机会而已。所以老袁名义上有十万雄兵,实际上不过一个独夫;以十万对三千,固然彼众我寡,以三千对独夫,就变成彼寡我众了。我们全国人的意志,借蔡松坡的力量表现:他的力量,又靠全国人的意志支持;从这一点看来,令我们十分兴奋,不要看见国内军阀,如何作威作福,自己失望,其实不相干;大军阀如袁世凯尚还不济事,何况二等袁世凯,三等袁世凯,将来一定要走同一的命运。他们那种力量,都不是真力量,那种力量发挥得愈大,愈能激起全国民的意志力,他们的独夫资格,一天天的加增;由建设在国民意志方面的力量看他们,都不过是些纸老虎。
    
    以国民意志对独夫的战争,头一次为蔡松坡与袁世凯,虽然不算十分成功,但是以三千对十万,以少对多,终能得最后胜利;由此可知靠国民意志作后盾,总可以有相当成就。我们看现在作威作福的军阀,不要以为不得了,他们的力量,实际上很有限,国民意志力,一天天的进步,他们的力量一天天的减少。一等袁世凯去了,二等三等袁世凯亦去了,四等五等的袁世凯,亦将照样的下去,这都是表示国民意志力伟大的证明,很可以令我们兴奋。
    
    从第二项,我们可以看出国民意志力,要有人格指导力,才能充分表现;要是人格指导力小,国民意志力,亦不易发挥出来。洪宪帝制发生,大家看五色国旗,被人扯破了,很生气,很悲愤,当时想作蔡松坡的事业,有同样见解,同样理想的人,谅来不少,但是都没有作出来,惟有他一人成功。他为什么能成功?一方面靠从前的地位,所以能得到从前的地位,所以能举起义旗,所以能抵抗到底,还是靠人格感化。因此我对于蔡松坡平日的修养,大概的讲讲。
    
    松坡弱不胜衣,家道清贫,我同他关系很深,知道很清楚。十五岁时,他入湖南时务学堂,作第一批的学生,从邵阳家下到长沙,穷得到搭船的钱都没有,十一月大冷天气,冒冰霜走路去的。后来时务学堂解散,赴日本留学,到上海,身边只剩下一百二十文有孔的铜钱,都从亲戚朋友,凑合起来的,算是穷极了。他体子又不强,永远是瘦瘦的,后来早死,身体弱是主要的原因,但是他很能刻苦耐劳,身体他时常设法校正恢复。他一生最得力的,是陆象山(陆九渊)、王阳明(王守仁)的学问,见人讲话,说不到几句,便引到阳明象山,他又对他的(湖南)乡先辈曾文正(曾国藩)、胡文忠(胡林翼)很佩服,拿来作他的模范人格;他说胡文忠才气太大,虽令人佩服然不好学;曾文正虽正,然而努力校,是最好的模范。他在青年时,约当十五,十六,十七这几年,旁的学问没有,惟一心学曾文正王阳明,得的工夫,到是不少,后来出外留学,学识增加,先有底子,以后学的愈多,学得愈有力量,他个人的性格同修养大概如此。
    
    他从日本回来,当时学新兵的人很少,许多地方都找他;起先到广西,后来又到云南,在云南约仅三四个月,适逢辛亥革命,能就首先独立,又派兵援四川,援贵州,在督军位上,有三年之久。那时他看是武人拥兵自卫,恐怕酿咸藩镇(割据)的祸乱,他要以身作则,首先要求解除兵柄,屡次打电报到北京辞职,袁世凯不许可他;他因为自己主张,非贯彻不可,去意异常坚决,老袁到底放他走了。他自从毕业后,作军官六七年,作都督三年,死的时候,不惟没有存钱,反负了五千多块钱的账;幸喜债主还好,不问他追要了。他死了,家里还是从前一般的穷困,没有片田,没有块瓦,衣服朴素,饮食粗陋;他的老太大,夫人,小姐,公子,全靠政府的恤金,朋友的奠仪,生利来养活。这些虽是小节,很可以看出他对于辞受取予,异常严格;国家以外,不知道有个人,所以他的人格,很能使大家相信。
    
    旁的人同他一般的志气,旁人作不出,他作得出。他起义时,离云南几年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千辛万苦,跑到云南,到的时候,气象为之改观;他以(1915年)十二月十九,到云南,到后不满一礼拜,护国军的旗帜,就举起来了。他走的时候,本来很秘密,但是动身以后大家就知道了,一到云南,金融(动荡)立刻平息,人民以十二分的热忱欢迎他,请他报告北京的情形,他于是发表主张,要为人格而战,云南人异常感动。十二月十九以前,还是这个地方,还是这般国民,群众意志,为什么不能表现?云南并不是没有长官,当时的长官,为唐继尧,唐为什么不能起义?唐以现任都督,所不敢作的,蔡以前任都督资格去,人心如发狂,立刻作出来了,皆因人格伟大,大家看见后佩服,说坏一点,依赖,才能有这种样子,这并不是临时做到的,要靠平日的修养。他平日能以人格示云南,所以一旦出头,大家放心高兴,随他作去,可以由他初起义时,看出他人格的伟大。
    
    他从出兵后,头一次在叙府打胜仗,再往前进,到纳溪,与十万袁军相对抗;本来有三千多人,加上四川响应的军队,有一两万人。但是都不得力,打先锋的退下来了,他在后方努力支持,败军如潮水一般;旁的军官,都以为没有法子,主张退,他虽坚持,然拗不过大义的意思,慢慢地持冷静的态度退下。本来不退,到了非退不可时,还能看好地点,时间及步骤,一步步的往后退;那时他很悲愤,军中遗墨(指蔡锷逝世之后出版的《蔡松坡军中遗墨》)中,有这两句话:“熬不过最后五分钟,实在可惜。”退到大洲驿,士气异常颓丧,慢慢想方法恢复;他让大家休息,吃饭,洗脸,换衣,休息;用了两天一夜的工夫,一连一连的慰问,士气大振。他于是下命令说,再退一步,不是我们的死所,排长退,连长斩之,连长退,营长斩之,旅长师长退,总司令斩之,总司令退,全军斩之,军容又从新恢复起来(斋主点评:松坡此举颇有曾胡治军遗风,参见蔡锷所编著之《曾胡治兵语录》第六章《严明》 )。
    
    这个时候,袁军陆续到了,云南方面,可是毫无接济;以三千之众,当十万之兵,前后支持,凡两个半月。据后来在他军中的人说,他每天只睡一个半钟头;吃的饭,异常粗糙,带泥沙咽下;自总司令到小兵无不捉襟见肘,这几天的困难,就可想而知了。他与袁军接触,大战三回,小战六七回,每攻击一次,袁军总受大创;两个多月的工夫,袁军只能把他包围,不能把他击退,后来渐渐的袁军兵心离散,然后这三千多被包围的军队,复活过来。据他军中的人说,只有他,才能于大敌包围之下,如此镇定,饥寒交迫,士气仍然旺盛,换一个人,绝对办不到。大家都同心同德,自愿同生同死,皆因他感化力大,令人佩服,所以能以极少极微的力量,抵抗强敌终能获最后胜利。(斋主点评:蔡公身处如此生死攸关之境地,恰如当年曾文正公国藩先生所遭遇的祁门之险,曾蔡二公意志力稍微薄弱一点,则前功尽弃全军尽墨,历史自当重新改写不可想象)
    
    从这点看来,救国要靠国民意志力,国民意志力,时常有的,所谓公论自在人心;但是国民意志力,要靠伟大人格作指导;有伟大人格指导,国民意志,可以发生作用,没有,就不能发生作用。当时,有力量反袁的人如国民党,都亡命在海外,所以袁氏心目中,以为不会有人抵抗他了;那里知道又跳出一个蔡松坡,与他为难呢!假使没有蔡松坡我不敢说袁世凯亦做不成皇帝,然局面必不如此,亦许能维持一二年的局面,但民气决不会如此发扬,这是我们可以断定的。所以国民意志力,要伟大人格去指导,有伟大人格指导,民气可以很旺,我们不必怕持枪的人,他们的力量有限得很;要想抵抗他们容易,单看我们的人格修养何如,如果人格可以令许多人相信,事到临头,自然可以担负重任,抵御强敌,但这不在临时,乃靠平日的修养。
    
    蔡松坡自十六七岁起,不断的锻炼精神,锻炼身体,自己觉得不伟大,以伟大人物,如王阳明、曾文正作模范,好象一盏明灯,远远地照耀着领导着。人格就一天天的扩大了,比他的地位,比他的模范人物王阳明、曾文正,自然他觉得不够,但是我们看来只有关系还要重大,没有赶不上的。我们还要知道,他死得早,死时,不过三十五岁,假使他有王曾一般的高寿,成就或者还要伟大点,亦未可知。蔡松坡不是天才,体气不好,努力锻炼;知识不够,努力用功,毕竟能做到如此伟大,在中国史上无论如何,总有他的地位。大家的才气,不弱似蔡松坡,他坚苦卓绝,进行不懈,我们亦坚苦卓绝,进行不懈,必能做到他那个样子。因为今天的纪念,大家都想他学他;乃至十年后的纪念:还想到二十年前有这样一个人,人人努力,人人都可以作蔡松坡,这才是这个纪念的价值,这个纪念会才算不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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